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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集团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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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日,检控团忙着做进一步案情分析,陆铭多数时候,并不发表意见,而是认真倾听,说实话,律师团的力量,永远不是单打独斗能比拟的,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更别说,这些都是精英人物了,总会有人的意见或者他们的主张,能带来启发。

    忙里偷闲,陆铭在温德宝俱乐部408号房召开了“集团高层会议”。

    所谓的集团高层,除了陆铭,现在是三个人,陆铭的私人助理暨华夏科技副总裁、华夏服业运营官潘蜜菈;华夏科技运营官王佩佩;《新生活》总编“邓伯”邓家栋。

    当然,邓伯被约的时间晚了一个半小时,他进来的时候,公司敏感的事项都已经谈完。

    包括华夏服业的发展情况,包括注资三麦飞行的进展等等。

    “你们两位,作为读者,来对这个杂志的发展方向提提意见,畅所欲言,不用怕我和邓伯不喜听!”陆铭笑着对潘蜜菈和王佩佩说,“你们这些女强人,也是我们杂志的目标客户群体。”

    王佩佩含笑不语,对这个年轻的老板,接触越多,越是佩服,很多想法,都给自己启发。

    潘蜜菈眨着碧眸上挑染得极为精致的长长睫毛,好奇的翻着《新生活》第一期试刊的样本。

    并不是印刷出来的那种,而是两份手写本,里面更像是刊物说明,除了文章,大部分内容都是对刊物的细致解说,包括哪里会插图,为什么这里插图,这里彩页将会用什么颜色,为什么等等。

    陆铭看着她一笑:“有意见就提,不要藏着掖着。”又看向邓伯,“邓伯,如果她们有疑问,你来做说明!”

    “好……”邓伯略有些拘束的搓搓手,和第一次与陆铭见面的文人傲骨已经有了明显不同。

    他也没想到,这位年轻的陆董会仍然聘请他留任新刊物的总编,至于社长的位子,看来是陆董暂时兼任,跟自己说的一些杂志发展方向,令人耳目一新。

    但最令人震惊的,还是陆董对刊物内容的定位,首先就是全彩页,印刷成本就很高了,内容,用陆董说的就是“小资”化,经过陆董详细解说,才知道是主要刊登鸡汤之类的文,哪怕是广告,也要用高质量的软文,陆董,还主动操刀,写了两个小鸡汤文,简直,太厉害了。

    另外,还有一篇女强人创业的连载中篇小说,陆董写了前半部分的大纲,以及前几期的细纲,那些权谋争斗,和几名出色男士的感情纠葛,也太精彩了,只是,陆董要自己找枪手完善内容,这未免有些遗憾,如果陆董来写,这种陆董称为的“大女主文”,可不知道多精彩。

    哪怕自己,都很想看到成品,更莫说,独立女性和家庭主妇们了,太励志太精彩,里面对女性独立的见解,更发人深思。

    可惜,陆董志不在文坛,不然,畅销小说的市场,肯定有陆董一席之地。

    这部连载小说的第一期已经找枪手写出来了,其实自己是不太满意的,但暂时也只能如此。

    按照陆董的细纲,每一期也可以看成一个独立的故事,这又很新鲜,而且,也很好的弥补了连载小说的弱项。

    现在,可能就是小考了,陆董找的身边亲近人试读,如果可行,就可以印出几十本成品,更大范围看一看,刊物的印刷质量,也是种考验,那应该是中考,最后真要大量印刷发行时,就是大考了。

    虽然大的构思都是陆董的主意,但排版,插画,以及大部分文章采纳,都是自己的手笔,也不知道,主打的女性读者们会不会喜欢。

    邓伯心里忐忑,真有点在参加考试的紧张。

    “啊,这‘夏梦白’是谁啊?两篇短文,一篇连载都是他的,写的真好!”潘蜜菈惊叹着,突然狐疑的看向陆铭:“我怎么感觉,和你平时讲大道理很像?”

    两篇鸡汤文,确实有点像陆铭给碧丝讲故事时透露出的思维方式,和陆铭相处时间最多,潘蜜菈立时有了点怀疑。

    陆铭咳嗽一声:“看别的!”

    “这篇文章,是介绍步云鞋吧,几次提到那种尼龙按扣的鞋子,让我都忍不住想找这样的鞋子买一双!”潘蜜菈抿嘴一笑。

    陆铭笑笑:“是!”那是篇卖情怀的旅游文章,无病呻吟强说愁那种,但很多女性应该喜欢看这类文。

    另一侧,王佩佩本来只是拿起来随意翻看,有钱人玩报刊,也是一种时髦,看来,自己这年轻老板也不能免俗。

    可翻着翻着,脸色就认真起来,不时点头,愕然发现,如果真的刊发出来,自己肯定会买一本,这还是手抄本,没有印刷精致的封面等等诱惑。

    陆铭又笑道:“这个刊物,预期就是小众的女性刊物,但要培养死忠,让买这本刊物的女性会觉得自己审美也好,观念也好,都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让她们感觉自己是时代的弄潮儿。”

    “此外,还要办一份大众化的报纸,当然,要慢慢来,等咱们的刊物站住脚再说。”

    邓伯呆了呆,新老板的野心,好像不小啊。

    王佩佩这时笑了笑,“邓伯,这份杂志很不错,我有些意见就不说了,杂志报刊,从来没有完美的,我喜欢的风格,别人未必喜欢,但总体上,我很期待,想不到邓伯你对独立女性……”下面的话没说出来,想不到岁数挺大的老先生,对独立女性心态的把握,这般老道,不愧是做媒体的老资格。

    邓伯笑道:“您高抬我了,这份样本的方向,基本是陆董的意思。”

    王佩佩诧异,看了陆铭一眼,随之摇头,简直是个怪才,能让人佩服过头的人,通常已经不是正常人,而是疯子变态之类,自己这新老板,差不多也快进入那个阶段了吧?

    陆铭自不知道自己成了“变态”,突然觉得有个想法不太对,又和邓伯讨论起来。

    王佩佩在旁听得直翻白眼,甚至有种错觉,自己的老板,是不是本来就是女性,现在是变性人?

    讨论了将近两个小时,邓伯告辞,王佩佩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也起身笑道:“老板,三麦那边,我还要去看看。”

    陆铭微微点头,很快,会议室内,只剩下他和潘蜜菈。

    下一波来见陆铭的,是三个人,罗德曼、高天和尤奥理。

    陆铭正筹备的大唐药业的三个重要人物。

    摊子有点多了,如果都用华夏命名,将来太显眼,是以,医药公司,注册为“大唐”。

    尤奥理,便是在爱丽丝皇家理工学院认识的那个西洋胖女孩儿,现在帮着陆铭操持“爱诺德”这个第一代避孕药的专利申请以及药厂建厂事宜,她很是卖力,看来,那幼童爱丽丝的命令对她就是圣旨一般。

    高天,是陆铭筹组的大唐药业运营官人选,一名四十多岁的沉稳男士,在医药界有点小名气,和前东家闹翻后,正赋闲在家,曾经是尤奥理上大学时的老师,也是尤奥理介绍给陆铭认识的,但看起来,师徒之间很久没联系了,高天也不知道尤奥理现今追随的是什么人。

    罗德曼,是兴旺实业和凌威汽业闹纠纷时,作为凌威汽业采购部经理朱二公子的代表律师出现,这个看起来高傲的西洋律师,实则是个逗比,被陆铭教训并指点后,却成了陆铭的忠实拥趸。

    在陆铭撺掇下,罗德曼现今也是王-陆律师事务所的挂牌律师,但他很懒惰,得陆铭指点成为凌威汽业的法律顾问之一后,年薪足够他吃吃喝喝的开销,胸无大志的他简直过起了半退休生活。

    但现在作为陆铭的私人代表及法律顾问,全程参与大唐药业旗下药厂的组建。

    爱诺德避孕药的专利申请按照尤奥理说,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毕竟,都临床试验两年了,那制药公司名不见经传,但好像很有权威性,按照尤奥理所说,药监局必然批准其可以上市。

    至于大唐药业的制药厂,又将是一个空手套白狼,尤奥理很是尽心尽力,选择了一家有着片剂生产线经营不善的小药厂,陆铭用五十万将其买下来,这五十万,则是从帝国银行申请贷款,以制药厂购买合同作为抵押,尤奥理很有把握将贷款办下来。

    帝国银行虽然腐朽,但能办下这种贷款,又不用给相关主管高额贿赂的,显然里面又大有玄机。

    尤奥理只是那小女童的一个跑腿,能量便如此之大,那女童,又是何等样人物?

    看着尤奥理此刻细心的介绍着药厂情况,陆铭又想起了前天尤奥理提起这个药厂时,说五十万便可以买下来,这个小药厂生产线稍加改造咱们就可以用时,自己说没钱,她那惊讶的模样。

    自然是想不到能和那女童谈笑风生的人,金钱还能是个问题?

    但显然女童交代的事,她就要全力办好,更不敢去问那女童该怎么做,女童要她帮自己制造罪恶,这药厂,她如果有钱,怕是自己掏腰包也要帮自己办起来。

    她大概也是找了金融方面的朋友出主意,所以,才有了这种贷款办厂的主意,如果是她自己,她肯定是不懂的。

    尤奥理,药理?这名字?

    陆铭摇摇头,无奈的摊手,“好了好了,尤奥理小姐,你说服我了!贷款就贷款吧,就按照你说的吧,这药厂我买了,贷款的事,也拜托你了!唉,贷款……”

    尤奥理讲的口水都干了,就怕讲不明白贷款办厂的种种,要给对面这家伙讲清楚,不出一分钱,这厂子也是可以办起来的,但是,你身上就有了五十万的贷款,利息我的朋友会想办法帮你办到最低,因为有帝国扶助的一些项目,咱们可以占用一个。

    毕竟她当初也是听了好久才隐约有些明白,但也要朋友具体去操作,她是不懂的。

    就怕这家伙,不愿意借贷,毕竟,谁愿意从银行贷款办企业啊?赔了怎么办啊?要自己,打死都不做。

    可如果小姐交代的事情不办好,那可太糟糕了。

    正说着,突然间陆铭摇头,尤奥理立时有些绝望,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可不想,陆铭说话的意思,却是勉勉强强同意贷款办厂。

    尤奥理立时大喜,用手擦了擦眼角,“陆先生,谢谢您,谢谢您!”真有如释重负,想痛哭一场的感觉。

    陆铭咳嗽一声,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坏呢?

    不过认识这种比较迷糊,偏偏朋友圈的头像,拿出来可能一个个都很硬核的人,还真是不错。

    两人是在书房密谈,随后,才出来一起进了会议室,听了听高天对大唐医药发展前景的想法。

    随后,高天、尤奥理、罗德曼告辞。

    罗德曼还是头发五颜六色,戴着太阳镜,跟古惑仔似的,哪里有律师的样子。

    走得时候,和陆铭重重拥抱,摇头晃脑,哼着曲走了。

    看着他背影,潘蜜菈愕然,“他行不行啊?”

    陆铭笑笑:“潜力都是激发的嘛!”本来,也没想他干什么,就是全程总得有个自己的代表跟着,潘蜜菈肯定忙不了这么多摊,而罗德曼,说到底是律师,关键性的东西,不会被人蒙。

    只是自己,摊子越大,越是陷入债台高筑的境地,这也莫可奈何。

    电话铃突然响起来,却是温凉玉打来的,问陆铭谈完了正事没,他有事和自己谈。

    看来,有服务员,一直盯着自己这里的人员进出呢。

    ……

    温凉玉是和兴旺实业的总经理王庆和一起来的。

    坐在阳台,喝着橙黄的果汁,望着远方夕阳西下碧绿草坡在落日余晖下的美景,很是惬意。

    但谈话的内容,却不怎么愉快了。

    王庆和却是来寻求陆铭支持,要夺取赵兴旺在兴旺实业的领导权。

    “陆董,我虽然股份不多,但大股东里,很有几个不满意赵家破坏生意规则和您胡闹的,他们都愿意支持我,如果加上您的股份,足够将赵兴旺赶下台。”王庆和语气很诚恳,也打量着陆铭的神色。

    陆铭很平静,拿起饮料,慢慢嘬着。

    围着小玻璃圆茶几,只有三个人,陆铭、潘蜜菈和王庆和。

    温凉玉将人领来自己就告退了,显然,他知道王庆和来做什么,从某种角度,他算是支持王庆和的,不然不会将王庆和领来和自己见面,只是,他没有直接表态。

    甚至只怕温凉玉、刘老财、孟德柱议员、赵兴旺以及自己的这个五人帮,眼见赵兴旺也要被踢出局。

    生意场就是这样了,趋利避害,如果要他们现在从赵兴旺和自己中间选择,毫无疑问,没有人会选择赵兴旺。

    当初不是遇到自己,赵兴旺根本借不到钱,本来可能就要从四人帮除名了,是自己的到来,令他的危机得到了缓解,但偏偏,三点式安全带的专利权之争,令他和自己起了更大的冲突。

    心里轻轻叹口气,转头,看到王庆和正殷切充满期待的看着自己,陆铭摇摇头,“我不同意重新选举董事会主席,就算重选,在将我的二十万退还给我前,我还是兴旺实业的大股东,我会将票投给赵兴旺,这是他一手一脚拼出来的企业,不是吗?”

    王庆和呆了呆,“可是,他已经老了,思维方式跟不上了,如果不是陆董您,他现在怕已经破产了,可是,为了点蝇头小利,他却受子女怂恿,和您反目,他对兴旺实业的发展,已经构成了巨大的威胁,为了股东们的利益,陆董,更换企业掌舵人,势在必行!”

    犹豫了一下,王庆和说:“陆董如果想做主席的话,那当然更好!”

    陆铭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钱多赚点少赚点又有什么?我如果不是,……,我和赵董之间的纷争,说到底,我还是有些对不起他,所以,说我妇人之仁也好,什么都好,要我现在踢他出局,强制他从自己一手一脚带出来的企业掌舵人的位置退下来,我做不到。而且,我相信,他只是一时糊涂,总会想通的!”

    想了想,继续道:“看现在的情形,我倒不想退出了,我想想吧,这场内乱,需要尽快结束,不然,对大家都不好!”

    王庆和怔了一会儿,但很快意识到,陆律师虽然年轻,但和所有大人物一样,既然拿定了主意,自己这个层级,根本便不可能令他改变初衷,只有无奈的起身告辞,好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离开,正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你不觉得,应该在商言商吗?”潘蜜菈在旁侧问,但她碧眸里,却满满的都是欣赏。

    一袭雪白纱料宽松衣裤的她,更被衬得优雅而又明艳,波浪似金发被太阳镜好像发卡似的禁锢到后面,又充满时尚摩登气息,深邃碧眸里,目光柔柔的,就好像,又一次重新认识了面前的男人。

    陆铭笑笑:“我刚刚来东海时,认识的商界朋友就是这四兄弟,而如果因为我,令这四兄弟分崩离析,我觉得,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何况,说实话,我也不认为,赵兴旺对我有什么威胁可言,以至于我一定要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谓妇人之仁,首先,是你放过的人,是你真正的敌人,能威胁你的敌人。”

    潘蜜菈轻轻点头:“也许是吧。”

    陆铭看着她,突然笑道:“这样,从现在开始,你用西洋文和我说话……”

    “什么?”潘蜜菈一呆。

    外面,突然门铃响起来,陆铭摇摇头,“扫兴!”

    潘蜜菈去开门,却是服务员,送来了一块蛋糕,说是温董送来的。

    潘蜜菈颇感莫名其妙,“老板,今天你生日?不是吧?还是有什么喜事要庆祝?”

    拿过来茶几上打开,是双层乳白色奶油蛋糕,上面有红草莓拼成的中洲文字,“挚友难寻”。

    陆铭笑笑,看来,温凉玉知道了自己的选择,而他,应该突然对自己观感又不一样了,大概,还有些惭愧吧,是以,送来了这样一块蛋糕。

    “拿回家吃吧!”陆铭笑着起身。

    潘蜜菈本来和这个男人独处,也不知道怎么心里柔柔的,可这男人一说回家,想到这些奶油蛋糕他又该让女儿放开肚皮吃,立时,满心的柔软,突然就变得气愤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将这蛋糕狠狠摔在地上摔个稀巴烂,再把它扔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