“姆”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幻想乡内又下了一场雨,带着霉味与潮湿气息的雨水流淌在身上的时候让人觉得十分不愉快,骑在战马上的秦恩向后看了一眼,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兔子们兴致也有些不高。
不过比起这些小家伙,秦恩更在意坐在轿子里的那个人虽然是骑在马上走在前面,但是他却敏锐的感觉到了坐在轿子里的那个少女的不适这是来自于肉体与心灵上的双重不习惯。
蓬莱山辉夜,被永远亭俘虏的少女,昔日的永远亭主人,现在秦恩手中的傀儡。她也随着秦恩这一次的出征一起出动,她是兵不刃血拿下月之都的真正王牌。而除了辉夜以外秦恩没有再带上其他的人。
瞬间移动带这么多人也有些不方便,秦恩不得不走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寻找一个能方便秦恩以最小消耗最大功率传送这群兔妖去月之都的位置。
只是,士气不怎么高啊搞的秦恩心情也不怎么好,走在幻想乡的路上行军,连驱散都懒得做了,任凭在黑暗当中窥视的妖怪们望着永远亭的行军。
不用担心本部的问题,因幡帝与八意永琳都在那里
“让你见笑了,觉。”
唯一跟以前不同的是,现在秦恩身边多了古明地觉,那个自从侵略永远亭以来就一直都在红魔城待机的少女。
“不需要你多言,秦恩。”
古明地觉阻止了秦恩那带着歉意与愧疚的话语,用温柔的目光望着这个男人,她骑在跟秦恩平行的战马上,劝慰着精神不佳的男人。
“你有这份心就已经很好了不,你现在实际上也已经做出了实际的行动,这已经足够好了,秦恩,不是所有人都有向月之都发起挑战的勇气。”
“呵呵,多谢你安慰我,觉,只是我这心情依然难以平静啊,拖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将你的妹妹带回来,不好意思。”
古明地觉能看出来,秦恩现在也是心乱如麻,虽然在谋划的时候说的很有道路,但是真当这么大军开拔的时候,秦恩依然感觉到了不安。这并非是第一次领兵的问题,而是一种对自己友人的愧疚情感作祟。
他不担心自己目标的失败,他只是在担心自己若是没有成功的将古明地恋等人带回来的话主要是这种忧虑让他担心,若是攻城略地,秦恩绝对不会畏惧,但是在保护他人上自从朔夜的事情以后,秦恩对这方面一直都没有什么信心,他能保护自己,但是却发现很难保护比自己弱小的人,这种无能的强大是这个男人的心病:那个妖怪贤者给他的心病。
古明地觉知道,现在哪怕是自己都没办法安慰这个男人,她看向秦恩那忧虑的模样有些心痛或许,自己跟上来就是一个错误说不定。
觉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安慰这个男人,她能看到他心中的雄心壮志与那坚决的意志,可是那股彷徨却是像幽灵一样干扰着他的思路,若是搞不好的话,这将会铸成大错。
走在阴沉的大陆上,秦恩的视线漫无目标的看向远处,忽然的发现了视野黑暗边缘处的那一抹金色。
太阳花田!秦恩这个时候发现距离有些南辕北辙了虽然现在亡羊补牢也不晚,但是这个时候秦恩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心思
“停下来!就地驻扎!”
“吾王,停在这里吗?”
太阳花田的威名还是很强的,兔妖们有些不安,她们害怕自己惊醒那个在深处沉睡的暴君。
“我说了,在这里给我停下来!”
他的命令没有人能拒绝,哪怕这些兔妖的精神再不情不愿,也要在这里最不适合驻扎的地方找个好地方躲雨。
秦恩缓缓的下了战马,看向古明地觉,平静的说道:“我进去看一看。”
古明地觉也平静的点了点头,在通知了以后,秦恩直接的转过身,也不理睬这些兔妖了,径直的走进了太阳花田当中。
花田里的花朵仿佛是看到了家人回来似的,在雨水当中摆动着,像是侍女那样对着秦恩鞠躬弯腰然后在他走过的时候,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秦恩”古明地觉望着那个走进深处的男人,从未发现过,他的背影是那么的脆弱、是那么的无助。
像是在白天操劳了一天回家寻求温怀的男人看上去很坚强,可在这个时候他也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在这个时候秦恩发现自己对那个居住在深处的女人四季鲜花之主风见幽香存有依恋。那个曾经目睹了自己一步一步成长的暴君,才有资格真正的看到秦恩软弱。
雨水在没有妖力的阻隔后浸湿了秦恩的头发,这幅模样给他平添一份犹豫与迷惑,而本来应该消失的梦幻馆出现了自己的面前,大门敞开,像是迎接离家许久的家人似的体贴。
秦恩踏步进去,里面跟以前一样,而在进入以后,金色短发的西洋女仆递过来毛巾,擦干了这个男人湿漉漉的长发,然后将他的披风放到暖炉旁边,将其烘干。
这个西洋女仆看上去是天使,但是秦恩记得,这个是曾经在幽香的梦境当中看见过的那个女孩,一个已经逝去的、成为幽香回忆的女孩,现在,则以幻影的身份,出现在秦恩面前。
秦恩坐在暖炉旁边,随后就没有做出别的动作了,就是坐在那里,看也没有看房间内的幻影,也没有去寻找风见幽香。
“最近,我感觉我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没有其他的生物存在,秦恩从嘴里说出来的话语在空洞的梦幻馆大厅当中显得有些虚幻模糊。
但是说是梦这也真的一点也不过。秦恩雷厉风行的收拾了永远亭,击败了曾经无法击败的八意永琳,并且还征服了她的身体,获得了月面的援助,随时随地都准备进一步颠覆月之都,问鼎幻想乡王座。
可是,这发展速度也有些太快了,让他产生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并且一度秦恩发现自己好像迷失在了权利当中。明罗的事情仔细一想,明罗与蓬莱山辉夜的事情,秦恩发现自己做的有些残酷了。
并非是说他很后悔若是再来一次的话他依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可是他始终觉得有些奇怪好像,以以前自己的身份,是不应该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啊。
尝到权利带来的好处,差一点忘记了自己真正的目标,在那布局月之都的那一刻,颇有一种天下皆为棋子,唯我是棋手的傲慢错觉。
这种感觉是致命的,这种毒素会腐蚀自己的在藤原妹红的逼问下,他那正义凛然的誓言虽然也安定了自己那浮躁的内心,可是这种虚假的平静,在古明地觉出现以后就开始崩坏了。
秦恩他征服了永远亭,可永远亭却也成为了他另外一种障碍,他担心自己的努力全都打水漂,他一直以来担心与忧虑除了是针对古明地觉的歉意以外,还有的是害怕自己心血付之东流的畏惧。
在开战前没有注意到,但是在即将开战的时候,他担心永远亭损失惨重会给自己带来不良的影响,倾注了心血的永远亭,秦恩不能容许它被破坏这种过于追求完美的心念却成为了魔障。
永远亭的确是他的舞台,但是却也是束缚他的枷锁,这个枷锁一直都压制着秦恩,让他身心都变的沉重起来了,在背负这个担子以后,秦恩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和八意永琳对弈时候的意气风发了。
炉火里的木柴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让秦恩的面孔忽明忽暗,风见幽香的气息一直都没有在梦幻馆当中出现,这让他有些失望。
幽香能不能听到自己说话秦恩不明白,也许她现在依然在沉睡,可是秦恩却发现自己无法住嘴了,喋喋不休的在没有任何人的房间内自言自语个没完。
“是我解决掉了永远亭,我是改造了永远亭,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的肩膀上负担了许多生命的重量,这也许就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应该持有的责任。”
“我也有些明白你为什么没有招收家臣了,幽香,这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说真的,若是有另外一个世界线可能性的话,那么我希望自己不要去承担这种责任。”
“若是那样的话遇到这种麻烦我会怎么做?很简答啊,爽快的闯入月之都内,与月之都内的强者酣战一番!”
“有些小家子气吧?但是我觉得那样很爽快!不再顾忌什么大局,只是凭借着自己的血勇与强敌战斗,胜则胜,就算败亡的话我也会进阶为英灵。”
秦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连幻影都不见的梦幻馆,直接站了起来,拿起了烘干的外套,将干爽的衣服穿在身上。
“现在,就算是后悔也为时已晚了,我已经没办法停手了幽香,我希望我胜利的时候,你能参加我胜利的宴会,倘若我死亡的话”
“我希望你来主持我的葬礼,将我的尸体埋在这个梦幻馆下。”
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幽香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但是秦恩却发现自己的心情畅快了许多。
“人间五十年,跟天下比起来,如梦似幻”
忍不住的,高歌一曲虽然幻想乡的天空依然阴霾,但是在心中的阴云却已经被驱散了。没什么值得畏惧的,该布局的全都布局了,不能到关键的时刻就害怕的缩回去!
跨越了时空,在几百年前,第六天魔王成名前,他就喝着小酒,唱着小调,参与一场几乎可以说是必灭的战斗并且取得了让人瞠目结舌的胜利。
秦恩自诩不会比那个魔王逊色,并且,跟那个时候喝的烂醉的魔王不同,秦恩现在的意识可是非常清晰的,后面该怎么做的计划都已经列在了脑海当中。
剑锋指处,心无所惧!
“我将没有一丝犹豫”
已经丢掉了最后一丝犹豫的秦恩,重新跨上了战马,他心情的变化,影响到了全部的人。
虽然这群人都不知道在那里面发生了什么,可是当自家领袖从那里安然无事走出来就是一种鼓舞军心的画面,这个时候兔妖们觉得天气似乎也不是那么差劲了。
秦恩,已经没有退路了,在征服了永远亭以后他就没有停下来的可能性了。
为了维持永远亭,他在这短短十几天内花费了无数的心血,而在未来,这种心血也将持续下去。
古明地觉发现这个男人已经下了决心,她不由得产生了一些好奇,那个人:那个在梦幻馆深处的那个女人,究竟对秦恩说了什么。
“就到这里了,觉,接下来的路程,我自己走就好。”
秦恩不希望古明地觉参与下面的战争当中。
迎向他的视线,古明地觉也从其中感觉到了自己无法拒绝的坚决,因此这位地灵殿的大小姐没有说什么,调转马头,走向了一边。
她将成为唯一一个目送秦恩去月球上征服月之都的人。
“倘若我成功的征服了月之都,那你就准备歌颂我的传奇吧若是我失败的话,觉,我也会将你的妹妹,将她完整的送回来。”
“我希望看到属于你的传奇。”
若秦恩真正胜利的话,那古明地恋的事情,自然也迎刃而解。
“祝你武运昌盛。”
古明地觉没有理由不祝福秦恩。
秦恩点了点头,慢慢的走向远方,古明地觉目送着这个男人与他的军队慢慢的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当中,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幻想乡的雨雾里,当下一秒来临的时候,来自于月球上的兔妖们,也踏上了月之都的领土,而在秦恩面前首先迎接自己的人,是河城荷取与坐在轮椅上的嫦娥。而除了她们以外,在这个地上还多了一个没有见过的男人,这个男人,睁大眼睛看着秦恩从虚空当中出现,降临到月之都。
这个男人,就是绵月幸,来到能源中心查看反而被抓到的绵月幸,他带来的手下早就被处死了,仅剩下他了。
“你”
“看来在这个过程当中潜入了一只小老鼠啊。”
这种人,在秦恩的眼里,就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无名小卒,连正眼看一下都欠奉。
但是这个‘无名小卒’却知道了,在这个月之都内发生的一切混乱的根源是怎么回事了,迄今为止,一直都维持了数百年和平的月之都混乱的根源,一个短短几天时间就让稳定达到了最低的祸之根源。
他踏破了虚空,跨越了宇宙,带着无数来自地面上的妖怪,出现在了月之都的要害当中,绵月幸浑身发抖,他知道,这样的人若是在月之都内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尤其是以妖怪和月之都之间的矛盾
这将是一阵腥风血雨,秦恩等人,将会在月之都内掀起一阵红色的飓风,趁着绵月姐妹都集中精力在外面的时候,将月之都掌握在手中!
绵月幸脑海当中突然浮现了记忆
【依姬,能不能教我几招对付敌人的办法。】
那是入赘绵月家很长一段时间后,这个男人发现自己的武力和绵月姐妹差距甚远的时候,不希望自己拖后腿而产生的想法。
那个时候依姬却告诉他:绵月幸本身,并非是适合练武、战斗的人,就算穷极一生,也不过是三流而已。
但是也在那个时候,依姬给了绵月幸一把武器
【这是曾经永琳大人送给我的礼物,淬了毒液的刀,无论是怎么样的强者都无法抵抗的。】
他能想起绵月依姬那个时候的面孔,她是真心不希望自己用上它的表情,那个公主希望绵月幸一辈子都不会用它。
(丰姬,。)
绵月幸惨笑着,伏下身子,像是求饶似的伏下身子,然后任凭秦恩等人靠近然后突然暴起。
“去死吧!”
但是,他的袭击却没有得逞,站在秦恩身旁的副官却对着身后打了一个手势。
噗嗤嗤嗤嗤嗤
“呃!”
绵月幸,几十个枪之林给穿刺了起来,他的腹部、胸膛、甚至四肢全都被刺穿,被几十个来自秦恩身后的妖怪士兵手中的枪刺给刺了起来,像是被木棍穿刺起来的腊肉一般。
秦恩驾马上前,望着这个在众目睽睽下袭击自己的白痴,对着这个已经变成一团烂肉的男人伸出了手,像是拽着口香糖似的,将绵月幸的脑袋给扯了下来。
沾满了血的头颅在秦恩的手中像是篮球一样被翻来覆去,看着这个死不瞑目的头颅,秦恩伸出了食指,直接插进了他的额头里,将他脑袋里的脑浆搅的一塌糊涂,像是搅拌果汁似的。整个头颅开始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开始变的越来越瘪,最后连骨头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层皮。
“哦?原来不是个无名小卒啊,绵月家的赘婿,知道不少好情报呢。”
绵月依姬、绵月丰姬都不在,只有一些勋贵在这里留守,整个月之都的护卫才区区几万,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将那层人皮扔下,与那具尸体仍在一起,随着绿色的火焰燃烧,名为绵月幸的人再也不存在了,连带着那个淬毒匕首,都被烧成了灰烬。秦恩甚至在杀死这个人后,立马将其抛在了脑后,他关心的事情才不是这种小事呢。
“河城、嫦娥,将能源中心给我全部关闭!”
顿时,整个月之都持续了数千年数万年不灭的能源全部都不见了,整个月之都全都陷入了黑暗当中。很好,这下,别说月之都内的防守器械了,就连监视系统都统统报废掉了。
轿子被抬了进来,蓬莱山辉夜,来到了月之都,数钱来自地面上的妖怪精英与强大的大妖怪组合,降临月之都!这可不是外面的那群乌合之众能比的战斗力,这群人,将会真正的颠覆月之都。
旗帜随风飘扬,那是采取了八意永琳身上的那套衣服颜色与款式设计出来的旗帜,代表着月之贤者与不老不死的公主殿下的旗帜。
早就接到消息的内应贵族们见到了在黑暗的月之都内那飘扬的气质,还有数千妖怪兔精英眼中那锐利的赤红,这种眼神,可不是月之都的月兔们能持有的。
秦恩打了一个响指,轿子立马变形蓬莱山辉夜高贵的容貌展现给这些凡夫俗子,他们也全都认出来了,这张面孔,就是那位曾经离开月之都的公主殿下!
“恭迎公主殿下!!”
无数的人,跪伏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发抖,这不是蓬莱山辉夜的威望,而是那个骑在马上的男人身上散发的恐怖威压震慑,这人给他们的压力,一点都不逊色于绵月依姬。
而那位站立不动的蓬莱山辉夜,就像是一尊雕像,供人尊崇、接受人们香火的雕像,高贵而不俗。
但,也只是雕像而已。
没错,只是雕像而已,真正的主人,是那个骑在马上的男人那个带着血腥笑容的妖魔。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