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衙内》 关于《重生之衙内》的创作构想 诸位读者大大在上,先声明一句,这个不是大纲。大纲已经交到编辑部去了,不方便透露。 拙作上传至今,快一个月了,按平均字数计算,每日等于更了一万三四千字。诸位大大不要误会,绝无表功的意思。我在网络上看小说的时间不长,追的书也不多,大致是《重生之官道》、《仕途风流》、《醉回七九当农民》、《北唐》、《重生之官路商途》这几本,都是大神级作品。有一点与诸位大大的心情完全一致,那就是等更新等得相当艰苦。每天刷无数次屏,结果失望居多,有时为了等更新,直到凌晨。因而写《重生之衙内》的时候,一次就上传了三十章十二万字。虽说因此错过了新书榜,却也得到一个大大的鼓励——第二编辑组次日便找我签约了(偷偷乐一个先)。 未能上新书榜,上个月的日子,不是一般的难熬。记得第一周五天,总推荐只有173票,第二周七天,也就是4oo多票。直到第三周,上了分类强推,情形才有所好转。现下的成绩,有各位大大照顾,可称是越来越好了。诸位也不要笑话我小家子气,在下一个新人,进了**这片汪洋大海,比之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尤甚。实在话,我就是一个乡巴佬。目前这点推荐票,在大神而言,也就是一天半天的功夫。不过在下深知,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大神不是一天造就的,说不定大神们才上**的时候,比我还凄惶呢(呵呵,不算污蔑哈)。我从来也没奢望过能成为录事参军、断刃天涯、西风黑马那样的大神级作者,只不过是在圆我少年时期的一个文学梦想罢了。在下年轻的时候,出个书是真难。感谢**,提供这样一个网络平台,让每一个想写书的人都能推出自己的作品。 好了,啰啰嗦嗦搞了一大堆,言归正传,来说说《重生之衙内》的创作构想。 第一,我很喜欢看官场小说,官文受到这般热捧,大约也算是中国特色了。成因咱就不在这里讨论了。因此我就想,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自己也搞一本试试。码字不算太困难,毕竟码了二十几年字了。选题也没多犹豫,直接选在了重生类官场文。 第二,为什么要以“衙内”为主角呢?因为我想将官场争斗、衙内生涯、还有眼下大家爱看的“后宫”糅合到一起。我一直认为,正式的官员,特别是领导干部,是不大合适搞“后宫”的,越是上到高层级,越是不合适。政治争斗何其激烈,这么大一个把柄,可不大容易隐藏。官场上的争斗,可说无所不用其极,没事还要搞出事来。记得九十年代就有一位省长,是因为给情人的兄弟谋了点私利,结果被判刑两年的。省长啊,算得位高权重了,仍然抵挡不住暗枪冷箭。而衙内的身份,就没有这么多顾忌,却又能以特有的方式,参与官场的争斗,助自己的亲人不断向上。看点也就有了。 第三,重生本就是开了作弊器,对于竞争对手,本就是不公平的。如果穿越之后,还要含着美玉出生,呱呱坠地之日,便是公子将种,运气实在好得太过了,对别人也就太不公平了。当然,我绝不排斥这种写法,相反很是羡慕,如果我是第一个写重生官文的,我也绝对会这么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爽啊!如同玩游戏加了“不死”,只管横冲直撞,见人杀人,见鬼杀鬼!问题是,已经有珠玉在前了,咱这块砖头还能出手吗?累趴在电脑前,也不见得能赶上大神们的十分之一。所以我就想换一种写法,写一两个没有任何靠山背景,纯粹靠能力靠本事上位的类型。由县而地区而省,甚至到达国家级的高位。就算是yy,也想给平头百姓一个希望。衙内这个身份,既能接触官场,又能接触底层,很是合适。 第四,适度yy,不过分,这是本文的底线。在下没有野心,不打算抢盖茨的头衔。就像一号只有一个,盖茨也只有一个。说实在的,我一直在想,假设真有穿越重生这回事,难道就真的一定能成为一号长或者世界富?只怕未必。世界之大,天下之大,能人异士多了去了。一般的人,专业不对口的话,让你穿越一回,也未必就一定能搞出个微软来。 第五,既然重生回现代,就要切合实际,不随便架空(一点点架空还是会有的)。严玉成以及主角的父亲在官场上一步一个脚印,主角创业,也得一步一个脚印,像一位读者大大说的,十五岁收购中石油,那是不现实的,体制不改,绝无可能让民间资本收购战略企业。就算你老子是一号长都不行。因而在本文中,商业会有一定描写,但不是主要的,一般都会在谈话中搞定,不涉及到太深入的商业描写。再说,咱也没做过生意,不在行,该藏拙的时候还是藏拙吧。 第六,尽量为民办点实事。不一定要办很大的事,事实上,商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一个人的企业做得再好再大,也不足以改变一个县一个地区的根本状况。譬如帮助一些社会底层的人,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或许更能打动人心。因为在下本来就是草根,一天到晚,也指望有贵人相助呢,呵呵。官场争斗固然重要,但如果纯粹为争斗而争斗,就变得没意义了。我想,靠扎扎实实的政绩升官,总归是正道。就算现实中是靠争斗升官,我还是想在小说中塑造一两个实心为民的领导。也算是满足一下小民百姓的“青天情结”。故而许多举措,都是针对为民办事这一点去的,多花了些笔墨,尚请诸位大大谅解。 第七,对于钱的态度。我一贯支持钱就是赚来花的这个观点。不会像葛朗台,靠数金币过日子。这么说吧,你可以做一个清贫的官员,但绝不可以做一个缺钱的衙内。或者说,可以做一个抠门的商人,但绝不可以做一个吝惜的纨绔。因此,诸位大大会看到一个经常胡乱砸钱的衙内,而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精明商人。 第八,为自己辩护几句,因为从1976年写起,资料不够,记忆也有许多模糊不清的地方,有的章节或许与事实有出入,作为一本连载体的小说,硬伤是难免的。欢迎纠错,能够修改的,在下一定尽量修改。实在改不过来的,尚请原谅。也许第一人称不会再有变动了,如果因此给一些读者大大造成阅读的不便,在此深表歉意。 第九,总结一下,这本书的主线就是严玉成、柳晋才两位的上位历程,柳俊的“邪恶衙内”生涯以及后宫,官场戏份将是最多的,到后面的时候,甚至会出现大派系争斗的火爆场景。 匆匆忙忙的,就胡乱写了这么几句,词不达意,见笑了!。(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上架感言 从早到晚盼着上架,真上架了,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脑袋里乱殃殃的。 《衙内》这书吧,从8月11日晚间上传,至今4o天,公众版章节差不多5o万字了,有些读者大大好意提醒,说是上传免费章节太多,不划算。拳拳之情,铭感肺腑,在此表示感谢。 作为一个新人,4o天时间能得到如许多的读者大大支持,实在是意想不到。除了感谢,还是感谢!作为一个接近不惑之年的“老写手”,第一次在网络上写作,有点“老夫聊少年狂”的味道。人到中年,每天要坚持上班,有一家子人要养活。写作这条路能不能走下去,能走多远,不在于我,在于各位读者大大! 在此要特别声明一点,我还是会坚持以往的习惯,在章节之后说几句话,与诸位读者大大交流一下,尽量不开单章拉票。不过请诸位放心,这个绝对不会充正文字数。也就是说,正文必定会是整数以上,不会398o个字的正文,然后说几句废话来凑到4千。如同诸位所知,**的VIp章节,是按照千字整数计算的,多出来的零头不收费。哪怕4999字,也是按4千收的。因此请诸位大大放心,馅饼绝不会做这种不要脸的缺德事。 别的不多说了,更新才是王道!上了架,在下会竭尽全力加更新。亦请诸位大大不吝支持! 诸位的订阅、推荐,是馅饼最大的动力!。(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章重生一九七六 这年头什么都流行,一不小心,就流行起穿越来了。 要说这个穿越,还真是不错。前世活得不够滋润甚至活得比较憋气的,若有幸穿越一把,凭着对今后事务的先知先觉,什么便宜不好占?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非富既贵了。又竟或富贵双全,mm成群的,简直要将人羡慕得两眼充血。 像我这样生不逢时,四十岁了还一事无成,靠帮人家打工勉强糊口度日的卑贱草民,心中对穿越那真是无限向往啊。怎么这样的好事硬是轮不到我头上呢? 这一日晚间,鄙人被老板修理了一顿,心情巨不爽,一个人跑出去喝闷酒。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原本我酒量就很不佳,再一个人猛喝闷酒,不过两三瓶啤酒下肚,便整个被撂倒了。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宿舍,迷迷糊糊的,进门就一个马趴睡过去,人事不知。 “小俊,起床了。快点起床了,小俊……” Tnn的,是叫我么? 鄙人大名柳俊,好歹也是沿海城市某个台资工厂的工务主任,四十岁的大男人,老婆家人都不在身边,谁这么叫我来着?再说了,这个小名,也就是十二三岁前有人这么叫。上初中后除了家里长辈,再没人叫过。 肯定是听错了。 我只觉得头脑晕晕沉沉的,瞌睡得厉害。 “小俊,快起来,要迟到了……” 这回不但叫,还有一只大手不断在推我。 什么要迟到了? 糟糕。该上班了。这种资本家地工厂可没有什么休息日地概念。为了赶货。咱们整个工厂都快一个月没囫囵休息过一天了。饶是如此。昨天还为机器维护不到位影响出货地事情被老板狠k了一顿。若今天再迟到。天知道那个无良老板会怎么收拾我呢。 这段日子美国没完没了闹什么金融危机。整得全世界都闹感冒。台湾佬跟着抽风。整天嚷嚷着要裁员。当真让他裁了。哭都找不着坟头。 我吓得浑身一激灵。一挺腰身坐了起来。奇怪。以往可没这么利索地。毕竟岁月不饶人。人到中年。连个仰卧起坐也做不利索了啊。还得靠手肘帮一把力。 可是……不对啊。谁在叫我? 我是一个人在工厂打工啊。老婆又不在。咱也不像有钱地大款。没本事找甚地情人小蜜整日陪伴。 等我睁开眼睛一看,一张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的脸孔出现在眼前。刹那间我浑身汗毛倒竖,几乎吓得尖叫起来。 外婆! 老天,这个叫我的人居然是外婆! 可是……可是……可是外婆已经死了十几年啦。这这这……难道我在做梦?但又不太像啊。 情急之下,我伸出手臂放到嘴里狠咬一口。 妈啊,痛死了! “这孩子,怎么咬起自己来了?” 外婆又是吃惊又是痛惜,慌忙抓住我的小手,又搓又揉。 小手……对了,我的手臂怎么变得这般又细又小?这分明是小孩子的手臂啊。我可是身高体壮,体重足足过一百六十斤,是个标准壮汉。 我顾不得许多,举起双手仔细打量,两只手臂又白又嫩,不过比擀面杖稍粗一点,可不是小孩是什么?我大惊失色,掀开被子,提起内裤往里一瞧,小**雪白粉嫩,一根毛毛都不见,标准童子鸡。 我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叫得不管不顾,歇斯底里…… 这一叫,把我外婆吓坏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谁,权且当她是外婆好了)。老人家惊慌失措,一边将我搂在怀里,一边大叫:“老倌,老倌,快来快来……” 我还在尖叫,一位七十来岁的老翁健步走了进来,嗡声嗡气问道:“出了什么事?” 这个声音如此熟悉,我顿时止住尖叫,定睛一看,偶滴神,这不正是我外公么?外公老人家的声音比较特别,鼻音较重,我打小听他讲故事,再也不会忘记。 可是,他老人家比外婆过世还早,记得是在我二十五岁那年就没了的。如今过了十几年,他老人家这是由哪钻出来的?不懂啊不懂! “小俊不知中了什么邪了……” 外婆急急说道。 手臂兀自火辣辣的作疼,看来这不是在梦里。我强迫自己冷静,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混乱不堪的思维。如果不是做梦,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我穿越了。 一念及此,我完全冷静下来。 Tnn的,终于也轮到老子穿越一把了。我不禁心头一阵狂喜。且不论这个穿越好还是不好,总之不会比我昨天过的日子更糟。四十岁岁的大男人,一事无成,给人家打工,每个月拿三四千块人民的币。 见我不哭不闹,外公很是不满,说道:老婆子,胡说什么?小俊这不是好好的么? 外婆也有些奇怪,抓住我仔细端详,嘴里念念叨叨。 我尚未出世,爷爷奶奶便早已过去了。父母都是国家工作人员,我记得儿时就是由外公外婆抚养的。看来我不但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回自己身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穿越重生?如此说来,咱前世被不到三瓶啤酒搞定了?实在是搞笑。一辈子没喝醉过,单单喝醉一回,就是这么个结果?Tm的,真够倒霉的。 “小俊,小俊……” 我正胡思乱想,外婆见我两眼直,呆呆傻傻的模样,又着急起来。 我猛醒过来,冲外婆甜甜一笑,叫道:“外婆。” “哎……小俊,你到底怎么啦?” “我没事,很好啊。” “哎呀,你可吓死外婆了……” 外婆还要唠叨,外公已老大不满,说道:“老婆子,还啰嗦什么?赶紧给小俊穿衣服,要去读书了。” 对了,读书。我记得只在老家上过一年小学,后来就转到县城去读书了。照此计算的话,我如今是七岁,今年该是一九七六年。 穿好衣服裤子,外婆给我洗了脸,然后递给我一个烤得软绵绵的红薯。 看看身上那件灰颜色的小小棉布“毛式装”,看看手中的红薯,看看外公外婆熟悉而又慈祥的面容,再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灰扑扑的老式房间,我确信自己回到了一九七六年。 “小俊,快吃,吃完了好去上学。” 外婆边说边拿出一个土黄色的棉布书包。 我点头答应,剥掉烤红薯的焦壳,大口吃了起来。 嗯嗯,我有好多年没吃过烤红薯了。还真香哩。在记忆中,一九七六年是个物质极度缺乏的年代,不要说小孩子,便是大人,早餐也就是一两个烤红薯。看来这个烤红薯就是我一上午的口粮,那还不得饿得咕咕叫? 我不禁暗生忧虑。 嗐,担心什么?你小子如今是一个七岁小孩,还当自己是一百六十斤的大壮汉呢?这么大的一个烤红薯该撑着了,还担心挨饿? 唉,现在我身体回到了七岁,心智可还停留在四十岁,脑袋里能不乱成一团么? 不行,得赶紧一个人清静清静,好好理顺一下思路。 见我吃得香,外婆高兴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家小俊真是个乖崽宝……” 外婆,我最亲最亲的外婆,我做梦也没想到,还有和你重逢的日子。这真是太好了。且不说这穿越重生之道艰难与否,能够与外公外婆再相聚二十年,就是上天赐给的绝好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把握,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时光。 我大口吃完烤红薯,背起书包,念念不舍地与外公外婆道了别,跨出家门。 我的老家是在南方的n省宝州地区向阳县红旗公社柳家山大队,一个偏僻多山的内6丘陵地区。柳家山大队,听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物产丰饶的膏腴之地。 跨出那道高高的青石门槛,我深深吸了口气,稳定一下自己激荡的心情,同时也分辨一下方向。我的前世,在这栋一半青砖一半土砖结构的普通农家院落里,整整生活了七年。童年的记忆深入骨髓,一辈子不会忘记。 刚走出家门,一阵清凉的山风扑面而来。外婆只给我穿了一件单衣一条薄薄的棉布裤子,看来节气应该是在农历的八月初,公历九月初,也就是小学刚刚开学没多久。 柳家山小学,作为整个大队唯一的一座小学,出门往东,走上大约两华里就到了。尽管我如今只有七岁,身矮腿短,这么短短一段路程,倒也难不住我。 走在凹凸不平的乡间小路上,我又是兴奋又是惶恐。穿越这种事情,前生只是在网络小说上看到过。听起来挺美妙的,每一个穿越者,都利用自己前于时代的先知先觉,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穿越到古代的,不是成为一代名将就是一代名臣,甚至有当上开国君主的。穿越到近代或者现代的,无一不是腰缠万贯的级富豪,要不就是官场大吏,叱诧风云,好不得意。可我还是忍不住惶惶不安。怎么说呢,因为我的前生是个典型的草根阶层,所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极不如意的生活历程让我成为一个宿命论者。我觉得人的一生都是上天注定的。假设上天注定我是个碌碌无为的草根,穿越到三十年前再活一次,结果也还是一样。这就实在太恐怖了。这种痛苦的日子,受一次已然太多,哪堪重来一回? 唉,事已至此,怕也无用,日子还得一天天过下去,总不能刚一穿越就投水自杀吧? 一想到投水自杀,我禁不住停下脚步,走到一口池塘边照照自己的影子。 清澈的水面显出一张幼稚清秀的小脸,看上去与我前生的儿子七八岁时有几分相似。大家都说儿子和我小时候长得很像,看来我确定无疑是回来了……(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二章郁闷啊郁闷 慢慢走到学校,柳家山小学果然是记忆中那个破败残缺的样子。 耳闻阵阵清脆的朗读声,我突然意识到,穿越之后的第一个难题出现了——我根本不可能记得儿时的伙伴都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小学一年级的老师叫什么名字,甚至都忘记了她的模样。 幸好我还记得教室的大致方位。 靠左手边,但不记得是第一间还是第二间。 解决这个问题倒不难,有两个办法。第一是站在学校外等一会,碰到熟悉的同学(我不认识人家但人家肯定认识我),一起进教室。第二个办法就是一间间去探头去看,认识我的同学应该会打招呼。 与此同时,我又想起一件事来。我记得我有三个姐姐,三姐只比我大两岁,前世应该是和我在一个小学读上学才是,怎么不见人呢?倘若三姐和我一道上学,起码我可以问她老师叫什么名字,教室是哪一间。 难道穿越回来之后,连家庭成员的结构也会有改变么?天,我不会变成独苗吧?那可糟糕之极了。前世虽然郁郁不得志,姐弟之间却是相亲相爱。我可不想穿越一把,将亲情都穿没了。 “柳俊……” 我情不自禁答应一声,抬头一看,一个剪着齐耳短的年轻女子正向我微笑。 我虽然记不起前世小学一年级老师的姓名与模样,不过却还记得是一个女教师。瞧这女子手里拿着课本,该当是学校的老师。 “老师好!” 我连忙恭恭敬敬地问候。 那女子一怔。随即眉花眼笑。连连答应。走过来摸了一下我地头。夸奖道:“工作人员家地细伢子就是不一样。小小年纪。这么懂礼貌。” 我不禁心中暗笑。 这有什么呀。咱前世怎么说也活了四十岁。二十一世纪地守法公民。这点基本地礼节礼貌哪能不懂啊? 人一高兴。脑筋转得特别快。我想我是一个才上小学一年级没几天地小屁孩。这位老师居然一口就将我地名字叫了出来。十有**就是一年级地授课老师。 “来。就要上课了。跟老师一块进去吧。” 果然不出吾之所料也,呵呵! 走进教室,我又犯难了——不知道坐哪个位置啊!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还好,一个小姑娘给我解决了这个难题。她本来是坐在靠中间的位置(那时乡村小学,不是一人一个座位,而是两人共一个长桌一条长凳),见我走进教室,自然而然地往旁边移动了一点,腾出一个位置来。 嘿嘿,这就是本人的座位了。 同学们,翻开语文书第五页,这节课我们还是学生字…… 我从书包里取出用报纸包好封皮的语文书,翻到第五页,看见上面写着“日”、“土”等几个汉字,还标注有拼音,不觉苦笑起来。 Tnn的,老子前世在网络小说里只看到穿越的种种风光好处,可没有谁告诉我,若不幸穿越成一个七岁的小学生,一天到晚倒背双手乖乖坐在教室里认生字,口中念念有词,什么日月水土的,日子该怎么过? 还有,前世的时候,我有一桩绝大毛病——无肉不饱。一日不吃肉就馋得慌。一九七六年的中国,正是物质极度缺乏的赤贫时代,不说吃不饱穿不暖,起码也是吃没好吃的穿没好穿的,一日三餐蔬菜拌饭,又该如何捱过去? 郁闷ing! 如果说作为一个21世纪的穿越者,回到大革命末期的小学课堂,会认真听讲,去学早就熟悉得不得了的“生字”,那肯定是扯蛋。事实上,整节课我都在胡思乱想,老师的话,基本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直到那位年轻的女教师走到我旁边,轻轻敲了敲桌子,我才回过神来。 “柳俊,怎么不写生字?” “啊……哦哦……好的好的……” 原来到自习时间了。那时的小学一年级,每节课大约也就是学四五个生字,然后就疯狂抄写。我不禁想起那个交警抓住违章的小学教师,欣喜若狂地叫她将“我违章”这三个字抄写五百遍的笑话来。 急忙打开书包寻找纸笔。 居然是毛笔! 对了,我记得小学一年级时,就是用毛笔的。那会子钢笔绝对是奢侈品,在胸口别一支钢笔的家伙,多半是个读书人(初中以上文化),如果别两支钢笔,几乎可以肯定是位工作人员了,说不定还是个干部之类的。假设居然别三支笔呢?对不起,那你小子一定是个修笔的! 修笔! 呵呵,当时还真的是有这个职业啊。修笔能够成为一个糊口的技术活,可见那时节钢笔的重要性了。怎能指望山旮旯里的小学生人手一支钢笔? 那么铅笔呢,也算奢侈品。你想啊,当时一个壮劳力耕种一天下来,有多少收入呢?那可没准。生产队是计工分的,青壮年男子每天12个工分,四十岁以上的男子和壮年妇女1o个工分,上了点年纪的妇女和未成年的男青年8个工分或者6个工分。一年下来,依据生产队的收成来折算,如果收成好,每个人能分到几百斤口粮和十几元钱。假如年成不好,又或者家里人口多,借了生产队的口粮,那么到年底结算的时候,说不定还要倒欠公家的钱粮。铅笔作为在一种纯粹的消耗品,用一点少一点,显然不合适在乡村小学大量推广。 如此一来,老祖宗传下来的毛笔就成了唯一合理的选择。一支小号毛笔,一块墨,一个砚台,合共一毛多钱,省着点用可以对付一年呢。 换作二十一世纪,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手握毛笔写字,那绝对是书香门第,立志要成为书法家的。 唉,我已经差不多有二十年没摸过毛笔了。说不得,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我认认真真摊开作业本,取出一个装青霉素的小玻璃瓶子(用来装墨水的,墨和砚台也是贵重物品,不能让小孩子带着到处跑,万一掉了损失不小,保险的作法是先在家里磨好墨,灌在小瓶子里带去学校),小心翼翼打开盖子,蘸了点墨水,开始抄写生字。 老实说,前生我的字写得还算端正。因为我老爸毛笔字写得好,小时候随他练过几年。虽然没坚持下来,毕竟不是一无所获。 我瞟了一眼同桌的小女孩,她正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哎……每个字抄几遍?” 我低声问。 幸好老子是穿越回自家,乡音说惯了的。要是一不小心穿越到陌生之地,光方言这一关就很难过。天知道中国的方言有几万种? “五遍。” 小姑娘有些奇怪地望了我一眼,轻轻回答。 她是我的同桌,又是同一个村子的玩伴,该当和我很熟才是。奈何时间实在是太久远了,三十多年啊。我皱起眉头,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硬是没有半点印象。只得无奈地放弃。反正以后呆在一起的时间还长,以我四十岁的智商,还怕应付不来这么点小事情? 不过两三分钟光景,别的小孩还在努力抄写的时候,四个生字我就已经写完了。还没听到下课的钟声(说是钟,其实是一块生锈的铁板,需要用一把铁榔头使劲敲击才能出声音)。做点什么好呢?我抬头张望,女老师正关注着我呢,见我不好好写字,眉头微微一皱,又走了过来。 Tnn的,都是那句“老师好”惹的祸。要不她怎能老盯着我不放? “柳俊,怎么不写生字……” 老师一句话没说完,突然没了声息。我分明看见,她的眼睛瞪得溜圆。 “这……这是你写的?” 坏了,我忘了这茬,把字写得太端正啦。你一个小屁孩,把字写得那么端正干嘛?故意找麻烦不是? 然而事已至此,赖是赖不掉的了。 我只得硬起头皮承认。 “是我写的。” 老师双眼放光,拿过我的本子,啧啧赞叹:“工作人员家庭的细伢子就是不一样咧,小小年纪,毛笔字写得这么漂亮,都是柳老师教导有方啊……” 柳老师?嗯,说的是我老爸。我记得老爸曾经说过,他以前做过老师的。没准我现在这位老师还是他的学生呢。 老爸老妈都是国家工作人员,当然,普通干部而已,不掌什么权。不过在柳家山大队,这也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了。而且老爸多才多艺,吹拉弹唱样样在行,尤其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十里八乡都有名的。 看来有一个了不起的老爸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好处。“老子英雄儿好汉”,大约老师以为我遗传了老爸的才艺基因。其实这绝对是个谬误,老爸这些优点,我几乎一点都没遗传到。 嗯,那是我上辈子的事,如今重生一回,多多少少总该有些不同才对。多学点东西想必没什么坏处。 老师夸了我一阵,随手将那两页生字撕了下来,说是要贴在墙上给所有同学看看,做个榜样。 我的妈,这是要将我当神童整了。我记得上辈子读小学时,毛笔字写得七扭八歪,可没资格被老师拿去做范本。这一转世,先就整了这么一出,也算得是无心插柳。 前生的时候,单论智商,我还是比较高的。打小也会读书,老爸老妈着实为此开心过好些年。只不过随着年岁渐长,逐渐对读书失了兴趣,最终也没能考上像样的大学,勉强混了个大专毕业。让老爸老妈狠狠失落了一把。也直接影响了我一辈子——找不到好工作,挣不到钱,撑死就是个打工的草根。 作为老柳家唯一的儿子,我的前世是个失败的典型。我至今仍深感内疚,对父母对亲人对妻儿,均深感内疚。都怨自家没本事,让大伙失望了。 老天开眼,让咱重生一回,大富大贵的咱不想。所谓“天命有归”,又有“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的话,不管是不是穿越是不是重生,大富大贵的事情历来是由老天爷说了算的。咱不能仗恃对后事的先知先觉,强求非份之福。但上对父母尽孝,下对妻儿尽慈,中对亲戚朋友尽义却是可以做得到的。我今年七岁,前世的老婆也还是个屁事不懂的小女孩,儿子更是无从谈起,且不去管他。先整一个神童,让老爸老妈高兴高兴也是好的。难不成前世上小学还能让他们高兴几年,一重生反倒连这么一点小事也做不到了吗? 这大概也可算是我穿越重生之后做的第一个正式决定。 然而做决定容易,真实施起来难度不小。倒不是说小学一年级的课程会将我难住,通天下没这个道理。而是倒背双手端端正正坐好认真听老师讲“1+1=2”实在是个苦差事。都说“十年寒窗”辛苦,可对我来说,单是小学这“五年铁窗”(当时小学是五年,不像后来改成六年制),就不知道该如何打熬过去。 刚刚穿越回来,头脑一片混乱,今后该如何生活,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一九七六年,社会那可不是一般的僵化。不要说跨州过县,就是同一个县从农村到县城,如果没有大队的介绍信,嘿嘿,你小子连个招待所都住不上,蹲大街还得提防派出所和居委会大妈找麻烦。我虽有四十岁的经验阅历,对今后三十年内国家展的大势了如指掌,堪比现代“诸葛亮”。可是顶着一个七岁孩童的躯壳,放学后晚回家一阵子都不行,要一个人离开柳家山大队出去逛一逛,更是痴心妄想。空有满腹经纶,无所施展啊。 继续郁闷!。(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三章亲人重聚 好不容易下课钟声终于响了,二三十个小屁孩欢呼雀跃,一窝蜂冲出教室,大喊大叫,开始各种“徒手游戏”。 柳家山小学一没篮球场二没乒乓球桌,所有娱乐体育设施全然为零,能不徒手么? 我慢慢走出教室,目光呆滞地望着满操坪疯跑追逐的“同学们”扬起一股股烟尘,不觉在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这就是我今后数年内的娱乐活动吗? 前世的时候,只要有点空闲,我就躲在宿舍上网冲浪,与天南海北不知姓名不辨男女的网友胡吹海聊,要不就看看电影玩玩游戏,尽管如此,仍觉得寂寞难耐,整日里二二忽忽,满脑子下流思想,只想整个一夜情什么的刺激刺激。 如今回到一九七六年,电脑都还没影呢。 真是应了李易安的一句词——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哎——小俊!” 一声清脆的娇叱将我从沉思中惊醒。 “哎……” 我随口应了一句,抬头一看,mygod,是三姐。 三姐这时候也就是一个不到十岁地丫头片子。扎两条羊角辫。虽然时空错乱。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刹那间将所有地烦恼郁闷都丢到了九霄云外。一颗心欢喜得犹如要炸了开来。 “三姐。原来你还在。真是太好啦……” 我一把抱住三姐。开心得又喊又叫。 不久前我还真地在担心。怕万一穿越之后。几个姐姐都不见了。如今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地。 我出乎意料地热烈反应把三姐整蒙了。连忙使劲推开我。叫道:“小俊。小俊。你怎么啦?出了什么事?二姐二姐。快来……” 二姐也在?哇噻。达了。哈哈! 二姐今年该当是十二岁了吧?也许是十三岁,具体记不清了。真是惭愧,前世的时候,我就一直记不住几个姐姐的生日和具体年龄。不过记忆中是这样的,二姐比我大五到六岁,我上一年级,她该是上五年级。柳家山只有一所小学,她自然也在这个学校了。大姐今年该是在公社中学上初中。 二姐闻言疾步跑过来,嘴里叫着:“什么事什么事?小俊怎么啦?” 我立即反应过来,连忙笑着说:“我没事,很好。二姐,三姐,你们早上怎么不等我一起上学?” “咦,我不是早跟你说了,我们上课比你早,不和你一起上学的吗?你怎么又忘了?” 三姐很奇怪。 原来如此,害我白白担心一场。 二姐说:“是啊小俊,反正家里到学校也很近,你一个人不怕吧?” “不怕不怕,有什么好怕的?” “不怕就好。” 二姐爱怜地摸了摸我的脑袋,问道:“你怎么不和同学一起玩?” 天,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一个四十岁的大男人,和一群小屁孩满场乱跑,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饶了我吧,二姐! 问题在于,这些小屁孩真真正正是我的同学,如假包换的。 我脑仁都痛了。 “我正要去玩呢。” 我边说边跑向操场,用眼睛的余光瞟着,见二姐三姐都不再注意我了,立即偷偷一个转弯,溜到学校走廊的柱子后,倚着柱子开始呆。 老天爷也真是促狭,您大慈悲,让我重生一回,柳俊感激不尽。可是您老人家别把我整回七岁时候啊。要是让我大上十岁,那该多好?让我困扰不已的“生字”和“1+1=2”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一九八六年,国内正经历剧烈的社会变革,全国到处都是机会,我十七岁,不正好大展身手? 真有点怀疑老天爷让我穿越的时候略微走了一下神,将时间算错了。 苦苦捱完上午四节课,算算该是放中午学了,我高兴得一蹦老高,背起书包就往教室外冲。我的妈呀,真是快将我憋死了。 结果一出教室门没几步,就被二姐叫住了。 她很奇怪地看着我:“小俊,你做什么?” 我更奇怪了:“放学回家啊。二姐,你不回去吃饭吗?” 一说到吃饭,我觉得肚子还真是饿了。虽然只是七岁小孩,饭量不大。可一个烤红薯也不足以维持太久的时间。 二姐看着我的眼神犹如不认识似的。 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 不对啊,应该没有吧?中午放学不该回家吃饭吗?我努力思索前世关于小学一年级的记忆,希望得到一点启。 “小俊,中午饭都是小舅送来的。我们在学校吃饭。” 二姐一边告诉我真相一边走过来摸我的额头。她大约怀疑我是不是有些烧。 怎么会这样? 对,我想起来了。那时农村吃饭很晚,早餐一般要十点左右,中饭则在午后两到三点,至于晚饭,那是真正的“夜饭”,不到天黑,决然吃不到的。 学校的作息时间却是由县里统一规定,按照县城的作息时间来安排。因此孩子们就得在学校吃中饭,然后接着上三节课,大约下午三点多就放学了。 “我很好,没事。” 我躲闪着二姐的手,低声咕哝着,垂头丧气回到教室。 “二姐,小俊,快来,爸爸送饭来了。” 三姐突然疾跑过来,大声喊叫。 什么?老爸来送饭?不是说小舅送饭的吗?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老爸老妈要隔好一段时间才能回家一趟,平日都在外边工作的。 难道穿越之后出了什么意外?老爸不是工作人员了?那就糟糕,家里的日子会更难过。 容不得多想,我胡乱丢下书包,飞也似的冲出教室。 天,真是老爸。 那时的老爸真年轻,大约也就是三十六七岁的样子,穿一件白衬衣,精精神神的,提着一个竹篮,笑呵呵地向我们姐弟三个走过来。 不知不觉间,我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为何如此激动? 因为,在我的前生,老爸已经过世两年了。我们父子之间感情至深,老爸过世之后,我经常做梦梦见他老人家。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我居然还能真的再见到老爸。而且是如此年轻帅气的老爸。何况我清楚记得,老爸是二零零七年八月二十一日死于心脏病突,此番重生,我自然会早做防备,焉能让这个该死的“心脏病突”再次轻而易举将老爸击倒?就算历史当真不可逆转,老爸依旧会在二零零七年过世,咱爷俩呆在一起的时间,那也还有三十年啊! 老天爷,您真是慷慨! 比较起来,能再和老爸重聚三十年,区区小学“五年铁窗”,算得什么? 我这一哭,倒将老爸和二姐三姐都搞愣了。 老爸连忙放下竹篮,一把将我抱过去,撩起衣服,开始检查我的身体。 看来老爸误会了,还以为我受了什么伤,哪里痛得厉害呢。倒也是,他老人家怎能想到如今这个儿子,是从二零零九年穿越回来的,论心理年龄,比他现在还大几岁呢。 我急忙止住眼泪,露出笑脸,说道:“爸,我没事,真的没事。我是高兴的。” 老爸不理,仔细检查过后,确信我没受伤,这才长长吁了口气,笑眯眯地说:“小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饿了吧,来,都来吃饭。”。(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四章先知先觉 饭是白米饭,每人一大碗。菜是炒腌罗卜条。 这已经很不错了,整个柳家山大队能吃白米饭的人家可不多。多数家庭都是吃红薯米饭。所谓红薯米饭,顾名思义,乃是掺杂了碎红薯粒的米饭。红薯米份量的多寡,要视各家的家底而定。家底厚一点的,红薯米掺得就少一些,家底薄一点的,红薯米掺得多。少数赤贫家庭,甚至有全吃红薯米的。 这也没办法,当时是大集体生产,稻米品种也没改良,产量很低。只能大量掺杂红薯。因为红薯产量高,虫害相对较少,比较容易获得丰收。许多年来,中国的农户,特别是南方的农户,就靠红薯来维持生计。 对我来说,这个饭菜不坏,很对口味。 刚刚穿越,记忆完全停留在二十一世纪。大鱼大肉的,也吃腻了。这么地道的腌罗卜条,还真不容易吃到。我端起碗,大口吃起来,边吃边望着老爸笑。 见我吃得香,老爸也很开心,摸摸我的头,掏出一支“飞鸽”牌香烟点燃。 一九七六年,能抽纸烟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农村的人,一般都抽烟卷,就是自家种烟自家烤制,用纸卷了烟丝来抽,俗称“喇叭筒”。出门才买包纸烟充门面,大都是八分钱一包的“经济”或者一毛钱一包的“火炬”。“飞鸽”烟一毛八,算得是好烟了。老爸是国家工作人员,柳家山有头有脸的人物,抽个纸烟也应该。不过他每个月工资三十六块五毛,老妈的工资也大致差不多,要养四个孩子,还要孝敬外公外婆,开支不小。这个“飞鸽”烟也不能敞开了抽,在家的时候,有时还抽“喇叭筒”。 “爸,今天怎么回来了?” 二姐边吃边问。 老爸是典型的慈父,在我前世的记忆中,他从未打过我们姐弟,骂也很少。姐弟几个都和老爸很贴心。 “哦,今晚要到麻塘湾放电影。” 老爸是电影院地技师。专业是维修放映机与电机。不过偶尔也需要下乡放电影。那个时候地农村。娱乐活动非常之少。只有看露天电影和唱地方戏两样。县里文工团人手有限。很少下乡唱戏。各个公社甚至大队倒都有自己地文工队。但是水平都十分业余。道具也异常缺乏。大革命期间又只准唱八个样板戏。翻来覆去那几个现段子。老百姓也有些腻了。比较起来。露天电影无论在下乡频率还是观赏质量方面都要远远高于地方戏。下乡地电影放映员也就成了老百姓心目中地能人。 麻塘湾大队紧挨柳家山大队。向阳县电影放映管理站地调度人员和老爸关系不坏。凡有到柳家山临近几个大队地放映任务。都会安排老爸。算是公私兼顾。 麻塘湾? 我心中灵光一闪。模模糊糊地觉得有什么事情。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太好了。爸。夜里带我们去麻塘湾看电影。” 三姐欢呼起来。 老爸笑眯眯地点点头。 中国农村大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老爸却是个例外,对我们姐弟几个一般的喜爱。自然,我是幼子,得到的宠爱要更多一些。 “哎呀,柳老师来了。” 听声音,就知道是我的班主任袁老师(上了半天课,至少我已经搞清楚老师姓什么了)。 “袁老师。” 老爸笑呵呵地和她打招呼。 “柳老师,你这么叫,我怎么担当得起?你可是我的启蒙老师,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袁老师带着些夸张的神情说道。 嘿嘿,我猜得不错,袁老师果然是老爸的学生。 “呵呵,你如今是正式的老师了,有什么担当不起的?再说小俊还要你多费心呢。” 一说到小俊,袁老师立即两眼放光,如同捡到了宝贝。 “柳老师,不瞒你说,你家小俊绝对是个神童。一手毛笔字写得可漂亮了。” 老爸笑笑,只当是袁老师的随口奉承。这个小袁还是太年轻了啊,就算要奉承自己教子有方,也可以说些诸如聪明勤奋,认真听讲之类的话语。她偏要夸小俊毛笔字写得漂亮。练字可不是朝夕之功。自家儿子学会握毛笔也才几天呢,能写出什么花样来? 袁老师见老爸不置可否,还以为是老爸风格高,谦虚。 “柳老师,小俊真是个好苗子,不但毛笔字写得好,算术也很不错的。好好培养,将来一定也和你一样,是个国家工作人员呢。” 一九七六年那会,国家尚未恢复高考,大学生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是个相当遥远的概念。说小孩子长大以后能当上国家工作人员,那就是好得不得了的祝福了。袁老师自己,估计也还是个民办教师,和公办教师差一大截。 说我算术好,老爸倒是很相信。 记得前世老爸就不止一次和我说过,我还只有三四岁的时候,便能计算一万以内的整数加减法。小学一年级的算术,对我来说,无论前世今生,都绝对是小儿科。 看着我们姐弟三个狼吞虎咽吃完饭,老爸又和袁老师聊了一会,这才收拾碗筷,念念不舍回去了。 下午三节课,我几乎都在想麻塘湾,到底有什么东西让我牵肠挂肚?好在无论我怎么走神,对于袁老师的任何提问,都能对答如流,倒也没有破坏留在她心目中的好印象。 临近放学时,我突然想了起来。 周先生! 麻塘湾的周先生,在我前世的记忆中,是咱们向阳县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周先生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因为前世没和他打过交道,有关周先生的事迹,都是从老辈人嘴里听来的。那是个大有学问的人,都人民大学的高材生,大革命前系n省省委党校的党史教授。 在我的前世,也就是二零零零年以后,教授才逐渐变得不大值钱的。至于在一九七六年,那绝对是大知识分子。想想看,连大学生都是他的弟子呢。 大革命期间,周先生被下放回家务农。可怜他一个教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生产队的农活哪里在行?他身体不好,脾气又硬,不肯低头,因此吃了不少苦头。原先大队干部还可怜他,见他是个文化人,给他派了个记工分的轻松活。谁知他还不领情,大队干部更加不待见他,由得他自生自灭。整日吃了上顿没下顿,穿得也是破破烂烂,哪里有半点城里人的样子?简直就跟叫花子差不多。大家称呼他周先生的时候,也是戏谑的成分多于尊敬。 大革命结束,周先生平反恢复工作,不久之后,便担任了省委党校的副校长,享受正厅局级待遇。这还罢了,大革命前他教的许多学生都恢复了工作,成为各地县的领导干部。我们向阳县的县委书记,就是他的学生。 可是在一九七六年,又有谁能预料,周癫子(客气的人当面称呼周先生,背后撇撇嘴叫声周癫子)竟然还会咸鱼翻生,跑回省城去当大官呢?早知道的话,当然要好好巴结人家一下了。 这个“早知道”很关键,碰巧我就是“早知道”的人。 真是早知三天事,富贵万万年。 这么大一个宝藏就摆在眼前,要我忍得住不去掘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尽管等到我成年时,周先生差不多也该退休了。可是搭上这么一条线,总是有些好处的罢?具体有什么好处现在还不好说,总之多一个朋友绝对要比多一个敌人好。 被结识周先生的美好前景激励着,我一手拉着二姐一手拉着三姐,蹦蹦跳跳回到家中。 一见到老爸,我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难题——怎么跟他说呢? 主动去结识周癫子,总得有一个理由。难不成我跟老爸说,这个周癫子很快就会时来运转,要回省城做大官,再不结识,就要过这村没那店了?这么说纯粹就是找死,不被老爸当成神经病才怪。 前世看了不少穿越小说,可还没见过一个穿越者敢于将“穿越”二字宣之于口。 “叶子、小嫣、小俊,来爸爸考考你!” 老爸笑眯眯地招呼我们姐弟三个。 嘿嘿,在前世的记忆中,老爸这个神态很熟悉。我小的时候,他每次回家都要来这么一招。大都是考考加减法之类的,偶尔也会考考生字。 没想到重生之后,以四十岁的年龄,居然还要陪老爸玩这种游戏。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不过既然这种“考试”能让老爸快乐,做儿子的又何乐而不为呢。 “离离原上草……” 老爸开口念道。 嗯?怎么要考唐诗?我不过才上小学一年级,难道以前老爸教过这诗?或许教过吧,关于上辈子幼时的记忆实在太久远,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我接着老爸,一口气念完。然后就看到老爸还有二姐(柳叶),三姐(柳嫣)以十分怪异的眼神盯着我,仿佛不相信似的。 坏了。我突然意识到,老爸这是在考二姐呢。她上五年级,学过这诗。看样子以后开口前要多留个心眼,不然一不小心就会露出破绽。 “小俊,你学过这诗?” 老爸有些疑惑地问。 我抓抓脑袋,情急智生,笑道:“听二姐读过。” 这个解释倒是勉强可以蒙混得过去。 老爸高兴了,掏出几颗糖果,笑眯眯地说:“听二姐读过就能记住,很不错呢。奖你一颗糖。” 这也是老爸一贯的招数,每次回家,都会买几颗糖,分给我们姐弟。那时节的糖果,花样甚少,和水果糖有些类似,不过没有水果的味道,就是一个糖块,包着一层花花绿绿的糖纸,俗称“纸包糖”。农村的小孩,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上几回。 我接过糖果,高高兴兴放到嘴里,还真甜。 老爸见我们姐弟开心的样子,眼睛里满是慈爱。 吃着这种前世已经起码有十多年没尝过的纸包糖,我突然有了主意……(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五章初会周先生 “爸爸,我要看图书。” 我斜眼瞥一眼老爸,试探着说道。 所谓图书就是连环画,有的地方也叫小人书。一段时期内是小孩子最主要的课外读物。但是在一九七六年,这个要求无疑有点过分。当时出版物也是少得可怜,大部头的是《选集》,小本子乃是《语录》(俗称红宝书),其他的,包括马克思的《资本论》和鲁迅先生的著作都不是经常能看到。 老爸全然未料到我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愣了一下。 我不容他思考,马上接着说:“听说周先生家里有图书,我要看!” 老爸笑了,温和地说:“周先生家里是有书,但是不是图书,你看不懂的。” 其实我也一点都没指望在周先生那里找到我喜欢看的书,这不过是个借口,好让老爸登门去拜访一下这位眼看就要时来运转的周癫子。 “不嘛,我就是要看图书,我要去看嘛……” 不得已,我开始使用七岁小屁孩的特权——撒娇!只不过是一边撒娇一边浑身暴起鸡皮疙瘩。为免错失良机,说不得,只好肉麻一回了。 为了增加撒娇的力度,我甚至拉住老爸的手,左右摇晃。 汗! 看来我还真有演戏地天赋! 老爸没奈何。只得投降:“好好好。去看去看……” 因为决定要去看周先生。老爸还破费一块多钱。叫小舅去合作社买了两包糖——四个桔饼和一斤饼干。又请外婆拿出压箱底地存货——腌制地米粉肉。也包了一包。另加一斤面。算是四色进门礼。 这在当时地农村。已经是非常贵重地礼品了。惹得二姐直冲我翻白眼。要知道这些好东西。便是我们自己也难得吃上几回。为了我莫名其妙地一句“看图书”。就全要变成*人家地东西了。 好在老爸是出了名地孝子。对外公外婆可孝敬了。外公倒是很支持。 “周先生是有大学问地人。晋才也是读书人。该去走动走动。” 晋才是老爸的名字。老爸读到中师毕业,在那时也绝对算得上知识分子。外公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对读书人很看重。 因为要去看电影,外婆破例提前做了晚饭。吃过饭,老爸带着小舅和我们姐弟三个,施施然向麻塘湾而去。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听不懂电影里的普通话,却不愿凑这个热闹。 麻塘湾离柳家山不过几里地,一家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农村放露天电影,通常是在大队小学的操场或者是大一点的晒谷坪。这时候天色还早,太阳尚未下山,老爸吩咐小舅去找大队支书派人挂银幕支场子。一个大队轮到放场电影不容易,支书和大队长都是毫不保留地予以支持,让派什么人便派什么人。小舅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小后生,得了这么个显摆的机会,自然极是乐意。 他才不愿意去见周癫子呢。 二姐三姐也不愿意去见周先生,跟着小舅去支书家了。 严格说起来,周先生是个外来户。解放前,他母亲带着他逃荒来到麻塘湾,嫁给当地一位周姓农民,他也就改姓为周,在麻塘湾落户扎根。他打小聪明勤奋,酷爱读书,五十年代初考上人民大学,成功脱出农门,成为城里人。听老辈人说,那会子的周先生是极为风光的。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没料到大革命让周先生一下子打回原形。 当时农村几乎没一栋像样点的房子。周先生家尤其破败,三间土砖屋,到处漏雨透风。周先生在省城分配工作后,将寡母接到城里定居,也就没修葺老家的旧房子。 “周先生在家么?” 尽管周家的木板门只是虚掩着,老爸还是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哪个?” 屋子里传来一个疲惫的女声,想必是周先生的妻子。 “我是柳家山的柳晋才,来拜访周先生。” 老爸说话很是客气,甚至用到了“拜访”这个词。那会子农村人讲话很少这么文绉绉的。不过既然来拜访大知识分子,也不能显得自家太没有水平了。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一个头花白的妇女满脸堆欢出现在门内。 “原来是柳老师,真是稀客,快请进……” 老爸不觉略略有点得意。老爸一辈子最好的就是个面子。周先生虽然现在失了势,周夫人追随丈夫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个态度让老爸很是受用。 “快请坐……哎呀……柳老师你太客气了,乡里乡亲的,串个门还带什么东西?老倌,老倌,快出来,柳老师来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随着这个沉闷的声音,周先生自里间慢条斯理走出来,带着个黑框眼镜,头花白,胡子拉碴的,却是满脸傲色。当然,不是狂傲,而是那种读书人的孤傲。 “周先生……” 老爸赶忙起身,很恭敬地问候。 从骨子里说,老爸也有读书人的傲气,但对比自己有学问的人,却十分尊敬。 “是晋才啊,请坐吧。” 周先生依旧不冷不热,不过看得出来,他也并不讨厌咱们爷俩这不之客。他还是个没摘帽子的反动学术权威,平日里能有什么人来串门? “周先生,这是我的小孩,来,叫周伯伯。” 我落落大方,脆生生叫了声“周伯伯”,还鞠了个躬。 “哎哎,这孩子可真乖,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周先生尚未开腔,周伯母倒是一迭声夸奖起来。 不知什么原因,周先生两口子一直没有孩子。周伯母对小孩子特别喜爱。 我又鞠了个躬,规规矩矩答道:“伯母,我叫柳俊,今年七岁了。” 这一来,不但老爸笑得合不拢嘴,周伯母大是惊讶,连周先生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哦,柳俊。好好,来,告诉伯伯,你上学了吗?” “上了。在柳家山小学上一年级。” “哦,上一年级了。认得几个字啦?会算数吗?” 我微微一笑,沉稳地回答说:“学了生字,也学了算术。” “哦,那伯伯考考你好不好啊?” 晕! 怎么那会子的读书人,都这个德性?想想二十一世纪,朋友的小孩初次上门,那还不得赶紧给红包?哪有周先生这样的,没有糖果也没有红包,光会考试?郁闷! “一加三等于几啊?” 我靠!晕死啊,真是拿村官不当干部,拿豆包不当干粮啊。就算是考一年级小学生,拜托也不要把我当成那种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我尽管在肚子里腹诽不已,脸上却丝毫不失恭敬之色,老老实实回答:“等于四。” 接下来周先生又出了几道题,我自然是对答如流。 倒是老爸有些不满意了,微笑着提醒说:“周先生,小俊会算一万以内的整数加减法。还会背唐诗呢。” “哦?” 周先生益来了兴趣,笑着问:“小俊啊,你会背什么唐诗?背一给伯伯听听。” 这都怎么整的。我的本意是要老爸和周先生多亲近亲近,谁知道周先生一上来就揪住我问个没完没了。看来他也是那种不善于和人交往的书呆子。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我差点就要将王勃的《滕王阁序》背给他们听。想一想还是忍住了。要这么显摆的话,那就不是神童而是怪物了。得提防给人抓到研究院去开膛破肚!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周先生倒还罢了,老爸却是震惊无比:“小俊,你……你什么时候学会这诗的?” 嘿嘿,我早料到会有此一问,当下不慌不忙答道:“爸爸,你教的啊。你以前背过这诗给我听。” “我背过吗……我背一遍你就记得了?” 老爸脸色惊疑不定。 我笑道:“你背了好几遍呢。这又不难记。” “呵呵,过目不忘,晋才,令郎真是奇才啊!” 周先生赞叹不已。 老爸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毕竟他不会因为一唐诗想到“穿越”。再说他老人家也不知道“穿越”为何物啊。 “不瞒周先生说,今天是小俊想要到你这里来看图书……” 晕死! 老爸,你还真是老实人啊,哪有这么开门见山的?哦,因为儿子要看图书,所以登门拜访。假设儿子不要看图书,自然也就不用理会你周癫子了。这不故意找难受吗? 谁知周先生也是一个活宝,居然毫不以为忤,笑着说:“这样啊,那恐怕要令小俊失望了。我这里,可没有连环画。” 我抢着说道:“没有连环画,别的书也行。” 这倒是真心话。要我今后数年时间都对着“生字本子”,当真难捱难熬。还不如在周先生这里找些书看。 周先生奇怪地望我一眼,站起身来。 “那好,小俊,你随我来吧。”。(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六章拜师 走进周家那间昏暗的书屋,眼睛逐渐适应环境之后,我着实吃了一惊。 我的乖乖,那可是名符其实的书屋。尽管没有像样的书架,柜子上,板凳上到处都堆满了书,而且码得整整齐齐。 看来这位周先生,不是一般的书痴啊。 自家身上拾掇得一塌糊涂,如同叫花子相似。对这些宝贝书本子,可是一点不含糊。 我不禁肃然起敬。 且不论周先生东山再起后能不能给我什么好处,冲着人家对书籍的喜爱,就值得尊重。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要想崛起,最终还是要依靠知识。 “小俊,告诉伯伯,你想看什么书?” 周先生语气中明显透出一种亲切。固守清贫,甘受寂寞虽然是我国知识分子的传统美德,周先生还是很高兴我们来访。何况还是爱书的人,正正搔到周先生的痒处。 “伯伯,你的书真多啊……我自己慢慢找吧。” 我也自动滤去了前面那个“周”字,直接称他伯伯。 周先生饶有兴趣地看了我一会,点点头。 “那好。你自己慢慢找。我去和你爸爸说话。” “嗯。好地。谢谢伯伯。” 前生我是个高度近视眼。因为贪看小人书和武侠小说。十几岁就戴上了两个厚厚地瓶子底。如今才七岁。眼神自然好得不得了。尽管周先生书房里十分昏暗。倒也难不住我。亏了周先生。偌大年纪。又是近视眼。这么昏暗地环境下。怎么找书?堂堂一位教授。因了一个莫须有地罪名。配到麻塘湾这鸟不拉屎地地方。穷得点个煤油灯也要掐着指头算煤油钱。当真造孽。 周先生地书分门别类码放。党史哲学归为一类。数量最多。大都是建国之后行地版本。《选集》四卷摆放在最显眼地位置。也有少数外文原版。我地英文水准太次。辨认不出。但我估计其中一本乃是尼采地名著《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紧挨党史哲学地是历史书籍。二十四史大都齐备。其中甚至还有线装本。第三类是文学书籍。看得出来周先生涉猎甚广。既有大部头地中国古典四大名著和托尔斯泰、伏尔泰以及莎士比亚地著作。也不乏徐志摩等新文化运动时期旗手地代表作。比如《志摩地诗》、《落叶》之类。鲁迅先生地著作也是必不可少地。让我意外地是。居然在里面找到了《聊斋志异》和《搜神记》这类不被正经学问家接受地“异端邪说”。由此可见周先生内心其实一点不古板。思维模式也不至于十分僵化。 便是在前生。我也从未见过私人有如此丰富地藏周先生在炼狱般地政治运动中是如何将这些书保存下来地。大约要搭帮他配回原籍吧。麻塘湾大队地干部。识字地不多。对书本不重视。要是留在省城。估计这些珍贵之极地书籍怕是在劫难逃。对于周先生这般爱书成痴地人来说。毁了他地书可能真比杀掉他还难受。这就是所谓地“塞翁失马安知非福”了。 我满怀欢喜在书堆里细细搜寻。心中对周先生地敬重又增加了几分。 前生虽然只读了个破烂大专,对读书却是情有独钟,到了周先生的书库(书房不足以形容其规模),真有乍入宝山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小俊,小俊……” 是老爸的声音。 “小俊,都选了些什么书啊?” 周先生笑呵呵地问,看来他们两个知识分子聊得挺愉快的。 我抱着一大摞书,费力地跨过门槛(那时农村的屋子,每间房之间都有一道高高的青石门槛,不知是何种风俗)。 “哦,选的书还不少嘛,来,伯伯看看。” 周先生笑着拿过一本书,当时就愣住了。 “孙子兵法?” 不是白话版本,而是文言文版本。 “小俊,你知道这是什么书吗?” “知道。伯伯刚才已经讲了,孙子兵法。” 老爸也惊讶起来,接过我手头的书一本一本看。 “聊斋志异……三国演义……中国通史……诗经……” 老爸几乎是惊呼出声了。 “这……这还有一本外国书……” 周先生接过一看,说道:“是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 “小俊,都是你自己挑的?你看得懂吗?” 老爸望着我,神色惊疑不定。 周先生也目光烁烁地盯着我,神情古怪。 我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回答:“看不懂。” 老爸先是长长吁了口气,然后又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 老爸,您还真把儿子当神童啊?七岁小屁孩看《孙子兵法》还则罢了,怎么说也是方块字,多少有些面熟。看英文版《哈姆雷特》?省省吧! “看不懂那你拿来做什么?” 我很认真地回答:“我看不懂,伯伯看得懂,伯伯可以教我啊!” 老爸又是大吃一惊。 周先生笑道:“敢情小俊是想拜师来着?” 我将头一歪,故作天真地问道:“我就是想拜伯伯为师,不知道伯伯肯不肯收呢?” 周先生一怔,脸色凝重起来,望向老爸,严肃地说:“晋才,小俊是个好苗子,好好琢磨琢磨,必定可成大器。不过我是右派分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老爸沉吟着,一时拿不定主意。 要知道此时虽然已经临近大革命结束,可是身处其中的普通老百姓,哪里知道中国行将生的巨大变化?便是粉碎四人帮之后,真正的大局变化,也还需要几年时间。在一切“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沾上右派这顶大帽子,可不是玩的。 只有我清清楚楚知道,混乱即将结束,盛世即将来临。 “爸爸,你不是经常说,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吗?我跟伯伯读书是好事啊。” 周先生眉毛一扬,嘴角又露出了一丝笑意。 老爸也笑了:“只要你伯伯不嫌麻烦,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周先生,你意下如何呢?” 周先生哈哈一笑:“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反正闲着也是无聊,小俊聪明伶俐,我很喜欢呢。” 我大喜:“伯伯,你同意了?” “同意了。” 周先生重重一点头。 像他这种遵奉孔孟之道的大知识分子,通常也崇尚“一诺千金”的君子风范。 老爸笑着说:“小俊,还不叫老师?” 接下来我做的事情又让两个大人大吃一惊。 我居然跪下来,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清脆无比地叫了一声“老师好!” 刹那间,周先生热泪盈眶。 原以为拜周先生为师赚大了,谁知道竟然是自讨苦吃。这个老夫子,不是一般的严厉,正经八百端出了师父的架子。欲知端的,请看下面这张作息表。 星期一下午:一小时英语,一小时语文。 星期二下午:一小时俄语,一小时算术。 星期三下午:一小时英语,一小时历史。 星期四下午:一小时英语,一小时语文。 星期五下午:一小时俄语,一小时算术。 星期六下午:一小时英语,一小时物理。 星期天上午:复习,小考。 我的妈,整个就是一个填鸭啊!敢情周先生多年不上讲台,打算要在我身上过足当老师的瘾。 我看着这张作息表,两眼直,小腿肚子直转筋,顺着脊椎一个劲往上冒寒气。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要是在西方国家,一准告他虐待儿童。可这是在国内,没有徒弟告师父的先例。而且这个师是咱自家要拜的,刚一行完拜师大礼,马上就反悔,也真有点说不过去。 “小俊,你能坚持下来吗?” 周先生淡淡问道。 老爸望着我,略略有点紧张,也有些于心不忍。 尽管我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这会却不能掉链子。想做乖孩子捞好处是要付出代价的。于是我咬着牙点点头:“能!” “那好,从明天开始,咱们就按这个作息表执行。你要是偷懒不好好听讲,小心打手板。” 所谓打手板,是当时小学老师维持师道尊严而普遍使用的“专政手段”,乃是拿毛竹片抽打手掌心,稍微用些力气,一家伙下去,足以让我老人家的纤纤小手肿得像个气球。 我倒抽一口凉气,额头开始冒冷汗。正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恰如广东人说的“丢老母,顶硬上,几大就几大”。 眼看天色渐晚,快要放电影了。老爸站起来告辞,并邀请周先生两口子去看电影。我原以为周先生定然不会对这类“高大全”的说教电影感兴趣,谁知老夫子竟欣然应诺。 我心念一转,就明白了他的心思。老夫子是想要从电影里了解上层的政治动向。那会子电视机和异形一样罕见,广阔的农村主要的信息来源就是电影和报纸。 临出门,我忽然问了一句:“老爸,今天是几月几号?” “九月六号。” 我心里突地一跳。一九七六年九月六日,三天后即将生一件举世震惊的大事……(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七章公社严主任 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领导人民整整二十七年,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导师、伟大的舵手、全国人民心目中永远的红太阳与世长辞。 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上,处处飘扬着沉缓的哀乐,无数朴实的工人农民泪如雨下。 我当时正跟着周先生认真学英语,卷起舌头,口中念念有词,大队的高音喇叭忽然播出哀乐,周先生顿时目瞪口呆,随之顿足捶胸,悲不可抑。 早知先生是性情中人,只是没料到他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我不由得大是感叹,他们那一辈的人,对领袖的感情那可真不是盖的。 而师母的反应更是完全出乎意料。 老人家全然不顾脸面,一屁股坐倒在地,双手拍打着黄土地面,一边嚎哭一边念叨。 “这可怎么得了啊?主席逝世了,可怎么办啊?老倌,你的右派帽子,谁给你摘啊?” 原来如此。 周先生一怔,随即喝道:“闭嘴,你怎么敢乱说话?” “我怎么不敢说?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还不如死了的好啊……” 师母也是麻塘湾大队土生土长的人,没正经上过学。周先生的母亲给他定的娃娃亲。先生是个厚道人,坚持糟糠之妻不下堂。 我不由暗暗摇头。都说人到中年。诸事沉稳。其实面临大事。真正能镇静如衡地并不多。周先生这般见过大世面地人物。称得上学富五车。一时间也有些失措。 师母不管不顾只是个哭诉。周先生又气又急。却是止歇不住。紧张地环顾四周。幸好无人在侧。 我见不是了局。忽然说道:“伯伯。有收音机吗?” 我倒不是怀疑这个消息有假。这样地事情。全国没一个人敢拿来开玩笑。但我知道。我人微言轻。正面劝阻断然行不通。当此大事。谁理我这个小屁孩啊?只有行釜底抽薪之计。转移他们地注意力。 “有有。有收音机……” 周先生如梦初醒。连连点头。飞跑去土砖屋里拿收音机。 所谓“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像他这样的知识分子,哪怕没有夜饭米下锅,收音机是万万不肯当掉的。 也是事急慌乱,周先生竟然忘记他这个宝贝收音机,已经坏了好些日子了,无论先生如何捣鼓,就是不肯出半点声响。 周先生气急败坏,就要将宝贝疙瘩一把摔了。 我急了,忙叫道:“伯伯别急,给我看看。” “你?” 周先生顿时瞪大眼睛。 “嗯,我跟爸爸学过。懂得一些原理。” 我笃定地点点头。 周先生将信将疑,抱着姑妄信之的态度,将收音机递给我。 “师母,有剪刀吗?” 估计螺丝刀、钳子之类工具,先生家是不会有的,只有用剪刀将就一下了。 周先生这个收音机,乃是青岛无线电二厂生产的“五七牌”五管半导体收音机。到二十一世纪,堪称古董级文物。好处是结构简单,缺点是特别容易出毛病。 上辈子因为家学渊源,我选择学工科(嘿嘿,有点往自家脸上贴金的意思,其实就是个修理工),在外打工多年,大大小小的电器设备修过不少,手特别灵巧,还是市里业余无线电爱好者协会的理事,整个破半导体收音机全然不在话下。 我用剪刀三下五除二拆开收音机外壳,动作熟练无比,正是积年老手的手段。简单检查一下,因为没有万用电表,无法确定元件是否损坏。只是将线路理了一下,接好两个断头,然后一调试,嘿嘿,竟然就成了,也算侥幸。好在先生对无线电一窍不通,没有随便瞎折腾这个可怜的古董收音机。不然的话,怕是没那么容易修好。 先生和师母见我几分钟就整好了收音机,都是大眼瞪小眼,极为惊异,甚至一时之间忘了悲戚。虽说柳晋才是电管站的技师,小俊可算得家学渊源,只是这个修理工也未免太年幼了点。别的七岁小孩,恐怕只会放牛割草捏泥巴蛋子,连收音机都没见过呢。 见了先生惊讶的神情,我心里微微一笑。原本不想出手的,只是害怕师母如此不管不顾地哭闹,万一被别人听到,可是大大不便。毕竟文化大革命尚未结束呢,都说“黎明前的黑暗”,这时候再惹点啥的不是,却不值得。 修好一个破收音机,固然令人惊讶,想来还不至于让人浮想联翩。 这一招“釜底抽薪”却是大见成效,师母不再哭闹,凑过去与先生一起听收音机里面播报的消息。 先生见我一直规规矩矩站在旁边,就摆了摆手:“小俊,你先回去吧。伯伯今天不能教你了。” “哦。那伯伯和师母多保重。我先回去了。” 先生虽在悲伤之中,仍朝我点了点头,露出一丝欣慰。他可不像我一样,清楚知道今后时事的走势,如今伟大领袖骤然辞世,只觉得前途一片黯淡。有我这么一个体贴懂事的学生,也算是个安慰。 我想了想,拿起欧阳修的《五代史》,告辞而去。 主席辞世,对全国所产生的震动和影响都是巨大而深远的。但对于柳家山大队这样的偏僻乡村,人们更多的怀着一种朴素的感情来悼念伟大领袖,当然,也有许多彷徨不安的成分。 老爸在次日就赶回了家里。 学校停课三天,以示哀悼。我难得有点空闲时间,好好看看《五代史》。外婆不识字,不知道我看的什么书。但见我认真学习,却是十分开心。 老爸一进门,我便收起《五代史》。老爸是识货之人,我可不想多费口舌去解释学了几个生字之后咋就看起了《五代史》。 往昔老爸只要一回家,家里必定欢声笑语。我们姐弟几个围着他问东问西,便是外公外婆,偶尔也会问上几句。今天情况不一样,外公外婆只是点点头,说一句“回来了”。二姐,三姐更是规规矩矩。却原来大队部有通知,七天之内,不许唱歌不许笑。 这也算是朴素的农民兄弟表达的对领袖最深切的哀悼之情。 我却不理会这许多,管天管地,还管人吃饭拉屎不成? “爸,我妈呢,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穿越回来已经有好几天了,还没见过妈妈和大姐呢。怪想的。 老爸微笑道:“妈妈在单位,没有回来。” “哦……” “爹,妈,我去看一下周先生。” 老爸对外公外婆说。 咦,怎么老爸一回来就要去看周先生?敢情前几天他们哥俩聊得对路,成了朋友啦? “爸,我跟你一起去。” “好。” 出乎意料的是,我们爷俩并非先生家的第一拨客人,在此之前,已经有一位客人在座了。 这是一位中年男子,四十岁左右,穿一身干干净净的中山装,国字脸,儒雅中透出几分威严,看得出是颇有身份地位的人。不过在周先生面前,却是正襟危坐,显见得对周先生比较尊敬。 见到老爸,周先生微微露出笑意,说道:“晋才,来来来,给你们介绍……这是咱们红旗公社的严主任……严主任,这位是柳晋才,在县电影放映管理站上班……” “你好你好,我是严玉成……” 严主任立即起身和老爸握手。 要搁在二十一世纪,一个乡党委书记在整个县里都算得是个人物。县上事业单位一个普通的职工,哪里当得他起身相迎? 不过那时节,县城与乡下的区别却很大。公社的一二把手,与县里局委办的头头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盖因交通不便,乡村生活条件太差,许多基层领导干部,都千方百计想要调回城里去。哪怕在县城单位挂个闲职也在所不惜。 老爸连忙握住严主任的手,与他寒暄。 严玉成…… 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呢。 我急忙在前世的记忆中紧张搜索起来。 “小俊,来……” 周先生朝我招招手。 我连忙走过去,鞠了一躬:“伯伯好。” “这孩子,真是懂事……玉成,这是晋才的儿子,我收的学生呢……” 我忙又对严玉成鞠一躬:“严伯伯好,我叫柳俊。” “呵呵,伯伯可不敢当。我也是周老师的学生呢。” 严玉成微笑着说道。 周老师的学生?啊……真的是他,几年后向阳县的县委书记!后来更是做到宝州地区行署专员,退休前官至n省人大副主任。也是咱们向阳县的一个牛人呢。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小俊,你自己看书吧,我们说说话。” “哦。好的。” 我规规矩矩坐在一旁,翻开《五代史》。好在他们都没注意我看的是什么书。 “唉……如今主席不在了,不知道中央的政策会怎么样呢?” 聊起这个话题,三个人的脸色都沉重起来。话语里,不时透出对今后政局的迷惘,担心后续的接班人挑不起这么沉重的担子。 周先生头上戴着大帽子,更是忧心忡忡,不时叹息几声,师母更是抹开了眼泪。如同突然丧父的孩子,一时间手足无措。 “伯伯,这个字怎么念?” 我突然起身,指着。 “xu。李存勖,就是五代后唐的开国皇帝,庄宗李存勖……” 李存勖的这个“勖”字,我却是认得的。穿越之前,刚巧有关五代的小说大热。我也看过一些。这位李皇帝,可是五代史上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咦,小俊,你怎么在看《五代史》?” 周先生大是奇怪。 “看着好玩的。”我嘻嘻一笑,紧赶着说道:“伯伯,你给小俊讲这个庄宗李存勖的故事好不好?” “小俊,别闹,大人们在说话呢。” 老爸喝斥道。然而便算是喝斥,语气中也掩饰不住慈爱。 严主任脸色一动,说道:“老师,李存勖的故事你以前好像也跟我们讲过。很有意思啊。” 周先生点点头:“整个残唐五代,豪杰辈出,称得上极乱之世。当初占据河东的晋王李克用病故,他唯一的亲生儿子李存勖继晋王位,正当后梁建国不久,梁强晋弱,李存勖又从未上阵打过仗,大家都很担忧,认为李存勖不是老奸巨猾的朱温的对手,河东必将覆亡。谁知李存勖深通兵法,骁勇善战,先后打败后梁军队与契丹军队,十多年后,攻破开封,灭亡了后梁,建立后唐。” 大约现在不是讲故事的时候,周先生就简单说了几句,倒像是介绍李存勖的先进事迹。 老爸若有所思:“这么说起来,这个李存勖算得是个好汉子了?” 讲起历史典故,周先生便即精神一振:“是啊,当时谁也意料不到李存勖如此厉害,连后梁太祖朱温都赞叹有加,说生子当如李亚子,李克用为不亡矣。” 目的达到,我笑着说:“伯伯讲的故事真好听。”便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专心致志看书去了。省得他们围住我问个没完没了。 老爸说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周先生不要担心,你的问题迟早会解决的。” 周先生一怔,随即便省悟过来,连连点头。 严玉成见老爸出口成章,很是赞赏,笑着说:“老柳,真是虎父无犬子,你们爷崽,都很厉害呢。” “哪里哪里,严主任客气了。” “既然你是周老师的朋友,也就是我严玉成的朋友,以后有空就到公社我哪里坐一坐。” “一定一定。” 看得出来,老爸对严玉成的印象也很好,不像是随口敷衍。那个时候,公社干部不吃香。公社上面有区,区上面才是县。公社革命委员会主任一般是副科,极少数资格老的才是正科。老爸虽然是技术人员,参加工作时间不短,行政级别也是股级。与严玉成论交,没有高攀的嫌疑……(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八章涸泽而渔 穿越后的日子,倒也过的悠闲。自从拜了周先生为师,上课狂郁闷的问题也得到了较好的解决。咱表面上认真听课,学习生字,实际上课本下面摆着英文原版的《哈姆雷特》呢。前世没考上好学校,主要就是英语累的。高考英语一塌糊涂,将总成绩硬生生扯了下去。 周先生乃是人民大学的高材生,英语底子不是一般的了得。至少教我这个小屁孩毫无问题。机会难得,得赶在他回省城之前,尽量多学点。重生一回,也不一定非要考大学才有出路,但随着时代进步,不管上不上大学,英语却是越来越重要。 这些天我反复思考,计划重生之后的人生道路。在现行的政治体制下,做官无疑是很不错的出路。 在此我要声明,鄙人绝无忧国忧民的大志,与范仲淹先生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想想看,咱的前生不过是个打了十几年工还一事无成的草根,为一日三餐忙忙碌碌,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样的远大抱负,不是每天拎着扳手榔头赚糊口钱能培养出来的。 远大理想和高尚情操这东西,也要先吃饱肚子才能慢慢滋生出来。 我想要做官,无非是因为前生所见的官员,个个威风凛凛,活得滋润无比,心中羡慕而已。若真的当了官,虽不至于贪污受贿,祸害百姓,要“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做个“清正廉明”的好官,怕也难能。 然而做官,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呢。前世我毫无官场经历,所有关于官场的常识,都是书上电视里看来的,只怕与现实有很大的出入。官场自有官场的规则,尽管有穿越者的先知先觉,知道大致的政局走向,具体到一市一县的组织内部人事调整,也未必能帮得上太多的忙。譬如我知道某位要人会在某个时候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难道我能跑去跟他说:“领导,请您收留我,我会预测?”那不纯粹找死吗? 在中国做官,不但要有能耐,出政绩,会吹会哄,最关键的还得上边有人。咱老柳家上溯五代,可都是劳苦大众。这个“朝中有人好做官”,与我无关。 穿越者的先知先觉,最主要的还得应用在生意场上。都说信息最值钱,知道今后一段时间内,什么东西贵什么东西贱,什么东西涨什么东西跌,避实就虚,还不是游刃有余? 譬如一九八零年猴票行,八分钱一张,到时候咱买他千八百张,坐等财。记得有篇穿越小说里的主人公就是靠这个起家的。八分钱一张的猴票,愣是涨到八百元一张,整整涨一万倍。又比如上海电真空行时,原始股才不到每股一元钱,还没销路。上交所一开锣,硬是涨到每股一千七八百。咱好好利用一下,何愁不大财? 只不过那实在太遥远了些。猴票行,还要三四年呢,等它坐地起价,怕是要到九十年代初期。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先想想眼前的日子怎么过吧。 眼下咱就是一小屁孩。每天乖乖坐在教室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放学后还得跑到周先生那“受虐待”。日程表排得满满当当。动弹不得。 我也曾想过偷偷跑出去。随即便摇摇头暗骂自己一声“蠢货”。 能跑到哪去?难不成做盲流?虽然拥有四十岁地心智。却只有七岁地身体。这具身体。实在太脆弱了些。且不要说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便是一个小小地感冒烧。若不及时治疗。也能要了我地小命。还财呢。梦差不多! 还是安下心来好好读书。做个乖乖仔。等待时机吧。 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啊! 说来好笑。咱这些日子想得最多地。居然是如何弄些肉来解馋。 前世吃肉的爱好,绝不因穿越而改变。几天蔬菜拌饭吃下来,当真嘴里要淡出鸟来,看到栏里的肥猪,院里的母鸡,两眼直放绿光,恨不得立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宰来大快朵颐。 栏里有猪,但那是生产队的,不到过年时节,那畜生断然不肯伏诛。外婆喂了几只鸡,却是比猪的寿命还长,便是过年,也未必肯杀了来吃。塘里的鱼,也属于生产队,不能偷猎。 当然,公社所在地的那条小街上,有一个肉食品站,能买到肉。但是咱又没钱,更没有肉票。 除了满脑子的财梦,鄙人居然啥都没有。这个穿越整得,真是郁闷。 有没有不要花钱,生产队又管不到的肉呢? 答案是肯定的——有! 河里的鱼就不属于生产队,也不要花钱。 好不容易熬到星期天,在先生那里考完试,得了许多表扬,高高兴兴回到家里,将书包一放,立马跑了出去,实施蓄谋已久的捕鱼计划。 要到河里捕鱼,得有帮手。我一个七岁小屁孩,只能对鱼儿干瞪眼。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话当真不错。饶是咱对今后数十年大势了如指掌,绝对媲美诸葛亮刘伯温“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但搭配这么一个稚弱的身体,干起革命工作来还真是不方便。 捕鱼的事情不能叫二姐三姐,我觉得女孩子不合适。干这事得叫上我堂哥。 我有三个堂哥。老爸两兄弟,伯父过世早,老爸经常照顾伯父的几个儿子。因而我们堂兄弟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比较而言,小堂哥柳兆和比我大不了几岁,与我最亲近。 “三哥,走啦,我们去堵河坝。” 三哥不喜欢读书,对捞鱼摸虾的事特别爱好。听说堵河坝,想都不想,一口应承。随即看了看我的小身板,又有些迟疑。 “小俊,婶子讲过,不许带你去河里玩的。” 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又最小,老妈宝贝得什么似的,生怕出点啥事。俗话都说“欺山莫欺水”,这个水里的勾当,是决不许我去碰的。为此不止一次疾言厉色地告诫过哥哥姐姐们。 “嗨,我又不下河游泳,就是堵个小河坝,有什么关系?不怕不怕,赶紧走吧,要不来不及了。” 三哥今年也不过十来岁,正是好事的年龄,被我鼓动得心痒难搔,顿时将婶子的严令抛到了脑后,提起一个水桶一个脸盆,带着我直奔河边。 前世的时候,我的业余爱好之一就是钓鱼,不过水平不咋的。 柳家山摆明了是“山”,自然没有大江大河,就是两条小河沟,水深不过腰。如果是钓鱼的话,朝河边一坐,鱼儿在水底将鄙人贪婪的丑恶嘴脸瞧得那是一清二楚,还钓个屁?就算鱼儿可怜我几天没吃肉,肯舍身饲“虎”,坐上一个下午,钓三两条不足一两重的小鱼,还不够塞牙缝呢。所以我采取的乃是“涸泽而渔”的法子,找一个小河坝,堵起来,舀干水,将里面的小鱼小虾螃蟹泥鳅一网打尽。运气好的话,也能有一两斤鱼虾的收获呢。 这事前世小时候就干过许多次,算得上轻车熟路。 知易行难,说起来似乎挺容易的,做起来可要费不少劲。 先要挑好地方。 柳家山地界上有两条小河沟,是真正的小河沟,宽不过三数米,水深极少有过一米的。因为海拔的关系,落差比较大,自然形成了许多小小的河坝。 我指着其中较大的一个河坝说道:“三哥,就这里了。” 三哥笑着摇头:“这里不行。前不久我们已经捞过了。” “哦?捞了多少?” 三哥奇怪地看我一眼,说:“有两三斤吧。你不是也吃过?” 我一听便啧啧赞叹。两三斤,收获不少呢。可惜那次大饱口福时,我尚未穿越,正在二十一世纪资本家工厂的食堂里享受“大锅饭”。 三哥继续前行,到达一个小点的河坝,看看天色,说道:“就这里吧,这个河坝小……你在边上看着,我一个人就行了。” 敢情三哥根本没打算让我动手,只是叫我做个小跟班,然后坐享其成。 “那不行,我也要做。” 三哥连连摇头:“听话,你就在边上看,婶子说过的,不让你下河。捞到的鱼都归你,好不?” 我一怔,三哥不要鱼?这可有点像“重在参与”的奥运精神了。其实三哥是怕老妈责骂,而且他实在很疼爱我,有好东西情愿让我。 在前世,堂兄弟之间,三哥也一直是与我关系最好的。 眼见得我再坚持的话,三哥就要提起家伙回家去了。我小眼睛一转(我年龄小,所以眼睛也小,可不是电影里的大反派,小眼睛大鼻子),点点头。 三哥见我应承,高兴地一笑,立马开始动作。用水桶自河边稻田里挖一桶泥巴,去堵上游水口,切断河坝的水源供应。 这个工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三桶泥巴是要的。须知三哥今年也不过十岁,还是个小孩,一桶泥巴二十多斤,提三桶泥巴,消耗力气不少。 好不容易堵住水口,三哥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待水源切断,我立即脱掉鞋袜,端起脸盆跑进河坝中,开始往外泼水。这才是真正的力气活,河坝虽小,大约一两个立方的水总是有的,两个小屁孩以最原始的方法泼水,可不轻松。 三哥见我已经下河,也就不再阻拦,跳下河坝,与我一同泼水。 当时的农村,基本没有任何污染源。晴空万里,河水湛蓝,空气清新得一塌糊涂。两个欢快的孩童在清澈的小溪中挥汗如雨,景色绝美,如诗如画。只是两旁山丘上缺少树木,只有些低矮的灌木和农作物。不免略略有点美中不足。 时间一点点流逝,河坝里的水也是一点点减少,躲藏在水草里石缝中的小鱼小虾惊惶不安地来回穿梭。我和三哥相视一笑,都是心花怒放。 今晚上,可以饱餐一顿煎小鱼了! “哎呀呀,小俊,你在做什么?快上来快上来……” 恰如晴空一声霹雳,将两个小孩惊得魂飞天外。 糟糕糟糕! 不用回头去看,光凭声音,我就能够听得出来——老妈到了!。(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九章无线电 “兆和,你怎么搞的?不是跟你说过一万次了,不要带小俊下河?你怎么就是不肯听呢?小俊要是……可怎么得了?” 老妈惊慌失措,连鞋都来不及脱,直接跳入河中,一把将我搂了起来。 我心中一阵酸酸的,竟然有要流泪的感觉。 就是在前世,我也差不多有一年没见过老妈了。总是在外打工,与亲人聚少离多。 河岸上,大姐二姐三姐一字排开,朝我扮鬼脸。 我这才意识到,老妈还在不停地修理三哥。可怜三哥眨巴着眼,提着个水桶站在水里,不敢吭声。 我又是小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再次声明,鄙人成年之后,剑眉朗目,浓眉大眼,乃是帅哥样板。考虑到前世半辈子草根,没什么人待见我,偶尔自恋一把也属应该。各位看官老爷勿要呕吐。) “妈,你不要怪三哥了,是我自己要来的。” “小俊,妈妈跟你说过,你是小孩子,不许玩水的。” 老妈将我抱到岸边,从头捏到脚,确定我没有任何伤痕,这才长长吁了口气,埋怨道。 对付老妈。我经验丰富。当下小手一伸。扑到老妈怀里。搂住她地脖子。笑道:“妈。你老不回来看我。我可想你了。” 老妈立即眉花眼笑。将满腔怒火抛到九霄云外。连连亲吻我地脸颊。 “小俊乖崽。妈妈也想你!” 我心下暗笑。这一招用了几十年。百试百灵。 “妈。水都快泼干了。咱们把鱼都抓回去吧。我想送给周老师。他好久都没吃过鱼了。” 这倒不是矫情。我也确实有这个想法。周先生实在是太苦了。再说我总不能跟老妈讲我想吃肉。那会让老妈心中愧疚。前世我这个儿子已经做得很失败。难道重生之后。仍然这么混账不成? “周老师?” 老妈一时回不过神来。 她还不知道我拜周先生为师的事。 “是啊,我现在每天跟着周老师读书。就是周先生啦。他对我可好了,教我语文算术,还教我学英语呢。” “小俊真是乖崽,真懂事,真有孝心。” 老妈听我那么喜欢读书,着实夸了几句。眼睛却是直瞄那个河坝。 “妈,你看,很快就能抓到鱼了。这时候放弃,太可惜了。未免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这话说得就不是一般的有水平了。倒也不是成心卖弄,只不过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没有什么顾忌,冲口而出。一说出口我就有点后悔,好在老妈察觉不出来。 “哎呀呀,瞧瞧我的乖崽宝,才读小学一年级,就会用成语了。” 老妈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我趁热打铁:“这都是跟周老师学的呢。” “那好,就把鱼抓起,给周先生送去。华子,叶子,你们都去帮忙。” 华子是大姐柳华。 大姐二姐答应一声,卷起裤腿就下到河中。三姐也想去,被老妈拦住了。 “小嫣,你就不要去了。” 三姐还不到十岁,其实玩心也挺重的,无奈之下只得委委屈屈站在岸边,眼巴巴地瞧着。 我微微一笑,冲她猛做鬼脸。 三姐气得不得了,扭过头去不理我。 唉,这都怎么回事。穿越之后,不但身体返老还童,心态居然也变得越来越年轻。该不会是潜意识里有些倚小卖小,刻意装嫩吧? 管他的!咱本来就只有七岁,嫩得滴水的年龄。前世的时候,可是正流行装嫩,据说上海的女大学生,竟有“嫩”到以奶瓶喝水的。比起我现今这点表现,那可惊世骇俗得多了。 大姐二姐一加入战斗,越进展得快,不到半个小时,小河坝基本干涸,所有鱼虾鳅蟹一体成擒,无一漏网。虽然没有过称,瞧那架势,总有两斤上下。尤其是一条特大号的黄鳝,如同一条小小的水蛇,怕不有三四两重。 尽管堵河坝功劳最大的是三哥,既然老妈到了场,战利品自然归老妈处置。一切缴获要归公嘛,呵呵! 老妈看着水桶里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很快有了决断。说是一分为三,一份归三哥,一份归自家,一份给周先生。 不愧是做公社干部的,处理事情极有魄力。 老妈只上过两年学。这已经很了不起啦。我记得老妈是四零年生人,旧社会女孩子哪有读书的机会?这两年学还是参加工作之后才上的。老妈自幼特别能吃苦,全国大修水利的时候,担任“铁姑娘队”的队长,依靠扎实的工作硬是招了干,吃上了皇粮。老妈的故事在柳家山,在整个红旗公社,差不多都成为了一个传奇。如果写成小说,便是汉语版《钢铁是怎么炼成的》。 无论前世今生,老妈都绝对是我崇拜的偶像。 我指着那条大黄鳝说:“妈,这黄鳝很补的,留给你吃吧。” 黄鳝营养价值高,老辈人都知道的。 老妈大是感动,摸摸我的脑袋,脸上露出无比慈爱的神情,点了点头。 “伯伯,我给你送鱼来。” 周先生看着大海碗里煎得金黄喷香的小鱼小虾,愣住了。 “小俊,哪来的鱼?” “我和三哥去堵了一个河坝,抓的。是我妈妈煎好的,可好吃了。” 想起刚才吃过的煎小鱼,我不觉又舔了舔嘴唇,真是嘴有余香啊,仔细想想,似乎两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小鱼呢。 周先生双手颤抖着接过瓷碗。师母更是眼圈一红,撩起衣襟擦眼泪。 碰上这种事,我脸皮就薄,两辈子落下的坏毛病,见不得这个,赶紧鞠一个躬,说声“伯伯师母再见”,车转屁股飞也似跑了。 周先生端着碗,望着我小小的背影,百感交集。 晚饭时分,老爸也回来了。一家人欢聚一堂,其乐融融。说起我捞鱼给周先生送去的事情,老爸大加赞赏。他以前是老师,对“尊师重道”甚是推崇。 老妈就将我搂过去,摸着我的头夸奖道:“我家小俊从小就这么讲礼义,将来长大了一定有出息。” 老爸点点头,深有同感,嘴里却说:“别夸坏了小孩子。小俊,跟爸爸说说,随周先生都学了些什么知识啊?” “语文,算术,历史,英语……” “啊?你还学英语?” 老妈吃了一惊。 当时还是“一切以阶级斗争为纲”,英语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说起英语,不免让人浮想联编,想起“里通外国”这顶大帽子。 老爸不以为意:“小孩子多学点东西总不是坏事。我们一大家子都是贫农成分,十八代祖宗里都找不到一个外国华侨,也不必担心。” 主席辞世不久,“四人帮”尚未粉碎,大革命尚未结束,这个家庭成分还是挺重要的。 这种大事,老妈一贯信服老爸,见他如此说法,也就不再多言。 “小俊,英语学得怎么样呢?”老爸问。 “学了二十六个字母,还学了一些单词。” 我想了想,很小心地回答。 周先生不是专职英语教师,因此教英语的法子有些“蛮气”,见我二十六个字母上手极快,也不讲究什么循序渐进,索性直截了当摁住《哈姆雷特》来硬的。一句一句,一段一段往下学。颇有“见招拆招”的味道。虽然前生英语学得一塌糊涂,多少总有些老底子,碰到这么一位“高手”师父,没奈何,也只能顶硬上。幸而我生理年龄只有七岁,记忆力好,师父教得硬,学得也不软。尤其让人兴奋的是,周先生口语极佳,十来天时间下来,师徒俩居然可以进行简单的对话了。《哈姆雷特》也学到了第三页,单词记了上百个。至于语法,有莎士比亚先生做老师,那还能错的了? 周先生对自己独创的法子甚是得意,不止一次对我说,什么时候将《哈姆雷特》倒背如流了,英语也就出师啦。 我想也是,真要能将《哈姆雷特》硬背下来,估计考托福不在话下。 这些却不必忙着让老爸知道。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做人还是低调一点好。 “那语文呢,学了多少生字?” 大姐饶有兴趣地问道。 大姐柳华,比我整整大了八岁,是真正的“长姐如母”,据说我小时候是大姐带的,上辈子她对我可好了。这辈子假如真能出息,一定要加倍报答她。 这个问题可不大好回答。因为打从第三天上,周先生就不再教我生字,用的是和教英语同样的法子,直接拿《中国通史》当教材,一章一章往下学。而《诗经》和《二十四史》这些书籍,先生将其当成了我的课外书,允许我带回家自己读,有不明白的地方打上记号,第二天再请教。 “嗯,伯伯现在教我《中国通史》。” “什么?” 其他人还则罢了,也不知道《中国通史》是个啥东西,老爸却已经满眼小星星了。 我嘻嘻一笑,有些得意。 “伯伯说了,学完《中国通史》,再学《中国文学史》,然后再学……嗯,好像是《古文观止》……” “等一下等一下……” 老爸伸手止住我的话头,大大喘了口气,平定自己激荡的心情。过了好一阵,老爸才以很不肯定的语气问道:“小俊,这些书你都看得懂?” “不懂啊……”我故作天真地摇摇头,“不过伯伯教我,我就懂了。爸爸,伯伯学问可大了,什么都知道呢……” 这话倒没有撒谎。跟着周先生学语文,老实说一开始我有些敷衍的心态。不管怎么说,上辈子我也看过不少杂七杂八的书,识字不少。就是《古文观止》,对照注释看的话,也能蒙个**不离十。但随周先生学了几天,便彻底将我所谓的“自信”学没了。周先生不用看原文,就将一部《中国通史》讲得天花乱坠。无论多生僻的字眼和多艰深的问题,只要我问得到,他就答得出,绝无半点迟滞,实乃真正的大家风范。我那点语文底子,和人家比起来,连“半瓶子醋”都远远够不上。 “啊,对了,其实伯伯也有不懂的东西。” “哦,伯伯还有不懂的东西?你说说看,是什么东西呢?” 老爸来了兴趣。 “收音机啊。伯伯的收音机坏了,就不懂得修。他不懂无线电!” “啊?连无线电你也知道了?” 老爸看我的眼神,真有点看外星人的意味了。 我撇撇嘴,故意装出不在乎的样子:“收音机上面写着呢,青岛市无线电二厂生产。爸爸,你懂不懂无线电?” 老妈就笑了,笑着捏捏我的脸:“你爸爸是技师呢,只要是电的东西,都懂!” 老爸也是嘿嘿一笑,有点矜持。 我拍手笑道:“那太好了。爸爸,你教我无线电。” 绕了半天,这才是我的目的。无论如何,这个过程总是要的,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好,总要“师出有名”。不然的话,以后我再帮人家修收音机什么的,可真要被当成怪物了。 “好,爸爸明天就教你。” 老妈不禁有些担心:“老柳,小俊还只有七岁,学这么多东西,会不会把孩子累着了?” “没事。” 老爸大手一挥,说道:“小孩子接受能力强,多学点东西没事。”。(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十章爱因斯坦也是穿越者 我跟老爸学无线电原理,只是装装样子。前世一二十年寒暑之功,可不是白瞎的,要不也做不到台资厂的工务主管。 只是如此一来,却苦了二哥三哥。 老爸觉得既然要教,就不妨多教两个。二哥三哥学习成绩一贯不佳,看样子也不是读书的料,老爸就琢磨着让他们学门技术,也好有个傍身的手艺。 伯父过世早,二哥三哥很怕老爸,不敢不来。 这日我从周先生那里读了一个小时英语回来,满脑子都是歪歪扭扭的外国文字,走在田埂上兀自念念有词。唉,前世要这么用功的话,又何至于落得一文不名。 回到家一看,老爸已经在堂屋里摆开了教徒弟的场子。二哥柳兆敏,三哥柳兆和苦着脸坐在桌子旁,眼睛里满是无辜与无奈的神情。 我不禁偷着乐了好一阵。 见人家受窘就开心,可见我这人天生无良,不是个好人。 放下《哈姆雷特》,我在桌子旁坐下,老爸点点头,清清嗓子,开始授徒。 老爸一开讲,二哥三哥固然满脸迷糊,苦不堪言,我这个始作俑者,却也并不轻松愉快。想想看,电压、电流、电阻这些东西,早已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烂醉如泥时也不会说错。如今却要装作一概不知,睁着一双清澈的小眼睛,崇拜无比地望着老爸,不时点头称是,露出欢喜赞叹的神情,其情形与坐在课堂里念生字磨屁股有何区别? 我原计划最多三个课时,就要将老爸的电工知识榨个一干二净,然后骗取一套工具,直接捣鼓实物。只要老爸认可了我的理论过关,实践时稍稍露出一点“天才”,料必不会穿帮。旁边不相干的家伙假如不识相,硬要表示惊诧的话,咱就当仁不让,赏他老大两个白眼球,斥责他少见多怪。 可是二哥三哥底子太差。光是几个符号就差点绕晕了。老爸反反复复教了n遍。两位哥哥将头摇得拨浪鼓似地。就是两个字——不懂。枉自将老爸气得吐血。也是无可奈何。 眼见得如此学将下去。光是一个电工原理。也不知道要学到猴年马月。我正要施展阴谋诡计。老爸已经甚是不耐。挥了挥手。说道:“算了。你们两个回家吃饭去吧。” 二哥三哥如蒙大赦。立即起身。连个招呼也不打。飞也似跑了。三哥跨过门槛时一个趔趄。差点摔个马趴。 老爸兀自气得呼呼喘息。要不是看在伯父份上。只怕“蠢才”二字。便要冲口而出。其实两个堂哥乃是极聪慧地人。前世地时候。混得都比我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只是不爱读书。文化底子差了些。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老爸。你继续教。” 我得了便宜便卖乖。 见我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老爸立即转嗔为喜,笑着问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句话,又是在哪里学的?” 我笑道:“周伯伯每天都不知道要讲多少次,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其实这真是冤枉也哉,周先生那么大学问的人,何曾讲过这种俚语? “好好好,你记忆力这么好,我教起来就轻松了。” 我微微一笑:“事半功倍。” 老爸咧开嘴,只是个笑。 我并非故意卖弄,前世说话,就是这么个德行,喜欢用些成语装有学问,唬弄打工一族的兄弟姐妹,几十年的习惯,要改也难。再说了,讲几句话就能令老爸如此开心,当真是惠而不费,何乐而不为? 二哥三哥一走,咱爷俩就轻松多了,岂止是一目十行,简直就是一目百行,许多东西,老爸不过提了个头,我就连连点头,表示理解。 自然,我也很小心地注意控制节奏,不要跑得太快,以免引起老爸的疑心。饶是如此,我强的接受能力和理解能力,已经让老爸又惊又喜,不时拿眼睛瞟我,似乎要重新认识他的儿子。 对于装模作样学习早就滚瓜烂熟的知识,我深以为苦。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事情又不比泡妞谈恋爱,重复一万次都不嫌多,为了尽快“出师”,小小地引起老爸的猜疑也顾不得了。 咦,我刚才想什么了?……泡……泡妞? 穿越回来,上了几天小学,我差点忘记自己是四十岁的心态了。前世一天到晚念叨的事情,这些日子居然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也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我一顿酒喝趴下之后,老婆孩子都怎么样了。 又或许,那个世界的事情还是一如既往地进行着,我并没有喝趴下,而是继续打工挣钱,养家糊口,没滋没味地混日子。老天爷的安排,谁猜得透呢? 我摇摇头,似乎要将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都甩出去。 这个细微的动作可没能瞒过老爸,他一直仔细在观察我的神情呢。 “小俊,怎么啦,这里不明白吗?” “啊……不是不是,我要理顺一下思路……” 我吱吱唔唔地答道。 “理顺思路……理顺思路……嘿嘿……” 对于我嘴里不时冒出的成*人词语,老爸已经见怪不怪。 “这样,今天学得太多,你先休息一会吧。以后再学。” “别别别,爸爸,你接着讲。” 我急了,连忙求恳。 老爸笑了,慈爱地摸摸我的头:“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不要想一口吃成个胖子,欲则不达嘛。” “没关系没关系,你接着讲……嗯,你又不是经常回家,这次多讲一点,我自己再慢慢看书,有不明白的地方,等你下次回家的时候再问……” 前世的时候,鄙人乃是编瞎话的高手。脑袋瓜子转得贼快,一时三刻就编出了个**的理由。 老爸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接着往下讲。 “吃饭咯吃饭咯……” 二姐一迭声叫着,往桌子上端菜。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点了么?这课上得够长的。 “等一下等一下,最后几页,就要讲完了。” 老爸摆摆手,突然之间就愣住了。 最后几页? 整整一本《电工原理》,一百好几十页,一个晚上就讲完了?这也太快了点吧? 见了老爸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心中好一阵窃笑。 老爸啊老爸,犯糊涂了吧?不知道这个儿子怎么生的了吧?呵呵!乐一个先! “小俊,这些你都明白了?” “不明白。” 我连连摇头。 这要告诉老爸,我全都明白了,那还得了?不是比爱因斯坦还爱因斯坦了?……嗯,爱因斯坦,这个科学史上最牛的牛人,说不定就是从不知什么时代穿越回二十世纪的。要不咋就是他老人家明了相对论?也许真有这个可能,谁知道呢? 老爸长长吁了口气,又像是放心又像是有点失望。 “那你……” “嗯……也不是完全不明白,多少懂了一点吧……我先学个大概,慢慢再理解……” “哼,囫囵吞枣!” 二姐撇撇嘴,打了我一个爆栗。 “不错,囫囵吞枣。叶子,这个成语用得不错。” 老爸开心地大笑起来。 “哇,辣椒炒肉!” 兴许刚才太投入,直到一阵阵肉香扑鼻而来,我才觉桌子中间,摆了满满一大海碗辣椒炒肉,而且是巴掌大一块的肥肉片子。 刹那间我口水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学习用脑多,肥肉补脑。” 老爸抚摸着我的脑袋,慈爱地说。 “唔唔……” 我连连点头,连筷子都不及拿,伸出五爪金龙,抓起偌大一片肥肉,将小嘴塞了个满满当当,肥腻腻的油汁顺着嘴角流淌下来,只觉得世上美味,更无出其右者!。(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十一章历史出现偏差 一晃到了十月中旬,红旗公社革命委员会主任严玉成再次来到周先生家里。还拉上了老爸一道前来。在我记忆中,这是老爸从县城回来第一次没有先回家。后来听他们谈话才知道,老爸是严主任直接从单位叫回来的。老爸刚一赶到公社,严主任就急匆匆拉着他来周先生家里。 自从上次在周先生家邂逅,严主任与老爸一见如故,短短一个月时间,两人友谊迅升温。严主任凡是到县城开会办事,必定要去电管站找老爸聊一会。而老爸也投桃报李,大凡下乡至红旗公社,不管多晚,都要到严主任家坐一坐,喝个小酒。 两人酒量都不大,没酒的时候就喝茶,主要是聊天。两人年岁相当,严主任略长,对时势的看法,对历史的认识都惊人地一致。用老爸的话说就是“臭味相投”。 严主任和老爸到时,周先生与我一老一小正以英语会话,叽哩咕噜,听得两位知识分子一愣一愣的。严主任虽是周先生的学生,修的却是党史,英语不在行。 周先生治学严谨,对严主任和老爸的拜访视而不见,坚持将整段会话练完,夸奖了我两句,这才扭头向两位客人微笑致意。 严主任熟知老师性格,也不生气。老爸自然更没有生气的道理。 “什么风将你们两位吹来了?” 严主任哈哈一笑,却警惕地左右看了看,不说话。 周先生就知道有重要事情要说,脸色也凝重起来,伸手延客进屋。 三个大人在屋里落座,师母奉上清茶。 我笑了笑,拿一本书坐到门口的小凳子上,说道:“伯伯,你们谈话,我在门口看书。有人来的话,我叫你们。” 周先生点点头。 严主任望我一眼。又看了看老爸。摇头叹息一声。 “老柳。小俊才七岁吧。这样地儿子你怎么造出来地?这都成精了。” “呵呵。眼红了?哎。严主任。你不是有个女儿。年纪好像和咱家小俊差不多吧。怎么样。要不要对个亲家?看在咱俩地交情份上。便宜你一回。” 老爸本来不是这么张扬地性格。不过屋里没外人。也就随口开起了玩笑。 严主任地女儿?嗯。没见过。不过严玉成帅气得很。这么帅气地老爸生下来地女儿想必也不会难看。要真娶了他女儿也不错呢。往后咱就是地区专员地女婿了。哈哈! 明知是玩笑话,我却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又有谁知道,我实际上已经四十岁了,考虑一下娶老婆的事情也属应该。 但是……我有老婆的。我前世的老婆也是向阳县人,离柳家山不过二十几公里路程。今年该是六岁了吧?前世的婚姻质量也就一般,凑合着过吧。老婆的脾气很暴躁。既然重生一回,我也可以选择另外娶个老婆。但儿子呢?前世我可是有两个儿子,当成心肝宝贝般疼爱。这要是换了老婆,生出来的儿子铁定和前世不一样。这个我却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想想看,那可是我自己的儿子,亲亲的骨肉。要是今后数十年内再也见不到他们,却如何得了? 幸而现在还早,老婆正在茁壮成长之中。等时候到了,咱老实不客气,娶过来便是。谁敢跟我抢,哼哼,老子跟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正想到凶狠处,严主任开口了。 “老师,大喜事啊,天大的喜事……” “什么大喜事?” 周先生素知这位弟子的脾性,极稳重的一个人。如今这般喜动颜色,可见真是生了大事。 “都那边……动手了。” 我手头虽然拿着本书,其实一直在用心听他们谈话。严主任这么一说,我嘴角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一九七六年,注定是要浓墨重彩载入史册的。这一年,在我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生了太多的重大事件。 “哦?” 周先生先是一怔,随即也是喜形于色。 “都抓起来了?” “嗯!” 严主任重重一点头。 “都抓起来了!” “三个都抓了?包括那个……那个女人?” 周先生兀自不信。 严主任摇摇头:“不是三个,是四个!” “四个?” 周先生又糊涂了。 “不是江桥姚么?哪来的第四个?” 我知道他们谈论的是党中央粉碎“四人帮”的大事。十月六日,党中央一举粉碎以**、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为的反革命小集团。 一九七六年四月五日清明节,都生了震惊中外的“四五事件”,热血青年们齐集都广场悼念敬爱的总理,同时愤怒声讨**、张春桥、姚文元等人的罪行。当时王洪文是党中央副主席,普通群众不了解内情,并未将其与江张姚三人并列。 “还有王洪文。” 严主任轻轻说道。 “啊?他也是?” “是。” “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月六号。” 周先生点点头:“该出手时就出手,党中央英明啊!” 老爸笑道:“看来中央这次是下了决心。周先生,你平反的日子不远了。” 师母本来一直在旁含笑作陪。这些大事,她不是很明白。听老爸如此说,不由得异常欣喜,连连说道:“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这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阿弥陀佛……” 正在谈论国家大事,师母突然来这么一句“阿弥陀佛”,三位知识分子都不禁莞尔。 我却暗暗摇摇头。党内某位元老尚未复出,拨乱反正的日子,还要等两年呢。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没的扫了先生和师母的兴头。 随着“四人帮”的垮台,也就宣告为时十年的大革命正式结束。虽然改革开放要在一九七八年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才开始,毕竟政治高压的气氛是越来越缓和了。周先生暂时不能平反,严主任却能多给他一些照顾,不必想以前那样有许多顾忌。 周先生难得露出笑容,击节叹道:“如此喜事,当得浮一大白!” 先生平日是不饮酒的,家中也没有余钱沽酒。 老爸立即拿出两块钱,说道:“小俊,去供销社打一斤酒,买些花生糖果来。” 师母忙道:“柳老师,你来我家作客,怎么好意思要你拿钱打酒?” 周先生摆摆手:“老婆子,大家都是知心朋友,晋才也不是小气人,你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家里哪来打酒的钱?” “那……还是我去打酒吧。小俊这孩子,一天到晚被你们逼着读书,可有多辛苦?造孽呢!” 老爸笑道:“嫂子你不要惯坏了他。小孩子跑跑腿怕什么?” 我及时起身,笑着说:“是啊,师母,我不怕辛苦。‘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应该我去才对。” 师母眉花眼笑:“这孩子,嘴像抹了蜜糖一样,说出话来就是中听。不愧是柳老师的儿子。” “呵呵,嫂子,这可都是周先生的功劳,是他教得好啊!” 大人们笑着,最后还是依了师母的意思。 “小俊,你乖乖坐着别动。我去打酒。你小孩子家,不要在路上打了酒瓶子。” 不一刻,酒水糖果买到。还没上桌,师母先就塞了几颗糖果在我手里。 “你们先吃着,我去隔壁五嫂家借几个鸡蛋,炒给你们下酒。” “嫂子,这里还有几毛钱零钱,就不要借了,跟她买几个鸡蛋吧。” “没事没事,五嫂是大方人,几个鸡蛋没事……” “由她去吧。” 老爸还要再说,先生摆摆手止住。 “来,咱们喝酒,好好庆贺一下。” “来,喝……” 三人酒量都马马虎虎,全是小口小口抿,主要是烘托个气氛。 “玉成啊,这次中央搞了这么大动作,只怕地方上,也相继有许多变动吧?” 严主任就笑了:“老师看得明白。地方上,已经动了。不瞒你们两位说,我这次叫了晋才一道来,一是给老师报个喜,二是有个事情和你们两位商量。” “什么事?你说吧。” 严主任眼瞅老爸,沉吟不语。 老爸一惊:“怎么,这事与我有关?” “对。” 于是老爸就很专注地望着他,周先生也满脸关注神色,我更是竖起了耳朵,心里一阵纳罕。这个“四人帮”倒台,固然是大大好事,却不知怎的与老爸扯上了干系。怎么看都不搭界啊! “晋才,换个工作吧,到红旗公社来怎么样?” 老爸就笑:“怎么,公社要成立电影宣传队?” 严主任蹙眉道:“难道你就想一辈子放电影?” 见严主任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老爸脸色也慎重起来。 “那你说说,这工作怎么个换法?” “到公社来和我搭班子,做革委会副主任,主管宣传和文教工作,行政级别暂定副科级,如何?” 革命委员会是大革命期间全国各级政权的组织形式,简称革委会。一九六八年上海一月风暴之后,由群众夺取上海市委和上海各级政府的权力,成立了一个类似“巴黎公社”的大政权机构,张春桥命名为上海公社。全国各地纷纷仿效夺权,政权名称不一。伟大领袖认为上海公社不好听,了最高指示,说“还是叫革命委员会的好”。于是全国各级政权,自省以下直至学校、工厂,政权机构全部改称“革命委员会”。 革委会实行一元化,即党政不分家,党委与政府合为一体。革委会主任是名副其实的一把手。当然,有些地方在一九七二年前后又再次恢复了县级和区乡级党委会,但在n省,地方党委会恢复行使职权的工作比较滞后,宝州地区和向阳县直到七十年代末才恢复党委会,各级革命委员会转变为纯粹的政府机构,到八十年地初期改称人民政府。 我情不自禁地转过身来。 老爸更是慎重,问道:“合适吗?我现在是普通干部,而且是技术干部,没抓过行政方面的工作。” 严主任笑道:“技术干部不是更好吗?能文能武。行不行,你给句话吧。” “我的级别也不够啊。” “嗨,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我了解过,你是一九五八年的兵,到现在有十八年工作经验了吧,上个副科级有什么大不了的?县里组织部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绝对没问题。现在就看你本人的意见了。” 那个时候,政府部门事业单位和行政单位的性质界限不明显,只有国家干部和集体干部的区别。老爸正经是国家干部,只要县里组织部同意,工作调动毫无问题。 老爸沉吟不语。 “晋才,这是好事啊。” 周先生劝道。 “怎么,难道你放不下城里人的生活?” 严主任就有些不耐烦。平日瞧样子,他并不是那种急毛急火的性格。大约这里没有外人,因此也就不必装模作样。 老爸笑起来:“什么城里人的生活,向阳县城那也叫作城里?我是担心小孩的教育问题。原本打算明年就把孩子们都转到县城去读书。毕竟县城学校的师资力量要雄厚一些。” 严主任板下脸,有点不高兴。 “你这个同志,就是这么个思想觉悟?光顾小家不顾大家!实话跟你说,我要你来搭班子,看重的不是咱们的交情,看重的是你的才华。咱们国家搞了这么多年运动,折腾来折腾去,将老百姓都折腾得穷到家了。你瞧瞧周老师……哼,再不抓生产促展,国民经济就要崩溃了……社会主义不是叫老百姓受穷的!” 我望着一身正气的严主任,满是敬仰之情。什么叫真正的gnetbsp;难怪几年后他能当县委书记,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爸,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我突然轻轻冒出一句。 三个大人都笑起来。 “你啊你啊,觉悟还没有你儿子高呢!” 老爸笑道:“我也是担心做不好这个工作。毕竟以前没搞过行政。” 周先生连忙打气:“只要行得正站得稳,心里装着人民群众,多开动脑筋,什么工作都能做好。至于子女教育问题,你放心。只要我还呆在麻塘湾,依照小俊的接受能力,我保证半年时间让他达到小学毕业的水平!” 严主任大笑:“瞧瞧,瞧瞧,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周老师正经是教授,给你儿子一个人开小灶,还怕教不出一个大学生来?” 这个时候,说起来,最紧张的居然是我。 因为我现,历史的轨迹已经开始出现偏差。至少在向阳县,在红旗公社这个小小的局部出现了偏差。在前世,老爸一辈子都没做过行政干部,到老也就是个技师。 如果老爸答应,这个偏差就会成为事实。也就意味着,在我重生的世界里,他的人生道路将生巨大的变化,不但是老爸一个人,包括我们一家子的人生道路,都将出现意料之外的变化。 “好,我答应了!”。(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十二章十五岁考大学 “你怎么就答应了呢?我不同意!” 老妈得知老爸答应回红旗公社做革委会副主任,立即明确表示反对。 眼见老妈斩钉截铁的态度,我脑袋“嗡”地一声,变得乱糟糟的,心下暗暗叹了口气。什么偏差?也许压根就只是我的幻觉,历史,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按照固定的轨迹前进。 这样的大事情,老爸历来很重视老妈的意见。 “回公社工作也没什么不好嘛,到哪都是革命需要。” 老爸也不急,慢条斯理地说道。 听老爸这么说,我倒安下心来。越是如此不徐不急,大将风度时,说明老爸的主意拿得越稳。上辈子数十年父子相处的经验,不会错的。 “去去去,少跟我讲大道理。讲这个我比你在行。” 老妈一脸不屑。 这倒是实话。老妈参加工作的时间虽然不如老爸那么长,却一直在基层公社工作,整日里大会小会,对上级对下级,听的讲的,都是教科书似的宣言,正是耳熟能详,都不用经过脑子,张嘴就是一套一套的。 “那好,我们就来算算细账。我现在工资是三十六块五毛,如果到公社上班,行政级别提了半级,工资应该也会涨几块钱。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补助,每个月要多出十来块钱呢。” 当时地十块钱。绝对是个大数目。相当于后世一千元以上。我记得到县城上小学后。一个学期交五块钱学杂费。到期末还可以退还几毛钱呢。这几毛钱完全归我支配。正是最开心地时候。 “哼。十块钱是十块钱。可是也不划算……别人都是削尖脑袋往城里钻。你倒好。好不容易到了城里。偏偏又要跑回乡里来……” 老妈依旧不高兴。但是语气明显缓和许多。这倒也不怪老妈势利。一大家子地吃喝拉撒。开销不小。都在她脑袋里打转转呢。压力能小得了?这一家伙每个月多出十块钱来。手头立即要活泛不少。 我暗中偷笑。不提防被老妈逮个正着。 “小俊。你笑什么笑?小孩子懂得什么?” 老妈一辈子没对我真正生过气。我从来也不怕她。当下笑嘻嘻地说道:“妈。工资高了好。工资高了我每个月能多吃几餐肉!” 话一出口,我便在心里强烈鄙视了自己一把!真是没出息,好不容易穿越一回,整日念叨的就是个吃肉! 谁知这么随口一说,差点将老妈的眼泪引了下来。 老妈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歉疚地说:“苦了我的乖崽宝呢,妈妈明天就去买肉来吃。” 我吓了一跳。哪有儿子逼着妈妈要肉吃的,这也太不成话了。 “妈,我跟你开玩笑呢。爸爸前几天买了肉回来吃。我吃了五六块呢,都涨肚子了!” “小俊乖,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还别说,我这么一插科打诨,原本紧张的气氛,马上便缓和下来了。 老爸笑着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呢,小孩子读书的事情是吧?” “你知道就好。” 老妈其实已经开始倾向于同意老爸的选择,只是还有点抹不下面子。 “这个问题我也仔细想过了。华子过两年上高中,如果那时我们还没有调回县城,就让华子读寄宿。叶子明年上初中,就在红旗中学读好了,我也可以就近照顾她……” 老爸依旧是有条不紊,好整以暇。 呵呵,这个副主任还没正式赴任,就把领导架势摆下了。 “那小嫣和小俊呢?” “小嫣还在读三年级,早呢。至于小俊,就更不用担心了,周先生说了,依照小俊的接受能力,他至多用半年时间,就能将小俊教到小学毕业的水平?” “什么?半年读完小学五年级?” 老妈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依我看周先生的估计还是很保守的……” 老妈撇撇嘴:“你就放肆吹牛吧……” “我一点都没吹牛。告诉你吧,小俊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学完了整本《电工原理》,一百多页呢。如今他还可以用英语和周先生对话了……” “当真?” 老妈又惊又喜。 “当真!” 老爸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小俊乖崽宝,真是个天才。” 老妈再次搂住我,就是一顿狠亲。 我只得微微侧过脑袋,躲闪着老妈雨点般的亲吻,心中又是幸福又是无奈。唉……我这个老妈啊,真是十足可爱。她才不管儿子的天才从何而来,只要这个天才的家伙是她阮碧秀的儿子就成了。 “小俊,跟妈妈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老妈狠亲一阵,笑眯眯地问道。 我想了想,很认真地说:“三年小学,三年初中,两年高中,十五岁考大学!” 说完我就挣脱老妈的怀抱,往后退开两步,省得老妈又搂住我亲个没完没了。 “考大学?国家停止高考很多年了。上大学都是推荐的。” 一直默不作声在边上旁听的小舅突然开口说道。 妈妈有兄妹六个,三男三女,小舅是最小的,年龄比妈妈小十七八岁,比大舅小整整三十岁。大舅和大姨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两个表哥,年纪都比小舅大好几岁。因了这个原因,小舅在老爸老妈心目中,也就和小孩子差不多。在家里商量什么事情的时候,小舅历来是只听不说话的。 老妈不由怔愣一下。 小舅说的是事实,当时推荐上大学,叫作工农兵大学。需要根红苗正,表现优异者,才能获得这样的特别青睐。 老爸却摆摆手,很笃定地说:“四人帮垮台了,中央的政策一定会变的。一个国家也好,一个民族也好,要富国强民,终归要靠知识。” 我立即点头赞同,心里对老爸狠狠仰慕了一把。 果然是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严主任调老爸去公社主管宣传和文教工作,还真是选对了人。因为一九七七年,也就是明年,那位党内元老一复出,教育战线头等大事就是恢复高考。老爸虽然没有穿越者的先知先觉,却是凭着对国家大势的分析作出了正确无比的判断。 “你还别说,我以前没做过基层行政工作,心里还真是没底呢。严主任说了,组织部近几天就会找我谈话,很快调令就会下来。” 老爸说道。 嘿嘿,瞧不出老爸玩起这种谈话的把戏来也是很有水准呢,不显山不露水,轻轻松松就将话题引到自己的意思上来了。 看来老爸从政,大有潜力可挖。说不定咱今后很有可能成为柳衙内呢! 一念及此,我又开始鄙视自己。人家都是望子成龙,到我这居然成了望父成龙。真有点像《笑林广记》里面说的那个问“封君与公子孰乐”的家伙了。(所谓封君是儿子做了官,父亲沾光得到朝廷封赠,公子则是父亲做官,儿子享受。《笑林广记》记载某人问“封君与公子孰乐”,别人回答“封君虽乐,年齿已高,不及公子之乐也”,那人急忙买了一大堆书跑回去,叫他老爸去考进士。) 老妈立即上当,大大咧咧地一挥手,说道:“这有什么为难的?做基层工作嘛,最主要的就是领会上级精神,吃透党的政策。尤其你是负责宣传工作的,更要弄懂弄透,千万不能出现偏差。只要大政方针不出差错,底下的工作很好做。有多少事情,要轮到你这个副主任亲自去动手的?” “嗯,多总结经验,多树立典型,多正面宣传。” “对啊,这不条条是道吗?” 老妈一拍手掌,望着老爸的眼里,充盈着浓浓的爱意。 老爸老妈一辈子感情甚笃,相亲相爱,是我们这个大家庭和睦幸福的根基所在。 老爸笑笑,不说话。 这个“三多”的经验总结,可不是随口说说的。自打接受了严玉成的邀请,准备出任红旗公社革委会副主任,老爸可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尽管参考资料少得可怜,他还是尽最大努力找到一切能找到的各种报纸,文献仔细研究,力图掌握宣传工作的要点。 “主席教导我们,不打无准备之战。” 这句话,老爸一直都挂在嘴边的。 既然大局已定,我也就不再随意插言。关于党的宣传舆论导向,今后十几年内,一直存在着保守与改革的两种意识形态的冲突,时急时缓,但从未止歇过。许多干部,不单是宣传口的干部,包括许多重要的党政领导,都在这种意识形态的冲突中付出过严重的代价。直至长南巡,表了著名的“步子再快一点”的讲话,意识形态的冲突才逐渐淡化。 在这一点上,无疑我肯定能助老爸一臂之力。因为每次较为激烈的冲突,从诱因至论战过程至最终定论的时间与方式,我都一清二楚。老爸如果一直负责宣传工作的话,大的方向错误是绝对不会犯的。 当然,我也不希望老爸一辈子主管意识形态的工作,毕竟这个方面出不了实实在在的政绩。不过这却不是我能够左右得了的。 我早思考过,穿越者的先知先觉,在官场上应用要受许多约束。 最后小舅说了一句话,老爸调任红旗公社的事情就算尘埃落定了。 小舅有些兴奋地说道:“姐夫,你到我们公社工作,我们这些亲戚都跟着沾光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十三章与师公斗法 “小俊,七伯家请了个师公呢,说是要给小青姐捉鬼,现在正在作法,我们看去。” 这天刚吃完晚饭,我拿起《哈姆雷特》准备好好用功,三姐就神秘兮兮地跑了过来。 “捉什么鬼?” 我一时回不过神。 “哎呀,小青姐这几天不是病了吗,师公说是厉鬼作祟,今晚上做法捉鬼呢。”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也难怪我一时怔愣,实在太久没听说过“师公捉鬼”的事情了。所谓师公,乃是我们这里对“神汉”的称谓。二十一世纪,装神弄鬼的巫婆神汉已逐渐无容身之所,但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却是大行其道。广大乡村文化落后,群众缺医少药,生了病不去医院,往往请巫婆神汉来捉鬼驱狐。 见我呆,三姐不耐烦起来。 “你去不去。你要不去,我和二姐去了。” “我去。有热闹看,为什么不去?” “好好,一起去,快走快走。” “外面黑乌乌的,看不见路,怎么走啊?” “啊呀。你真是地。读书读傻了吧?二姐和小舅在点火把呢。” 我晕! 敢情连个手电都还是奢侈品呢。晚上走夜路要靠火把照明。 二姐举起一个干松树皮做地火把当先开路。小舅也点了个火把押后。我和三姐走中间。原本小舅要走前面地。但二姐怕鬼。不敢断后。就和小舅对调了个位置。 说是火把。其实很暗。基本上看不清路面。好在熟门熟路地。何处有沟何处有坎。都清清楚楚。倒也没有摔跤之虞。 柳家山总共有三个大姓。一柳二阮三周。上百年繁衍下来。队上地人大都沾亲带故。七伯是父亲地族房兄弟。说来也巧。按照族谱排行。老爸在他们那辈是最小地。排行十二。而目前在我这辈。我也是最小地。也是排行十二。考虑到老爸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他地族房兄长们年岁都比他更长。一不小心再给我添一个同宗兄弟地可能性不大。这个老幺地位置基本上我是坐定地了。因此上别看我年纪小。叫我幺叔地大侄子可不少。过得两三年。甚至会有称我幺叔公地。 呵呵,那叫一个爽! 七伯家在柳家山大队与麻塘湾大队的交界处,比较偏僻。但是我们到达的时候,屋里屋外居然都挤满了人,瞧那架势,有点和看露天电影相仿佛呢。 只怪农村娱乐活动实在太少,一个“师公捉鬼”也能吸引这么多人看热闹。 我人小个子矮,拉着三姐的手,泥鳅般从人缝中挤了进去,到了屋里。小舅和二姐挤不进去,只能站在人堆外踮起脚尖朝里张望。 我的性子其实不喜欢凑热闹,只是很想见识一下“师公捉鬼”的手段。看看他到底以什么招术来哄骗这些老实本分的乡民。毕竟在前世年幼之时,会捉鬼的师公在我心目中乃是了不起的角色。 七伯的堂屋里点了两盏煤油灯,光线昏暗。堂屋正中用两条长凳搭起一张门板,一个面黄肌瘦的女孩子蜷缩在破棉絮里,不住呻吟呼痛。 “这是小青姐吗?” 我低声问三姐。 三姐点点头,“嗯”了一声,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这问题问得很笨。从三姐的神态分析,我应该认识小青姐才对。柳家山大队不过两百来户人家,年纪相当的小孩经常在一起玩耍,相互熟识也在情理之中。也许是记忆太久远,我对童年玩伴大都没有多少印象了。 看起来,小青姐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不过当时农村的人普遍营养不良,小孩子育较慢,小青姐又蜷缩成一团,看不真切,或许有十五六岁也不一定。 堂屋中另有一人,大约三十几岁,面相凶狠,体魄粗壮,手持一把木剑,大约就是今晚的主角——师公。装饰倒也并无特异之处。如果不是那把木剑,可分辨不出他的身份。 师公面前也摆了一条长凳,摆放着一碗米,两碗水。白米上面插着三根点燃了的香。师公拿眼睛四周一扫,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然后竖起木剑,左手捏了个剑诀,嘴里念念有词,开始作法。 师公旁边不远处另有两名头花白的中年男女垂手侍立,神态恭谨。应该是七伯和伯母两口子了。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暗暗点头。看来这位师公还是道教门徒,这个切口倒是念得不错。谁知道接下来师公翻来覆去就是个“天灵灵地灵灵”,再没有第二句。 我不禁哑然失笑。 不知道是他自己学艺不精还是拜的师父本来就有问题,敢情就只学会了这么一句。这也太扯了一点吧?光凭这么一句切口,一把黑不溜秋的木剑,就能骗吃骗喝,哄人钱物? 这师公做得,也太不敬业了! 想来他就是靠着一个师公的名头在招摇撞骗。对于这样的不学无术的半吊子神汉,我毫无兴趣再看下去,料必他也没什么高明的障眼法。 “三姐,我们回去吧。一点不好看。我还要复习功课呢。” 我故意说得很大声。 屋里的人眼光一下子都集中到我身上,包括那位只会一句切口的师公。见我公然搅局,眼神就有些恶狠狠的,神情大是不善。 我毫不客气盯了回去。 三姐吓了一跳,连忙呵斥我:“别乱说话。” 这个时候,蜷缩着的小青姐忽然大声呻吟起来,捂着肚子在门板上打滚,豆大的汗珠自蜡黄的脸上滚滚而下。 糟糕,瞧这样子,该当是急腹症作。如果不及时治疗,后果大是堪忧。 七伯和伯母也急了,赶紧央求师公继续作法。 师公“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举起木剑,又开始念那句“急急如律令”。 “七伯,别听他念经了,赶紧送小青姐去卫生院吧。再晚就要来不及了。” 人命关天,我也顾不得师公的脸面了,大声喊道。 “小孩子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快出去!” 师公忍无可忍,逼近两步,恶狠狠地喝道。 我冷冷看着他,冷冷道:“谁胡说八道了?你又不是医生,会看病吗?” “你……她不是生病,她是冤鬼附身,祸害她。等我捉住冤鬼,自然就好了。你小孩子懂得什么?” 此时小青姐痛得更加厉害,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你才胡说八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里来的什么冤鬼?小青姐明明是得了重病,不赶快去卫生院,要出了人命,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见他还在装神弄鬼,我也忍无可忍,也不管人家会怎样看我这个出口成章的七岁小孩,指着师公的鼻子直斥其非。 “你……” 师公气得握紧拳头,脖子上青筋暴涨,瞧这架势,我要不是小孩,他恐怕要一拳挥过来了。 “这是谁家的小孩?家里的大人呢,在哪里?” “啊呀,小俊……” 七伯认出是我,急忙走过来,想要拉我出去。 我伸出手,止住七伯,缓和了一下语气,对师公说道:“师傅,我不管你是谁,救人要紧。” “哟嗬,口气不小啊。你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孩子,也敢在这里教训我?出去……” 师公恼羞成怒,扯住我的衣领就往外推。 我一耸肩,抬手将他的手推开,冷冷道:“你不管你是哪里的师公,我告诉你,这里是柳家山,我爸是红旗公社革委会副主任柳晋才。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今晚上你就别想完完整整走出柳家山大队!不信的话,你就试试看!” 师公顿时愣住了。 虽然他未必听说过柳晋才的大名,但柳姓是柳家山第一大姓,他却是知道的。若真打了我这个小小孩童,只怕当真走不出柳家山大队。 “啊呀,小俊,你别在七伯这里捣乱……师傅,师傅,他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求你赶紧作法捉鬼吧……我家小青快要不行了……” 七伯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师公“哼”了一声,说道:“柳七哥,不是我不肯帮忙。小孩子在这里捣乱,作法都不灵的。” “啊呀,小俊,你快回家去吧……” 七伯是个老实人,见我一副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连忙又去叫三姐。 “小嫣啊,你快带弟弟回家去……” 正吵闹间,只听得“噗通”一声,小青姐从门板上滚下地来。 我顾不得和师公斗嘴,急忙跑过去。只见小青姐脸色惨白,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都咬出血来了。 “小青姐,你哪里痛?” “这……这里……” 小青姐一只手紧紧捂住右下腹。 可能是急性阑尾炎。 我当即掀起她的衣服,伸手摸到阑尾的位置,用劲压下去:“是不是这里痛?” 小青姐痛得啊的大叫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是……是这里……” 应该是急性阑尾炎了,痛得这般厉害,估计可能穿孔了。前世虽不是医生,这点医学常识倒还是有的。 “是急性阑尾炎,要马上手术。赶紧送卫生院……” “小俊……” 这回是七伯这个老实人忍无可忍了,大喝一声,气呼呼地冲到我面前,脸色紫涨。 “你不要在这里捣乱了,快回家去。改天我告诉你爸爸,好好打你一顿!” 我叹了口气,说道:“七伯,我是你的侄子,小青姐是我的堂姐,我会害你们吗?” 见我装模作样愣充大人,还在这里大打亲情牌,七伯又好气又好笑,结结巴巴地说道:“小俊,你一个小孩子家懂得什么……听话啊,快回家去……师公好作法……” 我登时气结。都说年轻是本钱,可是太年轻了,也未必见得本钱雄厚。明明真理在握,愣是没人肯听。我想了想,当下慢慢走到满脸傲色的师公面前,说道:“师傅,你说句老实话,小青姐真是冤鬼附身吗?” “我……” “你可要想好了,人命关天不能开玩笑的。我就在这里等你作法捉鬼。假如今晚你捉不住这个冤鬼,治不好小青姐的病,出了人命的话,我一定叫我爸爸把你抓起来,判你的刑!” “你……” 师公顿时有些色厉内荏,不敢接口。须知文化大革命大力宣传破四旧多年,师公巫婆这类人员正是打击的对象。平日在乡间招摇撞骗哄哄群众也就罢了,当真被革委会抓去,可不是玩的。 “还不出去?真想坐牢吗?” 我知道为今之计,唯有釜底抽薪。先将这个师公赶走了再说。 “好好好,我走。柳老七,今天可不是我徐虎对不起你。往后你们柳家山大队再有冤鬼作祟,可别找我……” 师公一跺脚,挤开门口的人群,狼狈而去。 呵呵,不愧是老江湖,倒驴不倒架,临走还要讲几句狠话充充门面。 “哎哎,徐师傅……你等等……” 七伯慌忙追了出去。 我不去理会,冲门外叫道:“小舅,你快点叫几个人,抬小青姐去医院。” 小舅挤进来,拍了一下我的脑袋,笑骂道:“小家伙,还想指挥小舅啊?” “哎呀,小舅,这时候还开玩笑。快点救人吧。要是让我爸知道你见死不救,看他骂不骂你?” 我知道小舅平时最怕老爸,说不得,只好抬出他的招牌来了。 这一招果然见效,小舅脸色一变,高举双手:“行行行,我抬我抬……”。(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十四章急性阑尾炎 “师公捉鬼”演变成如此结局,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不过倒也无人抱怨。大伙本就是来看热闹的,师公能不能当真捉到冤鬼,并不重要。反正冤鬼到底长个什么德性,也没人见过。我一个小屁孩,居然几句话将五大三粗的师公逼得狼狈而走,就观赏性而言,却是丝毫不逊于捉冤鬼呢。 一些人甚至开始笑话那位徐师公。 “什么屁师公,被小孩子几句话就吓跑了……” “是啊,屁用都没有,刚才他还想打人呢。” “他敢。他要是打了小俊,十二叔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 “是呢是呢,十二叔如今可是公社的主任……” 许是疼痛太过,小青姐反倒不叫不嚷了,蜷缩在破棉絮里,间或出一声呻吟。 “三才,秋火,你们两个抬前面,二狗,你和我抬后面,快点,人要不行了……” 小舅一迭声说道。 眼见小青情形不对,大伙也紧张起来,七手八脚抬起了门板。 这时候七伯自外边回转。他是个没主意的人,师公既然怒气冲冲跑掉了,女儿又病成这样,也不好阻拦,只一个劲咕哝。 “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家里一分钱都没有……” 其实也不是一分钱都没有。七伯母已经将家底都翻了出来。抖抖索索递到他手中。 我瞟了一眼。一张“大团结”(1o元)。一张麻老五(5元)。还有一些零星毛票。最多不过二十元钱。不禁心中一酸。 虽然现在物价极低。如果需要动手术地话。二十元无论如何是不够地。而这。竟然是一个家庭地全部积蓄。难怪中山先生要说“中国患贫。而非患不均”。更难怪一年后南巡长复出。立即将展生产力。脱贫致富列为国家地头等大事。 伟人真是目光如炬啊! 正感叹间。四名精壮汉子已经抬起门板出了房门。 七伯和伯母,还有几个同族亲友,举起火把在一旁照明。 我急忙追了上去。 “小俊,小俊,你做什么?” 二姐三姐一齐叫道。 “我跟他们一起去公社。” “你开什么玩笑?” 二姐吓了一大跳。 “深更半夜的,你小孩子去公社做什么?要是妈妈知道了,看打不打你?快点跟我回家去……外公外婆要急死了……” 二姐是真急了。柳家山离公社足有**里地,大部分都是山路,黑灯瞎火的,这要一个失足,那还了得?就是擦破点皮,崴了脚什么的,老妈也绝饶不了她。毕竟是她带我来看师公捉鬼的。 我不理,只管跟着小舅他们往外走。 二姐三姐一前一后紧赶上来,拉住我的胳膊。 “不许去!” 二姐急得声调都变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二姐,七伯带的钱不够。” “关你什么事?你又没钱。” 二姐凶巴巴地说。 “没钱他们不会给小青姐治病的。卫生院那些人我知道。” 这倒是实话。经济大展之后,“看病难”成为草根阶层最头痛的问题之一,二十一世纪各级医院的价格、医德备受诟病。而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乡镇卫生院,且不说条件极其简陋,医生护士们一个个如同老爷坐堂,高高在上。对其医术医德,决不可估计过高。 “小青姐病得很重,今晚上可能要动手术,不然会死人的。” “那……你去了也没用啊,你又不是医生。” 二姐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嗯,有戏。 其实我去卫生院,也未必帮得上什么忙。那些医生护士才不会理我是那根葱呢。如此坚持,无非是想这件事有始有终。再说在柳家山整整呆了一个多月,我也确实憋闷得很了,特想出去走走。哪怕只是去红旗公社那个在我心目中同样偏僻得紧的破烂地方转一转,也是好的。 寂寞无聊的时候,总想整点事情,这也是人之常情,不因穿越而改变。 “谁说我不是医生?不是医生知道急性阑尾炎吗?说不定我去了,还能指点一下卫生院的医生护士呢。” 见二姐动了心思,我索性大大忽悠她一把。 二姐扁了扁嘴,笑骂道:“你就知道讲大话……” “二姐,爸爸和大姐都在公社呢,我们去爸爸那里玩呀。” 三姐在一旁敲起了边鼓。 “是啊,二姐,小舅不也去了吗?那么多大人,不会有事的。” “那……我们快走吧,小嫣,你去拿火把,我照看小俊。” 二姐终于被说动了。其实她也很想去公社玩吧。说起来,她只有十三岁,也还是个孩子呢。 等小舅现我们姐弟三个,已经走出去有一两里地了。 “啊呀,小俊啊,你们怎么也来了呢?这要是……唉,叫我怎么跟晋才交代呢?” 七伯边埋怨边将我抱起来。 “七伯,你不用担心。到了公社,要是卫生院不给小青姐看病,我就去找我爸,还有……找严主任给你借钱。” “谢谢你呢,小俊……” 七伯的声音就有些哽咽。 一行人急匆匆赶到公社,三姐就蹙起眉头,走路一瘸一拐。她的脚被石头咯了一下。我却是最轻松的,一路上,七伯和另外几个成年人轮流抱着我,没走一步路。三姐年纪大些,可没享受这种待遇,只有七伯母中间背了她一小段。 幸好是晚上,乌黑一片,三姐没看见我得意洋洋的嘴脸。不然的话,估计得把我恨死。 小也有小的好处呢,可以倚小卖小,呵呵! 公社卫生院只有一个老头子值班守传达,敲了老半天门,才老大不情愿地起身开门,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门还没开,就已经一迭声叫着:“喊冤啊?三更半夜的,叫死一样……医生都不在,等明天早上吧……” “师傅,求求你开门呢,人病得厉害,快不行了……” “开了门也没用,告诉你医生不在……” 这种情形,早在我预料之中。 “二姐,爸爸住在哪里,你知道不?” 二姐一瞪眼:“我哪知道?爸爸调到公社,我还没来过呢。” 我懒得理她,转头对小舅说道:“小舅,你带我去找爸爸,要不,找严主任也行。” 小舅吓了一跳:“找严主任?” 找老爸他已经很怵头了,听说找严主任,更是畏惧。公社革委会主任在普通社员眼里,就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哎呀,你快点吧。救人要紧,严主任我见过,人很好,不会骂你的。” 话一出口,我自己也暗暗好笑。这么老气横秋的,教训起小舅来了。 公社传达室的门卫态度倒是和蔼得多。因为我一开口就自报家门,表明了身份。 “我是柳晋才的儿子,来找我爸的,有急事。” 门卫匆匆披衣起床,带了我们几个跑到公社干部宿舍楼二楼,敲开了房门。 “柳主任,柳主任,你家里来人找你呢,说有急事。” “爸爸,是我,你快点起来……” 只听得屋里床板“咔咔”乱响。料必老爸吓得不轻。这大半夜的,他的七岁儿子居然跑到公社来找他了,能不惊心动魄吗? “小俊……叶子,小嫣,你们怎么都来了……成林,生什么事?” 老爸只穿个大裤衩子就跑来开了门,见儿女无恙,先自松了口气。最后一句却是对小舅说的。毕竟小舅阮成林已经成年,算是大人了。 “呃,没……没什么大事……” 小舅一贯畏惧老爸,搔搔头,有些词不达意。 “是这样,爸爸,七伯的女儿,就是小青姐,病得很重,快不行了,现在在卫生院门口,等着救命。但是卫生院没医生,你赶紧去看看。” 救人要紧,我也顾不得抢小舅的话头了。 “这样啊,好,你们等我一下,我穿衣服。” 老爸刚一穿好衣服,隔壁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一个身躯高大的人来,却是严主任。想必我们急匆匆大叫大嚷,将他也吵醒了。 “小俊?” 严主任看见我,颇有几分惊喜。自打在周先生家见过我两次,严主任对我印象极佳,甚至开玩笑说要招我为女婿。 “严伯伯好。” 我连忙鞠躬问好。我知道懂礼貌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一些,纵算仓促之间,我也不愿缺了礼数。 “好好……”严伯伯笑眯眯的,情不自禁伸手摸摸我的头,问道:“小俊,生什么事?” 我忙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严玉成脸色就严峻起来,见老爸出了门,一挥手说道:“走,晋才,咱俩一道去看看。” 我不禁欢呼道:“太好了……” 严玉成笑道:“小鬼头,好什么?” 我笑笑不说话。总不能说你是主任,一把手,你去了卫生院那些医生可不敢怠慢。那也显得咱太过势利了些,怕要惹人厌。而且老爸也在,咱不能说这种看轻老爸的话。要不这儿子也做得忒不厚道。 公社正副主任一齐出面,小小卫生院如何招架得住?自是人仰马翻。传达老头立马换上笑脸,拿着手电筒飞也似地跑去里面宿舍楼敲门,将卫生院仅有的三名医生,五名护士一股脑全叫了起来。 “妈……我渴……” 小青姐蠕动着干裂的嘴唇,迷迷糊糊地说。 过度的疼痛已经将她的痛感神经折腾得麻木了,反不觉出痛来。 “哎……哎……,妈这就给你找水喝。” “不行啊,七娘,肚子痛不能喝水。” 我急忙拦阻七伯母。 前世学过一点急救常识,知道急腹症病人不能随便饮水。不过既然到了卫生院,我也就不敢随口给小青姐定性为急性阑尾炎,只好笼统说成肚子痛。毕竟卫生院虽小,也是正规医院,咱身上揣着的那把小斧头,还是不要动不动就拿出来在鲁班门前胡乱挥舞,没的惹人笑话。 “咦,小朋友,你怎么知道肚子痛不能喝水?”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急匆匆过来,有些诧异地问道。瞧他四十来岁,拥有着当时农村不多见的肥硕身材,难为他半夜起来,还记得披件脏兮兮的白大褂,也算是有几分敬业精神。 我咧嘴一笑,并不答话。 小也有小的好处。我爱搭理谁就搭理一下,不爱搭理的话,也拿我没辙。 “啊哟,严主任柳主任,你俩都来了……” 胖大医生满脸堆笑过来与两位主任握手。 “齐院长,请你赶紧安排救人。” 严主任说道。 “是的是的,请严主任放心,我这就安排。” 齐院长身形丰腴,动作倒是不慢,蹲下身子简单给小青姐做了个检查,就得出了“急性阑尾炎穿孔”的初步诊断,马上安排手术。 我有些愣怔。这个齐院长也太狠了吧?如此简单做个检查,步骤几乎和我在七伯家堂屋里的一模一样,就将小姑娘弄去开刀? 不过也难怪,公社卫生院设备简陋,估计做个血液常规检查的仪器都没有。还不是凭医生的经验来确定? 眼见女儿被推进手术室,七伯两口子神情紧张无比。 严主任安慰道:“不用担心,齐院长以前是县人民医院外科一把刀呢,做个阑尾炎手术没问题。” 呵呵,原来如此。怪不得齐院长底气十足,却是个真有本事的。我对他的印象立马好转。县人民医院的外科骨干医师,配到这小小公社卫生院当个院长,想必是犯了什么错误。 在一切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要犯个错误还真没什么难度……(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十五章秉烛夜话 “急性阑尾炎穿孔,还好送得及时,现在已经没啥大事了。” 齐院长略微有些疲惫地走出手术室,当众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我想起前世电影电视中见过的那些镜头,不由暗暗好笑。往常总笑话导演没新意,老给医生编这么句破台词,如今看来,倒真是来源于现实生活呢。这不齐院长一出来,张嘴也是这么一句? 就在给小青姐做手术那会,严主任和老爸已经将情况问了个大概。 老爸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敢一个人摸黑打乱坟岗里过的主,平日里最恨的就是装神弄鬼的家伙,听二姐绘声绘色地描述我与师公斗法的场景,不由得眉飞色舞。 严主任表情更是夸张,甚至鼓起掌来。 “了不起啊了不起,晋才,真眼红你生了个这么厉害的儿子。” 老爸笑道:“主任,不兴这么夸小孩子的,要将他夸上天了。” 行啊,老爸! 我在心里说。 这才转做行政干部几天,老爸说话的技巧又见长了。依照老爸的性子,搁在以前一定顺着严主任的话题开个玩笑。那时与严主任分属不同单位,开开玩笑原本无妨。如今可是上下级关系,严主任又对他有知遇之恩,再口无遮拦地开玩笑,就有些不妥了。适当的谦逊是必要的。 中国官场。对这个尊卑上下。历来看得极重。 老爸称呼严玉成为“主任”。而不是“严主任”。那也大有讲究。既透着亲近又不失尊重。一字之差。却是奥妙无穷。这些细微之处地讲究。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和老爸交流。应该是老爸自己琢磨出来地。 看来前世地老爸。只是缺乏这么个机会而已。一旦机会降临。老爸地表现真还可圈可点。 齐院长宣布小青脱离了危险。大伙都松了口气。七伯母当即就拉住我地手。抹开了眼泪。我这人不大受得了这个。顿时浑身不自在。 七伯毕竟是男人。倒也知道交代一下场面。连连向齐院长道谢。又向严主任鞠躬。至于老爸。那是自家族房兄弟。说感谢地话反而多余。 然而七伯不好意思向老爸道谢。却将这个意思转到了我头上。 “说起来,这回真是多亏了小俊呢……要不是他,我家小青就没救了……” 偶滴神!七伯母抹眼泪已经叫我浑身难受,七伯再来这么一招,还让不让人活了?刹那间我真产生了暴走的冲动。 唉,这个出风头逞英雄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眼见七伯絮絮叨叨,还要夸下去,我不得不将求援的目光望向了严主任。 也不知是严主任没明白我的意思,还是故意使坏逗一逗我,对我的求援视而不见,反倒变本加厉,笑呵呵地说:“不错,小俊这回可真是立了大功。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看该给你个大奖状呢。” 我顿时将这位未来的向阳县太爷恨得牙痒痒的。 好好好,你既然如此促狭,待我使泼你看。 “伯伯好小气,这么大功劳就个奖状,真是哄小孩子呢!” “啊?” 严玉成张大了嘴合不拢来。 “那你说说,要什么奖励?” “我要奖金!” “小俊,别胡说。” 老爸顿时板下脸来。小孩子活泼调皮那没什么,时机合适的话很能讨人欢喜。这一沾上铜臭味,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严主任摆摆手止住老爸,脸上笑容不减:“那你要多少奖金呢?” 我转向齐院长:“院长,小青姐的医药费要多少钱?” “这个,我还没仔细算过,切除阑尾不是什么大手术,今后几天的住院费、医药费七七八八的加起来,大概也就是四十块钱左右吧。” 要换个地方,齐院长对我这样的小屁孩正眼都不会瞧一下。当着两位主任的面,却是不好拿大。 “好,严伯伯,我就要四十块钱奖金。” “哈哈,晋才,你儿子当真非同一般呢。小家伙,你是想要我们免了你七伯的医疗费吗?” 老爸就跟着打了个哈哈。 这个事情,他可是不好表态,毕竟要避嫌。 “是呢,严伯伯,七伯家没钱给小青姐看病。要是有钱啊,也不会叫那个什么师公来捉鬼了。” 严主任不笑了,很认真地看着我,点了点头,转向老爸说:“晋才,我看这个事情要好好抓一下,破四旧那么多年了,农村社员还是那么迷信,要不得呢。” 这话正合老爸心意,马上点头:“好的。主任,我看不如大整顿一下,把这些装神弄鬼的师公巫婆都抓起来,送到水库工地上去出出工,也好给他们一点教训,在全公社好好宣传一下破四旧的必要性。” “嗯嗯,这个办法不错,就是这么办。” 我却目瞪口呆,心中连说厉害,严主任果然是天生做官的手段,轻轻一句话,就将四十元奖金的事撇到一边,逮住师公巫婆出气。 要说也不怪他,四十块钱不是个小数目,相当于他一个月工资。而且也缺少个名目,不是随随便便说给就给的,这个先例不能开。假使全公社每个社员生病都要他免医疗费的话,他这个公社主任就没得玩了。 只是苦了那些师公巫婆,无端端的要抓去修水库了。 当时兴修水利,乃是政府牵头,各大队出劳力,计算工分,没有现金报酬的。这还是正常出工,倘是各大队的四类分子(地富反坏),二流子这些有问题有劣迹的人,每逢这个时候,就要被抓进学习班,义务出工,不但没有工分计。连饭菜都要自家带。 这个专政手段,端的厉害。要不一个公社革委会主任,兵头将尾的官,竟隐然有“百里侯”的威势,用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来形容就是“跺一脚地动山摇”,这些强力的专政手段,居功不小。 见我扁着嘴,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严主任笑道:“小家伙,你狮子大开口,伯伯偏不如你所愿。不但没有奖金,连奖状都没了。哈哈,失算了吧?” 当下也不待我有何言语,对齐院长说道:“老齐,既然病人家里生活困难,你们卫生院就尽量算优惠些,能免则免吧。” 老齐也是极有眼色的人,当即哈哈一笑,说道:“严主任下了指示,老齐自然照办,您就尽管放心吧。” 当下安排各人住宿。七伯母留在卫生院照看小青,七伯和小舅这些成年人连夜返回柳家山。公社只有一个三间房子的招待所,他们也舍不得花那个冤枉钱。反正十来里地也不远。至于我们三个小孩子,自然不能再赶夜路回去,就在公社住下。 大姐在公社中学读书,老爸调到公社后,也给她安排了一间宿舍。二姐三姐就和大姐挤一张床。好在天气不算太冷,一个晚上也能将就。 我就住在老爸房里。 刚在床上躺下,严主任推开门走进来。 “主任,累了一夜,你也辛苦了,怎么还不休息?” 老爸有些诧异。 “睡不着啊。索性找你聊聊天。” “好好好,我也正睡不着……主任你坐。” 严主任坐下,瞟我一眼,笑道:“要不还是算了,小俊也累了,该好好休息。” 我一翻身坐起来,说道:“伯伯,我不睏。” 老爸说:“你明天还要读书呢。” 我撇撇嘴:“天天读书,我也累了,想玩一天呢。” 想起周先生那张作息表,老爸顿时对我无比同情,当即点头:“好好,就玩一天。你先睡觉。” “嗯。” 我刚一合上眼睛,老爸就掏出烟来:“主任,抽烟。” 老爸,您这不是故意整人吗? 我在心里又叫起来。 须知我的前世,乃是一个标准烟枪,每天要烧两包烟以上。重生之后,身体倒是没有了对尼古丁的依赖,然则香烟的那个美妙气味,仍然足以让我心痒难搔。 原就准备装睡偷听他们聊天,如今只有更加使劲将双目紧闭,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唉,老天爷也是促狭,让咱少穿越几年不行么?哪怕只是三五年,赶上八十年代初,我十来岁了,许多事情做起来岂不方便得多?就算仍是不能公然吞云吐雾,起码每月多吃几顿肉。给一家伙整回七六年,又是馋肉又是馋烟,整个一小可怜! 咦,不是说聊天吗?怎么好一阵不见吭声? 我好奇地睁开眼睛,只见严主任神情严肃,似乎深有忧色,老爸的神情也颇不轻松。 “唉……这四人帮不都粉碎了么,中央的政策,怎不见调整呢?” 严主任深深吸了一口烟,伴随着一声叹息重重吐出。 老爸不知严玉成言语所指,也不好搭腔,只是点头。 “就说今晚这事吧,类似你七哥这样,没钱给孩子看病的社员,怕是不在少数。这样下去不行啊。” “嗯,年年辛苦年年受穷,不大力展生产,终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是啊,大集体生产,吃大锅饭,一起出工一起收工,人人磨洋工。集体没有一点积累,无法投入,地力一年比一年贫瘠,产量只会越来越低啊!” “这是个死结,中央政策不变,这个死结就解不开啊。” 我暗暗叹气。当时基层干部乃至普通社员很多都意识到“大锅饭”的危害性,却无能为力。我知道,要到两年后,也就是一九七八年的年底,安徽凤阳县小岗村的十八位农民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私自搞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由此拉开中国农村改革开放的帷幕。但是现在,还太早了些。对于这样根本的大政方针,远不是严玉成和老爸这一级别的基层干部所能撼动的。贸然鼓动他们去趟这个雷区,绝对有百害而无一利。待到历史证明他们是正确的,恐怕也毫无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我紧张地思考着,有没有什么办法既能不触犯中央现行政策,又能增产丰收,多少改变一下家乡贫穷落后的面目呢? 但是我虽然自未来穿越回来,对于这样的事情也全然无能为力。 “还是再等一等吧,说不定中央政策很快就会有变化呢。” 老爸安慰着严玉成,也安慰自己。 “嗯……眼看就要过冬了,山北几个大队,怕是要断粮……这样,我明天就去那里走一圈看看。今年决不能再饿死人了。” 红旗公社管辖的地域比较大,而且大都是贫瘠的山区,尤以山北为最。是真正的穷山恶水,人多地少,老百姓常年在石头缝里刨食。就是到了二十一世纪,山北几个村庄的贫苦也依旧触目惊心,只能说勉强解决了温饱问题。 听严主任的话语,似乎山北几个大队往年曾经饿死过人呢。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家里也要有人管事才行。” 老爸笑了笑:“不是还有张主任吗?他可是二把手。” “嗨,他呀……” 严主任摇摇头,不再说下去。虽然他和老爸交好,毕竟不愿当面贬低自己的副手。 老爸也就不再多说,笑道:“你放心去,家里的事情我会照看的。” 按照革委会领导的内部分工,老爸排在张主任之后,乃是三把手。但大家都知道老爸与严主任走得近,而且是土生土长的红旗公社人,威望却在张主任之上。 “嗯,有你在家,我放心呢。早点休息吧。” 严主任拍拍老爸的肩膀,起身准备离去,一眼瞥见我贼腻兮兮的样子,就知道我在偷听,忍不住伸手打了我一巴掌,笑骂道:“小家伙,人小鬼大!”。(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十六章稻田养鱼 日子不闲不淡地过着,转眼到了一九七七年。我除了个子长高了些,最大的收获就是记住了一两千个英语单词,《哈姆雷特》学完了一多半。师母有时也会念叨,说是“四人帮”都粉碎了好几个月,怎么就不见给先生平反呢。先生倒是波澜不惊,按部就班地教着,见我学习一日千里,也颇感欣慰。 老爸在公社革委会几个月下来,完全站稳了脚跟。当时公社革委会这级最基层的政权机构,内部分工本来就不是很明确,老爸名义上还是主管宣传文教工作,实则已成为红旗公社的二把手。 也有好事的人要老爸将在另一个公社工作的老妈调到红旗公社来,被老爸直接拒绝。 要避嫌呢,古今中外,官场都是这么个规则。 节气一天天变暖和,我又动开了心思。 去年在公社听了严主任和老爸一席夜话,我心里就有些想法,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才对。不过我前世乃是一个只会维修机器的技工,对农耕着实不大在行,一时三刻,也想不出什么立竿见影的好点子。 眼见得社员们忙忙碌碌准备插秧,我心里突然一动……嗯,或许这个办法可行呢。 老爸就任红旗公社副主任之后,回家的次数稍多一些,毕竟离得近了,十来里地,走路也就一个小时。对于他的宝贝儿子,老爸可是越来越上心。三四个晚上,就将他几十年的电工及维修知识榨了个干干净净,如今都已经可以随意摆弄收音机了。手法之老练,似乎丝毫不逊于他这个老资格的技师。这要是培养得当,说不定就给整出个爱因斯坦来。 倘若老爸知道真相,怕是要抓狂了,呵呵! “小俊,干什么呢?” 星期日下午,我正站在家门口的稻田旁呆,不提防老爸就笑呵呵地到了身旁,急忙抬眼望去,另一个高大的身形也映入眼帘,原来严主任也一道来了呢。 “养鱼。” 我没头没脑冒出一句。 两位主任都是一怔。浑然不解。 “稻田养鱼。” 我接着解释。 这个“稻田养鱼”。或许是我掌握地有关农业方面地“最高深知识”了。而且了解得还比较深入透彻。盖因九十年代中期。红旗乡大力展养殖业。整个柳家山村百分之八十地稻田都养了鱼。我可是吃过不止一次。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大快朵颐之余。装模作样问了问稻田养鱼地技术。觉并不复杂。时隔多年。也还有些印象。如今不妨搬出来咋唬一下两位主任大人。 既然二十年后,鱼儿能在稻田里养活,那么提前二十年,应该也可以养活吧。 严主任和老爸均是眼前一亮。 严主任就笑呵呵地对老爸说:“晋才,你这个儿子,还真有点惜言如金的味道呢。说话老说一半。”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这可是清代四十年太平宰相张廷玉老爷子一生的心得,找机会得给两位主任大人聊聊,如今却还不到时候。 老爸笑道:“儿子虽然是我养的,许多时候我也看不大懂呢。小俊,你说明白点。” 吊足了胃口,我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严伯伯,爸爸,这个田里,可以养鱼啊。鲤鱼、鲫鱼都成,很好养活。” 草鱼不好养,病害多。对于防治鱼病,老实说我不怎么在行,所以直接略过不提。 严主任和老爸对望一眼,都露出意想不到的惊喜之色。 “对啊,晋才,这个办法好啊,咱们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老爸有些纳闷,问道:“小俊,你又怎么晓得的?” 这可难不倒我。既然准备进言了,我自然将如何应对想了个透彻。 我撇撇嘴,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想一想就晓得了。有水就能养鱼。” 严主任大笑起来:“好一个有水就能养鱼……嘿嘿,晋才,小俊这是在拐弯抹角骂咱们呢……想想也是啊,小孩子都能想到的,咱们偏就想不到……思想僵化咯……” “嗯嗯,插秧之后,田里要追肥,人粪猪粪,都能肥田,又能养鱼,这个主意当真不错。” 老爸到底是技师出身,思考问题喜欢从实际出,很快就切入了技术层面。 “对,秧苗之间的沟垄可以掏深一些,再挖些鱼洞,我看每亩水田放个千把两千鱼苗子没问题……” 严主任虽是大学毕业,在基层工作时间不短,各类农村活计也很熟悉。 呵呵,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只要提个头,细节问题他们远比我想得周到,倒省了不少口舌,不过还是提了个醒:“伯伯,每亩田养鱼不能太多,要不没东西吃会饿死的。” “嗯嗯,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 严主任高兴得像个孩子。 他今天和老爸一道来柳家山,一则是为了看望周先生,二则也是视察自己的辖区大队,督促春播插秧的进度。不成想尚未进家门,我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啊呀,是严主任呢,快进屋来坐。晋才也回来了……” 是外婆欢喜的声音。 “三婶,你老人家好。” 阮家族房老一辈的兄弟,外公排行第三,严主任笑眯眯地给外婆打招呼。 “托你的福,好呢好呢,快进屋坐……” 进屋落座,外婆奉上清茶,严主任喝了两口,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晋才,小俊这个主意当真可行,咱们商量商量,看怎么铺开来……” “可行是可行,但是会不会和上面的政策……” 严主任道:“展生产,增加社员的收入,和上面政策不抵触吧?” “倒是不抵触。嘿嘿,主任,政策你比我了解得多啊……我是在想,这其他公社都没这么搞,就我们红旗公社搞,合不合适?” 老爸搞行政工作毕竟时日尚短,心里不托底。 严主任微微蹙眉。 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个道理他很明白的。 我眉头一皱,突然问道:“爸爸,摸着石头过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摸着石头过河,就是不知道河里水深水浅……” 老爸不防有诈,随口给我解释,一眼瞥见我满脸狡诘之色,顿时就明白了,笑骂道:“崽哎,还跟爸爸玩心眼啊?想到什么你就说。” 严主任也望着我,眼里大有鼓励之色。 每次见到我,都能给他意料不到的惊喜。两位主任当然尚不至于将我当成可以坐而论道的朋友,这个“小天才”的定位,却是跑不掉的了。 “割资本主义尾巴是割私人的尾巴,不是割公家的吧?” 由一个七岁小孩嘴里说出“割资本主义尾巴”,所有人的嘴巴都张得老大,一时忘记了回答。 讨厌,每次说话都要拐弯抹角,残杀鄙人不少脑细胞。看来得给大伙来点狠的,将他们的惊讶诧异通通都堵回去。 “割资本主义尾巴,你……你又是听谁说的?” 我挺了挺胸,装出很了不起的样子,得意洋洋地道:“周伯伯说的。周伯伯可了不起啦,什么都知道。还有啊,很多东西,书上都写得有的。” 严主任大笑起来:“哈哈,差点忘了,你有一位很了不起的先生呢。晋才,这倒是我们少见多怪了。人家小俊如今可是博学鸿儒啊,书读得多呢。” 我的牙又有点痒痒的。 严太爷不愧是严太爷啊,夸奖之余还不忘戏谑小辈一把。 老爸挠挠头,笑道:“那你说说,什么私人公家的?” 我眼望严主任,不说话。 严主任大手一挥,笑道:“嗨,小俊那意思是说,割资本主义尾巴是针对个人,不是针对集体。稻田养鱼,咱们可以公家来搞。” “公家搞?” “不错。整个大队一起搞,收成也归集体所有。” “那……收成之后,上缴公社多少,大队自己留下多少?” “上缴?公社没有投入,就不用上缴,全归大队所有。只要交够今年的公粮就行了。” 老爸是柳家山人,自然没意见。 严主任办事雷厉风行,说道:“晋才,你叫人把支书、大队长都找来,咱们这就商量个办法出来。别误了节气。” “姐夫你坐,我去叫……” 小舅自告奋勇,飞跑出门去了。 不一刻,支部书记柳晋文和大队长阮成胜先后赶到,自有一番寒暄。 严主任将稻田养鱼的想法一说,支书和大队长听说有这等好事,自然没口子答应,一齐向两位主任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呵呵,养个鱼也成政治任务了。 “买鱼苗的钱有吧?” “有呢有呢,主任放心,买鱼苗子的钱还是不愁的。” 见他们商议怎么放养,怎么防止鱼儿逃跑等等,都条条是道,我也跟着高兴。看来到收割季节,不但有香喷喷的新米饭吃,还有香喷喷的煎鱼吃了。 严主任吩咐着两位下属,一眼瞥见我狂吞口水的馋嘴模样,不由心中一动。 “小俊,你刚刚说什么?” 我愣住了:“说什么?我什么也没说啊。” “不是,你刚刚说……对了,你说摸着石头过河,什么意思?” “没有啊,伯伯,我就是不明白这话的意思,问我爸呢。” “少扯淡。你那点小心眼瞒得过我?” 严主任既然将我正经当盘菜,我也就当仁不让了。 “伯伯,柳家山养了鱼,其他大队要不要养?” “当然要养。整个红旗公社都养起来。” “那……要是万一养不活怎么办?鱼儿生病怎么办?到时你可不能怪我。” “嗨,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伯伯是那种人吗?在你眼里,伯伯那么没担当?出了问题怪在你小孩子家头上?” 我挠挠头,嘻笑道:“我这叫丑话说在前头,小心无大错。” “鬼机灵……哈哈,小心无大错……嗯……” 严主任笑声渐渐止歇。 “好一个小心无大错!你这不是又在拐着弯提醒我吧?” 我笑笑,给他来个默认。 “那好,咱就摸着石头过河。每个大队,先放个十亩二十亩鱼苗,要是成功了,再大力推广。”瞥我一眼,笑道:“到时候伯伯当真给你奖金!” “谢谢伯伯,到时你请我吃肉。” 唉……真是没出息啊,就知道吃肉!。(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十七章中央精神 稻田养鱼一切顺利,各大队的鲤鱼苗子、鲫鱼苗子都和鄙人一般,茁壮成长。眼见得稻田里鱼儿成群结队穿梭来去,一年到头难得开一次油荤的乡亲们一个个喜笑颜开,没口子夸赞公社严主任、柳主任。却很少有人知道,严主任柳主任的日子,有些不大好过呢。 1977年2月7日,《人民日报》、《红旗》、《解放军报》的社论《学好文件抓住纲》中提出了新的理论方针。 说的乃是“凡是领袖作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领袖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两报一刊按照时任党中央主席、军委主席的一号人物的要求提出来的。 前世的时候,我对政治不大关注。理由很简单——轮不到。 我一个打工的草根阶层,没那资格。 然而这个理论方针,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只要是从那会活过来的人,不痴不傻的话,都听说过。这事闹得动静挺大,直接引了一场席卷全国的关于“真理标准”的大讨论。 我只是没想到,这事居然也影响到严主任和老爸。 公社革委会主任、副主任,呵呵,级别差太老了吧? 因此我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与柳家山大队的全体大人小孩一样,日夜盼望田里的鱼快点长大。除此之外,就是雷打不动的随周先生读书。 直到严主任和老爸再次联袂而来找周先生说话,我才得知一点端倪。 遇到大的,敏感的政治问题,两位主任就会找周先生聊聊,渐渐成为一种习惯。 我对这个有点不理解。 周先生是个好老师。却未必见得是个好政客。老夫子学识渊博。刚直不阿。值得敬佩。但这并不表明。他可以很好地把握时局地走向。否则地话。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向他讨教政策问题。不会误入歧途吧? 我还真有点替严主任和老爸担忧呢。 想想也难怪。他俩地亲戚朋友同事一总加起来。也找不出比周先生更有学问地人。遇到疑难。不找周先生又找谁呢? 自然。我不是神仙。哪能一下就知道严主任和老爸来找周先生干嘛。但他们谈话。我是一准要旁听地。他们也习惯了。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来看周先生都要带点吃食。这次带地。居然是一个猪头和一壶米酒。 看到那个猪头,我两眼目光烁烁,口水极不争气地涌了出来。猪头肉,真是好东西啊,上辈子年轻时节,我可以独自消灭一整个猪头呢。 严主任笑呵呵的:“小家伙,眼馋了吧?算是伯伯奖励你的。” 我撇撇嘴,嗔道:“伯伯做事好不地道。明明是来看先生,一个猪头做两回人情。” 严主任顿时瞠目结舌。 周先生哈哈大笑:“玉成,欺老莫欺小,这下子知道厉害了吧?” 老爸笑骂道:“小俊,小孩子家说话不积口德,有这么跟严伯伯说话的吗?” 我笑笑,快步走过去接过严主任手里的猪头和米酒,转身朝屋里跑:“师母,师母,好吃的来了……” 师母手脚利索,不一刻猪头已然下锅,虽然不像后世有诸多调料,只是白水加点盐巴,却也香气扑鼻,引得人食指大动。 “你们三个先喝着,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师母笑眯眯的,一迭声说道。 “师母,不急,我们就是找老师说说话……哎呀,有一阵子没来看老师了。” “你周老师教了那么多学生,也就玉成你一个人讲仁义……” 暴汗! 师母这是对我直接无视了。不过……咱也确实没为先生做过什么。 “哪里哪里,那是我离得近而已。” 严主任嘴里客气,却冲我连连眨眼。 嘿!这位严太爷原来也还童心未泯呢。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索性还他两个老大白眼球。 大伙先是扯一些闲话,周先生对稻田养鱼这个主意倒是十分赞赏,说是为探索集体生产力展做出了可喜的尝试。 大家都还小心翼翼地避免着“财致富”这样的字眼。因为当时讲究的就是越穷越光荣啊。 严主任含笑望向我,我连连摇头。严主任笑笑,也就不多言。“稻田养鱼”经过公社革委会集体讨论之后,已然成为组织决定。再将“倡”的大帽子戴到一个小屁孩头上,未免有些不合适。虽说“名人效应”是我所向往的,不过以我现在的年龄来看,出名也要讲究个度,“聪明会读书”是我目前最合理的出名途径。其他的,咱还是将功劳归结于领导和组织得了。 猪头肉终于出锅,师母偏心,先就夹了几块结实的“核桃肉”(瘦肉)放到我的小碗里,满脸慈爱之情。我自然毫不客气,也不顾正烫嘴,手撕嘴啃,吃了个不亦乐乎。 “老师,对于中央提出的这个精神,你怎么看?” 严主任抿一小口米酒,很随意地问道。 恰如晴天一道霹雳,将我嘴中正咬着的一块猪头肉震得掉回碗里。 唉,我是不是满脑子猪肉了?居然连这样重要的事情也会忘记?莫不是严主任和老爸已经采取了什么行动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国内官场,从古至今都盛行“站队”,身在官场,就必须有“派”。假使有谁想逍遥物外,做一个逍遥派,两边讨好的话,结果一定会像“蝙蝠”,既做不成飞禽也做不成走兽,成为轮牺牲品。路线斗争的结果,往往十分残酷,纵算不涉及到身家性命,至少也会涉及到官员的政治前途。 随后即将暴的“真理标准”之争,毫无疑问也是一场路线斗争。各个政权机构的主要领导,哪怕是小到公社革委会这个最基本的层级,毫无例外都将牵涉其中。 这个队如果站错了,后果相当严重。 周先生端着酒杯的手停顿在半空之中,双目微闭,沉吟不语,良久才道:“你们可有什么动作?” “暂时还没有,我们……有点拿不准……” 严主任说道。 周先生点点头。 我却是大大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上头提出这个精神,也是不得已啊。” 周先生想了想,慢悠悠地道。 满屋子人除了师母,都将耳朵竖了起来。 “请老师指点。” 严玉成恭恭敬敬地说。神态犹如小学生一般。 “呵呵,玉成,你就别捧我这个老头子了。指点不敢当,咱们也就随便聊聊,说到哪算哪。” 严玉成熟知老师脾性,笑笑不再言语。 “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我不由愕然。料不到老夫子拿捏半天,居然掉了这么一句文。 史载秦始皇得和氏璧后,雕为传国玉玺,刻的就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好在严玉成和老爸文化程度不算低,倒也知道周先生语出何典,只是一时不明白个中含义。 “老师……” 严玉成才说出两个字,突然就明白了,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老爸将将踏入政界的门槛,反应就要慢上半拍,愣怔一会才算有点省悟。 见我也微微点头,周先生倒有些意外,问道:“小俊,莫非你也明白?” “伯伯,你忘记了,你同我讲过的。做皇帝的,都要标榜自己是受命于天嘛,以示正统。” “唔,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周先生连连点头。 我却暗暗佩服周先生的机敏与睿智。一句话,八个字,就将这个理论方针的根子说得清清楚楚。接班人根基太浅,将这个政治宣言提出来,明明白白宣示了自己的“正统地位”。伟大领袖辞世未久,威望依旧卓著,坚持这个方针,是接班人保持其地位的最有力武器。 “老师,那我们该怎么做?” 周先生微笑反诘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严主任不正面回答,却问老爸:“晋才,你是负责宣传工作的,你说该当如何?” 老爸想了想,道:“既然是中央的意见,我们还是……” “慢着,晋才,且不管这是谁的意见,谈谈你自己的看法。你对这个方针,是怎么看的?” 周先生打断老爸的话问道。 老爸有些挠头,说道:“这个我说不好呢。” “不管说得好说不好,你只要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就成了。这里没有外人。” “嗯……我觉得这个提法有些不妥呢……” “哦?为什么呢?” “一切事物,总是在不断变化之中,照这个提法,就是否定了事物的变化。怕是不符合客观事实。” 老爸字斟句酌,慢慢说道。 “说得对!” 严玉成一拍桌子,神情有些激动。 “如果老按过去的一套办,一点都不许变,那人民群众还得继续受穷,何年何月,我们才能真正的做到国富民强?” 见一把手明确表了态,老爸也就放开了,说道:“就是。解放这么多年了,老百姓还是连个温饱都没有实现,这个方针政策,要改一改才行。” 其实最希望方针政策改变的该是周先生。他现在可是完全彻底的无产阶级,穷得只剩下书了。难得他头脑十分清醒,摆摆手,说道:“县里领导,什么意思?” “已经了文件下来,要认真贯彻落实中央指示精神。” “县革委会的文件么?” “正是,县革委会主任王本清亲自签署的文件。” 周先生微微一愣,问道:“这位王主任,是个什么背景?我记得他以前好像是古镇公社的书记吧?” “嗯,据说他与宝州地区的某位领导关系很密切呢。” “哦……是这样……来,喝酒……” 周先生就喝酒吃肉,不再谈论此事。 老爸沉不住气,问道:“周先生,那你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做呢?” “政治说到底,其实也是实力决定一切……” 周先生微微一笑,突然冲我说道:“小俊,你怎么不说话?” “伯伯,我听不懂呢,要我说什么呀?我就会吃肉。” “好好好,就是这么办。” 周先生哈哈大笑。 严玉成与老爸却是不明所以。 “既然看不明白,那就什么都不要做,吃肉好了。晋才,你真得跟你儿子好好学学。” 老爸挠挠头,好像有些明白了。 周先生说得对,政治是实力的较量。这个方针提出来,符合一些人的利益,必定就不符合另一些人的利益,碰撞势在难免。在局势尚未明朗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别瞎掺乎。 然而鸵鸟策略有时也未必管用。身在官场,没人可以永远做骑墙派。严主任和老爸虽然想观望一阵,却奈何不得人家找上门来……(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十八章县领导发飙 这位上门找麻烦的人大有来头,名叫崔秀禾,乃是向阳县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兼宣传部长。 水田里的鱼苗长到二两左右的时候,崔副主任坐着县革委仅有的两台吉普车之一,带了两位随从,风尘仆仆赶到了红旗公社。 严玉成尽管很不待见这位造反派出身的县革委副主任,碍于官场规则,还是表示了相当的客气,接到县革委办公室的电话通知,当即召集了红旗公社全部五个正副主任,在公社驻地等候。又指派张副主任和老爸至公社门口亲迎。 因为崔秀禾在县里主管宣传工作,派红旗公社排名第二的张副主任和主管宣传工作的柳副主任亲自迎接,也算十分合理。 谁知崔秀禾一下车,没见到严玉成,脸色马上就变得有些阴沉,礼节性地和张柳两位副主任握了握手,皮笑肉不笑地问道:“玉成同志呢?” 张副主任叫张木林,是红旗公社资格最老的副主任,闻言答道:“严主任在公社办公室。” 崔秀禾脸色又阴沉几分,淡淡道:“严主任还真是尽忠职守啊。” 老爸赶紧加了一句:“严主任和另外两位副主任都在公社恭候崔主任大驾光临。” 崔秀禾用鼻孔应了一声,正眼都懒得瞧老爸一下,抬腿就往公社办公楼走去,将悻悻的老爸撇在那里作声不得。 张木林赶紧一溜小跑跟上去,留给老爸一个幸灾乐祸的假笑。 向阳县革委会一共有正副主任九名,崔秀禾排名第四,不算太靠前。但他乃是县革委主任王本清的头等心腹干将,就是在县革委也跋扈得紧,一向不大将其他副主任放在眼里,唯王本清马是瞻。严玉成虽是公社正职,与崔秀禾之间还隔着台山区革委会这一级政权机构,如此怠慢,已然让崔秀禾心中很不舒服。要不是严玉成资格够老,在全县所有公社主任中也是响当当的角色,只怕崔副主任当场便要翻脸。对于老爸这样履任不久的公社副主任,基本上就是直接无视了。 在场诸人。比崔副主任和柳副主任心里更不舒服地还有一个人。便是区区在下柳俊先生。 说来也是赶巧了。刚好周师母地一个住在公社附近地本家亲戚过生日。师母坚持要先生去串串门。先生无奈。只得带了我来到公社。 刘禹锡老夫子在《陋室铭》里言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师母地本家亲戚都是些老实本分地农民。周先生与他们不大谈得来。倒不是周先生自持身份。实在这位“鸿儒”与“白丁”之间。太缺乏共同话题。兼且周先生父母早亡。无儿无女。亲戚们纵使想要问候一下先生地亲人。也是无从问起。大家说不上十来句话。就只剩下沉默与尴尬。 我第一次见识到先生地尴尬模样。心里好一阵窃笑。 最后先生实在忍无可忍。交代了两句场面话。就带了我直奔公社而来。打算找严主任或者老爸聊聊天。无巧不巧地就赶上了这一幕。 要说崔秀禾这个老资格县革委副主任和老爸这个新任公社副主任,级别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趾高气扬摆张臭脸也属正常。奈何他是摆给我老爸看的,叫我心里像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一般——八万四千个毛孔都舒服,却万万不能。 只是人家匹夫一怒,尚能血溅五步,咱柳俊先生一怒,屁事都不顶,整个干瞪眼没办法。难道我还能冲上去咬他一口不成? 那谁,谁说穿越者是万能的来着?可别叫我见到他! 见我跟在老爸身后,拔腿往公社办公楼跑,周先生忙拉住我。 “小俊,做什么?” “我去看看。” “你小孩家,去看什么?” 我笑了笑:“我小孩子家,无论看到什么,都没人在意的。” 周先生一愣,随即笑着摆了摆手。对于我的出格表现,周先生已经见怪不怪。毕竟这几个月来,他几乎天天和我在一起,已经逐渐适应我的“天才”了。 崔秀禾走进严玉成的办公室,两位公社副主任忙站起身来,趋前两步,伸出双手握住崔秀禾的手,使劲摇晃,透着巴结的亲热。严玉成也在办公桌后站起来,却是不移动半步,伸出右手。崔秀禾上前两步,与严玉成握手。如此一来,倒显得是崔秀禾比较主动了。我不禁暗暗佩服,也就严伯伯,有这种气势。 其实我不知道崔秀禾造反派出身,大老粗一个,难以体会这其中的窍门,轻轻易易就被严玉成摆了一道。可别小看官场上这种小小手腕,有时还真能起到点意想不到的作用。譬如几个副主任望向严玉成的眼光就多了些敬畏,而看崔秀禾的时候,却是隐隐有了些许瞧不起的意味。 这种微妙的变化,崔秀禾也有点察觉,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咳嗽一声,端起领导架子。 “玉成同志啊,我听说你们红旗公社在搞什么稻田养鱼是不是啊?” “是的,崔部长。” 崔秀禾脸色一黑。显然严玉成不称呼他“崔主任”而称呼“崔部长”很是不爽。毕竟县革委会副主任是全县的领导,宣传部长只是部门长。 不待崔秀禾再有甚言语,严玉成就打起了“哈哈”。 “崔部长今天亲自前来,是不是想要宣传一下我们红旗公社的稻田养鱼经验啊?崔部长还真是有口福呢,呆会就叫他们给你弄几尾新鲜的鲤鱼尝尝鲜……” “玉成同志……” 崔秀禾的脸色完全黑了。 “我来,是想了解一下,你们总共弄了多少亩水田养鱼?” “不多,红旗公社二十一个大队,每个大队二十亩,一共是四百二十亩水田。” “玉成同志,你们这么弄,请示过县里和区里吗?经过谁的批准?” 严玉成故作不解:“崔部长,红旗公社的社员养鱼,还需要请示县里和区里吗?要经过谁批准?” “严主任,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你们这样搞,要犯错误的。” 我站在门口不由撇了撇嘴。这个什么崔部长,当真没啥水平。一上来,屁股还没沾到凳子,就开口闭口犯错误,这是要给严主任一个下马威么?也未免太性急了,好似街头混混一般,急赤白眼的,刚一出场就捋袖子动拳头,全无一点领导风度。 哪像人家严主任,好整以暇,气度雍容。 “请问崔部长,我们的社员养几条鱼,能犯什么错误呢?” 严玉成不动声色地问道。 “仅仅是养几条鱼那么简单吗?整整四百二十亩水田,不是个小数目啊,我的同志。” 崔秀禾甚至拍了拍桌子。 严玉成淡淡道:“增加集体收入,大力展生产,数目不是越大越好吗?” “你……严玉成同志,你这是唯生产力论,是要不得的。” 崔秀禾很不满意严玉成的态度,开始上纲上线。 张木林见这二位一见面就剑拔弩张,闹了个满拧,连忙笑着打圆场。 “崔主任,你先请坐,我们工作中有什么失误,你做领导的该批评就批评嘛……” 张木林到底不愧是做了多年干部的人,讲话还是很注意掌握分寸。先就将问题定性在“工作失误”的范围内。这个“失误”和“错误”,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尽管他与严玉成并不对付,然而“稻田养鱼”是经过公社革委会集体讨论同意的。假使这件事被定性为“错误”,他作为红旗公社的二把手,亦不能完全置身事外。 崔秀禾原本也不想一上来就和严玉成针尖对麦芒。他是上级领导不错,但对严玉成这个威望甚高的公社主任,多少也有几分忌惮。听了张木林的话,就想顺坡下驴,缓和一下气氛再说。 谁知严玉成根本不买账,冷冷说道:“崔部长,假使让集体增加收入,让社员们的日子过得稍好一点,就是唯生产力论的话,那么我倒要请教崔部长,是不是一定要大家穷得没饭吃,才不是唯生产力论?” “严玉成同志,你就这样跟上级说话的吗?你这个同志,思想很危险呢。满脑子就想着增加收入……你这是资产阶级的思想……” 崔秀禾气得七窍生烟,忍不住就要拍桌子。 见领导了火,几位副主任都胆颤心惊,低垂下头,不敢吭声。 严玉成淡淡道:“崔部长,这个是不是资产阶级思想,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建议你深入基层,去各大队调查一下,看看社员们是什么反映。如果集体不增产,社员不增收,四个现代化怎么实现?” “四个现代化”,呵呵,我可是听着这个词语长大的。特别是八十年代,“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成了家喻户晓的宣传语。 我站在门外旁听,越来越是佩服严玉成。 崔秀禾暴跳如雷,他却依旧不徐不急,不亢不卑,气势上就压过了崔秀禾这个上级领导。崔秀禾如果继续大光其火,可就显得太没涵养了。 眼见领导吃瘪,崔秀禾的随从,一个二十多岁戴眼镜的小伙子,料必是崔部长的秘:“严主任,以阶级斗争为纲这个大方针,还是不能丢吧?四个现代化是要建设,但也不能一切为了四个现代化。伟大领袖教导我们,政治是统帅,是灵魂。只要我们的思想工作和政治工作稍微一放松,经济工作和技术工作就一定会走到邪路上去……” 这小子,背起《语录》来了。 崔秀禾瞥了他的随从一眼,神情颇为赞赏。 对崔秀禾,严玉成多少还要留点面子,总归人家是上级领导。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小随从,他可就毫不客气,晒道:“李秘书,理论水平蛮高的嘛。你也不必背语录,更不必随便扣大帽子。谁说我们不要‘以阶级斗争为纲’这个大方针了?我们红旗公社的思想工作和政治工作,有哪一项放松了?” 这个李秘书,却也不是好对付的。 “严主任,当前党中央提出的政治理论方针,县革委专门了贯彻落实的文件,怎么你们红旗公社就不执行呢?” 严玉成眼睛一瞪:“谁说我们没执行?” “我们从县里一路过来,随处可见宣传标语,唯独你们红旗公社,一条标语也看不到……” 李秘书对严玉成多少有些忌惮,声音不免怯怯的。 “不错,你们这是公然对抗县革委的决定,错误是很严重的。” 崔秀禾及时出面为自己的秘书撑腰。 “你们红旗公社,谁是负责宣传工作的?啊……” 我心里一跳,这个混账东西,吃不住严伯伯,就准备拿我老爸开刀啊? “崔部长,是我负责的。” 老爸向前一步,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晋才,是红旗公社革委会副主任,负责宣传和文教工作。” 老爸不亢不卑地回答。 “柳晋才?好,我问你,你们红旗公社为什么不执行县革委的文件,贯彻落实中央的指示精神?” “崔部长,县革委的每个文件,我们红旗公社都组织了党员干部进行认真的学习和讨论。每次学习讨论都有记录,要不要拿来给你过目?” “哼!光是学习讨论就够了吗?你懂不懂得怎么做宣传工作?为什么不写标语,不向广大社员群众宣传党的政策方针?” 崔秀禾逼视着老爸,气势汹汹。似乎只要老爸一个应对不当,他就要立即翻脸。 “宣传党的政策方针,关键是领会精神。写不写标语,只是个形式问题……组织学习讨论,这是我们红旗公社革委会集体讨论做出的决定!” 老爸,赞一个先! 老爸无论职务还是资历,都没法跟严玉成相提并论,自然也不能**的将崔秀禾顶回去,及时祭出“组织集体决定”这个法宝,正是一着攻守兼备的好棋。 所谓法不责众。你崔部长要飙,就得先将红旗公社革委会的组织决定推翻。不然的话,可怪不到我头上。 崔秀禾被噎得直翻白眼,开始有了暴走的倾向。 “不管怎么样,我对你们红旗公社的宣传工作很不满意。你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大力宣传中央的方针政策!” 老崔终于要以势压人了。 老爸一滞。 不刻意宣扬这个理论方针,是严玉成、老爸与周先生反复研究做出的决定。如今崔秀禾以县革委副主任兼宣传部长的身份出这个命令,作为公社主管宣传的副主任,却是不能硬顶。“下级服从上级”的组织原则还是要的。 眼见老爸有些难以抵挡,我这个做儿子的,老躲在后面也不成话,心里一急,忍不住就叫了起来。 “只有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谁?” 崔秀禾怒喝。 许是这个声音过于稚嫩,在场的干部都有些诧异,将目光投向门口站着的七岁小屁孩。严主任和老爸惊讶尤甚,正要开口说话,我却转过身去,背起双手,迈着四方步,施施然走掉了。 嘿嘿,咱就将你们满屋子干部全晾在这里,叫你们有劲没处使! “这是谁家的小孩?” 崔秀禾见了这么个小屁孩,满腹怒火,作不得半分,一张脸憋得通红。 严主任何等机灵,立即向老爸使个眼色,阻止老爸开口“认账”,笑着说道:“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话说得好啊。崔部长,连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咱们就不用再讨论了吧?” 呵呵,饶是你严伯伯精明厉害,这会子也绝对料不到这句话的来头有多大。不过要在一年以后,《光明日报》、《人民日报》、《解放军报》这几家国内最重量级的主流大报,才会相继刊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篇震动全国的文章。如今却被我提前一年嚷了出来。 心里那叫一个爽!。(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十九章虽万千人吾往矣 我离开柳家山,住到公社来了。 起因是周先生调到公社来上班。而周先生能来公社上班,出于老爸的提议。追根究源,还是与崔秀禾在红旗公社铩羽而归有关。 那次崔副主任在红旗公社足足吃了一瘪,被严玉成顶撞还则罢了,因为严玉成资格比他老得太多。文化大革命前,严玉成已是县委办副主任,后来转任农业局局长,崔秀禾尚是一个小工人。搭帮文化大革命,崔大哥一路飙升,占据了县革委副主任的权位,在严玉成面前,心下毕竟有些底气不足。官场历来特重论资排辈,后来居上的干部如果没有几分真本事,威望往往不高。崔秀禾底子太差,全靠王本清撑着。最让他憋气的是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小屁孩吼了一嗓子,愣是没找着消气的地方。最后不得不揣着一肚皮鸟气,连饭都不吃,钻进吉普车头也不回跑掉了。 崔秀禾虽然菜了些,身后那位靠山,却不是好惹的主。王本清向来护短,由他硬要将崔秀禾这种大老粗安排在宣传部长的位置上就能看出一点端倪。 王本清其实并非一味蛮干的莽汉,城府甚深。在充斥着路线斗争的革命时期,牢牢掌控舆论宣传是制胜的关键之一。崔秀禾粗点,却好掌握,是绝对靠得住的人。由他担任宣传部长,王本清放心。 崔秀禾被顶得灰头土脸,王本清绝无善罢干休的理由。奇怪的是,崔秀禾灰溜溜回到县里之后,竟然平静如昔,王本清与县革委全无反应。 “事物反常即为妖。” 这是周先生对此事下的结论。 “莫非是山雨欲来?” 老爸多少还有点担心。 严玉成大手一挥,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无论他出什么招术,咱们接着就是。” 这次谈话。距离“气走崔秀禾事件”已然有一个月。 “王本清拿你可能没啥招术。晋才却不一样。毕竟资历尚浅。崔秀禾又是该管地直接领导。如果他在工作上找碴子。却不可不防。” “嗯。老师说得有理。” 严玉成点点头。他大气磅礴。虽是在小小公社革委会主任地职务上。也无时无刻不显示出这种恢弘地气度。但这并不表示他性子粗疏。 事实上。心思不密地人。决然无法在官场生存下去。 “晋才。你得开动脑子。将公社地宣传工作搞得再有声有色一点。叫崔秀禾想咬你都找不到下嘴地地方。” “嗯……可是,中央这个理论方针是作为当前政治生活中的最高标准提出来的,当前全县的宣传重点,都落在这个上面,咱们的宣传工作,以什么作为重点呢?是不是……也稍微应付一下?毕竟这是中央的政策。” 老爸有些拿不准。 周先生与严主任都是脸色凝重。终归他们所处层级太低,对大局的把握全然只能凭直觉猜测。要他们硬顶中央的政策,也确实勉为其难。 “我看,稍稍应付一下也行……老师你说呢?” 周先生想了想,也点点头。 这下子我可着急上火了。因为我知道,一年以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上,这个理论方针会被正式否定。面临这种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不能做墙头草。尤其在已然得罪崔秀禾的情况下,做墙头草更加不划算。自然,假如一开始就紧跟县里的步骤,大力宣传这个方针,就算最终被证明是错误的,那也没啥。反正下级服从上级,天塌下来有个高的人顶着。到时候改弦易辙,跟着新的政策方针摇旗呐喊就是。只要不太出格,想来不至有甚大祸事。这也是目前全县大多数公社采取的策略。多年以来,严格的组织纪律约束了这些人的思维和行事方式。似严玉成这般,有自己主见的基层干部绝对属于另类。 如今已经得罪崔秀禾,并且由我喊出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严玉成又当着崔秀禾的面点头认可,就等于摆明了自家对于这个方针的态度。这个时候去“稍微应付一下”,改弦易辙跟着县里的文件亦步亦趋,人家可未必见得买账。待到这个理论方针被否定,只会落下笑柄,两边不讨好。眼见一个绝大机会就这么白白糟蹋了。 无论如何,要说服他们。但是如何说服,却是个问题。 鄙人颇有急智,上辈子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当面撒谎不脸红。不过却从未碰到过如今这种局面。 “自反而缩,虽万千人吾往矣……周伯伯,《孟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说完我就后悔,这回表现太出位了,周先生可没教过我《孟子》。他对孟亚圣的兴趣,不如对孔圣人的兴趣那么浓厚。比较起来,孟夫子确实有些不大讲道理,孔夫子就有趣得多了。 周先生把这个当作我的例行请教,随口解释道:“反躬自问,只要是真理所在的地方,纵有千军万马,我也会勇往直前……小俊,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原本打算重施故伎,给几位大知识分子提个醒,然后装傻。却只见周先生三人都目光烁烁盯住我,直盯得我头皮一阵阵麻,心中暗叫“不妙”,知道这回怕是躲不过去了。 “小俊……我好像,没教过你《孟子》吧?晋才,你教过吗?” 老爸连连摇头苦笑:“你都没教过,我哪里会教他这个?《孟子》连我自己都不大懂呢……” “周伯伯,严伯伯,爸爸,你们不要刨根究底了,我自己看到的。周伯伯这里那么多书,我随便翻到的……我就觉得,上回那个什么崔部长,不会善罢干休……就好象我们小孩子打架,吃了亏,心里总是不服,想要打赢回来……” 我边说边观察他们的脸色。震惊诧异那是免不了的,听了我后面那段话,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嗯……还好,还好!总算找到一个勉强可以和“小孩子”搭上界的话题。 一口气说完,我就自顾自转过身去,狂抹虚汗! “嗯,小俊说得很有道理呢。我看崔秀禾忍而不,是在等待时机。” 严玉成肯定地说道。 “问题是,他在等待什么时机呢?照说他是县革委副主任,背后还有一把手王本清,要找你们的麻烦并不难……” 周先生有些疑惑。 眼下如何应对崔秀禾可能的反击是重中之重,三人的思路很快就从《孟子》那拉了回来,让我逃过一劫。 “难道,上面有了不同的意见?” 老爸说道。 呵呵,老爸,再赞一个! 在我的记忆当中,这个理论方针提出不久,党内一位极有威望的元老就致信中央,郑重提出“必须世世代代用准确的完整的思想体系来指导我们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具体时间记不大清楚了,大约就是在一九七七年的年中。并且这封信由中央转各地。料必王本清崔秀禾之流得知了这封信的内容,一时拿不定主意,故而暂时容忍不。 只是由于那位元老其时尚未复出工作,中央提出的那个理论方针在党内还是占着主导地位。 这个事情,老爸已隐约猜到一点端倪,严主任他们迟早也会知道。倒不必我现在来饶舌。 严玉成英雄气概又涌将上来,一挥手说道:“小俊说得对,自反而缩,虽万千人吾往矣。不管王本清、崔秀禾是什么意思,只要是正确的东西,我们就一定要坚持。” 老爸倒也光棍,立即道:“对,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老主意。主任,咱们索性大张旗鼓宣扬出去,造成声势再说。” 呵呵,前世的老爸,就是这么犟的,做了行政干部之后,努力在适应官场的规则。对景时儿一到,二杆子脾气又作了。 看着两位颇具英雄气概的主任,周先生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要说脾气之犟,严主任和老爸加起来,恐怕也比不上这位硬骨头的教授同志。 然而教授同志冷眼旁观也不过几秒钟光景,柳副主任眼珠一转,又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 “周先生,这个事情还需要你大力支持。” “哦?我能给你什么支持?” 周先生颇感奇怪。 “既然要跟县里宣传部打擂台,我这点理论功底,远远不够。要你亲自给我撑腰才成。” 严主任眼睛一亮,一拍大腿说道:“是啊,老师,说到写文章谈理论,咱向阳县可无人是你的对手。” “不要说向阳县,就是整个n省,只怕也无人可以匹敌。” 我浑身鸡皮疙瘩暴起。这都怎么整的嘛,严主任和老爸拍起马屁来也是这么不着痕迹?一流高手风范啊!再偷眼一瞥先生,凝结成珠子的鸡皮疙瘩终于全都掉下地来。 只见先生双目微闭,一副泰然受之的模样。 想想也是啊,身为省委党校的前教授,这个谈理论写文章确然是可以“试问向阳谁敌手”! 先生陶醉良久,这才微微太息:“我现今的身份,怕是上不得你们那正经台盘。” 公社虽小,也是一级政权机构,可不能随便录用有历史遗留问题的“反动学术权威”。 “那没事。咱们公社不是有文工队吗?周先生你吹拉弹唱都是一把好角,进入文工队完全够条件。只是这样确实很委屈你这位大教授了,就不知你肯不肯暂时将就一下?” 严玉成哈哈笑着:“瞧这架势,政策铁定会变,老师恢复工作回省城是迟早的事,咱们还是抓紧点,赶在老师回省城之前,能榨多少算多少,哈哈……” 公社文工队,不算个正经单位,但文工队的成员,都是按照壮劳力来计工分的。每次下乡演出,还有一些伙食补贴。 周先生两口子在生产队都是算半劳力,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提议周先生进文工队,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帮助,一举两得。 “噢,伯伯去公社咯,我也跟着去……” 我欢呼起来。 倒不是我有多讨厌柳家山,多喜欢公社。比较起来,柳家山还更好玩一些。只不过我划算过,一旦随周先生去了公社,就下定决心不再进小学的门。这个背着双手坐在教室里和一群小屁孩一道磨屁股的差使,确实不怎么令人心旷神怡。上辈子干过一次已经足够了。 以我现在表现出来的知识量,料必老爸也不会固执到一定要我重回小学课堂受罪。 一切都如我所愿,来到公社,周先生安顿下来,我就和大姐住在一起。老爸自然也提过转学的事,我略微陈述了一下理由,他果然便不再坚持。除了每天继续跟周先生学两个小时,其余时间就任由我自己支配。倒也悠闲自在。尤其令我兴奋的是,居然让我找到了一条生财之路。 事情是这样的,公社旁边有一个小修理店,举凡缝纫机、收音机、自行车甚至包括手电筒等一切家用电器,无所不修。 开修理店的是一个腿脚不方便的残疾人,名叫方文惕。 本来这样的修理店是断然不能存在的,一九七七年,还没有什么个体户的概念。只因方文惕是个残疾人,又和公社的张副主任有点亲戚关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有个糊口的营生。 我读书闲暇之时,也会跑到他的修理店去玩耍。结果现他店里搁了好几部收音机。一问之下,才知道是人家送来修的,但他没上过学,无线电知识相当有限。这么说吧,他那点三脚猫的无线电维修技术,刚刚够将响的收音机修到不响。可是既然开修理店,人家送了坏收音机来,又不能不收。于是就碰运气,凑巧运气不错修好了,就收点费用。实在修不好,只好再给人家退回去。 这一日眼见他满头大汗捣鼓一台“红灯牌”收音机,捣鼓了半天,那东西就是不肯出正常的声音。一时技痒,说道:“方大哥,我来试试。” 方文惕正郁闷,若不是认得我乃是柳副主任的儿子,只怕立时便要翻脸。 想想看,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要修收音机,叫他如何不抓狂?那台“红灯牌”收音机是立式的,摆在那里比我还高,十分气派,在当时乃是了不起的奢侈品。 尽管有柳副主任做靠山,方文惕仍是十分不乐意地挥挥手道:“小孩子别捣乱。” 我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双手抱胸,说道:“我要是修好了,你怎么说?” “你要是修好了,我给你一块钱。” 一块钱可是不小的数目。估计他修好这台收音机,工本费也不过五块钱上下。 “说话算数?” 方文惕气急,当场掏出一块钱拍在桌子上:“只要你修好它,这一块钱就是你的。” “好,你等我一下。” 方文惕莫名其妙看着我出去,不知我要做什么。待到看见我拿了一个万用电表过来,才露出惊讶的神色:“小俊,你当真会修?” 我懒得跟他废话,叫他让过一旁,袖子一捋,把出积年手段,方文惕眼花缭乱之际,那收音机已响起“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悦耳声音。 我也不去理会目瞪口呆的方文惕,收好万用电表,拿起那一块钱,施施然出门。 “小俊,小俊,你等一等……” “怎么,要反悔吗?” “不是不是,哪能呢,咱怎么说也是个带把的男人,哪能说话不算数……” “那就好,我走了呀,买糖吃去。” “别急别急……小俊,你这个是跟谁学的?” “跟我爸爸啊,他以前是修理技师。” “难怪难怪……哎哎,小俊,哥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你说吧。” “你……你可不可以教我修理无线电?你放心,我不让你白教,再给你一块钱去买糖吃好不好?” 我原本要答应,但他的态度让我很不爽。什么嘛,既要拜师又想将师父当小孩子耍,大没意思的家伙。 “嘿嘿,你想得倒美。一块钱就想拜师学艺?” 方文惕脸一红。 “这样吧,以后这些无线电,我帮你修,修理费一人一半,怎么样?” “那……也行!” 瞧他那样子,必是打定主意偷师学艺了。不过那也没什么,一块两块钱的,现在或许有点用。难道将来还能再靠这修理的手艺混一辈子?假如这样的话,我就该是史上最无能的穿越者了,还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二十章干部大会 红旗公社的宣传工作,由于有周先生这样的“大腕”加盟,搞得风生水起。他编了许多快板,顺口溜和地方戏短剧,叫公社文工队操演熟练了,至各个大队循回演出,大受欢迎。 只不过这个“编剧”,写的是老爸的名字。 见周先生干这种小儿科的事情居然干的十分乐意,我不免十分感叹。先生这也是憋闷得很了,整整六年时光,他一个饱学鸿儒在麻塘湾插秧锄地,五十岁不到年纪,磨得如同六十岁的小老头。好不容易逮住这么一点可怜的机会,也就忍不住暴起来了。 但我也知道,这种现象只怕难以持久。 因为红旗公社目前宣传的主体方向,与县革委的文件要求是不相符合的。周先生宣扬的最多的,乃是“稻田养鱼”一类的农业技术知识,当然也宣传以阶级斗争为纲,但对于中央理论方针却是避而不提。王本清崔秀禾迟早要难。 无论哪个领导,都不容许手下有这样“大逆不道”的部属出现。 七七年七月初,红旗公社开始全面收割早稻。三个多月前放养的鱼苗,大面积丰收,全公社四百二十亩水田,基本上没有生严重病害,大的鲤鱼鱼苗长到了三四两,个别竟有达到半斤的,小的也有二两,虽然还没有全部起网捕捞,保守估计平均每亩也能产鱼六十公斤左右,每个大队凭空增收了两千余斤鱼。尽管摊到每个人头上,只有两斤左右,对于常年吃红薯米饭,难得开一次油荤的农民,实在是一注了不起的财富。看着稻田里不时跃出水面的鲤鱼鲫鱼,社员们一个个喜笑颜开,笑得嘴都合不拢来。 严主任和老爸自是兴奋异常,严主任甚至又买了个猪头一锅炖了,再煎了几条鱼,叫上大家海吃了一顿。不过这次,严主任却特意声明是为我酬功。 周先生、师母和大姐这才知道,“稻田养鱼”的倡者,竟然是我这个小屁孩。 正当大伙沉浸在初战告捷的喜悦之中,县里召开干部大会,并且点明各公社一把手和主管宣传工作的副职必须参加。 “终于要见真章了。” 严玉成得到通知。反而松了口气。 兴许因为等待得太久地缘故吧。等待历来是最让人心焦地。至于见了真章之后是个什么结局。却在其次了。 通知会议开始地时间是次日上午八点半。红旗公社离县城十几华里。不算远。问题是红旗公社没专车。整个县革委。也才两台北京吉普。至于红旗公社地直接上级机构——台山区革委会。也没有一台专车。每天倒是有一趟农村班车往返红旗公社与县城。却是在上午十点。因此严玉成与老爸要想准时参加明天地干部大会。必须今天晚上赶到县城。而且选择无外乎两个——走路或者骑自行车。 有自行车骑当然还是不走路。红旗公社地专车。就是三辆自行车。 既然周先生已住到公社。严主任和老爸自然要先和他商议一下。我也就是在他们商议地时候。知道了这回事。 “玉成。你有没有打电话问一下县里地熟人。这个干部大会地主要议题是什么?” “问过,县革委办公室的江主任,是我以前的老同事,他说这个大会主要是布置下半年的革命宣传工作,王本清亲自主持,具体内容却不清楚。” “看来上头拿定主意了。” 周先生有些忧心忡忡。 如果是他自己的事,他是决然不会如此忧心的。这人脾气犟得一塌糊涂。但事关得意门生与莫逆之交的政治前途,不免颇为焦虑。 严玉成表情轻松,淡淡道:“那又如何,大不了不做这个干部就是。” 老爸也道:“就是。咱哪里来的还回哪里去。” 周先生灿然一笑:“倒是我多虑了。你们去吧。” 我忽然说道:“严伯伯,爸爸,我也要去。” 老实说我是鼓起勇气提这个要求的,不成想严玉成与老爸对视一眼,居然同时点了点头。看来几次出位的表现,已经博得他们对我的认可。 于是我坐在老爸自行车后座上,颠簸了十几里山路,忍受着屁股和两腿内侧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终于在入夜时分赶到了县城向阳镇。 严玉成的爱人在县城上班,小孩也在县城上学。他当然要赶回家里去享受天伦之乐。他也邀请我们去他家里住一晚,只是咱们爷俩,如何肯去做这种级电灯泡?自然是敬谢不敏。 老爸带我去向阳镇解放后街的面馆里吃了一碗牛肉面。 上辈子我这个年龄该当已在向阳镇上学了。解放后街倒与我记忆中一模一样,连面馆里做出的牛肉面,味道也与前世不差分毫。到二十一世纪时,解放后街的牛肉面可是成为了向阳市的经典名吃。 吃过牛肉面,老爸去招待所开了一间房,父子俩洗洗睡下,一夜无话。 次日,向阳县宣传工作干部大会在县城最恢弘的建筑——向阳大礼堂举行。各区、公社革委会主任,主管宣传工作的副职,县直机关单位一二把手,悉数参加,约有两百余人。 向阳大礼堂门口的马路上,停放着一排排的自行车,场面蔚为壮观,比之后世一排排的小轿车,似乎也不惶多让。最前头空出几个位置,想必是为县革委的那两台吉普车预留的。县里的头头们,总是要等参加会议的人员基本到齐了,方才姗姗而来。 这也是官场的一种讲究,不如此何足以显示领导身份的尊贵? 老爸和我早到了十几分钟,在大礼堂门口与严玉成会齐。严玉成*人头熟络,不断与熟人握手寒暄,当然也不忘将老爸介绍给各路诸侯。看那些头头脑脑的神色,并无异样。大约他们也只是将这个干部大会当成普通的工作会议。革命时期会多,动辄召开万人大会。虽然这个会议规格颇高,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这样规格的会议,保卫措施却并不十分严密,除了县革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在进门处维持秩序,大礼堂门口只有三五个穿白色制服的公安人员转悠,看不出什么紧张来。 当时老百姓普遍胆小,这旮旯集中了向阳县最有权势的两百人,闲杂人等,早就远远避了开去,谁敢跑来凑热闹? 我人小个矮,拉着严玉成的手,隐藏在一群干部之间,毫无困难混了进去。也有干部觉了我,都只是笑笑,毫不理会。谁会在意一个小屁孩呢? 刚一进门,主席台上一个巨大的横幅便映入眼帘。 “向阳县坚决贯彻落实中央理论方针动员大会”。 我心中“突”地一跳。看来我们事先的设想是对的,王本清忍而不,是因为尚未摸准上头的意向。如今这么大张旗鼓宣扬中央理论方针,料必是得到了上级的明白指示。 向阳礼堂大得很,足足可以容纳一千五百人,两百人开会,自然都集中在前面几排。我这时却不便再和老爸一道。在一大堆神情俨然的干部中间,忽然多了这么一个小孩,未免过于突兀。 于是老爸让我在稍微靠后几排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下,吩咐我不要乱跑。 我点点头。 对这个会议的关注程度,我丝毫不亚于他们,哪里会乱跑? 人员基本到齐之后,大约又过了两三分钟,突然全场起立,热烈鼓掌,却原来主席台一侧,一长溜穿着笔挺中山装,红光满面的中年干部,正鱼贯登台。 走在最前头的那个,约莫五十岁年纪,身材瘦高,戴一副黑框眼镜,长条脸,薄嘴唇。不问可知,定然是向阳县的一把手王本清了。 一见王本清的模样,我便心中不喜。倒不是对他有偏见,而是这种容貌的家伙,大都阴狠刻薄,手段毒辣,偏又狡猾多智,不好对付。相比之下,昂挺胸,趾高气扬走在第四位的崔秀禾就显得不足道了。这种将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如果没有王本清撑着,基本没法在官场混。 我数了数,主席台两排,前排九人,后排八人。当时不兴写名牌,反正位置怎么排,谁该坐哪里,大家心里都有数得很。前排的九位,应该就是县革委会在任的九位正副主任,后排八位,年岁较大,该当是退二线的老干部。大革命期间,许多老干部纷纷被打倒,整个向阳县够资格坐在主席台上的,也就这么区区八位老人了。 县革委办公室江主任提供给严玉成的消息,与事实略微有点出入。大会不是由王本清主持,还是由副主任兼宣传部长的崔秀禾主持。 崔秀禾不愧是造反派出身,讲起话来中气充沛,声音洪亮。拿着讲话稿,足足念了一个小时,翻来覆去强调中央理论方针的重要性,指出这个理论方针是当前政治生活中的最高行事准则。估计许多话都是他的秘书自几家主流大报的社论上照抄而来。 “……下面,请向阳县革命委员会主任王本清同志作报告……” 掌声又一次参差不齐地响了起来。 原本被崔秀禾弄得昏昏欲睡的我,也不觉精神一振。嗯,主角终于要上场了。 “……同志们呐,这个理论方针是党中央提出来的,是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都必须始终不渝地遵循的最高政治准则……县里今年三月份就下达了专门文件,要求各区各公社认真贯彻落实中央理论方针的指示精神,绝大多数区和公社做得很不错,工作做得很到位。比如莲花公社和古镇公社,成立了专门的宣传队,挨家挨户宣传中央的指示精神……这很好啊,同志们,干革命工作就应该是这样认真负责的态度……” 王本清的声音平稳斯文,语适中,抑扬顿挫,适当的时候拖长声调,打点官腔,很合乎他一把手的身份。 “……但是,也有极个别公社和极个别干部,思想不正确,态度不端正,阳奉阴违,拒不贯彻落实中央理论方针的指示精神和县革委的文件。这样是不行的。同志们呐,这是很严重的政治问题……” 一言及此,王本清刻意加重了语气,甚至曲起两根手指敲了敲桌子。 台下就有些骚动,一些人交头接耳,想必是在猜测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与中央的指示精神和县里的文件对着干。 崔秀禾在红旗公社吃瘪,毕竟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崔秀禾与他的秘书司机是断然不会宣扬出去的,严主任和老爸也不会,张木林和另外两位副主任倒有可能泄漏一些。终归会顾忌到崔秀禾的面子,不会传得十分离谱。 因而这个事情,其他公社的干部知道的并不多。 “……红旗公社的柳晋才来了吗?” 糟糕,王本清这是要公开难了。指明要主管宣传工作的副主任参加,能不来吗?还要问来了没有! 我心里一急,站了起来。 而前排位置上,老爸也慢慢站了起来。 “报告王主任,我是柳晋才。” 老爸军人出身,语气倒还镇定。 王本清显然也未曾料到老爸居然还能如此镇定,颇为意外。不觉扶了扶眼镜,似乎要好好看清楚这个胆大包天的公社副主任长得啥模样。 “哦,你就是柳晋才,红旗公社的宣传工作,是由你负责的?” “是。我分工负责宣传工作。” 老爸这种不亢不卑的态度,令得王本清心中有一条气不大顺了。自从他当上向阳县革委会一把手以来,县里干部有几个敢在他面前这种态度?哪一个不是恭恭敬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个柳晋才,小小的公社副主任,以为自己是哪颗葱啊? “那我问你,你们红旗公社,为什么不贯彻落实中央理论方针的指示精神?” 王本清又敲了敲桌子。 崔秀禾斜眼乜向老爸,满脸幸灾乐祸的神情。 “报告王主任,我们有贯彻落实,县里文件一下达,公社就组织了党员干部学习讨论……” “光是组织党员干部学习讨论就够了吗?这个理论方针是党中央提出来的,是最高指示。不但每个党员干部要认真学习,领会精神,更要做到家喻户晓,老少皆知……上次崔主任去你们红旗公社指导工作,你们拒不配合,态度恶劣得很呢。今天你还是这种态度,啊?党的组织原则还要不要了?” 老爸满脸涨得通红。 被县里一把手在全县干部大会上点名批评,老爸从未有过这种经历。我心中大急,真担心老爸扛不住,当场与王本清顶牛。且不说他们俩的级别相差太远,当众顶撞上级,藐视领导权威,历来都是官场大忌。无论哪个领导,都难以容忍的。 正在彷徨无计,严玉成突然站了起来。 “王主任,组织党员干部学习讨论中央理论方针,是我们红旗公社革委会的集体决定。如果县里认为我们工作做得不扎实,我们可以改进工作方法。” 帅! 真Tm的帅呆了! 严玉成在这个关键时刻站起来力挺老爸,不惜冒着与县上一把手翻脸的风险,果然是大勇之人。从今往后,老爸焉能不为其效死乎? 王本清也未料到严玉成敢于主动承担责任。他选择在干部大会上公然难,便是要利用这个特殊的场合,压得老爸抬不起头来,顺带打击一下严玉成。但严玉成这一手,却让他措手不及。 对严玉成宁折不弯的脾性,他可是相当清楚。他可不想将干部大会变成辩论场。就算最终占据上风,也是得不偿失,对他一把手的威信损害太大了。 王本清毕竟非崔秀禾可比,微微一笑,说道:“唔……玉成同志、晋才同志,都请坐吧……玉成同志勇于承认错误,态度还是很端正的嘛……” 这老狐狸,终于还是将“错误”这个词语安到了严玉成和红旗公社头上。 “只要态度端正,工作就好开展了。回去之后,各区、公社都要动员起来,大张旗鼓宣传中央理论方针,要将主席和党中央的指示精神,贯彻落实到千家万户……”。(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二十一章明升暗降 干部大会有惊无险,我们两大一小三个人却都闷闷不乐。 王本清可不是那种心胸开阔气度恢弘的领导,绝不会就此罢休。只是没想到动作如此迅,就在干部大会召开三天之后,严玉成和张木林被召到县革委组织部谈话。 县革委排名第二位的副主任郑兴云与组织部长亲自找严玉成谈话。大意是县里要加强台山区的领导班子力量,决定严玉成升任台山区革命委员会副主任,主管农业工作。 严玉成一听,别提有多郁闷了。 能够官升一级,当然是好事。只是这个主管农业工作的内部分工,却让严玉成有些抓狂。台山区原本就是农业为主,辖境内压根就找不到像样点的工厂。也就是说区革委会的正副主任,大大小小的头头们,浑身上下的劲头都只能往农业上使。他一个才上任的副主任,基本上什么主意都拿不了,等于靠边站了。手中实权同红旗公社一把手比起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明升暗降!典型的明升暗降! 可是身为一个党员,服从组织安排是最基本的条件。严玉成可以为别人的事情挺身而出,据理力争,轮到自家头上,却是全然无可奈何。假如因为自己的工作安排与组织上讲条件,完全不符合当时的官场套路,讨不到半点便宜。 一九七七年不比后来,干部的“表扬与自我表扬”成为一种时尚,不惜一切代价,拼了老命往自己脸上贴金。那会子讲究的是“批评与自我批评”。 关于严玉成这个任命,县革委内部也有过激烈的斗争。 郑兴云与王本清尿不到一个壶里,这在向阳县是公开的秘密。因此上那些与王本清不对付的干部,自然而然将自己划归“郑派”。郑兴云也虚怀若谷,凡是愿意投靠的,一律接纳,慢慢再甑别良莠。真心投靠又有一定实力的,就千方百计予以重用。资质平庸的,也尽量予以保全。只有那些摇摆不定的才最后舍弃。 严玉成在全县的公社主任里面,都是数一数二的角色。这次公然与王本清唱对台戏,郑兴云自然要想方设法将他拉入自己的阵营。因此当崔秀禾在县革委主任会议上满怀嫉恨地提出要将严玉成调任县气象站站长时,郑兴云立即明确表示反对,并且毫不客气地指出:这样使用一个有能力的干部是很不符合组织原则的。 大多数副主任都点头附和。 这也很正常。崔秀禾这个提议可说是犯了众怒。能够做到县革委副主任。多多少少有自己地一派实力。假设自己地亲信哪天一不小心得罪了崔秀禾。他也照此办理地话。可就亏大了。这个姓崔地。仗着是王本清地亲信。还当真什么话都敢说。 见副主任中排名第一。又是分管组织人事地郑兴云挑头反对。大家自也乐得附议。 几经角力。就有了这个台山区革委会副主任地任命。 郑兴云虽然还是不满意。总归拗不过王本清这个一把手。再说尽管被架空。面子上还是升了半级。也说得过去。料必严玉成会领自己这个人情。 既然是组织决定。严玉成也知道多说无益。只是问了一下。由谁来接任红旗公社革委会主任一职。 “张木林。” 郑兴云回答他道。 严玉成无话可说。将张木林与他一道叫来县里谈话,已经摆明了就是这么个部署。张木林本就是红旗公社的二把手,他走了之后,顺序接班,理所当然。看来王本清在排除异己打击政敌方面,颇有心得,没有急于将自己的嫡系亲信派过来抢班夺权。一则严玉成在红旗公社威望卓著,刚刚离任,其影响力远未消除,二则红旗公社毕竟归台山区管辖,严玉成这个台山区的副主任,还是可以名正言顺插手红旗公社事务的。这个时候急匆匆将自己的亲信派过去,说不定三下五除二就被人家挤了回来。偷鸡不成蚀把米。由张木林顺序接班,斗争意味就要淡得多了,充其量不过一个普通的干部调整而已,谁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张木林那人,没啥大能耐,好糊弄。让他过渡一段日子,时机成熟再换上自己人不迟。 深夜,严玉成办公室兼单身宿舍里依旧亮着灯。 当时公社一级政权的办公条件非常凑乎,像严玉成这样爱人孩子都在县城的“半边户”,往往是将办公室和宿舍合并在一起。当然严玉成作为一把手,单独拥有一间办公室和一间宿舍,还是没啥问题的。是严玉成自己要求只占一间房。也算是以身作则吧。反正自己不开伙做饭,吃食堂,办公住宿合一,倒也方便省事。 面子上看,严玉成是升官了,因此上很有一些人前来道贺。都是些朴实的普通干部以及公社附近与严玉成相熟的社员,看不出其中的奥妙。 严玉成再郁闷,也不能向这些朴实的下属和群众摆脸子,还得破费些钱财,买些瓜子花生之类招待上门的客人。 眼瞅严玉成强颜欢笑的模样,我就暗暗好笑。 牛人啊牛人,料不到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呵呵! 自然,我绝不是幸灾乐祸。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我对严玉成的敬重与日俱增。只不过我知道他数年后将要出任向阳县的县太爷,眼下这点小小的挫折,自也不在话下。假使我没有穿越者的先知先觉,怕也要和老爸一样愁肠百结了。 可是……且慢,假如没有我这个穿越者出现,历史不会出现偏差,老爸依旧会在县里做他的修理技师,何来担任红旗公社副主任之说。严玉成做公社一把手也罢,做台山区七把手也罢,都与咱爷俩不搭界。反过来说,由于我的意外介入,历史轨迹已生细微的改变,那么严玉成能不能如我前世那般担任县委书记,也就成了一个未知数。 我的乖乖,假设因此连累严玉成,那可罪莫大焉。 这事不能多想,想多了脑仁痛。 好不容易应付到最后一拨贺客走人,总也在十点以后了,严玉成朝周先生与老爸一阵苦笑,昏头胀脑的拿了扫帚要打扫满屋子的瓜果壳,我一把接了过来,替他打扫。 “木林同志是个老实人,晋才你不必太担心。” 严玉成坐下,递了一支烟给老爸,自己也叼上一支,安慰道。 老爸就赌气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还回去干修理就是了。” 严玉成一怔,随即正色道:“晋才,你这种态度要不得。哪能一遇到挫折就打退堂鼓呢?” 老爸苦笑道:“不是我打退堂鼓,瞧这样子,张木林肯定是顶不住崔秀禾的,更别说县里又已经开过大会。我一个人,独木难支啊!” “不管怎么样,还得坚持真理。” 周先生犟脾气上来了。 这三个人都是犟脾气,但如果要论等级的话,周先生毫无疑问是头等,严玉成与老爸难分高下。好在他们都是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并非不讲技巧,一味蛮干的主。 周先生接下来分析道:“别看现在这个理论方针很吃香,假以时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许多被打倒的老干部,迟早会出来工作的……” 嗯嗯,先生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站得高看得远,这番分析却是入情入理。 我边扫地边点头不已。 谁知这么一个小动作,居然无巧不巧就被严玉成看到了。 “小俊,你又点什么头?莫非这个你也懂得?” 我岂止懂得,连今后数十年政局走势都了如指掌。只是这也太巧了些,我不过点了下头,又被人家逮住了。看来今后一定要加倍小心,不但要脸无异色,更不能有异样的小动作。 “我是周伯伯的学生,先生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就算听不懂,也该随声附和。” “哈哈,拍马屁都拍得炉火纯青了。晋才,你这个儿子了不得,长大了如果从政的话,铁定比你有出息。” 老爸笑了一下,随即又苦起脸。 这也难怪,坚持真理,说说容易,真做起来可不是那么回事。县里又是下文件又是开大会,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这一把手再不给自己撑腰,顶不顶得住大是问题。 严玉成与周先生显然知道老爸担心什么,只是一时之间,也苦无善策。 唉,前世的老爸,虽然一辈子不曾出人头地,却是快乐的,开心的。这辈子莫名其妙做了个芝麻绿豆大的未入流小吏,却烦恼不断,也不知是祸是福。 事已至此,做儿子的,总得为父分忧。 我一边趴下身子去桌子底下的瓜子壳,一边故作烦恼地说道:“你躲你躲,看你躲到什么时候……” “小俊,说什么呢?” 严玉成笑着问。 “伯伯,这些瓜子壳躲在桌子底下,扫不到呢。” “扫不到就扫不到吧,让它躲一辈子好了。” 我笑道:“也是,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严玉成眼睛蓦地一亮,哈哈大笑:“晋才,你儿子要不是天才,我剁下脑袋给你当凳子坐。” 老爸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你明天就去找张木林,叫他调整副主任的分工。你不管宣传这一块的工作就是了。别人怎么闹,都与你无关。” 周先生笑道:“三十六计走为上,果然是妙策,只是未免有些偷奸耍滑,呵呵……” “大势所趋,先避其锋锐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老爸为理论方针头痛,张木林也一样。自然,他头痛的不是该不该宣传中央理论方针,而是怎样说服老爸服从县里的决定。 尽管他已经名正言顺成为红旗公社的一把手,威望却不如老爸。刚一上任就以权压人,怕是不大好。县里开了大会,老爸还被王本清点名批评,继续硬抗照说是不敢的。张木林最担心的是老爸阳奉阴违,出工不出力。 他好不容易熬成正职,颇想做出点像样的成绩给上头留个好印象。眼下工作的头等大事就是宣传中央理论方针,这件事要干砸了,恐怕自己这个主任的位置坐不长。 因此老爸主动和他提出调整分工,他心头那个高兴就甭提了。 这刚想睡觉,就有人又是铺被子又是递枕头,多美的事情啊?当下顾不得客套,一口应承下来,生怕老爸再又反悔。 张木林处理此事前所未有的快高效,当即就召开会议,指定另一位排名最靠后的副主任钟山负责宣传工作,老爸则调整为分管财税工作与公粮征购。至于排名,原先老爸就是排在张木林之后,张木林一扶正,他也水涨船高,成为红旗公社排名第一的副主任。 只是在一般人看来,这个柳副主任无端开罪王主任和崔主任,今后仕途上只怕也就到此为止了,想要再进一步,难上加难。 谁知老爸虽然主动提出不再主管宣传工作,崔秀禾却仍然不肯放过。这人睚眦必报,对“红旗公社吃瘪事件”耿耿于怀,叫人带话给张木林,说柳晋才是被王主任在全县干部大会上点名批评的人,不可重用,红旗公社因何还要将其列为排名第一的副主任? 张木林生性胆小,不敢得罪崔秀禾,思前想后,不得已,只得来找老爸商量。 尽管同是副主任,这个排名先后也是挺有讲究的。老爸听张木林拐弯抹角提出此事,心中不喜,脸色自然也就不大好看。 张木林好说歹说,老爸见他急得满头大汗,不觉有些同情,撂下一句“张主任你看着办吧”,转身扬长而去。 张木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也长长吁了口气。无论如何,这个难题总算是解决了,对崔主任也有个交代。于是红旗公社的副主任排名,老爸就由第一位降到了最末一位……(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二十二章天国通宝 公社换了人主管宣传工作,开始力追赶。不成想周先生却罢起工来,拒绝为宣传理论方针效力。什么快板、顺口溜、标语、地方戏短剧,一概停笔不做。张木林亲自上门做工作,周先生只是不肯,说得急了,卷起铺盖就要回麻塘湾。 见了张木林的窘态,我不免暗暗好笑。 中国的知识分子,崇尚的就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节。区区每日十二个工分,就要先生听任摆布,那真是痴心妄想。 张木林无奈,也只得听之任之。却也并不要先生回麻塘湾去。无论如何,周先生总是严主任的老师,就是住在公社吃闲饭,每日十二个工分,偌大一个红旗公社,还是给得起的。张木林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平白无故得罪严玉成。 我决定好好犒劳一下先生。 要知道我帮方文惕修理收音机和其他物什,前前后后积攒了有近十块钱呢,乃是红旗公社年轻一辈中的“富”,呵呵! 我在合作社割了一斤带皮肉,兴冲冲赶到先生家里。 原本猪肉供应紧张的时候,买肉需要肉票,现今也渐渐放松一些了。加之卖肉的师傅认得我是柳主任的儿子,自然要给三分薄面,也就小小开一次后门,不要肉票给我割了一斤扎扎实实的后腿肉。 “小俊,哪来的肉?” 先生捧着一本《诗经》,正看得起劲,见状问道。 “伯伯,是我买的。” 我老老实实地答道。 我这人。尽管有当面撒谎不脸红地优异潜质。但那也是因人而异。在一些人面前我可以瞎话连篇。在另一些人面前却基本上只讲真话。 非到万不得已。我可不想欺骗自己地老师。 “你买地?你哪来地钱?” 先生地目光终于自《诗经》移到了我脸上。带着怀疑地神情。 “我帮方文惕修收音机。他给我地。” 先生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严肃地道:“小俊,助人为乐是美德。你帮人家的忙是对的,但收钱就不对了。你小小年纪,不可沾染贪财的坏毛病。” 自随先生读书以来,先生一贯都是温勉有加,从未对我如此疾言厉色。这也难怪,他对我期望十分之高,雅不愿看到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小小年纪就满身铜臭。 在先生潜意识里,仍然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念头。 得得得,马屁拍到马腿上,真是自找麻烦。 我只得巧舌如簧:“伯伯,他不会修收音机。我帮他修了许多次。只收了他一点点钱,他说给我买糖吃的。假如我不帮他修,他哪里就没生意了。他腿脚不方便,怪可怜的……再说,我这也是劳动所得……” 先生一怔,还待再说,师母已经很不乐意地唠叨起来。 “啊呀呀,你看你,人家孩子一片孝心,赚一点点钱舍不得买糖吃,先就想到给你买肉,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从古到今,你见过几个像小俊这么懂事的孩子?真是的……” 边说边接过肉去,转身进了屋子。 先生摇摇头,仍是很严肃地说道:“你眼下认真读书,学好知识才是最要紧的,不可一门心思只想着赚钱,荒废了学业。” 我忙规规矩矩答道:“伯伯,我知道了。” 我原本想要和他辩论一番,探讨一下关于“读书的目的就是赚钱”之类的道理,想想还是算了。说到学识之富,口才之佳,尽管我再世为人,自认仍远非先生敌手,还是不要自讨苦吃。 先生嘴里说得严肃,中午吃饭时,却是一口一块肥肉,吃得甚是香甜。想来对于我的孝心,也很感满意。 饭后学了一个小时英语,我辞别先生,走到方文惕的小修理店,看看有什么可修的东西。上午孝敬先生,一斤肉花了我五毛二分钱,想想真是心痛不已,得赶紧找补回来。 到了修理店,却现房门是虚掩的。 奇怪了,大白天的,他怎么不做生意? 我有些不解地推门一看,店里居然也没人。兴许他出去了吧。正要返身离去,却听到里间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仔细一听,似乎是在说“快押快押”之类的话语。 咦,这个声音挺熟悉啊,莫不是在赌钱吧? 我知道方文惕爱赌钱。平日无事,总喜欢和公社附近的三五个二流子玩几手,辛辛苦苦赚来的几个钱,大都扔到了水里。 当时没有麻将扑克牌,连骨牌之类农村极为流行的赌博工具也多半被公家收缴。不过这却难不住想赌博的人,一枚铜钱或者一枚硬币(红旗公社方言称为银角子)加上一个饭碗,就可以支起场子开赌了。 却不知方文惕他们赌的是铜钱还是银角子。 我好奇心大盛,径直走进里间。只见里面烟雾缭绕,五六个年轻泼皮围着一张方桌,赌得正起劲。我一进去,将他们都吓了一大跳。 “哪里来的小孩子,快出去,快出去……” 一个光膀子的二流子见只有我一个人,眉头一皱,连声吆喝。 我斜眼一乜,看见他面前堆了三四张一元的纸币,还有些毛票,大约是赢家。而方文惕面前,却只剩下可怜巴巴的几张毛票,看来这一次又输了。 我不理会光膀子,笑着对方文惕说:“怎么,又输了啊?” “可不是吗。Tm的,手气真背。” 方文惕骂骂咧咧。 “有没有收音机修?” “没有没有,这几天都没什么生意……唉,小俊,你借两块钱给我好不好?过两天就还给你……” 方文惕突然向我借钱,倒叫其他几个二流子大感意外。 “方跛子,这小孩是谁家的?你问他借钱?” 光膀子问道。 这个方跛子,跟我学了好些日子无线电修理,只是我教得马虎,他光在一旁看,学得也慢。平日里没人的时候,有时也会开玩笑的叫我师父,骨子里仍将我当作一个屁事都不懂的小孩子看。我再有钱,也不会借给赌徒。何况我的全部家产加起来,也不到一张“大团结”,哪能借给他去扔到水里? “他呀,他是公社柳主任的儿子。” “柳主任?柳晋才?” 光膀子的语气就加了几分小心。老爸上任时间虽短,威望倒是甚高。特别是去年年底一家伙抓了全公社十数名师公巫婆和一些不务正业的二流子赶到水库工地出工,一众闲汉都心怀畏惧。要知道这个水库如今还在建着呢。 “我们红旗公社还有第二个柳主任吗?” 方文惕就有些得意,仿佛他和我爸有什么亲戚关系似的。 光膀子咕哝一句什么,不再往外赶我。自然也不至于来巴结我。毕竟我年岁太小,巴结我在我老爸面前也说不上话。 “小俊,借两块钱给我好不好?” 方文惕估计快输光了,腆着脸继续求恳。 “我哪有钱啊?我的钱都交给我爸爸了。” 方文惕就泄了气。想想也是,他前前后后给了将近十块钱的“工资”,哪有一个小孩子将如此一笔“巨款”带在身边的? “快押,快押……” 光膀子做庄,掀起碗来,抓起一枚铜钱。 这种赌博方式十分简单,就是先将铜钱在桌面上旋转开来,然后拿碗罩住,待铜钱停止旋转后,就可以下注,押其中的一面(铜钱有正反两个面,术语称为“面纹”与“背纹”),押中赢,押不中就输,和俄罗斯轮盘有点相似。所以硬币也一样能够作为赌博工具。 完全是不经意间,我的眼睛一瞟那枚铜钱,心里突然“砰”地一下猛跳,刹那间有眩晕的感觉。 铜钱朝我的一面,赫然刻着“天国”两个字的浮体阳文。 莫非是“太平天国”铸制的钱币? 上辈子我虽然不是一个古钱币收藏者,对于古钱币的收藏知识,多少也知道一些。“太平天国”存在十多年时间,一度控制江南数省膏腴之地,在苏州、杭州、衡阳、绍兴等地铸造了大量钱币,原本并不罕见。但曾国藩镇压了“太平天国”之后,天国钱币作为大逆物事,自也在销毁之列。满清政府历年都要收缴为数不少的天国钱币回炉重铸。年复一年下来,天国钱币存世量便越来越少了。 所谓物以稀为贵。数量愈少便愈值钱。 太平天国钱币形制有小*平、折五、当十、当五十、当百五种,钱文多为宋体,次为楷书,面背铸纹形式,计有“天国通宝”、“天国圣宝”、“太平天国圣宝”、“天国太平圣宝”、“天国圣宝太平”、“太平圣宝天国”等六种。由于“天国通宝”铸制最早,数量最少,传世极其稀少,最为珍贵。 到九十年代中期,一枚“天国通宝”的价值便在三万五千至四万元之间。 以我目前不到十元人民币的“身价”来衡量,三四万元无疑是一笔巨款,头晕一下也属正常。只不知那铜钱的背纹是何种文字。 这时只听得方文惕说道:“我押通宝。” 敢情他说的就是这枚铜钱的背纹字了。难道真是“天国通宝”? 当下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瓷碗,一阵“叮当”脆响过后,瓷碗揭开,却是“天国”,方文惕低声咒骂,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几毛钱,也归了光膀子所有。 “Tm的,又输光了,手气这么背……不赌了……” 我突然说道:“这个铜钱是谁的?” “我的,怎么啦?” 我心中大喜,居然是方文惕的。如果是别人的,还不大好办。向他们索要,只怕不肯。是方文惕的,那就容易了。 “给我玩好不好?” 一个“玩”字,点明了我小孩子的身份,不至引起他们的怀疑。 “去去去,想得倒美,叫你借钱你都不借……” “好,我给你一块钱,买这个铜钱。” 我毫不犹豫,立即掏出一块钱来,递到方文惕面前,故意晃了两晃。 “当真?” 方文惕生怕我反悔,一把抢过纸币,却仍有些不解。 “小俊,你干嘛花一块钱买这个明钱?” 柳家山方言,称铜钱为“明钱”,出自何典却不可考。 “好玩嘛,我可以拿来画圆圈。” 我索性装傻到底,也不等方文惕再有何言语,直趋而前,将铜钱抓到手里,迫不及待翻过背面一看,“通宝”二字赫然印入眼帘。 哈哈,果然是最罕见的“天国通宝”,而且品相在中等以上,顿时一阵狂喜,差点叫喊出声。 见方文惕又有了本钱,光膀子大为高兴,说道:“方跛子,再来?” “当然再来,赢了就想跑吗?” “好好好,再来再来……小孩,把你的明钱借给我们用一下行不?” 我立即将“天国通宝”紧紧握住,装进衣兜,连连摇头。 “算了算了,用银角子也是一样的。” 另一个泼皮甚是不耐,拿出一枚五分硬币来。 光膀子见我宝贝那“明钱”,笑道:“小孩,你小气什么?这样的明钱,我家里多的是,一块钱一个,都卖给你,要不要?” 世上居然有这等好事?我简直不敢相信!当即点头。 “好啊,你带我去,只要我看上眼的,我就买。” “当真?” 光膀子不成想我如此爽快,倒有些意外。 “当然是真的。不过要好看的,我才买。” 一块钱一枚,不管是什么铜钱,都十分划算。待到九十年代,随便一转手,就是成百倍的利润。奈何我手头只有不到十块钱的“资本”,自然要有所选择。 谁不想追求利润最大化啊?呵呵! 当下我按定性子,坐等方文惕再次输光。反正他从未赢过,输光不过是迟早的事。不想这小子居然时来运转,手气一下子变得大好,连连押中,不到半个小时,光膀子竟输得精光。 光膀子大声咒骂,见我仍在一旁等待,顿时如同见到救星。 “小孩,你当真要买明钱?” “是啊,我在这等你啊。” “好好,你在这等我一会,我这就回家去拿。” 光膀子折返甚快,料必住得很近。回来时手里竟然拿了七八枚铜钱之多,送到我面前,神情有些惴惴,似乎生怕我反悔。 我拿过来仔细察看,居然又现一枚品相上等的“天国通宝”,另有三枚“祺祥通宝”。“祺祥”是清穆宗同治皇帝初御极时用的年号,出自《宋史》“诞降祺祥”。不过短短两月时光便改元“同治”,因而“祺祥通宝”也是古钱币中的珍品。其中一枚背纹“巩局”的,价值与“天国通宝”大致相当。 一九七七年古钱币收藏还是冷得不得了的冷门,几乎无人听说过,所以光膀子也就绝无可能作假,没有作假的动机嘛。拿过来的这些铜钱,百分之百是真品。 我按住心中狂喜,装模作样看了一阵,挑出一枚,说道:“一块钱一个,太贵了,我买不起。我就买这一个吧。” “不行不行,说话要算数。既然我拿来了,你就一定得买。” 光膀子大急,语气中隐隐含了威胁之意。 嘿嘿,见过送钱的,没见过这么性急给人家送钱的。 “我都说过了,我没那么多钱嘛……” “那你有多少?” “三块。” “好好,三块就三块,你快拿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心里暗笑,装作不情愿的样子掏出三块钱来,交给光膀子。光膀子大喜过望,将铜钱一古脑塞到我手里,跑到赌桌前叫道:“再来,再来……” 不过他做事倒也精细,临了还不忘叮嘱一句。 “小孩,是你自己愿意买的,我可没有吓你。你不要告诉你爸爸啊……哎,你们都可以作证的,是不是?”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更不会告诉我爸爸。” 宝物到手,我再也没有心思看他们赌钱,转身出门。一到门口,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料必方文惕等人在里面听了,一定莫名其妙,不知道我有何好笑。 说起来,我这不叫欺诈吧?毕竟在当时,可绝没人愿意花三块钱买八个破破烂烂的“明钱”。光膀子还占了我的便宜呢。假如到一九八五年,新中国第一只股票——上海“电真空”上市时,每股不过九毛一分钱,我买了下来,等它涨到一千七百元的时候抛出去,也无人能说我是欺诈。 这大概就是穿越者的先天优势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二十三章处分 红旗公社的“稻田养鱼”大面积丰收,然而也出了不少问题。 当时一切生产资源都归公家所有,不是国营就是集体,属于农民自家的生产资源是极少的,几乎没有。“稻田养鱼”的水田是集体资源,购买鱼苗也是大队投入,照看水田,换水排水之类劳动,都在生产队记了工分。因而所有捕捞的鱼,所有权都归大队,这一点殆无疑问。 问题出在分配上。 红旗公社的社员有史以来第一次在水田里捞起来这么多鱼,而且没费多少事,和天上掉馅饼也差不多少。每个大队多的两千五六百斤鱼,少的也有近两千斤,不是小数目。大家眼巴巴地指望着公家分鱼。 当初决定投放鱼苗,是公社严书记一声令下,各大队一体遵从,毫无疑议。丰收之后,因为属于大队集体财产,公社不干涉分配,甚至连个指导性意见都没有。二十一个大队各行其是,有的按工分多寡一次性全都分配到人;有的按人头平摊;有的分了一半,另一半归大队处置,卖掉一部分算作大队的积累,另一部分则被大队干部送了人情,更有甚者被个别干部瓜分;还有几个大队没有全部捕捞,只捕捞一部分分给社员,剩下来的移养到水塘里,等待过年时更大的丰收。 集体所有的财产,集体决定分配,也属正常。 但红旗公社在早稻收割的时候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新鲜鲤鱼鲫鱼来,整个向阳县的水产品供销系统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大队统一交售给县区供销社,倒也罢了,供销社自会安排销售出去。而一些分配到鲜鱼的社员,节俭惯了,绝不会一顿吃掉,也偷偷卖了出去,甚至临近公社和县城一些日子过得稍好的干部家属,纷纷跑到红旗公社来买鱼,一时之间,红旗公社交通便利的几个大队人流如织,煞是热闹。 如果放在几年之后,改革开放伊始,这种场景要在红旗公社负责人的政绩簿子上浓墨重彩地写上一笔。可惜的是,提早了几年。这就不是政绩而是罪状了。 罪状还不止一条。 第一是滋生了贪污**现象。所谓贪污**,前面已经提及,少数大队干部在分鱼的时候多吃多占,个别人还给公社干部甚至是县里干部送鱼。引起广大社员群众强烈不满。 初次听说此事,我头晕得厉害。 送鱼?贪污**? 在我这个二十一世纪地穿越者看来。这两者之间。实在难以扯上什么干系。头晕一阵也在情理之中。 其次就是扰乱了正常地供销渠道。滋生了投机倒把地现象。向阳县处于内6山区。准确一点说是丘陵地带。历来没有丰富地水产出品。鲤鱼鲫鱼之类虽不罕见。也不是经常能吃到。此前通常要在逢年过节时。供销系统才会组织淡水鱼供应城区居民。如今市面上平白无故突然多了两三万斤鱼。还有私自买卖地行为出现。非投机倒把而何?推源祸始。这笔债自然也要算到红旗公社地负责人头上。 投机。我是听说过地。也不是什么贬义词。至于“倒把”是啥意思。却委实不知。一九七七年又没有网络。想查都没地方查去。 第三就是唯生产力论与“资本主义思想抬头”。 多养几条鱼就是唯生产力论。多吃几条鱼就是资本主义思想抬头。这个推理地方式我虽然明白。却想不通。大约是生活时代不同使然。 第四条罪状却是私底下的,上不得台面。 红旗公社“稻田养鱼”大获丰收,很快就传遍了全县,其他公社甚是眼红,大队干部纷纷向各自公社的头头脑脑们询问,是不是可以有样学样,照此办理,让社员们也尝点荤腥?这可是个敏感问题,许多公社一把手不敢自专,又将矛盾上交,一级级请示到区里、县里。 王本清曾经主政多年的古镇公社,甚至专门写了个请示报告,上交县革委会,请求批复。 据说王本清大为恼怒。 什么叫计划经济?计划经济就是一切得按计划来。谁定的计划?当然是上级了。难不成你一个小小红旗公社革委会,也能定计划? 你要是随随便便养几条鱼,捞起来一顿吃了,也就算了,没人管你。这一家伙整出几万斤来,吃的吃卖的卖,搞得全县沸沸扬扬,这要让宝州地区的领导们知道了,还不知该怎么定性呢。 严玉成和柳晋才这两个混帐东西,真不让人消停。 王主任怒,在向阳县就是大事情。县革委正副主任中排名第三,分管农业生产的副主任唐海天亲自组织了一个调查组,赶赴红旗公社调查“稻田养鱼”事件。 唐副主任尚未到达红旗公社,在台山区就和严玉成顶了牛。 严玉成听说唐海天如此兴师动众,就为了调查所谓“养鱼事件”,立即火冒三丈。 “这个事情,上次老崔来红旗公社的时候,我就和他解释过了。为什么还要死死揪住不放?他崔秀禾到底是何居心?” 反正已经开罪崔秀禾,严玉成也就不留半分面子,直斥其名,连崔部长都懒得称呼了。 唐海天性子比较温和,以前还和严玉成在县农业局搭过班子,对严玉成的脾气十分了解。 “老严,你不要激动嘛。既然有人反映问题,组织上就必须调查清楚,做出公正的结论。你要相信组织嘛……” “好,唐主任,那你说说,红旗公社的社员自养鱼,增加集体收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需要县革委专门派调查组调查?还要劳动你这位排名第三的副主任亲自出马?” 这个调查组的规格,也是很有讲究的。一般问题,都是职能部门出面。轮到县革委三把手亲自出马,摆明是要调查红旗公社主要领导的问题,说白了就是针对严玉成和柳晋才。 严玉成久经风浪,眼睛雪亮,如何看不出其中诀窍? 唐海天不禁语塞。 自入仕以来,唐海天一直是与农业和农村打交道,对广大农民群众的处境深有了解。一开始听到红旗公社“稻田养鱼”大获丰收的消息时,他心中是很高兴的,觉得探索到了一条可行的展之路。假使基层大队的收入能有所增加,举凡公粮收购,各级政府提留统筹等工作完成起来就要顺畅得多。他这个主管农业生产工作的副主任身上的担子也就要轻松得多。 这种想法,他也和一把手王本清交流过,结果被王本清批评为“政治幼稚”,“以阶级斗争为纲的立场模糊”,“有唯生产力论倾向”。 向阳县只有王本清和郑兴云两派比较明显。作为三把手的唐海天并没有自己的派系,基本上,他比较倾向于王派,但与郑兴云的关系也还处得可以。这次王本清指定他担任调查组的组长,也有要逼他表明态度的意思在内。 “我就不信了,社员多吃几条鱼,还吃出错误来了。唐主任,你也是农村出来的,是农民的儿子,这样对待我们的父老乡亲,不觉得亏心吗?” 调查组长给被调查对象驳得哑口无言,这调查也就查不下去了。 唐海天长长吁了口气,与严玉成紧紧握了握手,连红旗公社都没去,直接回了县里。 唐海天态度骤然明朗,令王本清始料不及,也令这位一把手恼羞成怒。连夜召开革委会主任会议,除了一位出差在外的副主任未能按时参加,其余八位主任悉数与会。 “稻田养鱼事件”的两位当事人严玉成与柳晋才,当夜睡得甚是香甜。他们到后来才知道,因为红旗公社这几万斤鱼,县革委会的八位正副主任,竟然整整开了一夜的会,也整整吵了一夜。主任们就“稻田养鱼事件”的性质问题展开了激烈辩论。 一开始的时候,王本清和郑兴云都还自重身份,由得各自的追随者先开火。崔秀禾是王本清的急先锋,刚刚听完唐海天做的调查报告,立马按捺不住,言辞激烈地表了自己的看法。提出必须要严惩严玉成与柳晋才这两个支持“投机倒把”,搞“唯生产力论”的变质干部。 郑派的一位副主任立即反唇相讥,并且含蓄地指出崔秀禾这是公报私仇,有打击报复的嫌疑。崔秀禾大怒,若不是王本清及时制止,几乎就要开骂。 接下来几位副主任轮流上阵,相互辩论,火药味越来越浓。眼见得谁也说服不了谁,王本清与郑兴云不得不亲自出马,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通常情况下,一把手表明了态度,其他班子成员纵算有不同意见,也会选择保留,支持一把手的意见。这次却不一样,原因在于唐海天这个调查组长的调查结论与一把手的意见相左。 于是郑兴云表示:处理问题还是要实事求是。 这就等于公开与王本清唱反调了。相对而言,郑派的实力逊于王派,所以郑兴云素日还是比较低调,只在暗中与王本清较劲。像这样在主任会议上正面交锋,极为罕见。 第一次在主任会议上遇到如此阻力,王本清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如今已经不是怎样处理严玉成和柳晋才的问题,而是他必须获胜,不然的话,他在向阳县权力基础就要动摇了。 眼见得争吵了整整一夜毫无结果,王本清一怒之下,付诸表决。 这已让王本清大丢面子。以往在向阳县,要处分干部,哪次不是他王主任一言而决?这回居然要逼他出到投票表决这最后一招! 王派实力强于郑派,有四名副主任是随他走的,加上唐海天,九票中王派握有六票,因此王本清对表决还是满有把握的。 谁知结果一出来,竟然是4:4,让王本清着实抓狂了一阵。他这才想起,王派有一位副主任出差在外,未能参加表决。而唐海天又倒向了郑兴云,故而就有了这么个让王本清极度郁闷的表决结果。 唉,怪只怪自己一时冲动,没将问题考虑全面,这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散会!” 说完这寡淡无味的两个字,王本清铁青着脸,端起茶杯,头也不回出了会议室。 会议一结束,唐海天顾不上休息,急匆匆打电话到台山区,将严玉成从被窝里叫起来,把会议过程和表决结果简单和严玉成通了个气。 4:4的表决结果,看上去是不分胜负,实际上王派大败亏输。因为王本清要处分严玉成和柳晋才的决定未能通过,标示着王本清在向阳县一言九鼎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严玉成又立即将此事告知了老爸。 老爸好一阵愕然。他还不知道调查组这回事呢,就更加不知道县革委主任连夜开会表决的事了。不过得知表决结果,老爸也还是挺高兴的。 假使他不是我老爸,我还真想对他说一声:柳主任,别高兴得太早,王本清不是那么好惹的! 事实亦是如此,散会之后,王本清也不曾休息,而是立即坐车去了宝州地区所在地——宝州市!急匆匆找到地区的某位主要领导,汇报了向阳县存在的这种极度不正常的状况。 王本清这回铁了心要扳倒郑兴云,至不济也要将他挤出向阳县。有这么一位副手存在,他王主任往后的日子可不大好过。至于如何处分严玉成和柳晋才,倒是次要问题了。比较而言,严玉成与柳晋才尚不能对他王主任的地位造成直接威胁。 王本清与宝州地区那位主要领导的谈话内容外人不得而知。 两天之后,宝州地区革委会派出的调查组直接进驻红旗公社,七天后返回地区,宝州地区革委会随即要求向阳县革委会对严玉成和柳晋才予以处分。 接到地区通知,王本清喜忧参半。喜的是地区领导明确支持自己,证明自己在向阳县的工作是得到上级认可的。忧的是,地区只说处分严柳二位当事人,对郑兴云只字未提。纵算是处分严玉成与柳晋才,也特别说明要以“批评教育为主”,不能一棍子打死。而且地区不直接做处分决定,就是间接点明他不要再在此事上与郑兴云纠缠不清。 须知向阳县革委会是无权处分本级政权组织班子成员的。 看来郑兴云在地区的靠山也很硬扎呢。 路漫漫其修远兮! 王本清暗暗叹了口气,想起了屈原这句著名的诗。 一九七七年七月二十四日,向阳县革委会的处分决定下达至台山区与红旗公社。 鉴于严玉成同志、柳晋才同志在“稻田养鱼”事件中所犯错误,给予严玉成同志行政记过处分,给予柳晋才同志党内警告处分。红旗公社“稻田养鱼”立即停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二十四章民心不可侮 “我早就说过,叫你不要去做这个什么副主任,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背个处分……” 老妈抱怨不已。 得到老爸受处分的消息,老妈连夜赶回红旗公社。 从老妈工作的莲花公社到红旗公社,差不多有四十里地,班车又不方便,老妈还不会骑自行车,硬是靠两条腿走了几个小时。刚一进门,来不及喝口水,就抱怨开了。 这也难怪老妈生气,那时节做行政干部的,背个处分可是大事。尤其是得罪了县革委一把手之后由地区革委会点名处分的,等于是宣判了政治死刑。只要王本清在向阳县一天,老爸就绝无出头之日。 我心里也是好一阵郁闷。 穿越之后,鬼使神差地影响了老爸,由技术干部转为行政干部。原以为攀上了严玉成这位未来的县委书记,日后老爸自会飞黄腾达,我也可以捞个“衙内”的大帽子过过瘾。谁知道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当然当然,严玉成也有可能还是会当上县委书记,老爸迟早有苦尽甘来的一日。只是我现在信心严重不足呢。天知道这次所谓的“稻田养鱼”事件,对严玉成有何影响?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没有我的介入,就不会有“稻田养鱼”,没有“稻田养鱼”,就不会有严玉成的记过处分。一个挨了行政记过处分的区革委会排名最末的副主任,是否还有可能在数年之后当上向阳县的一把手,我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很显然,严玉成翻不了身,老爸就更加想都不用想。 老爸比我还要郁闷,坐在那一支接一支抽烟,一声不吭。 “你说你也是地。中央定地政策。人家都在宣传。你为什么硬要对着干呢?这中央地政策。难道还会有错?像我们莲花公社。得到王主任地点名表扬呢……” “你别提王本清。我听不得他地名字……” 老爸闷闷地说道。 老妈一怔。随即扁了扁嘴。果然不再提王本清。 我不禁乐了。 不管怎么说。老妈心里还是向着老爸地。 这时候,该我出马了。要是由得老妈唠叨下去,老爸起火来,就不好收拾了。 “妈,你先坐下歇一会,我给你倒茶。” 我讨好地搬了个板凳放到老妈身后,又屁颠屁颠跑去端茶倒水。 “小俊真乖……” 老妈接过茶水,脸色就要好看多了。 呵呵,我可是老妈的心头肉,这一番卖力巴结,效果立竿见影。 “妈,老爸心里不好受呢,你就别说了,好不?” 老妈慈爱地捏捏我的脸,点了点头。 老妈就是这么个炮筒子脾气,心中不爽,泄出来就没事了。上辈子四十年母子亲缘,我还不知道吗?大姐见老妈不生气了,马上说道:“妈,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下面。” 虽然我们三爷崽都住在公社,平日里吃食堂,自己不开伙。这时候过了饭口,食堂早关门了。好在还有点面条。 “嗯。” 大姐手脚麻利,很快就弄好一碗面条端过来,还卧了个荷包蛋。 “小俊,你吃……” 老妈尽管又累又饿,第一口却不是自己吃,而是夹起半颗鸡蛋,送到我嘴边。 我心中一酸,眼泪就差点下来了。 久违的亲情啊! “妈,我不饿,你吃。” “乖崽,听话啊……来,吃了……” 到底拗不过老妈,我张嘴咬了小小一口。看我吃鸡蛋,老妈比自己吃还要开心。 “哎,我说,干脆你也别做这个副主任了,还是打报告调回电管站去吧。干你的老本行,省心!” 老妈吃完面条,提议道。 “不!” 老爸摇头,语气坚决。 “哎呀,你犟什么呀?得罪了王本清,你做行政干部还有什么前途?” “我就不信,这向阳县真成了他王本清的家天下,由得他一手遮天!得罪了他又怎么样?难道还能开除我的公职?” “好好好,也由得你!” 奇怪,老妈居然并不如何生气。我细细一想,便即恍然。老爸调回电管站,也就是个普通技术干部,晋升是不可能的了。 老妈以前不同意老爸调到红旗公社工作,主要是考虑子女上学的问题。如今有周先生教我,县城哪个教师能胜过他的水平? 揭过了这层,到哪里上班还不是一样? 老爸犯的这个所谓的错误,总不至于开除公职那么严重。 “这个王本清,看他嚣张到什么时候!” 老妈恨恨地说了一句。 “妈,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大姐,我们回去睡觉去。” 见老妈不再生气,我识趣地告辞。 “小俊,今晚跟妈一起睡吧。” 我头皮一阵麻,连连摇头:“不呢,我要和大姐睡。” 我心理年龄四十岁,这个却是万难奉命。和大姐睡一个床已经相当别扭了。 刚一推开门,突然看到门口黑鸦鸦的站了好些人,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挑头的那个是小舅,还有七伯,七伯母,小青姐,其他几个也都是柳家山的熟人朋友。 我又惊又喜:“小舅,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送鱼的,姐夫在不?” “在呢……爸,妈,小舅和七伯他们送鱼来了……快,屋里坐吧……” 老爸老妈也是满脸惊讶。 “成林你们怎么来了……啊呀,五哥也来了……快进屋坐……大家都进屋坐吧……” 一共来了**个人,其中包括柳家山大队的支书,也就是我的五伯柳晋文和大队长阮成胜。七伯挑了满满两桶鱼,都是炕干了的,怕不有二三十斤。 公社的单身宿舍本就不宽敞,一下子涌进这许多人,一时间挤得几乎转不开身。 “这么多干鱼?啊呀,五哥,七哥,成胜,你们这是做什么?” 老妈一迭声地说道。 “华子,快倒茶!” 五伯已经五十好几,担任柳家山的支书好多年了。 “不用了,我们就是来看看晋才。搭帮你和严主任,我们柳家山大队今年吃饱了鱼,有两千五六百斤呢。听说你和严主任为这个事情受了处分?” 五伯一贯看重老爸这个最小的族房兄弟,老爸担任公社副主任,他很是高兴了一阵。柳家山终于出了一个可以在公社话事的领导干部,他觉得脸上有光呢。公社提出“稻田养鱼”,所有大队干部之中他最积极,亲自选择地势好,引水方便的水田,亲自挑选鱼苗,亲自担任巡逻队员,几乎想将所有事情都一个人包揽起来,为的也是给这个兄弟争口气。“稻田养鱼”大获丰收,家家户户鱼香四溢,自是人人交口称赞,五伯也极其高兴。未曾想县里一个文件下来,严主任和晋才都为此受处分,五伯就想不通了。 “这都怎么搞的呢?我们农民多吃两条鱼,这县里领导怎么就看不惯了呢?” “五哥,这些事情说不清楚的。” 老爸一脸苦笑。 “还有,五哥,七哥,你们的心意我领了,这些鱼你们都拿回去吧。县里不允许呢。” “什么话?” 五伯眼一瞪,生气了。 “这又不是公家的,是我们十几家兄弟亲戚从自己分的鱼里面拿出来的,哪个说不能收?自家的东西,爱送谁就送谁,县里怎么啦?” “是呢,这县里也管得太宽了吧?上次小俊救了小青的命呢……” 我头皮又是一阵麻,慌忙插嘴:“七伯,这个事情不要说了。” 唉,这个听不得感谢话的毛病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改! 老爸其实是极豁达的,想想是这个理,哈哈一笑,也就不再多说。 “晋才,这个水田养鱼,增加集体和社员的收入,是个好事情啊,群众都拥护呢。怎么县里偏偏不许呢?还说什么‘投机倒把’,又是什么‘唯生产力论’,‘资产阶级思想’,县里领导也不下来了解一下,胡说八道呢,这不是……” “五哥,不要乱说。” 老妈连忙阻止。 “我一个农民,贫下中农出身,我怕什么……好好好,我不说了,怕影响你们呢……” “五哥,你也是老党员了,党龄比我还长得多,要相信组织呢。” 我不由大是感叹。老爸自己可不知有多委屈,这时又耐下性子做起五伯的工作来了。那会子的党员,组织纪律性就是强。 “晋才,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都知道你和严主任做得对。我们支持你呢……” 老爸眼睛就有点红。 真理,到底还是掌握在大多数人手中的啊!。(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二十五章论实事求是 自从挨了处分,本就在副主任中排名最末的老爸越清闲起来。 周先生就劝他趁此机会多看些书,充实一下自己的理论知识。老爸尽管中师毕业,文化程度不算低。但学的主要是技术知识,政治理论底子薄了些。做行政干部的,理论基础很重要。 对周先生的话,老爸历来很听得进去。 于是周先生抱给他一摞大部头,什么《资本论》,《政治经济学》,《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世界无产阶级运动展史》之类,不一而足。 老爸看得直犯愣,摇头苦笑不已。 转眼到了十月份,我已学完全本《哈姆雷特》,不敢说倒背如流,通读全无问题。老实说,前世那点英文底子,也就是开始时能帮上一点忙,十几天后就全然不起作用了。等于是从头开始,连我自己都料不到进步如此神。我原本预计至少要两年左右,才能勉强学完《哈姆雷特》,没想到只用了一年时间。尤其是口语,如果不是顾虑到过于惊世骇俗,日常会话全部可以英文进行。 “学英语要从娃娃抓起”。 呵呵,这话看来还真有点道理呢。 我正暗自得意,不提防先生又搬出一本比《哈姆雷特》更厚的英文书来,塞到我手里。 maygod! 竟然是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 我好一阵头晕目眩。 谁知事情远未结束。先生接下来搬出地书。才是名副其实地大部头——俄文版原著《战争与和平》。 “伯伯。我……我地俄文水平可比不上英文……这……这《战争与和平》也啥……太……太那个深奥了吧?” 我结结巴巴申辩。 周先生露出促狭地笑容。 “正是因为你俄语水平差。才要给你加码。这叫作鞭打快牛!” 偶滴神!这个世界有我这么不幸的穿越者吗? 我彻底晕菜! “小俊,叫你爸爸约一下玉成,看他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到伯伯这里来一趟,伯伯有事和他们商量。” “啊……哦哦,好的。” 我兀自沮丧,差点没听清楚先生说了些啥。 “这是我写的一篇文章,你们两位看看,合不合适?” 周先生拿出几页稿纸,轻轻递给严玉成。 这是次日午后,严玉成得到老爸电话通知,第二天就赶过来了。周先生以前从未主动邀请过他们商议事情,这次如此慎重,定然是大事。 我伸长脖子瞄了一眼,看到稿纸上写的是《论实事求是》,正是先生那一笔漂亮的瘦金小楷。 先生怎么突然写起评论文章来了?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解。 老爸凑过头去,与严玉成一道观看。 严玉成与老爸边看边点头,不时对视一眼,露出佩服的神情。说实在的,我虽是两世为人,对这种纯理论性的文章,还是所知不多。在一旁偷看,只是觉得字体漂亮,文辞通畅,内容到底如何,却是不大懂得。严玉成与老爸如此赞赏,料必是做得极好的。 文章不长不短,一共是七页,大约两千来字。 严玉成翻到最后一页,不由一怔,和老爸一道抬头望向先生,甚是不解。 却原来落款署名,乃是严玉成与柳晋才的名字。 “老师,你这是……” “你们背的那个处分,该有三个月了吧?晋才这段日子,基本上靠边站了。” 周先生缓缓道。 严玉成不禁苦笑。老爸靠边站,他何尝不是?由公社一把手变成区里七把手,原先忙得两脚不沾地的人忽然之间变成无所事事的甩手掌柜,心中的落寞与无奈,可以想见。 “这段时间,我每天都看报纸,《人民日报》,《n省日报》,都是必看的。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觉得,风向可能要变了……” 周先生继续不徐不急地说道,语调平稳如常。 严玉成和老爸却大是振奋。 “老师,那你给我们说说,风向会怎样变呢?” 他问的是“风向会怎样变”而不是“风向真的会变吗”,由此可见严玉成对自己这位老师,还是满有信心的。 “那位元老复出工作了。” 严玉成和老爸都点点头。这个他们是知道的。 一九七七年七月十七日,党的十届三中全会通过了一项决议,决定恢复某位党内元老在中央所担任的重要职务。 这样的大事,报纸上都有报道的。 “他是反对眼下这个理论方针的。” “嗯,这个我们知道。” 严玉成振奋的神情就淡了些。 “这位元老去年十月十号和今年四月十号写给党中央的信,已经印到了县团级单位。” “那不一样。” 周先生笃定地说。 严玉成又有些振奋:“有何不一样?” “写这两封信时,他尚未恢复职务,如今恢复了职务,这就很说明问题。看近段时间的报纸,似乎也有了些不同的声音,虽然还不是主流,毕竟是一种改变嘛。” 我暗暗点头。 周先生到底是搞党史研究的理论工作者,在这方面甚是敏锐。要知道党报的评论员文章有时就等于是政治风向标。 “因此我以你们两个人的名义,写了这篇文章。” 老爸问道:“周先生,为什么要以我们俩的名义?” 严玉成就瞪了老爸一眼,怪他不该问。 周先生是没摘帽的“反动学术权威”,写这样的文章,不是自找麻烦? 周先生笑笑:“如果你们觉得可行,我就出去了。” 严玉成和老爸面面相觑,一时难以决断。 我站起来,说道:“周伯伯,要投到哪个报社?我帮你去寄。” “小俊!” 老爸厉声喝止。 他们两个大人尚未拿定主意呢,我这小屁孩又来捣乱。 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意思,要写点什么。奈何理论功底不足,迟迟不敢动笔,怕惹人耻笑。再者也觉得这个时间有点不大好拿捏。 在我的记忆中,好像要到一九七八年的下半年,《人民日报》才会刊那篇著名的评论员文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这个时候强出头,委实不知后果如何。 老爸无意间转入仕途,这种小小的改变还则罢了,毕竟是非常局部的事情,影响不会很大。而“真理标准大讨论”是影响到中国今后数十年历史走向的级大事,假如由我这个前世草根今世毛孩的莫名其妙的穿越者来提前引,想想都有些胆寒。 本质上,我就是那种谨小慎微的平民性格。 如今周先生认为时机已经成熟,我相信他的眼光。 “周先生,是不是再等等看?” 老爸迟疑地道。 “为什么?” 周先生不动声色地反问。 “这个……等局势再明朗一点,是不是更稳妥一些?” 周先生点点头,转向严玉成,语气依旧淡淡的:“玉成,你的意见呢?” 严玉成沉吟着,很小心地道:“我觉得再等等也未曾不可……” “嗯,那也好。我只是帮你们出谋划策,主意还得你们自己拿。” 周先生平静如常,只是眼里分明有了些许失望的神色。 我提起茶壶,给他们每人碗里续了些茶水,说道:“周伯伯,我今天看《五代史》,看到李存勖的故事了……夹河大战之后,后唐明显占据优势,可以说形势大好,庄宗为什么还要冒险率轻骑突击大梁呢?” 我老喜欢拿李存勖说事,倒不是我对他特别偏爱。而是这个人身上确实有许多值得借鉴之处。 “当其盛时,举天下豪杰,莫与争锋;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 这是欧阳修对李存勖的总结。 一个每战必亲临前敌的皇帝,一个几乎百战百胜的皇帝,一个运气好时天下无敌点子背时中流矢身亡的皇帝,能没有故事可说么? “富贵险中求嘛。” 周先生淡淡地笑,瞥了严主任与老爸一眼。 “凡事要等到有十分把握才做,好事都是人家的了。” 两位主任的脸顿时就红彤彤的,煞是可爱了! 周先生却意犹未尽,摸了摸我的头,笑道:“能学以致用,果然孺子可教。” 我心中只有苦笑。也就是严伯伯和老爸,要换作别人,这可是要生恨的。就算自己年纪小,生不起恨,起码也不是啥好事。毕竟我心理年龄已经四十岁,这个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往后还得再低调一些才是。 许是被这一老一少不着调的师徒俩调侃,严主任心中不服,忍不住问道:“老师,这文章,报纸敢吗?” 周先生眯起眼睛,慢条斯理说道:“有没有报纸敢,总要试试。我有一个老同事,现在省报做编辑,也是个不怕事的……”。(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二十六章风波初起 周先生对他那位老同事的评价,还太保守了些。 此公岂止是不怕事,简直就是胆大妄为。《论实事求是》不但见了报,而且版面位置十分抢眼,仿佛生怕人家看不到似的,还加了个洋洋洒洒数百言的“编者按”,都快赶上评论员了。 如此一来,事情闹大了,立即在省内引起轩然大波。次日即招来驳斥文章,在同样的版位,长达数千言,大肆指摘严柳二人歪曲事实,胡说八道。接下来驳斥文章一篇接着一篇,遣词用句亦是越来越严厉,不断上纲上线,说是公然反对中央理论方针,绝不容许。再接下来的文章,更是指出《论实事求是》的两名作者,乃是因为犯了错误而受到党纪处分的基层干部,其用心实不可问。 《n省日报》是省内最权威的报纸,在全国都排得上号的。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宝州地区和向阳县,自然更加如同开了锅一般。严玉成与柳晋才的大名,几日之内便家喻户晓了。 奇怪的是,无论地区还是县里的头头,居然都并未找严玉成和老爸谈话,哪怕是最私下的闲聊都没有,所有的人,都在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件事和这两个人。 两个当事人都坐不住了。 这炸弹已经投出去,周围却全无动静,事情不大对头啊。 老规矩,找周先生聊聊,讨个主意。 见面的时候,周先生正在与我用俄语会话。 俄语语调低沉,十分绕口,尤其是人名,长长一串,什么“米尔”、“若夫”,“斯基”之类,犹似绕口令一般,让我头大如斗。多讲得一刻,连舌头都麻木了。 严玉成忍耐不住,说道:“老师,好悠闲。” 周先生微微一笑:“两位此刻才来。也算是稳得住地了。” 两人都是一怔。随即摇头苦笑不已。 “我这心里都跟猫爪子挠似地。哪里还稳得住?” “请坐。请坐。少安毋躁。” 周先生好整以暇。一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地大将风度。倒让严玉成和老爸安心不少。 我心中暗暗纳罕。莫非先生得到了什么内部消息。如此安若磐石?想想又觉不对。他一个没摘帽子地“反动学术权威”。能得到什么内部消息? “小俊,给严伯伯和你爸爸倒茶。” 师母出门去了,先生就使唤我。 “哦。” “蜗居简陋,清茶一杯飨客,简慢莫怪!” 先生越轻松,掉起书袋来。 严玉成和老爸对视一眼,均不知周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师,你那位省报的老同事,可有什么消息?” “没有。” 周先生摇摇头。 严玉成大惊,急道:“是不是要坏事?” 周先生笑道:“要不要坏事,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位老同事还继续在省报做他的编辑,倒没听说要将他如何。” 两人,不对,是三人,包括我在内,都长长吁了口气。 事情明摆着,那位刊文章,加了编者按的编辑,都没啥动静,估计两位作者,暂时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你们来得正好,我又写了篇文章,你们看看。” “啊?” 老爸大吃一惊。 周先生瞥了老爸一眼,有些不悦。 严玉成讪讪一笑,说道:“老师的文章,必定是大手笔。” “大手笔不敢当。既然别人来势汹汹,总不能做缩头乌龟,避而不战。” 严玉成一拍手掌,说道:“说得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做了初一,就不怕做十五。” “好。” 周先生击节赞叹,又对老爸说道:“晋才,你方才步入仕途,就碰到这种风雨,也难为你了。但你要记住,既然走到了这个圈子里面,想要退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从政的人,不但要识大体,明进退,关键时刻,还要有一往无前的勇气,方能成大事。” 老爸脸红红的,虚心地道:“我明白了。当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呵呵,马屁少拍,先看文章吧。” 周先生写的第二篇文章,题目叫作《再论实事求是》。和《论实事求是》差不多长短,也是七八页纸,两千来字的样子。引经据典,对近期省报刊登的讨伐文章,一一予以驳斥。论据充足,行文严谨,的是大家手笔。 “老师,好文章。” 既然决意战斗到底,严玉成就不躲躲闪闪了。 “的确是好文章。” 老爸也点头附和。 周先生便有些得意,这个老夫子,倒是从不掩饰自己的好恶。不知道他做了省委党校的常务副校长之后,还会不会是这么个德行。或许他只是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才如此率性而为吧,身居高位的时候,自然也会注意收敛锋芒。 《再论实事求是》如期刊,不过没再加编者按。估计《论实事求是》已经引起足够的重视,如今严玉成和柳晋才已成为n省理论界的名人,就没有必要再隆重推介了。 严玉成和老爸悬着的心先自放下一半。 且不论第二篇文章引的震动如何,省报能刊出来,就证明高层许可这种不同意见的存在。 见这两个受处分的基层干部兀自不肯消停,n省理论界更加热闹起来。一时间驳斥文章铺天盖地而来,挤不上省报的版面,那就上各地区的党报,还有一些理论性极强的月刊也增了号外。 而向阳县也终于有了些反应,尽管这反应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如此的战战兢兢。 被指派直接出面的是红旗公社革委会主任张木林。 张主任找到老爸,未语先笑。 “晋才,忙呢?” 老爸其时正在办公室伏案查看公社的一些账本,我则坐在角落里的小板凳上恶补《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 既然有心要做衙内,就得想法子先让老爸上位。今后一段时期内,干部的理论功底是否扎实,也能直接影响到仕途的进步度。虽然老爸不一定要靠我帮忙,做儿子的,多积累点资本不是坏事,缓急之间,或许能派上用场。 “张主任,请坐请坐。” 老爸慌忙站起身来,给张木林让座,倒茶。 这倒不全是面子功夫,撇开张木林的一把手身份不说,老爸生性好客。况且张木林是老实人,两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疙瘩。 张木林瞥了我一眼,随即不再留意。 以我的年龄,一时半会还不到让别人防范的地步。 我料想他必定是来找老爸谈省报文章的事情,倒想看看这个老实人怎生开口。 “张主任,有什么指示?” 老爸笑眯眯的,坐到张木林对面,递上一支“飞鸽”。 “啊呀,晋才,你别笑话我了,我……我能有什么指示?” 张木林明显有些局促。 唉,老实人就是老实人,明明职务压老爸一头,在老爸面前,却好像很拘谨。大约在他心目中,老爸已经是全省有名的厉害角色,不能单单凭职务来区分尊卑上下了。 老爸理解张木林的心思,心里却也不免有几分惭愧。毕竟这可都是人家周先生的功劳。 “张主任,我这人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有什么事,你只管说。” “啊,没……没事,就是随便聊聊……嗯,晋才啊,你……你和严主任表在省报上的那两篇文章,嗯……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我拼命忍住笑,暗暗摇头。 这位张主任,口才可着实不咋的。 “也没啥意思,就是说说自己的心里话。想到什么,就写了出来。张主任觉得怎么样?” 唉,老爸,不带这么欺负老实人的。你这不是给人家张主任下套么? 我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了老爸一把! “啊,不错,写的很好……啊,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文笔很好……” 张木林果然中计,随口夸奖了一句,马上就意识到不对,自己这不是赞同柳晋才的意见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立即又矢口否认,一时间闹了个手忙脚乱。 老爸忍住笑,安慰道:“张主任,你也不必紧张,就是随便聊聊,反正也没外人。放心,我不说出去,别人不会知道的。” “是啊是啊,就是随便聊聊,随便聊聊……” 张木林脑门子上冷汗都下来了,不住伸手擦拭。 我不觉在心里为他难受。人家都敢往省报上文章,你嘴里应付两句又算得什么?至于这么紧张?这个官当得,真是那啥……太憋闷了吧! 老爸却比我警觉,问道:“张主任,是不是上头对我写的这个文章有什么看法?” 张木林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狠狠吸了两口烟,镇定了一下心神,说道:“晋才,我们也算是老同事了,我有话就直说了啊,要是说错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张主任,放心。” 老爸郑重地点点头。 “晋才,上边有人要我问问你,为什么要写这样的文章,还到省报上去?” 这一下连我也警觉起来。 或许张木林老实,或许是不敢将自己牵扯到这事当中,倒是直截了当说了是上边有人要问。公社主任虽然官不大,但以张木林谨慎的性格,要指使他掺乎到此事之中,所谓那个“上边的人”,来头不小。兴许就是崔秀禾与王本清其中之一。 老爸没有急于答话,抽着烟,想了想,才说道:“张主任,我不知道是谁叫你来问的,我也不想知道。你转告那个人,我是党员,有表自己看法的权利。” 老爸,该当是公民有言论自由的权利。《宪法》上都说了的,这理论水平还有待提高啊。 我在心里给老爸更正过来。 张木林点点头,站起身来。 大约上边的人也没过细交代什么,就是要他来探探口风,张木林得到这么句话,也就可以交差了。走了两步,又觉得自己就这么走掉似乎不妥,回过头,想要说点啥。 老爸笑着摆摆手,张木林也笑了笑,终归什么话都没说……(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二十七章停职反省 坏消息是突然降临的,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转眼到了一九七七年年底,再有一天就是外婆过生日,老妈特意请了假,从莲花公社赶过来,打算和老爸置办点菜蔬,第二天带回柳家山。 不是整寿,没打算大操大办。况且那时节,伟大领袖都不操办寿宴,普通老百姓就更加不敢操办了。也就是买点猪羊肉,杂碎啥的,凑几桌碗碟,几个舅舅、姨妈带着孩子回家乐呵一下。 因我爷爷奶奶过世早,原本住在大舅家的外公外婆搬到我家里来,帮忙照顾我们姐弟几个。这样外婆过生日,反倒要舅舅们来串门子了。 老爸老妈拿了些钱,笑着出门,张木林就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 我蹦蹦跳跳跟在老爸老妈身后。回到童年的环境,拥有稚龄的身体,整日面对儿时的伙伴,心态也不可避免的年轻许多。这个蹦蹦跳跳,完全是乎自然。无论我多大年纪,在父母心中,永远是孩子。 看到张木林的脸色,我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该来的还是会来啊! 周先生鼓动严玉成和老爸公然表与主流不和谐的声音,原本就有“剑走偏锋”的意思,固然主要出自知识分子敢于坚持真理的傲骨,不可否认,也包含有“赌一把”的成分在内。我多少起了些推波助澜的作用。如今看来,历史大势不会因为我这个小小的穿越者出现而改变。虽然我也知道,最多一年左右,现行的理论方针就会被全面否定,严玉成和老爸的窘迫自然随之改观。但到底能改观到何种地步,非我所能预料。尤其重要的是,尚不知道眼下县里会对老爸做出何种处置。 瞧张木林的架势,来者不善。 见到老爸,张木林的嘴角牵动一下,似乎是想挤出一点笑意,终究未能笑出来。 “柳晋才同志。县里组织部地吴部长。要找你谈话。请你跟我来。” 从未见过张木林以这种严肃地神情。如此正式地方式与自己说话。老爸略微有点意外。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微微一点头。转身对老妈说:“你先带华子去买菜。我去去就来。” 对老爸地表现。我忍不住又在心里赞了一个! 前世地老爸。尽管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但独独缺乏这种从容镇定地气度。偏偏这种从容镇定。又是从政者不可或缺地。 做这个副主任不过年余时间。老爸却是已逐渐养出些官威来了。 然而老妈地表现。却更让我吃惊。她居然比老爸还镇定。好似没事人一般。笑笑道:“你去吧。家里地事情不用担心。”甚至还和张木林打了个招呼。 老妈平日脾气是十分火爆的,关键时刻,竟然有如此大将风度。嘿嘿,了不起! 老爸老妈的从容让我也立即镇定下来。真是的,还不知道组织部要和老爸谈什么呢,急啥? 我不清楚这个县里组织部的吴部长是正的还是副的,官场上的称呼,通常是会省略正副的。当然,如果是姓郑的副书记或者姓付的正主任,那又另当别论。 “妈,这个吴部长,是正的还是副的。” 老妈正在出神,随口答道:“正的。县里组织部吴秋阳吴部长……咦,小俊,你问这个做什么?” 要是老爸,就不会有这个反问。老妈在莲花公社工作,和我呆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对我的“天才”尚缺乏全面的了解。 “小俊,你去哪里?” 老妈见我不答她的话,紧跟在老爸后面十来米的样子向张主任办公室走去,不觉有些奇怪。 我举起手摆了摆,没回头,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老爸眼下只是红旗公社排名最末的副主任,按正常的组织程序,怎么也轮不到县里的组织部长来找他谈话。可见县里是将这事当成大事来办。 组织部是负责干部任用的,毫无疑问,老爸现在不可能被提拔,那么组织部找他谈话只有一种可能性——对他的工作另有安排。 党的纪律检查委员会在九大的时候被取消,要到一九七八年年底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才能正式恢复。在此之前,纪律检查委员会的部分职能,是由组织部在行使的。也就是说,当时的组织部,拥有处分干部或者说至少有提议处分干部的权力。 张木林和老爸一进办公室,门就关上了。 我自然不能硬挤进去。年纪再小,也不能肆无忌惮。不过,我在门口蹲下来,似乎也无人在意。 公社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如何,不问可知。如果是在夜间,只怕里面放个屁,在门口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以下是吴部长和老爸的谈话内容。 张木林:“吴部长,这位就是柳晋才同志。晋才同志,这位是县里组织部吴部长。” “吴部长,你好。” “……” 想必老爸是要伸出手与吴部长握一下的,这位吴部长是否愿意与老爸握手不得而知,至少对老爸的问候没有啥反应。 “柳晋才同志,请坐吧!” 吴部长的声音透出威严,也有一点点的好奇。或许他对老爸这位敢于冒天下之大不讳的小小公社副主任,也有些看不透吧? 连名带姓再加上同志的称呼,让谈话的气氛显得很凝重。 “柳晋才同志,我今天受县革委王主任委托,来找你谈话。” 又是王本清! 我在门口咬了咬牙。随之又觉得好笑,王本清这个黑锅背得有点没来由。既然他是向阳县的一把手,这些事情总得扯上他的招牌。事关重大,涉及到路线方针问题,其实王本清这个级别的干部,基本也没什么言权,都得听上头的。 “请吴部长指示。” 老爸不亢不卑。 “指示谈不上。我今天来,就是向你传达县革委的决定。” 吴秋阳的声音严肃刻板,不带丝毫感**彩。 我心中一凛。 一般的决定,个文件通知就行了,了不起叫老爸自己去县里一趟。劳驾县里的组织部长亲自下到公社来宣布,这个决定非同一般。 难道是要对老爸采取什么强制措施? 这倒并非全无可能。因为表“错误”言论而被科以重刑的人,大革命期间为数不少。甚至还有因此丢掉性命的。 刹那间我心急如焚。 “柳晋才同志……” 我心里又是一松,叫“同志”呢,还好!至少不是敌我矛盾。 “……你和严玉成同志,未经组织许可,擅自在省报上表署名文章,影射当前中央理论方针的指示精神,这是明显的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在向阳县,宝州地区,乃至整个n省,都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所犯的错误是严重的,经县革委主任会议讨论决定,请示宝州地区革命委员会同意,责成严玉成同志和柳晋才同志,立即停职反省,做出深刻检讨。何时恢复工作,要视你们两个同志认识错误的态度而定……” 我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嗯,停职反省,结果不算太坏。至少没有开除公职,更没有开除党籍,如果那样的话,可真是万劫不复。中央全面的拨乱反正工作还要等待一段时间才会展开,那是一个规模极其浩大的工程,多少人翘期待?多少在共和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排着队等候组织给一个公正的评价?像严玉成和老爸这种小人物,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轮得上。据我所知,严玉成三十九岁,老爸三十七岁,已经不年轻了。如果蹉跎上几年,在官场的前途,那便黯淡得很了。 细论起来,停职反省对严玉成这种习惯掌权的领导来说,难等难熬,而老爸担任行政领导职务不过一年,尚未习惯掌权呢。除了每月少了些七七八八的补贴,基本工资不会变。老爸参加工作时间长,相对而言,基本工资还是比较高的。我记得上辈子一九八六年左右,他的工资奖金加起来能拿到一百二三十块钱,颇让人羡慕呢。我们这个家庭,老爸的工资还是很重要的,至少在目前阶段是这样。 “吴部长,我服从组织决定,但保留自己的意见……” 老爸还在申辩。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假设不辩驳一下,岂不是自己承认犯了错误? “……请转告王本清同志,作为一个党员,在党的会议上和党报党刊上,参加关于党的政策问题的讨论,是党章赋予的神圣权利,任何个人和组织都无权剥夺。” 唉,老爸的二杆子脾气又作了。过刚易折。这时候收敛一点锋芒,也未尝不是韬晦之策。何必一定要点王本清的名呢? 吴部长显然也未曾料到老爸性子如此刚烈,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柳晋才同志,要端正态度,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争取早日恢复工作。” 这其实就是在点醒老爸了。 我顿时对这位吴部长增加不少好感。看来县里干部对此事的态度也并不统一,只是拗不过王本清的权势而已。又或者,根本便是更高层领导的授意,王本清只是照本宣科,无端背了恶名。 吴部长并未久留,传达完县革委的决定,随即便离开了红旗公社。 张木林一直将吴部长送上吉普车,这才转身回来,想要与老爸说几句话,谁知老爸竟然已经携着我的手,扬长而去,似乎根本便未曾将这个“停职反省”放在心上,不由得呆呆站在办公室门口,望着老爸的背影了好一阵愣。 大约他也在纳闷,怎么这人只要和严玉成走得近一点,就都沾染上了他那种牛哄哄的脾气呢? “停职反省?” 老妈笑了起来。 “也好,你正好抽点时间辅导一下华子的功课,她就要考大学了呢。” 但老妈转过身去挑选猪肉的时候,我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忧虑。也是啊,有哪个女人不为自家男人的前程操心呢?只是事已至此,老妈说什么也不愿再给老爸增加哪怕是一星半点的心理压力。 能娶到老妈,实在是老爸这一辈子的福气呢。 外婆的生日,出乎意料的热闹。 原本只计划自家的直系亲属一起聚一聚,不想当日一大早,就6续有不少访客上门,支部书记五伯带头,柳家、阮家族房里有头有脸的角色来了一二十个。甚至连平日走得不是十分亲近的周姓族房,也来了好几个头面人物。打了老爸老妈一个措手不及。平日里便是外公过生日,到的人也不曾这么齐整过。 老爸老妈回过神来,慌忙叫小舅喊上几个年轻人,赶急到公社再去买菜。羊肉要逢集才有卖,猪肉没那么紧俏,但也要票。好在有五伯七伯他们上回送来的二三十斤干鱼,几个月下来,我们也只吃了三四斤,倒可以临时救急。 五伯止住了小舅。 “成林,不要忙。等下子有菜过来。” 老爸有些疑惑:“五哥……” “怎么,信不过你五哥?” “不是不是,哪能呢?” “那你就安心坐着,咱柳家、阮家、周家三房兄弟们,好好聊聊天。” “哎……” 对这位耿介正直的五哥,老爸一直是相当敬重的。 五伯果然没有撒谎,一会子各家的女人就送了许多菜蔬过来,鸡鸭鱼蛋样样齐全,尤其难得的是鸡鸭都是杀好了的,收拾得干干净净,只要直接下锅就可以了。 “晋才,眼看就要过年了,你也别回公社啦,就在家住一段日子。五哥也老了,对如今的新形势认不大准呢,你是见过大世面的干部,正好给五哥讲讲……” 老爸这才明白,敢情五哥他们是知道了自己停职反省的事,趁着外婆生日的机会,特意来为自己撑腰打气的。 自己就任公社副主任以来,说到政绩,也就是一个实验性质的“稻田养鱼”,稍稍值得一提,何德何能,配受乡亲们如此推重? 我更是感叹不已。这些淳朴的父老乡亲,只要你为他们做了哪怕一点点事情,他们就不会忘记。 “五哥,这样合适吗?” 老爸是怕连累五伯。 五伯大手一挥,说道:“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县里他王本清说了算,咱柳家山,却是我柳晋文说了算!”。(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二十八章修理工 老爸住回了柳家山,大姐放了寒假,也回到柳家山。最高兴的莫过于二姐三姐。她们一点不明白老爸现在面临的处境和压力。 这也很好,可以尽情享受天伦之乐。 并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可以再世为人的。绝大多数人只有一辈子,童年的记忆也就只有一次。老爸完全不希望二姐三姐的童年生活,会因为这个事情,留下什么阴影。 他甚至乐呵呵买回来一个口琴,颇有耐心地教导三个姐姐识简谱,吹口琴。 反倒是我的功课,他一点都不用操心。 老爸从公社回家,周先生二话不说,次日便卷起铺盖,和师母一块打道回府。他是看在严玉成和老爸的面子上才去公社做那个劳什子文工队员的。 堂堂教授,再沦落也得有个谱不是? 照周先生的说法,以我现今的英文水平,去英语国家生活全然没有问题了。便是俄语,日常会话也能勉强应付得来,只是在称呼别人的全名时需要格外小心。 这也难怪,就是老毛子自家,一生下地就叽哩咕噜的,用了一辈子俄语,有时亦会被自己的名字绕晕。假如汉人的名字,也动辄几十上百字,不被绕晕的只怕也没几个。 语言学习上的天赋尚只是冰山一角,我的“天才”远不止此。周先生已经决定不再教我数学。因为他是学文科的,大学数学基本上忘得差不多了。假使他觉自己对微积分的了解,尚不及我这个八岁的学生深刻,恐怕要恼羞成怒。 文史知识,我自然还是难望其项背,而且我以为,今后亦全无指望能赶上先生的水准。我现在只是限于社会现状和年龄太幼,无法施展拳脚。待到再过得几年,我估计自己也没多少时间沉迷于故纸堆。倘若老爸能顶过这一劫,成功上位,我即使不从政也会去经商,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大款”。 不过白话文这块。先生基本上也是采取了让我自习地方式。偶尔提一些刁钻古怪地问题为难一下我。只有文言文。他才比较上紧。可怜我小小年纪。镇日阶不是卷着舌头说外语。就是“之乎者也”。念念有词。生生被整成了个小老头。 看来这个中小学生减负。比农民减负更迫切更有必要性啊! 对于我不去学校上课。老妈还是有些意见地。她不是信不过周先生地水平。整个向阳县。大学教授在家务农地。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只是觉得。别人家地孩子都在学校。独独自家地孩子不去。有点怪怪地。可是我又不能告诉她。以我现在地知识量。估计考个清华北大全无问题。去年就已经恢复了高考。如果方便地话。搞一套卷子来做做。检测一下自己地水准到底在哪儿。有时我甚至想。要不要静下心来做做学问。索性闹个诺贝尔奖玩玩。哪怕我再是庸才。毕竟前了三十年。这个优势太大了。若要成为中国获得诺贝尔奖地第一人。怕也不是十分困难。 当然也只是想想。并没有付诸行动。 做世界知名地大科学家?呵呵。还是算了吧。聚光灯下地日子未必见得很滋润。 实话实说。我对读书地事情不是很上心。终归已经四十岁地心态。见过几个四十岁地人能安下心来读书地?只是闲着也是闲着。多学点东西也聊胜于无。 我不去学校,周先生每日也只能教我两个小时左右。他还得出工赚几个工分不是?要不喝西北风?多数时间是我自己自习。 老爸去莲花公社陪老妈去了。 我看了一阵子《战争与和平》,整得脑仁生痛生痛的,二姐三姐和一大帮子小孩弄稻草搓了条粗壮的草绳,吊在房梁上荡开了秋千,叽叽喳喳好不热闹。我索性将托尔斯泰老夫子丢到一边,站起身来长长抻了个懒腰,忽然童心大,想要去和他们凑乎凑乎,也过一把秋千瘾。 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而近。 这就奇怪了,柳家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还有摩托车? 一九七八年,放眼全中国,摩托车都是极其稀罕的物事,而且全是公家的。 我心里就是一阵紧张。这会子,公家人来柳家山做什么?九成是找老爸的。莫非这么短的时间内,事情就起了变化? 好的还是坏的? 胡思乱想着,眼睛就死死盯着那在山道上一蹦一跳七扭八歪开过来的边三轮摩托车。 两个人,年纪不大,从衣着打扮分析,不像是县上的干部,悬着的心先自放下一半。 “柳老师,柳老师在家吗?” 叫柳老师,那就肯定不是县上或公社的干部了。不然的话,就该叫柳主任或者柳晋才同志。 “什么事?” 大姐闻言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我爸不在家。” 外公和小舅都出工去了,外婆在自留地里忙活,家里没大人,自然该由大姐出面撑场子。 两个年轻人的神色就非常失望,不过还是说道:“我们是七一煤矿的,来找柳老师帮忙,我们的绞车马达坏了,找不到人会修……柳老师去哪里了,我们去接他。” 这话让我听了一愣神。 七一煤矿离柳家山不远,大约七八里地吧。级别不低,县团级呢,属于宝州矿务局直接管辖的。宝州矿务局和宝州地区平级,直属国家煤炭工业部管辖。 怎么?一个县团级的煤矿,居然没有专业电工? 嗯,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记得先贤王小波先生的小说《似水流年》里曾记述过:河南的某个煤矿,就是请不起专业电工的,大电机坏了,无奈之下,竟然将会计和矿医院的女医生叫去修理。大约当权者认为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纵算专业不同,对机电常识多少也该懂点吧?你小子既然读过大学,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走路呢。电机坏了,不将你们这些读过大学的家伙叫过去瞧瞧,难道还叫大字不识的文盲过去?这倒和某些武侠小说里说的“一法通万法通”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爸去莲花公社了,今天不回来。” 年轻人的神情就近乎绝望了。 莲花公社,四十几里地,还不如去县城呢。 我不禁问道:“师傅,你们矿上没有电工吗?” “矿上电工是有一个,刚巧他岳母娘满六十,请假回威宁县去了……” 宝州地区辖一市七县,很不巧的是,威宁县正处于最边缘地带,离向阳县差不多三百里地呢。一九七八年,这是一个远得让人脑袋麻的距离。 另一个坐在摩托车边斗里的年轻人不耐烦地道:“柳老师不在家,我们回去算了,和小孩子说什么呀?” 我闷得难受,出去走动走动也不错。心里这么想着,随口说道:“我跟你们去看看。” “什么?”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不待来人说话,大姐已经叫起来:“小俊,你胡说什么呀?你去矿上做什么?” 七一煤矿的两个年轻人更是好笑:“小朋友,你是柳老师的儿子吧?矿上可没有什么好玩的。” 我淡淡道:“你当我是去玩么?我帮你们去修马达。” “你……修马达……” 来人的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鸭蛋。 大姐又气又急:“小俊,你别在这里乱讲啦。” 两个年轻人摇摇头,骑车的那位已经在动车子。 “你们绞车的电机功率是多大?37千瓦还是45千瓦?立式还是卧式?” 正埋头动车子的年轻人猛地抬起头,诧道:“小朋友,你当真知道修电机?” 我扬起头,没好气地道:“废话,柳晋才是我爸,他会修的,我都会修。矿山绞车的配套电机,结构又不复杂,有什么难修的?但是如果线圈烧坏了的话,要重绕线圈,就费时间了。也不知道你们矿上,有没有备用的漆包线。算了算了,我跟你们讲这些干嘛呀,你们又不懂。” 呵呵,这叫作原话奉还,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哎哎,慢点,别变成慕容复了! 两个年轻人又惊又喜,相互对视一眼,坐车的那个说道:“省里和矿务局的领导马上就快到了,张矿长急得跳脚,既然小……小柳师傅懂得修电机,我们请他过去也是一样。” 我有些恍然,年底了,各项例行检查工作多了起来。这次来的领导可能是重量级人物。 骑车的那个点点头,换上一副笑脸:“小……小柳师傅,那就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吧。” 转眼之间,小孩子变成了“小……小柳师傅”。 他们之前小看我,让我很是不爽。这时候自然要拿捏一把。 “修电机又脏又累又不好玩,我还不想去了呢。” 其实这须怪不得人家,实在是我自己小得过分了些,和那么大的矿山电机怎么也扯不到一块。 大姐目瞪口呆,待见我施施然上了摩托车边斗,这才回过神来,叫道:“小俊,不许去。” 我拍了拍脑袋。怎么把这茬忘了?没有一个大人陪同,我一个人去矿上,怕是要将外公外婆急得吐血。 “大姐,没听说人家省里的领导要来视察吗?张矿长都急得要上吊了,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吧?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不待大姐有何反应,我又对骑车的年轻人说:“师傅,不管今天能不能修好,我可都不在矿上过夜,你得送我们回家。” “行行行,那个当然啦……妹子,你也上来吧。你和你弟弟坐斗里……哎,建军,你坐到后边来。” 大姐不满十六岁,也还是半大孩子,贪玩的心性。见有摩托车坐,人家又答应晚上一定会送回家,当即就动了心,犹豫着坐上边斗,将我抱在怀里。 我不忘招呼一句:“二姐三姐,外公回来说一声,我和大姐去七一煤矿修马达,晚上就回来。” 摩托车轰鸣着上了路,大姐兀自不放心,问道:“小俊,你真的会修马达?” 我哈哈笑道:“大姐,你放心,要是别的机器,我还没有十足把握,修个电机倒不在话下。” 这倒不是吹牛。电动机是使用最广泛的电器设备,也是技术最成熟的电器设备。咱上辈子捣鼓这玩意差不多二十年,想来不至于在七一煤矿出乖露丑。 我说得很大声,建军两人听了,脸上的神情更是放心。 柳家山与七一煤矿之间最宽敞的马路就是一条宽三点五米的乡间公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很不像样。摩托车左闪右避,扭秧歌似的,跑到七一煤矿足足用了二十分钟,颠得我骨头生痛。 矿井口围了一堆人,见了摩托车,忙迎上前来,走到近前,一个个都愣住了。其中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三十几岁干部模样的人,张嘴就问:“柳老师呢?” 建军从后座上跳下来,说道:“矿长,柳老师不在家,他的小孩说会修电机,和我们一起来了……” 这中年人料必就是张矿长了。 张矿长疑惑地在我和大姐脸上瞄来瞄去,有些惊疑不定地问大姐:“你是柳老师的女儿吧?你会修电机?” 虽然大姐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个修理工。但那时号召“妇女能顶半边天”,我妈就是能顶半边天的典型,加上柳老师名声在外,家学渊源,说不定大姐真会修电机。 大姐立即羞红了脸,有些腼腆地往前推了推我。 “这是我弟弟,他……他会修电机……” “啥?” 张矿长的眼珠子马上就要掉出来了。 围观的工人们哄堂大笑。 “你……你们开什么玩笑?” 张矿长急赤白眼的,指着建国的鼻子就要开骂。 我活动一下筋骨,有些懒洋洋地道:“张矿长,省里和矿务局的领导就要来了吧?电机在哪,带我去看。” “什么?” 张矿长兀自回不过神来。 我有些好笑:“你要是想被领导批评,那也由得你。大姐,人家不欢迎呢,咱们回去吧。” 见我小小年纪,侃侃而谈,毫不怯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工人们都止住了笑。张矿长将信将疑:“小朋友,你当真会修电机?” “嗯,我爸教我的。” 七一煤矿的矿长,正县团级呢,级别上和王本清一样的。就算是副的,在这十里八乡,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倒不便过于嚣张,将话说得太满。 “好,你跟我来。” 张矿长看了看表,脸色变幻,咬了咬牙,一跺脚,大有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架势。 大伙儿都跟了过来,瞧西洋景似的,想要看个究竟……(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二十九章省里廖主任 其实这里只是七一煤矿的一个采矿区,矿机关离这还有十来里地。一个只有一名电工的煤矿,其设备的简陋程度可想而知。那台坏掉的大电机就静静卧在一间脏兮兮的小电机房里,一头连着两条粗大的钢索,直直伸进黑乎乎的矿井深处。 我估计工人们在井底也主要是手工作业,风镐,掘进机这类机械设备应用极少。至于稍后普遍用于国外大型煤矿采掘的高压水刀,七一煤矿这时可能连听都没听说过。 我皱皱眉头,说道:“把灯打开。” 立时便有一个工人开了灯。 我蹲下身子看了看那台电机,已经十分老旧,铭牌也不见了,不知道是何时何地的产品。电机是卧式的,瞧模样不到三十千瓦的功率,也就是十几千瓦左右。用四颗大铆钉铆在两条钢轨上,有三颗铆钉都已经松动得厉害,电机下面淌了一滩黑黑的油污。 没有闻到太大的焦糊味,我心里就有了八成把握。 见我一副行家里手的架势,张矿长的信心陡然增加不少,试探着问道:“小……小朋友,怎么样?” 我站起身,说道:“估计问题不大。不过具体情况如何,要打开机壳看看才清楚。” 张矿长大喜。 “嘿嘿,果然是老子英雄儿好汉,老柳的儿子,真的了不得。那就请你快快动手吧。三采区今年的产任务能不能如期完成,就全看你的了。” 对于那时节流行的“百日大会战”,“新春大会战”什么的,我倒是多少知道一些。官样文章,历朝历代都少不了。 “张矿长。修好这个电机是没问题……” “你放心。两瓶酒一条烟两斤肉。我老早就准备好了。只要你修好这个电机。就给你送到家里去。” 呵呵。“两瓶酒一条烟两斤肉”。大约就是他准备给老爸地酬劳。不算少了。 “张矿长。烟酒什么地。倒无所谓。都是干革命工作嘛。” 以老爸地性子。他是不会计较什么报酬地。咱现在代表了老柳家地脸面。也不能显得太过贪财吝惜。 张矿长一挑大拇指:“好。虎父无犬子。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人小力弱,只能负责技术指点,你得派两个人给我做帮手。最好是懂点修理常识的。” “没问题,建军,三毛,你们俩过来给小柳师傅当助手。” 三毛就是那个骑车的年轻人。 “另外,这里有配件吗?估计轴承烧坏了。” 张矿长信心大增,立即一挥手,立马有好几个人用推车推了一大堆配件过来,举凡漆包线、大大小小的轴承、螺丝之类,一应俱全。 “嘿嘿,我不知道需要用哪些配件,叫他们把矿里库存的电机配件都送了一些过来。” 这样能省许多事,不然往矿里一来一回,浪费不少时间呢。瞧不出这张矿长办事倒利索的很,是个干练角色。不怪年纪轻轻能当上矿长。 “行,咱们这就开工吧。三毛,你先将电源切断了。” 我当仁不让,端出了师父架子。 有了张矿长毫无保留的一再夸奖,三毛对被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好几岁的顽童指使,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很听话地切断了电源。 “建军,螺丝刀……就是起子,拿过来……喏,这儿,这儿,都起出来。” 建军也是屁颠屁颠的,操起螺丝刀干得挺卖力。 要说我这小师父,权威还是不够。但张矿长就站在一旁眼睁睁盯着,谁敢不卖力? “三毛,你起这边的螺丝,动作利索点……” 张矿长哑然失笑,微微摇了摇头。 这小子,还真有点师父的派头。 张矿长是七一煤矿的头头,我不知道他认不认识老爸,兴许也只是听三采区的工人提起老爸的名头,两人未必真见过面。不过听他口音,该是临近枫林公社的。可能与老爸相熟也不一定。向阳县方言极杂,每个公社都有不同的口音,甚至每个大队的口音都有细微区别,正所谓“十里不同音”。 电机外壳打开,果然不出我所料,线圈并未烧坏,只是烧坏了轴承。原因是固定的铆钉松动,电机抖动厉害,导致轴承磨损,时间一长,就挂掉了。 我松了口气。想起了张矿长说的酬劳。这“两瓶酒一条烟两斤肉”赚起来也并不难嘛。老爸身为国家干部,收取酬劳或许尚有些顾虑,我却是百无禁忌。 “张矿长,没啥大问题,放心好了,最多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不经意间,漏出了一个九十年代才大肆流行的粤语词汇——“搞定”!好在张矿长身为领导,领悟力着实不低,居然听明白了,顿时满脸喜色。 “太好了太好了,应该可以赶在省里领导到来之前恢复生产……” 一声长长的喇叭声陡然响起,张矿长脸色突变。 “张矿长,张矿长,省里领导和矿务局领导都来了……” 一名办事员模样的三十余岁女子气喘吁吁跑过来报告。 “嗨,怎么来得这么快?” 张矿长一跺脚(他有这跺脚的毛病,希望住在他楼下的人不要得失眠症才好),转身就往外跑,临了不忘招呼一句。 “小柳师傅,拜托你再快一点……我再给你加一斤饼干……” 烟酒肉都是给老爸的,结果操刀的却是我这个小小孩童。这一斤饼干,想必是特意犒劳我的。这叫“诱之以利”。张矿长办事干练,极有决断,前程正未可限量。如此人物,值得一交。 更换轴承挺费时间。电机轴承本来就油乎乎的,上辈子捣鼓了十多年,可没恋上这玩意。再加上煤矿脏不拉叽的,更加不想自己动手。反正有两个免费帮手可用,也不必担心酒肉烟糖要分润他们一些,由得他们去忙乎好了,我就只做甩手掌柜。 然而几分钟后,我便明白这个主意打错了,更换轴承虽不是什么技术活,没干习惯的人一时还真拿那家伙没辙。油乎乎的轴承在三毛和建军手中犹如一条调皮的泥鳅,怎么也抓不稳。搞得满头大汗,依旧毫无进展。 看见他俩手忙脚乱的样子,我不觉好笑。 “好了好了,你俩休息一会,我自己来吧。” 张矿长可是咬牙狠心多破费了一斤饼干,瞧在人家一片诚心上面,也该出把力气,别让他在领导面前太没面子。 三毛、建军如蒙大赦,慌忙让过一边。 只是他们多少还有些不服气,想要看看我到底有何能耐。理论知识强,不见得动手能力也强。况且那轴承与我稚嫩的小手相比,大得一塌糊涂,简直不成比例。瞧我小胳膊小腿的,要抓起那轴承只怕都有困难。 轴承一抓到手里,我就知道不轻松。要搁在上辈子,这点分量自然不在话下。如今却大不一样。好在还不至于到举“手”维艰的地步。 “小张,你们怎么回事嘛,电机坏了怎不叫人修?这可多耽误工作?” 一个威严的男声批评张矿长。 我正忙着,没法子扭头去看,料必是矿务局的啥子领导,觉得在省里领导跟前丢了面子。 “对不起对不起,邵局长,是我们工作没做好……” 张矿长先是一迭声道歉,然后才小声解释。 “这个电机也是突然出的故障,我们正在抢修,很快就能修好,恢复生产。” “嗯,要立即修好……咦,电机房怎么有小孩子在玩耍?小张,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也太不注重安全生产了!” 邵局长有些气急败坏。 这么重要的地方,这么紧要的关头,竟然让省里领导看到如此一幕,实在让他脸上无光。若不是碍于省里领导的面子,只怕立时便要雷霆大怒。 “这个……邵局长,这个小孩不是在这里玩耍,他……他在帮我们修电机……” “什么?” 这会子我正将轴承套上去,没看到邵局长的脸色,估计好不到哪去。 “你开什么玩笑?叫个小孩子修电机?你们矿上的电工呢?哪去了?” 邵局长看来真是按捺不住了,连珠炮似的责问。 “老邵,不必那么大火气嘛,你看把小张同志吓的,呵呵……小张矿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给我们说说。” 这位说话的想必就是省里的领导,说话不温不火,却又颇有威严,让人打心底里敬服。 “廖主任,是,是这样的……矿上只有一个电工,刚巧请假回老家去了……他老家是威宁县的,离这里挺远,三百多里。我们本来是想请柳家山的柳老师来帮忙维修,他是老里手,不想他也不在家。这个小孩是柳晋才的儿子,说跟他爸爸学过维修,自告奋勇来的……” 我可以想象张矿长一边解释一边拼命擦冷汗的样子。 “柳晋才?” 廖主任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是啊是啊,就是红旗公社的柳晋才,他以前是搞维修的技术干部……” “你胡整么。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瞧他的样子,怕是才上小学一年级吧,能修电机?小张,我看你脑子真是糊涂了呢!” 邵局长甚是恼怒。今天这个人,当真丢得大了。 这时候我已经装好轴承,抹掉手上的油污,站了起来,对三毛和建军说道:“你俩刚才怎么拆的,现在再怎样复原,然后装好机壳,铆好铆钉,接通电源就可以运转了。” 然后转过身来,淡淡道:“有志不在年高,谁也没规定小学生不能修电机。” 一个五十余岁的矮胖子满脸怒色,想来就是什么邵局长了。他旁边是一个同样五十余岁的中年男子,穿一身灰黑色中山装,国字脸,中等身材,戴一副黑边眼镜,被一群人众星捧月似的簇拥在中央位置。毫无疑问,他就是今天来视察的省里领导廖主任。 奇怪的是,却没有见到王本清崔秀禾这些县里的头头脑脑。 照说省里领导下来视察,虽说是视察煤矿,向阳县的头头们总该在旁作陪。这是基本的官场规矩。唯一的解释就是廖主任直接从省里下到矿务局,再直接从矿务局下到七一煤矿,没有通知地方上的领导干部。 “呵呵,好一个有志不在年高。小家伙,口气不小啊!” “小朋友,这是省里的领导廖主任。” 廖主任身旁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赶忙提醒我,生怕我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胡乱说话,得罪了领导。 也就是我,清楚省里廖主任是个什么官,要换了别的小屁孩,哪里知道这些?当然了,全向阳县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会修大电机的八岁小学生。 “廖主任好!我叫柳俊,是红旗公社革委会副主任柳晋才的儿子。” 我先是规规矩矩鞠了个躬。这倒不是刻意做作,在台资厂打工多年,养成了讲文明讲礼貌的好习惯。见到年岁大的,不管阿猫阿狗,先鞠躬再说。 “哈哈哈,好好好,你真是柳晋才的儿子?” “当然是真的。这有什么好冒充的?只见过争着给别人当爹的,可没见过争着给别人当儿子的。” 此言一出,当真是四座皆惊。万没想到一个八岁小孩,竟然如此灵牙利齿。 “廖主任认识我爸爸?” “呵呵,你爸爸如今可是咱n省的大名人,听说过他名字的不在少数。说到认识嘛,倒还没见过面。” 我点点头。 “也是,您这么大的领导,我爸等闲哪里见得着呢?” 廖主任仍是满脸笑容,镜片后的眼睛里却蓄满惊奇。显见得我这个小小孩童,着实让他大感意外。 “小朋友,这个电机当真修好了吗?” “嗯,已经修好了。电机基座上的铆钉松动了,运转的时候抖动太剧烈,轴承磨损厉害,时间一长,就烧坏了。现在更换过新轴承,马上就可以开机运转了。” 只听得“啪”的一声,三毛合上电闸,那电机抖动一下,随即欢快地轰鸣起来……(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三十章相信党相信组织 比马达轰鸣声更响亮的,是骤然响起的掌声。 廖主任带头鼓掌。 我顿时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唉,没出息哦!前世做了一辈子草根,从未被人这么捧过,这个习惯于躲在人家光环之后的卑微小人物心态还真是很难一时调整过来呢。 张矿长最高兴,甚至不顾我满手油污,弯下腰紧紧握住我的手,连连摇晃。好在他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没有使太大的劲,不然我可是受不了。 “虎父无犬子,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他完全是下意识的夸奖。不成想廖主任身旁的一位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脸色就变得有点阴沉。我不觉略感奇怪,这个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如此表情? “好啊好啊,柳俊小朋友,你为我省的煤炭事业立了一功呢。” 廖主任显然并未注意这位领导的脸色,笑眯眯地夸奖道。 我对廖主任的印象立即好了几分,不为这句冠冕堂皇的官话,而为他一下子就记住了我的名字。足见在他心目中,还真有拿我当盘菜的意思。 我谦虚地摆摆手,躲到了一旁。 这不是怯场。叫作有眼色。 此时此刻。就该人家大领导即兴表讲话了。我得了便宜不能继续卖乖。免得抢了领导地风头。这个规矩。我还是懂得地。 廖主任微微一笑。果然即兴表了热情洋溢地讲话。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做大领导地。在广大群众面前讲话。从来都是热情洋溢。绝没有任何一位大领导会板着脸和普通老百姓说话。除非脑子进了水。 时值隆冬。山上寒风凛冽。廖主任地讲话言简意赅。工人们纷纷鼓掌之后。就在张矿长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开始工作。 冻坏了工人们固然不妥。冻坏了领导。那就更是大大不妥了。 廖主任视察七一煤矿三采区,作秀的意义明显大于现实意义。事实上作为省里的主管领导,他也不可能对采区的具体工作做过细的指示。在很大程度上,三采区中标是随机的。也就是说廖主任确定要视察七一煤矿的一个采区,却未必一定是三采区。只要领导没有指名,具体细节由矿务局乃至七一煤矿自行决定。当然,他们一般会安排一个各方面都比较出色的采区送到领导眼前。 我对廖主任没啥印象。 以他的年龄来看,上辈子我成年的时候,他该当已经退休了。加之我对政治不感冒,忙于谋生糊口,更不会刻意去搜寻退休省部级干部的资料。穿越之前,我身在外地,对家乡n省政坛的认识,仅仅局限在知道省委书记和省长的名字这么一个低得不能再低的层面上。穿越之后,尽管鬼使神差的令老爸步入仕途,但我对政治的敏感性依然有待提高。眼见得廖主任结束讲话,低声和身边的陪同人员交谈着,我就以为没我什么事了,在人群中搜寻大姐,一门心思想着等廖主任走了后,找到张矿长,将他承诺的“好处”拿到手,回家去大快朵颐。 唉,心态如此,真有点“烂泥巴糊不上墙”的味道。我对自己穿越人生的前途都有些灰心丧气了。 “柳俊小朋友,你过来!” 突然,廖主任向我招手。 我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是叫我吗?” “是的是的。” 廖主任笑容可掬,又是连连招手。 我急忙快步跑过去。 廖主任摸摸我的头,和蔼地问道:“柳俊,今年多大了,读几年级啦?” “八岁,读二年级。” “你修理电机的技术,是你爸爸教你的吗?” “嗯。我爸爸教我电动机的原理,有些东西是我自己摸索的。” “哦?好好,好啊……你爸爸,现在工作还顺利吗?” 我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也许他地位太高,压根就不知道向阳县的处分决定。这时他身边那位中年领导的脸色又起了变化。 由此看来,这人可能是宝州地区的领导,而且很清楚向阳县的情况。 我犹豫着,在想要不要将老爸的现状告诉他。 我对省委、省革委这一层级的情形全无了解,不知道这位廖主任官居何职,更不清楚他的政治倾向。冒然向他进言,祸福难测。可别再给老爸惹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有什么顾虑吗?” 廖主任脸色凝重起来。 这时那位中年领导插话道:“廖主任,他小孩子家家的,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呢?” 这话惹恼了我。 上辈子一世草根,地位卑下,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轻视。管他的,既然人家问了,咱就实话实说。 “廖伯伯,我爸现在没工作呢。县里说他犯了错误,让他停职反省。” 开口改了称呼,有刻意套近乎的意思在内。人家那么大的干部,拉近点关系没坏处罢? “是吗?” 廖主任有些诧异,扭头望身边那个领导。 “周主任,怎么回事?” 廖主任语气依旧随和,并无丝毫责难的意思。但周主任神情已显得有些尴尬。对于领导的问话,是不能单看表象的。谁知道廖主任的云淡风轻之下是不是隐藏着雷霆之怒? “唔,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大约是向阳县革委会的决定吧。对于公社副主任这一级别干部的任免处分,县革委是不需要报地革委备案的……” 但是瞧神情,周主任毫无疑问是知道这回事的。我都能看出端倪,廖主任焉能不知? 宝州矿务局的邵局长在廖主任面前比较放得开,因为矿务局是直属煤炭部的,省里只是代管。但宝州地区的干部就不一样了,与廖主任那可正经是上下级关系。 廖主任点点头,不再询问这事。 高层领导都是这样的,喜怒不形于色是高干入门的基本功。 “那你爸爸现在做些什么事情呢?” 这又是一个难回答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廖主任到底为何关心我老爸的事情,看上去是随口问问,但他这种层级的领导下来视察,公共场合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人揣摩老半天。不过他似乎并不清楚老爸近期的情况,可见起码不是王本清的大靠山。 我可以肯定,给老爸和严玉成停职反省的处分,王本清一定是请示过上头的。县辖区和公社副主任职位虽低,《论实事求是》影响却大。甚至惊动中央大佬都不稀奇。向阳县革委会这个处分决定,实际上等于是公开宣示了王本清的政治倾向,有向上头表忠心的意思。假设王本清是他的嫡系,他没理由不知道这事。 我琢磨着该怎样回话,才对老爸最有利。这是基于王本清并非廖主任一条线上的人这个前提。不然的话,什么都不说是最好的。 然而领导目光烁烁等我回话,考虑的时间也未必充足呢。 “嗯……他多数时间是看书。” “哦?看什么书呢?” 廖主任饶有兴趣的样子。却没注意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小学二年级学生是否过于复杂。有几个八岁小孩会去关注父亲平日里看什么书? “《伟人选集》、《资本论》、《政治经济学》、《历史唯物主义与辩证唯物主义》、《世界无产阶级运动展史》、《中国gnetbsp;一大群领导又是好一阵怔愣。这些书名居然自一个孩子嘴里如数家珍般报了出来? 廖主任脸上就露出一丝欣赏之色,微微点了点头。 “嗯,加强理论学习是必要的,不过也要理论联系实际,有时间应该多出去走走。” 这句话像是对我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柳俊小朋友,今天你可是让廖伯伯开了眼界,一个八岁小学生修好了矿山的电动机,嗨,了不起啊。谢谢你为三采区做的贡献。希望你认真学习,长大了考上省城的大学,可以到伯伯家里来做客。” 廖主任大声说道。 这番话可以理解为领导的官样文章,但对柳晋才的儿子说出来,意义就非同一般了。 “谢谢伯伯。” “嗯,再见!” 眼见得廖主任就要钻进上海牌小轿车,我突然上前一步,说道:“廖伯伯……” 廖主任闻言转身,和气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我爸爸……什么时候能恢复工作?” 我仰起头,极力装出天真无邪的模样。 廖主任神情凝重,缓缓道:“你转告你爸爸,要相信党,相信组织!” 第二天,老爸和老妈一道回到柳家山,尚未进门就闻到肉香。张矿长昨天割的两斤肉可都是实打实的后腿肉。外婆知道老爸老妈今天回来,特意拿腌辣椒炒的。 不待老妈动问,大姐已经叽叽嘎嘎将电动机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兴许整个柳家山,老爸老妈是最后知道这回事的。 老妈当场愣在那里做不得声,眼睛死死盯住我,似乎要认清楚眼前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 呵呵,老妈,这个可真是你儿子,如假包换的。只不过穿越了一回。 老爸倒还稳得住,毕竟他是知道我的电工底子的。只是没料到连矿山大电机我也敢碰。 “老爸,这是还有两瓶酒,一条烟,是给你的。本来还有一斤饼干,不过你们没口福了,昨晚上就让我们几个吃光了,嘿嘿……” 老妈这才相信确有其事,一时大喜过望,就想搂过我亲吻,我连忙退后两步,笑道:“省里廖伯伯还夸奖我了呢。” “省里廖伯伯,哪个廖伯伯?” “我不知道。宝州矿务局邵局长和地区的周主任陪同他一块来七一煤矿的。” “难道是廖庆开?省委书记,省革委会副主任廖庆开?” 老爸惊疑不定。 我知道当时的省委设有第一书记,省委书记相当于后来的省委常委,省革委会副主任相当于副省长。常委副省长,就算在省里,也是排得上号的大人物。 “如果是廖庆开的话,那地区周主任就该是地革委第一副主任周培明。” 老妈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 “铁定是他。廖庆开下来视察,地革委一把手龙铁军主任不陪同已经很失礼了。周培明也不陪同,那还像什么话?” 我知道这件事对老爸很重要,当即将与廖庆开的谈话原原本本告诉了老爸。 “相信党,相信组织……” 老爸念叨着这句话,眉头微蹙。 “是的,廖伯伯就是这么说的。” 我加重语气。 “如果廖庆开真这么说的话,那你恢复工作就有希望了。” 老妈喜上眉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三十一章送货上门 廖庆开的话给严玉成的鼓舞甚至更甚于老爸。 老爸由技术干部转为行政干部时间不长,还保留着喜欢看看书的好习惯。严玉成就不同了,尽管学历比老爸还高,却是做了多年的基层领导,早就将这爱好丢到了爪哇国。他是掌权惯了的,这一停职反省,忽然变得无所事事,简直能憋疯了。 但我再也没想到,他竟然能想出这种主意来——大冷天的去钓鱼! 见严玉成在军大衣外披一件蓑衣,头戴斗笠,手拿钓竿静静坐在水库边上,我差点摔倒。 老爸听了我转达廖庆开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找严玉成。 如果说老爸与严玉成之间,以前多少还分个彼此,那么自从《论实事求是》表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障碍,形同一体了。 我不知道如此紧密的关系,会不会对他们今后的仕途产生什么不良影响。我对官场没啥切身体会,只通过小说和电视,多多少少了解到一些皮毛。似乎都说官场上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但我真的希望,他们能破一下这个成例。 人这一辈子,不管做什么,纵算贵为至尊,富有天下,如果没有朋友,实在谈不上幸福。 严玉成识大局明大体,而且极有担当,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应该是可以放心的。 “严伯伯,你懂不懂得钓鱼啊?” 我忍不住叫了起来。 严玉成扭过头。微微一笑:“我不懂。难道你又懂了?” 老爸走在我前面。他却像没看见似地。 以他俩地关系。确实也不需要任何客套了。 我往他身旁地小水桶里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干干净净半桶水。不要说鱼。连只虾都看不见。 “唉……” 我像小大人般叹了口气。 “气温太高或者太低,鱼都不会进食。严寒酷暑,宜静不宜动。这种天气,实在不是钓鱼的好日子。” “谁说我在钓鱼?我钓的是雪!” 呵呵,“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严大主任居然有如此雅兴,当真意想不到呢。 我自然而然地道:“伯伯性子过于刚烈,钓鱼倒是颇能化解浮躁之气。身在官场,有时确实急不得呢。” 说完我就后悔。 尽管他们已不将我当作寻常少年,可这几句话,也未免说得太过老气横秋。就是沉浸官场数十年的老油子,亦未必能体会得到。 “你你你……” 严玉成指着我,神情犹似见鬼一般。偷眼一瞥老爸,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多经历几回之后,我已逐渐摸索出一套应对之策。那就是分散注意力,顾左右而言他。 “严伯伯,廖庆开有话要我带给你呢。” “廖庆开,哪个廖庆开?” 这也难怪,谁能将省委书记兼省革委会副主任和向阳县一个小学生拉扯上什么干系? 我连连摇头,嘴里啧啧有声:“严伯伯,你的政治敏感性不够呢。咱们n省,有第二个叫廖庆开的省革委副主任吗?” “嚓”的一声,鱼竿滑落在地,严玉成“呼”地站起身来,神情古怪。 “廖庆开来向阳县了?他有什么话要转达给我?小俊,你快说给伯伯听……” 我笑了笑,让过一旁。 还是让老爸复述我的“丰功伟绩”比较适宜。“老鼠上天平,自称自赞”的事情不能干得太多。 老爸言简意赅复述了我在七一煤矿三采区的所作所为,修电动机之事只是一笔带过,重点放在与廖庆开的对话内容上。 但严玉成这时又展现出他性格中好奇心极其强烈的一面,居然将廖庆开撇到一边,两眼直勾勾盯着我:“你修好了七一煤矿的电机?” 我料不到他也这么八卦,不得不简单答道:“就是基座松动了,轴承长期磨损严重,时间长了就烧坏了。挺简单的毛病,修起来不费什么事。倒是赚了些烟酒糖果。烟呢,我爸给你带了几包过来,肉和饼干已经吃掉了,酒给你和周伯伯留着,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柳家山再喝不迟。” 严玉成摇了摇头:“瞧把你小子能的!” 自家儿子如此能干,老爸也脸上有光,倒并不阻止严玉成八卦,还在一旁推波助澜。 “连我都没料到,教了他几天电工原理,就敢修马达呢。” 严玉成眼珠一瞪:“烟呢,拿来。” 这架势,倒好像是我家欠他的了。这人脸皮挺厚实。 老爸呵呵笑着,递了几包“飞鸽”过去。 “好家伙,这么小就挺会赚钱,长大了还了得,不成大资本家?” “别管资本家了,先说说廖庆开什么意思吧?” 老爸有些吃不准廖庆开说的是场面话还是另有所指。官场上的阅历,他比严玉成差得太远。 严玉成眯起眼睛:“廖庆开的意思很简单,这事尚未盖棺定论。” “怎么说?” “王本清处分咱们,省里并不知情。最少不是所有省里的大头头都知道。我估计是由王本清提出建议,地区周培明表态支持,再向省里某个领导私下请示了一下,就做出了这个停职反省的决定。” 这个分析倒与我的分析不谋而合。 严玉成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慢慢说道:“这个停职反省,也很有些意思。说得好听点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说得不好听点是预留了见风使舵的后路。” 论起这些事情,他的精明与睿智便全都回来了。 “见风使舵?” 老爸有几分不解。 “没错。一旦上头风向有变,他们只要说一声恢复我们的工作就行了,不说没有一点后患,起码没什么大碍。就算事实证明我们的观点正确,至少一项‘无组织无纪律’的罪名,还是挨得上边的。也不能说就是处分错了。” 听了这个分析,不要说老爸,便是我也深表佩服。官场上的弯弯绕,当真不少呢。 “所以啊,晋才,也不必担忧,安心在家读书休养,好好过个年。咱俩什么时候恢复工作,就看上头的风向什么时候变化。” 严玉成的话很给老爸托底,回家之后心神便宁定许多。除了看书之外,经常去附近几个大队的支书、大队长家里走动走动。这要放在上辈子,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老爸顶不喜欢串门子。他一个技师,生性又不八卦,串门这活计,确实不怎么适合他做。如今改行做了行政,倒转了性子。尽管眼下是停职反省,没准哪天上头一纸文件,又起复了呢?和大队干部多联系联系感情,对今后工作也有帮助。老爸以前声誉甚好,十里八乡都是名人,又喜欢帮忙,停不停职,一点不影响那些大队干部对他的热情。 腊月二十一,倒是有个意想不到的客人上门来拜访。 来的的这位不之客,乃是七一煤矿的张矿长,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台小嘎斯车,车上满满装了一车煤碳。 我不是汽车烧友,但那台嘎斯51,仍然很让我心动了一把。很酷的车,和“老解放”像到十足,只是个头小一些。事实上,一汽的解放牌中型卡车,就是仿造的嘎斯51。嘎斯车马力足,爬坡性能极强,相当适合向阳县这样的丘陵地区。但随着国产中卡的强崛起,八十年代后期,就很难再看到嘎斯车的身影了。然而一九七八年,嘎斯车还是能经常见到的。 我饶有兴趣地盯着那台嘎斯车看了又看,张矿长只当是乡村小孩对汽车好奇,心里就莫名其妙得到些安慰——柳晋才的儿子,毕竟也还有普通小孩的一面。要不也太精了些,自己的小孩十一二岁了,和他一比,简直就和奶娃娃一般。 自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张矿长可是一些儿都未表露出来,脸上堆满笑,像看见同龄的老熟人般与我打招呼。 “小柳师傅,柳老师在不在家?” “啊呀,张矿长,真是稀客……” 我也满脸堆笑,和他打招呼握手。 嘎斯车司机是矿上的,我在三采区大显身手时,估计他不在场,见张矿长弯下腰和我握手时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老张虽然只是新升的副矿长,毕竟也是正儿八经的副县团级,和地方上实权副县级领导没得比,总不至于屈尊巴结一个小孩子吧?瞧这一截青砖一截土砖的房子里,住的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 老爸听到响动,大步走了出来。 “张矿长……” “柳老师……” 他们还真的认识。后来我才知道,张矿长以前是三采区的区长,和老爸是老熟人。 熟人见面,自有一番寒暄,张矿长着实将我夸奖了一番,连带着狠捧了老爸一把。老爸这人有个毛病,钱财方面看得淡,就是贪图虚名,爱听个奉承话。张矿长又是级能侃,差点就将老爸忽悠得晕了过去,笑得嘴都合不拢来,一迭声的招呼张矿长和司机进屋里坐。 “柳老师啊,要不是小柳师傅大显身手,那天我老张在省里廖主任面前这个脸就丢大了,呵呵……” “小孩子家家,碰运气罢了,张矿长就不要再夸他了。” “柳老师,就要过年了,咱们煤黑子,也没啥好东西,就是煤碳多。我叫人在阡石山里掏了些碳,希望柳老师不要嫌弃。” 老爸吓了一跳,敢情这车碳是给自家送来的?嘎斯车一车碳至少两吨多,四五千斤,可是个大人情。自己与张矿长只是泛泛之交,哪当得起这么大的人情? 我也给老张唬得一愣一愣的。这家伙,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就为了修好一台电机?如果我真只有八岁,或许就信了。 “张矿长,这可使不得。” 要是换了以前,老爸一定会跳起来,如今经历了许多风浪,也就不会轻易大惊小怪。 “哎呀,柳老师,阡石山里掏出来的碳,没花公家一分钱,有什么使不得?小李……把碳卸下来……” 张矿长办事利索,那个叫小李的司机也不慢,不待老爸有何话语,便将一车碳卸到了屋外的晒谷坪上。 老爸是个豁达人,见张矿长如此热情,便不再劝阻,也没说给钱之类的客气话。因为他清楚张矿长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收的,再说他身上压根就没那么多钱。 我看那煤,乌黑铮亮,哪有半点阡石山里掏出来的样子,根本就是上等的柴煤(柳家山方言对无烟煤的称呼)。大大一堆,足够我家一年之用。 煤矿工人自家烧煤,自然不可能花钱去买,大都是在阡石山里掏一点,但要将整车的新碳拉出去送人,却只有张矿长这些大权在握的领导才能做得到。一九七八年伊始,送礼之风尚未盛行,张矿长就有这么大手笔,果然是有胆略有气魄的。我只是惊讶他干嘛要送这么大礼给老爸。老爸就是不犯“错误”,也只不过是公社的副主任,和他这个副县团级的矿长,差着好几级,根本用不着他来巴结讨好嘛。 卸下煤碳,张矿长又客套几句,便起身告辞。 老爸死活不让,怎么说也要留人家吃顿饭。 张矿长也不客气,推让几句就继续坐下来与老爸聊天,听他话中之意,却是拐弯抹角在打探我家和廖庆开的关系。 我不禁恍然,又有些好笑。料不到廖主任和我多说了几句话,便引起他那么大的动静。可能持此心态的还不止他一个。 虽然廖主任说的话颇为冠冕堂皇,看不出半点私意。但省革委会副主任如此关心红旗公社的副主任,难免要引一些猜测。 身在官场,倘若只按领导话语的表面意思去理解问题,成就多半有限。张矿长三十几岁能上到副县团级,背后靠山若何,我不清楚,悟性必定非凡。不管老爸是否与廖庆开有特别关系,送这一车煤,总不会吃多大亏。 老爸只是与他打哈哈,说些不相干的话,避了开去。 原本便毫无关系,不避开又待如何? 张矿长见老爸闪烁其辞,便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识趣地不再纠缠此事。 我暗暗好笑,有时候故作神秘反而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想必老爸又多学了一招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三十二章人大代表一 不知不觉间,到了一九七八年三月,穿越回来差不多一年半时间了。除了脑袋里的英文、俄文单词和“子曰诗云”塞得更多一些,没其他起色。因为不住公社了,也没办法再帮方文惕修无线电,财源断绝,让我很是郁闷了一阵。不到十元钱的“个人总资产”,买了几个“明钱”后,只剩下五元,缩水严重。吓得我不得不紧缩银根,节约开支,不敢乱花一分钱。 上辈子穿越之前正碰上全球经济危机,老板虽未裁员,却是狠卡我们这些工薪族的薪水,上有老下有小,经济的窘迫可想而知,套用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说就是“恨不得一分钱要掰成两半花”,谁知穿越之后竟然更惨,掰成两半花总归还是在花,现在我压根就不敢动。 这事整的! 人家是一辈子穷困潦倒,我呢,两辈子没阔过,市侩一点不为过吧? 老爸越悠闲起来,甚至被严玉成硬拉着去河边、水库坐了几回,也不知是钓鱼还是钓雪,反正鱼是没见过影子,感冒倒染过一次。 不管有没钓到鱼,我是很支持老爸去钓鱼的。理由前面已经讲过,钓鱼能化解浮躁之气。老爸要想在仕途继续混下去,这个转变是必须要完成的。他与严玉成的性格读冲动了些,很难做到互补。 三月,向阳县即将召开人代会。大革命期间,许多事情乱了套,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也受到一定冲击,但事关国家根本政治体制,还是坚持了下来。 历年的人代会,都是向阳县政坛的一大盛事。倘若没有那个停职反省,严玉成是定要当选为人大代表的。老爸排名落到最后,未必一定能选上,却也大有希望。 如今是铁定没戏了。 眼看老爸表面悠闲,实则焦急的情形,我很想告诉他,最迟五六月份,那篇著名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文章,便要刊出来。那时候,严玉成和老爸的政治窘境,不说立即得到彻底改变,起码也不再是孤立无援。 周先生说过,从政的人,要识大体明进退,关键时刻要一往无前。这话很有道理,但还不全面。还有一项本事,从政的人也是必须具备的,那就是要能忍! 忍常人不能之忍。方能成常人不能之业。 不过是停职反省。工资照拿。如果这点委屈都不能熬过去。我看老爸还不如回去搞修理。 想透了这一层。我便气定神闲。不再为老爸着急。 然而我不着急是一回事。另外却有人着急。 这个人便是五伯。柳家山大队党支部书记柳晋文同志。 五伯与老爸虽是族房兄弟。但真论亲疏。恐怕要上溯六代。平日里来往也并不密切。不过自从老爸当上红旗公社副主任。五伯地态度就迥然不同。倒不是说五伯是个势利小人。相反。五伯非常正直。他看重老爸。是因为觉得老爸是整个柳家族房地希望。假设老爸真能在政界出人头地。柳家族房地振兴便可预期。作为族房地领头人。五伯一直将振兴柳家当作头等大事。 不成想老爸的仕途却极其坎坷,一停职便是大半年。五伯十分焦虑。然而他不过是个大队支书,连个芝麻绿豆官都算不上,碰到这样的事只能干着急。 人代会即将召开,五伯认为机会来了。 “晋才,我有个想法……” 五伯是晚间来的,刚接过老爸递的一支“飞鸽”,凳子尚未坐热,就迫不及待将自己的想法往外端。 “碧秀,给五哥倒茶。” 马上就要插秧,老妈也抽空回了一趟家。老爸见五伯急不可耐的样子,还是不愿缺了礼数,待到老妈倒了茶水上来,这才对五伯说道:“五哥,你有什么事只管说,我洗耳恭听。” “碧秀也回来了,刚好,来一起坐坐,商量商量。” 老妈见五伯挺郑重其事,便即在一旁坐下。我早已放下《傲慢与偏见》,搬了小板凳靠过来。 “晋才,是这样的,这人代会马上就要开了,我想选举你为柳家山大队的人大代表。” 老爸大吃一惊。 “五哥,这可使不得。选人大代表,上头可是有规定的。” “我知道……” “咱们柳家山的人大代表,一向都是五哥你吧?” “没错,自打当上支书,柳家山的人大代表就一直是我,嗯……有十六七年了吧。” “那这次上头改了意思?” “没有,上头的意思,还是我。” 老爸就苦笑起来。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向阳县人大代表的选举,候选人历来都是上头先指定了的。纵算是大革命期间,这一点也从未变过。 “五哥,既然上头还是这个意思,咱们私自改了这规矩,怕是不妥当吧?” “我也知道不妥当呢。” 五伯是个直性子,倒也并不拐弯抹角。 “但是他王本清不让你出头,我偏就不服这口气。晋才,五哥知道,你没犯什么错误呢,无非就是不照他王本清那一套做。县里他王本清说了算,咱管不着。但柳家山的事,也轮不到他王本清插手。我就要让他知道,这人民群众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禁暗暗叫好,两眼烁烁生辉。论胆色,五伯真是没说的。 老妈担忧地道:“五哥,这样做行吗?上头要追究起来,怕是……” “怕是我这个支书都做不成,是吗?” 老妈也不避讳,点了点头。 五伯哈哈一笑:“碧秀,我知道你是怕我担责任呢。不过我也告诉你,不管换谁来做支书,咱柳家山的事情,还得我柳晋文说了算。” 这话一点没错。柳家山大队柳姓人口占了一半,作为柳家的族长,无论五伯做不做支书,要动摇他在柳家山一言九鼎的权威,恐怕至少要等老爸做了公社主任之后才办得到。而且那也是柳姓领头人正常的新老更替,外人是万难插得上手的。何况就算老爸做了公社主任,也只是在外头风光,柳家山的事情,还得五伯去料理。 老爸还在犹豫,五伯已经定下了调子。 “就是这么说定了。晋才已经停职大半年,如果再不出个头露个脸,弄出点声响,怕是要被人家忘记了。” 老爸全票当选为柳家山大队人大代表,张木林惊得目瞪口呆。 自从老爸停职反省,他事事小心,紧跟县革委的步伐,倒也得到些表扬,王本清和崔秀禾都表示满意,日子过得还算平稳。 他好不容易熬上正职,提拔暂时是不想了,只要能平平稳稳将这个革委会主任做下去,几年之后,论资排辈,也能再上一个台阶。一切顺利的话,退休前混个副县团级的待遇也不能说全然没有希望。至于实权副县团级,他却是从未想过。 自己是块什么样的料,自己知道。 可是这个柳晋才,偏偏不肯让自己省心。 人大代表! 人大代表是你能做的吗?你一个犯了路线错误的基层干部,老是折腾什么呀?上级只让你停职反省,没有开除公职,更没有开除党籍,已经够宽大的了,你柳晋才还想怎样?要是转回去两三年,不给你扣上一顶“反革命”的大帽子才怪! 埋怨归埋怨,张木林也知道,这个事情得赶紧上报。不然的话,真要让老爸出现在向阳大礼堂的人代会上,王本清第一个饶不了他。假如老爸存心找茬,在会上再弄出点什么动静,让王本清下不来台,他这个刚做了不到一年的公社主任,怕也就到了头了。 王本清得到报告,是否生气不得而知,以他的性子,只怕不会当面表露出来。无论如何,在外人眼里,严玉成或许勉强够资格做他的对手,柳晋才嘛,还差了点火色。 崔秀禾却是次日一早就驱车赶到了红旗公社。 张木林也清楚县里一定会重视这件事,只是没料到重视到了这般地步。崔秀禾本就是性格火爆的造反派出身,哪里会给张木林好脸色看? 张木林挨了一顿好训,走出办公室时脸色却不见得如何沮丧,相反倒还有几分轻松,只是一迭声招呼办事员赶紧去柳家山召柳晋文前来公社。 嘿嘿,训就训吧,崔秀禾还真不难对付,桌子一拍,一阵粗话骂过,就将所有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柳晋才已经够难缠的了,柳晋文?红旗公社二十一个大队支书,张木林最怵的就是柳晋文。哼哼,崔主任要充大头蒜,就让他去见识见识柳晋文的手段。 结果如何,张木林却是不用操心了。既然你县上的大领导都出了面,跟我小小的公社主任还有球干系?事情真搞烂了,王本清也怪不到自己头上来。 办事员提醒张木林道:“主任,柳家山离这里十来里地,这骑着单车去,一来一回,最少要两个小时,崔主任能耐得住性子?” 张木林一拍脑袋。 这话说得是。要是王本清,或许还能耐得,崔秀禾却是定然耐不住的。这两个小时里,自己不知要挨多少训斥。 虽说是上级领导,训斥能不挨还是不挨为好。 张木林又转身回到办公室,陪着笑脸请示道:“崔主任,柳家山离这里不近,一来一回要两三个小时,你看是不是……” 崔秀禾眼珠一瞪:“怎么,难道还要派车去接他?他柳晋文一个大队支书,架子比地区领导还大?” 张木林腹诽不已,却不得不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更恳切一些。 “不是不是,他柳晋文哪能在崔主任面前摆什么架子呢?我这不也是怕你领导等得太久不合适吗?” 崔秀禾不耐烦地一挥手:“快去快去,就让他拿一回大!” 不料吉普车司机也很有脾气,硬是不肯动。 “哟嗬,张主任,你们红旗公社还真是出人才呢,一个小小的支书,也要我接送?告诉你啊,就是县上的副主任,要用车也还得排队呢。” 张木林恨得直咬牙齿,却也不敢当真翻脸。县革委统共就这两台吉普车,除了王本清和郑兴云,就是唐海天要用车也得提前打招呼。两名司机自恃是领导身边的人,架子有时比领导本人还大。真个得罪了他们,得便还不得经常在领导面前打自己的小报告? 张木林无奈,只得继续陪笑脸,好话说了一箩筐,又叫办事员去合作社买了两包“大前门”塞给司机,这才请动了人家。 “崔主任来了公社?要见我?嘿嘿,周干事,麻烦你转告崔主任,我们大队正在搞春耕生产,没空!” 五伯明明在我家堂屋里和老爸谈天说地,却当面说瞎话,我偷着直乐。 周干事神情尴尬。 五伯是出了名的臭脾气,周干事尽管参加工作时间不长,也早有耳闻。在柳家山的地头上,他可不敢摆公社干部的架子。没的自讨没趣。何况老爸就在旁边,虽是停职反省,好歹挂着红旗公社革委会副主任的名义,算是他的上级。 “柳支书,崔主任大老远从县里来了,人家是上级领导,你再没空,也得给几分面子不是?” “哼,面子重要还是春耕生产重要?崔秀禾要想见我,自己不会到柳家山来?” 我暗暗乍舌。五伯的脾气,怕是和周先生有得一拼。真要去了公社,也未必有好果子给崔秀禾吃。 周干事人年轻,却很机灵,眼见五伯油盐难进,立即转而向老爸求援。 “柳主任,你看这个这个……我就是个跑腿的,这事真是为难呢……” 老爸心肠软,还不习惯在下头干部面前拿大,见周干事说得可怜,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五哥,既然崔秀禾到了公社,事情总要跟他当面锣对面鼓说个明白,也不要让周干事为难……” 老爸开了口,五伯倒爽快。 “好,我就跟你们去一趟公社,难道他崔秀禾能把我吃了?” 周干事大喜,连忙小跑到公路上帮五伯打开了车门,十足殷勤。 “五伯,我跟你一道去。” “你……” 五伯一怔,见老爸点了点头,便说道:“也好,五伯带你去公社买糖吃。” 周干事只求五伯不再犯犟,自然不愿在我这个小屁孩身上横生枝节。 “好好好,一起去一起去,到了公社,叔叔先带你去买糖吃。”。(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三十三章人大代表二 ps:在下第一次在网络上写点东西,不懂规矩,也不懂如何宣传,请各位看官老爷不吝指教。若是觉得还看得过眼,请给张推荐票;若认为狗屁不通,亦请不必怒,就当在下胡说八道,一笑而过罢了。谢谢了! 五伯脾气不好,崔秀禾也不是善茬,两个火爆霹雳的人一见面,又是一件无法调和的事情,气氛的融洽程度可想而知。 好在周干事一下车就急匆匆领着五伯往张木林的办公室去,倒没提起买糖的事。不然我还真找不到理由推搪。我可不想因为几颗糖错过一出好戏。 五伯昂挺胸,那样子,倒像去参加一场盛宴,而他正是这场盛宴的主角。 路不好走,吉普车来回也花了四十来分钟时间,崔秀禾已经等得头都竖了起来,浑身憋着气,张木林被他训得晕头胀脑,不住小声检讨。见到五伯进来,张木林长长吁了口气。 “崔主任,这就是柳家山的柳晋文。” 崔秀禾浓浓的眉毛顿时倒立起来,满眼不善,瞧神情是想一口将五伯吞了下去。 五伯见了这架势,冷冷看他一眼,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 张木林倒吸一口凉气。他原知道这事不好办,却也没料到五伯会是这么个态度。崔秀禾粗点,正经是县革委排名第四的副主任,位高权重呢。柳晋文这老倌,谱也摆得忒大了些。 “老柳啊,这位是县革委崔副主任,特意来公社了解一下你们大队人大代表的事情……” 五伯冷淡地道:“我们大队选举人大代表,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怎么要县里领导操心了?” 打定主意选举老爸为人大代表。五伯就铁心要闹一场。便是王本清亲自前来。也未必会给他什么好脸色。更别说崔秀禾了。 张木林还待再说。就听得“砰”地一声大响。崔秀禾一掌拍在桌子上。随之是一声气急败坏地怒吼。 “柳晋文。你好大地胆子!” 甫一见面。崔秀禾立即作。将张木林几人都吓了一跳。 我在门外暗暗撇嘴叹气。这个崔秀禾还真是不长进。上回在红旗公社吃了瘪。也不肯换换方式。还是这种动不动就拍桌子搞下马威地老一套。 这种水平地造反派干部老是占据那么重要地位置。真不是个办法! 五伯冷冷瞥了怒火冲冲的崔副主任一眼,索性坐了下来,一言不。五伯原本不是如此沉得住气的性子,这都是和老爸事先商量的结果。倒也不知道来的一定是崔秀禾,只是商量如果县里来的领导脾气的话,五伯就用这种冷淡的招术应对。 此招用在别人身上或许效果尚不明显,用在崔秀禾身上却是立竿见影。 哪怕五伯当场顶撞,和他拍桌子干架,崔秀禾都觉得好受一些。五伯摆出这架势,就是根本未将他崔秀禾放在眼里。崔副主任焉能不抓狂? “你……你说,你们柳家山这次人大代表的选举,是怎么回事?” 崔秀禾愈是气急,五伯愈是冷静。 “崔副主任,柳家山大队人大代表的选举,有什么不合法的地方吗?” 五伯一字一句,特意将崔副主任那个“副”字咬得很重。但相比他后面说的“合法”这两个字来,这个“副”字给崔秀禾的冲击直可忽略不计。 那时节,基层干部讲的大都是“合不合理”,“合不合政策”,法律意识都相当淡薄。崔秀禾万没料到“合法”这个字眼,会从一个五十几岁的农村支部书记嘴里讲出来。 “什么合法?” 崔秀禾完全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这句话一说出口,连他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堂堂县革委副主任,问出这种话来,像话吗? 张木林和周干事都不免侧过头去,不让崔秀禾看到自己脸上尴尬的神情。 “我国《宪法》第四十四条规定……” 五伯不徐不急地说道。 这部《宪法》却是周先生帮忙找出来的,一九七八年版《宪法》,三月五日正式颁布。我虽是穿越回来的,对这个也不是很清楚。 崔秀禾不容五伯将话讲完,转向张木林道:“我问你,你们公社给柳家山大队定的人大代表候选人是哪个?” 张木林一点都不想夹在崔秀禾与五伯之间,只是实逼此处,不得不答道:“就是柳晋文本人。” 崔秀禾“哼”了一声,问五伯:“柳支书,你入党多少年了?” 我在门外听崔秀禾这么问,就知道他准备绕开《宪法》,拿组织纪律说事。事实上崔秀禾在此之前也确实从未碰到有人拿《宪法》和他说事。 五伯一挺胸,昂然道:“二十五年了,我五三年入的党。”言下甚为骄傲,随即反问道:“崔副主任哪一年入的党?” 我差点笑出声来。 五伯这一军将得厉害。崔秀禾今年不过四十三四岁的样子,怎么算也不可能比五伯的党龄长。 果然一论到资历,崔秀禾的气势便为之一挫,讪笑道:“柳支书,你是老党员了,党的组织纪律,该当比我还清楚。公社定你为人大代表候选人,那是党和组织对你的信任,你怎么能擅自改变呢?这不是将党的组织纪律当儿戏吗?” “崔副主任,我怎么将党的组织纪律当儿戏了?选举柳晋才为人大代表,不是我柳晋文一个人的事,是柳家山大队全体社员决定的。我国《宪法》第四十四条规定,公民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宪法》是对付崔秀禾的最好武器。 “你……” 明知是五伯从中捣鬼,偏又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崔秀禾气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住喝水。 眼见得成了僵局,张木林虽是十二分不情愿掺和,却也不得不尽地主之谊做做调和工作,劝崔秀禾他不敢,只有劝五伯了,怎么说也是自己手下的人。 “这个,晋文支书啊,柳家山大队全体社员的决定,我们当然要尊重。但是上级的意见,我们也不能忽视吧?你在柳家山威望高,社员们都信赖你,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 张木林比崔秀禾圆滑多了,上来就先灌一碗迷汤再说。 五伯倒没跟张木林摆谱。都说县官不如现管,五伯尽可以与崔秀禾顶牛,张木林的面子,却是不能不给。而且人家张木林也没跟晋才过不去,犯不着将他也得罪了。 “张主任这是夸我呢。我一个农村老倌,有什么威望?” “德高望重,德高望重,哈哈……” 为了要说服五伯,张木林都有些口不择言了,挑着好听的话就往五伯身上堆! “晋文支书啊,你看,这个整个向阳县,也没有听说公社指定的候选人落选的,这个先例怕是不好开啊。上级知道这回事,可是狠狠批评了我张木林,你知道,我这个主任难做呢……要不你回去做做群众的工作,还是选你做人大代表吧?就当是帮我一个忙,行不?” “张主任,这可不好办啦。不是我不肯帮你的忙。这个工作我自己去做怕是不好呢。你想啊,要公社定的候选人是别个,我还好说话。这定的是我自己,人家都不选我了,我还怎么去做工作?张主任,我们要相信群众呢,群众选柳晋才同志,总是觉得他比我做得好。” 我在心里暗赞。五伯这十几年支书,可真不是白做的,一番话说得有理有节,滴水不漏。 张木林想了想,说道:“晋文支书,工作还是要靠你去做……” “这个柳晋才,是红旗公社的干部吧?柳家山大队选举他做人大代表,合不合适?” 崔秀禾突然说道。 这一点确是问题,可惜我已先想到了,叫老爸专门咨询过周先生和严玉成,严玉成又咨询过县里的熟人,得到的答复是没有问题,老爸完全有资格当选为柳家山的人大代表。不然的话,闹腾了半天,要落个“不合法”,就太不划算了。 但张木林显然没从这方面想过。他是老资格的基层行政干部,经验尽自有的,却也只知道一切遵循上级指示办事,对法律基本上两眼一抹黑。 “这个,我看还是叫公社人大的赵主席来问一下的好。” “快去快去。” 崔秀禾不耐烦地挥挥手。他此来红旗公社,是得了王本清严令的,非得将柳晋才的人大代表抹掉。王本清可不希望在县里的人大会上再遇到什么尴尬场景。上次干部大会和县革委主任会议的表决结果,已经很让王本清没面子,几乎要动摇他在向阳县的根本。便算柳晋才在人代会上不吭一声,单单他一个停职反省的基层干部当选人大代表这件事,对王本清打击也是不小。宝州地区的领导毫无疑问会怀疑他在向阳县的控制能力出了问题。一旦一个县的一把手被上级质疑领导能力,那么呆在这个位置上的日子便也屈指可数了。别人不说,郑兴云绝不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这次再搞不定,崔秀禾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恩主”。再说他自己的仕途是和王本清紧紧捆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无腾挪闪避的余地。 红旗公社人大赵主席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估计是在公社主任的位置上退下去的。他对崔秀禾的态度倒还过得去,透出一定的尊敬。想必他自己虽然不指望再进步,子女亲戚总还有求崔秀禾的时候。谁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干老顶撞着县革委副主任好玩。 “崔主任,你好你好……” 赵主席双手握住崔秀禾的手,使劲摇晃。 赵主席的巴结让崔秀禾心情略好一点,找回些县里领导的良好感觉,所以并未急着将手抽出来,任由他使劲摇了一阵,这才说道:“赵主席,木林同志刚才应该跟你说了吧?怎么样?” 赵主席神情一滞,有些尴尬。 “这个,崔主任啊,柳晋才同志当选柳家山大队的人大代表,程序上……问题不大啊……” 崔秀禾气恼地将手抽出来,狠狠盯了张木林一眼。 张木林头皮一阵麻,不得不将求援的眼光望向五伯。 五伯铁了心要闹一场,任谁的面子都不会卖的。便是王本清亲自前来,也一样叫他吃瘪。对张木林的求援当然也就直接无视了。 “既然程序上没啥问题,那么张主任,我回去了啊。春耕生产忙得很呢。” 五伯站起身,拍拍屁股,抬腿就往外走。 呵呵,五伯拍屁股的动作也是潇洒无比啊!在我仰慕的偶像中,又加上了柳晋文的大名。 “哎哎,晋文支书,你等一等……” 张木林见五伯这就要走,不觉大急。崔秀禾大老远打县里赶过来,什么事情都没办成,倒给五伯抢白一顿,就这么走了,崔秀禾不知会怎样收拾他。 “哈哈,张主任,你们公家人端着铁饭碗,吃喝不愁。咱们农民,可不敢耽误了农时……要是崔副主任没意见,我还想要小包车(柳家山方言,吉普车的当地称呼)再送我回去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三十四章人大代表三 各公社参加县人代会代表的名单摆放在县革委主任王本清的桌子上。 “柳晋才”三个字,深深刺痛了王主任的眼球。他拿起笔来,狠狠在老爸的名字上打了一把大大的“x”,然后一把将红铅笔撅成两段。 崔秀禾躬身站在办公桌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尽管他是王本清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毕竟是县革委副主任,平日在王本清面前,也不是这么胆颤心惊的。但这件事未能办妥,柳晋才突破层层关卡,终于成为县人大代表,令他自觉有负王主任的信任,不免加倍小心。 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王主任居然撅了铅笔,看来是动了真怒。 “你原先不是说,柳晋才最多也就能参加红旗公社的人代会吗?现在怎么解释?” 崔秀禾擦了把汗,没有解释。 红旗公社原本只有五个参加县人代会的名额,所以柳家山大队选举柳晋才为人大代表,崔秀禾亲自出马做工作未果,倒也并不十分紧张。只要能在公社的选举中拦住柳晋才,不让他参加县人代会,问题也就不至于过分严重。 红旗公社巴掌大的地方,能翻得起什么天? 谁知公社选举的时候,柳家山、麻塘湾等临近的七八个大队的代表,又是一致推举老爸为县人大代表。待崔秀禾得到报告,选举已经完成,老爸高票当选。 崔秀禾气得咬牙切齿,在电话里大骂张木林窝囊废。 张木林满腹委屈。 选举前。他其实是做了不少工作地。那些大队干部一个个点头不迭。都说会按照县里和公社地指示办。请张主任放心。谁知到选举地时候。老爸往代表中一站。掌声如雷。事情就全颠倒过来了。 说来说去。还是“稻田养鱼”在作怪。 去年红旗公社所有大队都尝到了“稻田养鱼”地甜头。尽管县里有禁令。许多大队却并不打算老老实实照办。一开春。就私下里购进鱼苗。整修水田。准备再次大干一场。个别胆子大地大队。甚至打算将养鱼地水面扩大到四十亩或者更多。 除了实际地利益诱惑之外。另一个重要地原因在于去年县里禁止“稻田养鱼”地文件含糊其辞。对于禁止地理由表述得不够透彻。主要“罪状”是“滋生**”和“投机倒把”。并没有说“稻田养鱼”本身有太多地不是。大队干部们就想。只要控制好分配和出售地环节。不“**”不“投机倒把”。养肥了鱼自家吃。那就问题不大。 我国地农民一贯老实本分。照理是不会随意违背上头命令地。假如违背命令地后果十足严重。那么纵算利益再大再诱惑。他们也不敢擅越雷池一步。 怪只怪县里的文件,给人留了钻空子的余地。 但他们还是不大放心,又不约而同地将老爸推了出来。反正“稻田养鱼”的始作俑者便是老爸,将他推上县人大代表的位置,县上要处理,也得先处理他。到时大不了县里再下一个禁令,将公社的头头们批评一通。所谓法不责众,难道县里还真能将红旗公社二十一个大队的支书大队长都撤了不成? 说到底,大家也只是多养了几条鱼,并没犯什么滔天大罪呢。 两造里一凑,老爸这个县人大代表当选得轻松之极,令崔秀禾张木林等人大跌眼镜。 事情的经过,崔秀禾已经原原本本向王本清汇报过。王本清此刻再问,不过是宣泄一下怒气罢了。 “王主任,其实……柳晋才当选这个人大代表也没啥关系……” “嗯?” 王本清有些凶狠地盯着他。 崔秀禾心里一寒,仍然壮着胆子说道:“县人大代表只是个虚衔,又没有实际的行政级别。他柳晋才一个停职反省的基层干部,谅必也不敢在人代会上胡乱说话……” “你懂个屁!” 王本清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粗鲁地骂道。 “这个柳晋才就是个刺头,二百五。你在他手头吃亏难道还少了?保不准他在人代会上又耍什么花招。地区周主任可是说过了,如今局势微妙,一定要控制好向阳县的局面,一点乱子都不能出!” “那……那怎么办?” 崔秀禾一筹莫展。 “蠢货!你自己惹下的事情,还有脸问我怎么办?” 怎么成我惹下的事情了? 崔秀禾不由一愣,深感委屈。自己可是分管宣传的副主任,人大的事情,与自己何干? 尽自心里委屈,崔秀禾可不敢表露出来,只是陪着笑脸点头。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王主任肯开口骂人,就证明还认他这个亲信心腹,没将自己当外人看。 “如今他已经选上了人大代表,再要抹掉怕是有些为难。不过,我们也还是有办法的……” 崔秀禾本想卖个关子,见王本清神色不善,连忙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只要不让他参加县里的人代会就行了。” “他没灾没病的,你怎么让他不参加人代会?” “他现在是没灾没病,等到县里召开人代会的时候,能不能没灾没病可很难说。这人,谁没个头痛脑热的?” 崔秀禾咬着牙,恶狠狠地道。 王本清眉头一跳,冷冷道:“你想怎么样?可别乱来啊。如今可不比前几年,不能随便动用专政手段。再说他现在已经是人大代表的身份,就算真的有啥不干净,公安机关要采取强制手段,还得先将他的这层皮扒掉。这个程序,你不懂吗?” “哼,对付他柳晋才,也未必一定要用到专政手段!” 崔秀禾眼睛一眯,露出了流氓嘴脸。 “那就更胡闹了!你以为还是文化大革命啊?用你造反派那一套?不出事就算了,要是把事情闹大了,看你怎么收场!” “那……”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崔秀禾彻底没了主意。 王本清眉头紧皱。他身为县里的一把手,并非当真拿老爸没办法。说到底,老爸当选为县人大代表,最主要的还是削了王本清的面子。若不顾一切地蛮干,事情不可避免会闹大。柳晋才如今可顶着“省里名人”和“人大代表”的双重身份。稍一不慎,捅出了向阳县去,可就不是他王本清能控制得了的。若因此引起地区乃至省里的关注,更是得不偿失。 郑兴云他们,正等着看自己的好戏呢! 郑兴云? 王本清刹那间眼睛一亮。 “好了,你出去吧,这事情你别管了。” 如果换了别人,此刻必定如蒙大赦,走人不迭,半刻也不会迟疑。崔秀禾却有些犹豫,觉得自己未尽到责任,就这么走了,问心有愧。 “主任,这……” “行了行了,你去吧,我自有主意。” 王本清的脸色和语气都柔和了一些。崔秀禾便有千般不是,这份忠心足堪嘉尚。 “老郑啊,来了,请坐请坐!” 见郑兴云走进办公室,王本清笑容满面站起来相迎。 郑兴云就满腹疑窦,不知王本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位主任,以前就算是面子上,也未曾如此客气过。自己进他办公室,最多就是皮笑肉不笑地点个头,屁股都不会挪动半点。今天难道刮错了风向? “王主任,召我前来有何指示?” 郑兴云接过王本清亲手泡好的俨茶,惊疑不定。 “瞧你说的,咱们俩,谈得上什么指示不指示?这么说,可就见外了。” 王本清笑呵呵的,在旁边的沙上落座。 平日里,你老小子一把手的架子可是端得十足。这会子耍什么花招? 郑兴云不以为然,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也和王本清打起了哈哈。 “老郑啊,人代会马上就要召开了,各区和公社的班子,还有县直机关的一些班子,也该调整一下了吧?今天请你来,就是想和你商量商量。咱们先通个气,才好上主任会议上讨论。” 调整班子乃是大事,一二把手先商议一下,原本无可厚非。只是王本清往日将干部任免大权抓得死死的,生怕别人染指。自己虽是分管组织人事的二把手,腾挪的余地也不大。今天一反常态,主动邀请自己商量,必定有异。 郑兴云心中疑虑更甚,口里却说得极是客气。 “王主任,你是一把手,干部调整,当然是你拿主意。” “哈哈,老郑啊,你这么说,不是在批评我搞一言堂吗?我王本清可没那么霸道啊。还是大家一起商量着办比较稳妥。” 郑兴云眉头微微一蹙,不接口,打定主意等王本清露出底牌。 王本清也知道,自己不先将话挑明了,郑兴云会陪着将圈子兜到底。 “这个石马区的主任,你觉得谁比较合适?李勇同志怎么样?” 郑兴云当真吃了一惊。 王本清居然会主动将李勇提出来? 李勇是郑兴云的嫡系干将,担任石马区副主任也有些年头了,精明能干,郑兴云有意栽培。无奈一直给王本清死死压着,怎么也扶不了正。 “嗯,李勇工作能力也还可以,不过,王主任……” “行,只要你也觉得他工作能力不错,这事就这么定了,过些日子,就上主任会议讨论……李勇担任石马区副主任日子也不短了,也该是时候进一步了。” 王本清打断郑兴云的话,很大度地一摆手。 瞧王本清的样子,不像是说假话。郑兴云确实有些迷糊了。 见郑兴云犯愣,王本清暗暗在心里咬牙。若不是柳晋才这混帐不消停,自己犯得着向郑兴云做这么大的让步?石马区可是全县最大的一个区,其重要程度仅次于向阳镇。王本清一直紧紧抓在手头不肯放的。 “老郑啊,红旗公社的情况,你近来了解多少?” 王本清试探地问道。 红旗公社? 郑兴云的心思还放在李勇和石马区那头,猛然听王本清提起红旗公社,顿时就想起了柳晋才的那个人大代表。嗯嗯,敢情这才是王本清叫自己来的目的。 只是郑兴云一时想不到,在这件事情里面,自己能担当个什么角色。 “嗯,听说过一点。好像那个停职反省的柳晋才,当选了县人大代表。” 郑兴云字斟句酌,小心地接过了话头。 “是啊,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王本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神态似乎很随意。其实眼睛的余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郑兴云的脸。 郑兴云的脑水立即剧烈翻腾起来。 这个事情,他岂止是听说过一点而已,基本上一直在关注。柳晋才当选为人大代表,对王本清是个不小的打击。与王本清纠缠了这么多年,一直处于劣势,对于任何能给王本清难受的事情,郑兴云自然都是乐见其成。 但对于严玉成和柳晋才,郑兴云的印象也不见得怎么好。 严玉成自恃资格老,在县里谁的账都不大买。既不属于王派,也不属于郑派,平日里倒是和三把手唐海天来往稍微密切一点。然而唐海天本身并无强大的派系势力,因此严玉成也不能算作唐派的人。 上次“稻田养鱼”事件,郑兴云公然在主任会议上与王本清撕破脸,狠狠剥了王本清一回面子。尽管最终未能阻止给严玉成和柳晋才党内处分,终归是卖了大大一个人情。谁知事情过去之后,严玉成竟然毫无表示,并没有向郑派靠拢的迹象,让郑兴云很是不爽了一阵子。故而再往后让他们停职反省的时候,郑兴云就闷不作声,不再为这两个不识趣的家伙讲什么好话,由得他们自生自灭。 一瞬间,郑兴云就明白了王本清的意思。他这是要和自己做一个交易。用李勇的上位来换取柳晋才的退让。看来在王本清心目中,严玉成和柳晋才已经打上了郑派的烙印。王本清认定只要郑兴云出面,必定能做通柳晋才的工作。 既然王本清主动伸出了橄榄枝,郑兴云就在心里快计算起来,要怎样利用这个机会,为郑派争取最大的利益。 “王主任,我也觉得这个事情不好呢。柳晋才已经停职反省,再当选为人大代表,岂不是说咱们县里的处分决定是错误的吗?这会严重影响县革委的威信。” “是啊,此风不可长啊!” 听郑兴云语气松动,王本清心中一喜,随声附和。 “好吧,我抽个时间找柳晋才同志本人了解一下情况。” 王本清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郑兴云就起身告辞,王本清也不挽留。走到门口,郑兴云又回过头来,很随意地说道:“王主任,县交通局的吴局长,年龄也快到线了,是不是考虑让县革委办公室的陈颂华副主任去交通局锻炼一下?” Tm的,这家伙还真是贪心不足啊。 王本清眼角微微一跳,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三十五章人大代表四 ps:抱歉得很,前面章节的回数搞错了,出了两个三十二章,两个三十五章,实则应该是一个三十三章,一个三十四章,现在这个才是三十五章。但是情节是连贯的。新手上路,请多关照!谢谢了! 老爸得到周干事的通知,说是县里郑兴云主任要自己去一趟,心里就有些犯犹豫。照说这时候,不该郑兴云出面。 周干事通知的话语,我也是听到了的。见老爸紧蹙眉头,不由提醒了一句。 “爸,好久没跟严伯伯钓鱼了吧?” 老爸微微点头。 严玉成和老爸不大一样,虽然停职反省,也很少回县城的家里去,坚持在台山区上班。至于别人怎么看他这个靠边站的七把手,他全然不在乎。只此一桩,便可见得他的道行远比老爸为高。 柳家山至台山区政府,有二十几里地,老爸又没单车,担心我人小力弱,走那么远路太辛苦,并没打算带我去。我略略坚持一下,他也就改变了主意。 经过麻塘湾,我又提议邀请周先生一道,老爸也同意了。 正是春耕生产,周先生随大家一起出工。老爸直接在田间找到他的。和生产队长打个招呼,那队长自然要卖柳主任一个面子。 听说去会严玉成,周先生也不收拾,就在池塘里洗了洗腿上的泥巴,便和我们一道向台山区去。先生治学严谨,只是生活上未免不修边幅了些。 “我估摸着这会子你也该来找我了。” 严玉成一本正经坐在办公室看文件。没人找他汇报工作。自家可不能破罐子破摔。不然自己就把自己边缘化了。见面和周先生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老爸当选县人大代表。动静不小。严玉成焉能不知。 “小俊。伯伯家里还有些饼干。走。去我宿舍吃去。” 不待老爸说话。严玉成又提议道。 大家都心领神会。办公室人多眼杂。须防隔墙有耳呢。 严玉成果然不曾说谎。宿舍里当真还有些糖果。说是前不久他爱人女儿来台山小住带过来地。老爸出门时带了些罗卜干。南瓜子之类零星吃食。也拿出来一总摆在桌上。严玉成取出半瓶土酿地米酒。老老少少四个人围桌落座。 “晋才,这事办得漂亮!” 严玉成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脸上容光焕。 “说实在的,我这心里也很虚呢。” 老爸苦笑道。 “虚什么?这说明人民群众信任你。” 严玉成眼睛一瞪。 “嘿嘿,只怕王本清崔秀禾未必这么想。他们现在,恨不得把我吃了!” 严玉成恨恨道:“这两个混蛋,一天到晚不干正经事,就知道耍阴谋诡计搞名堂……王本清在位一天,向阳县的社员群众就不要想过上好日子!” “严伯伯,说得好!” 我不觉击节赞叹。 “小兔崽子,你又懂了?” 严玉成笑骂道。 我认真道:“不问鬼神问苍生!我们一上门,你不问县里的反应,先就担心向阳县社员群众的日子,立意正大,胸襟磊落,果然是有担当的好汉子,王本清这些人,给你提鞋子都不配!” 我心里确实是对严玉成十分钦佩,也就不去顾忌他们对我的看法,直抒胸襟。自然,也免不了刻意巴结讨好拍马屁的嫌疑。 三个人六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似乎绝不相信这番话是从一个八岁小孩嘴里说出来的。 “国士无双,国士无双……晋才,你真好福气,既交到了玉成这样光明磊落的朋友,又生了小俊这么天纵奇才的儿子,哈哈,真是好福气!” 周先生摇头感叹不已。 唉,一不小心又惹火烧身了。我浑身鸡皮疙瘩大起,慌忙说道:“好了周伯伯,你别夸了。还是说正经事吧,郑兴云这时候叫我爸去县里找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郑兴云?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了……” 严玉成话说一半,声音就低了下去。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事和郑兴云还真能拉上干系。 “哼,他这个时候找晋才,无非两个原因。” 老爸将脑袋往他跟前凑了凑,神情十分专注。周先生也停杯不饮。对大局走势,周先生要比严玉成把握得好,具体到一县内部的勾心斗角,他可就远远不如这个学生了。至于老爸,更是只有洗耳恭听的份。 “第一个原因,是他想要利用这件事做文章,给王本清难堪。说不定会鼓动晋才在县人代会上朝王本清开一炮。就算扳不倒王本清,也要让他名声扫地,他郑兴云便可从中谋利。兴许能借此机会一举将王本清挤出向阳县,由他取而代之。” 老爸问道:“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 “有什么冒险的?一旦搞成了,向阳县就是他郑兴云的天下。万一搞不成,他也一无所损。大不了和王本清的关系再恶劣一点。反正他俩已经势同水火,郑兴云也不会在意王本清对他的看法。倒霉的只是晋才而已。” 老爸倒抽一口凉气。 真若如此,那可是往死里得罪王本清了。 周先生问道:“要是搞成了呢?郑兴云论功行赏,你和晋才岂不是便可以恢复工作了?” 严玉成一撇嘴,不屑地道:“郑兴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光知道和王本清争权夺利,拉帮结派,也不是干正经事的人。就算他不过河拆桥,真要论功行赏,这样的人,我还看不上眼呢。” 这倒是实话,上次郑兴云主动向严玉成示好,就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 老爸早已打定主意,唯严玉成马是瞻,见他如此说,当即问道:“若郑兴云真是这个意思,我该如何应对?” “不理他。” 严玉成一挥手。 “无论他说什么,你都只是听着,别表态。” 老爸点点头。 我突然说道:“那如此一来,我爸这人大代表岂不是白做了?一句话不能说,成了个闷嘴葫芦。” “嘿嘿,只要你爸爸往向阳大礼堂的人大代表席上一坐,本身就很说明问题了,还要讲什么话?再怎么也不能给人当枪使。” 周先生慢慢抿了一口酒,问道:“那还有一种可能呢?” “郑兴云与王本清达成了妥协,他为王本清充当说客来了。” 老爸愕然:“这不可能吧?郑兴云可是巴不得要看王本清的笑话。” 严玉成笑了。 “晋才啊,你到底欠缺些经验呀。眼看就要调整干部了,只要王本清肯漏出点好处,郑兴云也不是不能和他暂时合作一把的。我要是郑兴云,就会这么干。” “哦?为什么?” “假设没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扳倒王本清,那还不如趁这个机会捞点实际的好处。” 听说两个势同水火的仇家为了利益能握手言欢,老爸心情就有些灰。他并非愚钝之人,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种官场上的潜规则。 在刘和谦到来之前,郑兴云的心情非常不错。和柳晋才谈话的结果还行,虽然柳晋才未曾明确表态,至少也说了不会在人代会上胡乱讲话。 这就够了,人大代表已经当选,要拿掉难度太大,只要柳晋才安安静静在向阳大礼堂坐过两天,不说话不言,王本清的面子就算保住了。 郑兴云倒不担心王本清过河拆桥。官场有官场的规则,谁也不能随意破坏。尤其是这种派系之间达成的暂时妥协,更不能等闲视之。倘若王本清真敢出尔反尔,恐怕再难在向阳县官场稳坐钓鱼台。 然而刘和谦的到来彻底破坏掉了郑兴云的好心情。 刘和谦是宝州地区革委会主任龙铁军的秘书,颇得龙铁军信任,一般情况下,他都会随侍在龙铁军左右。 郑兴云看到刘和谦自吉普车里探出头来,先是愣了一下,急忙小跑着迎上去,一边与刘和谦握手寒暄一边往吉普车里张望。 刘和谦笑道:“郑主任,别看了,龙主任没来,就我一个人。” 郑兴云又是一愣:“龙主任没来?” “怎么,我就这么不招郑主任待见,不能单独来你们向阳县?” 刘和谦开着玩笑。 “哪里哪里,刘处长言重了。你可是贵客,平日里请都请不来呢。” 地区一把手的专职秘书,如果放下去的话,通常会整个副县处级。因而郑兴云尊称刘和谦为刘处长。 “刘处长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示?” 郑兴云试探地问道。 刘和谦单独下基层,可是非常罕见。假如不是私事,那就必定是奉了龙铁军的指示。只是,龙铁军作为宝州地区的一把手,有什么事不可以召向阳县的干部去地区汇报,而要派他的秘书专门来跑一趟呢? 郑兴云毕竟是向阳县的二把手,刘和谦也不瞒他,笑着说:“龙主任让我来了解一些情况,唔……具体是关于你们向阳县那个叫柳晋才的公社干部当选人大代表的事情。龙主任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啊?” 郑兴云吃了一惊。 “这事还惊动了龙主任?” “怎么,郑主任认为这是小事吗?一个停职反省的干部,当选县人大代表,嘿嘿……” 刘和谦望了郑兴云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郑兴云以为自己讲错了话,就有些慌神。 “真是巧得很,柳晋才正好在这里,要不,我这就叫他过来与刘处长谈话?” “哦?那么巧?” 刘和谦也有些意外,顺着郑兴云的手指,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柳家爷俩。 这时候,老爸的神情也有些紧张。他们谈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咱父子都听得十分清楚。地区一把手竟然派秘书亲自前来了解情况,老爸焉得不紧张? 迎着老爸的目光,刘和谦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扭头对郑兴云说:“郑主任,请你叫柳晋才同志略微等一会,我必须先向王主任汇报。”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刘和谦虽是上级领导的“特使”,礼数不可废。到了向阳县找底下的干部谈话,照理应当知会王本清。 龙铁军的秘书亲自前来了解情况,王本清自然不能阻拦,尽管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龙主任到底是何用意,也得客客气气将刘和谦与老爸都领进小会议室。 “王主任,郑主任,请你们两位也留下来,一起了解一下情况,好吗?” 王本清与郑兴云对望一眼,都点了点头。 刘和谦既如此说,定是龙铁军吩咐了的。龙铁军明知他俩不和,却要他们一并参加谈话,大约是不想让他们胡乱猜测以致产生什么误会。 他们的惊疑远不如老爸与我之甚。 地革委一把手,在普通人心目中,是如此的高不可攀。就算我再世为人,却也难以镇定如衡。 老爸走进会议室,我照例在外旁听。虽是县革委,也无人来驱赶于我。谁也不会在意我这个小屁孩的。 “你是红旗公社的柳晋才同志吧?” 刘和谦的声音平稳低沉,不带任何感**彩。 “是,我是柳晋才。” “柳晋才同志,请坐吧。我叫刘和谦,是地革委龙铁军主任的秘书。受龙主任的委托,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老爸没吭声,料必是点了点头。 “柳晋才同志,你和严玉成同志联名表在省报上的两篇文章,《论实事求是》和《再论实事求是》,是你和严玉成同志一起执笔的吗?” “是。” 老爸倒是没丝毫犹豫。 我却心中一跳,莫非上头听到些什么风声,怀疑这两篇文章的来源?要知道周先生可还没摘帽子,真让上头知道这两篇文章出自周先生之手,问题可不是一般的严重。 所幸刘和谦并未纠缠这个问题,继续以平淡低沉的语调问道:“这两篇文章,你们到底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呢?” 这问题实在太笼统了,可不好回答。 老爸沉吟着,说道:“就是想表达一个党员应当秉承‘实事求是’的精神去开展工作,而不是唯上,唯书。唯有实践,唯有实事求是,才能求证真理。” “哦……那么你对向阳县革委会对你的两次处分,是什么态度呢?” 我心中又是一跳,刘和谦语调平淡,问得却够尖锐,几乎不容人有闪避的余地。 老爸的回答让我再次松了口气。 “作为一个党员,我坚决服从组织的任何决定。” “哪怕这个决定是对你的处分?” 刘和谦紧盯不放。 “是的!党员应当相信党,相信组织!” 老爸的回答也没有丝毫迟疑。 “那么……柳晋才同志,说说你这次当选向阳县人大代表的事情吧。” “刘处长,这是红旗公社的群众对我的信任。我原本并不知道自己被选举为人大代表,是柳家山大队的支部书记柳晋文同志转告我选举结果的。” “你老家也是柳家山大队的吧?” “是的。” “那么柳晋文支书和你是什么关系呢?你们是不是兄弟或者堂兄弟?” “不是。我们只是一个大队的,都姓柳,如果一定要论兄弟关系的话,上溯六代,我们是同一个祖宗。” “嗯,是族房兄弟。” “是的。” “柳晋才同志,那你知不知道,柳家山大队原本的人大代表候选人是谁呢?” “我原先并不知道。后来公社的张主任告诉我说公社定的是候选人是柳晋文支书。” “哦,是这样。那么……柳晋才同志,假如上级组织要你放弃这个人大代表的资格,你会不会接受呢?” 刘和谦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聊天似的随意。 老爸没有回答。 我也愣住了。难道,这就是龙铁军叫刘和谦来向阳县的本意?或者王本清觉得决然无法接受老爸成为人大代表,因而将龙铁军这尊“大神”都搬了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王本清下的本钱可是够大的。 “请问刘处长,这是组织的决定吗?” 沉默稍顷,老爸才问道。 “不是,请你别误会,这只是我随口问问而已,不代表着组织的决定,更不是龙主任的意见。” “那……既然不是组织的决定,那我还是觉得不能辜负红旗公社广大社员群众的托付,争取做一名合格的人民代表。” “哦……好的,柳晋才同志,我没有别的问题了。王主任,郑主任,你们二位还有什么问题要和柳晋才同志交流吗?” “没有没有……” 王本清与郑兴云异口同声。 “那好,柳晋才同志,你可以回去了。谢谢你!”。(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三十六章以退为进 老爸自会议室出来,早春天气虽然不热,汗水却浸透了衣服,**的沾在身上,脸色稍微有点苍白,足见刚才那段不长的谈话,甚是劳神费力。 他一个停职反省的副科级干部,身份基本和平头百姓也相差不了多少,骤然被地革委一把手的秘书“讯问”,紧张在所难免。 我只有比他更紧张。 我紧张的倒不是刘和谦的身份,而是他所提的问题,尤其是最后一问,绝对不是随口问问的。能够担任地区一把手的秘书,岂是泛泛之辈。如此敏感的问题,焉能脱口而出? 看来让老爸放弃人大代表的身份,八成就是龙铁军的本人的意思。 那么龙铁军为何要老爸退让呢?为了帮王本清?不大像!如果王本清真与龙铁军关系如此靠近,郑兴云势必难以在向阳县立足,更不敢公然与王本清作对。王本清又何至于要与他妥协,让他出面来做老爸的工作? 最大的可能就是,龙铁军本人并不赞同老爸和严玉成的政治观点。因此不但默许向阳县的处分决定,而且与王本清一样,不愿意看到老爸出席人代会。但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不能直接出面阻扰老爸。一九七八年虽然人民的法制观念普遍有待提高,经常以“政策”代替“法律”,以组织出面强行抹掉一个已当选的人大代表,也只是等闲之事。但龙铁军要自重身份,以他堂堂地区革委会主任之尊,赤膊上阵对付一个小小公社副主任,无论所为何事,均不免传为笑柄。 在向阳县与王本清过不去,在人们眼中已经殊为不智,假使再惹上地区的一把手,未免过于不自量力,简直就是笑话了。 既然龙铁军有这个意思,那么老爸便得重新考虑此事。在官场上,有一条规则是永恒不变的,那就是不听组织招呼,一意孤行的人,必定出局。 “不听招呼”在地方上的严重程度,与部队里的“不服从命令”相差无几。 眼见得刘和谦阴沉着脸,勉强笑着与王本清和郑兴云握手道别,我就知道不能再迟疑了。 “爸。你自己放弃这个人大代表地资格吧。” 老爸显然也一直在犹疑。闻言问道:“为什么?” 我早已考虑清楚。立即答道:“不能树敌过多。尤其是龙铁军。得罪不起!” 老爸沉吟着。未肯开声。我知道他还有一丝顾虑。觉得就这么放弃了。未免对不起五伯。也太没有原则。但目前重要地是保护好自己。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假使保不住干部地位置。纵算有天大抱负。也无从施展。 “爸。不能再犹豫了。如果得罪了龙铁军。在整个宝州地区。都没有咱家地立足之地了。” 老爸浑身一震。这话当真打动了他。做不做这个公社副主任地“官”。实话说并不紧要。但对于家庭。老爸却是极其重视地。一点都不愿意我们姐弟遭受池鱼之殃。 刘和谦在王本清与郑兴云的陪同下,向楼梯口走来。明明都看见了咱们爷俩,却装作没看见,脸上的线条都不起半分波澜,仿佛我们不存在似的。 未能完成龙铁军吩咐的事,刘和谦面目无光,看来将老爸恨上了。 “刘处长……” 老爸叫了一声。 刘和谦闻言驻足,望着老爸,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老爸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请你转告龙主任,我自愿放弃向阳县人大代表的资格。” 刘和谦脸上露出一缕微笑,矜持着问道:“你自愿的吗?” “是,我自愿的。《宪法》规定,公民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但我自己也有不当选的权利。” 刘和谦脸上的笑容迅扩散,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握住老爸的手,说道:“很好,柳晋才同志,我会将你的意愿如实汇报给龙主任知道。” 这时候,我注意到王本清神情犹如得脱大难般极其轻松,瞧向老爸的眼光中竟掺杂了一丝感激之色。而郑兴云则整个僵住,脸色由桃红迅转为淡红…… 走出县革委大门没多远,一台吉普车自后追了上来,看牌号,是王本清的专用坐骑。 老爸拉着我,默默让到路边。 被逼无奈放弃人大代表资格,老爸心中仍然十分憋屈。 “吱”的一声,吉普车在我们身旁停了下来,司机探出脑袋,说道:“柳主任,王主任要我送你们回去。” 老爸尚在犹豫,我已经欢呼着,钻进了吉普车前座,扭头向老爸招手。完全一派小儿女模样。我可是真担心老爸犯犟。眼下到了关键时期,既然王本清有意和解,不必再节外生枝。 老爸无奈,只得也坐了上来,对司机咧嘴一笑,说道:“师傅,麻烦你了。” 司机淡淡应了一句,看得出来对这趟差使,不是很乐意。 “什么?你自愿放弃了?” 五伯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他在田间看见小包车亲自将老爸送回柳家山,很是高兴了一阵,以为十二弟在县里得到了什么重视。急匆匆撵着吉普车进了我家门,听老爸一说,顿时就不乐意了。 老爸就讪讪的,觉得有心中有愧。为了这个人大代表,五伯可是将公社乃至县里的干部都得罪完了,最后关头,自己却屈膝投降,做了“可耻的投降派”,对不起人啊! 瞧情形,要不是老爸一贯得五伯看重,五伯说不定会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一通,然后拂袖而去。 这事情做得也太不地道了。 眼见得老爸理亏心虚,做儿子的,当得效劳。 我拉过板凳:“五伯,你坐。”又屁颠屁颠跑去端了一碗茶过来:“五伯,你喝茶。” 自打修好七一煤矿的电机,得到省里廖主任亲口夸奖,我在柳家山左近几个大队,那可是大名鼎鼎,声望直追老爸。得我亲手侍候,五伯可是与有荣焉,呵呵! “晋才啊,到底怎么回事?” 五伯端过茶喝了两口,脾气顺了一些。 老爸递上一支“飞鸽”,叹了口气,说道:“地革委龙铁军的秘书刘和谦亲自来找我谈话,问我要不要自愿放弃,你说我能怎么办?” “龙铁军?” 五伯倒抽一口凉气,随即又有几分得意。 “娘卖x的,连他都惊动了,这事搞得大啊,呵呵……” “可不是嘛,本来郑兴云找我谈,我都没理他。” “怎么,郑兴云也找你谈了?这可怪了,郑兴云不是和王本清不对路吗?” 郑兴云与王本清的矛盾,差不多是公开的秘密,全向阳县大大小小的干部鲜有不知道的。 “他们这些鬼画符的事情,我哪里搞得清楚呢?” 老爸骂了一句。 我不禁乐了。老爸,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一旦等严玉成当上了县委书记,你恐怕也得变成“鬼画符”中的一员,到时看你又怎么说。 其实老爸心里,却在佩服着严玉成。坐在家里便将王本清与郑兴云之间的那些龌鹾事情分析了个**不离十,真不是盖的。这一手,还真得好好跟人家学学。 一念及此,老爸不禁又瞟了我一眼。紧要关头,这个八岁小儿竟似比自己还要头脑清醒呢。 我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当时情况紧急,容不得过多犹豫,这才极力进言。至于老爸要怀疑,却是顾不得了。不管怎样,他总不能因为自己儿子的“天才”而看不顺眼吧? “龙铁军亲自关注这事,也怪不得你。人家是大领导啊……嗯,晋才,那他那个秘书,刘,刘什么……” “刘和谦。” 我代老爸作答。 “对,刘和谦就没说点别的?” “他能说什么?” “比如说,你什么时候恢复工作?娘卖x的,他们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总得给点好处吧?” 五伯此时,已完全将老爸当作“自己人”。 “呵呵,这个他倒没说。可能龙铁军也没让他说这事吧。” “呸!” 五伯重重啐了一口,神情大是不忿。 我不禁笑着调侃说:“五伯,你这话口不由心吧?人家让你别养鱼,你偏就要偷偷养,这可是和上级领导对着干!” 五伯难得老脸一红,轻轻敲了我一个暴栗,骂道:“你小孩子懂个屁。养几条鱼又犯什么法了?县里那些头头尽是抽疯。” 我突然想起一事,说道:“五伯,要不再栽点金银花?” “什么?” 五伯一时没回过神来。 我记得九十年代初期,向阳县曾刮起一股中药种植风,主要就是栽种金银花。因为向阳县的土壤和气候比较适宜金银花的生长,县药材公司每年都要在社员手中收购一些野生的金银花干货。只是后来种植的人员太多,种植面积太大,导致金银花的价格直线下降,许多农民亏得血本无归,一怒之下将漫山遍野的金银花都烧了个干干净净,差点引大面积山火。 那事闹得动静挺大,我虽在外地,也听说了,为此还专门了解过金银花的栽种技术,这时回想起来,大多都忘记了,只是有些印象。不过这没关系,偌大的向阳县,总能找到行家。 如今提前十几年,就柳家山一个大队种植的话,无论如何不至于滞销。 “我说,可以叫大家栽些金银花。那东西是药,县药材公司每年都收购的。也可以增加集体的收入。” 五伯定定地看着我:“小俊,你怎么懂得那么多东西?啊?栽金银花,你怎么就想得到呢?” “书上说的嘛。” 嘿嘿,书真是个好东西,什么都可以往它身上推。 “书上当真说过?” “是啊。金银花适应性强,对土壤气候都没有十分严苛的要求,田间,屋角都可种植,栽多栽少随意,不一定要形成规模。关键金银花是多年生藤本灌木,一次栽种,可受益几十年……” 我随口将脑海中一些关于金银花的常识说了出来。 五伯没进过私塾,大部分文化是在扫盲班学的。对读书多的人有着近乎迷信的信任,见我侃侃而谈,俨然博闻强记的“饱学之士”,便有些肃然起敬。 老爸拿眼睛直瞟我,颇有些奇怪。 汗! 老爸可是知道我跟周先生读些啥书,好像没有关于农业知识方面的,再卖弄下去,怕是要穿帮。 “听起来真是不错呢。只是这东西我们这里还没人栽过,也不知道该怎么搞法……” “金银花是扦插繁殖的……” “什么扦插繁殖?” 五伯直皱眉。 “就是直接剪下枝条插进土里,和杨树一样。” “哦,是这样,那容易啊,又不要花本钱。” 五伯恍然大悟,随即便喜上眉梢。当时的大队,着实穷得厉害,基本上就没啥集体积余,要下大本钱的事情趁早别想。唯有这种本小利大的好事,才能令得五伯开心。 “晋才,真有这样的好事吗?” 毕竟我年纪幼小,五伯不大放心,扭头问老爸。 “五哥,这个我可不在行。” 老爸挠挠头,有些尴尬。 “书上这么说的,错不了。” 我笃定地说。 “那好,就听小俊的。” 五伯下了决心。反正不花本钱,就算搞不成,损失也不大。 五伯兴冲冲的,临出门才想起此来的目的,不觉有些好笑,扭头对老爸说:“晋才,那个什么人大代表,你不做就不做好了,反正当初我也就是让你闹个响动,叫上头人记得你。如今连龙铁军都惊动了,也算不白搞。”。(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三十七章隔离审查 ps:各位看官老爷在上,在下不敢胡乱求推荐,也不敢胡乱求收藏。如若看得过去,求各位不吝指正。在下一定努力更新,不令各位看官老爷失望。谢谢了! 一九七八年五月十一日,《光明日报》全文刊署名“本报特约评论员”的文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期待已久的事情按照既定的历史轨迹终于生了。 这篇引全国大讨论的著名文章,最先是于五月十日在中央党校的内部刊物《理论动态》上表的。《光明日报》次日转载之后,五月十二日,《人民日报》、《解放军报》以及部分省级党报全文转载。至五月十三日,全国多数省级党报都转载了此文。 这篇文章阐明,实践不仅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而且是“唯一标准”;实践不仅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而且是检验党的路线是否正确的“唯一标准”。 周先生、严玉成和老爸再次聚在一起,人手一份《n省日报》,仔仔细细拜读头版头条的那篇文章。事实上,他们已经至少看了三遍以上,却仍然聚精会神,惟恐漏掉一字,捧着报纸的双手禁不住微微颤抖着。 半年多的等待,半年多的煎熬,半年多的辗转反侧,半年多的彻夜难眠,今天终于有了一个圆满的答案,又焉能不激动。 “终于盼到了。” 良久,周先生抬起头,摘下眼镜,喃喃说道,两行泪水不自禁地从消瘦的双颊流淌下来。 “是啊,终于盼到了。” 严玉成和老爸不约而同地叹息道,尽管没有流泪,眼眶也自红了。 我也长长舒了口气。 对于这个结果和这篇文章。我早已知道。但没有确切地在党报上看到之前。心里总是不踏实。总有一份担心。担心穿越回来地这个世界。历史轨迹会生改变。 现在看来。倒是杞人忧天了。 周先生执笔地《论实事求是》和《再论实事求是》。基本思想与《实践》一文几乎完全一致。却提前了半年多表。可以预见。《实践》必定在全国引起强烈地反响。《论实事求是》地两位署名作者——严玉成和老爸。必将再次成为向阳县、宝州地区乃至n省地焦点人物。 只不过相比起半年年前。他们不再孤立无援。而是摇身一变成为“真理标准”掘地先驱者。 “老师。您真了不起。来。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严玉成举起茶杯。 以前他对周先生也很尊敬,但很少使用“您”这个敬语。 周先生呵呵笑着,端起了杯子。 “我只是作了些文字工作,你们两位却是实践出真知的探路人,实际的工作,都是你们在做,压力也是你们在承担。老师我可不敢掠人之美。” “那还是您教导有方。” 老爸也奉承道。 “周伯伯,严伯伯,老爸,我看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 正当他们三人相互吹捧之际,我当头一盆冷水泼了下去。 “小俊,胡说什么?” 老爸吹胡子瞪眼睛。 “别忘了,此前执行的这个理论方针可是最高指示。” 三人面面相觑,狂热的情绪顿时低落不少。 我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我知道,两种理论体系的碰撞才刚刚开始,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激烈辩论,局势才能逐渐明朗。 这时候提醒一下,让他们保持平静理智的心态很有必要。 “放心,有那位元老同志在呢……” 周先生缓缓说道。 不愧是教授,一下子就能窥到最紧要之处。因为那位元老便是“实践检验真理”的最坚定支持者。 我不禁微微一笑。 他们六道眼神都落在我身上,这么古里古怪的一笑,焉能瞒得过去? “小俊,你这鬼精灵,又笑什么?” 如今他们已经愈不敢轻视我的意见了。 “没什么,伯伯目光如炬,切中要害,果然了得!” 我摇头晃脑,掉起了书袋。 “小家伙,把话说明白些。” 周先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嘿嘿,明摆着,较量是不可避免的了。我倒希望伯伯能再接再厉,来一篇《三论实事求是》……这个,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为什么?你刚才不还说眼前的理论方针是最高指示?” 老爸不解。 “《实践检验真理》这篇文章不,你和严伯伯大不了继续停职反省,也没啥了不得的。但如今局势大变,再想躲进小楼成一统,怕是办不到了,你们铁定会被归为‘实践派’,与其坐等结果,不如挺身而出,奋起作战,做一个急先锋……” 周先生就摇头叹气。 严玉成伸手指着我,眼珠瞪得如同灯泡一般。 “这……这哪像个小孩子啊?简直比王本清还要老奸巨猾!” 我抬起头,“哼”了一声,装出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不提防周先生伸出手来,不轻不重给了我一个暴栗,笑骂道:“三天不打,上屋揭瓦!” 唉,这个军师当得!真是上不得台面。 我不由苦了脸,抗议道:“伯伯,不许打我的头,会变傻的!” “傻点好,要不就快成精了。” 严玉成幸灾乐祸。 果然不出所料,《实践》表后,立即遭到严厉的指责。提出和坚持当前理论方针的人硬说这篇文章在理论上是错误的,在政治上很坏很坏,是要砍倒红旗。中央主管思想理论工作的领导人连续召开会议,对相关人员点名进行批评指责,一再下禁令,要求“下不为例”。 在这种大环境下,我原本担心《三论实事求是》不出来。谁知五月二十三日,《n省日报》竟然在头版全文刊,不由大为鼓舞。 这样一篇纯理论性文章,执笔的又是两个停职反省的基层干部,居然能在省报头版登出,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尽管周先生那个老同事是省报的编辑,若没有省委宣传部的同意,这文章就算登出来,也无论如何不能占据如此显要的版面。 和前两次一样,《三论实事求是》招来了愈加猛烈的反击。 原本有和解意向的王本清也变了脸,亲自召见严玉成和老爸,疾言厉色地提出批评。 在县革委主任宽敞的办公室内,王本清撕下斯文的假面具,拍着桌子大雷霆。 “严玉成,柳晋才,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省报上表这种错误言论,是极端错误的,影响太坏了!” 王本清的秘书就站在门外,脸色阴沉得要滴下水来。 我只好在办公室外三四米远的地方站着,仔细倾听。那秘书不断拿眼睛乜我,几次像是要走过来驱赶,最终还是没有移动。 也许在他心目中,这样一个**岁的小孩子,实在不值得大动干戈。假设我哭闹起来,影响了王主任正在进行的重要谈话,效果就适得其反了。 “王主任,难道党员连表自己看法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严玉成可不怵他,语气毫不示弱。 “哼,你们还能算是党员吗?你们也太目无组织了。我问你,你们给省报写文章,经过县里同意了吗?向县里哪个领导汇报过?” “王主任,我们在省报上的文章,是纯理论性的,不是新闻报道,没必要经过谁的同意。党的政策,一贯都是允许党员自由表意见的。” “哟嗬,我们向阳县还真是出人才了,还有组织管不了的党员?” 崔秀禾见严玉成如此桀骜不驯,立即站出来给“主子”帮腔。说起来,他比王本清还要痛恨严玉成和老爸,如今一把手都震怒了,他岂能不上阵助拳? “崔部长,不知道谁是组织管不了的党员呢?是你还是我?” 对崔秀禾,严玉成连眼角都没给他留个位置。 “当然是你,难道还是我?你们两个,一贯目无组织,自由主义严重得很。历来与县革委对着干,人家是三分合作七分不合作,我看你严玉成是十分不合作。” “我严玉成十分不合作?崔部长,我看你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组织的决定,我什么时候没服从过?倒是你们,借着组织的名义,排斥异己,大搞一言堂,极力压制组织内部的不同意见。就为红旗公社的社员们养了几亩鱼,就为我和柳晋才同志写了几篇文章,就给我们处分,进而停职反省,‘顺我者倡异我者亡’,说一句封建家长制作风,那还是客气的……” 严玉成这是下定决心大干一场了。 “那要不客气,又该怎么说呢?” 王本清语气阴冷,我不由得浑身不自在,虽然没见到他的模样,想来只有比他的声音更阴冷。 严玉成冷冷道:“法西斯!” “好好好,严玉成,既然你说我法西斯,那我就是法西斯。从今天开始,你和柳晋才都给我在向阳县第一招待所好好反省,作出深刻检讨……没有县革委的同意,不许走出招待所一步!” “王主任这是要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了?请问我们身犯何罪?” 严玉成的语气依旧镇定如衡。 老爸闷哼了一声,没有开声,自始至终,他没有说一句话,表达了对严玉成的完全信赖。 “嘿嘿,严玉成同志,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同志,那是希望你迷途知返,不要一意孤行……我知道你上过大学,文化程度不低。我也不想和你做口舌之争。我只想告诉你,向阳县革命委员会对犯了错误的党员同志,有权进行处分。现在我代表向阳县革命委员会正式宣布,对严玉成和柳晋才两名犯了严重路线错误的党员干部,进行隔离审查!” 于是严玉成和老爸就在县革委第一招待所住了下来,二十四小时有组织部的干部陪同。说是陪同,其实是监督。 隔离审查的当天,王本清在办公室外看到了我,了解到我是柳晋才的儿子,虽然对柳晋才总是带我出入县革委这样重要的地方颇为不解,倒也表现出了一个县级领导的基本素质,叫人将我送回了柳家山。 次日,老妈带着我赶到第一招待所,未能见到老爸,却在招待所的登记处见到了严玉成的爱人。严玉成的爱人姓解,叫解英,大约三十六七岁的样子,体态丰腴,颇有风韵。她也是得知消息,赶来了解情况的。同样被招待所的所长堵在了登记处。 那个所长也姓王,三十多岁,面目阴冷,对解英和老妈很不客气。当解英问到为什么不能和严玉成见面时,王所长冷笑一声,极为不屑。 “你想见严玉成,难了。他这回犯的错误太严重,不把问题交代清楚,谁也不能见!” 这话说得过了,解英勃然大怒:“王友福,你什么意思?我家老严犯了什么罪?杀人放火吗?今天你非得把话说清楚不行。” 王友福也不是省油的灯,能做县革委第一招待所的头头,可见过不少大人物,哪会将解英放在眼里。 “你也不要在这里闹。严玉成隔离审查,可是县革委做的决定。” “县革委又怎么样?县革委也要讲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家老严有没有犯错误,组织上自有公论。我是他的爱人,给他送点东西来,又犯哪门子法啦?” “行,你可以给他送东西。”王友福淡淡说道,口气又是一转:“但是人不能见,这是县革委的决定。东西你可以留下,我们会转交给他。” “凭什么不让我见?老严杀人放火了吗?告诉你王友福,今天见不到老严,我还就不走了!” “哼哼,你看清楚,这里可是县革委第一招待所,不是你撒泼的地方!你要在这里闹事,还差着些!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可通知保卫科了。” 解英气急,瞧样子是想冲上去咬王友福一口。 老妈见不是头,也担心这么吵闹会令严玉成和老爸处境更艰难,忙上前一步拉住了解英。 “解姐,和这种人斗气不值得……” 老妈和老爸同年,只不知道跟解英比谁的的年龄要大一些,瞧在严玉成年纪比老爸大的份上,照礼数叫人家解姐。解英其实并非掂不出轻重的人,见老妈相劝,也就打算顺坡下驴。谁知这话却又被王友福听出了毛病。他小眼睛一瞪,扭头冲老妈来了。 “我这种人?我这种人怎么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一个乡里婆娘,也敢到县城来撒泼?” 老妈脾气比解英还暴躁,听了这话,脸顿时涨得通红,想了想,终于强忍怒气,将换洗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放在登记处,拉上解英往外走。 王友福意犹未尽,冷哼道:“和我叔叔斗,不自量力!” 敢情这家伙还是王本清的什么侄儿,也不知是不是亲的。 我忍不住回过头,微微一笑,说道:“王所长,在女人和孩子面前可是威风得很啊!” “小崽子,你说什么?” “我说,这么威风的所长,你要小心着当,多威风两把。过得一阵,恐怕威风不起来啦!” “你……” “王所长,你要是不信,我和你打一个赌。你这个所长要是当得过今年年底,我把柳字倒着写!”。(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三十八章大逆转 我跟王友福说他的县革委第一招待所所长做不过年底,是按照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时间来算的。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上,当前提出的理论方针将被正式否定。谁知我这个估计还是太过保守。到得六月份,情况就出现了大逆转。 严玉成和老爸在一招待所的表现让王本清恨得牙痒痒的。说是隔离审查,这两个家伙愣是一个字的检讨都没写,每日与组织部的干部磨牙斗嘴,将人家驳得哑口无言。组织部不得已,请吴秋阳部长亲自出马,还是无济于事。 吴部长是老组织干部,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组织部长的位置,经验可谓十分丰富。但文化程度不高,说到理论水平,与严玉成和老爸可差了一大截,甚至还不如组织部的一些年轻干部。 郑兴云在县革委分管组织人事工作,吴秋阳这个组织部长,平日却被视为王派中人。主要因为吴秋阳是由王本清提拔起来的。大约也是王本清用以制约郑兴云的一颗棋子。不过吴秋阳为人比较正直,又是土生土长的向阳人,因而严玉成和老爸都给了他相当的尊重,并未在他面前呈口舌之利。与吴秋阳的谈话,更像是同志式的交心。 几次谈话下来,吴秋阳几乎反被严玉成和老爸给说服了。到得后来,吴秋阳每次来一招待所,基本就是聊天闲扯,索性将“理论之争”抛到了脑后。 这个情况,王本清居然并不知道。这么好的“立功”机会,竟然无人争取。可见在向阳县的普通干部之中,观念也正在悄悄转变。 但王本清显然并不能容忍严玉成和老爸无休止地拖延对抗下去,透过吴秋阳,下达了最后通牒。 一九七八年六月三日,吴秋阳来到一招待所,破例将严玉成和老爸召集到一起,在王本清的秘书和一位组织干部的陪同下,神色严肃地向两名隔离审查的当事人传达了向阳县革命委员会的通知。 “如果严玉成同志和柳晋才同志坚持错误的政治观点,对所犯的严重错误没有正确的清醒的认识,在六月五日之前不能作出深刻的书面检讨,向阳县革命委员会将对其作出更为严肃的党纪政纪处分,直至开除党籍,开除公职!” 终于要图穷匕见了。 严玉成和老爸都神色凝重。 吴秋阳心里明白。王本清如今也是无路可退。到时骑虎难下。真会操纵县革委通过决议。对严玉成和柳晋才予以双开。 “老严。老柳。我看。你们就做个检讨吧……” 王本清地秘书有些奇怪地望了吴秋阳一眼。这位组织部长。怎么好像在求犯了错误地下属似地? 严玉成与老爸对视一眼。深深吸口气。说道:“吴部长。这不是意气之争。我们与王本清同志。也没有私人恩怨。这是真理之争。路线之争。绝无妥协地余地!他王本清尽可以开除我们地党籍和公职。甚至可以将我们投入监狱。但要我们放弃真理和正义。绝无可能!” 吴秋阳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和严柳二人握手道别。 六月五日上午。吴秋阳再次来到一招待所。 严玉成和老爸穿得整整齐齐在等待县革委的最终决定。 眼见吴秋阳大步走来,严玉成笑着对老爸说道:“料不到还是你家那臭小子说对了。” 老爸也是微微一笑:“是啊。” “晋才,世事无常,我原本是想邀你大干一场的……” “哎,你可别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话……都是农民出身,回家耕田也饿不死!” “什么饿得死饿不死的?谁挨饿了?” 吴秋阳笑呵呵地接话。 严柳二人顿时一呆,吴秋阳怎么这个神情?这可不像是要双开啊! “吴部长,什么事如此开心?离了老婆娶了新媳妇?” 严玉成索性开起玩笑来。 “去去去,逗起我开心来了。” 吴秋阳笑骂一句,然后脸色一正,严肃地道:“严玉成同志,柳晋才同志,宝州地区革委会龙铁军主任要你们立即赶往宝州市,龙主任要亲自找你们谈话。” 宝州市,地革委办公大楼三楼,龙铁军办公室。 老爸是第一次走进地革委办公楼,对这栋隐藏在成片柏树之中的四层灰色建筑物多少有些好奇与畏惧,严玉成虽然来过几次,但进一把手办公室,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龙铁军五十几岁,头花白,脸上已隐隐起了淡淡的老年斑,神情儒雅,如果不是坐在摆放着国旗的办公桌后,更多时候会被人当成学者而不是掌管一市七县的高级干部。 办公室里,除了龙铁军,还坐着两位干部,一人五十余岁,另一人相对比较年轻,约是四十出头的样子。都和龙铁军一样,穿着灰黑色毛式中山装,年轻的那位,戴了一副黑边眼镜。 五十余岁神情阴沉的那位,严玉成却是认识的,乃是龙铁军的副手,地革委第一副主任周培明。 刘和谦将两人引进办公室,介绍过身份,倒好茶水,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掩上了房门。 “你们两位就是严玉成同志和柳晋才同志?我是久仰大名啊,哈哈……” 龙铁军爽朗地笑道。 打从吴秋阳说龙铁军召见,严玉成和老爸就一直心中打鼓。问吴秋阳,吴秋阳也是双手一摊,一无所知。只是告诉他们,昨天王本清、郑兴云和崔秀禾就被召到地区去了,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严玉成更是担忧,莫非王本清又要搞什么名堂? 此刻听到龙铁军爽朗的笑声,心里那七上八下的十五只水桶才算终于安定下来。 “哪里哪里……龙主任,您好……” 饶是严玉成胆气甚壮,此时也不免有些失措。 “哈哈,你们可是大理论家,是我们宝州地区的人才呀。” 严玉成与老爸顿时暗暗吁了口气。龙铁军这种级别的干部,可不会轻易夸人。如此说法,那是极高的赞誉之词了。 “来,严玉成同志,柳晋才同志,我来给你们介绍……”龙铁军乐呵呵地站起来,指着那位年轻些的干部说道:“这位是中宣部理论动态组的钱建军副组长……” 严玉成与老爸吓了一跳,赶忙上前。 “中宣部”的名称确实足够让人头晕好一阵子的。 钱副组长有些矜持起身地和他们握手问好。 “这位你们应该认识,是咱们宝州地区革委会的周培明副主任。” 严玉成眼角微微一跳,早听说周培明是王本清的后台,今天却是第一次谋面。周培明挤出一点笑意,伸出手和他搭了一下。 老爸不明就里,还握着周培明的手摇晃了一阵。 “严玉成同志,柳晋才同志,都坐吧。” “是,谢谢龙主任。” 严玉成和老爸在沙上挨了半边屁股坐下,腰杆挺得笔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龙铁军。 “呵呵,不必那么紧张嘛。” 龙铁军和蔼地说道,颇有长者之风。 “请你们来,先是想和你们聊一聊,关于《论实事求是》的那几篇文章。” 说到《论实事求是》,严玉成和老爸刚放松一点的心情又陡然紧张起来。那可是周先生执笔的,面对中宣部理论动态组的钱副组长这样的大理论家,可别露馅才好。 “第一篇是叫作《论实事求是》吧,什么时候的?” “一九七七年十月二十三日,《n省日报》头版的。” 严玉成小心翼翼地答道。 “嗯。” 龙铁军点点头,显然他是知道的。用眼睛的余光瞟去,就可以在他桌面上看到叠在一起的几份《n省日报》,想必就是刊登有那几篇文章的。 “你们两位,是谁执笔的?” 严玉成一惊,和老爸对视一眼,硬着头皮道:“是柳晋才同志执笔,我修改润色的。” 这倒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虽然老爸的学历不如严玉成,论文字功底,却在严玉成之上。况且老爸是下级,由他执笔,严玉成修改润色,比较合乎常理。 “呵呵,柳晋才同志文字功底不错嘛。什么文化程度啊?” “龙主任,我是宝州地区中等师范学校毕业的。” 老爸说着,悄悄擦了一把汗。 “哦,师范毕业,难怪写得一手好文章。” 龙铁军笑容不减,令得严玉成和老爸大为安心。 “那你们说说,为什么要写这几篇文章呢?出点是什么?” 这个问题原本不好回答,但在隔离审查期间,与向阳县组织部的干部们唇枪舌剑,辩论了几十回,却也不是毫无收获。 “龙主任,我们是做基层工作的,平时在实践中碰到一些问题,试着理论联系实际,渐渐有了一些肤浅的看法,就决定写出来……” 毕竟是面对地革委一二把手和中宣部的领导,严玉成不敢像和向阳县的干部们辩论时那么激烈,字斟句酌,回答得极其小心,紧紧围绕着“工作实践”来谈。 这话一出口,就瞥见钱建军副组长微微颔,心中大定,看来说对路了。 “你们在红旗公社搞的那个‘稻田养鱼’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龙铁军话锋一转。 说到这事,严玉成便轻松一些。终归在“稻田养鱼”上面,没有弄虚作假的嫌疑。 “是这样的,龙主任。我们也就是做一个实践,红旗公社二十一个大队,每个大队养了二十亩水田,每亩放养一千鲤鱼苗和鲫鱼苗,在早稻插秧的之后放养的……” “可以具体说说吗?” 钱建军突然插口,对龙主任点了一下头,意似抱歉。 “好的……” 严玉成见龙铁军点头,便详细介绍了养鱼的情况,听说平均每亩收获了五六十公斤鲜鱼,钱建军耸然动容。 “那么多?那投入多少呢?” “投入不多。也就是每亩的鱼苗花了两三块钱,合共四五十块钱吧。之后社员们抓了些蚯蚓、虫子投放到水田里,都是记的工分,没花现金。” 钱建军点点头,在本子上记录下来,朝龙铁军笑笑,不再说话。 “听说你们县里为此给了你们党内处分?” 严玉成想了想,说道:“是,柳晋才同志是党内警告,我是行政记过处分……” “处分的理由是什么?” 钱建军又插口问道。 看来“中宣部”的身份很管用,这么频频插口问话,龙铁军并无不悦的表示。 “主要是滋生了贪污**,投机倒把,还有就是唯生产力论和资本主义思想抬头……几位领导,平心而论,这个处分也不为过。” “哦?说说你的看法。” 龙铁军饶有兴趣地问。他原以为严玉成会趁机给王本清上眼药,没想到严玉成冒出这么一句来,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严玉成看了看老爸,似乎要他也说几句。上级领导叫他俩一起谈话,老由他一个人出风头,也是有些不妥。 老爸点点头,说道:“是这样的,龙主任,这个稻田养鱼我们也是第一次搞,没什么经验,料不到收获会这么大。对于如何分配,没有及时指导各大队,在分配的时候,出了些问题,个别干部多吃多占,拿公家的东西送人情。另外也有少数社员私自买卖分到的鱼,有投机倒把的嫌疑,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作为红旗公社的负责人,我们应该承担责任。” “嗯,党员干部就应该有这种风格,这才叫作实事求是。”龙铁军连连点头,转向周培明道:“培明同志,你的意见呢?” 周培明淡淡一笑,说道:“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一切听从龙主任安排。” “呵呵,你是地区主管组织人事的第一副主任,干部任命,还是由你来宣布吧。” 干部任命? 严玉成和老爸心头都是一跳,以自家的级别,有什么干部任命需要由地革委第一副主任来宣布? 周培明也不推辞,拿起身边的文件夹打开来,清了清嗓子,说道:“严玉成同志,柳晋才同志,根据宝州地区革委会对你们的调查了解,认为你们两位同志工作踏实肯干,政治立场坚定,敢于坚持真理,决定撤销向阳县革命委员会对你们停职反省的处分决定……” 说到这里,周培明停顿一下,眼睛瞥向严玉成和老爸。两人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子。 “……同时,地革委决定对你们的工作进行调整。任命严玉成同志为向阳县革命委员会主任,全面负责向阳县的工作;任命柳晋才同志为向阳县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兼宣传部长,协助严玉成同志分管全县的宣传工作!” ps:上位了上位了!衙内初现端倪了!各位看官老爷瞧得起在下的话,请……那个……呃……您看着办好么?谢谢了!。(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三十九章分工 周培明宣读完地革委的组织决定好一阵,严玉成和老爸的脑袋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已经让人头晕目眩了。如今眼睛一眨,老母鸡变成了白天鹅,两位新任县革委正副主任没有像中举的范进同志一般,痰迷心窍,当街扭起秧歌,已然算是定力甚高了。 任命文件宣布后,谈话的气氛就变了。 龙铁军变得严肃起来,相反,一直冷冷淡淡的周培明倒透出了几分亲热。只有钱建军依旧稳稳的。他是中宣部下来调研的干部,宝州地区干部任命,与他关系不大。通过与严玉成柳晋才的谈话,他基本上了解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而宝州地区也通过这一纸任命,旗帜鲜明地亮出了自己的态度。钱建军回北京后,可以向他的上级交一份非常明确的调研答卷。 愣了一会,严玉成才想起应该交代几句场面话。 “龙主任,周主任,钱组长,我觉得……自己能力还很欠缺,不适合担任这么重要的领导岗位,请组织上重新考虑这个任命……” 老爸也赶紧谦逊道:“是啊,龙主任,周主任,钱组长,我以前是干技术工作的,转任行政工作时间不长,怕是难以胜任这么重的担子……” 龙铁军微微一笑,正容说道:“严玉成同志,柳晋才同志,作为一个党员干部,谦虚谨慎是对的。但也不要过分谦虚。我们地革委作出这个决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你们应该相信组织的眼光,也应该相信自己的能力,过分的谦虚等于骄傲嘛……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不辜负组织的信任,将向阳县的工作好好抓起来。” “是啊,向阳县的工作前段时间出现了一些偏差,特别是政治宣传工作……原先的县革委班子是有责任的。为此,地革委决定调整王本清同志和郑兴云同志,还有崔秀禾同志的工作,提拔你们两位同志到这么重要的领导岗位上来,龙主任和我可是对你们寄予厚望啊!” 周培明微笑着说道,顺带也点明了王本清、郑兴云和崔秀禾的调动。 严玉成顿时暗暗松了口气。 既然任命他为向阳县地一把手。任命柳晋才为副主任兼宣传部长。王本清和崔秀禾地调动是必然地。但郑兴云也一并调离。却出乎他地意料。郑兴云在向阳县经营多年。势力不可小觑。他严玉成刚刚上位。如果有这么一位强势地副手存在。工作可不好开展。看来地革委是下了很大地决心。全力支持他地工作。 “是。我们一定努力工作。决不辜负上级组织和两位主任地信任。” “嗯。有这样地决心很好嘛。玉成同志。你在向阳县工作多年。经验是很丰富地。由你主持向阳县地工作。我和地革委地其他同志还是很放心地。晋才同志虽然担任行政领导职务时间不长。但理论功底不错。主抓宣传工作应该不成问题。中宣部地钱组长也在。今后宣传工作方面要是有什么疑难。可以向钱组长多请示汇报嘛……钱组长。你是北京来地大知识分子。可不要藏私哦。多多指点我们基层地工作嘛。哈哈……” 钱组长微笑点头:“龙主任太谦虚了。宝州地区地政治宣传工作。做得很好呢。中宣部地领导同志可是多次在部里地会议上点名表扬啊……” 严玉成和老爸对自己这次破格提拔总算有了点认识。 谈话结束之后。龙铁军竟然决定亲自送两位新主任回向阳县上任。 原本人事调整历来是无秘可保的,往往当事人还未曾得到确切消息,小道消息就已经满天飞了。但这次人事调整实在太过突然,不但事先没有半点消息透出,就是任命决定宣布之后,向阳县大大小小的头头们也是懵然不知。 原来的三把手唐海天接到地区的紧急通知,说是龙主任马上要到向阳县来视察工作,要他立即召集县革委所有副主任和县直机关的主要领导人在县革委会议室等候。 两小时后,地革委的两台小车开进向阳县革委大院,唐海天兀自不知生了何种大事。直到看见严玉成和柳晋才一左一右紧紧随行在龙铁军身后,才忽然像是明白了点什么。 随行的地革委组织部长在干部会议上宣读完毕地革委的任命决定,会议室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屏息静气,似乎生怕一口气出重了。 实在是太突然了。 在此之前,王本清可是决定要在今天对严玉成和柳晋才双开。 直到龙铁军轻轻咳嗽一声,大伙才如梦初醒,纷纷鼓起掌来。 向阳县这次出乎绝大多数人想像的人事调整,不但事出突然,而且幅度很大,一家伙拿掉了原先的一二把手和排名第四的副主任,又将两个即将开除公职开除党籍的“犯了错误”的基层干部破格提拔上来,对向阳县的震动可想而知。宝州地区革委会可谓使用了雷霆手段,由龙铁军亲自出马,前来压阵,将宝州地革委的决心明明白白表露出来。 有龙铁军压阵,乱子自然是不会出的。龙铁军搞“人人过关”,所有县革委在任副主任一一表态,表示坚决拥护地革委的决定,全力支持严玉成同志和柳晋才同志的工作。 会议进行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龙铁军最后做了重要讲话,勉励了大家一番,这才微笑着离开。 所有县革委成员列队在县革委大院前目送龙主任的车子绝尘而去。严玉成转过身来,坚毅的目光在大伙面上慢慢扫过,微笑着说道:“各位同志不要嫌辛苦,咱们继续开会!” 语气并不严厉,却是毋庸置疑。 大伙面面相觑,都默默点了点头。 虽说是破格提拔,严玉成的资格其实很老,在文化大革命前就已经担任正科级的农业局局长。如果没有十年动乱,以他的学历和能力,早就提拔到这个位置上来了。这大概也是宝州地区敢于任命他为县革委一把手的原因之一。 在官场上,论资排辈历来都是很重要的。 那些副主任,自唐海天以下,也无人敢在他面前以老领导自居。事实上,有两名资历较浅的副主任,还得叫严玉成老领导呢。 只不知新任县革委主任急着开会,又有何种大事需要决断。 八名正副主任在会议室一坐定,严玉成就开诚布公地说道:“这次咱们县革委领导班子调整的幅度比较大,许多工作都需要重新规划安排,我们来商量一下分工的事情。” 这也未免太急了吧? 大家挂在脸上的应付式的笑容都消失不见了。班子分工可是个严肃的问题。王本清与郑兴云这两个强势人物一旦调离,向阳县的权力架构顿时出现了巨大的空白。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面临实际的权力分配时,谁也不想马马虎虎放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严玉成身上。 严玉成毫不客气地坐到龙铁军刚刚坐过的位置上,这也是以前王本清坐的位置。然后指着左边空出来的位置对老爸说道:“晋才,你坐这里。” 这个位置以前是属于郑兴云的。 唐海天的脸色就是一变,其他副主任也有些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屁股。 严玉成的意思十分明白,就是要柳晋才顶替郑兴云二把手的位置。别人还则罢了,唐海天难免心中不服。你严玉成是地革委正式任命的一把手,大家无话可说。按照排名顺序,郑兴云既然调离,就该是排名第三的唐海天顺势上前一位。柳晋才一个刚由副科级提拔上来的新贵,焉能如此僭越? 只不过对于今天的变故,大伙都尚未回过神来,又慑于龙铁军亲自压阵的威势,虽然不悦,也只有暂时容忍。且看他严玉成有何言语。 老爸原本坐在最末,闻言微微点头,也端起茶杯毫不犹豫走了过去。现在可不是讲客气的时候。 待老爸坐定,严玉成从左至右扫视了一遍,每一个迎上他目光的副主任都微笑点头致意,就连唐海天也不例外。 新任一把手的威信,就在这无声的交流中逐渐建立起来。 “同志们——” 严玉成一开口,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腰板。 严玉成微微点头,对大家的表现比较满意。 “崔秀禾同志的工作,地革委已经明确由柳晋才同志接管。我们服从上级的决定,这个就不用讨论了。郑兴云同志分管的组织人事工作,先由我兼管。其他各位同志的分工,暂时都不变动。对这个安排,各位有什么意见没有?” 沉默。 老实说,严玉成的这个安排也算合理,原先属于二把手分管的组织人事,权力甚重,严玉成刚刚上任,暂时由他自己抓过来,也在情理之中。其他各位副主任并未受什么损失。大家不急于表态,大约是在意老爸的排名,另外也想在这场意想不到的变故中分润些好处。毕竟严玉成和柳晋才以前都是他们的下属。 严玉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自左至右再扫视了一遍,最后停留在唐海天脸上。 唐海天脸上微微一热,咳嗽一声,说道:“我没意见,赞同严主任的安排。” 唐海天一表态,其他副主任立即纷纷附议。新官上任三把火,人家连地革委龙主任都搬动了,一夜之间挤掉了王本清、郑兴云与崔秀禾这三个最强势的角色,自己还是不要对着干的好。日子还长,只要与严玉成搞好关系,未必就会对自家的利益有多大影响。 多年以后,我以晚辈和投资商的双重身份拜访了时任某省省委书记的钱建军。闲谈中了解到一些关于这次莫名其妙的变故的内幕。 钱建军告诉我说,严玉成和老爸的破格提拔,完全是两种思想体系的较量催生的。当时一位极力支持“实践检验真理”思想的中央大佬,在一次很重要的会议上点了严玉成和老爸的名。说这两位基层的同志顶着巨大的压力坚持探索真理,不畏强权,十分难能可贵。指出三论《实事求是》有理有据,来源于实际工作的积累,是对“实践检验真理”思想的完美诠释。对这样的同志,应当予以提拔重用,使他们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实际工作,获得更多的理论依据。 钱建军就是受这位中央领导同志的委托,专程赶赴宝州地区的。当钱建军了解到严玉成和老爸因为坚持实事求是的工作作风而受到向阳县领导的批评处分,甚至已被隔离审查的情况时,大为震惊,当即向这位中央领导作了汇报。中央领导十分震怒,亲自与n省省委第一书记和龙铁军通了电话。电话的详细内容无从知晓,但从宝州地区迅作出的反应中可以推测个大概。 ps:打倒东方不败,打倒岳不群!坚决不练《葵花宝典》!坚持每天8k,早晚各一更。各位爷,新人不容易啊,推……推……推荐一下好不?汗!。(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四十章搬家 “柳主任,恭喜啊!” 老爸一跨进家门,我就笑眯眯地打趣。 下午龙铁军一离开,严玉成继续开分工会议,就有好事者将电话打到了红旗公社,张木林和几个副主任听到这种惊天变故,一个个目瞪口呆。随后得知消息的周干事等几个素日佩服老爸的年轻干部立即骑了单车,飞也似赶到柳家山报告了这个喜讯。整个柳家山都沸腾了,一连几天在家生闷气未曾去莲花公社上班的老妈兀自不肯相信会有这等好事。 “胡说八道。” 老爸骂我一句,眉角眼梢都含着笑意,吩咐老妈赶紧安排地方,让司机住宿。 开完分工会议,天已擦黑。严玉成的意思是要老爸在招待所住一宿,次日再回柳家山搬家。老爸雅不愿再去招待所回味“隔离审查”的感受,摇头拒绝。严玉成也就不勉强。 如今老爸已是县革委排名第一的副主任,县革委办公室负责机关后勤工作的副主任陈颂华自然要巴结一番。他的靠山郑兴云已调出向阳县,料来自己去县交通局接任局长的事情也就泡了汤。当即安排了一台吉普车送老爸回柳家山,并且吩咐司机在柳家山过夜,以便次日接柳主任回县里正式上班。在机关混了那么久,陈颂华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司机随在老爸身后进了屋,忙笑着说:“阿姨,不急不急,天色还早……” 吉普车司机也二十大几奔三十的人了,叫老妈阿姨顺溜之极,没一点拗口。 这一当了官,辈份马上见长。 我本来想调侃一句,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做“衙内”也有许多讲究的呢,我总不能真的变成一个飞扬跋扈,刁钻刻薄的衙内吧?像《水浒传》里面的小高,会遭人恨死的。 屋子里坐满了人。五伯、七伯、柳家山大队长阮成胜都来了。坐等老爸回家。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除了向老爸道个恭喜。大家都想知道。这戏法是如何变地。 只不过连老爸自己。也有点不清不楚。心里虽有些猜测。却如何做得准?他现今是县里数一数二地大人物了。亦知道胡乱揣测上头意思。是官场大忌。随口乱说不得地。 迎着五伯等人热切地目光。老爸只能含含糊糊说了一下今天在宝州地区革委会地情况。但这对五伯他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地区一二把手。还有中央来地“大官”亲自接见老爸。那是何等荣耀之事? 五伯频频点头。见老爸露出些许疲惫之色。便站起身来招呼大家各回各屋。 “都回去吧,晋才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晋才,什么时候搬到县里去住?” “明后天吧……” 司机插口道:“柳主任,办公室陈颂华主任交代了的,明天会派一个卡车来帮你搬家。” “那好,晋才,等车来了,我叫人给你搬东西。” “谢谢五哥。” “谢什么呀,这些后生子都是你的子侄晚辈,出把子力气还用得着谢?” 五伯见老爸仍然如此尊重自己,觉得很惬意。 喧嚣一阵,好不容易客人们都回了,司机也去了五伯家休息,一家子人这才围着桌子坐下来,外婆笑呵呵地端上几碗面条,每碗面条上都搁着一个荷包蛋,飘着几片翠油油的葱花。 我挑起一根面条,不急着往嘴里送,若有所思的样子。 老爸慈爱地摸摸我的头,笑道:“小俊,又在想什么呢?” “爸,你说那个钱副组长,是北京什么单位来的?” “中宣部理论动态组副组长,叫钱建军。” 我极力在脑海中搜寻,似乎有些印象,若干年后,九十年代初期,这位钱副组长将成为中部某省的省委书记。不过这个暂时不用跟老爸提起,让他不要断了这条线就是了。 “爸,新官上任,头脑没犯糊涂吧?” 我嘻皮笑脸。 老妈嗔道:“这孩子,怎么跟你爸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老爸微微一怔,他可是越来越不把我当寻常小屁孩看待了,每次和周先生严玉成商量个什么事,我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几乎是言出必中。 “县革委副主任分工了么?” 老爸尚未回答,老妈已经奇怪地问道:“小俊,你小孩子家,怎么懂得这些事情?” “嘿嘿,天天跟着周先生读书,没事的时候他就跟我讲这些,说是爸爸以后官做大了,我多知道点兴许能帮得上忙。” 我随口撒谎,脸都不红一下。 老妈笑道:“周先生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你爸就一定能做大官?” “周先生可不就是神仙么?这才转了行政干部一年多点,就噌噌噌地爬到了向阳县二把手的位置,再过得几年,我们家怕是要搬到宝州市去住了。” “小孩子家,别胡说八道。” 老爸眼一瞪,却掩饰不住脸上些许的得意。 “县里副主任分工,我主要负责宣传工作。” 我点点头:“这就对了。” “对什么呀?郑兴云不也调走了,那组织人事那块谁分管呢?” 老妈做行政干部的时间远比老爸长,可知道那一块的权力最重。 “严主任暂时兼管。我这个分工是地区指定的。” 我笑道:“要我看,眼下向阳县再没有哪一块的工作比政治宣传更重要。” 老爸点头。 他和严玉成这次的破格提拔,毫无疑问是沾了那三篇文章的光。没有三论《实事求是》,也就没有他这个县革委副主任。 “爸,上头这次凭着三篇文章就将你和严伯伯提拔到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可不单是为了酬功。眼见得两个思想体系的碰撞已经不可避免,你们两位理论界的名人可不能让上头失望,得努力表现。” 既然已经说开了,我便不再顾忌什么,务必要将话说透彻。 老妈奇道:“这也是周先生教你的?” 我索性给了老妈老大两个白眼球:“妈,你也太小看你儿子了吧?这哪要别人来教?多动动脑筋就行了。” 老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呀,你翅膀硬了呢,敢这么跟妈妈说话?当心打你屁股。” 这话我一点都不怕,在两辈子的记忆中,老妈都没舍得动我一小指头。 次日一早,县革委办公室派来的解放牌大卡车就轰轰地开进了柳家山,几个精壮小伙子跳下车来,说是陈主任吩咐他们来为柳主任搬家的。 老妈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东西是不少,可没几样能上得台盘的。都是些老式家什,搁在乡下算得上等货色,这一搬进县革委大院,还真显得寒碜。 老爸倒是十分坦然。那时节的干部,大都讲究清正廉洁,所谓贪污**,也就是几只鸡几斤肉之类的。 五伯早叫了族房的十几个后生严阵以待。 人多力量大,大家吆喝着,不到一个钟头就将东西都搬上了车。 “爹,娘,你们还是跟我们一起住到县里去吧,晋才和我都要上班,小孩子没人照顾。” 昨晚上,老妈就做了外公外婆许久的工作,奈何两位老人故土难离,又放心不下小舅,都摇头拒绝,说是过不惯城里的日子,还是在乡下自在。 如今老妈又忍不住旧话重提。 外公笑着说:“你们先去,过一阵子我们来看你们。” 外婆擦着眼泪,搂住我亲了又亲,这才念念不舍地看着我上了吉普车。 柳家山的乡亲们闻讯纷纷赶来送行,一些比较亲近的族房亲戚,还送来了鸡蛋、腌肉。老爸一一致谢,说好意心领,东西却是决不肯收。 吉普车缓缓启动的时候,赶来送行的老少过了两百人。透过窗户,看着一张张熟悉质朴的脸,坚强如老爸,也忍不住红了眼圈。三个姐姐更是哭出声来。 我心中也甚是不舍,只是四十岁的心理年龄让我早就忘记哭泣时什么滋味了。 记得上辈子,我是在七岁上头就离开柳家山去县城求学,日后每逢寒暑假,老爸老妈无暇照管,我们姐弟几个还是会回到柳家山小住。 此番离别,又自不同,去向阳县城做“衙内”的美好前景多少冲淡了一些离愁。 卡车到达县革委大院,已经临近中午时分。 县革委大院位于向阳镇青山岭,当时属于比较偏僻的地段。向阳镇不大,横直不过四华里,是典型的内6省份小城镇,人员比较密集,相对也较繁华的地段是解放前就早已存在的老城区。不过旧城街道狭窄,建筑物杂乱无章。一九五三年建县时,县委县政府大院在老街摆不下去,这才建到靠西北角的青山岭。由于经济展步子不快,县城的建设也十分滞后,二十几年来,青山岭附近除了建起一些政府部门的办公楼,商业区依旧放在老街一带。青山岭周围就显得比较冷清。 不过因此县革委大院内也基本保持了青山岭的原貌,绿树成荫,雀飞莺舞,颇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倒是很适宜居住。 县革委主任副主任,都住在常委院。 所谓常委院,当然也不可能是别墅,而是两栋三层的宿舍楼,每个单元三室一厅,居住面积大约九十来个平方,带卫生间和厨房。要搁在九十年代以后,这样的住房就是城市小白领也未必看得上眼。但在当时,室内带厨卫的房子,全向阳县都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县革委大院的普通宿舍楼,就是当时中国最常见的筒子楼,一层楼的住户共用两三个厨房和卫生间。走廊过道上堆满煤球杂物,脏乱不堪。 到得二十一世纪初,稍微像样一点的城镇里,这样的筒子楼几乎都成了遗迹。 严玉成和老爸在向阳县上任的同时,原向阳县一二四把手的工作也定了下来。王本清调任宝州地区工业局局长,郑兴云调任地革委办公室副主任,当然实权与在向阳县的时候是没得比了,考虑到这次调动多少含有一点贬谪的意味,这样的安排也将就说得过去。崔秀禾就惨点,调任地区卫生防疫站副站长(享受副县团级待遇),贬谪的意味非常明显。 事出仓促,他们几户尚未来得及搬走。因而严玉成和老爸被暂时安排在后面的二号宿舍楼。虽然在采光程度和使用面积上与前面的一号宿舍楼没有大的区别,意义上是不同的。 陈颂华一再解释,说是等到王主任他们一搬走,立即就会安排严主任和柳主任住到一号楼去。 严玉成家就在县城,搬起来方便。照严玉成的意思,原本不急着搬,等王本清他们走后再搬也不为迟。无奈他爱人解英坚决不肯,闹着立即搬家。大约骤然降临的富贵让解英有些迫不及待。在这些小事情方面,严玉成历来都由着老婆的性子,也就并不阻拦。 我们赶到时,他家已经基本安置好了。 搬到县革委大院,我希望有一个独立的房间。走到二楼三单元一看,就知道难度有点大。三室一厅,老妈的意思是他和老爸一间,二姐三姐一间,还叫我跟大姐住。大姐今年就要满十七岁,算是成年人了。老妈觉得她可以代替自己照顾我。 奈何我四十岁的心态,老和大姐住一间房,实在有诸多不便。 “妈,我要一个人住一间房。” 且不管难度大小,先提了出来再说。 老妈立即驳回:“不行。你晚上睡觉不会盖被子,我不放心。” “谁说的?我从来没踢过被子。” “不行就是不行。你和华子住。” 我眼珠一转,扭头对老爸说道:“爸,我晚上要读英语,读俄语,大姐眼看就要考大学了,我们住在一起会相互影响。” 老爸望向我,我连忙露出求恳的神情。 “好吧。我看可以。叫华子、叶子和小嫣住一间房,女孩子家,也方便,搞个双层铺就是了。” 老爸想了想,对老妈说道。 许是老爸当上了县革委副主任,老妈照顾他的面子,迟疑一下,居然勉强点了点头。 呵呵,真是太棒了!我乐得差点跳了起来……(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四十一章小媳妇儿 上午刚搬完家,下午严玉成与老爸就到县革委办公室正式上任。 老妈带着大姐二姐三姐去办理转学的事情。大姐之前是在红旗中学上初三,二姐在红旗中学上初一,三姐在柳家山小学上四年级,七八年上学期眼看就要结束,大家下半年就要升一个年纪,正常情况下,不是转学的好时机,但老妈还是坚持要马上转到县里的学校来。至于我,尽管基本没进过教室的门,名义上还是柳家山小学二年级学生。这个学籍不能不要,不然的话,参加升学考试会有许多麻烦。 照老妈的意思,如今我搬到了县城,不能再跟周先生学习,那么就该正经上个学校。 这事让我深感头痛。 老妈说的也在理,我一个**岁的学龄儿童,不能整天闲逛。要让人家知道县革委主管宣传工作的柳副主任的儿子,居然不上学,怕也不是个事。 对于我来说,除非进大学,否则进任何一个学校都没太大的意义。好不容易从柳家山小学的“炼狱”里逃出来,再又跳进县城小学的“火坑”,镇日与一群十来岁的孩子厮混,其恐怖程度,甚至更甚于“炼狱”。 问题是,我找不到过硬的理由来反对上学。 转学是私事,老爸吩咐过,不能用公家的车,便是老妈,也要先向莲花公社请假。不能招呼都不打一个,那叫旷工。这个倒是不难,老妈一个电话打过去,莲花公社的头头还不是忙不迭的点头应承? 陈颂华主动提出帮忙办理转学的事情,嘴里说得冠冕堂皇,道是帮领导解除家庭的琐事,乃是办公室份内当为。只有领导们没了后顾之忧,才能集中精力考虑县里的大事。 第一天“担任”官太太,老妈还有些放不开。虽然心里是极情愿的,毕竟在县里的学校都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熟人朋友。又不能直接跑过去打出县革委柳副主任的招牌,那样显得有点以势压人呢。然则眼见陈颂华一副巴结讨好的模样,老妈就有些腻歪。 老妈非比那些无知无识的家庭妇女,参加工作十几年,在基层历练出许多阅历,看人的眼光非同一般。总觉得陈颂华热情的外表下含着一些不确定的因素。尽管对人热情,特别是对领导家庭热情,是做后勤的通病。老爸刚刚上位,老妈还是异常谨慎的。 硬生生将王本清、郑兴云与崔秀禾这几位强权人物挤了出去。人家可未必会轻易认栽。再说他们留在向阳县地庞大势力根本就未曾被触动。不知有多少双嫉恨地眼睛在暗地里死死盯着严家柳家这两户向阳新贵呢。上任第一天就被人家揪住什么把柄地话。日后就被动了。 老妈犹豫着。想着该如何拒绝陈颂华地好意。又不至于伤人家地面子。 这时候解英过来帮老妈解了围。 “陈主任。这个事情就不麻烦办公室出面了。我陪碧秀去走一趟吧。” 陈颂华脸上露出更加灿烂地笑容。连连点头:“那太好了。解主任不正好是在教委上班地吗。有你亲自出马。问题自然是迎刃而解。” 一二把手地两位内当家亲热地拉着手说开了悄悄话。陈颂华知趣地告辞而去。 “哎呀,解姐,我不知道你是教委的主任……” 老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别听他乱说,什么主任啊?就是教委办公室一个普通工作人员,我以前是做老师的,县城几所学校都认识一两个熟人,我陪你去办转学的事情,应该没什么大麻烦。” 老妈就笑:“那还要说?只是太麻烦你了。” “瞧你,说什么呢。就撇开老严和老柳的关系不说,咱们可是一条战壕里呆过的战友。” 解英笑眯眯的,说的是在一招待所被王友福训斥的事情,居然也变成了和老妈拉近关系的说辞,看来也是个能干女人。 老妈点点头,有些恨恨的:“那个王友福,当时可真是气人……” 解英摆摆手,很大度地说道:“不值得和小人生气……”随即指着我说道:“这是你家小俊吧,老严可是经常在家里提起,是个天才呢。” 我忙恭恭敬敬鞠躬问好,一副讨人喜欢的小绅士模样。 解英眼睛都笑得眯起来,摸着我的脑袋不住点头。 “哎呀,这孩子真招人爱……你严伯伯在家里可很少夸人呢,难怪他那么喜欢你,说要招你做女婿呢……哈哈……” 汗死! 没想到严玉成在家里也会这么八卦。 不过他提的前景的确很诱人呢,既是柳家的衙内,又是严家的驸马,小日子岂不是过得赶赶的?只不知严家闺女今年芳龄几何,身材相貌与本衙内是否般配?嘻嘻! 两位夫人一同出马,加上解英在教育系统人头甚熟,所过之处,几所学校的头头脑脑无不人仰马翻,一个个屁滚尿流,没口子的点头答应,诸如什么入学考试,插班费用,一概免除。柳主任家的少爷小姐,随时都可以去上课。至于转学手续,那也完全不用操心,解英说回到单位打几个电话就行了。哪用得着亲自去跑啊? 我被转到民主小学二年级一班。 这次倒没动用解英的关系,因为民主小学二年级一班的班主任谢艳华老师,正是老爸在宝州中师的同学。上辈子我就是在她手头上的一年级,直到四年级以后才换的班主任。 民主小学离青山岭不近,成年人大约要步行二十来分钟。我人小腿短,怕是要半个小时以上。好在三姐也转到这里上四年级,算是有个伴。 我原本想要向谢老师提条件,请她不要给我布置家庭作业什么的,想想还是算了。写几百遍生字,做几页数学题目,在其他同龄小学生而言,可能要花费好几个小时,有些苦不堪言,于我却是倚马可待,完全不必节外生枝,免得人家在背后啧啧烦言,说收了个小衙内。 至于上课,我是断然不会认真听讲的。反正在课本下摆一本其他书籍这种事,我在柳家山小学就已经干过许多次,算得上轻车熟路。 唉,暂时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我仔细在脑海中搜索上辈子看过的穿越小说,想找一个可以借鉴的办法。想来想去,楞是找不到。人家白光一闪,穿越回来就是大好青年,如同未来战士一般,立即大显身手,不是在仕途上顺风顺水,就是在商海浪遏飞舟,入则金马玉堂,出则前呼后拥,娇妻美妾,红颜知己,层出不穷,那日子过得,啧啧,便是神仙也妒嫉得两眼充血。 似我这般,变成一个小学生,镇日为在课堂上磨屁股犯愁,为赚几个小钱吃一顿肉绞尽脑汁的穿越者,还真是一个也没有。 煎熬啊,煎熬! 见我闷闷不乐,老妈问道:“小俊,怎么不高兴?” “自己都会的东西,还要再学一遍,浪费时间嘛。” 我正满腹怨气,忍不住抱怨起来。 老妈是多少知道一些的,解英却以为我是口出大言,不觉笑道:“小俊啊,二年级的课程你都懂了吗?” “嘿嘿,解阿姨,二年级算个什么……” “哟,这么说你连三年级四年级的课程都学过?” 岂止如此而已?但这些现在和她们说不上。我索性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不再回答这个问题,拔腿向前跑了。惹得老妈和解英好一阵开怀大笑。 忙了一个下午,两家女主人都没来得及做晚饭。新任向阳县一二把手有些无奈地站在二号楼外有一搭没一搭闲扯,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小姑娘围着严玉成转来转去。见解英和老妈率着一群小孩过来,那小姑娘欢呼起来,大声叫着妈妈。 敢情这就是严玉成的女儿,说了好几次要给我做媳妇的,我就有点留意。 “菲菲,肚子饿了吧?”解英慈爱地抚摸着小姑娘的头,一眼瞥见我,又打趣起来:“菲菲,来,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这是柳叔叔家的小俊哥哥,你爸爸经常说要把你许配给他做小媳妇呢……” 说完就抿着嘴笑。 想不到解英也这么八卦,与严玉成倒是绝配。 菲菲先是有些害羞地红了一下脸,随即好奇地打量我一番,接着就不依地叫起来:“妈,不对,他年纪比我小,我才是姐姐。” 我这才觉她大约有十来岁的样子,鹅蛋脸,眼睛极大极黑,皮肤很白,长得粉妆玉琢般,极是可爱,可见遗传了严玉成和解英两人好看的基因。 我得承认,在看女孩子年龄上面我先天不足。以四十岁的心理年龄,举凡三十岁以下的女子,在我眼里都年轻得不得了。咋见这洋娃娃似的小姑娘自称姐姐,不由得我不愣。 老妈笑着问:“菲菲,你今年几岁了?我家小俊快满九岁啦。” 菲菲立即得意地叫道:“你看你看,我都说我是姐姐嘛。我上个月已经满了十岁了。” 暴汗! 十岁的小姑娘已经朦朦胧胧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了,过了开这种玩笑的年龄。可能在严玉成和解英眼里,女儿永远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孩子吧。 严玉成满脸笑容,促狭地朝我眨眨眼睛。 我顿时浑身不自在,心里冒出一个恶搞的念头,当即朝严玉成和解英一鞠躬,恭恭敬敬说道:“岳父岳母好!” 语惊四座! 没想到四十岁的人了,还有心思玩这种恶趣味。 我也不去理会他们的惊诧,伸手去拉我的小媳妇:“菲菲,来,不理他们了,我们俩玩去,我给你讲故事……” 唉唉,身为衙内,第一次泡妞,既没有香车名酒,也没有玫瑰小资,只有几个拿不出手的故事,这个衙内做得也真是憋气! 果然小媳妇毫不领情,羞红了脸,一闪身躲到了解英身后,却忍不住扑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上下打量我。 严玉成哈哈大笑:“好小子,还跟我叫上劲了。好,等你长大了,只要真有能耐,我还真把菲菲嫁给你做老婆。” 我也笑起来,说道:“严伯伯,十几年后的空头支票,现在先别忙着开。我肚子都快饿扁了,你如今当了一把手,不该请我们大伙吃一顿好的?” 也不知为什么,我心中对严玉成敬重越甚,嘴里就越是不肯服软,逮着机会就想敲他一笔。 严玉成笑道:“臭小子,还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敲起伯伯的竹杠来了。” 老爸笑着说:“严主任刚才跟我说了,反正都没做饭,等你们回来,请大家吃一顿。” “走,去一招待所的小餐厅,请你们吃红烧肘子。” 我顿时口水就下来了。 便是十几年后,一招待所改成了向阳宾馆,红烧肘子仍然还是当家的招牌菜,我去吃过两次,每次都吃撑着。那种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的感觉,只要想一想都是一种享受呢。 这大概是上辈子我为什么会变得膘肥体壮的原因,看来照这样展下去,这辈子依旧会吃成一个彪形大汉。 我大拇指一挑:“果然当了一把手,派头就是不同。” 严玉成心情甚好,伸手给了我一个暴栗,笑骂道:“臭小子,老子搭上女儿,还要请你吃饭,可亏大了。你小子可要记住,欠我一个人情!” 瞧瞧,岳父还没变成正式的,就以老子自居了。 ps:第二更。这本书上传四天以来,承蒙各位看官老爷关顾,在下十分感激。第一次在**写点东西,不懂规矩,尚请各位爷多加指点!谢谢!如果能推荐或者收藏一下,那就更加感激不尽了!。(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四十二章密室商谈 红烧肘子尚未进口,看到一招待所所长王友福的神情,先就让我大爽了一把。 这个王友福算得标准的势利小人,变脸比京剧演员还快,满脸堆笑,不住向我们弯腰,鸡啄米似的,仿佛早就忘了二十天前在一招待所登记处生的事情。 解英和老妈将脸高高扬起,全然不搭理他。严玉成和老爸倒是带着笑,和他打了个招呼。也不知两位女主人有没有将此事转告他们。 不过就算知道,严玉成和老爸也不会给王友福脸色看。 毕竟都做到一县的掌舵人了,心机和城府都该深沉一些。正因为大家都知道王本清和严玉成、柳晋才是死敌,便更不能在王友福面前摆架子。否则的话,不明就里的人不会说王友福如何如何,反会腹诽新任的两位主任没肚量。 我是小孩子,却没有这许多顾忌。 上辈子老给人欺负,没多少还手的余地,正所谓“打落牙齿和血吞”,这辈子一不小心小小年纪就做了“衙内”,还不得好好抖一抖? “王所长,你好啊!” 走过王友福的身边,我微笑着点头致意,眼光却如同蛇一般阴恻恻的。 “你好你好。” 王友福大约一时没想起这小屁孩是哪一个,总归和严主任柳主任一同进门,非亲即故,怠慢不得。 见我叫得亲热。老妈和解英不免回过头来。很是诧异。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吧。啧啧。王所长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叫柳俊。是柳晋才地小崽子!” 我笑眯眯地。将“小崽子”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王友福地脸色顿时犹如吞下几只苍蝇那么难看。 “严伯伯。爸爸。那天。就是你们隔离审查那天。妈妈和解阿姨给你们送东西来。王所长不但不让你们见面。还要叫保卫科地人来赶我们走呢……” 我伶牙俐齿。将那天地情形说了出来。 “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后来给了你们没有,有没有少个一件两件的。”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王友福额头的冷汗就下来了,僵在那里也不敢擦一擦。 严玉成和老爸神情也是一滞,随即恢复正常。 “小俊,别胡说八道。王所长那也是坚持原则嘛。” 严玉成语气严肃,打起了官腔。 “对对对,坚持原则,坚持原则。” 我笑嘻嘻的,果然不再多说,拉起菲菲柔嫩的小手,蹦蹦跳跳走进小餐厅去了。兴许我小大人的气质颇令菲菲心动,居然并没有将我的手甩开。 新任革委会正副主任携家带口次来一招待所小餐厅用餐,所有人都不敢怠慢,厨师更是打叠精神,拿出了平生绝艺,不一会就满满摆了一桌子菜肴。 “喝点酒?” 严玉成征询老爸的意见。 老爸点点头:“随你的意思。” “嗯,就是我们县酒厂自酿的苞谷酒吧?” 老爸吃了一惊:“搞那么狠?” 向阳县地处偏僻,交通不便,物产不丰,工业更是凋敝,一九七三年兴建的酒厂,算得是规模企业了,也就能酿一种酒——五十五度的苞谷酒。 “反正是凑兴,多少随意,不勉强。” 这个规矩却不是关照老爸,乃是针对严大主任自家。他的酒量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我要喝饮料。” 我随口说道。 大家顿时面面相觑,不知何谓。 我汗! 如今是一九七八年,哪来的什么饮料?就是最普通的汽水,向阳县也要在八一年才出现。 面对众人怪异的目光,我面红耳热,好不羞惭,忙掩饰道:“我说的是甜酒。” 所谓甜酒,乃是农家以糯米酵的自制饮料,需要烧开了加点糖来喝。 老妈说道:“大热天的,喝什么甜酒?吃饭!” “哦。” 我乖乖低下头。待大家一动筷子,立即毫不客气将一大块红烧肘子捞到自家碗里,吃了个汁水淋漓。 “那个王友福,是怎么回事?” 严玉成喝了二两不到的苞谷酒,脸就红成了个关公,随口问起王友福的事情。 解英憋了一肚子鸟气,就在等这句话,于是仔仔细细将当日情形说了。老妈原本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老爸,见解英说了,也便没了顾忌,在一旁添油加醋。 王友福要是躲在外边听到了,怕不要当场晕过去? 没有了王本清这个后台,严主任柳主任要落他,那是轻而易举。虽然要将他一撸到底有些困难,随口一句话配到鸟不拉屎的偏远公社去熬个三五年绝非难事。 严玉成和老爸的脸色难看起来。 任是气量再大的人,老婆孩子受了人家欺负,也自按捺不住。 “这个王友福,欺人太甚!” 严玉成一拍桌子。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笑着对严菲说道:“菲菲,给你讲个故事好不?” “好啊,什么故事?” 老妈忙喝止道:“小俊,伯伯正在讲话,别打岔。” 严玉成瞥我一眼,笑骂道:“臭小子,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每每这个时候,我要讲什么故事,又或者请教什么典故,总是蕴含深意。严玉成已经熟知这个套路。 我不理他,继续笑眯眯对严菲说道:“说的是楚汉战争之后,刘邦打败了楚霸王,做了皇帝……刘邦和楚霸王你知道吗?” 可怜严菲一个十岁女孩,哪里听说过什么刘邦项羽?自然是睁着漂亮的凤眼,连连摇头。 这要解释起来,太费精神。无奈之下,我只得放弃。反正这个故事也不是真要讲给她听,她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刘邦当了皇帝之后,一直迟迟不肯封赏功臣。他手下那些大将重臣一个个心里害怕……” “他们怕什么呀?” 严菲好奇地问。 我心中大乐。这小丫头片子,倒深谙听故事之道。尽管弄不明白,要紧时候却知道如何捧场。 “他们怕刘邦杀他们的头啊。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于是这些人就聚在一起商量该怎么办……” 严玉成与老爸对视一眼,心里已有些明白。 “刘邦封雍齿”的故事,他们或许也知道的。 “他们在一起商量的时候,恰好被刘邦和张良看见了,张良是刘邦的军师。刘邦很奇怪,问张良这些人在说什么。张良就很神秘地说,他们在商量造反的事情……” 说到这里,大家都停下筷子,认真听我讲故事。 “刘邦就吓了一跳,连忙问张良怎么办。” “怎么办呢?” 这回问话的却是大姐。她上了初三,对历史多少知道一些。 “张良可是绝顶聪明的人,当即就给他出了个主意,要他封赏功臣,尤其是要封赏雍齿……” “谁是雍齿呀?” 严菲似懂非懂,却也来了兴趣。 “雍齿是刘邦的手下,以前得罪过刘邦。刘邦一听就不高兴了,说雍齿这个家伙,我正要砍他的脑袋呢,还封赏他,想得美!张良就警告刘邦说,如果杀了雍齿,外面那些人就真的要造反了。” 严玉成和老爸再次对视一眼,脸色凝重起来。 “那刘邦到底杀没有杀雍齿呢?” “没有。刘邦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明白了张良的意思,马上就封了雍齿做什邡侯。其他的功臣一看,连雍齿都得了封赏,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于是都安下心来,不再想造反的事情了。刘邦的皇位也就坐稳了。” 严菲问:“讲完了?” “嗯。” 我点点头。 严菲撇撇嘴,很是失望:“一点都不好听。” 我不禁红了脸。虽然不是刻意向她献殷勤,第一次讲故事,就得到这么个评价,当真面目无光。所幸脸皮厚实,也不怎么惭愧。 严玉成一口喝完杯中残酒,哈哈笑道:“好小子,故事讲得不错。呆会和你爸爸一块到伯伯家里来坐一坐。” 对于严玉成这个邀请,我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两家关系如此亲近,邀请我们爷俩去坐一坐也属正常。直到他当面提起干部调整的事情,我才突然察觉,今晚这个邀请,对我来说,意义深远。新任一二把手商讨县里的干部调整,居然让我这个小屁孩旁听,说明严玉成不但正经拿我当盘菜,恐怕还是烤全羊那样的大菜! 解英倒是很懂规矩,恪守“夫人不干政”的信条,给我们倒了几杯茶,洗了几颗苹果放在书桌上,就退出了严玉成的书房,在客厅督促严菲写作业。 那时节电视机非常稀罕,便是县革委的个别副主任家,也还没有。严玉成刚当上革委会主任,暂时亦未添置这样的“豪华”家电。客厅里摆的是一台收录机。 严玉成一子一女,儿子严明十七岁,在向阳县一中读寄宿,明年就考大学了。不经常回家住。因此三室一厅的套间,能给严玉成腾出一间书房来。 “晋才,找你商量一下,看今后的工作怎么开展。” 话是对老爸说,严玉成却瞥了我一眼。意思这话也是说给我听的。或许他认为一个能够借“刘邦封雍齿的故事”来对他进行劝谏的小孩,尽管只有九岁,也已经够资格参与这样的话题了。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甘罗拜相时,亦不过区区十二岁罢了。 “我听你的。” 老爸倒也干脆。且不论严玉成一把手的身份,在他俩的组合中,一贯是严玉成占主导位置。 “嗯。我想啊,政治宣传工作要放在位。干部调整可以先缓一缓,先稳定局面再说。” 照惯例,干部调整该在人代会前后进行。王本清和郑兴云原本达成了协议,却因为刘和谦意外的插一杠子,让老爸自动放弃人大代表的资格,郑兴云在这件事上变得全无功劳。王本清原先承诺的好处,自然也就不肯再兑现。郑兴云心中不爽,利用自己分管组织人事工作的便利,给王本清出难题。一来二去的,就将这事搁下来了,只进行了局部的小调整。严玉成虽然只是自今天下午开始才履行了几个小时的一把手职责,组织部长吴秋阳就来找过他,直截了当提出了干部调整的问题。 严玉成没有当面答应吴秋阳,心里却起了波澜。要体现一把手的权威,确实再没有比调整干部更立竿见影的了。他初膺重任,很想大刀阔斧的来一番作为。酒桌上听了我一席话,有些热的头脑才冷静下来。 老爸点点头:“王本清、郑兴云在向阳县经营多年,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复杂得很。暂时也确实不宜大动干戈。先看一看,摸摸底,是比较稳妥。” “这一次我们能上到这个位置,说白了些,全靠周老师的三篇文章。因此我想,今后的宣传工作,还是要靠他掌舵。” 身处斗室,严玉成没有顾忌,直言不讳。 老爸蹙眉道:“就是编制的问题不好解决。” 严玉成一摆手:“要什么编制?还是红旗公社的老办法,在向阳镇为老师找一个临时工作安置下来就是了。老师是个豁达人,不会在意这些虚名的。” 我轻轻一笑。 严玉成瞪眼道:“有屁就放!” 大约也只有在我面前,一贯威严刚直的严大主任才会这么不拘形迹吧? “主任高见!”我先调侃他一把,然后才说正题:“周伯伯确实是不在意虚名。不过我想这办法要趁早实施。不然的话,就怕没时间了。” “什么意思?” 四只大眼一齐盯住我。 “你们两位能上到这个位置,足见中央的风向就要变了。周伯伯头上那顶帽子,随时可能摘掉。他一恢复工作,立马就回了省城。你们要找他帮忙,以后得跑到大宁市去。” 大宁市就是n省的省会。 严玉成和老爸一怔,这一点他们倒还没想过。 “我说严主任柳主任,你们也太自私了一点吧?” 我继续调侃,这回却是连老爸也一道扫了进去。 “你说什么?” “人家周伯伯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你们也该有所回报才是。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利用人家,实非英雄好汉行径。照我说,你们得赶紧向上面打个报告,请求给周伯伯平反。也算是知恩图报。” 我一板一眼地说道,哪里还有半分小屁孩的样子? 严玉成瞥了老爸一眼,苦笑道:“晋才,小俊说得有理。听起来咱们两个还真是不地道呢。” 老爸也是苦笑:“可不是嘛?这个报告得赶紧打。” 周先生何时平反,我不知道确切的时间,总也在七九年以后。兴许这个报告打上去,能早一些让他恢复工作,也算是还了一个人情。 知恩不报,非君子所为。 严玉成道:“报告明天就打。不过也不一定就有结果。老师还是得先安排到县城来。另外,其他的干部调整可以先缓缓,你宣传口的干部,却要马上配置齐全。众人拾柴火焰高,只有群策群力,才能将宣传工作的局面迅打开。” 老爸点头称是。 说起宣传口的干部,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叫作江友信,搞宣传写文章乃是一把好手。我这时候想起他来,却是另有缘由。一个只有穿越者才知道的缘由……(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四十三章故地重游 如果我没有记错,江友信此时应该是石马中学的一名语文教师,宝州中等师范大专班毕业,算是老爸的校友,今年二十二岁或者二十三岁,笔杆子上头很来得。 我之所以对他如此熟悉,原因很简单——上辈子的时候,他是我的大姐夫,经常会在报纸上些豆腐块文章。 我不知道历史会不会按照固定轨迹前进。但如果让他加入老爸的嫡系阵营,必定能够起到不小的作用。问题是要怎样向老爸推荐。难不成告诉他这个人上辈子是他大女婿? 老爸说道:“严主任,宣传系统干部的情况,我掌握得不太多。” “找吴秋阳和李承彦。” 严玉成言简意赅。 老爸点点头。 我问道:“李承彦是哪个?” 老爸说:“宣传部副部长。” 我撇撇嘴,不屑地道:“崔秀禾的嫡系,靠得住吗?” 我其实也不知道这个李承彦到底是不是崔秀禾的嫡系,但照崔秀禾的性子来看,此人若非他信得过的人,绝无可能担任他的副手。 严玉成冷冷道:“不管他是谁地人。谅必也不敢捣蛋。” 这一点我倒是很相信。新官上任。谁敢触霉头啊? 老爸有些不大放心:“捣蛋估计不会。不过也未必就肯实心办事。多半会看我们地笑话。” 严玉成道:“那你说怎么办?” 老爸想了想。说道:“搞一次征文活动怎么样?” 严玉成眼睛一亮:“这个点子不错。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我更是高兴。真拉出来遛遛的话,大姐夫——不对,现在还不是呢——江友信必定能脱颖而出。上辈子我可是拜读过他的大作。 “只是这个编制问题……” 老爸说道。 严玉成摇摇头,我也摇摇头。 严玉成笑道:“你摇头做什么?” “你是主任一把手,又是长辈。你摇头,我这做晚辈的,自然要紧跟步伐……” “臭小子,就你敢跟我耍嘴皮子。编制的问题,晋才你不用担心,只要真有本事,我来解决。本身是干部的,调动单位不成问题。本身不是干部身份,可以先用借调的方式。” 老爸笑了,瞥我一眼,有些意味深长。 刹那间我就明白了。老爸这是刻意在维护严玉成一把手的权威。组织人事这一块由严玉成亲自兼管,亲近如老爸,也不愿随便伸手越权。在官场,这可是大忌。 看来我虽拥有穿越者的先知先觉,论起官场智慧,未必就强于老爸。毕竟我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站在外围,偶尔插句嘴提个醒能办得到,老爸却是置身其中,亲身体会,细腻处非我所能领悟。 次日一早,我尚在床上酣睡,却被老妈急毛急火叫了起来。 “小俊,起床,今天第一天上课,可别迟到。” 我头脑就是一阵眩晕。 这个……这个……还真是躲不过去啊! “爸爸说了,过几天就要请周伯伯到街上来,我还跟他读书,不去民主小学。” 我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祭出终极法宝! 老妈一愣,扭头朝外边客厅叫道:“晋才,周先生要来街上?” “嗯,过几天就来吧。” “那,小俊上学的事?” “还是要去点个卯,谢艳华是我的同学,人家给了我们面子,我们不能不给人家面子。” 实话说老爸讲的在理,不能让人家背后说老爸一当官就拿大。奈何我就是不想去磨屁股。当此时,聪明睿智如我,也想不出辙,只有混赖。 “我就是不去。二年级的课程,我早就学完了,去学校就是浪费时间。” 说着,我索性全身钻进被窝,拿被子蒙住了头。 对这个宝贝儿子,骂是舍不得,打更舍不得,老妈时常无可奈何。 “小俊,起来。” 老爸缓步走进我的卧室,来到床边。 我掀开被子,一骨碌站起来。老妈赶紧为我穿衣服鞋子。上辈子十二三岁的时候,都是老妈给我穿衣服,这辈子还是如此。 我知道这样有些娇纵,会惯出许多毛病。但过程却是挺享受的,纵算重生一回,也不想改变。 “小俊,你还是应该去上学。你也知道周先生……” 老爸只说了一半。为周先生打报告请求平反的事,不能到处嚷嚷。 “爸,你如今是大理论家了,咱爷俩就辩论辩论。你要是辩赢了,我自然乖乖去上学。要是我赢了,就得听我的。” 谁知老爸也不傻,才不会上我这个当。 “谁跟你辩论?你是儿子,我是老子,你就该听我的。你一天到晚跟着周先生读《二十四史》,君臣父子,就是这个理!” 老爸端起父亲的架子。 我顿时苦了脸:“爸,你这叫不讲理,军阀作风!” 老爸呵呵一笑,眨了眨眼:“不过我也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嗯,有戏! 我忙问道:“什么条件?” “如果你真有事,可以提前告诉我,我帮你请假。” “不行。” 我立即拒绝,斩钉截铁。 “谢老师没电话,你帮我请不到假。” 老爸双手一摊:“那你说怎么办?” “你和谢老师说,我想去上课就去,不想上就不去……”见老妈直翻白眼,连忙加上一句:“我保证每次考试都拿第一名,如果得了第二名,就天天去上课,绝不请一天假。” “小俊,别讲大话,好像试卷是你自己出的一样。” 老妈不信。 “嘿嘿,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正和老爸斗口,屋外传来严菲清脆悦耳的声音。 “柳俊,柳嫣,上学去啰……” 敢情这小妮子也是我的校友?前世怎么没注意到呢?实话说严菲长得极好看,水灵灵的秀美难言,尽管只有十岁,身材尚未长成,任谁见了也料得到日后长大了定是尤物无疑。但以我四十岁的心态,要说现在就打这小小孩童的歪主意,未免过分不堪。毕竟咱不是人人皆曰可杀的大色魔。只是因了严玉成的关系,爱屋及乌,对严菲就多了几分喜爱。 “等一下,就来了。” 老妈就生气起来,笑骂道:“好啊,小小年纪就娶了媳妇忘了妈!” 严菲今天穿了件雪白的衬衣,套一条灰点子的背带裙,梳两条长辫子,两只眼睛乌溜溜的转动,漂亮得不像话。 见面的刹那,我咬在嘴里的包子差点掉下地来。 都说将种天生,虎鼠不同。依我看,这尤物也是天生,打小就显露出终极男人杀手的本色。 得,有美相伴,今天这学还真得去上了。 走出二号楼,我欣赏着青山岭未经多少修饰的美景,不时对比着身边丽质天生的小美人,心怀大畅。拐过一个弯,看到几个年轻人在挥汗如雨的练习擒拿格斗,一名三十岁出头的汉子在一旁指点,神情严厉。 见我们一行人走过来,领头汉子点头向解英打招呼。 解英去教委上班,与我们同路。 解英显然也认识这名教练,笑着答应:“梁科长,练兵呢。” 我问道:“解阿姨,他们是做什么的?一大早在这里练兵?” “县革委保卫科的梁科长,那些年轻人都是保卫科的工作人员。” 我点点头,突然走过去对梁科长说:“梁科长,以后我每天跟你锻炼身体好不好?” 梁科长笑着点头,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俊,是柳晋才的儿子。” “哦,原来是柳主任的儿子。只要你每天能坚持早起,身体一定能锻炼得很好的。” “谢谢梁叔叔,我也要和这几个叔叔一样,练擒拿格斗。” 这倒不是一时头脑热,上辈子我就颇为喜爱体育运动。因为我酷爱吃肉,特别是吃肥肉。如果不经常锻炼,就会变成一个级大胖子。 体育锻炼这事,也要合群。人越多,练起来越有劲。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种,一个人躲在深山老林苦练绝技的武林高手,毕竟没见过。 梁科长笑道:“行啊,你也知道这是擒拿格斗?” “听人家说过呢。梁叔叔一定是高手。” 既然有心拜师学艺,就该低调些,不能显摆。顺手奉送高帽一顶,惠而不费。 梁科长果然受用,笑眯眯地点头,赞叹道:“这领导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家教好呢。” 我见他满脸堆笑,有些巴结讨好的意思,心里就小小鄙视了一把,觉得他不大可能是一位严师。谁知日后为这个十分错误的判断颇吃了些苦头。 到了民主小学,谢老师站在教室门口等我。 严菲比我高一个年纪,扬手和我说了再见,一蹦一跳去了三年级一班的教室。 谢老师领我到讲台旁站定,郑重其事地给全班同学介绍道:“同学们,这是新来的同学,叫柳俊,大家以后要多帮助他。” 同学们倒也友爱,纷纷鼓掌。 “柳俊,你坐这个位置。” 我乜了一眼,第四行第五个,还好,大约因为我个子高,没有安排在第一个。在老师眼皮底下看《傲慢与偏见》或者《战争与和平》,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主意。 第一天上课有惊无险,谢老师不知道我以前在柳家山小学成绩如何,想来乡下小学,教学质量定然不高,见我整节课大部分时间都低头盯着桌子,甚少抬头看黑板,以为是我底子差,跟不上班,有些不好意思。也就不向我提什么课堂提问,以免我出乖露丑。 幸而如此,不然她将我叫起来回答问题,我心不在焉的,连她问的什么都搞不清楚,定然会被问得张口结舌,狠狠狼狈一把。 放学之后,三姐和严菲结伴前来找我一同回家。别看严玉成口口声声要将女儿许配给我,事到临头,她们女孩子却自动自觉地站到了同一条战线。 小学放学早,六月天断黑晚,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回家去。每天抱着英文俄语,要不就是古典名著,《二十四史》,我也有些腻了。 从今天开始,我就正式成为向阳县的街上人了。上辈子整整在这个小县城生活了十年,对每一个角落旮旯都熟悉得不得了。如今再世为人,仍然有旧地重游的冲动。 “三姐,菲菲,我们别那么早回家,看图书去!” 老街的图书摊和牛肉面,是我童年最深刻的记忆。 三姐犹豫着,说道:“怕不好呢,回去晚了,会骂的。” 严菲看上去机灵活泼,其实是个乖乖女,尽管心里十分想去看图书,嘴里却附和三姐。 “是啊,我们还是回去吧,要不我妈准会骂我。” “哎呀,怕什么,晚一点回去没关系的。” 我不由分说,拉起严菲的手就往老街方向去。 许多小同学惊讶地看着我拉严菲的手,在一旁嬉笑。那时节,小学生比高中生还分性别,男孩女孩甚少在一起说话,似我这般公然拉拉扯扯,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严菲羞红了脸,慌忙挣脱我的手,跑到三姐身边,眼睛里却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三姐也是小孩心性,仗着“法不责众”的念头,也就同意了。反正要挨骂也是大家一起挨。 这一趟老街之游,极是开心,不但看了好几本图书,还请三姐和严菲吃了雪糕(八分钱一根的牛奶冰棒,当时最高档的冷饮)。严菲瞧向我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亲近和钦佩。总算让我体会了一把做“阔少”的感觉。对于三姐“你哪来的钱”的质询,也轻易便搪塞了过去。心里想着,得想法子挣点钱,要不剩下不到五块钱的家当,可充不起几回“大老板”。 假使能将方文惕那小修理铺搞到街上来,我和他合作,“盈利”的前景一定远远好过窝在红旗公社那屁大点的地方。毕竟收音机,收录机这些电器设备,在县城比较普遍,就是黑白电视机,也并非绝无仅有。市场蛮大的呢。我敢肯定,论无线电维修,这会子全向阳县也没人能越过我头里去。 回到县革委,天色已黑下来,严菲这才有点害怕。 “柳俊,都怪你,这回我要挨骂了。” 眼见她明艳的小脸上满是担忧,我不禁大为怜惜,笑着安慰道:“放心,不会的,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等会解阿姨问起来,你就跟她说是我带你去的。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没事的。” 严菲有些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回到二号楼,正好看到严家的门打开,王友福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倒退出来,手里还提着些东西。这老小子脸皮倒厚实,这么快就登门谢罪来了。 严玉成自然不可能出门送他,倒是解英的脸在门口露了一下,笑容可掬的。 王友福仿佛全身骨头都轻了几两,猛冲解英鞠躬,待到严家的大门再度合上,这才低着头笑眯眯的去了。看起来严玉成虽然未曾收他的礼物,倒也没给他摆脸色,说不定还打着官腔安慰了几句。 我会心一笑。 刘邦封雍齿的故事,果然起了作用……(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四十四章征文方案 我刚走进家门,正想着该当如何应付老妈的盘问,就被满屋子浓浓的烟雾呛得咳嗽了几声。仔细一看,客厅里坐满了客人。张木林与红旗公社的两位副主任赫然在座。看样子都是老爸在红旗公社的旧日同僚。 老同事骤然显贵,大家来串个门聊聊家常拉近一下感情,也属正常。 回想起刚进门时被呛咳嗽的窘态,我不禁有些惭愧。我这杆老烟枪,穿越回来之后,迫于情势,已经有近两年没碰过香烟,眼见得渐渐适应了。这辈子若能不染上烟瘾,也是好事呢。只是身为级烟民,却未曾想到有一日竟会被烟呛到。 “妈,我饿了。” 这话一出口,客人们就有些尴尬,纷纷起身告辞。这不,光顾聊天,倒叫柳主任饿肚子了。我对张木林和红旗公社的其他干部并不讨厌,倒不是刻意逐客,只是肚子确实饿了,一时之间未曾考虑得太周全。 老爸自然要留客,张木林他们都微笑着推辞。 那时节没有手机,老爸新搬进二号楼,也还没来得及装电话,提前预约是不成的了,上领导家登门拜访,几乎都是不之客。耽误了人家柳主任许多宝贵时间,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能再这么不识相留下来吃饭? 见客人出了门,我突然想起一事,忙追了出去。 “张伯伯,请留步。” 张木林立即转身,笑眯眯地道:“小俊,有什么事?” 其他人也纷纷驻足,微笑着望向我。 这孩子虽小。如今已是衙内身份。不好怠慢呢。 我拿眼睛往其他人脸上一扫。犹豫着不开口。那些人以为是柳主任有甚言语要借我地嘴单独传给张主任。就都识趣地向前紧走几步。拉开了距离。 “张伯伯。方文惕是你地亲戚吧?” “嗯。算是表外甥吧。怎么。他有什么不对吗?” 张木林不知道我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也和大家一样。以为是老爸有话要带给他。只是不知道有啥事情和方文惕扯上了关系。 我笑了:“没什么。我在红旗公社地时候。他蛮照顾我地。我很感谢他呢。” 张木林松了口气,笑道:“他年纪大些,应该的。” “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我摇头晃脑抛出一句成语。 “他腿脚不方便,我也想帮他呢。” 张木林来了兴趣:“小俊,你打算怎么帮他呢?” 我笑道:“张伯伯,我是小孩子,哪有什么能力帮他。我是想拜托你帮个忙,给他在老街找个铺子,把他那个修理店开到街上来,应该多一些收入吧。” 张木林一怔:“这……这是柳主任的意思吗?” 我笑了笑:“哪里,就是我自己这么想。张主任要是为难,那就算了。” 我先前满口“张伯伯”,突然改口称呼“张主任”,张木林就觉得有些不对。他认定这是老爸的主意,当即点头:“行,也没什么为难的,这两天我就给他安排。” 虽是一九七八年,私营经济也未曾全部禁绝。县城里也还是有一些摆摊糊口的无业人员。譬如图书摊、钟表修理摊、卖油炸食品摊之类。张木林是老资格的公社干部,如今又做着红旗公社的一把手,办这么点小事毫不为难。 他回去之后自然会问起方文惕,不知道方文惕会不会将内情说给他听。不过即使说了,也不打紧。我修好七一煤矿的大电机,受到省里廖主任当面夸奖,这事不要说在向阳县尽人皆知,红旗公社没听说过的还真不多。矿山电机都能修好,修个收音机有什么好奇怪的? 老实说我也并非那么贪财,非要分润人家方文惕一个残疾人的好处。实在也是有时候太过无聊,得找点事情打时间。 孔夫子都说过:不为无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 咱这也算是秉承圣人遗训! 回到屋里,老妈奇怪地问道:“小俊,你和张主任说什么?” “没什么,我叫他帮方文惕把修理店开到街上来。” “方文惕?” 老妈不经常去红旗公社,自然不知道方文惕是何方神圣。 “是张木林的一个远房亲戚,腿脚有点残疾,在红旗公社开个小修理店自食其力。” 老爸对这个情况倒很清楚。 老妈更奇怪了:“那关你什么事?” “我在红旗公社的时候,他挺照顾我的。我想帮他一把。街上的生意总比红旗公社要好得多。” 老爸点头赞许:“不错,知恩图报正是君子所为。” 见老爸赞同,老妈自然不反对。反正也跟自家没太大关系。我却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情况,一旦方文惕将修理店开到老街,我得抽时间去帮他。现在不和老爸老妈说清楚,行动方面大为不便。 “是这样的,方文惕修无线电不大在行,我想去帮他修理。” “你……” 老妈正在诧异,猛然想起我修矿山电机的事,将到嘴边的质疑硬生生咽了回去。 “好,没事的时候去他那里练练手,也是一门技术。” 老爸虽然当上了县里的领导,对无线电维修仍是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结。都说“家财万贯,不若一技傍身”嘛。 我心中大乐,有了老爸这话,今后就可以名正言顺溜出去,不必担心吃老妈的挂落。 “晋才,我明天就要回莲花公社上班了,等会我去后勤科领点餐票,你们几个,就在食堂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老妈似乎很随意地说道。 老爸看她一眼,点点头。 老妈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我明白她的想法,莲花公社离向阳镇几十里地,势必难以每日往返。上辈子我们姐弟几个都是住在老爸的单位,老爸给我们弄伙食。如今情势变化,老爸当上了县革委的二把手,自然没有时间再为我们弄饭菜。老妈就动开了调动工作的心思。 可是老爸也有难处,总不能刚上任,正经工作还没铺开,就先忙着给自己老婆搞调动。 我怕他们当场掐起来,忙甜甜地冲老妈一笑,大口吃饭。 老妈果然心情舒畅一些。她并非不识进退的家庭主妇,很快便想明白了老爸的难处,也就不往心里去。只要老爸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了,自己换个工作是迟早的事。 饭还没吃完,又有客人上门。 老爸立即放下碗,很热情地与来人握手。 “承彦部长,快请坐!” 我抬眼一瞟,敢情这个四十来岁,干瘦干瘦的家伙就是崔秀禾的亲信,宣传部副部长李承彦。要不是老爸已叫出他的名字,任谁见了,也不会将他当成县里的领导。太没官威官相了。 “啊呀,柳主任,我不知道你们正吃饭呢……要不,我等会再来?” 我更加暗暗一皱眉。 常委院的位置很独立,最近的筒子楼离这里也还有几分钟路程,李承彦这话明显言不由衷。这会子让你出门去等,合适吗?传出去还不要说是老爸一当官人就阔,不近人情! “没关系没关系,已经吃完了,请坐,请坐!” 老爸给李承彦拉过一张凳子,自己也从餐桌边下来,递给李承彦一支烟。老妈放下碗,给他们倒茶。 “谢谢谢谢……柳主任,我来是想向你汇报一下这次征文活动的准备工作,这是计划草案,请你过目。” 征文活动? 动作挺快的么,昨晚才定下调子,就有了动静。 李承彦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稿纸,双手递给老爸。 当时打字机很少,电脑更是连影子都没有,最简单的286电脑,也得在好些年后才在向阳县出现。方案计划大都是用手写,定稿后再由印刷厂印刷,盖上大红公章下去。 我瞄了一眼,一笔行楷字体倒是满漂亮,也不知是不是李承彦自己写的。 “唔,方案做得很详细……” 老爸看得十分仔细,边看边点头。 李承彦脸上就露出欣喜的神情,跟着老爸一**头,点了几下才觉得不对,这不是自己夸自己吗?幸好柳主任专注于方案,倒没注意自己的失态。 “嗯,承彦部长,总体来说,这个方案很不错……” 好不容易,老爸看完了方案,抬起头慢慢说道,不知不觉间打上了几分官腔。我早已吃完饭,将《古文观止》摆上桌面,翻开到李密《陈情表》那篇,做个样子给老妈看,专注地听他们谈话。 也不是说我不放心老爸,以我的心理年龄,官场事务比书本子对我更有吸引力。既然暂时还不能大显身手捞钱,那么尽力帮助老爸坐稳这个位置,也是好的。 李承彦连忙点头,奉承道:“都是柳主任领导有方,这个方案,基本上是按照你的思路展开的。” “呵呵,那还是靠宣传部的同志们群策群力嘛,我一个人能有多大能耐?”老爸谦虚一句,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有些细节方面,我看还可以补充一下。” “请主任指示!” 李承彦说着,拿出了笔记本和钢笔,摆出仰望的神情,准备记录柳主任的指示精神。这家伙,大约在强势惯了的崔秀禾面前,都是这种孙子姿态。 其实这是我少见多怪,在官场上,直接上下级谈工作的时候,下级大都是这种恭谨的态度,李承彦只是习惯使然。 老爸淡淡一笑,很满意李承彦的态度。 “指示谈不上,就是相互探讨吧……我看呐,这个征文的范围还可以再扩大一些,不要局限于纯理论性的探讨,毕竟咱们是个农业县,真正懂得纯理论的人并不多。只要是实践工作中的模范人物,先进事迹,都可以写,体裁不限,议论文、记述文、散文、诗歌、短小说、地方戏短剧本、快板词都行……” “是是,还是主任想得周到……这样一来,征文内容就极大的丰富了……” 李承彦频频点头,满脸欢喜赞叹。 “征文的题目嘛,我看也可以改改……就叫作‘向国庆二十九周年献礼’吧,承彦部长,你觉得怎么样?” 要说李承彦起初还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向老爸曲意逢迎,现在可真的有些佩服了。 李承彦在宣传系统干了二十来年,一步一个脚印爬到副部长的位置,论资历,向阳县宣传干部里不做第二人想。先前崔秀禾仗着王本清宠信,硬是占据了宣传部长的宝座,死死压他一头。李承彦没啥过硬的靠山,也就敢怒不敢言,索性紧跟崔秀禾,亦步亦趋,宣传部的日常工作,事实上都是他在处理的。指望有一天崔秀禾可怜自己的辛劳,卸下宣传部长的兼职,自己便能够顺势向上一步。 面子上李承彦对崔秀禾极恭敬,实际上心里很瞧不起这个造反派出身的大老粗,觉得要没有自己,崔秀禾不知该闹出多少洋相。而对于靠几篇文章骤然大贵的柳晋才,李承彦更是不服气得很。之所以晚间上门,汇报工作固然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也是想要让老爸知道自己的能耐。崔秀禾倒台,柳主任难免要搞一朝天子一朝臣,宣传部上上下下都知道自己是崔秀禾的亲信,若不拿出一点真本事,不要说进步,只怕连这个副部长的位置也是朝不保夕。 谁知柳主任先扬后抑,几乎将自己的方案全盘推翻,可是说得又十分在理,高瞻远瞩,大气磅礴。想想自己拟定的方案,自己都觉得太小家子气。 “柳主任说得太好了,我这就回家去重写方案,明天上班交柳主任审阅。” 李承彦心悦诚服。 “呵呵,承彦部长,也不要太急,该休息还得休息,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嘛。这个方案明天做好,咱们部里再讨论讨论,定下来后,我再请严主任审阅。” “好的好的,柳主任真是关心同志啊……” 李承彦说着,就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见他谈完公事就不再啰嗦,不像一些干部找些由头讲奉承话拍马屁,尽量多跟领导亲近,我对他的印象顿时有所改观。看来骨子里,这个李承彦也还算个老实人呢。 “李伯伯,你的方案里,对征文的字数也要做个限制呢。最好是不要过三千字,诗歌不要过五百字,要不有人给你写一个长篇小说过来,还找不到报纸来呢。” 我笑着提醒他。 李承彦一呆,随即满脸堆笑:“谢谢你啊,你是小俊吧?真是家学渊源,虎父无犬子啊。” 嗨,看来人家早就自己家里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了,连我这小屁孩的名字都是随口就叫了出来。这人真不能当官,一当官就全无秘密可言。照这么推理,方文惕到了老街之后,我帮他修无线电可以,收钱还得小心点,可别让人抓住什么把柄来做老爸的文章。 ps:各位看官老爷,在下汗颜求推荐,求收藏!无以回报,唯有努力更新不TJ。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四十五章小舅登门 第二天我起得特早。老妈听到响动,迷迷糊糊从卧室探头出来出来一看,现我已经穿得齐齐整整,准备出门呢。 “小俊,你做什么,现在还早呢。” “我去锻炼身体,保卫科梁科长答应我的,教我擒拿格斗。” 上辈子我坚持锻炼,身体不错。不过并非狂热的武侠迷,对神乎其神的功夫多少抱点戏谑的心态。梁科长能教我几招实用的防身术当然挺好,学不到也无伤大雅。 “这么早,你一个小孩子出去,怕不安全。” 老妈刚当上“官太太”,心态尚未完全调整过来。 住在县革委大院内,去搞个晨练还会出安全问题,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没事,让他去吧,锻炼身体是好事。” 老爸了话。 “那,你早点回家来吃早饭啊,不要太迟,还要上学呢。” “哦。” 我来到昨天保卫科锻炼地草坪。就看到梁科长带着几个年轻人跑步过来。毫无疑问。梁科长是军人出身。纵算只有三五个兵。也是列队整齐。没有半点稀稀拉拉地感觉。将整个县革委大院地安全交到这种人手头。颇为令人放心。 “梁叔叔。早上好。” 我笑着给他打招呼。 梁科长脸上也露出笑容:“柳俊。你好。怎么。真地来跟叔叔练擒拿格斗?”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如此。我可要跟你约法三章。不然地话。我就不教你。” 我心里就是一滞,暗想不会又碰到一个周先生那样的主吧?拼命往我脑袋里塞东西。读书还则罢了,多少有些底子,这体育锻炼可不是玩的,要见真章!特别是照部队训练新兵的法子,叫你做一百个俯卧撑,不能只做九十九个。 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实逼此处,后悔也晚了,只得摆出一副“瘦驴拉硬屎”的架势,硬着头皮说道:“行,师父但有所命,弟子无不遵从。” 梁科长脸色严肃起来,先一摆手,让几名手下自行练习,这才认真对我说道:“你有这份心,我就好好教,绝不藏私。先头三个月,咱们练基本功,每天半个小时马步冲拳,一百个俯卧撑,先把基础打结实了,我再教你别的本事。” 我差点当场晕死! 这这这,真叫自找苦吃啊。 “怎么,怕了?” 梁科长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冷笑。 我明知他是用激将法,却还是按捺不住。做了一辈子草根,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瞧不起。 “有什么好怕的,你们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好,现在,双腿分开,平肩,下蹲……” …… 回到家里,我汗透重衣,浑身仿佛散了架子般的,酸痛得不得了。 老妈见我疲累的模样,大是心疼,嗔道:“锻炼身体也不是这么个锻炼法。简直就是在做苦力嘛。” “可不是嘛,半个小时马步冲拳,一百个俯卧撑,比做苦力还累人。” 我哼哼着,在老妈面前诉苦。 老爸却笑起来:“不错,照这么练下去,不出两年就长成个壮小伙子了。” “是啊是啊,那你就等着做爷爷吧,柳大主任!” 老妈挖苦道。 老爸哈哈大笑。 我懒得理会,哪有儿子才九岁就想着做爷爷***?这也太心急了些!抓过一个包子一口咬下去,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严菲秀美的小模样。奇怪,难道穿越之后,真要换老婆? 张木林动作神,短短几天时间,就把我托付的事情办妥了。方文惕在老街租了一个小小的铺面,打起了修理店的招牌。 这一带原本就是老街配钥匙修钟表修鞋子以及修理各种家什的聚集地,多这么一个小修理店,毫不起眼。我得到张木林的通知,正是星期天,跑去看了一下。 方文惕见到我,又是兴奋又有些抱怨。 “小俊,你叫我搬到这里来,哥哥谢谢你啊。不过,你可别害我。” 我不觉奇道:“方哥,怎么叫害你呢?” “我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开张一天,还接不到三个客人,总共赚了不到五毛钱。照这样下去,还不得饿死?” 我笑道:“原来担心这个,没事,你去找一张白纸,一支毛笔来。” “干什么?” “别问为什么,叫你做什么就赶紧做去。” 方文惕愣怔一下,还真不敢犟嘴,拖着条残腿,一颠一颠走了出去。也不知和谁赔了许多好话,居然真弄来一张白纸一支毛笔。 我见他手里还拿着墨水,笑道:“举一反三,果然机灵过人。” 方文惕将东西往我手里一塞,一副看你到底要怎样的神情。 我铺开白纸,蘸得墨浓,顷刻之间,一张小“广告”一挥而就。 方文惕眼睛当时就直了:“修电视机?小俊,你不是开玩笑吧?电视机我连见都没见过。” “你没见过我见过啊。” 方文惕咽下一口口水:“你连电视机也会修?” 我不愿意在方文惕面前显摆,只是点点头。谁知这小子愣是不放心,又加了一句:“这可不能开玩笑,我的小少爷,人家真拿来,你整不好,要砸招牌的。” 我心里就憋气。你小子在红旗公社骗人还少?人家的收音机送过来,哪回修好过?不是骗人家没配件就是说烂到没法修,怎也不见你的铺子关门? “要不,你随便找台电视机,全拆掉搁这,我再给你装起来看看?” 方文惕哭笑不得,只好投降。 “好好好,你是师父,我怕了你。” 孔夫子说“人之患在于好为人师”。这话在理。方文惕这声师父当真叫得我浑身舒坦。以前我虽然也帮方文惕赚了些钱,还马马虎虎教了他一些无线电知识,可没听他称过师父。料必还是看在老爸的面子上。叫公社副主任的儿子做师父有点不大好意思,叫县里副主任的儿子做师父,那可就是荣耀。 满大街就方文惕这修理店打出了“广告”,还真有效果。小半个钟头,就有人扛了一台收录机过来,叫道:“你们这里能修电视机?” “嗯。” 方文惕点点头,有些底气不足。 “那收录机你们有一定能修了?” 尽管收录机和电视机不是一码事,但大致原理还是相通的,而电视机远比收录机结构复杂,能修电视机的店铺自然就能修收录机了,人家这么推理也很合理。 那人说着,将手头的大家伙“砰”一声搁到了桌子上。 我斜眼一瞥,上海产红灯2114oo收录机,重达13公斤,不折不扣的大家伙,和它的主人一样粗壮。 “喂,能修好吗?” “能!” 收录机方文惕倒不怵,信心满满。 “不过价钱不便宜。” “嘿嘿,只要你能修好,价钱好说。” “行,你搁这,明天来取吧。” 那汉子打量了一下小店铺,有点不大放心,说道:“能修的话,现在就修。我可等不到明天。要不能修,我就去找别家。” 瞧那收录机的样子,镀层斑驳,有些年头了,估计他不止修过一次。要别家能根治,他也不会找这么一家新开张的小店。 自然,这话不能宣之于口。有客人上门,难道往外推不成? 方文惕求援地望着我。 他知道我的规矩,不大喜欢在人前显摆。在红旗公社的时候,都是他先收货,我抽空躲里间修。心里拿不定我是不是会破这个例。 我微微一笑:“修个收录机多大的事,还用不着我哥动手,我来吧。” “你?” 那汉子满脸不信。 “开什么玩笑?” 我不理他,操起螺丝刀就开始拆机壳。 那汉子本来想要出声阻止,见我动作娴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也就将信将疑地在一旁坐下来,打定主意要看我怎样拾掇这破玩意。 “修好不成问题,不过要六块钱。” 我检查一下,开了个价。 “那么贵?” 我这个价格其实开得挺公道,扣除元件材料费,不过收了他三块钱的手工。听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惊诧之意,就知道他是在装的,以前别家收得可能更贵。里面凌乱不堪的焊疤、乱麻似的线路和一堆乌七八糟加上去的放大,足可证明人家在黑他。 我也懒得解释,看了方文惕一眼。 “要换许多元件,你愿意修就修,不愿意的话也不勉强。” 说到索价,方文惕可比我老到,摆出一副听君自便的架势。 “好,你修。” 那汉子见这两家伙牛哄哄的,也有心一试。 我就说了几个元件的名称,叫方文惕去买。别看方文惕腿脚不利索,有钱赚的时候跑得可不慢,很快将需用的配件买了回来。不到半个小时,那收录机就“嘭嘭嚓嚓”出了声响。 “行,果然有两下子。” 那汉子大喜,丢下六块钱,扛起收录机高高兴兴走了。 也许是因为星期天的缘故,也许是那张“广告”真起了作用,这一日生意兴隆,一共接了七单生意,连中饭都是方文惕帮我去买来吃的。下午走的时候,我兜里足足多了十块钱,连走路都有要飘起来的感觉。 不过我还算是好的,方文惕简直就乐疯了,拖着一条瘸腿在小店里走来走去,就是不肯坐一会。 一路哼着小曲回到县革委,看见严菲穿着背带裙在小树林里跑来跑去追赶一只蝴蝶,我心怀大畅,不由分说一把拉住她的手,跑到大院内的小供销社,买了两支雪糕,一人一支慢慢舔着,手拉着手再走回去。一路上碰到的人都笑眯眯地盯着我们看。刚搬到县革委大院不久,许多人我和严菲都不认识,但这并不代表着别人不认识我们。 严主任漂亮的小女儿和柳主任帅气的小儿子,手拉着手的场景,不知要羡煞多少人呢。 回到家里,意外现小舅阮成林也在。 “小舅,你来了。” 我心情甚佳,笑着和小舅打招呼。 “哎。” 平日里小舅最怕的人就是老爸,如今老爸当了县里的二把手,小舅就更拘谨了。虽说在亲姐姐家里,还是规规矩矩坐着。见我进来,才露出一丝笑意。 “小舅,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们,外公外婆呢,来了没有?” 老妈笑道:“你外公外婆没来,小舅是来交稿的。” “交稿?” 我不明所以。 “县里不是在搞征文活动嘛,你小舅也写了篇稿子,想找你爸修改润色一下。” 老妈看似是在向我说话,其实不断拿眼睛瞟老爸。 我就有些奇怪,平日老妈可不是这样的。 “成林,我说过了,你这篇稿子,我不能看,也不能提意见,更不能修改润色。” 老爸抽着烟,很严肃地说。 “嗯,我知道呢。” 小舅紧张地应着,手里捏着几张稿纸,都被汗浸湿了一小半。 原来是这么回事。 征文活动由严玉成审定之后,在主任会议上一致通过,以县革委的正式文件形式下各区、公社和县直机关,立即便掀起了轩然大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大好机会。文件上可是写得明白,优秀的征文不但可以推荐上省里和地区的报纸表,作者也可能被借调成国家工作人员。 这在向阳县,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若搁在以前,兴许大家都还抱着些怀疑的态度,觉得不大可能有这样的好事。但现在却没有一个人怀疑。要知道,如今县里的一二把手,就是靠写文章破格提拔起来的。于是但凡识得几个字的人都心痒痒的,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甚至有些人明知自己肚里没几两墨水,也硬着头皮东拉西凑地弄出一篇所谓的文章来交了上去,那是寄希望于万一。万一自己运气好,祖宗显灵,愣是被县里的领导看中了呢?岂不是时来运转,一跃登了龙门? 小舅可是正经八百的高中生,存了这么个心思理所当然。 在一般人眼里,小舅子写了篇文章,找姐夫修改润色一下,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但老爸作为这次征文活动的最高仲裁者,却不好开这个先例。若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利用起来,向上面打个小报告,老爸声誉受损还在其次,怕是会影响整个征文活动的效果。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我马上有了主意。 都说娘亲舅大,小舅这个忙可不能不帮。 “小舅,我帮你看看。” 我一边咬着雪糕,一边朝小舅伸出右手。 “小俊!” 老爸严厉地喝止,看了老妈不愉的脸色一眼,叹了口气。 “关键不在你小舅的文章写得怎么样,关键在于他是你小舅。如果他的征文入选了,别人怎么看我这个宣传部长?” “这么说起来,就是成林的文章写得再好,也绝对不能入选了?别人家里都是朝廷有人好做官,你倒好……” 老妈更是不愉,气忿忿地道。 小舅比老妈差不多小了二十岁,我知道老妈对这个幼弟的痛爱,如同大姐对我的痛爱一般无二。 我笑道:“爸,内举不避亲啊!” 老爸叹道:“你知道内举不避亲,人家可未必知道。” 眼见得老妈又要生气,我忙劝道:“妈,别生气,小事一桩!” 老妈气结,怒道:“小事一桩?这可是关系到你小舅前途的大事。你怎么也跟你爸……” “跟我爸一个德行是吧?六亲不认!” 我笑着打断老妈。 “难道不是?” 老妈气哼哼的。 “当然不是。老爸是裁判,这怪不得他,裁判不能徇私。我是裁判的儿子,也要避嫌。可是省报呢?《宝州日报》呢?这些报纸老爸可管不着。” 老妈不解:“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只要小舅的文章先在《n省日报》或者《宝州日报》上面表出来,岂不是铁定要入选?别人再有意见,也得憋着!” ps:签约了!感谢**的编辑老爷和编辑mm!感谢诸位看官老爷关顾!心情很激动,呃……手有点抖啊!第一次在**写点东西,能有这个机会,实在是太感谢了!没啥说的,今晚上拼老命,十二点前再更一章!各位看官老爷赏脸给个推荐或者给个收藏啥的,鼓励一下小的!谢谢了!。(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四十六章周先生进城 我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解开了这个大难题。非但老妈回嗔作喜,便是老爸也立时愁眉舒展。 “好小子,这主意不错。” 老妈喜笑颜开,不过还有些担心:“这省报和地区的报纸,要表不容易吧?” 我大大咧咧地一笑,说道:“上《人民日报》我没把握,上个《n省日报》还不是手到擒来?至于《宝州日报》,我还未必看得上眼呢。” “你就吹吧,当心把牛皮吹破。” 老妈压根不信。 “跟着周先生,别的本事没学到,尽学会吹牛。” 提起周先生,我与老爸会心一笑。还别说,尽管老妈冤枉周先生“误人子弟”,这件事还真得着落在人家周先生身上。 “爸,周伯伯什么时候来县里?” “嗯,他的事你严伯伯已经做了安排,暂时借调在县剧团,临时工。我给他找了间房子,叫人收拾干净了,这两天就该搬过来了。” “那好,小舅你将稿子留下,我……我爸先给你改改。等周伯伯到了,我再拿给他去润色润色,保管能成。” 直接向报社投稿。不先参加征文活动。老爸就没了顾忌。可以放手为小舅改稿子。便是我也有这个能力。不过做人还是低调点好。不要随便抢风头。经过我和老爸修改。最终由周先生把关。加上周先生在省报地那位编辑朋友。这稿子若不能。那才叫有鬼! 小舅自然是喜上眉梢。一叠声答应。 帮助小舅顺利入仕。其实正是我所希望地。只是在日程上。提前了许多。 原本以为。严玉成应该会在八一年左右才能上到县里一把手地位置上。老爸跟着他。估计能捞个区革委会主任地职务。八一年。严玉成四十三岁。老爸四十一岁。已经不年轻了。尽管在当时。可能还属于年轻干部。但随着中央大力推行干部年轻化知识化。这个年龄地县团级干部。明显后劲不足。正常展。大约就和上辈子一样。严玉成最终能做到宝州地区行署专员地实权职位。老爸呢。撑死也就是个副专员或者县委书记之类七品官致仕。 如今虽整整提前了三年。仍然不具备多少年龄优势。而我自己。对进入官场接老爸和严玉成地班。有些信心不足。本质上。我是个懒懒散散无可无不可地家伙。这种性格。不大适合在仕途展。那么在最亲近地柳家或者阮家年轻人中培养合适地后备力量。不失为上佳之策。 小舅和江友信是很不错地人选。当然。前提是江友信必须成为我地大姐夫。反正征文活动已经展开。江友信地入选是必然地。至于他能否成为柳家地女婿。就要走着瞧了。 两天后,周先生搬到县城,小舅跟他一起来的,帮他搬家。这个事情,小舅还是做得很有眼色。 我知道周先生就在这两天要来,居然转了性子,放学后并不到处瞎逛,早早回到家中,抱着《战争与和平》就是一阵埋头苦读。用功之勤,俨然高四学生。周先生千好万好,也有一桩不是,老师的脾性改不了,见面就要考较学问。若被他察出我这些日子毫无长进,怕是会吃挂落。 原本每晚要到方文惕那里去赚“外快”,也只得改在中午。 唉,这个衙内其实做得蛮辛苦的。 这一日刚和严菲手拉手走到二号楼附近,就看见严主任和老爸站在那里说话。 “好小子,还真打上我家菲菲的主意了。” 严玉成一见我们小儿女的亲热形态,就笑骂起来。 “那当然,自己老婆,得看紧点。” 我腆着脸胡说。 严菲挣脱我的手,轻轻打了我一下,红艳艳的小嘴撅了起来,赏我老大两个白眼球。经过这些日子相处,我了解到严菲其实是很娇憨的性格,心性和七八岁的小姑娘差不多,与实际年龄有点差距。我对她的喜爱与日俱增,当然,暂时还是饱经沧桑的老男人对天真纯洁的小孩子的那种喜爱,不涉男女之私。至于年岁渐长之后,如何展,那就不得而知了。 严玉成开怀大笑。 “严伯伯,爸,你们在这做什么?现在可是上班时间,你们两位,这叫早退。这样子可不行啊,要以身作则才对!” “哟嗬,你小子还教训起老子来了?我们在这等你!” 饶是我自信满满,闻言也不由一阵晕。小子何人,得蒙两位主任亲自等候? 老爸笑道:“周伯伯来了,住在县剧团那里,我们等你放学一块过去看看。” “太好了。” 我欢呼起来。 “走吧。”严玉成拍拍我的头,往前一指,又转身招呼严菲:“菲菲,你回家去。告诉妈妈,不用等我吃饭。” “哎。” 严菲娇声答应,又念念不舍地望了我一眼,这才向家里走去。 我游目四顾,不肯迈步:“车呢?” “什么车?” “两位主任出巡,难道安步当车?这也太寒酸了点。” 严玉成笑呵呵的:“安步当车,这个成语用的不错。” 我笑道:“我明白了,领导们是要微服私访,了解民生疾苦。” “走吧,就你小子贫!” 新任革委会正副主任一齐出动去看望一个没摘帽的“反动学术权威”,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这个道理我倒明白,如果一味避嫌疑求稳妥,甚至应该等到晚上再去。 自然,我还不至于鼓动他们去做这种没卵蛋的事情。 周先生的新家安在县剧团宿舍楼三楼的一个单间,筒子楼,房里采光不够,不过收拾得还是比较干净。很显眼的是码在墙角的一大堆书籍。不过我只一瞥,便知道这才是周先生丰富藏书的一小部分。在麻塘湾老家,周先生的书可是差不多堆了满满一间房子。 我们三个一走进去,本来坐着的小舅就赶忙站起来,低着头,紧张地绞着双手,脸红到了耳根,倒是一个十**岁的青年社员乍见县里一把手的正常表现。 今天搬家,都是小舅跑来跑去的张罗,周先生很承情。先生学富五车,动手的事却不大来得。 “成林,坐吧,严主任也不是外人。既然到了我这个小窝,大家都是我的朋友。” 周先生看出小舅的窘态,出声帮他。 “这是……” 严玉成却不认得小舅。 “我小舅,阮成林。” 我代老爸答道。 “哦,那跟晋才就是一家人嘛,坐吧坐吧,不要拘谨。” 屋子里凳子不够,让严玉成和老爸坐下,我与小舅站着。 师母抱歉道:“才搬过来,什么都不就手,连口茶都没烧……” 严玉成忙摆摆手:“师母,别麻烦了,反正也到了吃饭时间,不如大家一起去吃个饭。” “哦,又吃大户啰……” 我雀跃起来。 严玉成笑着打我一个暴栗:“臭小子,我可不是地主老财,要你来吃大户!” 我拉住小舅的手,笑道:“严大主任请客,呆会不要给他省钱,什么菜最贵就点什么菜,一回就吃怕他。” 见我肆无忌惮与严玉成开玩笑,小舅的脸色又有些白,哪里敢应句?因为紧张太甚,倒没在意我说话的语气和普通九岁孩子大不相同。 虽然我有心要吃大户,然而一九七八年的向阳县,还真找不出一家饭店,可以一次吃穷县革委主任。做菜手艺最地道的,自然是一招待所。但大家都不提那地儿。若能公然请周先生去政府招待所,又何必安步当车微服私访?其次稍微上得一点台面的,就只有人民饭店。国营的,对大众开放。 严玉成提议去那儿。 周先生摇头,淡淡道:“听说老街的牛肉面很不错,是向阳县一绝,我闻名已久呢。” 严玉成感激地看了周先生一眼。到底是老师,心里向着自己呢,不想给自己添半点麻烦。人民饭店那地儿,还是人多眼杂。这种要紧时候,我倒从不给严玉成添乱,当即赞同:“牛肉面真的很好吃呢,最好是去解放后街,那里做的的牛肉面最正宗。” 天色微微擦黑,一行人谈谈笑笑,走进了解放后街的牛肉面馆。 不一会,热气腾腾的红油牛肉面就端了上来。 我最馋肉,面还没吃,先就风卷残云般将面上的几片牛肉吃了个干净。老爸慈爱地笑着,将自己碗里的牛肉全夹到了我碗里。 这时候不逢节假日,面馆里没几个客人,清清静静的,倒是蛮适合谈话。 “周伯伯,我小舅写了篇文章,请你法眼一观。” 我心满意足地拍拍肚皮,提起了正事。 “哦,成林还有这个雅好?拿来我看看。” 周先生脸上泛着油光,兴致颇高。 这两天小舅的稿子我都随身带着,趁老师不注意就在课堂上做修改。至于同桌的同学,谅必也看不出名堂。两天时间下来,稿子被改得面目全非。原本一千四五百字的文章,愣给改出两三千字来。要不是顾忌小舅的面子,我都想要重新誊写一遍了。幸好先生尚未老眼昏花,勉强也能认得出来。 “以实际行动向祖国献礼,嗯,题目不错。” 周先生边看边点头。 小舅一愣,这可不是他原先的标题,疑惑地望了望我,我微笑着点点头。 这题目是我改的。既紧紧抓住了“实践检验真理”,又扣住了国庆二十九周年这个主题。老实说写这样的样板文章我一点不在行,若不是前段时间恶补了一通纯理论功课,小舅这篇文章到我手头,最多是修改一下辞藻,让语句更通顺一些,说到内容,却帮不上忙。 “笔!” 周先生伸出手。 严玉成忙递上钢笔。那时节的干部,钢笔是随身必备的工具,如同后来的手提电话。 周先生不愧是大家,随看随改,潇洒无比,何曾似我那般绞尽脑汁?眼看着我改过之后的许多地方,又被先生改得面目全非,我不禁很是惭愧了一阵。 在改稿子的时候,我还暗暗笑话小舅,如今看来,自家的水平也高不到哪里去。 稍微有些写作经验的人都知道,改文章是最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原文底子好点还将就,要是底子太差,改起来费力无比,远不如自己重新写一篇来得痛快。不过这条定律也就适用于咱们这种半瓶子醋,周先生如此“饱学鸿儒”,自然不同。再说他做惯先生的,批改作业正是拿手好戏。 不到半个小时,周先生便将全文批改完毕,微笑着递还给我。 “誊清一下,按照上次那个地址给我的同事寄过去,应该没问题。” 我小心翼翼收起稿子,眉花眼笑。小舅又是感激又是惭愧,事情到了这一步,似乎和他都没啥关系了,他只要坐等文章见报就行了。 虽然事先没有商量过,严玉成何等睿智,见了这个情形,哪有不明白的?见我们事情办得地道,不授人以柄,他也就微笑认可。 事情明摆着,他也希望能多提起来几个自己人呢。以小舅和老爸的关系,只要小舅能提起来,往后就是绝对信得过的心腹。 至于他和老爸,那完全不用想,根本就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两个蚂蚱,谁也跑不了谁。 周先生喝了一口茶,问道:“玉成,晋才,工作打算怎么铺开?” 严玉成道:“刚接手没几天,还没理出个头绪。重点落在政治宣传那一块上头。” “思路是对的。不过政治宣传固然重要,其他工作也不可忽视。你们俩新官上任,最大的劣势在于根基不稳。不能老在县里呆着,要多下去走走,免得脱离群众呢。” 老爸点头称是:“是这个意思,严主任和我商量了,这段时间由他在县里坐镇,我下基层去跑一跑,检查宣传工作的落实情况,同时也找各区和公社的干部交交心。” 周先生微笑认可:“这就好。” 我突然想起一事,向严玉成道:“严伯伯,我妈在莲花公社上班,爸爸再下基层,家里就没大人管我们了。” “对啊,这是个问题呢。” 严玉成一拍脑袋。 我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这是正事,不能和他开玩笑。点到即止,他知道该怎么做。 ps:第三更来了,绝不敢再求推荐求收藏,只要诸位看官老爷瞧着喜欢,在下便开心不已了。呵呵!。(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四十七章收保护费 “热死了,你这鬼地方,怎么连个风扇都没有?” 这是在方文惕的小修理店里面的操作间。大约三四个平方的样子,实际是方文惕的卧室。我还是不习惯在外间当着许多顾客的面操刀。被一堆人当怪物般围观着,问个没完没了,味道不大好。 我已经习惯中午来这里帮忙。毕竟总是太晚回去老妈会生气。打从在牛肉面馆和严玉成提了一下,严玉成挺上心,给吴秋阳露了点意思,就将老妈从莲花公社调回了向阳镇。倒是工作单位让大家都有些出乎意料,居然是向阳镇派出所副指导员。 老妈开始还有些犹豫,觉得自己一个女同志,又没搞过政法工作,骤然担任向阳镇水6派出所的副指导员,怕胜任不了。倒是公安局长颜松柏很热心,亲自登门来做工作。似乎老妈是个如何了不得的公安专才,不去向阳镇派出所的话,实在太可惜了。 大革命时期砸烂“公检法”,多年来政法系统都处于很不正常的状态。这两年有些改善,仍然很不足。当时公安局远不如后来吃香。颜松柏哭着喊着要将老妈调过去,无非是想借此机会傍上柳主任这个新贵。 我自然是极力赞成,要做“衙内”,强权机关怎能没人撑腰?还有什么人,比自己的亲老妈更靠得住? 最后还是老爸一锤定音,点头认可,老妈便去了派出所上任。 这些日子,方文惕的小修理店声名暂起,慕名而来的人渐渐增多,一天不过来,就累积起许多待修理的电器。 正是六月天气,骄阳胜火。 方文惕的卧室就一个小窗户,热得蒸笼也似,坐了不到十分钟,我便汗流浃背,不禁大声抱怨。 “大少爷,你就忍忍吧,你当这是县革委?还想要风扇?” 方文惕走过来。拿起一把蒲扇给我扇了几下。 “这样不行。完全没办法做事。得弄台风扇。” “嘿嘿。一台风扇几十块呢。我要交房租。要吃饭。拿什么去买?” 方文惕撇撇嘴。有点看不上我地娇气。 我毫不在意:“买不起就自己动手做一台。” “啥?你要自己动手做风扇?” 方文惕傻了眼。在他看来,能做风扇的都是大城市的大工厂,我一个小屁孩,居然如此口出大言。 说干就干,实在是热得很了。 “行了行了,别傻了。拿五块钱来,我到废品公司去转转,看有没有废马达卖。” “你……你真要做风扇?” 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风扇不是人做出来的?” 方文惕将信将疑,还是给了我五块钱。反正这风扇要真做好了,大多数时候也是他在用。 向阳镇不大,废旧物质回收公司就在老街过去不远,步行十来分钟就到了。大中午的,门市部没顾客,只有两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在聊天,估计是门市部的营业员。见我探头探脑的往里张望,其中一个就喝斥道:“小孩,看什么?想偷东西?” 什么话?本衙内看上去很像一个贼不成? “我来买东西。” 两名营业员一怔,笑了起来:“小孩,我们这里只收东西,不卖。你走错地方了。” “阿姨,我来买废电机。我爸爸是修理工,用得上。” 我知道自己长得贼帅,加上嘴巴甜点,颇能讨女人欢喜。 这一招果然管用,营业员的态度马上友善起来,不过还是拒绝了我的要求。 “不行啊,小朋友,公家的东西不能卖给私人。” 这倒是实话。那时节的废品回收公司,回收废品的时候可以针对私人,销售却是公对公的。 “没关系,我照样付钱就是了。反正现在又没人。” 说着,我拿出那几张一元的人民币晃了晃。 两个营业员果然心动,对视一眼,又四周瞧了瞧,就朝里面喏了喏嘴。 果真不出我之所料,废品里其实有许多好东西。一大堆废电机里面,至少有五六个是基本能用的。估计有些是赃物,还有一些是工厂管理不善流出来的。做废品卖掉,肥了私人。 我挑了一个基本完好,连轴承都连在一起的电机走到柜台处,将四块钱放在桌子上,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了。 当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这种私下交易,谁也不愿意声张。两名营业员平白得了一注意外之财,料必要高兴好几天罢? 方文惕见我真的拿了一台电机回来,就有顿足捶胸的意思。 他原本只是想忽悠我一把。吹风扇,自己还没有那么娇贵,那是上等人才配得到的享受。他一个没正经职业的瘸子,可不敢这么奢侈。 “愣着干嘛,去,找一张白铁皮来剪风扇叶片。” “怎……怎么剪?” “真啰嗦。只管去找白铁皮,到时我给你画出来,你照着剪就行了。另外还要搞一些铁丝,做风扇防护罩用的。呐,这是剩下的一块钱,还给你。” 原以为五块钱都泡了汤,突然又还回一块,方文惕滴血的心灵得到了些许安慰。无奈之下,只得唠唠叨叨去找我需要的东西。 别看方文惕瘸着一条腿,做这些事情蛮利索的,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不久之后居然真弄回一张白铁皮和一小捆铁丝,只不过锈迹斑斑,粗细不一,卖相不大好。 那时我已经将电机整好,正在用一个小木箱子改装机壳。 方文惕只是不大懂得无线电知识,双手十分灵巧,又是成年人,力气比我大得多,干这些活计正是拿手好戏,不到一个小时,叶片剪好,用砂纸将铁丝打磨光滑,一个像模像样的防护罩也做成了。没有电钻,我就土法上马,叫方文惕用凿子在叶片根部凿出三个小洞,用螺丝钉铆结实,安上防护罩,接通电源,叶片立即疯转起来,一阵阵凉风拂面而来,那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方文惕本来可惜他的几块钱,如今见电风扇当真做成了,不禁喜笑颜开。争抢着站到风扇前头,肆意享受炎炎烈日下的清凉。 “哟嗬,瘸子,还整个风扇吹呢,蛮惬意的嘛……”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在店外响起。 方文惕抬头一看,脸色顿时就白了。 店门口,站着三个流里流气的阿飞,领头的穿个背心,理个小*平头,满脸凶相,一双眼睛斜乜着方文惕,满是挑衅之意。 “三位大哥……进……请进来坐……” 方文惕结结巴巴的,脸色愈加白了。 “谁是你大哥,少他娘的乱攀交情。” 小*平头身后一个敞开衬衣的长毛挤进来,推了方文惕一个趔趄。还好看在方文惕是个残疾人的份上,没太使劲。 “这位是强哥,认识不?” “是,是……强哥,请抽烟……” 方文惕拿出一包一毛钱的“火炬”,给几个二流子上烟。 “去你娘的,什么货色也敢往外掏,当强哥是收破烂的叫花子?也不打听一下,咱们强哥是什么身份,抽你的火炬?你妈的还不赶紧去买几包好烟来,最少也得是大前门。” 火炬一毛钱一包,大前门三毛五,便是严玉成做了县革委一把手,也不常抽。 敢情这几个家伙是老街的街痞,在这一带收“保护费”的。 当然保护费这个词语,要在八十年代港产片大量涌入之后,才在内地流行开来。不过强哥这伙人,干的就是这活。 强哥摆摆手,止住长毛,阴阴地对方文惕说道:“瘸子,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 “我……我叫方文惕,红旗公社来的……红旗公社革委会主任张木林是我表舅……” “哟,给我叫字号呢,红旗公社革委会主任好大的官,我很怕呢……”强哥突然一把揪住方文惕的头,冷笑道:“不要说红旗公社的主任,就是王本清是你表舅,到了老街,也得听我的!” 我不禁噗哧一笑。 看来强哥很不关心政治,这都多少天了,他居然还不知道向阳县已换了领导。 “Tm的小崽子,你笑什么?” 强哥一双牛蛋般的眼睛瞪住了我。 “没什么,强哥你先放了他,他腿脚不方便,欺侮残疾人没啥意思。强哥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下来,咱们照做就是了。” “哟嗬,小兔崽子,嘴巴子很厉害啊,比这瘸子强……行,咱也不啰嗦,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就得听我的,每个月交十块钱,三条大前门烟,强哥我就保证没人敢找你们麻烦。” 乖乖,这个强哥难道是非洲来的,黑得如此厉害!逮住方文惕这么个小店,就敢往死里要钱,还让不让人活了? “强哥,太……太多了……我给不起,我……我一个月都赚不到二十块钱……” 方文惕吓傻了,居然跟人家讨价还价。你以为这是做生意么? “啪”的一声脆响,方文惕脸上挨了一巴掌。 “你当老子是傻的?你们修电视机呢,那玩意可金贵,修一个不得赚几十块?” 方文惕又怕又急,脸上火辣辣的痛,却不敢反驳。事实上,到目前为止,还没人扛电视机过来呢。如同强哥所说,那玩意可金贵,也不知整个向阳县加起来,够不够三十台的数。 见强哥动了手,我心头的火气也上来了。 前世一辈子草根,标准弱势群体,最怕的是流氓地痞,最恨的也是流氓地痞。 “强哥,无非就是要钱,用不着动手吧?一时拿不出这么多,宽限两天成不?” “小兔崽子,你能作主?” 强哥斜眼乜着我。 考虑到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强压怒火,冷冷道:“不过就是十块钱三条烟吗?难不死人!” 强哥见我年纪虽小,毫不怯场,心里也有些诧异,嘴里却依旧嚣张:“哟,口气不小。好像你家里是什么大人物似的……” 方文惕张了张嘴,我一眼扫过去,他立即乖乖闭嘴。心里头也慢慢踏实了些。毕竟我后头站着县革委排名第一的副主任呢。 “好,我就让一步,你们今天先买三条烟来,剩下的,我过两天来拿。” 强哥说着,放开了方文惕。 我点点头,对方文惕道:“方哥,去买三条烟来。” 三条大前门十块五毛,我身上也有,但不方便往外拿。总归那时节,一个九岁小孩随随便便掏出十块钱来,称得上惊世骇俗了。 方文惕犹豫着,我瞪他一眼,说道:“让你去你就去,算我的。” 方文惕只得转身出门,料必在心里将强哥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算你们识相!” 三个阿飞拿了烟,丢下一句话,得意洋洋的去了。 向阳镇水6派出所值班室,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民警在看报纸。 我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民警抬头一瞥,懒洋洋地问道:“小孩,什么事?” “我找阮碧秀。” “阮碧秀?你找她做什么?” 民警脸色就开始有些变化,站起身来,带了点笑意。 成,看得出来是个精明角色。 我在心里想道。 “我叫柳俊,是她儿子。” “啊……那你,你也是柳主任的儿子?” 我不禁笑出声来,那民警也知道说错话,不好意思地讪笑起来,脸色却是完全放晴了,忙将我让进值班室,笑眯眯地说道:“啊……这个,柳俊小朋友,阮指导现在不在所里,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好了。” “叔叔贵姓?” “不敢当不敢当,我姓程,叫程新建……” “程叔叔好。” “啊呀,这个,领导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 程新建搓着手,不知该怎么夸赞我才好。 “是这样,程叔叔,有个小事,刚才在老街,三个流氓敲诈我!” “啊?那还了得,这可不是小事!”程新建大吃一惊:“你,你没受伤吧?” 见他脸色都变了,我知道他是真紧张。县里柳主任的儿子,居然在他的管区内被流氓敲诈,要捅出去可不得了,更别说阮碧秀正是他的顶头上司。 “伤倒是没伤着,他们敲诈了三条大前门的烟,说过几天还来。” “你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为头的那个,理个小*平头,穿个背心,叫什么强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肯定是赵强那王八蛋!Tm的,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松了口气。看来赵强这人在派出所名头响亮,民警都知道这号人物,找起来不难。 “这样,柳俊小朋友,你将详细情况说一下,我给你立个案,马上就处理。” 程新建说着就去拿纸笔准备记录。 “程叔叔,情况我先跟你说一下,别忙立案,你看着处理就行了,我不想我妈担心。” 来的路上,我就想好了,不把事情闹大。倒不是害怕赵强报复,谅他一个泼皮混混,也不敢老和县革委二把手的儿子斗气。我只是担心老妈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不准我再来老街,可就断了“财源”。 我算了一下,照这个样子展下去,每个月保守估计我也能赚到三十块钱左右。老爸做到县革委二把手,每月正工资也才四十二元。最重要的是,我要用这个维修的借口为自己争取更大的自由空间。将一个真正的九岁小孩一天到晚关在家里已经很残忍,将一个四十岁的“小孩”关在家里呢,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啊,这样,也成,你说得对。” 程新建是个聪明人,马上明白我这样处置对他也有好处,立了案就是公事,办得再圆满,也是应该的。私下处理却可以卖我一个人情。我年纪小是没错,但总有一天,柳主任和阮指导会知道这事。他一个小民警,能让柳主任记下名字,可是大大的机遇……(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四十八章陈情表 “对不起啊,方哥,我不知道派出所程股长是你的亲戚,真正对不住得很……” 赵强下午就登门来道歉,语气要多客气就有多客气。 本来我下午该去上学,中午给他一搅和,落下好几台收音机收录机没来得及修。索性跷课。 赵强上门的时候,我躲在小房间里赶工,闻言探头往外看了一下,赵强左眼乌青,嘴角也裂了,显然吃了些苦头。 中午程新建急毛急火跑出派出所时,可是带了好几个治安联防队员。所谓治安联防队员,其实大都是各单位奈何不得的刺头,给推荐到派出所来的,以弥补警力的严重不足。 这些人里面,有许多都是赵强惹不起的大混混。 程新建为了向我卖好,对赵强客气不了。都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种欺善怕恶的小混混,遇到比他更狠的角色,立即就变成了三孙子! 听赵强这么说,我很满意。这说明程新建很懂事,没泄我的底。满大街流传柳主任的儿子被泼皮混混敲诈,未必是什么好事,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版本来。 方文惕犹有余悸,不敢过为己甚,干笑着说:“没关系,误会误会。” 见方文惕这个态度,赵强长长松了口气,将手头的三条烟和十元五角钱都放在桌子上。 “不好意思方哥,烟我们抽了两包,剩下的都在这里了,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钱也退回来了。烟不是白赚吗? 方文惕又惊又喜。就起了贪婪之心。伸手准备将烟和钱都收入囊中。 我咳嗽一声。 方文惕浑身一抖。慌忙收回手。只拿起钱。讪笑道:“强哥。钱我收了。烟还是你自己拿回去抽吧。” “那不行那不行。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方哥。这几包烟。就当是我给方哥赔罪了。” “一场误会而已。强哥太客气了……”方文惕小心地望我一眼。终究忍不住。拿起那条撕开地大前门。说道:“既然强哥这么客气。那这几包散烟我就收下了。” 赵强脸露喜色。他已经做了“大出血”的心理准备,如今方文惕只拿他几包散烟,实在是意外之喜。 我闷哼一声,从里间走出来,一把抢过方文惕手头的几包烟,连同那两条完整的,一并塞进赵强手里,冷冷道:“赵强,烟你拿走,就当自己买来抽了。往后不要在这里晃悠。” 赵强一怔,忙收起烟,点头哈腰,讪笑着去了。 “方文惕,我警告你,你要再这么贪财,我甩手就走,咱们就当没见过。” 方文惕见我神情严肃,吓了一大跳,忙陪笑道:“抽两包烟,没那么严重吧?” “你懂个屁!” 我毫不客气喝斥道。 “这种街痞阿飞,你贪他们一回便宜,他们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贴住你,甩都甩不掉。你不怕给张木林惹麻烦,我还担心我爸不饶我呢。我是看你瘸了一条腿,活着不容易才想帮你一把。你要是想打着我家的招牌做流氓混混,那就打错主意了。” “这,这,小俊……” 方文惕从未见我如此疾言厉色,顿时慌了神。 “你给我听着,我能叫人怎么收拾赵强,也就能怎么收拾你,你最好老老实实做生意,别往歪处想。” 方文惕浑身一哆嗦,知道我这话不是说着玩的,忙不迭地点头,看我的眼神里满是敬畏,哪还有半点对小孩子的轻视之心? 我其实没有丝毫要在方文惕面前显摆的心思,这个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的“衙内”不至于做到这般没品,在残疾人面前摆臭架子。只是我想可能以后有些事要依靠方文惕代我出面,毕竟他是成年人而我是小孩子,他出面比我出面要方便。那就必须要敲打敲打他,免得他搞不清状况,胡乱打我家的招牌,对刚刚上位的老爸影响会很不好。 与我的上辈子相比,方文惕更加草根,更加弱势,任何强权(包括流氓阿飞)都令他打心眼里畏惧。我威胁的言语显然能起到制约的作用。 “我有一个想法。” 我示意他坐下,然后慢悠悠地说道。 方文惕坐到我对面,抬眼望着我。 “你打个牌子出去,回收旧电器。” “做什么用呢?” “拆零件用。许多旧电器没有维修价值,但拆下零件来,还能**作用。人家也划算,比卖废品强。” 其实许多收音机收录机之类的旧电器,废品回收公司都未必收的。 方文惕人聪明,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一拍大腿,叫道:“这主意好。去五金公司买电子管这些东西,太贵了,有时还缺货。” “是这样。” 我微笑点头。 “如果合适,我们还可以自己组装一些电器,当二手货卖掉。” “卖?” 方文惕脑水又不够用了。 “怎么,你想一辈子守着这个小修理店?真没出息。” “可是,那违法的,小俊……” 方文惕简直不知我小小孩童,脑子里哪来那么多奇思怪想。 “违法不违法的,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操心。我只问你,想不想多挣点钱?” “想啊,当然想。” 一九七八年属于票证时代,许多东西都是凭票供应,钱的魔力远不如后世之盛。身份的高下,主要还是体现在有没有工作,工作单位好与坏这些事情上面。只有方文惕这样的无业人员,才对钱着迷。 除了多赚点钱,他也没别的进身之阶。 见我说得笃定,也便将违法不违法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他原本就并非法制观念甚强的人,只是害怕事情搞砸了被抓进局子里去吃牢饭。 “听我的没错,回收旧电器,谈价议价的事情交给你,修理和组装的事情我来做。” 我拍拍他的肩膀,起身进了里间,还有好几台机器等着修理呢。 今天冒出这个念头,只是想做个尝试。据我所知,在《公司法》颁布之前,私营经济长期以个体户的形式存在,做买卖还可以钻些空子,做实业的话,基本没戏。经营规模、雇员人数都限制得死死的,要做大就必须公私合营,即挂靠政府,成为戴“红帽子”的集体企业。 然而戴红帽子也危机四伏,最关键的是主体变成了集体所有,一旦政府翻脸,就有被剥光猪的危险。 一九七八年的时候,尚属于完全的计划经济时代,便是个体户也属于一种非法的存在。我一点不排斥做集体企业,如果条件许可,我有足够的信心将柳家山大队甚至将整个红旗公社在今后十年内变成n省的富村镇,与北方某个最有名的村镇争夺“天下第一”的衔头。 然而对我来说,真正的制约源于我的年龄。绝不可能有人会让一个九岁小孩去领导一个大队的集体企业。因而现阶段我也只能小打小闹,开玩笑般的,聊胜于无罢了。 “小俊,你下午去了哪里?你们谢老师在问呢。” 回到家里,三姐就问我。 糟糕,下午逃课,被谢老师盯上了。所幸电话尚未普及,不然只怕告状电话已经打到老爸办公室了。 “你就说我病了,感冒烧呢。明天还请一天假。” “那不行,我可不能帮你撒谎。” 三姐断然拒绝。在她看来,向老师撒谎乃是天大的错误。三姐今年十一岁,完全是个孩子。无论我是动之以情还是诱之以利,让她帮我撒谎,都不合适。 “算了,明天我自己去跟她讲吧。爸爸呢?” “爸爸下乡去了。也不知今天回不回来。” “嗯。” 我点点头,看来自己的难题还得自己解决。真要老爸以县革委副主任之尊,主动与老师商量准许儿子逃课的事,怕也不大现实。除非,仍然将主意打到周先生头上。 不久老妈回来,没有丝毫异色。看来她一点不知道今天生的事情。 我见三姐忍了又忍,最终没有将我逃课的事告诉老妈,不由偷偷向她扮了个鬼脸,三姐轻轻哼了一声,扁了扁嘴巴。 次日一早,谢老师专程在教室门口等我。 “柳俊,昨天下午怎么没来上课?” 谢老师脸色还好,毕竟我暂时只逃了一次课,情节不算严重。 “昨天下午去看周先生了。” 原本要说感冒烧应付一下,后来想想不对。谢老师昨天已经问过三姐,如果真是在家吃中饭的时候现感冒烧,三姐没理由不知道。 撒谎也要撒得有水平才行呢。 “谁是周先生?” “我以前在柳家山大队时的老师,他来街上了。” 谢老师点点头,脸色又和缓了几分,说道:“以后不要随便旷课,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呢。考得太差影响不好。” 我不禁苦笑。大约我上课时从未抬头看过黑板,谢老师认定我底子太差。 这样下去不行,真得想个办法。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谢老师在台上写生字,我公然将《古文观止》摆到了二年级语文课本之上,而且摇头晃脑,弄出些声响。 谢老师忍无可忍,走到我身边敲了敲桌子。 “柳俊,你在干什么?” “看书。” 我站起来回答。 “上课不好好听讲,看什么课外书?” “看《古文观止》。” “什么?” 谢老师再也想不到《古文观止》会从一个二年级小学生嘴里说出来,有些狐疑地拿起我摆放在桌面上的书一看,可不是《古文观止》是什么? “你……看得懂?” “看得懂。” 我没有丝毫迟疑。 谢老师显然不信:“那好,你将这篇《陈情表》念给我听。” “臣密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 我张嘴就来,根本就没向书上瞟一眼。 李密的《陈情表》,乃是周先生的最爱,一早就逼我背熟了的。以我的聪明睿智,周先生居然也整整讲解了一个课时,足见他对这文章的喜爱程度。 “……臣密今年四十有四,祖母今年九十有六,是臣尽节于陛下之日长,报养刘之日短也。乌鸟私情,愿乞终养。臣之辛苦,非独蜀之人士及二州牧伯所见明知,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愿陛下矜悯愚诚,听臣微志。庶刘侥幸,保卒余年。臣生当陨,死当结草。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 我尚带稚气的清脆声音在教室内回荡,谢老师目瞪口呆。 “你……翻译给我听……” 谢老师兀自不肯服气。三四岁的小孩子,也有会背许多唐诗的。通背《陈情表》不足为奇。但要翻译成白话文,那就不是简单的记忆力好的问题了。 “臣李密陈言:臣因命运不好,小时候就遭遇到了不幸,刚出生六个月,慈爱的父亲就不幸去世了。四年之后,舅父逼母亲改嫁。我的奶奶刘氏,怜悯我从小丧父又多病消瘦,便亲自对我加以抚养……” 谢老师终于被打败。 不看原文,如此流利地翻译《陈情表》,便是她这个师范毕业,教了十几年语文的老师,也有所难能。 她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满教室莫名其妙的其他学生,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柳俊,你跟我来。其他同学,抄写生字十遍……” 我差点笑出声来。每次听到抄写生字多少遍,我都会忍不住好笑。 谢老师的办公室兼卧室就在教室隔壁。这是老式学校的标准建筑模式。 “柳俊,《古文观止》你学过多少篇文章?” “全部吧……总共多少篇文章,倒没有数过。” 我挠挠头,有些拿不准。 “全部?”谢老师又是耸然动容:“每一篇都会背会翻译?” “全会背可不行,翻译还可以。” 我保持着谦恭的语气,她终归是我的老师,而且是我一贯尊敬的老师,上辈子对我很不错的。 “那,谁教你的,你爸爸吗?” 对老爸的能耐,谢老师一直很佩服的。 “不是,是周先生。” “哪个周先生?哦,对了,就是你在柳家山的老师……” “其实他不是柳家山的老师,他是县革委严玉成主任的老师,以前是省委党校的教授。” 听说这事还扯上了严主任,谢老师脑袋就不是一般的大。 “谢老师,事情是这样……” 我觉得没有必要兜圈子,便原原本本将事情的经过说给她听。听说我居然还学了英语俄语,还会电器维修,谢老师不得不两次打断我的话,停下来宁静一下思绪。 见她惊讶的神色愈来愈甚,我直怀疑她会不会以为收了一位怪兽学生。 “……原来是这样,教授毕竟是教授,就是有能耐……” 我汗,整了半天,原来“神童”是周先生。 “这些事情,你爸爸都知道不?” “知道,电工原理我就是跟他学的。” “那他为什么还让你来上学……读二年级……” 谢老师大惑不解,摇了摇头。 “我也不明白。大约他觉得我是小孩子,就该上学吧。其实……真的有点浪费时间。” “确实是这样,我看你可以直接去读初中了。” 我不由大乐,谢老师果然是实诚人。 “这样不好,也太骇人听闻了。要不,谢老师,我跟您提个请求,您看行不?” “你说吧。” “我爸的意思,大概是不想我太出格。我呢,保留学籍在民主小学,有时间就来上课,考试一定会参加,而且我保证一定考好……嗯,前三名吧。你看怎么样?” “前三名?” 谢老师笑了。对我的低调颇有好感。 “就是其他的同学……” “都是些小孩子呢,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你自己不是小孩子?” 谢老师看我一眼,又摇了摇头。是小孩子没错,只是这样的小孩子,怕是不多见。 “行,只要你保证每次考试能考第一,我就答应。但是……” 我先是大喜若狂,听到这个“但是”不免又紧张起来。谢老师说话,怎么也跟领导同志一样了?喜欢来个“但是”? “我得和你爸通个气,听听他的意见。” “没问题,没问题,应该的。” 我长长吁了口气。 只要学校这边没问题,老爸自然更没问题了。 ps:更新一般是每天上午八点多一章,方便上班一族的看官老爷们上午消遣一下;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再更一章,作为诸位老爷饭后消食之用。每章一般会保证4k左右,不偷工减料欺瞒老爷们。在下新手,不懂规则,真的诚心希望各位看官老爷多多指点,举凡人物塑造、情节把握、更新时间等等各个方面,都请不吝指教,在下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四十九章合伙做生意 老爸带了一堆稿子回到家里看。 征文活动展开了将近半个月,情况还是很喜人的,宣传部收到了好几百篇稿子。李承彦很卖力气,组织了一帮子人初审,老爸带回家的稿子,都是初审过关的。 “爸,给我学习学习。” 老爸笑笑,将看过的稿子往我面前推了推。 其实我并不喜欢看这种官样文章。我关心的是江友信的情况,想在里头找一找有没有他写的东西。小舅那篇《以实际行动向祖国献礼》投到省报也有些日子了,尚不见音讯,我有点着急。 要说官场的候补梯队,我第一看好小舅,其次就属意江友信了。这两人都具备了入仕的基础。 我装模作样的翻了翻,没找到江友信的名字,不免微感失望。不过随之安慰自己,好事不在忙中,大约还在构思罢。他应该不至于不参加这次征文。 “看那么快?” 老爸见我又去翻那些他尚未读过的稿子,不觉有点诧异。 我趁机上眼药:“都平平无奇,没啥出色的。” 老爸也不以为忤,笑道:“这还只是第一批初选的稿子,佳作自然有限。” 看来老爸自从在省报上冒名了三篇文章。眼界见长呢。 “爸。你先看着。我再帮小舅去写篇稿子。给《宝州日报》投过去。” “怎么。急了?” 我嘿嘿一笑:“娘亲舅大。在老妈面前夸了海口。这事要办砸了。不定怎么收拾我呢。还是多做一手打算地好。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嘛。” 老妈正在厨房忙活。闻言问道:“你们爷崽崽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 “嘿嘿。谁敢啊?得罪公安民警同志。岂不是自找麻烦?” 我调侃道。 老妈就笑骂了一句,心情甚是愉悦。看来派出所的副指导员做得蛮爽的。 刚起身,突然响起敲门声。我跑过去问了一句:“哪位?” “是我,谢艳华。” “啊,是谢老师。” 我慌忙跑过去打开门,一脸的恭谨。 老同学来访,老爸自然要十分热情,连老妈也丢下厨房的活计跑出来接待。 上辈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谢老师和老爸关系不错,现在看来依旧如此,谢老师和老爸寒暄了几句,感叹一回,就直截了当说起了我的事情。 “老柳啊,我看你儿子不用每天来上课了。” “啊?是不是小俊在学校很调皮,不服管教?” 老爸尚未回答,老妈已经着急起来。 “没有没有,阮姐你误会了。你家小俊就是个天才。” 谢老师赞叹有加,随即说了我今天的表现。 自从我拜了周先生为师,老爸就甚少过问我的学习状况。他毫无保留地相信周先生绝不会误人子弟。但听了谢老师的介绍,仍然有些出乎意料。想不到儿子的古文造诣已经过自己了。 老妈更是咧开嘴笑个不停。 “我看,还是让他继续随周先生学习吧,人家是教授,水平比我高得多了。” 谢老师真心诚意地道。 “呵呵,艳华,怎么谦虚起来,记得咱们同学的时候,你可是最傲气的一个。” 老爸打趣。尽管周先生是大学者,总不能当面说人家谢老师不如人吧? “什么?我是最傲气的?老柳,你这话有点言不由衷了。要不把所有同学都叫来问问,看谁才是最傲气的?” 老爸笑着,也不否认。 我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谢老师果是信人。 正聊得起劲,又有人登门拜访。都是些我不认识的人,听自我介绍,是台山区的宣传干部。谢老师于是起身告辞,老妈和我一直送她到县革委门口。 回来的时候,看见楼前的树荫下还坐着好几拨人,不断抬头向上张望。自然都是来拜码头的干部。虽说七八十年代的干部,远比后世要淳朴,跑官要官那一套尚未盛行,但及时与领导沟通联络感情,还是很有必要的。看来老爸这一当官,家里是难得清静了。 方文惕按照我的吩咐,打出回收废旧电器的招牌,生意不是一般的好。一天之内回收到十几个收音机收录机电风扇之类,五花八门。开始的时候,方文惕还拆开机壳来看看,按质论价,到后来索性就论斤两了,如同废品收购一般,只是价格比公家的废品回收价格略高一点。反正这些东西搁在家里也没用,原本除了废品回收站也没地方去,如今能比公家的价格每斤多个几分一毛的,大家还是很满意。 再者公家的废品回收站,这些东西都是拆开来收的,只对其中金属部分计价,其它的一概不收,只能扔掉。方文惕这里整机论价,大家都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我对方文惕的精明大大赞赏了一番。 这跛子,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比我强。上辈子没做过生意,不在行。 我当即动手将回收到的家伙拆开来看,一看之下,不觉苦笑不已。 都是些什么货色啊?许多机子的电路板整个锈成了一团,还有一两台机子,干脆就连机壳都打不开。 “方哥,松节油不够了,还得去买点。” 虽说成色差点,也并非一无是处,拆下元器件来,清洗一下,许多还能用。只是原来准备的那点松节油很快就告罄了。 方文惕一听就不干了:“不行,小俊,我没钱了。” “你的钱呢?” “你还说,我统共二十几块钱,都花在这堆宝贝疙瘩上了。现在是身无分文,连中午吃饭的钱都没了,你还得管我的饭。” 就二十几块钱的本钱,这生意做得寒碜! 方文惕见我不说话,更是不忿。他知道我有钱呢,这些日子他分给我也差不多有二十块。既然是做生意,赚了我要分红,本钱都由他一个人出,难怪他心中不忿。 这个确实有些不妥,得改改。 我掏出钱来摆桌上,说道:“方哥,你过来坐,咱们商量一下。” 方文惕这才回嗔作喜,一瘸一拐过来,先就伸手去抓钱。我随手操起电烙铁就敲过去,吓得他缩手不迭,瞪眼道:“小俊,你这是干嘛?哄我啊?” “话没说清楚,先就只管拿钱,忒没出息了你!” 方文惕嘻笑道:“这不是穷怕了吗?兜里一分钱都没了,心中不托底。要商量什么事,你说你说。” “就你刚才说的那事,合伙做生意,怎么个合伙法,该定下个章程。” 方文惕正色道:“你还真打算和我合伙做生意啊?” 我眼一瞪:“怎么,我又出钱又出力,还要动用关系搞定那些地痞流氓,你以为我要干什么?你想剥削我?” 我只是随口一说,方文惕却吓到了,紧紧张张地道:“小俊,千万别乱说,我……我哪敢剥削你啊?你怎么说就怎么好,我没意见。” 我才意识到,这时候讲人剥削人乃是极其严重的问题,不能拿来开玩笑的。以柳家现在的权位,我若翻脸不认人,他方跛子就要万劫不复。 我笑了,缓和一下气氛:“瞧你紧张的,跟你开个玩笑呢。咱们是好朋友嘛。” 方文惕松了口气:“是是,好朋友好朋友。” “这样,本钱一人一半,赚也好亏也好,也是一人一半,行不?” “行。” 方文惕极其爽快,一点犹豫迟疑都没有。他在县城举目无亲,不靠我家的关系,根本呆不下去,一个赵强就玩死他了。 “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要记账,收入支出,一分钱一毛钱都要记清楚,我没时间整天呆在这里,但我会看账本……晓得怎样记账不?” 我知道方文惕识字,不过可能没记过账。 方文惕摇摇头,露出难为情的神色。 “那你等会去文具店买个账本,我教你记账。” 方文惕讶然:“小俊,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呢。” 上辈子鄙人基本属于生意白痴,只不过做生意要记账这样的常识还是懂的。反正现在是小打小闹着好玩似的,以后做大了,自然要借助专业的财务人员。 “行了行了,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你以后慢慢就会晓得的。快去买东西吧。” 我挥挥手,很拽的样子。 方文惕屁颠屁颠的去了。 记得以前看过一本官场小说,里面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有些人,你把他当个人,他就把你当个鸟;你把他当个鸟,他倒把你当个人”。 这话真是有道理。 废旧电器回收的效益很明显,今天帮人家修的两台收音机一台录音机,更换元器件没额外多花一分钱,都是在旧机子上拆下来。十二块钱几乎就是纯赚。要买新的元器件换上去,成本都占到差不多六块钱。 我将所有废旧电器全部拆开来清理,检测一遍,给其中一台收音机换了个外壳,更换几个元件,那玩意就像台新机子似的播报起新闻来。 方文惕又惊又喜:“这,这跟新的一样呢。” 我笑道:“看上去跟新的一样,内里还是二手货,你就按半价往外卖吧。” 方文惕喜笑颜开:“半价太便宜了,最起码也得六折。” “那也随你,反正议价的事情归你管。对了,出售二手电器的牌子也得打出去,不然人家不知道。咱们在这一带也没什么熟人朋友,靠人传人太慢了。” “有道理,小俊,你说的话怎么都那么有道理呢?” 方文惕欣喜之余,还不忘拍我一记。 “滚你的蛋,少拍马屁。这台收录机卖相还行,就是内里锈成一团了,我得花点时间弄一弄,整好了能卖个好价钱呢。” 我说的是一台广州曙光无线电厂生产的珠江牌单声道收录机,这在当时是很了不得的好家电,全新的好像要卖到三四百块。今年才出产的新机型,估计是干部家庭结婚时购的时髦玩意,不知道几个月时间怎么就锈成这个样子了,大约房间里湿气太重吧。 收录机这东西,也就是一两年间才兴起的,在向阳县这样的内6小县城算是绝对的新鲜物事,一般家庭添置不起。整个老街就三家修理店,没一家专业维修收录机的。估计打开机壳一看,立马就给人家退回去了。那时节无论是厂家还是商家,服务质量都很差,好像也没有保修期的说法。 方文惕咋舌道:“这也能整好?那可赚大便宜了。” “行不行没把握,先试试看吧。” 刚吃过中饭不久,就有人来问那台二手收音机的卖价。方文惕够黑,居然跟人家开了个七折。对方尚未还价,我已先自脸红耳热,不好意思了。 双方讨价还价,方文惕咬死六折再不松口。 “你这收音机是二手货,旧东西,也不知道买回去能用多久,还要那么贵,算了,我不要了。” 见方文惕死硬到底,对方也有些不乐意。 我忙插嘴道:“这个收音机,我们是保修的。” “保修?什么意思?” 汗! 连保修是啥意思都不明白,当时消费者的权益还真是无人过问啊。 “保修就是三个月内,如果出了问题,只要不是人为损坏,我们都免费给你修。” “还有这种好事?” “当然了,我们卖出去的东西,一定要负责任的嘛。” 方文惕见我说得笃定,马上就吹了起来。 “当真?” 我说道:“我们给你写个收据,会注明保修事项。” “那好,我要了。” 方文惕大喜,手忙脚乱找收据,却是忘记买了。不得已,只好临时找一张纸代替。好在当时的人都实诚,看了那张非驴非马的“收据”,居然也没异议,还满脸欢喜,觉得捡了个便宜。 “财了财了,一天就把成本收回来了,剩下这些都是白赚的。” 等人家一走,方文惕高兴得什么似的,捏着新崭崭的票子在房间里跳开了胡舞。 “小声点,就知道咋呼!” 我笑着骂了一句……(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五十章周先生的提议 这人运气一好,什么好事都是接踵而来。 刚放暑假的时候,小舅那篇《以实际行动向祖国献礼》终于在《n省日报》出来了。在此之前,我毫无悬念地以语文算术双百分的成绩获得民主小学二年级三个班的第一名。 老妈之前或许尚有一点疑虑,这下子算是彻底服了人家周先生,再不对我逃学跷课的事情说三道四。况且她调到派出所后,工作任务还是蛮繁重的,也没有多少时间来管我。浑不知我每天就去周先生那点个卯,学两个小时便跑得不见踪影了。 不管刮风下雨,我坚持每天早晨六点起床,跑去梁科长那里“自虐”。梁科长比周先生还周先生,一丝不苟,刻板的不得了。每天半小时马步冲拳,一百个俯卧撑,雷打不动。对这种“自虐”行为,我也不是完全没动摇过。有一次忍不住问梁科长:“梁叔叔,天天练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梁科长看我一眼,一声不吭,找了三块红砖摞起来,扎定马步,深深吸气,猛然吐气开声,一拳下去,三块红砖应声而碎,变成了一堆瓦砾。 “I服了you!” 我目瞪口呆,喃喃吐出了星爷的经典台词。自此之后,死心塌地,再不曾质疑过梁科长的“拳威”。以至于他给我每天加一百个仰卧起坐,整得前胸后背每一块肌肉都酸痛不已,也不敢有半点异议。 做一个能文能武的“衙内”,也不错罢? 天天坚持不懈,不知不觉间,身体级结实起来,小舅见我风卷残云般干掉四个包子外加一碗三两的牛肉面,眼睛就瞪了起来,笑道:“小俊,你真想一顿就把小舅吃穷啊。我可是第一次手头有这么多钱。” 所谓这么多钱,乃是人民的币八元,小舅刚领的稿酬。小舅年轻,还没大见过世面,满心想要感谢周先生,却不敢开口,先拉了我来面馆,也算是犒劳。 “别心疼钱,我来付账。” 我笑了笑。一副款爷派头。 “你付?一块钱呢。” 小舅知道我很得宠。不过还是无法想象我会有太多地零花钱。老爸职位提升不少。工资增长却不多。 “没事。我有钱。” 我只是简单地说了句。修理店生意兴隆。先后卖掉了三台二手机。光那台珠江牌地收录机。差不多纯赚一百块。这还不算正常维修赚地修理费。如今我地收入绝对比老爸高出许多。一九七八年够胆子做生意地人不多。向阳县城虽小。养活我们这么一个小小修理店还是绰绰有余。 不过我一门心思要小舅入仕。这方面地事情不想和他聊得太多。免得他意志不坚定。想要弃政从商。岂不是白花我一番心血? 见我若无其事地掏出一张五元的人民币来付账,小舅吃惊的神色更甚,不过他还是坚决不肯。他是长辈,又是他请客,最终却要我这个九岁的外甥付账,未免太不成话。 我笑道:“小舅,你也不要争了,我可没打算让你把那八块钱存了私房,今天得全部花掉。” 要说小舅以前还将我当普通小孩看,打从给他改过稿子后,这个观念扭转不小。知道不可小觑我说的话,忙问道:“怎么花?” “周先生刚搬到街上,师母又没工作,咱们给他卖点面条,鸡蛋什么的送过去。权当是感谢。” 小舅一听,正合心意,忙点头不迭。 正规门市部,买面条鸡蛋之类食品需要粮票。这东西不能当钱用,但比钱更难弄。好在我早有预见,收修理费的时候,按照两分钱兑一两粮票的标准,收了差不多三十斤n省粮票。反正暂时不用出差,全国粮票却兑得不多。主要是收藏用的。因为我知道日后这些票证都会变得很值钱。或者不要等到这些票证值钱的那天我就会很富有,不过天下的事情谁知道呢?穿越者只是能预知未来,却不一定能把握未来,多做一手准备总不会错。这叫有备无患。 我们只在供销社的门市部买了面条和一些副食品,鸡蛋没有在门市部买。 供销社门市部的鸡蛋,都不知道存放了多久,十颗里头有五颗好的就算不错了。那些营业员还摆出一副皇帝女儿不愁嫁的模样,让人看了生气。 我知道解放后街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集贸市场,非法存在的。可以换到新鲜的鸡蛋。 前前后后花了十块钱,不但将小舅的稿酬弄个底朝天,我还贴进去两块。不过孝敬自己的先生,原也该当。 严主任和柳主任特意打过招呼,周先生在县剧团基本没安排什么活计,就是挂个名份工资,平日里看看书,给老爸审审征文稿子,倒也悠闲自在。 周先生见到我们,露出高兴的笑容。对我们送来的东西,也没有半句道谢的客气话。 先生就是这样的人,要看你不顺眼,你说破嘴皮他也还是正眼都不瞅一下,要看你顺眼,就不会跟你客气。 倒是师母客气了几句。 小舅恭恭敬敬跟先生道谢。 不完全是因为那篇文章,他可是见识过严主任和柳主任在周先生面前的态度。哪还会像在麻塘湾一样,偶尔随着人家背后叫“周癫子”? 周先生摆摆手,说道:“成林啊,小俊给你出的这个主意不错。但是一篇文章只怕还不大够份量……” 我笑道:“伯伯,我前些日子写了篇稿子投到《宝州日报》,用的也是我小舅的名义。” 在周先生面前,我没有丝毫装模作样的必要,他大约是最了解我“天才”的一个。 周先生笑着点点头,说道:“小俊啊,伯伯考考你……” 晕! 孔夫子曰过:人之患在于好为人师! 先生这个“好为人师”的毛病越来越变本加厉了,见面说不上三句话,就来这一招。 “伯伯,要考什么?《古文观止》还是英文?俄文这段时间有点落下,怕是没把握。” 我打叠精神准备应付,不过还是先打个预防针,省得挨训。 “不,伯伯今天不考这个。” 我奇道:“那考什么?” 周先生想了想,说道:“你觉得,你爸爸这次搞的这个征文活动,还有没有值得改进的地方?” 敢情先生这些日子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情,想要整出点动静,不打算吃闲饭。 我恍然道:“伯伯,你这就叫‘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 这是韩信曰过的话。小舅听得晕晕乎乎的。 周先生笑道:“典故用得不错,略微有点夸大其词……说正事。” “嗯,光搞一个征文活动,似乎是太单调了点。” 周先生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鼓励道:“说下去。” “可以考虑在全县展开大讨论。” 这是借鉴了其后不久将要在全国展开的“真理标准大讨论”,可不是我的原创。 “还有呢?” 周先生不动声色。 “嗯,还有的话,就要靠伯伯你了。” “怎么又扯到了我身上?” 周先生故作不解,眼里的欣喜之色却是越浓。 “如果能在省报一个专刊或者一个系列,那就最好不过了。” 周先生哈哈大笑,显然我的思路与他的思路完全一致,稍顷,正色问道:“这些东西,你到底怎么想到的?” 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这种炒作的手段,正是二十年后最流行的方式,以娱乐界为最,但政界商界也经常运用,效果挺不错。 我想了想,答道:“我也说不好,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 周先生点点头,不再刨根究底。事实上,他自己恐怕也想不出更好的答案,只能以“天才”来解释了。 “要省报专刊或者一个系列,有一定的难度,自己要先把声势造出来。这个事情,你回去和你爸爸还有玉成说说,看他们什么意见。” 我理解周先生的意思。县城不比麻塘湾,耳目众多,严玉成和老爸的身份也是今非昔比,不能老是跑到周先生这里来聚会。由我带话就比较稳妥。 当晚我就拉上老爸去了严玉成家里。 照例,严玉成家里总有许多客人,解英不在客厅,大约是陪严菲在房间里写作业。 严菲读书很用功,但成绩一般。只不过很懂规矩,人又长得十分可爱,大家都很喜欢她。嗯,这样一个又娇又憨,还不十分聪明的女孩子,长大了要还能保持这个脾性,娶来做老婆是真的不错呢。 见柳主任登门,客人都很自觉地起身告辞。 严家小书房内,关起门来,两位主任认真听我转达了周先生的意思。 老爸兴奋地一拍大腿,说道:“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严玉成也点头认可,不过也有着和我一样的担心:“省报那边,怕没有这么好说话吧?” 我看了看严玉成,又看看老爸。 严玉成笑道:“你们师徒俩还商量了些什么,都说出来吧。” 我笑了笑,说道:“我觉得,应该请周伯伯去省城跑一趟,和他那位任省报编辑的老同事当面谈谈,或许更有把握。” “周老师是这么个意思?” “我的意思。” 这话说得老气横秋,不过严玉成和老爸也并未在意。 严玉成微闭双目,沉思稍顷,说道:“现在就去省城,为时尚早。咱们自己先把声势造出来再走这步棋。晋才,你们宣传部的进展怎样了?” “征文截止日期定在七月三号,也就是后天。基本上两三天时间初审工作就可以有个眉目,复审定稿大约要到十五号左右……” 严玉成蹙眉道:“这还太慢了,再加快点度。” “嗯。” 老爸点点头。 他与严玉成之间,无须任何客套。这么一点头,就表示一定会竭尽全力。 “爸,一共收到了多少稿子?” “大约两千出头吧,各种体裁都有,以论述文居多。按照当初文件规定的,每种体裁选前十名,初审也差不多完成了。” 严玉成露出一丝笑容:“收获还是不少嘛。等讨论展开之后,就不单是宣传部一家的事情了,要动全县广大干部群众共同参与。” 我笑道:“主任高见!” 严玉成笑骂:“又怎么啦?” 其实我并非每次都要调侃严玉成,这么做也是想要造成一种和谐的氛围,对加深严柳两家的友谊很有好处。 “大家有事情做,就不会老往你家里跑了。” 新换了一二把手,下面的干部现在心里一定毛毛乱乱的,急着向严主任表忠心。那些以前与王本清靠得特别近的干部,这会子更是惶惶不安,不知严主任要如何处置他们。而郑派的干部,也未必心安。说白了,大家都在等严玉成和老爸重新洗牌,又都想赶在洗牌之前获得严主任柳主任的信任,至不济也能保住现有的位置。 这种情形,老爸下基层的时候感觉尤其明显。许多干部成天围着他转悠,变着法子巴结奉承,打听严主任有些什么喜好。自然,柳主任的喜好也是他们严重关注的焦点。 这其实对严玉成和老爸也很是不利。 试想一个县里,各区、公社和局委办的主要负责人都无心干工作,整日胡乱猜测上头的意思,局势该是何等混乱?严玉成和老爸刚刚上任,不但下面的干部在盯着,地区的领导们也在看着呢。尤其是王本清、郑兴云这几位,只怕尚未彻底放弃“打回老家去解放向阳县”的念想,盼望着向阳县出点啥乱子。 严玉成和老爸工作若老是打不开局面,不好交差。 大讨论一展开,正好借机统一全县干部群众的思想,全县上下拧成一股绳。 这人嘛,就是这样,只要一有正经事干,乱七八糟的心思就会少很多……(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五十一章初会江友信 从严玉成家里回来,我的脑袋依然没法子平静下来,心中对周先生的佩服实在到了顶点。 举世瞩目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将在今年十二月召开,在此之前,将要展开席卷全国各行各业的,长达数月的“真理标准”大讨论。而讨论的结果,我是知道的。 周先生是凭着敏锐的洞察力预测出正确的结果,与我的“先知先觉”,有本质的区别。 在向阳县眼下的权力架构中,严玉成的基础还略好一点,老爸就差远了,根基太浅,基本上毫无人脉可言。依靠踏实的工作逐渐稳固地位固然是正道,时间却未免拖得太长。在这段时间内,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一旦行差踏错,后果将是灾难性的。比较简捷的办法就是借助外力。 这个时候,提前在向阳县启动讨论,所获得的政治资本将是十分巨大的。如果把这件事情运作好了,严玉成和老爸是否能在短期内再上一个台阶尚不好说,至少稳住既得的地位是毫无问题的了。 “爸,初审过关的稿子,你都带回家了吗?” “没有呢,那么多,一次哪带得了,多数在办公室放着。” “那,明天我和你去办公室,我想看看。” 老爸点点头。 我对整件事涉入之深,已使他完全默认了我“编外评委”的身份。和他一起去办公室看稿子,虽然违反规定,但以我的年纪而论,别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我一直在等江友信的稿子。但第二天去到老爸办公室,翻遍了所有初审入选的稿子,也没见到江友信的名字,不由大为奇怪。难道他落选了? “爸。其它地稿子呢?那些没入选地在哪里?” 老爸有些奇怪:“在宣传部办公室。李承彦他们管着呢。怎么啦?” “嗯……你能不能叫他们都拿过来?” “为什么?” “这样地大事。我想你还是亲自把关地好。再说每个人地观点都不一样。他们看不上眼地。未必就没有好文章。不要埋没了人才。” 我早想好了应对之策。 老爸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索性进一步挑明道:“另外,这些初审过关的作者,他们的档案履历你都看过了没有?私下里,这些人和县里、区里乃至公社的什么领导有没有关系,也该弄清楚。” 老爸笑了:“你这是在教你爸怎么当官呢?” 可以说,这次征文活动在向阳县的意义大致与“开科取士”相当。不但要通过征文活动全面展开向阳县的政治宣传工作,而且复审定稿后入选的作者将要调入宣传系统工作,这批人势必成为老爸的嫡系力量。弄清楚他们的人际关系很有必要。可不能让人家蒙在鼓里,趁机将自己的亲信朋友塞到老爸眼皮底下来。劳神费力老半天,都为人做了嫁衣。 “放心,这事已经安排人去办了。” “哦。”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老爸只是暂时缺乏当官的经验,智商可不低,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承彦部长吗?我柳晋才啊……” 老爸抓起桌上的电话打过去。 “……请你派人将所有收到的征文稿件都送到我办公室来……嗯嗯,我想再过一下细……嗯,好的,我等你。” 李承彦的动作蛮快,不过十几分钟,就带着宣传部的几个干部抱了一大堆稿子急匆匆赶过来。 “柳主任,所有的稿子都在这儿,一共一千九百二十四份。” 看着那堆成一座小山般的稿件,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没做过大报编辑的人,对这事还真的没啥印象。以为一篇文章几页纸而已。从未料到两千篇稿子堆在一起如此壮观。 老爸也有些怔。 这些稿子要全部看完,恐怕要好几天时间。他可是答应了严玉成,要加快度的。不过人家既然送了过来,也不能露怯。 “辛苦了,放在这里我慢慢看吧。” 老爸淡淡的道。 李承彦恭谨地答应一声,也不多问,带着宣传干部们告辞离去。转身前还不忘向我点头招呼,为人倒也精细,哪怕我只是一个小屁孩,亦不愿失了礼数。 望着一大堆稿件,我们爷俩相视苦笑。 “爸,你先忙你的,我先看一下,有顺眼的推荐给你。” “好。” 送过来的稿件李承彦已经按照体裁不同,分门别类放好。我原本只是关注江友信,如今却不得不扩大范围。自己出的馊主意,总不能叫老爸一个人顶缸。 我甑选的办法也简单,先快浏览。看到文笔较好,词句通顺的放到一边,预备细看,那些读几句就觉得别扭的,直接淘汰。内容方面,我却并不太在意。 这种政治性极强的征文活动,主题明确,细微处虽有高下,大方向基本相差无几。只要文笔好,思路清晰,总能写出好文章来。当然,这是指在向阳县这样的小地方而言,要想上《宝州日报》或者《n省日报》,那就要狠狠下一番心思了。 一个上午下来,我头晕脑胀,看见方块字就眼前花,成绩却很是一般,没挑出几篇像样的东西来。可见李承彦他们也是下了一番功夫,没存多少私心。尤其令我丧气的是,翻遍了全部稿件,愣是没见到江友信的名字。难道穿越之后,出了偏差,向阳县没有江友信这个人? 又或者,他用的是笔名? 随即我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这是实名征文活动,纵算是使用笔名,也均在稿子后面注明了真实的姓名与工作单位或者家庭住址。明知道入选之后有望调动工作,谁会二百五到不留名的地步? 我越想越是郁闷,匆匆吃完中饭,和老爸打了个招呼,就跑到严玉成家里去找解英。 “哟,小俊来了,吃过饭了没……来来,吃梨。” 解英笑眯眯地招呼。 严菲正坐在餐桌旁小口吃饭,见我进来,露出一个娇憨的笑容。 我也不客气,接过梨子就吃,问道:“解阿姨,严明哥哥呢?” “他呀,一放假就和同学玩去了,也不想想,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哎,小俊,听说你考了双百分,是不是啊?” 我笑道:“碰运气碰的。” “这孩子,还挺谦虚的。” 严玉成听到我的声音,夹着一支香烟从:“小俊,找我有事?” “没事没事,我找解阿姨。” 解英奇怪地道:“找我?” 以往我不是找严玉成就是找严菲,可从没专程找过她。 “是啊,解阿姨,我想要一份各个中学的教师名单……我爸要的。” 想了想,还是把这事推到老爸头上。 “你爸要这个干什么?” 严玉成有些不解。老爸并不分管文教工作。 “可能是想挖墙角吧。” 我一脸坏笑。 眼下政治宣传工作是重中之重,严玉成全力支持的。宣传部挖教委的墙角,倒也说得过去。 见严玉成点头,解英就说:“哎呀,这个要去办公室拿,下午下班我给你带回来吧。” 当然我不想等到那时候,明天就是征文截止日期,得抓紧时间。我决定下午直接去教委找解英要这份名单。正要出门,一眼瞥见严菲留念的眼神,心里一阵莫名的悸动,就走过去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严菲咯咯的娇笑不已,轻轻点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羞怯。 我说的是“我下午给你买套图书,不过你要叫我哥哥。” 本来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最喜欢充大人,严菲比我大一岁,居然心甘情愿叫我哥哥,绝不仅仅是一套图书的诱惑使然。可见在她的小心灵中,我的地位确实非同一般。 莫非她已经认可她老爸要拿我当女婿的说法? 呵呵,色魔了吧?还早得很呢! 我的记忆并未出错,江友信的名字赫然在目。 下午上班不久,我独自到教委找到解英,拿到了那份名单,迫不及待翻到石马中学,也就是向阳县第六中学,高一(三)班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正是江友信。 我决定直接到石马中学去找他。只是现在正放暑假,不知道他在不在学校。料必放假之后,学校也有值班制度。他尚未结婚,又年轻,正是值班留守的最佳人选。 石马区与台山区紧挨向阳镇,但台山区区公所离向阳镇有十来里地,石马区区公所离向阳镇更近,只有六七里地左右。石马中学离区公所不远,走过去大约一个小时就够了。 站在教委大门的门道里,望着水泥地上洒满的刺眼阳光,我突然开始怀疑刚才的决定是否过于冲动了。穿越回来快两年了,思维很多时候还停留在二十一世纪。上辈子虽然只是个打工仔,出门多数时候也是以车代步。如今却到哪里去找出租车? 得得得,看在他前世是我大姐夫的份上,晒一回就晒一回吧。 走到六中门口,尽管出了一身透汗,却并不觉得十分难熬,依旧步履矫健。这个九岁的身体,经过梁科长近一个月的捶打磨炼,远比我想象中要结实强壮,与上辈子四十岁时外表魁梧内里败絮的体格不可同日而语。 中学传达室照例有一个老头子管收。这倒不是电影和小说中的情节,守传达这样的工作,全国各地大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做的。只有特别重要的机关例外。 那老头瞥我一眼,问都懒得问一声。 九岁的小孩,不在他盘查的范围之内。 “大爷,江友信江老师在学校吗?” “应该在呢,今天好像没见他出去。” 老头的话让我大为高兴,看来推测正确。 “那他住哪个房间?” 老头这次却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孩,找江老师做什么?” “我叫柳俊,我爸以前是宝州中师的,和江老师是校友。” 其实这也还是扯不上关系,宝州中师一年不知要毕业多少学生,论起校友的话,当真是遍天下。但老头压根没打算刨根究底,也就是随口问一句。谁会怀疑一个小孩? “哦……江老师住在后面宿舍楼四楼,4o5,房门上有号码。” 上辈子我在六中读的高一,高二的时候转学去向阳县一中。对六中算是很熟悉。不过那是一九八八年的事情,离现在整整还有十年。十年后的六中,新建了宿舍楼和教学楼,旧楼拆掉了一部分。我现在看到的是未曾改建时的原貌。 好在六中不大,老头给的指点又甚为详细,我很轻易就找到了4o5宿舍。 门是关着的,我先侧耳听了一下,似乎没什么声音,无法判断里面是否有人。 “江老师,江友信老师在家吗?” 随即就听到凳子移动的声音,有人过来开门。 门打开,一张熟悉的脸就印入我的眼帘。没错,是他,江友信,我前世的大姐夫,略高偏瘦的个子,浓眉,棱角分明的脸型,带着一丝书卷气息。 “小朋友,你找谁?” “找你,你是江友信老师吗?” “我是江友信,你是……” 江友信很惊讶,左右一看,没看到其他人,显然我是一个人来的。却不知道我小孩子家找他做什么。 我笑道:“江老师,让人站在门外,不是待客之道吧?” 和前世的记忆一样,江友信是个很有礼貌的人,立即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啊,请进。” 我走进去打量了一下,很简单的一间单身宿舍,一床一桌两张凳子而已,床头和桌面上堆了一些书,除此之外,别无长物。 我饶有兴趣地翻转桌面上打开的那本书一看,是司马光著的《资治通鉴》,不觉微微点头。 江友信对我的造访十分惊异,搓着手问道:“小朋友,你找我有什么事?谁叫你来的?” 我没打算跟他拐弯抹角:“我叫柳俊,是县革委副主任柳晋才的儿子,专门来找你的。” ps:各位看官老爷早上好,厚颜求一下推荐和收藏,各位爷赏个脸吧。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五十二章剽窃 听到我自报家门是柳晋才的儿子,江友信大吃一惊。 “你……真是柳主任的儿子?” 这时候的江友信,还只是刚从师专毕业不久的后生小伙子,应付突事件的能力不强。他完全想象不出,柳主任的儿子找他做什么。自己可是和柳主任八杆子都打不着。 我笑道:“这个可不好冒充。江老师,你放心,我没有恶意。” 江友信这才注意到我的谈吐似乎和年龄有些不相称,显得过于老成了。 “对不起,我忘了你的名字,你叫……” “柳俊。柳树的柳,英俊的俊。” 自称“英俊”而不脸红,可见我脸皮越来越厚实了。 “对对,柳俊……呃,柳俊,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搞清楚我的来意,他心里总是不会踏实。 “听说江老师是宝州中师的高材生?我爸也是宝州中师毕业的,你们是校友。” “高材生可不敢当。跟柳主任比更是相差万里。柳主任表在省报上地《三论实事求是》。我都拜读过了。当真是字字珠玑。十足地大家风范。” 我有些诧异地瞟了他一眼。记忆中地江友信。可不是喜欢奉承地人。或许是我懂事地时候。他已经三十来岁。做一个小科员。绝了在仕途上进地念头。因而也就不必对任何人曲意逢迎。不过他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倒省了我不少事。 “江老师这么说。可见对时事还是挺关心地。为什么不参加这次县里地征文活动呢?” 江友信脸上露出很惊讶地神色。说道:“我有参加啊。十几天前就交了稿子。” 听了这话。我比他还更要惊讶。急忙问道:“你十几天前就交了稿子?怎么我翻遍了所有稿件。也没看见你地名字呢?” 这话已经说得很离谱。纵算我是柳晋才地儿子。这么小地年龄。也不该去看征文地稿件。何况还是“翻遍”?但是江友信惊讶之余。倒没在意我言语中透出地非正常因素。 “怎么会呢?我明明交了稿,题目叫《源于实践用于实践》……” “源于实践用于实践?” 我吃惊更甚。 这篇文章我却是见过的,而且在初审过关的稿件中,李承彦作为重点推荐给老爸的。我也仔细读过,确实写得不错,思路清晰,文笔流畅,论据充分。听老爸的意思,如果后续没有更优秀的文章出现,可以肯定《源于实践用于实践》会进入论述文体裁类的前三名。但是文章的作者却不是江友信,而是一个叫“徐海涛”的人,工作单位是石马区大坪公社中心小学。 我立即想到,江友信的文章被人家剽窃了。因为江友信绝不可能知道《源于实践用于实践》已经初审过关,所以也不存在他会冒名顶替的可能。况且我深信他的写作水平,全无必要去剽窃人家的东西。 江友信见我呆,以为我小小年纪,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急忙说道:“我……” 我伸手止住他,沉吟着问道:“这稿件,你交给谁的?” “交给区里的吴干事,负责宣传工作的。” 这个程序我倒是知道,征文稿件可以直接寄给县宣传部,也可以交到各区、公社的宣传干事手里,再统一转交给县宣传部。六中离区公所近,江友信就便交过去很正常。 “你交过去的时候,装好信封了?” “装好的。” “封口没?” “这倒没有,又不是私人信件,没必要封口。” 我在凳子上坐下来。事情生这样的变化,很是出乎我的意料,必须要好好想一想。 江友信脸色已经变得很不好看。辛辛苦苦赶出来的东西被人家暗地剽窃,换谁也舒服不了。不过他颇能沉得住气,既然柳主任的儿子亲自找上门来,事情总能搞个水落石出。同时他也有些疑惑,自己与柳主任父子素昧平生,柳少爷的造访也太突然了些。 “江老师,原稿还在吗?” “在。” 没等我多说,江友信就将原稿找出来交到我手头。我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就肯定这篇文章确是江友信所作无疑。从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迹上也可以看得出来江友信狠下了一番功夫。 “江老师,看来确实有人剽窃了你的稿子。” 江友信点点头,脸色反倒恢复了平静,并不显得特别的气急败坏。 我不由大是满意。看来他与我记忆中的一样,遇事颇为镇定,如果踏入官场,倒是个做秘书的好料子。 “江老师,这个事情依你之见,该当怎样处理呢?” 江友信想了想,问道:“柳俊,你为什么来找我呢?谁让你来的?” 汗! 一下子就问到这个问题,还真是很不好答复。好在我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尽管经不起推敲,希望能敷衍得过去。 我拿出解英给我的那份名单给他看。 “这是县教委出的名单……喏,这是你的名字,江友信,宝州中师大专班毕业,石马中学语文老师。我这些天一直陪老爸在看那些征文的稿件,现有许多老师都写了征文,独独没见到你的名字,觉得很奇怪。所以就过来找你。” 事情真是如此简单么? 江友信将信将疑。我的年龄再一次帮了忙,他犹豫了一阵,决定相信我的话。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料必不会胡乱撒谎吧? “你到这里来,柳主任知道吗?” 我笑笑,反问道:“你希望他知道还是不知道?” 江友信也笑笑,觉得还真不能将我当成一个纯粹的小孩子看。 “这事眼下还不好说问题出在哪里,我看你将这份底稿再抄一份,我带回去直接交给我爸,由他去决定。你看怎么样?” 江友信想了想,说道:“这样也行,不过我看还是直接寄给你爸比较好。” 我笑道:“对,这样更合乎程序。” 临出门的时候,江友信叫住我,问道:“柳俊,真的不是柳主任叫你来的?” “这个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你的稿子一定要入选,这对你很重要。” 江友信的稿子是在征文截止的最后一天下午寄到老爸手头的,立即在宣传部和县革委引起轩然大波。因为《源于实践用于实践》颇得老爸看重,突然之间闹出个“真假美猴王”来,焉得不惊?老爸调出石马区大坪公社中心小学徐海涛的稿子一对照,现两篇文章基本如出一辙,马上意识到事态严重。 七月三号整天我都呆在老爸办公室,为的就是等江友信的稿子。他是用邮寄的,虽然都是在县城,我怕邮寄误事。万一要过了最后截止日,不免节外生枝。 老爸拿起稿子就往办公室外走。 我知道他是去找严玉成,两人在同一层楼办公,各处一端。 “爸,等一下。” 我叫道。 老爸转过身望着我。 “先别急着找严伯伯,内部调查一下再说。等事情理出个眉目再汇报也不迟。” 事无巨细向一把手汇报,尽管可以洗脱“争权”的嫌疑,有时也会很让人烦。老爸如今已是排名第一的副主任,也该有自己的决断。 这事要查清楚并不难,只须将两名作者都叫来对质就是了。 这个时候,老爸显现出他强势的一面,当即打电话召来宣传部副部长李承彦,干部科科长童向红,文教科科长王杰。 三人一进门本来都面露微笑,眼见柳主任神情严肃,不由都紧张起来。 “你们看看。” 老爸将两篇稿子递给李承彦,童向红与王杰都凑过来。只一看标题,三人脸色就变了,待到看完,脸上都几乎要滴下水来。 “柳主任,这……这是很严重的政治问题……” 我不由暗暗好笑,这个李部长,倒真会上纲上线,一家伙就给扣下来这么一顶大帽子。 “是啊,很严重呢。” 童向红和王杰也点头附和。 老爸摆摆手:“先别急着下结论,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说。” 李承彦道:“那要先把两个作者都叫过来。” 老爸点头:“这事越快处理越好,承彦部长,你马上叫人去把江友信和徐海涛两位同志找来。” 童向红迟疑着道:“好像两位作者都是老师,这时候学校都放假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马上找到……”说着抬腕看了一下手表。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六中离得近,大坪公社却有十几里地。 老爸断然道:“派一台车去,无论多晚,都要找到人,我在这里等。”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司机。另外,两名作者都是石马区的,要不要让石马区的吴干事也一起过来?” 大约习惯了崔秀禾的霸道作风,李承彦倒很会顺着领导的思路考虑问题。 “嗯,叫他也一起来。” “哦,有车子坐,我也要去……” 我装出一副喜爱坐车的小儿女模样,手舞足蹈。 见老爸并无异议,李承彦自然不会反对。只是在心里略有些奇怪,怎么柳主任的小孩经常在办公室玩耍?这种岁数的小孩子,照理是最不喜欢与严厉的父亲呆在一起的。 李承彦亲自带队,照路程远近,吉普车先开到石马区公所,大热天的,吴干事没出去,呆在办公室吹风扇看报纸,一杯浓茶,年纪轻轻的倒养出一派官老爷作风,好不惬意! 李承彦自吉普车上下来,黑着脸叫他去县革委一趟,说是柳主任找。吴干事满脸笑容就僵在脸上,左顾右盼,吱吱唔唔地道:“李部长,什么事?柳主任怎会找我这样的小萝卜头?” 李承彦冷冷道:“领导的决定,我怎么知道?快走吧,柳主任等着呢。” “这,这,李部长,要不我跟徐主任打个招呼再走?” “怎么,徐主任不同意你去县革委吗?” “这倒不是,你看,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总得和领导请个假?” 吴干事说着,擦了一把汗。不过分把钟时间,他已是满头大汗。 “不必了,柳主任找你,也是公事。” 吴干事万般无奈,只得磨磨蹭蹭上了车,仿佛吉普车的座位上有钉子似的,屁股扭来扭去。 瞧这情形,我心中基本有了底。估计李承彦和同车而来的王杰也猜了个大概,一路上绷着脸,愣是没和吴干事说一句话。 江友信自然是在宿舍等消息,一找一个准,毫不费事。 上车的时候,只是和熟识的吴干事打了个招呼,等吴干事介绍了李承彦和王杰的身份,才礼貌地和两位宣传部的领导握手问好,自始至终,都没和我说一句话。 这就对了,要让人家知道他认识我可不见得是好事。 车子开到大坪公社中心小学,徐海涛却不在学校。问起其他住校的老师,才知道徐海涛家里是县城的,去年才高中毕业,没能考上大学,通过某些关系安排到大坪中心小学来做代课教师。父亲是肉食品公司的职工,母亲则是百货公司的售货员。 李承彦二话不说,叫司机立即掉头赶回县城,直奔肉食品公司的宿舍楼。 一路上,李承彦都黑着脸,谁也不说话,车里气氛沉闷得很。 说起来,此时只有我最为轻松。事情的真相昭然若揭,只要找到徐海涛,就可以水落石出。 肉食品公司二楼的一间宿舍内,找到了光着膀子穿个大裤衩子悠哉游哉躺在竹凉床上看小说的徐海涛,一个嘴上刚刚长出点绒毛的青皮后生。 一介绍李承彦的身份,徐海涛也和吴干事一样,满头大汗立即就冒了出来……(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五十三章水落石出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徐海涛在老爸面前答不了十句话,立马露馅。那篇文章虽然背得滚瓜烂熟,里面的一些典故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暗暗摇头叹息。 这个假当真造得太没水平了。剽窃人家的东西,多少也做点修改,起码换个题目遮掩一下,哪有这样整的?全文照抄,囫囵吞了下去,连核都不吐。马马虎虎背了下来,却不求甚解。如此造假,若不露馅,是无天理。 徐海涛大汗淋漓,招认了是吴干事将江友信的文章交给他的。 这个徐海涛的父母,都是普通职工,也不是啥有权有势的人物,吴干事为什么要这么冒险帮他? 老爸挥挥手,令徐海涛出办公室外边去等,让李承彦叫吴干事进来。 瞧着徐海涛从里面垂头丧气地出来,吴干事就知道他什么都撂了。 “吴军,你为什么要帮徐海涛剽窃江友信同志的文章?” 问话的是李承彦。 老爸到任不久,对宣传系统的干部不如李承彦熟悉。 吴军低下头:“我……柳主任,李部长,我……我错了……” “吴军。我现在没问你对还是错。我问地是你为什么要帮徐海涛作弊?你跟他什么关系?” “……” 吴军沉默。额头汗出如浆。 “你这是什么态度?对抗组织吗?” 李承彦声色俱厉。 吴军继续沉默。 “吴军,你今年多大,参加工作几年了?” 老爸和颜悦色地问道。 “我……我今年二十五岁,参加工作四年了。” 李承彦威望不高,吴军可以不理他。但面对县革委第一副主任的问话,吴军却不敢壮胆不答。 “哦,很年轻嘛,几年党龄啦?老家哪里人啊?” 普通区干部不一定是党员,吴军是宣传干事,负责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却不可能不是党员。老爸问了工龄又问党龄,让吴军止不住的心惊肉跳。柳主任新官上任,拿自己开刀立威再正常不过了。 “柳主任,李部长,我……是徐主任让我帮忙写一篇稿子……” 吴军权衡再三,知道硬扛下去大事不妙,终于开口说出实情。 “哪个徐主任?” “石马区革委会徐国昌主任。” 老爸脸色严峻起来,李承彦更是神情复杂。 石马区革委会主任徐国昌在向阳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王派的嫡系中坚,进县革委接替一位年老副主任的呼声甚高。若非这次王本清意外调离,徐国昌十有**已经是主管工业的县革委副主任了。没想到这次剽窃事件竟然牵涉到他。 “吴军,你要以党性担保,实事求是说明问题,不可胡乱推测,主观臆断。这关系到你自己的前途和政治生命,你明白吗?” “是,我明白。” 吴军又擦了一把汗,脸色苍白。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徐海涛乃是徐国昌的侄儿,高中毕业后暂时待业,徐国昌便将他安排到大坪公社中心小学担任代课教师。正要找机会转正,恰巧这时候县里展开征文活动,徐国昌认定这是一个大好时机,于是便找到吴军,要他帮徐海涛修改一下稿子,参加县里的征文。 徐海涛虽然混到高中毕业,却是不学无术,一篇文章**百字写得七扭八歪,前言不搭后语,大都是报纸上抄下来的词句,看得吴军头大如斗,完全没办法下笔修改。吴军索性自己动手写了一篇,自我感觉还不错,正要找徐国昌交差,江友信的《源于实践用于实践》就交上来了。吴军一看,顿时灰心丧气得很。不怕货看货,就怕货比货,原先还觉得自己文笔挺不错的,一比之下,差了还不是一星半点。 徐国昌交代这事的时候,意思很明白,就是一定要入选前十名,才能十拿九稳给徐海涛转正。至于徐海涛本事稀松平常,却不必担心。只要解决了公家人的身份,以徐国昌的能耐和关系,自然能给他安排一个好去处。 吴军反复阅读了江友信的稿子,又看了其他应征者的文章,越觉得自己的文章并无雀屏中选的把握。这事若办砸了,岂不是要得罪徐主任? 思来想去,吴军索性囫囵剽窃了江友信的成果,基本上原文照抄,交给徐海涛,吩咐他背熟了。又将此事汇报给了徐主任。徐国昌默然稍顷,点头认可。 至于江友信那头,吴军却不怎么担心。一旦复审的结果公布,《源于实践用于实践》真的中选的话,徐国昌自然会想办法安抚江友信。 徐国昌是石马区的一把手,江友信不过是石马中学一个才参加工作两年的小小教师,徐国昌的面子焉敢不卖?再说江友信本身已是国家工作人员身份,错过了这次机会,只是不能调入宣传部机关而已,损失不大。徐国昌自有弥补他的法子,让他在六中担任一官半职,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听吴军讲完,李承彦头上也冒出了汗水。 “柳主任,你看……” 老爸摇摇头,李承彦当即住嘴。却不知柳主任摇头是何含意。 “你确定抄袭江友信同志的文章,徐国昌同志是知道的?” 老爸沉吟着,追问了一句。 吴军一滞,也不知道将徐国昌抖出来是祸是福,然则事已至此,出尔反尔是定然不行的了。 “是的,我向徐主任汇报过。” “嗯。” 老爸又沉吟起来。 “吴军同志,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组织上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处理。” 此事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起码还不够案件的格,没必要对当事人采取什么强制措施。 吴军不敢多说,擦了一把汗,慢慢退出去。 “这个徐国昌,简直就是乱弹琴!” 严玉成一听,气得不得了。 我坐在书房的角落里,却偷偷撇了撇嘴。 你们两位大主任,还不是靠周先生给你们写的文章?怎么这事到了人家头上就不行了呢?自然这个神情是绝不能让他和老爸看到的。 这可是两位主任心里头的一个大疙瘩,胡乱拿来开玩笑,非被修理得一塌糊涂不可。 当然,三论《实事求是》与眼下这事还是很有区别的,一是周先生主动操刀,一是私下剽窃,本质不同。 “这个事情,确实挺严重。” 老爸附和道。 “身为领导干部,公然指使下级剽窃他人的劳动成果,这种行为决不能姑息迁就。这种事情传出去,人家怎么看待这次征文活动?严重的话,只怕会影响随后将要展开的大讨论呢。” 我的性子是比较谦和的,凡事与人为善,不为己甚,还想着要从旁给徐国昌开脱几句,低调处理此事,听严玉成如此一说,倒觉得不便开口了。 到底是一把手,看得远呢。 老爸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严玉成皱着眉头,没有回答。涉及到徐国昌这个老资格的区革委一把手,不能不慎重。 “梆梆……” 小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解英探头进来,说道:“老严,石马区的徐主任来了。” 严玉成和老爸都是一惊,没想到徐国昌会主动上门,而且来得这么快。 看到严玉成和老爸从书房里出来,徐国昌站起身来,脸上的笑意略微有点不自然,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闪烁出警惕与不安。 一二把手穿一条裤子,这在地县级班子里非常罕见。向阳县的历史上几乎更是从未出现过。尤以前任王本清和郑兴云为最,公然在主任会议上顶牛。 像王本清郑兴云那种情形,底下那些想干事的干部不免心灰意冷。而另外一些热衷“斗争”的干部却很喜欢,可以利用一二把手的分歧谋取个人最大的利益。 徐国昌是王本清一手提拔起来的,“斗争”意识浓厚。如今严玉成和柳晋才铁板一块,严玉成更是将组织人事的大权独揽在手,想要乘间谋利,可就难了。 两位主任与徐国昌握手都是神情严肃。老爸还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严玉成基本就是板着脸。我很识趣,跑到严菲房里去了,只是将房门留了一条缝,方便听他们谈话。 严菲显然没想到我会进她房间。她已经习惯我一来就同他爸爸和我爸爸躲进书房嘀嘀咕咕。连解英都习惯了,只当是严玉成要刻意培养我,预备将来接班。见我进来,严菲轻轻欢呼了一声,丢下笔,拿出一盒玻璃跳棋,低声道:“你会不会下?” “会。” 小丫头更是欢喜,马上拉我到桌子旁坐下,摆开了架势。 明亮的灯光下,更显得她秀美的脸颊如同白玉般晶莹剔透,我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捏了一下。严菲“啊”地一声惊呼,娇嗔地瞪我一眼,妙目流盼,美不胜收。 “严主任,柳主任,我是专程上门做检讨来了。” 严玉成和老爸心里如何不得而知,我心里先就气不顺。徐国昌嘴里说检讨,语气却并无半分检讨的意思。论岁数,徐国昌比严玉成还要略长,资历自也不在严玉成之下,摆摆老资格也不算离谱。 “徐国昌同志,这个事情,确实需要好好检讨一下呢。” 严玉成的声音严肃凝重,没有半分和缓之意。 “严主任说得不错,确实要好好检讨。” 徐国昌应答的声音也冷硬起来。 “这个吴军,实在是胡闹。我只是要他给徐海涛的征文润色一下,提点意见,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没有一点党性原则,真是意想不到。作为他的领导,是我疏忽了对他的思想教育工作……” 出了事情,将下属拉出来做替罪羊,也是徐国昌这种老官油子惯用的手段。良心好点的,等事情过后会想法子照顾替罪羊一下,良心不好的,说不定还要踩上一脚。估摸着吴军回去之后,没敢将实情全部说给徐国昌听。徐国昌底气这么足,可能是还不知道吴军把什么都撂了。 “徐国昌同志,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根据吴军的交代,他剽窃江友信同志的文章,是经过你同意的。” 我吃了一惊,手里的玻璃跳棋摆错了位置,让严菲逮住空子,狠狠赏我两个老大白眼球。这个小丫头片子,如今跟我是越来越亲近了,莫非日后真会成为我老婆不成? 严玉成这么说,不留一点回旋余地,摆明就是不想与徐国昌妥协了。 嗯,这样也对。上任一个月,为了求稳定,没有做任何组织人事上的调整。但显然要在向阳县真正建立起权威,一味求稳是不行的,干部调整势在必行,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徐国昌这档子事,倒是适逢其会。 “胡说八道……” 徐国昌看来也是崔秀禾之类的人,一着急上火,嘴巴就把不住门。 “吴军血口喷人,这事我一点都不知道。严主任,柳主任,你们……可以派人调查。” “你放心,徐国昌同志,组织上一定会调查清楚的。党的一贯作风就是实事求是。” “那好,我等着组织上的调查结果。” 事情到了这一步,有些话就没有必要再说了,徐国昌起身告辞。 眼见得严玉成态度强硬,徐国昌也有些着急起来,随后两三天很是找了一些关系,试图摆平这事。然而徐国昌这事确实做得不地道,于公是找不到硬扎理由的,只能通过私下渠道。但严玉成和柳晋才突然上位,就是宝州地区,也有许多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内幕,不知道严柳二人与龙铁军是何种关系,谁也不愿意在这晦暗不明的时候贸然出面为徐国昌打招呼。 七月六日,县革委作出决定,徐国昌调任县工商局副局长,党组书记,行政级别仍是正科。给予吴军党内警告、行政记过处分,调离石马区宣传干事的职位,安排至古镇公社担任民政助理员。至于徐海涛,本来就只是代课教师,本质上还是无业人员,也便不存在什么处分,清退回家了事。 而此事的另一个关键当事人江友信,却是沾了些光,严玉成看了他写的那篇文章,大加赞赏,直接要求组织部长吴秋阳将他调入县革委办公室秘书科。 为这事,老爸还跟严玉成开玩笑说他“挖墙脚”,自己看上的人不让进宣传部倒进了办公室。 严玉成哈哈大笑,说道:“你是县革委副主任,办公室也在你的领导之下,哪个人你不能用?” 至于徐国昌空出来的石马区革委会主任位置,十分顺理成章地落到了资深副主任李勇头上。李勇是郑兴云的得力干将,原本就是要等徐国昌担任县革委副主任后顺序接班的。王本清和郑兴云的突然调离,县里所有的人事调整都停了下来。很明显,严玉成不可能推荐徐国昌进县革委班子,那李勇就得继续在副主任的位置上窝着。不成想出了这档子事,倒让李勇有些不胜之喜。 对于严玉成提拔李勇担任石马区一把手,老爸很赞成。 王本清和崔秀禾调离,王派虽然群龙无,但盘根错节的势力依旧根深蒂固。已经担任地区工业局局长的王本清仍可遥控向阳县的局势。短时间内严玉成与老爸又没办法一下子培植起自己的实力,借力打力就是唯一的选择。将原本的少数派拉拢过来为己所用,有助于迅建立严柳系班底。 这些做官的手段,严玉成倒是很老辣。假如性格再深沉一点,就具备成大事的条件了。不过如此一来,他就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政客,骨子里少了那股一心为民的正气,却又是我所不喜欢的了……(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五十四章利民电器维修服务部 修理店的生意越来越好,我便正式给店子取了个名字,叫“利民电器维修服务部”。很中规中矩的一个名字,符合时下的大环境。 开张不到一个月,前后售出了十余台二手收录机收音机,加上修理费,纯利润达到一千余元,我和方文惕一人一半。怀里揣着这笔前所未有的“巨款”,方文惕有时连睡觉都会笑醒。 生意做到这样子,在当时也算是挺有规模的了。再靠我一个人,无论如何忙不过来。无奈方文惕这人,对读书天生不敏感,无线电原理始终学得十分马虎。只能有样学样,我教他修过什么毛病,他就只会这个,没有理论基础,无法做到举一反三。教了几日,进展甚微,不免心灰意冷,便将拆解机器,测试、清洗元件这些笨活都交给他,我只负责维修与组装二手电器。饶是如此,每日里起码也要有四五个钟头呆在店里,放假还勉强,一旦开学,难不成天天逃学?再说要我镇日将时间消耗在这小小修理店,尽管收入不菲,相比起来,还是很不划算,利用这些时间多学点知识,或许日后更为有用。 我决定招一个帮工。 将这个念头给方文惕一说,这家伙却吱吱唔唔的不爽快。 我稍一沉吟,便即恍然。 在我们这个组合里,方文惕既无技术优势又无资金优势更无靠山后台,我之所以找他搭档,纯粹是因为年纪太小,要拿他做幌子罢了。倘若招收一个帮工,他差不多就成了多余的人。我随时可以踢开他单干。 明白了这节,我便笑了起来。 “没出息。你难道还想靠这个小店活一辈子?告诉你,我心大着呢,只要你不起歪心,咱们一起干,有我的就有你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像是从一个九岁孩子嘴里说出来的,倒像是道上大哥的口气。 方文惕倒是很坦然,认定我将来前程无量。试想我如今就已这么了得,年岁再大点,必非池中之物。 “行。大少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方跛子这辈子跟定你了。” 我想来想去。决定叫二堂哥柳兆敏来帮忙。他今年十五岁了。早不上学。在大队每日挣六个工分。还不够自己吃地。 二哥虽然不读书。却极聪慧。手也巧。做这个修理店地帮工正合适。 等哪回柳家山来人地时候。就叫他们带个口信。打从老爸当上县革委副主任。柳家山和附近几个大队倒是经常有人来拜访。 这时候我不由又想起后世地通讯工具来。嗯。也不知道手机是何时开始出现地。具体年份记不大清楚了。估计得是九零年前后。至于大流行。要到九八年九九年去了。还差着一二十年呢。 赶巧地是。我一回到家里。小舅阮成林也在。手里还拿着一份《宝州日报》。 我心里顿时就明白了,笑道:“小舅,又来领稿费请客?” 小舅不好意思地笑笑。 老妈笑眯眯地看我一眼,说道:“你小舅真是出息了呢,刚在省报上了文章,现在又在《宝州日报》上了文章,还都是纯理论方面的。” 我给小舅写稿子的事情,老妈是知道的。不过她自然不会讲出来。关系到小弟的前程,焉能随口乱说?严玉成和老爸的意思,本就是想要在省报上开一个专栏或者出一个系列,征文活动没有结束,暂时尚未动作,小舅这两篇文章,算是个开门红。 有这两篇文章垫底,小舅的工作就有了相当的希望。 “小舅,你真了不起。” 我大拇指一挑,似乎对内情一无所知。装模作样到了这等境界,也算是很见功底。 小舅毕竟脸皮还嫩,搓着手很不好意思。 “小舅,稿费领了没?” “领了。” “那还不请客?” 老妈就敲我一下,笑骂道:“你小舅兜里好不容易有几块钱,你就打主意?今晚上做了红烧肉,够你解馋的。等会去叫解阿姨和严伯伯一起来家里吃饭。” 严柳两家住得近,关系密切,彼此请家里吃个饭是常有的事。 一二把手关系如此融洽,在地区以上的大衙门是很犯忌讳的事情,不过县级班子就没那么显眼。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禁拍了下脑袋,匆匆往外跑。 老妈叫道:“就要吃饭了,跑出去做什么?” “去去就回,很快的。” 我可是答应要给严菲买套图书的,都拖了好几天,再不兑现要遭人记恨了。想着严菲撅起红艳艳的小嘴唇的娇憨模样,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荡漾。 一路小跑来到新华书店,幸好尚未关门,不过也没有几个人了。营业员很不友善地盯着我,大约是将我当成来这里混看连环画的小学生了。 上辈子这个年龄,我倒是经常干这种事。放学后早早跑到新华书店,挑出喜爱的连环画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其中不免会遭到营业员很不耐烦的驱赶。好在混看连环画的小孩远不止我一个,大家又都很有毅力,与营业员斗智斗勇,大打游击战,多数时候能够获胜。 我很快就相中了一套上海美术出版社出版的《西游记》,全套十册。料来这套连环画严菲会喜欢。我拿出一张大团结到柜台付账的时候,倒是很让营业员诧异,又死盯着我看了一阵。那时节,能随便掏出一张大团结的人可不多。 见我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营业员终究没有多问。 回到家里,严玉成和老爸尚未下班,解英和严菲先到了。老妈在厨房里忙碌,解英也就和普通的家庭妇女一般,靠在厨房门框上与老妈津津有味地聊天。 严菲坐在那里,有些无聊地翻看报纸。 以她的年龄,党报实在是引不起她多少兴趣。见到我手里的小人书,小丫头顿时欢呼起来。 “呀,《西游记》,好好看呢……” 我促狭地一缩手,笑道:“怎么,忘记了咱们说好的事?” “谢谢你,柳俊哥哥!” 严菲小脸笑成一朵花,甜甜地叫道。 汗! 原本以为小女孩面嫩,一定会赖账。谁知人家这么老实守规矩,倒整了我个大红脸。眼见解英诧异地望过来,我大是窘迫,慌忙将《西游记》全部塞到严菲手里,别过脸去。 要是让解英知道我拿几本小人书讨她女儿的便宜,可不是玩的。得罪了老岳父还不要紧,得罪了丈母娘,日子就难熬难过了。 不一会严玉成和老爸下班回来,两家人围成一桌吃饭。老妈做菜的手艺挺一般的,但是份量历来很足。整整一大盘红烧肉端上来,怕不有两三斤肉,馋得我的口水当众流淌下来。 解英不是第一次在我家吃饭,却是第一次见到我吃肉时狼吞虎咽的模样,又是吃惊又是好笑。 “碧秀啊,小俊的胃口比晋才还好呢。” “我爸不锻炼,我可是天天随着梁科长练硬气功,每天半小时马步冲拳,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不多吃点饭,哪里吃得消……” 我一边含糊作答一边吞了两块红烧肉下肚。 “嗯,听说这个小梁入伍前就是枫林公社有名的武把式,在部队里当了多年侦察兵,看来确实有些本事,县革委大院的安全保卫工作搞得很不错……吴部长点名将他调过来做保卫科长,很有眼光呢。” 严玉成对梁科长印象也很不错。 我笑道:“既然吴部长有识人之明,伯伯你手头的工作也该让他分担点儿。” “好小子,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连县革委的分工也敢干涉。” 严玉成笑骂。 “嘿嘿,就是随口一说。您爱听不听。县革委现在是八个正副主任吧?偶数可不符合组织原则。” 严玉成一愣,与老爸对视一眼。 老爸点点头。 班子成员按惯例必须是奇数,以利于表决。严玉成一直在考虑补一个副主任,一时拿不定主意。吴秋阳以前被划入王派,那也只是和郑兴云比较起来,与王本清的关系更近一点。从来也不是王本清的嫡系。这人比较正直,很讲原则,资历也老。其他县里的组织部长,都是副主任兼任的。将他补入县革委班子,十分顺理成章,也不用担心他心里有什么疙瘩,果然是不错的人选。料来将他推荐上去,地区那边也是准的。 不过严玉成不愿在餐桌上讨论这么重要的人事问题,笑着转移话题。 “成林啊,不错嘛,笔杆子挺来得。往后可以成为你姐夫的好帮手呢。” 老妈顿时喜上眉梢。 今天请严玉成一家子过来吃饭,原本有这个意思,想要帮小舅讲几句话。毕竟老爸自家要避嫌。谁知严玉成竟然主动提起,听语气似乎小舅借调为国家工作人员已成定局,焉得不喜? 我原本还有些想法要跟严玉成说说,想想还是算了。目前他们两位履新不过月余光景,布局才刚刚开始,远未到完成阶段。还是一件事一件事抓落实比较稳妥。一下子将摊子铺得太开,难免不出纰漏。我那些想法,主要是展地方经济方面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尚未召开,市场经济根本未曾启动,这时候急急忙忙搞经济展,还有点操之过急,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咱还是先捣鼓好“利民维修服务部”,权当是探路了。 次日是星期天,解英一大早就来约老妈去逛街。老妈做派出所的副指导员,工作时间原本不固定。不像教委,星期天是雷打不动的要休息。好在公安局的领导以老妈要照顾柳主任为由,坚持让她休星期天。 我刚锻炼回来,吃完早餐。 “柳俊,跟我们一起去玩呀,我家要买电视机呢。” 严菲穿了套鹅黄色的连衣裙,扎两个蝴蝶结,一蹦一跳的跟在解英身后,甚是兴奋。 严玉成都当上了向阳县的一把手,家里买台黑白电视机,十分应该。这也就是在一九七八年,要换作十年后,这些东西又何必要解英亲自动手?都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争着为她服务。 “好啊,去哪里买电视机?” “我不知道,妈妈知道。” 解英笑道:“还能去哪里,五交化公司嘛。全向阳县也只有那里有电视机卖。” 看得出来,老妈有点不大情愿。我家的负担比严玉成家重,眼瞅人家张罗着添置电视机,心里未免有些失落。只是不便扫解英的面子。 五交化公司门市部新建不久,处于老街的边缘地带,离青山岭不远。在老街和青山岭之间的这个地段,日后会展成为向阳新城的黄金地段。眼下还是比较偏的。 柜台里摆了些商品,远远够不上琳琅满目,电视机只有两个牌子,天津产的“北京牌”和上海无线电四厂产的“凯歌牌”,型号也只有两种,12英寸黑白屏和14英寸黑白屏。 刚上班不久,门市部内顾客甚少,营业员倒是有十来个,大都是中年妇女,也有一两个年轻的。三三两两在一起聊天,我们进门,眉毛都不抬起一点,完全无视。 计划经济时代,营业员全是国家工作人员,吃皇粮的身份,自觉高人一等,服务的意识那是全然谈不上的。直到我们在电器柜台前站了起码有一两分钟,解英开口询问,才有一个三十几岁的女营业员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很不耐烦地问道:“做什么?” 解英虽然近四十岁年纪,一直在县城工作,保养得不错,又比较喜欢打扮,看上去颇有风韵。那营业员看她的眼神里,满是嫉妒。 “同志,凯歌牌的电视机和北京牌的电视机,哪种更好?” “都差不多。” 营业员听说买电视机,语气就客气了些。毕竟能买得起电视机的人,向阳县不多。 我笑起来。估计这营业员自家也还买不起电视机,确实分不清哪种更好。 “解阿姨,买凯歌的吧。北京牌虽然牌子老,但上海无线电生产厂家的技术力量比天津更雄厚一些,质量也更有保障。” 解英笑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爸以前就是搞无线电的,这些东西倒教过他。” 老妈笑着解释,有几分得意。 “那好,就买凯歌的吧,买那台大一些的。多少钱?” 电视机的规格型号,那会子知道的人不多,解英也搞不清楚12英寸与14英寸的区别。 “六百四。” 我吓了一跳,14英寸的彩色电视机,在我的记忆中也才两三百块。不过随即想起,那是二十一世纪彩电价格大跳水之后的事情。当时国内生产电视机的成本还是挺高的。黑白电视机价格反比三十年后的彩色电视机更高,也在情理之中。 解英点点头,五交化公司属于国营单位,不存在讨价还价的问题。 “解阿姨,等几天吧。” 我突然说道。 “为什么?” 我笑了笑,说道:“等几天我买的显像管就到了,我装两台14英寸的电视机,咱们两家一家一台……” ps:照例讨一下赏,看官老爷如若觉得在下无耻,请在书评区板砖伺候。刚接到**编辑部的通知,8月日会分类强推,还请各位瞧得起在下的看官老爷们向朋友打个招呼,捧个场赏个脸,去瞧一眼。在下新手,也没别的好回报各位爷,努力更新而已。多多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五十五章五交化公司的风波 我随随便便说出来的这番话,几乎将所有人彻底打倒,连老妈亦不例外。唯有严菲不为所动。因为她根本对这些事没概念。 愣了一阵,倒是那营业员最先回过神来。 她哈哈大笑,是那种刻薄中年妇女特有的尖锐刺耳的笑声。 “你……你们快来……他……他说要自己装电视机……哈哈……笑死我了……” 她伸手指着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其他营业员正无所事事,闻言立即纷纷围拢过来。 “他……这个小孩说要自己装两台电视机……” 一堆女人马上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电视机,那是多稀罕的玩意,上海天津那些大城市才能生产的高端电器,向阳县也就她们五交化公司有几台存货。这个小屁孩看上去不到十岁,竟然如此口出狂言。 “小孩,你以前见过电视机吗?” 另一个更为尖酸刻薄的女人讥讽地问道。 我背负双手。头颅微微扬起。不屑与她们作口舌之争。 老妈忍耐不住了。虽然她也不相信我能组装电视机。却不能容忍别人这般嘲笑自己地儿子。 “你怎么知道他没见过电视机?” 老妈长期在基层工作。不如解英那般会打扮。衣着比较土气些。那营业员以为她是陪同解英来逛街地乡下亲戚。当即冷笑道:“怕是见过一两回。” “你倒是天天看见电视机。可惜是公家地东西。” 老妈铁姑娘队队长出身。转战过三四个公社。如今又担任向阳镇派出所副指导员。什么泼辣角色没见过?那营业员虽说也不是个省油地灯。老妈可不怵她。 “哟,你们是到这里吵架来了?” 当初那个营业员瞪起眼睛,气势汹汹地说。 见人家人多势众,解英马上站出来助拳,怒道:“我们来买东西,是顾客。你们什么服务态度?” “我们服务态度怎么啦?啊?你要什么态度?” “是啊,买不起就不要在这里充阔气!” “就是,这电视机是什么人都买得起的?到我们这里来装什么有钱人啊?” 一众营业员纷纷上阵,指手划脚,口沫飞溅。 解英气急,拉开挎包,掏出一大叠“工农兵”(十元人民币的又一称呼),“啪”地一声拍在柜台上。 “把电视机给我搬下来。” 这一手果然气派,几个营业员都是一怔,料不到这位真是“富婆”! 稍顷,电器柜台的那个营业员眉毛一挑,说道:“你有钱也不行。这电视机不卖!” 解英气急反笑,冷冷道:“为什么不卖?” “我说不卖就不卖!” 营业员耍起了“霸王”嘴脸。 解英大怒:“叫你们领导来,我就不信,还真无法无天了!” “哟,好大的口气!好像向阳县是你家的地盘。我们领导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人家忙着呢!” 眼见解英气得浑身直抖,我拉了拉她的手,说道:“解阿姨,不值得和她们斗气的。五交化公司总有经理吧?跟她们经理反映一下问题就是了。” “哼,人不大口气倒不小,跟我们经理反映问题,哼哼……喏,那不是我们经理来了……孙经理,你过来一下,这里有人要找你告状呢。” 电器柜台的营业员手指门口,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听她呼喝经理的语气,我推断她大约是县里某个实权人物的家属,甚或就是管着五交化公司的。 五交化公司建了新门市部后,办公楼就在二楼。 孙经理约莫三十岁年纪,精刮拉瘦,理着时下流行的三七分头,装模作样地慢慢踱过来,打着官腔问道:“蒋姐,什么事?” 蒋姐手一指我们,盛气凌人地道:“这几个人在这里闹事。” 解英和老妈都是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一眨眼间,反映问题变成了告状,告状又变成了闹事呢?这个蒋姐还真是能掰啊! “哦?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到这里来闹事?” 孙经理有些眼色,见解英气质不俗,不像是乡下来的,语气也就不是十分凌厉。 解英脸一扬,哼了一声,老妈更是扭过头去,懒得理他。 “我妈妈和阮阿姨带我们来买电视机的,她们不卖,还骂人。” 一直默不作声的严菲突然脆生生地说道。 “谁骂你们了,谁骂你们了,啊?” 蒋姐立即叫嚷起来,随后又嘀咕了一句。声音虽低,我却听得很清楚,她骂的是“小骚蹄子”! 我勃然大怒。尽管严菲和我年龄还小,我也并未真的将她当成女朋友之类的。但如此清丽秀美的一个女孩,居然被别人冠以“小骚蹄子”的污名,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一脚侧踹过去,“哗啦啦”一阵大响,柜台玻璃碎了一地。 这一脚的力度和方位都恰到好处,踢在两个柜台的结合处,倒不虞被玻璃割伤。 蒋姐吃这一吓,顿时一屁股坐倒在凳子上。 “我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你是大人,有这么骂小孩子的吗?” 我伸手指着脸色苍白的蒋姐,冷冷道。 孙经理气得铁青了脸,指着我叫道:“小孩,你胆子也太大了,敢到这里来闹事?” 我掏出二十元钱丢在地上,冷笑道:“这是玻璃的钱,我赔!你们五交化公司,招的都是些什么人?有你们这样的营业员吗?孙经理,你们公司真的应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孙经理见我随随便便将二十元钱扔出来,倒也吃了一惊。这年头,身上带这么多钱的小孩可不多。普通工作人员的工资也就是每月三十元左右。 “你,你们是什么单位的,我要找你们领导说道说道这事!” 孙经理考虑到不该和我一个小孩子计较,转而又问解英和老妈。 解英冷冷道:“我叫解英,在县教委上班。她是阮碧秀,在向阳镇派出所上班。这孩子说得对,你们五交化公司是真的该好好整顿一下。” “解英……阮碧秀……” 孙经理喃喃地重复一下,铁青的脸色渐渐转为苍白。 “碧秀,走吧,这电视机不买了。一肚子气!” 解英把钱收回挎包,拉起严菲的手,招呼老妈,转身就往外走。 蒋姐这才回过神来,叫道:“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他们这是耍流氓呢!”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就消停一点吧,惹大祸了!” 孙经理气得一跺脚,急匆匆跟了上来。 “等一等,请,请等一等……” “什么事?” “对不起对不起,解英同志,阮……阮指导……都是我的错,请你们千万别见怪……” 这声阮指导一出口,我就知道这姓孙的家伙明白了我们的身份。 解英摆摆手止住他:“孙经理,你们还是认真整顿一下再说吧。这样的服务态度,当真很要不得呢。” “是的是的,我们一定认真整顿,认真整顿……解主任,阮指导,那电视机我这就叫人帮你们送到县革委去……” 解英停住脚步,瞪着孙经理,冷冷道:“孙经理,你要搞清楚。我们今天来买东西,是普通顾客,跟我家老严和柳主任没任何关系。难道普通顾客到了你们五交化公司,就该任打任骂?这个电视机,你们也不必送了,我会到宝州市去买。” 我暗赞一声。 这话说得在理,场面上的事,总得撇清一下。要不人家传出去,还说严主任柳主任的家属仗势欺人呢。 “是是,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孙经理眼巴巴地看着我们一行远去,兀自弯腰站在门市部门口。 电视机没买成,惹一肚子气,解英甚是不爽。老妈也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是我信口开河才把事情搅黄了,不由埋怨道:“小俊,以后别乱说话。” 我很无辜地道:“妈,我哪里乱说话了?” “还没乱说话?难道你真的会装电视机?” 我笑道:“原来你们都不信啊。我还以为你们信了呢。” 解英有些孩子气地扁扁嘴:“鬼才信你呢。” 严菲朝我羞羞脸:“吹牛皮,讲大话,不羞!” “对了,小俊,你那二十块钱哪来的?” 老妈神情严肃地问道。 解英也望着我,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是关注。 我很随意地道:“我帮方文惕修收录机修电视机赚的。” “你收他的钱了?” 老妈有些吃惊。 “是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付出了劳动,理所当然要有报酬。社会主义不就是讲究按劳分配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解英倒不在意这个,她在意的是我真会修电视机。 “小俊,你……当真会修收录机,还会修电视机?” “当真会修。我骗你们干嘛,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解英笑起来:“瞧把你能的。那我还真等你给我装台电视机。” “一言为定。” 我信誓旦旦,随即又嬉皮笑脸。 “不过你要请我吃雪糕,还有红烧肉。” 我倒不是忽悠解英和老妈,早在十几天前,就已经分别给上海无线电四厂和天津通信广播电视厂汇了一笔款子过去,邮购四个显像管和高压包等相关电视机配件。用的就是“利民维修服务部”的名义。 那时节,对于流通领域管制很严,但都是面上的事情,实际上有很多空子钻。最大的空子就在于大家思想都比较单纯,没意识到存在“利民服务部”这样需要购买显像管的私人单位,还以为是一个小型的集体企业。维修家用电器倒也用得着这些东西。 这大约也是我的第一笔“风险投资”,方文惕可是担足了心。直到显像管、高压包等配件平安抵达,他才长长松了口气。 这时候,二哥已经来到服务部,开始帮工生涯。我和方文惕说好,包吃住,每月给他开二十元的工资。当然,面子上方文惕是老板,我和二哥都是帮工。主要是怕二哥知道了我也是老板之一,心里会有些不平衡。虽是自家兄弟,毕竟我年纪太小。 这个事情,我和老爸打过招呼,他并不反对。既然自己侄儿不是读书的料,学门手艺傍身也是好的。 早先我们回收了几台报废电视机,主要是显像管老化。新的显像管一到,我马上动手换了上去。方文惕和二哥在一旁打下手,跟着学点东西。二哥人聪明,接受能力挺快,几天时间就能够干一些简单的拆卸和安装工作了。只是有一桩毛病,和方文惕一样听我讲解理论知识就头痛。看来只有靠积累经验了。 在五交化公司门市部生不愉快的当晚,孙经理就领着蒋姐登门道歉。孙经理自然是满脸堆笑,选着好听的话说。那个跋扈的蒋姐,早将尖酸刻薄收了起来,作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模样,不住道歉。却原来她的爱人是商业局的副局长,孙经理的顶头上司,也难怪平日里趾高气扬。 上门都是客,解英和老妈倒没和她一般见识。但他们提来的东西,却坚决退了回去。在这一点上,严玉成和老爸规矩都很严,内当家不敢擅自做主。 只是蒋姐骂过严菲,我记着仇呢。当蒋姐笑眯眯地拿出两个文具盒要送给我和严菲时,我抢先一步拉住严菲的手,赏蒋姐老大两个白眼球,转身进了房间,弄得她好不尴尬。 解英笑着对老妈说:“看来小俊比我还要在意菲菲呢,不容她受半点委屈。” 想起我在五交化公司门市部当众踢烂柜台,还真有点“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意思。 老妈笑道:“小俊这孩子,打小认死理。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心里有数呢。” 孙经理陪着笑:“解主任,那台凯歌牌14英寸电视机,我已经给您搬过来了,您看……” 解英犹豫了一下,说道:“既然搬来了,大老远的也不容易,那就抬进来吧。” 看来她还是不信我的话。 我闻言从房间里出来,说道:“解阿姨,不是说好我给你装一台的嘛?” 解英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小俊啊,别记仇了,啊?人家孙经理和小蒋也是一片诚心。” 我叹了口气:“解阿姨,可别后悔啊,最多一个礼拜,配件就到了呢。” “瞧这孩子,阿姨后悔什么?” 可是当一个礼拜之后,我当真和二哥将一台14英寸的电视机搬回家时,解英和老妈都傻了眼。老妈愣了一阵才道:“小俊,这……这哪来的?” 我真是哭笑不得。 “妈,不是早跟你说了,我会组装电视机的吗?敢情连你也不信自己的儿子?” “这真是你自己组装的?” 我笑道:“机壳是旧的,显像管可是新的,上海无线电四厂的正宗货,不掺一点假。我试过了,效果和新的机子一样棒。” 解英和老妈面面相觑。 这孩子,到底还要给她们多少惊奇呀?。(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五十六章省报专栏系列 七月中旬,广受关注的征文活动落下帷幕。一共有四十八篇稿子入选,《源于实践用于实践》拔得论述文头筹。县革委和宣传部兑现承诺,所有入选文章的作者都颁给获奖证书和奖品,全部借调到宣传口任职。小舅的两篇文章因为早已在报纸上表,未列为入选文章,但严玉成特批,将小舅借调到红旗公社担任宣传干事。这个倒没有引起什么非议。不管怎么说,省报和《宝州日报》的文章摆在那里,别人就算有意见也不好摆上台面来。 老爸随之带上江友信,和周先生一道,带着全部入选的文章,亲自去了一趟省城。找到了周先生那位在省报任编辑的老同事赵亮忠。 赵亮忠见了那厚厚一摞稿件,大为振奋,当即将老爸引荐给副总编常怀义。自然,周先生没有一同前去,毕竟还戴着帽子呢。常怀义原本只是碍于赵亮忠的面子,应酬一下。向阳县这种穷乡僻壤来的副主任,可不放在人家省报副总编的眼里。但略略翻看了老爸带过来的稿件,就有些心动,静下心来仔细听了老爸的计划,眼睛就亮晶晶的了,拍板答应在省报上出一个系列,每期一篇,有分量的理论性文章加注“编者按”。 省城之行收获甚丰。 老爸回到向阳县,向严玉成做了汇报。严玉成也大是兴奋,在省报刊出《源于实践用于实践》的当天,召开县革委全体会议,四十七名县革委委员全部出席。 省报要给向阳县出一个专栏系列。 这件事给与会委员们极大的震动和惊喜。 光荣啊!向阳县建县二十五年,历史上从未有过如此露脸的时候。且不说n省十五个地市,宝州地区并不显眼,就是在宝州地区所辖一市七县,向阳县也毫不拔尖。地瘠民贫,物产不丰,工农业总产值常年列在后三名垫底。其他工作也是亦步亦趋,毫无建树,别看王本清在向阳县威风凛凛,到了地区开会,却是本份得紧。不但在地区领导面前恭谨有加,在宝州市青安县威宁县等同级领导干部面前亦是神态谦和。 没办法,拿不出像样的政绩,腰杆子硬不起来嘛。 严玉成一上来就整出这么大动静,让人不得不佩服。难怪敢跟王本清对着干,是个真有本事的。那些县革委副主任和委员们看严玉成和老爸的眼神,就多了许多敬畏和钦佩。 自然,严玉成召开这个全会,绝非要显摆炫耀,而是借省报的大力支持统一思想,统一部署,在全县开展“大宣传大讨论”的统一行动。 老爸是县革委第一副主任兼宣传部长。主持会议。宣布了县革委即将要采取地统一行动部署方案。 “晋才同志已经宣布了县革委地部署方案。请同志们都表一下意见吧。” 严玉成双手捧着茶杯。缓缓说道。 “我说几句吧。” 严玉成眼睛瞟过去。是唐海天。料不到他第一个主动言。微微颔。稍稍露出一丝笑意。 “同志们。这是大喜事。大好事!” 唐海天神情有些激动。 老爸暗暗舒了口气。 历来县革委的第一副主任,是由地区任命的。唯独这回,地区却没有做这个动作。严玉成硬生生将老爸列名第一,过其他老资格的副主任,其实是有些僭越的嫌疑。好在上报地革委之后,并未驳回,算是默认了。但默认不等于正式任命,地革委随时可以翻脸不认帐,老爸这个“排名第一”终归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尤其是越唐海天,更令老爸心中不安。须知便是王本清如此跋扈,亦不曾叫崔秀禾越过唐海天头里去。 “……同志们,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政治宣传工作十分重要啊,这次省报对我们这么支持,我们应该紧紧抓住这个机会,在严主任和柳主任的正确领导下,打好这次‘大宣传大讨论’的硬仗……” 唐海天言的时候,目不斜视,始终没有向严玉成和老爸瞥上一眼。但话却说得明明白白。作为县革委目前资格最老,排名第二的副主任,唐海天如此表态,无疑给整个会议定下了调子,也明白表示他接受了严玉成柳晋才的最新权力组合,在今后的工作中,将会摆正自己的位置。 老爸不禁向唐海天投过去感激的一瞥。 其他副主任何等机灵,眼见唐海天正式易帜,自然纷纷言表示完全支持。不到两个小时,县革委全体会议圆满结束。大家走出会场的时候,一个个红光满面,信心十足,卯足了劲要大干一场。这可是严主任柳主任上任之后第一个大动作,谁也不想落到后面。 严玉成刚一回到办公室,那台红色的保密电话就响了起来。通常打进这台保密电话的,都是上级领导。严玉成来不及喝口水就抓起了电话。 “玉成同志,我是龙铁军啊……” “您好,龙主任。有什么指示?” “呵呵,指示就谈不上了。你们这次做得很好嘛。刚才钱建军组长跟我通过电话,他对这件事也很支持呢,会向中宣部的领导汇报……” “谢谢龙主任。这都是有您和地革委的正确领导啊……” 其实在老爸上省城之前,严玉成专门就此事向龙铁军做过汇报。至于钱建军那里,是老爸打的电话。这样的大动作,可不能瞒着上级领导先斩后奏。 讲了几句勉励的话,龙铁军突然语气一转,说道:“玉成同志,这件事你们事先有没有跟培明同志汇报过?” 严玉成心里一惊,这却是疏忽了。 “对不起啊,龙主任。这事是我疏忽了,没有及时向培明主任汇报,我向您检讨……” 周培明是地革委第一副主任,又是王本清的大靠山。确实不该出这样的疏忽。 “检讨就不必了,没那么严重。往后重要的工作,还是应该先跟培明同志通个气。培明同志经验丰富,是很有水平的领导干部,可以给你们指出工作中的不足嘛。” “是的龙主任,您批评得对,今后我们一定会注意,多向培明主任请示汇报。” “呵呵,那就好嘛。玉成同志啊,转告柳晋才同志,好好干……” 严玉成放下电话,沉思一会,抓起电话拨通了周培明。 “哪位?” 电话里传来周培明有些阴沉的声音。 “您好,周主任,我是严玉成啊。” “哦,玉成同志啊,你好。” 周培明的声音依旧阴沉。 “周主任,有个事情向您汇报啊。我们县里搞了一个关于政治宣传工作的征文活动……啊啊,这个事情您是知道的……对对,我们这次得到了省报的大力支持,省报准备给我们开一个专栏系列……” “呵呵,玉成同志,这是好事嘛,说明你们向阳县的政治宣传工作得到了省报的认可,很好嘛……” 周培明打着官腔,仍然不冷不热。 “周主任,原本我们是要提前向您汇报的,又怕人家省报不答应,所以不敢先汇报啊……” “没关系玉成同志,地区分工,我并不负责宣传工作。你们向龙主任和钟主任汇报就行了。” 钟主任是指地革委负责宣传工作的副主任钟学伟。 “是的是的,您是地革委的主要领导,我们的工作理所当然要随时向您请示汇报。” 自己疏忽在先,桀骜如严玉成者也不得不放低姿态。 “呵呵,玉成同志太客气了。都是干革命工作嘛,何分彼此……这个省报既然如此重视,你和晋才同志一定要把这次宣传工作认真抓起来,争取出好成绩,出大成绩!” 周培明的声音起了些变化。 “是的是的,我们一定会按照周主任的指示,认真抓好这个工作,不辜负周主任和地革委的期望……嗯嗯,好的,周主任,再见!” 放下电话,严玉成“啵”地呼出胸中闷着的一口长气,略显疲惫。 看来虚与委蛇这种事,不常做的人偶尔做一次也挺累的。 县里铺开了大动作,基本上我插不上手。总不能随着老爸到各个公社四处转悠。他纵有那个意思,我还没那个兴趣呢。乡下地方条件太差,我可不愿意陪老爸白天晒太阳晚上喂蚊子。倒是本次征文的“头名状元”江友信成了老爸的专职秘书。照规定,县处级干部是没有资格配专职秘书的。不过规定是规定,实际上该怎么还怎么。只是没有那个名义罢了。一般来说,除了县革委主任的秘书由办公室挑,通常其他分管副主任都会挑自己分管部门的年轻干事做秘书。老爸是第一副主任兼宣传部长,选办公室的秘书随行也很正常。 江友信对老爸这位前辈学长是极钦佩的,又有知遇之恩,办事很卖力。人年轻,又勤快。倒和上辈子印象中那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姐夫有天壤之别。只是如今双方家庭地位相差悬殊起来,他是否还能再次成为大姐的爱人却不得而知了。 嗯,只要他做了老爸的专职秘书,经常来家里走动,我总能找到机会撮合他们。 “利民服务部”的生意越红火起来。组装了三台二手电视机,不到十天就全部卖了出去,每台纯赚两百元,扣除我给自己家里组装那台的费用,我分到手里的也有两百多块。方文惕本来坚持要与我平分,就当那台电视机是孝敬“柳主任”的。我却不愿意做这种事情。 合伙做生意,最要紧的乃是帐目清楚。大家这么不分彼此的搅和在一起,亲近倒是亲近了,对景时候一翻脸,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烦事。 方文惕倒也实诚,帐目上从不马虎。大约是认定要跟我混了。并不因为二哥柳兆敏来了之后有所不同。 这个事情,自打决定将方文惕搞到县城来,我就一直在仔细考虑。虽说穿越者有先知先觉的优势,但我上辈子没有做生意的经验,更没有与人合伙做过生意,基本上是一个生意白痴,所有关于生意的知识都是间接的。今生看来是不可避免要涉及到这个领域。因而我很重视这个小小的维修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摆弄好了维修部的生意经,未尝不是一种经验的积累。真要出了什么纰漏,这么小小的一个场面,也能补救得过来。 我要做的,就是利用先知先觉的优势来弥补经验不足的缺陷。 “方哥,我看还需要再买几套电视机的机壳和其他配件。” 我对方文惕说道。 向阳县的电视机保有量实在太少,光靠废品回收顶不了大事。我就起了心思,索性购买主要零配件自己组装电视机。黑白电视机的构造比较简单,许多元器件与收录机收音机的元器件都可以通用。只要购买机壳、显像管、高压包等主要部件就行。当时电视机的售价之所以高昂,主要不是原料成本过高,而是人工成本、流通成本过高所致。试想一个工厂,退休人员甚至多过在职人员而在职人员中支援人员又多过一线工人,其制造成本焉能低得下来?至于一九七八年的物流系统,几乎就是一片空白。缺乏有效的统筹安排,流通成本高企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记得上辈子在一篇文章中读到,九十年代初期,某南方沿海城市以家庭作坊的方式组成松散的联合体,组装摩托车,生产成本愣是比上规模的国营大厂低4o%以上。 “好,我这就去邮局办手续。” 方文惕已越来越习惯对我的任何决定无条件支持。眼见炎炎烈日之下拖着一条残腿艰难向邮局走去的方文惕,我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太资本家了些?不过方文惕自己一定不这样想,这小子现在劲头比四肢健全的人足多了。 但是事情偏偏生了不如意。 方文惕不久就从邮局回来,满脸晦气。 “小俊,上海那边说要我们开主管单位的介绍信寄过去才能货,天津那边也一样。Tm的,给钱还买不到东西!” 方文惕恨恨地啐了一口。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我太激进了。一个小县城名不见经传的所谓“维修服务部”,半个月内消耗了两套(上海和天津各两套)电视机配件,马上又要进货,也难怪人家起疑。 得找一个正规的单位挂靠过去。 对,挂靠! 这个概念其实不应该现在就出现,正常情况下,还要等几年。 我安慰方文惕:“没事,我来想办法。” 方文惕点点头。他相信我会有办法。 还没想好挂靠的事,另一个麻烦接踵而至。 工商局的人找上门来了。 ps:声嘶力竭讨赏!原本不至于如此无耻,每日聒噪诸位看官老爷。只因今日书评区一位大大,言辞甚是厉害,说道是21万字只得4oo票推荐,这书只配写给自家看。在下倍受打击,哭得嗓子都哑了。没奈何,再厚着脸皮吆喝一声,有喜欢的老爷赏赐一票!顿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五十七章投机倒把 工商局一共来了三个人,为头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瘦高男子,与五交化公司的孙经理有几分相类,三七式分头,只是个子要高一些,脸上线条比较僵硬,不似孙经理那般老是挂着谄媚的笑意。另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和一个至多二十出头的后生。那年轻女子鹅蛋脸上有几颗淡淡的雀斑,倒也标致,身材也不错。 “谁是老板?” 为头的瘦高男子问道,声音冰冷,与他脸上的线条很是相配。 “我是老板,请问你们是……” 方文惕迎上去。 那时节除了军人和警察,其他国家工作人员都没有统一的制服。不过凭架势也看得出来不是普通的顾客。 “我们是向阳镇工商所的。我姓王。” “这是我们王所长。” 年轻后生赶紧亮明那男子的身份。也不知道是正的还是副的。 “王所长,你好你好。” 方文惕赶紧掏出大前门来敬上。如今腰包鼓胀,方老板也阔气起来了。不单是来客人时敬大前门,便是自家,平时偶尔也抽大前门呢,当然经常抽的还是飞鸽。 王所长伸手推开。冷淡地道:“我不抽烟。” 这话就是当面撒谎。瞧他右手食指中指地指节熏得焦黄。明显是条老烟枪。不接方文惕地烟。是要摆出公事公办地架势。 那年轻后生也摆手谢绝。 “老板贵姓?” “我姓方。叫方文惕。王所长千万别叫我老板。就叫小方吧。要不。直接叫方跛子也成……来来来。几位请进来坐。外头太阳太毒了……” 方文惕点头哈腰地。将几人引进店内。 无奈店面太小,几个人进来就有点转不开身。更兼连凳子都只有一张,却不知他叫人家坐什么地方? “方老板,你这个修理店……啊,对了,叫利民电器维修服务部……办了手续吗?有没有到工商所登记?” 方文惕愣了,他是真不知道开个修理店还要办什么手续。 “这个,王所长,我不知道啊……” “哼,你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敢开张营业?还敢买卖二手电器?” 王所长语气大是不善,脸色也更加阴沉。大约来之前,他已经基本摸了个底,清楚方文惕没啥过硬的靠山。当然,他不知道方文惕不住拿眼睛乱瞟的那个小孩,就是县革委柳主任的儿子。 我可是老早跟方文惕说过,不能向别人提起我的身份。当下扭过头去,只做不知。 方文惕无奈,只得硬起头皮来应付。 “你们是什么性质的单位?街道办的福利单位吗?” 王所长步步紧逼。 “不……不是,我私人的……” “私人?嘿嘿,你知不知道,这是投机倒把?要坐班房的!” 王所长脸色完全黑了下来。 “啊……” 方文惕没想到问题居然如此严重,顿时慌了手脚,可怜兮兮的指着自己那条残腿:“王所长,两……两位领导,你们看,我……我一个残疾人,挣口饭吃不容易……” 年轻女工作人员动了恻隐之心,对王所长说道:“王所,他一个残疾人,也怪可怜的。” “哼!” 王所长闷哼一声。 “要不是看在他是残疾人份上,早封了他的店,还让他开到现在?” 听他嘴里这么说,语气根本没丝毫和缓,就知道这小子铁了心要整治方文惕。只不知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内情。原石马区革委会主任徐国昌可是调任了工商局的副局长。 要说区里的一把手调到县里当副局长,也不算怎么吃亏。但那只是对离城区太远的偏僻地区而言,一些偏远的区尤其是公社负责人,在乡下工作时间太长,确是心甘情愿降级调回县城。当时的基层生活,实在是太苦了。然而对于石马区这样紧挨县城的区公所,不存在这个问题。何况石马区又是仅次于向阳镇的重要区镇,历来一把手异动要么升迁要么调任极重要的县直单位,徐国昌这次调动,明显含有贬谪之意在内。我担心他是否得知一点内情,故意唆使这个姓王的家伙来捣蛋。 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大,应该暂时没人会注意到我这个小屁孩的存在。更加不可能利用我去打击老爸,我的年龄足以令得任何加诸于我身上的“政治阴谋”完全破产——拿一个不到九周岁的儿童说事,自己先就被钉死了! 就算方文惕自家承认,也无人相信这个修理店我占了一半的份额。 要不就是有其他同业的家伙看方文惕生意红火不顺眼,故意使坏。 打从“利民维修服务部”开业以来,老街其他几家修理店的生意受了不小的影响。毕竟向阳县的市场蛋糕太小,我们多吃一口,人家就要少吃一口。 眼下还是计划经济时代,不是市场经济时代,无法通过做大市场来整体提升效益。 相比起前一种可能性,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暗暗舒了口气。 这种级数的纠纷,解决起来不太难。 “方老板,跟我们走一趟吧。回所里去处理一下。” 王所长说着就抹了一把汗。 Tm的,这鬼天气!热得跟蒸笼似的。 方文惕迟疑着不肯走。他从未去过“公家单位”,真担心人家马上将他塞进班房,那可就惨了。看来他还缺乏应对这些事情的经验,让他去工商所见识见识也好。 我转过身低声对他说道:“拖过今天,晚上就有办法。” 方文惕顿时心中大定,知道我想好了应对之策,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蒋姐,你好。” 我再次出现在五交化公司门市部电器柜台前,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 “啊呀,柳俊小朋友,是你啊……” 蒋姐认出我来,又惊又喜。 其他营业员闻声望过来,脸上都露出温柔的笑容。 柳主任家那个自称会装电视机,一脚踹烂柜台玻璃的小纨绔,眼下在五交化公司可是大名鼎鼎了。严主任柳主任会不会护犊子尚不得而知,解英和阮指导的架势,可是有点纵容。要不,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眼睛都不眨就掏出二十块钱来丢地上(想来没有任何人会认为这钱是我自己赚的)? 自然,这二十块钱早就回来了,只不过不是回到我的手中,而是落进了老妈的口袋。孙经理弄清楚了我们的身份,焉敢当真拿那二十块钱去赔玻璃? 老妈老实不客气落袋,正眼都不瞧我一下,我倒也觉得天经地义,并不郁闷。人家生儿子操心一辈子,我妈生儿子操心两辈子,容易吗? “蒋姐,我有事要找孙经理,他的办公室在哪里,能告诉我吗?” 有事求人,哪怕是很小一件事,我也变得彬彬有礼,不带一丝纨绔的味道。 “我带你去。” 蒋姐好不容易逮住表现的机会,焉肯错过。 五交化公司办公室就在门市部楼上,新建不久的房子,虽然谈不上什么豪华装修,墙倒是刷得雪白,水泥地板平平整整,办公室的门都是刷红漆的,光可鉴人,瞧上去比县革委的主任办公室还气派。 县革委办公楼建成年头太久,木制楼梯上刷的红漆早就剥落许多,灰蒙蒙的,老气横秋。当然,如果硬要往脸上贴金的话,古色古香这个形容词,也是勉强用得上的。 孙经理的办公室在二楼最后一间,倒写着经理室的铭牌。门是虚掩着的,站在门外就听到里面还有女孩子咯咯娇笑的声音。 姓孙的家伙,该不会上班时间公然在办公室与女人**吧?也太胆大了些!须知那年头,干部作风问题和日后的经济问题一样,是最致命的。不要说他一个小小五交化公司经理,便是严玉成这般县革委的一把手,沾上了作风问题也是绝对玩完。 蒋姐看来就是个傻大姐似的人物,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敲门,直接就将门推开。 这个动作让我对她的反感消除不少。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就是市侩一点,刻薄一点,倒也没啥坏心眼子。 还好,办公室内虽然有一个年岁甚轻的女孩子,乃是坐在孙经理办公桌对面,并无什么亲热举动。不然的话就太尴尬了,我的所谋也必定全然泡汤。 “孙经理,柳俊小朋友说找你有事。” “柳俊小朋友?啊,柳主任的儿子,快请进……” 孙经理忙不迭往起站,脸上笑容益灿烂。其实我站在蒋姐身后,他并未看见我。一听我的名字马上就记得我是柳主任的儿子,倒也难能。就凭这一点,尽管他形象欠佳,官场上前途不见得远大,过得几年,却是有可能在商场上大显身手呢。自然,更可能是官*商*勾*结,假公济私。八十年代的生意场上,太多这样的例子。 那个年轻女孩子笑着站起来,瞟了我一眼,袅袅娜娜地出去了。 “她是我们公司的出纳小佳。” 蒋姐介绍了一句。也有维护孙经理的意思,怕我回去跟老爸乱嚼舌头呢。 “孙经理,我有点小事想和你单独谈谈。” 我开门见山,直言不讳。 孙经理就看蒋姐,蒋姐扁扁嘴,随即笑嘻嘻地出去了。 看来衙内的牌子就是好使,哪怕只有九岁,衙内就是衙内。要换作其他的小屁孩这么不给面子,蒋姐还不得当场翻脸,尖酸刻薄一番? 孙经理先给我倒了一杯水,笑着问:“要不要加点茶叶?” 大约他以为我小小孩童喝不惯茶叶的苦味,焉知我上辈子不但馋烟、馋茶还馋咖啡呢。只要是能提神的东西,除了毒品,样样不落。 “好啊,俨一点。” 孙经理就是一滞,料不到柳衙内的口味蛮重的。 “说吧,小俊,找我有什么事?是柳主任还是阮指导叫你来的?” 孙经理泡好茶,随口问道。这人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叫小俊叫得顺溜之极。我却不免起了鸡皮疙瘩。这么亲近的称呼我还不习惯从外人嘴里叫出来。 “是这样,我家有个亲戚,叫方文惕,是个残疾人,腿脚不方便……” 我边说边察看孙经理的反应,倒是听得蛮认真的。衙内亲自登门,年纪虽小,说的话总不能轻忽。不定就是柳主任或者阮指导的意思呢。 “方哥在老街开了个小修理店,叫作‘利民电器维修服务部’,今天被向阳镇工商所的王所长带走了,说他投机倒把,要封店,还要抓他去坐班房呢。” “向阳镇工商所王所长,是王学文吧?”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瘦高个子,从来不笑的。” 孙经理笑了:“就是他。这小子整天板着个脸,是个典型的黑面。” 我淡淡道:“王所长的原则性蛮强的。” “原则性强个屁!他小子就是个变色龙。” 孙经理笑着骂了一句。 “小俊啊,你不用担心,这个事我去跟他说一声就行了。” 我望着他,似乎在掂量这话的可靠性。 孙经理精奸似鬼,一下子就猜到我的心思:“怎么,不信我的话?” 我淡淡笑了:“信,要不信我也不来了。” 孙经理开始心中还有些腻歪,觉得自己三十来岁的人了,和一个小屁孩一本正经说事很可笑。见我神态沉稳,言语一点都不显幼稚,也暗暗吃了一惊,收起了轻视之心。 “不过我今天来,不是要请你去给我说好话的。我另外有事情要请你帮忙。” 孙经理笑道:“有什么事只管开口,只要我做得到。” “好,孙经理真是快人快语。我想把‘利民电器维修服务部’挂靠在五交化公司,你看怎么样?” “挂靠?” 孙经理不笑了,认真起来。他是有点搞不懂这两个字的含义,以前都没有听说过这回事。 来之前我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词,这当儿倒不会卡壳。 “对。说白了就是挂在你五交化公司的名下,有个公家的名义,好办事。但盈亏自负,绝不牵累你们五交化公司,每个月还可以交点管理费。” 孙经理皱起眉头,想了想问道:“小俊,这谁的主意?是柳……” 说到这里他识趣地打住。我可是一直都没说是谁叫我来的。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是不能牵扯到柳主任。 我笑道:“全县正展开‘大讨论’呢,我爸现在忙得两脚不落地,哪有心思理这种小事情?也就是我见方文惕可怜,怎么说也叫声表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饿死!孙经理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王所长那里,我叫别人去打招呼。” 说完就作势要起身。 这话里夹杂的意思,孙经理焉能听不出来?这忙要是帮了,柳主任未必承情,但要是不帮,日后再见面就尴尬了。上回买电视机的事情已经得罪了解英和阮指导,事后虽然做了补救,也不知效果如何。他是热衷名利的人,平日里千方百计想要与县里的头头脑脑拉近关系。不过以他目前的身份地位,攀交情最多也就是到县局局长这一级,像老爸这样排名第一的县革委副主任,以往想都不敢想能攀上关系。如今我找上门来,正是大好时机,岂能错过? “别急别急,小俊啊,这事情好说嘛,哈哈……”。(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五十八章避暑柳家山 孙经理对王学文的认识果然独到,那家伙的黑面就是装出来的,三杯老酒一下肚,立即原形毕露。 “哎呀,方老板,你是孙经理的亲戚,怎么不早说呢?” 王学文夹一筷子鱼香肉丝送进嘴里,拍着方文惕瘦削的肩膀,大声嚷嚷。好在是在人民饭店的包厢里,倒不怕别人听见惹厌。 人民饭店是向阳县最大的国营饭店,因为对普通老百姓开放,档次上要稍逊于县革委第一招待所。然则也经常会有头面人物前来用餐,所以隔了几个包厢。 孙经理这人做事地道,既然答应挂靠,索性就将和事佬做到底。免得人情送一半,不咸不淡的,难受。 “来,王所长,我敬你一杯。” 有我在一旁壮胆,方文惕也比较放得开。 “好好,一起干了。” 孙经理、王学文、方文惕三人都一样的精巴拉瘦,喝起酒来竟都不含糊。菜还没上齐,大半瓶西凤酒便下了肚。孙经理与王学文怎么说都是官面上的人,量大些可以理解。这个方跛子,以前倒看不出还能整酒! “王黑面,我告诉你啊,方老弟的‘利民维修部’是我们五交化公司下面的维修部,你小子别搞错了。每天去查,查个什么劲?” 孙经理借着酒劲,直接就叫开了王黑面。不过看得出来,他们俩平日里关系是真不错。 “你早说是你孙猴子地下属单位。我哪会去查?” “哼。总之你跟我方老弟过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该罚!” “好好好。该罚该罚……” 王学文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又灌下去一杯。 孙经理十分精细。只说我是方文惕地表弟。闭口不提我地姓名来头。王学文只当我是随方文惕来混吃混喝地小屁孩。正眼都不瞧我一下。哪里会主动问起? 一顿酒喝得尽欢而散。临走。方文惕各塞给他们两条大前门。两瓶西凤酒。这在当时。已经是了不得地重礼了。孙经理碍着我地面子。死活不肯收。还是我给他打了个眼色才迟疑着接了。王学文却老实不客气。样子都懒得做一下。拎起就走。 对王学文这种嘴脸,我也并不如何生气。许是上辈子没做过生意,和工商税务部门的人没怎么打过交道,也就没啥成见。既然是自己心甘情愿送的,那么人家毫不客气拎走便是理所当然。时间越往后,情形只有越来越露骨。要想稳步展,这些门道就得拎清。毕竟不能到哪里都打着老爸的招牌,做“衙内”也有许多种做法的。 挂靠在五交化公司,次日也签了个简单的协议。言明“利民家电维修服务部”可以使用向阳县五交化公司的名义购进所需零配件,也可以使用这个名义对外销售二手电器。但盈亏自负,不得借五交化公司之名拖欠对方货款。而“利民家电维修服务部”按月缴纳管理费二十元。 这个协议漏洞颇多,五交化公司承担了许多隐形风险。只不过精明如孙经理,在当时的大环境下,也不曾细想。大家都抱着一个简单的念头:还有人敢坑公家不成? 至于可能会产生的经济纠纷,更是想都没人想过。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和法院有甚相干? 协议自然是以方文惕的名义签的,就算我想签,年龄上也不够资格。 我只是提醒方文惕,管理费是否按月缴纳并不要紧,孙经理家里却万万忘记不得。这其中的轻重缓急若拿捏错了,大大不便。 向阳县五交化公司的招牌着实好使,方文惕再和上海与天津方面联系,就得到了十分肯定的答复。甚至只要见到盖着向阳县五交化公司红戳戳的介绍信,不等款项到帐,那边就先货了(难怪数年之后,三角债问题席卷全国,都是轻信惹的祸)。我和方文惕将所有家当都掏出来,利用这个时间差,一口气进了十套黑白电视机的主要配件。至于通用的元器件,我们收购了许多废旧电器,拆卸下来尽自够了。还有存货组装几台二手收音机收录机。 到八月上旬,组装的二手电视机销售一空。由于有保修承诺,均是按七折价格销售出去的。显像管是正宗原配,画质方面一点不比五交化公司出售的正牌子凯歌与北京电视机差,便宜了两百来块,可是一笔不小的款子,一些原本不打算这么快买电视机的人贪这个便宜,咬咬牙就买下来了。加上二手收音机收录机的销售收入和维修费,扣除成本和七七八八的开销,我与方文惕每人净赚一千二百余元。相当于老爸这个县革委副主任两年时间的全部收入。 方文惕对我除了感激就是满怀感激,除了钦佩就是满怀钦佩,不止一次感叹:“大少爷,真不知道你这脑袋怎么长的,咋就跟别人的不一样呢?” 我却不理会他的马屁,将脸一板,说道:“你小子也不能老做寄生虫,从今天开始,每天上一小时理论课,二十天出师。不然的话,咱就一拍两散。” 方文惕惊骇欲死,吃吃道:“小俊,你说真的?” “谁跟你开玩笑?” “嘿嘿,我……你也知道,我看不来书……” “看不来也得看。再有二十天,暑假就过去了,我得去上学,没时间天天呆在店子里头。” “这个,这个,实在忙不过来,咱们就少装几台,大不了少赚一点。” 这两个月变化太大,方文惕思维一下子跟不上来。还是那种小富即安的心思。 “放屁!做生意最怕的就是断货。断货的日子多了,人家就信不过咱们了。” 我上辈子虽然没正经做过生意,最基本的道理还是懂得的。 “这个,这个……” “还有,你记不记得我一再跟你说过,心思不能老放在这小小的修理店上,往后的日子,天地宽着呢。这么个小店子,撑死能赚几个钱?” 方文惕倒抽一口凉气,却原来大少爷心思这么野啊!一个月时间纯赚一千二百元,竟然只是“几个钱”? “那,那你还想捣鼓什么?” 方文惕小心翼翼地问道。 “嘿嘿,暂时保密,到时你就知道了。” 方文惕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大约是对我越来越看不懂吧。 二哥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对我与方文惕的合作不大清楚,又没参与前一段的事情,此时更是云山雾罩,不知所云。 人生有**有低潮,俗话说就是一顺百顺,一不顺百不顺。这话还真是有几分道理,至少用在严玉成和老爸身上十分合适。 “大宣传大讨论”活动开展以来,在向阳县搞得轰轰烈烈。所谓“大讨论”,呈现一面倒的态势。省报开辟专栏系列,县里一二把手亲自抓,各县直单位、区、公社的头头们焉敢怠慢?自然是大讲特讲“实事求是”,半公开地批评现行的理论方针。谁会这时候做出头鸟和严柳两位主任对着干? 自然,也不排除有个别脾气比严玉成和柳晋才还犟的干部,出来做仗马之鸣。不过终归是少数,在全县宣扬“实事求是”的大环境中成不了气候。 七月底,省报进一步推波助澜,派出记者到向阳县采访“大讨论”的情况,回好几篇采访稿,就和省报的专栏在同一个版面。《宝州日报》也凑兴,跟着表了好几篇评论员文章。 其他县市眼见向阳县风头出尽,心中着急,也闻风而动,匆匆忙忙跟进开展了类似的宣传讨论活动。一时间整个宝州地区都活跃起来。 八月上旬,中宣部理论动态组副组长钱建军再赴n省,主持召开了n省理论界关于“真理标准”的研讨会,特邀严玉成与老爸参加。这次研讨会,严玉成和老爸分别作了专题演讲,进一步阐述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在基层工作中的应用,以及所取得的成绩。 n省省委第一书记皮治平,省委第二书记、省革委主任刘东山,省委书记、省革委副主任廖庆开等省委省革委主要领导人参加了研讨会并做了重要讲话。 会后,皮治平书记,刘东山主任,廖庆开副主任亲自接见了严玉成和老爸,询问向阳县“大宣传大讨论”工作的开展情况,对所取得的成绩予以充分肯定,勉励他们戒骄戒躁,再接再励,争取取得更大的成绩。 不久之后,连新华社内参也刊载了向阳县“大宣传大讨论”的情况。 严玉成和老爸在省城风光无限,我却将严菲拐带回了柳家山。 说是我拐带严菲有点不尽不实,事实是,孩子们都放暑假很长时间了,老妈又想念外公外婆,便鼓动解英与我们一道去柳家山避几天暑。反正严玉成和老爸都不在,两位内当家也就暂时卸下了“照顾领导起居”的政治任务,难得清闲一下。 解英正闲得无聊,又是外向型的性格,架不住老妈连哄带劝,欣然应诺。 县革委一共两台吉普车,严玉成和老爸去省城开会带走一台,我们一行七人加司机八个,只好挤在一台吉普车里。好在大人少小孩多,挤一挤也能对付。我趁机将严菲半搂半抱在怀里,狠狠过了一把上辈子没有女儿抱的瘾(天地良心,这时候真没对小丫头起什么歪心)。 严菲一直在县城长大,农村的青山绿水对她来说是一片全新的天地。 对小孩来说,农村好玩的东西还真不少。 严玉成在红旗公社工作多年,威望甚高。听说严主任的爱人孩子到了柳家山,差不多全大队的人都涌到我家来看望。 自然,也有一点看热闹的心思。 毕竟县革委一把手的爱人小孩,在淳朴社员的心目中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呢。 等五伯赶到,差不多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大都是女人,男人是不敢来凑这个热闹的。一些辈份较高,年岁较长的妇女被请到堂屋里落座,年轻媳妇姑娘就挤在外边,叽叽喳喳的。她们不敢对解英评头论足,只是没口子称赞严菲的秀美可爱。 五伯笑着将她们都轰走了。 “五哥,你来了……解姐,这是柳家山大队的支书柳晋文,晋才排行的五哥。” “五哥,你好。” 解英也跟着老妈叫五哥,笑容可掬。 “解英同志,你好你好,欢迎你到柳家山来做客。” 解英笑道:“五哥,你还是叫我小解吧。这么称呼也太正式了。” “这个可不好……” 五伯有些窘迫地搓着手。 “有啥不好的,我和碧秀情同姐妹,她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 解英在教委办公室上班,待人接物那是一等一的。 “呵呵,那我就托大了……” 我拉着严菲的手走过来,说道:“五伯,金银花种植的情况怎么样?” 一说起金银花,五伯就两眼放光:“很不错呢,插了四五百株苗子,都长得很茂盛,就快可以移栽了。” “嗯,那就好,不用到年底就可以收第一茬花了。只是四五百株数量太少。入秋时节还可以再插一两千株苗子,搞得好,明年可以收三茬花。” 解英奇道:“小俊,这个你也懂?” 我笑道:“都是书上看的,我有个好老师嘛。” 提起这个,五伯就赞不绝口:“啊呀,解主任啊,你是不知道,咱家小俊比他爸还出息呢,什么都知道。行,五伯听你的,入秋再插两千株苗子。就是那个稻田养鱼,咱们今年又收了四千多斤鱼呢。” 五伯终究未能免俗,不大好叫人家“小解”,索性随了严玉成的官衔,叫起了“解主任”。 我一听大喜,正愁没地方带严菲去玩呢。 “五伯,还有没捞的吗?我带菲菲去抓鱼玩呢。” “有有,还有十亩水田没捞,准备过几天移养到大塘里去,留着过年吃。这样啊,现在日头还太毒,再等两个钟头,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五伯带你们去抓个够。抓多少都归你。” 我笑道:“五伯,这可不行,这是公家的鱼,无功不受禄。” 五伯眼珠一瞪:“谁说你无功不受禄?这个金银花搞成了,我们柳家山大队不得增加好几千块钱的收入?就是稻田养鱼,我听说也是你跟严主任和晋才提起的,你是功呢。” “五伯,你就别夸了,再夸我就晕了。” 解英爱怜地摸摸我的脑袋,笑着对老妈说:“碧秀,这个儿子,你怎么生出来的?” 严菲却只记挂着抓鱼,不时抬头望天,指望太阳早一点偏西。这时候,七伯带着小青姐也过来了。他是送干鱼来的。 自从我救了小青,七伯对此事感激不已。只要家里有点什么好东西,总要给我们捎带一点。 小青姐一进门,见了解英和老妈就很拘谨,偷偷拉着三姐的手躲到一边说悄悄话。前年那场急病看来没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身条拔高不少,瓜子脸,眉清目秀,尤其是鼻梁笔挺,尽管身材尚未完全打开,穿的衣服也很土气,却掩盖不住隐隐的美人韵味了。 好不容易等到太阳偏西,不那么毒了,严菲就纠缠着我要去抓鱼。 尽管已经是四十岁的心理年龄,对钓鱼抓鱼,杀猪放牛这样的事情,我内心深处仍是充满向往。当下欣然应诺,由大姐带队,提了两个竹罐(一种篾竹自编的捕鱼器具,口大尾小,柳家山方言叫“罐”,不知道学名怎么称呼),背了几个竹篓,一拨小朋友浩浩荡荡杀奔田间而去。 田间抓鱼实在是一等第一的赏心乐事。水不深,及膝而已,连严菲这样从未玩过水的小丫头也可以放心下到田里,不用担心出什么危险。眼见得半大的鲤鱼鲫鱼在水中惊慌地窜来窜去,用竹罐一堵,几个孩子四下围赶,鱼儿慌不择路,一头就扎进去了。 抓鱼的时候,我自始至终陪伴在严菲身旁,怕她不小心踩进鱼窝子(有六七十公分深浅),弄成个泥猴。直到几个鱼篓都装满之后,我们心满意足地洗手上岸,才想起小青姐几乎一直默默陪在我身边,帮我提鱼篓,帮我擦汗,就像我照看严菲一样照看着我。 真是一份沉甸甸的情意。 ps:诸位看官老爷,下午好!今日**将在下的拙作分类强推,此诚大喜事耳。又逢星期天,故而加更一章,以飨诸位老爷。今晚还是会如常更新。在此要再次感谢诸位老爷对在下的关注,特别是海龙之星、yboy、引领潮流、一眨眼的青春等几位大大,对在下的支持,铭感肺腑。至于2o多万字只得到5oo多票推荐的批评,也顾不得了。写小说的人,无非一是娱乐自己,二是娱乐读者。一本小说,总是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的,存了太多的功利思想,反为不美。再次拜谢各位爷对在下的关照!。(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五十九章盗采事件一 严玉成和老爸自省城载誉归来不久,遭遇了一次小小不顺。 枫林公社一些社员盗采煤碳出了事故。 枫林公社紧挨红旗公社,也是台山区管辖。属于七一煤矿三采区。这里的煤层比较浅,储量丰富,给盗采提供了极大的方便。几乎不要太多的现代化工具,纠集十来个壮劳力,携带几把锄头镐头,几担簸箕,便可以开工了。最省力最方便的做法是找一个隐蔽的地点,挖通三采区的掘进巷,到达不常用的掌子面,利用现成的矿井坑道,直接出煤。 选址正确的话,每人每晚出个一两百斤柴煤轻而易举,那可是好几块钱呢。 当然,这样搞法隐藏很大的风险,一般来说,不常用的掌子面都是准备放弃的,存在许多安全隐患,甚至一些坑道里面用以支撑的矿木都被偷走了不少,一不小心就会塌方。 这种盗采行为,宝州矿务局每个煤矿都不同程度存在。七一煤矿受害尤烈。矿里保卫科专门组织了一支护矿队,常年巡逻。只是煤矿所辖采区众多,地域广大,当地社员又熟悉地形,护矿队人少,顾得头来就顾不得尾,常常是护矿队一过去,屁股后头就响起了挖掘的声音。 每年都要为盗采的事情生几次小规模的械斗,处理一批屡教不改的涉案社员。差不多成了向阳县的痼疾,每一任领导都为此头痛不已。 但是这次,动静似乎稍微闹得大了些,好几个人受伤,还有一人伤势较重,送进了台山区医院。 盗采大多在晚上进行,械斗和伤人事件自然也就生在晚上。 严玉成得知消息是早晨上班之前。受我的影响,两位主任居然也会偶尔早起,锻炼半个小时。说是锻炼,其实多数时候是站在旁边看热闹。严玉成尤其喜欢看我被梁科长“虐待”。 照他的说法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话一家伙将我和梁科长都扫了进去。咱师徒俩自是十二分地不爽。只不过人家乃是手握印把子地大佬。咱们这些个小虾米只能敢怒不敢言。 我便是不明白。本衙内温良谦恭。谨慎守礼。何时成了“恶人”了?岳父大人给出如此考语。当真令人好生不服! 除了马步冲拳。一百个俯卧撑和一百个仰卧起坐。梁科长又给我加了码——运息二十周天。这个所谓运息一周天。乃是双腿平肩站立。双目微闭。双手握拳夹腰。用鼻孔吸气。顺胸口而下丹田。绕过泥丸宫自脑后回到下颚。由嘴里呼出。 此谓之小周天。 照武侠小说里地说法。这是内功入门地基本法门。 当然。我不至于如此八卦。相信诸如内功练到深处“飞花落叶亦可伤人”地鬼话。每日早中晚各运息二十周天。除了肚子有时会咕咕乱叫一通之外。暂时看不出什么奇妙之处。但梁科长坚持要我这么做。自有道理。 人家一拳打碎三块红砖,肉做的拳头丝毫无损,乃是我亲眼所见,说的话总不会太离谱罢? 吃完早餐,严玉成和老爸拿起公文包前去上班,我随在屁股后头一起出门。 利民维修服务部那头,方文惕又进了十套电视机配件,不过这次是在南京和广州进的。老跟天津和上海进货,数量多了会引起人家的怀疑。这时候搞个体经营,犹如在钢丝绳上跳舞,小心无大错。到得明年,情况就会为之一变,可以正式领下营业执照来,顾忌便不是那么多了。 我得赶紧去装配,充分利用暑假这段难得的自由时间多赚几个钱,说不定这就是我日后创业的第一桶金呢。 见我急匆匆跟在后头,严玉成就有些奇怪:“小俊,今天又不上课,这么大早急着去哪?” 我在利民维修部赚些小钱,老爸多少知道一点(自然他也不明白我如今已是向阳县一等一的阔佬)。但严玉成却不清楚。尽管两家交好,也不见得要事事禀报。 “去老街跟人家学无线电维修。” 我随口答道,半真半假。 这个严玉成倒是相信,老爸以前就是搞技术的出身,让儿子传承衣钵也属正常。 “哟,你还用学吗?都会修电机了。” 我便扁扁嘴,打击道:“伯伯,你和周伯伯一样,是个技术盲。电机和无线电根本不是一回事。” 严玉成脸皮一贯厚实,这时候也难得脸红一回。好在我拉了周先生绑在一起,多少让他心里舒坦一点。 老爸笑骂道:“这小子,没大没小的。” 严玉成正要想法子让我也难堪一下,就见他的秘书肖志雄急匆匆跑过来。 “严主任,柳主任,枫林公社昨晚又生盗采煤碳的社员与七一煤矿护矿队械斗的事情,有好几个社员和护矿队员受伤,其中一个伤势挺重,送到台山区医院抢救去了……” “啊,伤得那么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严玉成吃了一惊。 《论语-乡党第十》记载:厩焚。子(孔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 我暗暗点头,严玉成不问盗采,先问伤情,果然有圣人遗风。 “现在还不知道。” “你马上叫司机开车过来,我们去台山区医院看看,要不行的话,就转到县人民医院来。” “好的……” 肖志雄又急匆匆转身跑了。 严玉成与老爸对视一眼,都是神色凝重。 不一刻,吉普车到了。老爸说道:“要不,我也一起去看看,顺便了解一下台山区‘大宣传大讨论’的进展情况。” “嗯,也好。” 吉普车绝尘而去,我倒并未十分在意这事。所谓靠山吃山,作为一个煤碳资源丰富而社员又贫穷的农业大县,生这种事不足为奇。在我的记忆中,盗采的情况只有越来越严重,到九十年代后,小煤窑更是遍地开花,每年死于各种煤矿事故的人都在两位数以上。如今这个事,放到十几年后,几乎是毫不足道,根本就无人会向县里一把手报告。是不是需要惊动乡政府的头头,都还要两说呢。 我匆匆赶到老街,一个顾客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人儿子要结婚,女方提出要一台电视机做彩礼。他昨天就来过,很不凑巧的是,店里没有存货。他便说好今天一定要装一台给他。怕又给人家捷足先登,早早就来坐等。 这段日子方文惕和二哥被我逼迫恶补理论知识,也有些进步。毕竟时日尚短,还上不得台盘。操刀的工作还得我亲自动手。 他俩怕我端师父架子训斥,倒是勤快得紧,昨晚上就将一应配件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只等我动手装配。 那客人见操刀的居然是一个小孩,不由大是奇怪。 “这是我表弟,跟我学修理,让他练练手。” 方文惕如此解释。一边说一边望我。虽然是我交待他这么说的,毕竟将师徒名分颠倒过来总是有些心虚。 “他行吗?” 客人不无疑虑。 “放心放心,一定行的。装好后我们会调试,调试没有问题你才搬走。” 我不去理会,操起家伙就上。自然一切顺利得紧。 “爸,那个受伤社员的情况怎样?” 晚上回到家里,我随口问起。 “嗯,比较严重,已经转到县人民医院来了。” “有生命危险?” “那倒没有,只是左腿骨折。” “到底怎么回事呢?” 左右无事,老爸便索性和我多说了几句。 受伤住院的社员姓梁,叫梁国成,四十来岁年纪,枫林公社枫树大队社员。昨晚和本大队几个社员一道在三采区盗采。凌晨时分在搬运“赃物”时正巧被护矿队的一个巡逻组碰上。通常情况下,盗采的社员碰到护矿队会作鸟兽散,先逃了再说。等护矿队的离开再想办法将煤运走。这回护矿队存心要抓几个“贼牯子”立威,隐蔽接近,等社员察觉有异,已落入人家包围之中。 护矿队这一手“铁壁合围”诚然极妙,无奈漏算了一条,那就是枫林公社的民风! 枫林公社民风极其强悍,颇有“蛮子”遗风。境内练武之风盛行,出了许多名头响亮的“武把式”。我的师父梁科长正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盗采的这几个社员倒不是武把式,没有身怀绝技。只不过既然身为枫林公社的一员,性格方面多少受了些影响,不肯束手就擒,当即挥舞锄头扁担与护矿队硬干起来。 护矿队到底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正经单位,成员大都年轻力壮,训练有素,一番交锋,盗采者抵敌不住,虚晃几扁担,觑空走脱了事。这个梁国成却是倒霉,年岁大了些,手脚不太利索,争斗中吃了不少拳脚棍棒,左腿更遭到重击,“喀嚓”一声,折了骨头。 无论“正采”还是“盗采”,挖煤都是极耗费力气的重体力活。挖了一个晚上的煤,梁国成本就又累又饿,兼且担惊受怕,再加上这一顿拳棍,登时就晕死过去。 情形乱纷纷的,护矿队以为闹出了人命。虽说维护公家财产不受损害师出有名,毕竟偷挖几担煤罪不至死,当即不再追赶其他盗采者,扛起梁国成送到了台山区医院,又急匆匆向矿里汇报了此事,矿里又和县里取得了联系。 “那,县里打算怎样处理这个梁国成呢?” “这个要看严主任的意思。不过梁国成做贼在先,拒捕于后,处理轻不了。闹不好要判刑。” 我顿时对这个倒霉的社员起了同情之心。那会子的社员,起心去做贼的话,家庭条件必定好不了。人都好个面子,大凡活得滋润些,谁愿意背个贼名声?不比后世,笑贫不笑娼。只要能来钱,什么坏事都敢干。 “爸,那你和严伯伯有没有了解一下,他们为什么要做贼?” 老爸摇摇头,说道:“不管怎么样,做贼总是不对的。什么理由都不成。” 我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多了解一下实际情况总不是坏事。所谓‘仓廪足,知礼仪’,其中或者有利欲熏心之徒,也不能排除极个别因为家庭生活困难铤而走险的。这个梁国成说不定就是这样。” “小俊说得对呢。你们做县领导的,不能太官僚。” 老妈本来在看电视,听我们爷俩聊这些事,忍不住旗帜鲜明支持了我一把。也不知是正义感膨胀还是看在电视机的份上。 老爸不高兴了:“我官僚?我天天跑基层呢。关键这个事不该我管,是公安局的事。” “行行行,你辛苦了……我不和你争,我看电视呢。” 老妈高挂免战牌。打从老爸当上县革委副主任,老妈就很自动自觉摆正位置。 我心中惕然而惊,倒是忘了老爸做技术出身,思维方式与一直干行政工作的领导干部有些不同,是线性的思维。而老于行政的人思考问题是网状思维,会将事情的方方面面考虑周到。 照说老爸这个想法也很有道理,假设他是排名靠后的副主任,说白了就是专职的宣传部长,这个事情自然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且也应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官场挺忌讳手长捞过界的现象。问题他是仅次于严玉成的二把手,如果仅将自己定位为宣传部长就不大对了。 目前整个宝州地区都是实行革委会一元化领导,党政不分家。但据我所知,最迟到明年,县级党委会一定会全面恢复,党政分家是必然的,革命委员会将成为单纯的政府机构。也就是说,会多出一个政府一把手来。老爸如果总将自己限定在主管宣传这个范围内,很不利于他争取政府一把手的职位。 如今是严玉成当家,老爸偶尔过界一下,问题应该不大。 “爸,你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如果确实事出有因,和严伯伯商量一下,给他提供些参考意见,也是好的。” 我暂时也只能这么说,总不能自居“神棍”,去预测后世事情罢? 老爸想了想,默默点点头。 ps:第三更奉上,请诸位看官老爷指正。在下这便去为诸位爷准备明早的更新。呵呵……(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六十章盗采事件二 梁国成盗采受伤事件,我原先并不十分关注,只是抱着一些普通的怜悯之情给老爸敲了敲边鼓,结果如何,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但次日早上结束晨练之后,梁科长出乎意料地叫住我,跟我说起这件事。 “小俊,你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梁叔叔,什么事?” 我有些奇怪,梁科长基本上属于比较沉默寡言的那种类型。相处一两个多月来,除了督促我保质保量完成既定任务,师徒俩很少有其他沟通。我也习惯了,其他几个师兄(保卫干事)似乎和梁科长也没啥多话。 “嗯,是这样,枫林公社生了盗采煤碳伤人的事件,你知道吗?柳主任……有没有在家里谈起这件事?” 梁科长沉吟着考虑如何措辞。毕竟在他眼里,我就是个普通的九岁小孩,跟我说这种事有些不大对劲。 我心中一动,倒是想起来了,梁科长也是枫林公社的人呢,也姓梁,莫非与那个梁国成有什么关联? 一文一武两个师父,我跟周先生很亲近,几乎可用“情同父子”来形容。但对梁科长,自然暂时没有这种感情,不过敬畏却更甚。 “嗯,昨晚上说起过呢。” “那,他有没有说县里打算如何处理?” “他说性质好像还挺严重的,要公安局来处理呢。闹不好要判刑。” “啊。这么严重?” 梁科长顿时脸色一变。搔了搔头。 我笑起来。这时候。威严地梁科长才露出普通人地本性。也是个蛮可爱地直爽汉子。瞧样子有心想要帮梁国成开脱一下。却又不愿直接去求人。这才将主意打到了我这个小屁孩头上。想想也够难为他地。 笑容一闪即逝。我认真说道:“师父。这个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原原本本说给我听。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真地?” 梁科长眼睛一亮。没有注意我称呼上地变化。 我笃定地点点头。 “唉,国成哥也是个可怜人呢……” 梁科长长长叹了口气。 见这么长大的一条汉子如此叹息,我真有些骇然的感觉。听梁科长对梁国成的称呼,可能两家关系还真挺近的。 “国成哥和我一个大队的,房亲。” 我便即恍然。 这情形和柳家山大队一样,同村同姓的人都是族房亲戚。梁科长说明是房亲,就不是直系亲属,和我预料的有一点距离。 据梁科长介绍,梁国成是独子,父母在堂,俱已高龄。老父前年中风,为给老人家治病,将一个原本勉强过得去的家庭搞得债台高筑。老人家命是保住了,却落下偏瘫的毛病,长期卧床。对靠工分维持的普通社员家庭来说,这等于是一个不住吸钱的巨大黑洞。 梁国成有三个小孩,一子二女,长子前年参军去了,眼下还在部队。大女儿十七岁,去年就出嫁了。小女儿刚满十四岁,前年辍学在家务农。想必是负担不起学费了。 向阳县农村流行早婚,十六七岁出嫁的现象不少见。不过听梁科长说,梁家大女儿生得十分水灵,十里八乡有名的大美人,却嫁了个大麻花。只因为那麻花的老爸是在区供销社做主任的,出得起彩礼钱。 这跟卖女儿也没多大区别,其中委屈可想而知。 “唉,可怜啊……” 梁科长再次叹了口气。 “国成哥那么老实的一个人,要不是家里太难,哪会去做贼?谁知道第一次就碰到这种事情?这人要是背时,喝凉水都塞牙齿。” 我心中大是恻然。上辈子一世草根,虽然不及梁家这般凄惨,却颇能体会草根阶层的难处。 都是贫穷惹的祸啊! 便是一二十年之后,人民的生活水平呈几何级数增长,“病不起”都是困扰每一个普通人的巨大难题。 “梁国成是第一次?” 我问道。 “是啊。国成哥最好面子的人。” 如果真是初犯,那就好办些。党的政策历来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对于初次犯错的人,只要不是罪无可恕,通常会给予改过自新的机会。 “师父,要不,等我换过衣服,你带我去县人民医院看看?再详细了解一下情况。” “你去?” 梁科长大惑不解。 我笑道:“师父信不过我?假设情况真如你说的一样,我不但在我爸面前敲敲边鼓,就是严伯伯那里,我也担保去求情说好话,怎么样?” 梁科长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是信不过,只是……” “只是我太小了,怕说话不灵光是不是?” 我笑着反问。 梁科长倒也直爽,点了点头。 “那没关系,小孩不说假话。说不定严伯伯和我爸真信我的话呢?就算说错了也没关系,我是小孩子嘛,没人会怪我的。更不会怪到你头上。” 这话一下子说到了梁科长的心坎里。他军人出身,性格爽直,最好面子,开口求人的事情实在干不出来。哪怕不亲自去求人,只让人家怀疑一下,说他走后门包庇亲戚朋友,都出了他的心理底线。我这么说,就是不论成功与否,都牵扯不到他头上。 难为我想得如此周到,顿时让他觉得这个小徒弟没有白教。 向阳县人民医院骨科二病室的一间病房里,梁国成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高高吊起,穿着一件打补丁的小褂,露出胸口清晰可见的两排肋骨。脸上也有好几处青肿,嘴角也裂了,胡乱涂抹了些红药水。 那会子的人民医院和我记忆中的人民医院一模一样,破败得厉害。一间小小病房里挤了六张病床,窗户上许多玻璃都脱落了,想来原先是用薄膜钉着的,天气热,薄膜也扯去了,就这么豁着口子。 病房里的气味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所幸是外伤病人,不然气味还要更糟。 两名穿着白色制服的公安人员正坐在病床前询问笔录。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和一个清秀的女孩子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紧紧张张地站在一旁。眼睛红肿,显见得刚刚哭过。 估计那妇女该是梁国成的爱人,脸上很多皱纹,头已有些花白,生活的艰辛明显在她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如果不是梁科长老早告诉了我梁国成的年龄,乍见之下,任谁都要以为她已经五十多岁了。倒是脸型轮廓十分协调,五官也端正,年轻时想必是很好看的。这一点,她身边的小女儿便是明证。 女孩儿和她长得很像,瓜子脸,柳叶眉,模样精致,纵使愁云满脸,尚在抽泣也掩饰不住天生丽质。偶尔抽*动的双肩和清澈双眸里流露的哀愁,让人不自禁的心生怜惜。虽然只有十四岁,身材也已有几分婀娜的意味。想想她的姐姐被迫嫁给一个大麻花,我就不禁摇了摇头。但愿这样的命运不要再落到她头上。 “梁国成,你要老实交代问题,不要想蒙骗政府。” 一名年岁略长的公安人员板着脸训斥,丝毫不为梁国成的伤情所动。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梁国成怯怯地道。 “是不是真的,我们会调查清楚。要知道,我们党的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住院这段时间,要好好反省。” “是是……” 梁国成唯唯应着,满脸羞惭与谦卑之色。 “张队长……” 梁科长上前两步,与那年长的民警打招呼。 “哟,是梁科长啊。你好你好。” 张队长立马换了一副神情,起身和梁科长握手。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老梁是我老家枫树大队的房亲,听说他受伤了,来看看。” 张队长先是微感诧异,随即恍然,笑道:“原来是这样。” “张队长,你们先问吧,我不妨碍你们办案。” “没事没事,已经问完了。你们聊吧……这事也是,唉……” 我暗暗撇撇嘴,这张队长也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明明刚刚还疾言厉色训人,这会子又装出同情的样子。也就是看在梁科长是县革委上班的人,卖个乖巧罢了。 梁科长话语不多,但侦察兵出身,人却是极灵慧的。哪里看不出张队长口是心非?既然已准备走“高层路线”,便无需和他饶舌,只点点头。 梁国成自然没这眼色,见张队长对梁科长很客气,不免又起了几分希望,求恳道:“张……张队长,你们怎么处理我都行,千万……千万别告诉部队……” 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都自身难保了,还在一门心思为儿子担忧。 张队长装作没听见,和梁科长握了下手,就出门去了。 那个时候的部队,特别讲究政治过硬,强调出身成份。家里出了做贼的老子,他儿子在部队的前程也就到此为止了。只怕会提前复员也说不定。 见张队长不应,梁国成的情绪一下子沮丧到极点,拼命揪扯自己的头,泪流满面。 其他病床的病号和陪护,都投过来鄙视的目光。觉得自己和一个“贼牯子”同房,实在晦气得紧。 梁科长心里很不好受,走到床边按住梁国成的手,说道:“国成哥,不要这样。只要经纬在部队表现好,也不一定会受影响。” “经纬”想必是梁国成儿子的名字了。 “真的吗,国强?真的没事吗?你是部队出来的人,可不要哄我啊!” 梁国成慌忙抓住梁科长的手,满脸期盼的神情。 梁科长大名“国强”。他拍拍梁国成的手,以示安慰。却轻轻别过头,不敢和梁国成双眼相对。这个老实人,就是善意的谎言说起来也会脸红啊。 梁国成哪里看不出来? “完了完了,经纬上回写信说他们部队的长说了,下个月就给他提干,这下子全完了,都怪我啊……” 说完,泪水又夺眶而出,止不住呜咽起来。男子汉压抑的呜咽在窄小的病房里尤其显得碜牙。 “不会的,只要经纬表现好,不会的……” 梁科长无力的安慰道。 梁国成的女儿走到床前,蹲下来拉住梁国成的手,哭道:“爸,你别哭了,哥哥回来也好,你太苦了……” 我却在紧张地思索着一个问题——梁经纬,好熟悉的名字! 在我前世的记忆中,一定听说过这个名字。自打高中毕业,我离开向阳县去读大学,然后出门打工,可以说,一九八八年以后,向阳县留在我记忆中的更多只是“故乡”两个字。听说这个名字,该当是在高中毕业之前。 梁经纬——部队——提干! 我在脑海中努力搜索和这几件事相干的信息,忽然灵光一闪,我记起来了! 在向阳一中上高二的时候,学校里组织了一次杰出校友的报告会。其中就有梁经纬。是作为“自卫反击战”的战斗英雄被邀请的。 在明年,也就是一九七九年二月即将展开的那场扬眉吐气的自卫反击战中,作为某部尖刀连突击排长的梁经纬将荣立特等功,成为战斗英雄。整个向阳县,只有他一人获此殊荣! 我还隐约记得,一九八七年,梁经纬来向阳一中做报告时,胸前别了三枚勋章,校长亲自介绍,说是某部副团长。 那时节,年轻俊朗、英姿飒爽的梁副团长是一中所有男生的偶像和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 只不知,那个战斗英雄梁经纬和眼前偷煤的“贼牯子”梁国成的儿子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他却又是如何逃过眼下这一劫难的呢? 据我所知,只要梁国成这件事定案之后,地方公安局是一定会知会部队的。假设梁经纬尚未提干,不管他的表现多么出色,部队铁定会重新考虑。没有了现在的提干,自然也就没有尖刀连突击排长。梁经纬是否还能再次成为战斗英雄、特等功臣,那可难说得很。 又难道,在我的前世,并未生梁国成偷煤的事情?那历史,又是如何会生这种偏差呢? 真是不明白! “国成哥,你别急,这事我会给你想办法。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县革委柳主任的儿子柳俊,我的……小朋友!” 许是梁科长见梁国成止不住悲戚之情,无奈之下,只得将我推到前台。尽管我只是个小屁孩,但县革委柳主任的牌子够大,或许能给梁国成一点信心。 瞧这架势,他连死的心也有了! ps:诸位看官老爷,抱歉抱歉,昨晚停电了,一直到刚才方恢复供电,这便将新章节奉上。这个天要下雨,电力局要停电,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还请诸位爷见谅!晚上如期更新。分类强推期间,会争取多更新一些,只是在下目前仍是端别人饭碗的打工一族,有时身不由己,只能尽量争取。尚请诸位爷多支持鼓励!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六十一章盗采事件三 “啊,柳主任……” 梁国成立即止住哭声,一把拉住我的手。 汗! 真是糊涂了,直接把儿子叫成老子了,我可不敢如此僭越。 “梁师傅,我叫柳俊,是柳主任的儿子,也是梁科长的徒弟。” “是是,柳主任可好了,昨天还来看过我……” 梁国成有些语无伦次。 我微微蹙眉,问道:“梁师傅,你儿子是叫梁经纬?” “对对,叫梁经纬……” “在哪个部队当兵?当的什么兵?” “在南方当兵呢。” 看来梁国成也不知道他儿子地部队番号。 梁科长说了一个部队番号。我也不清楚这支部队是否有参加“自卫反击战”。不过却是赫赫有名地王牌部队。上辈子还看过介绍这支部队地传记。 “经纬是步兵。正规野战部队地。去年他们师里大比武。他是个人全能第二名。部队很看重他地。要给他提干。” 梁科长又加了一句解释。 这就对了。也要这样地猛士。才能在即将到来地作战中脱颖而出。成长为战斗英雄。成为咱们向阳县地骄傲。就冲这点。咱也一定得帮一把。不是帮梁国成。而是帮梁经纬。 “你放心。梁叔叔。这个忙我帮定了。” 梁科长露出欣喜神情,不过仍是有点不放心。 “我去磨我爸就是了。要再不成,我就直接去磨严伯伯,磨得他们没法子,非得听我的不可。” 我嘿嘿一笑,露出小儿女的狡黠神态。如此一来,竟然让梁科长安下心来。倘若告诉他我早就有资格与严玉成和老爸坐在一起商讨县里的大事,任谁都不会相信。反倒这样说,能让人相信。 既然决意要插手此事,这时却不必饶舌。 “梁师傅,骨折的情况严不严重?医生说要多久才能出院?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梁国成目瞪口呆,这些问题他一个也答不出。昨天到今天,他的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自己这条腿倒一点都没在意。 “很严重呢,医生说,要一两个月才能下地……” 梁家小女儿怯生生地插口道。农家女孩害羞,就算跟我这样的小男孩说话,脸上也飞起两片红霞。满怀愁绪里突然显露出一丝娇羞之态,别有一番风韵。 我点点头:“伤筋动骨一百天,一两个月能下地算是好的。” 梁科长诧道:“小俊,你知道的真多呢。” 我搔搔头,笑道:“都是听大人们说的。对了,小梁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见面没几分钟就记挂着问人家漂亮女孩子的姓名,看来上辈子那点“色色”的性子一直不见好啊。所幸年纪小着,倒不令人生疑。 “我……我叫梁巧。” 梁巧的脸更红了。 嗯,还好,虽然也很俗,总归比“春花”、“丽丽”之类的要好得多了。 “国成哥,来得急,没买什么东西,这点钱,你拿去买点吃的。” 梁科长掏出十块钱放到病床上。梁科长这种级别的干部,月工资也就在三十元至四十元之间,要养家糊口,一次拿出十块钱算得很大方的了。 梁国成慌了手脚:“这,这哪成呢,都已经很麻烦你了。国强你自己家里也不宽裕……” “是啊,国强兄弟,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 梁国成的爱人也插嘴说道,拿起那十块钱往梁科长手里塞。 “哎呀,嫂子,你们的家底我又不是不知道,三伯(梁国成老爹)还在吃药,眼下又摊上这种事……医药费的事情,七一煤矿怎么说?” 梁科长坚决不收,倒问起医药费的事。 其实这话纯粹多余,不过是转移一下话题罢了。梁国成是盗采煤矿资源的“贼牯子”,被护矿队抓了现行还武力对抗,打伤了那叫作活该,七一煤矿怎可能给他出半分钱的医药费?便是昨日凌晨送到台山区医院先行垫付的一些费用,那也是要追讨的。 至于是不是追讨得到,就要两说了。 梁国成当即垂下头,很是羞愧。 梁国成的爱人又抽泣起来:“说是要两三百块呢,已经交了五十块了,刚才又来催过……” 梁科长显出为难之色。且不说他家里并不宽裕,就是很有钱,也要讲究个亲疏远近。一两百块在当时绝对是个大数目。普通的双职工夫妇带一个小孩的三口之家,除去日常开支,一年下来也就能积蓄个两百来块钱。那全年的积蓄去帮助一个“贼牯子”,纵算是房亲,怕也难能。 “巧儿姐姐,你姐姐呢,怎么不见她?” 我问梁巧。 梁巧抽泣着,摇摇头:“她……她没来……” 我看着梁科长。你不是说梁家大女儿嫁了个有钱人么?岳父家生这么大的事,怎不见露个面?梁科长明白我的意思,摇了摇头,显然他也不是十分清楚内情。 梁国成爱人咽了一口吐沫,艰难地道:“大丫头怀了毛毛,身子重。” 正说着,一个肚子微微凸起的女人嘴里叫着“爹”,急匆匆闯进来。 这女人和梁巧很像,一般的瓜子脸,模样精致,可能因为怀孕的缘故,肤色要白净一些,也显得比较丰腴。只是凸起的肚子和脸上残留的稚气对比起来让人心里不大舒服。 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美女就是美女,决不因为怀孕而稍减颜色。但眼前一亮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极度的惊讶和错愕。 原因在于她身后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身材称得上高大挺拔,穿件短袖白衬衫,如果从后面看,倒也算一表人才,像郭德纲先生说的——这小伙子长得,把脸遮起来,跟演员似的! 问题正在于,他的脸没有遮起来!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呢?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橘子皮勉强用得上,但必须是风干的橘子皮,刚剥开挺水灵的那种不算。 很显然,这是天花留下来的后遗症。 咋见之下,任何人都会猛地一愣,心里先打个寒颤。 只不知梁巧的姐姐日日夜夜面对这张脸,日子该是何等的难熬难过。 我心里忽然对梁国成起了一丝厌憎,无论如何,都不该将女儿卖给这么一个人。何况还是那么稚嫩的女儿。这个麻花,实际年龄看不出来,总也不会小于二十六七岁。 梁家大丫显然不是什么有主见的人,进来之后趴在床边就是个哭,连话都没一句完整的。 梁家女婿倒是走到床边,放下手里提的一些东西,叫了声“爹妈”,对梁巧叫了声“小妹”,又对梁科长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梁巧似乎也很害怕他,紧张地往后缩了缩身子,不过还是顾到礼数,怯怯地叫了声“姐夫”,只是那声音比蚊子叫也大不了多少。 人越来越多,我不愿意继续呆下去。毕竟梁国成是“贼牯子”,我作为县革委副主任的儿子不便涉入过深,至少面子上要撇清一下。这也有利于背后运作。国内的事情就是这样,冲到太前面去,往往会丧失话语权。 尤其是,我不愿意老看梁家女婿那张脸。尽管我知道这不能怪他,说起来也是一桩童年的不幸,应该给予同情才对。无奈人都是爱美厌丑的,心里的感觉光靠理智有时确实扭转不来。 “梁叔叔,咱们先回去吧。” 梁科长点点头,和梁国成打过招呼,也冲梁家女婿点下头,起身往外走。 梁国成的爱人和梁巧一直送到二病室外。 “国强兄弟,请你千万要帮忙,不要……不要影响经纬……” 怎样去给老爸说梁国成的事情,我颇费了一番思量。面上,梁国成是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我也想过找周先生聊聊这事,透过他去向严玉成说,或许更有效。然而最终的决定却是直接找老爸当面锣对面鼓好好谈一谈。 在我心里,也很想知道,到底我现在可以多大程度影响老爸和严玉成的决定。虽然我一开始就有资格参加严玉成书房里的“密议”,总归有点敬陪末席的味道。有什么建议也总要拐弯抹角,因势利导。 直截了当和他们谈事,便是老爸,恐怕暂时也不认为我有这个资格罢? 从人民医院回来,我直接去了老爸的办公室。 老爸在批文件,江友信则给他整理些资料,难得没见到其他人。当时县级革委会的办公室,不可能有套间,江友信也就不是一天到晚都跟老爸在一起,帮老爸整理完资料,还要回到办公室秘书科上班。好在这个秘书科的办公室也是在同一层楼。自然,回到秘书科江友信也不会有别的事,除了完成老爸交给他撰写的一些言稿,就是等老爸的电话吩咐。他的科长乃至办公室正副主任,都不会傻到分派他去做别的事情。 我探头进去,江友信很警醒,马上就现了,立即笑着招呼。 “小俊,来了。” 说起来江友信这时也还是外人,但听他叫我小俊,却十分自然。上辈子,他已经这么叫了二十多年了。 我笑着叫了声“江哥”,就冲老爸说道:“爸,我有事要和你说。关于梁国成的。” “哪个梁国成?” 老爸一时回不过神。 我老实不客气往他办公桌前的椅子里一坐,正要解释,却现犯了个错误。办公桌很高,又堆了厚厚一摞文件,而我个子太矮,这一坐下去,无论怎么努力伸直脖子,都望不到老爸的脸。 老爸笑起来:“有什么事,到我面前来说。” 江友信恭谨地对老爸说:“柳主任,那我先出去了。” 老爸尚未回答,我已经抢在头里说道:“没事,江哥你正好也可以参考参考,看这事该怎么办。” 老爸神情就严厉起来,站起来瞪我一眼:“是公事?” “当然,我不会在办公室跟你说私事的。” “好。” 老爸移开桌面那摞文件,很认真地看着我。 “你说,什么事?” “梁国成,就是昨天被七一煤矿护矿队打伤的那个社员,家里情况特别困难……” 我开始叙说今天在医院了解到的情况。 越往下听,老爸的神情就越严肃,当听到梁经纬获得了部队师一级大比武的个人全能第二名,马上就要提干时,老爸耸然动容,止不住轻轻“啊”了一声。 “他是哪个部队的?” 我说了部队番号。 老爸更是讶异,自言自语道:“是我的老部队呢。” 我心中大喜,这可是意想不到。 “这么说,他还是你的战友呢。爸,你的老部队那可是有名的王牌部队啊!” 这支王牌部队在解放战争中由最北打到最南,席卷全国,威名赫赫,乃是当之无愧的精锐主力。凡在这支部队里当过兵的人,无不引以为荣。 老爸吸了口气,说道:“能在老部队师级大比武中拿到个人全能第二名,这个梁经纬还真是不一般。” 我趁热打铁:“爸,那你帮他一下?最起码,不要把梁国成的事情通知部队。梁经纬……可是他家里最后的希望了。” 这话不但听得老爸微微点头,江友信的神色也有些激动。他做秘书不久,尚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出身农家,都知道梁经纬的前途对这么一个农民家庭意味着什么。 老爸抬眼望向江友信,江友信微微点头。 这又是个新现,他们配合不过一个月时间,居然就有了这种无声的默契?瞧样子,老爸很看重江友信呢,在这种事情方面也会征询他的意见。这可不是普通秘书能享有的待遇。 “这个事情,我不好擅自作主。” 老爸还是有些犹豫。 “那严伯伯呢?他总能作主吧?你去跟他说,他一定会尊重你的意见的。” “你自己为什么不跟他去说呢?” 老爸淡然一笑。 “我去说有用?” “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没有用?” 其实只要说服了老爸,对于说服严玉成,我倒是挺有信心。严玉成年纪虽然比老爸大,经验比老爸丰富,但有时候却比老爸更冲动,更容易动之以情。 “爸,我可以跟严伯伯去说,而且估计也能说服他。不过,另外一个人那里,却要你去说。” 老爸一蹙眉:“谁?” “到时候再告诉你。” 我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 ps:糟糕糟糕,今天上午忙中出错,错了章节,汗死!给私人老板打工,星期一事情多点,又恰逢停电,诸位看官老爷多体谅吧。今晚八点前再更一章。汗……。(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六十二章医院提亲 到医院宣布处理决定的依旧还是张队长和那个民警,只不过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笑眯眯的客气得很,似乎不是来处理梁国成而是来看望伤员的。 当时严玉成听了我叙说的情况,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抓起电话接通了公安局,直接找到局长颜松柏,询问案情。因为严玉成和老爸曾经亲自到台山区医院了解过情况,颜松柏很关注这个案子的进展,对案情了解得比较清楚,基本和我说的情况一致。 “既然是初犯,我看还是应该给人家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能一棍子打死。而且那个梁国成家里的情况,也确实值得同情。我建议公安机关谨慎处理。” 严玉成一席话说得中规中矩,没有丝毫偏袒之意。但颜松柏自然是心领神会。 我站起来看着严玉成,眼里露出明显的钦佩之意,竖起大拇指。 “臭小子,你倒成我的上级了!” 严玉成笑骂一句,将我赶出了办公室。 有了严玉成的亲口指示,张队长的态度转变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我原本是不想再来人民医院——听不得人家说感谢的话。却架不住梁科长生拉硬拽,他是真正的武把式,我可不敢和他较量拳脚功夫。 他还是不放心。倒不是怀疑我撒谎,只是有些担心严玉成的指示到公安局执行时变味。有我在场,万一事情有变,也能及时想办法补救。 其实这个担心实在是多余,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案子,严主任亲自关照,颜局长焉敢怠慢? “……鉴于梁国成认识态度较好。又是初犯。向阳县公安局决定对梁国成予以治安拘留七天……梁国成同志。你对这个处理有什么意见吗?” 梁国成茫然地看看张队长。又看看梁科长。不知道治安拘留是个什么意思。 梁科长长长舒了口气。对梁国成点点头。向张队长道:“张队长。你看。他地腿还没好呢……” 张队长笑道:“梁科长。你就放心吧。颜局长交待了。治安拘留可以暂缓执行。等老梁地腿伤好利索了再说。” “谢谢。谢谢!” 梁科长大喜。这个不多话地人也不禁一连说了好些感谢地话。 梁国成见梁科长这个样子,也知道事情基本过去了,消瘦的脸上露出极其欢畅的笑意,只是仍有点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那,部队那头……” 张科长笑眯眯地道:“放心,这个颜局长也有交待……梁科,真有你的,为这个事严主任、柳主任都亲自给咱们颜局长打过电话。柳主任还特别交待,不能把这事捅到部队去。说那是他的老部队,可不要给咱们向阳县抹黑,哈哈,给县里抹黑的事情咱们当然不会做了……” 在张队长想来,这自然都是梁科长的功劳。倒没想到老梁一个保卫科长,那么吃香,在县里一二把手面前都说得上话。看梁科长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敬畏。 梁科长就有些尴尬,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有点慌乱地瞧我一眼,那是求援的意思了。我忍住笑,背过身去。梁科长无奈,只得硬起头皮敷衍几句,将张队长打走了。 “国强,真是多亏了你啊……” 梁科长更是尴尬,连连摇手,说道:“国成哥,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这是……” 我转过身来,竖起中指压到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师父,你要是说一句感谢的话,那就不当我是你的徒弟了,我马上就走!” 梁科长无奈地笑了一下,摇摇头,果然不再说。 公安局如此结案,问题也并未全部解决。巨额的医药费,依旧像一座大山般沉重地压在梁国成一家头上。只是这个事情,梁国成无论如何是不肯再麻烦梁科长的。 梁科长有心帮忙,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不好多说什么。 第四天早上,我去“利民维修部”,在县革委大院门口意外地碰到了梁巧。她一直站在门口向里张望,显见得来了好久,只是不敢进门。 “巧儿姐姐,怎么是你?” 我有些意外的惊喜。 梁巧展颜一笑,快步过来,将几个鸡蛋塞进我手头,红着脸说了声“谢谢”,然后飞也似的转身跑掉了。我愣愣地看着手里几个兀自温热的鸡蛋,心里极其感动。 那时的乡民就是如此可爱,只要你帮过她,她总是会记得你的,千方百计,竭尽所能来报答你。这几个鸡蛋,想来是自家母鸡下的,原本可以换几个钱,给她爸爸交医药费,或者补充一点营养,她却在县革委门前徘徊良久,硬塞进了我手里。 “爹,都怪我没用……” 梁家大丫坐在病床前,伤心垂泪。 梁国成摇摇头,难过地道:“爹不怪你,是爹委屈你了。” 梁国成的爱人却有些气急:“他们也忒没良心,还说是亲家,这个样子了都不肯帮一把……” “唉,你就别怪孩子了,她也够难的,人家家里头,也没有栽摇钱树。” 我来看望梁国成,正好在门外听到这么几句,想来是梁国成的医药费,那位做供销社主任的亲家不肯帮忙。这也难怪,儿媳妇已经买到手,肚子都翘起老大了,完全没有必要再往这黑窟窿里扔钱。 梁国成说得对,谁家也没有栽摇钱树。 “梁师傅,好点了没有?” 我走进来,将一个竹篮放下,里面装了些鸡蛋、面条和两斤猪肉。因为梁国成抽烟,还买了条火炬烟。 “啊呀,是柳……柳……” 这个称呼可真难住了梁国成,直呼柳俊自然不成,叫柳少爷亦不合规矩,称“小俊”又显得托大,而称呼柳主任更是僭越,因此“柳”了好一阵子也没“柳”出个名堂来。 “梁师傅,你就叫我小俊好了。” “那怎么成?” “有什么不成的?我是梁叔叔的徒弟,你是他的堂哥,说起来也就是我的长辈。” “这可真不敢当,柳主任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梁国成的爱人见我提这么一大篮子东西,更是过意不去。 “哎呀,还带这么多东西来,可怎么当得起呀?” “没事没事,我就是来看看。” “哎呀呀,国成兄弟,你在这里呀,让我好找……” 正说话间,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旋即如同旋风般刮进一个人来,嘴里一迭声地嚷嚷。 “国成兄弟,他婶子,大喜事啊……” 好端端的,突然杀进这么一位,非但是我,满屋子病人、陪护都目瞪口呆。定神细看,才瞧明白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满脸油光,颧骨高耸,嘴唇薄薄,一见就知道是那种极其能言会道的角色。 一见到她,梁国成脸色大变,勉强笑道:“桂花嫂,什么大喜事啊?” 梁国成的爱人却有点心虚地撇过头去。 “哎呀,国成兄弟,你不是要给巧儿寻个婆家吗?这事能成啊!” 我顿时一阵眩晕! 梁巧?婆家?这都哪跟哪呀! 梁国成更是脸色铁青。 “谁说的?谁我我家巧儿要找婆家?” 桂花嫂甚是不解,扭头对梁国成爱人说道:“他婶子,不是你前两天跟我说的吗?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这么好的人家。” 梁国成逼视着老婆,压着嗓子问:“是你?” 他爱人僵硬着脖子点了点头:“他爹,家里实在是没办法了……” 梁国成就是一阵沮丧,赌气道:“我不住院了,死了干净。” 说着就伸出双手去搬那条打着石膏吊起来的左腿。 他爱人吓了一跳,忙起身按住他,泪水涌了出来,呜咽道:“你死了,咱爹娘怎么办?经纬和巧儿怎么办?我怎么办?” 梁国成双手僵在那里,作声不得。 桂花嫂倒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笑着打圆场:“瞧你们俩,什么死呀活的,跟你们说,嫂子我这次真给巧儿找到一户好人家。你们先听我说嘛。” 也不等梁国成夫妇有何言语,当即说道起来。 却原来男方竟然是九里铺公社的一个老光棍,据桂花嫂说不到三十岁。我冷眼旁观,心知媒婆的话就如同后世房地产开商的广告信不得,在臭水沟旁边建栋房子,愣给说成“尊贵水岸生活”。桂花嫂闪烁其辞,这男的纵算没满四十,怕也差不离。 这个光棍平日里不务正业,屠牛宰狗,做些“投机倒把”的生意,打牌赌博,花样翻新,手头倒也积蓄了几个钱。只要梁家应承这门亲事,立马就掏四百彩礼钱孝敬老岳父。 这么一个游手好闲的老光棍,就是农村说的“二流子”,而且是个老二流子,人厌鬼憎的家伙,到桂花嫂口里居然变成了难得一见的好人家。 “这人好本事,会赚钱,无父无母,一点负担都没有。巧儿嫁过去,可享福了。关键是,他能够马上拿出四百块钱来……” “别说了!”梁国成声音低沉,额头上青筋暴涨,盯着桂花嫂一字一句地道:“我绝不答应!” 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家属这几天下来,也大致了解了梁家的情况,很是同情,不再因为他是“贼牯子”而有所歧视。这时候就有人帮腔。 “是啊,这哪成呢?人家小姑娘今年才十四五岁……” “就是,造孽呢……” 桂花嫂见犯了众怒,也不怯场,笑着说道:“啊呀,国成兄弟,你不答应难道还有谁能按着你答应?我也就是看你眼下有些作难,想要帮你一把。” “多谢好意。不要说左腿断了,就是两条腿都断了,我也绝不卖女儿……我已经对不起少兰了……” 梁国成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梁家大丫更是哭出声来。大约少兰是她的名字。 父女俩这一哭,引得大家心里都酸酸的,几个陪护的大妈大婶,更是抹开了眼泪。 “三十四床,缴费!” 一名胖大护士雄赳赳进来,语调铿锵地吼了一嗓子,直吼得梁家夫妇父女胆颤心惊,脸色大变。这名护士之雄壮,着实叫人叹为观止。先贤王小波先生,在他的大作里记述过小学时的一位老师,说是浑身瓜果蔬菜,胸部像西瓜,屁股像南瓜。这位护士,正好生动地诠释了小波先生的描述。 “医师,要……要交多少……” 梁国成和他爱人都没有吭声,倒是梁巧怯怯地问了一句。 “两百。” “啊,那么多?” 梁巧轻轻惊呼一声。 胖大护士鄙夷地扫视一眼,耸了耸胸前的两个大西瓜,昂挺胸走了出去,临走撂下一句话:“再不缴费,明天就停药。” 病房里忽然变得十分寂静。大家脸色都很难看,唯独桂花嫂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梁巧低头沉思一会,秀美的小脸上露出决然神色,对桂花嫂说道:“婶,我答应。” 梁国成脸色大变。 “我不答应。” 桂花嫂满脸笑容,尚未答话,一个清脆的童声突然响起。 不用说,这时冒出来做仗马之鸣的正是区区在下柳俊先生了。 桂花嫂愕然,随即露出鄙夷之色,撇撇嘴,挥手说道:“谁家的孩子,在这里胡乱说话?你懂得什么?去去,一边玩儿去。” 这还是她见我衣着光鲜,以为是病房里某个病人的小孩,这才没有厉声呵斥。 我冷淡地看她一眼,说道:“谁家的孩子,你管不着。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哟,小孩,口气挺大的。你爸是严玉成还是柳晋才?” 桂花嫂冷嘲热讽,倒难为她跑江湖的媒婆政治觉悟这么高,一下子就将新任的两名主任都抬了出来。这也从侧面证明一件事,开展“大宣传大讨论”之后,严玉成和老爸的威信空前高涨起来,至少已经很成功地在民间消除了前任王本清郑兴云的影响。至于要消除干部中间的影响,怕是还要段时间。 “你猜对了,我爸就是柳晋才。” 第一次来的时候,梁科长已经介绍过我的身份,也没必要刻意隐瞒。 桂花嫂就是一滞,眼神里疑问夹杂着敬畏。 “桂花嫂,小……小俊真是柳主任的儿子。我的事情,柳主任帮了大忙。” 梁国成适时插话。 桂花嫂立即满脸堆笑:“哟,真是柳主任家的少爷,老婆子这可是看走眼了,罪过罪过……” 我雅不愿与这种人多所纠缠,扭头对梁国成道:“梁师傅,你的医药费问题,我爸已经找七一煤矿的张矿长谈过,应该有希望解决一部分。”。(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六十三章梁巧的新工作 梁国成盗采事件,我本来的意思是要老爸独力解决问题。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偷了点煤,给人打断腿,用很法盲的观点来看,也算是扯平了。假设是偷了点煤,再打断护矿队员的腿,那才比较麻烦。 谁知老爸恪守官场规矩,不愿捞过界,硬推给严玉成。那也没啥,不过是多费了我一番口舌。我对严玉成的影响力,一点不比对老爸的影响力小。 但解决医药费,就没必要再麻烦严玉成。 老爸原本就和张矿长有点交情,如今身为向阳县二把手,张矿长人精似的,焉能驳老爸的面子?七一煤矿财政再拮据,几千人的大单位,也不少这三两百块钱。 细论起来,不管是县里出这笔钱还是矿里出这笔钱,都名正言顺,也都有不便之处。县民政局可以透过困难补助的名义掏一点,政府终归不能见死不救。怕的是助长盗采分子的嚣张气焰。而七一煤矿也有这个顾虑。如今老爸亲自出面协调,矿里自然要顺坡下驴。 七一煤矿到底是在向阳县的地盘上,今后再有类似事件,还得指望地方政府支持呢。诸如粮食供应,子女入学之类问题,更是离不开地方政府帮忙。 正当桂花嫂眼珠乱转,想要扳回些面子,七一煤矿保卫科和财务科的人就到了医院,承担了7o%的医药费。留下这3o%的尾巴,也有个说法。毕竟梁国成犯错在先,不能不接受一点教训。不然的话,盗采份子的嚣张气焰还真不能打压下去。不一刻那位浑身瓜果蔬菜的胖大护士和另外一名娇小玲珑的同事就拿了点滴瓶过来给梁国成挂上。 桂花嫂甚是无趣,招呼了两句场面话,讪讪的走了。 梁国成全家自是感激不尽,便是病房里其他的病人家属,也都交口称赞,说咱向阳县出了两位爱民如子的好领导。 我这人脸皮时厚时薄,但只是听不得别人对我自己说感谢的话。人家要夸赞严玉成和老爸,我却没有理由不好意思。 老爸是个好官,咱这做“衙内”的,也与有荣焉。 当下笑吟吟地站在那里。将潮涌而来地赞誉照单全收。颇有点洋洋得意。直到梁国成终于将“矛头”对准“小俊”。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慌忙摇手止住。 “梁师傅。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我看。还是商量一下日后地事情吧。” 说到日后。梁国成狂喜之情渐去。忧虑之心暗生。 “唉。往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瞟了一眼梁巧。小姑娘刚才毅然决然要“卖身救父”。如今事情解决。却又像受了惊吓地小鹿。缩在一角微微抖。让人不自禁地又爱又怜。刹那间激起了我地侠义情怀。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尽管七一煤矿承担了7o%的医疗费,梁国成自家要掏的还得上百块。家里还有一个偏瘫的老父亲,加上他自己最起码要卧床三个月,他爱人必得要留下来陪护。便是颇有积蓄的家庭,这么一整也要大伤元气。何况他们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庭?境况之窘迫,可想而知。 瞧桂花嫂离去时那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我真担心这女人不肯善罢干休。只要梁家的境况得不到改善,梁巧又已经辍学,被“卖掉”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我又如何来帮梁巧呢? 我一个小屁孩,打着老爸的招牌吓唬吓唬别人没问题。倘若直接掏钱出来帮补梁家,怕是要吓坏一帮子人。尤其头痛的是,梁巧也还是个孩子,尽管桂花嫂认为她已够资格嫁为人妻,但真正让她去工作,怕是得不到人家的认同。 真是伤脑筋。 一时三刻没有好办法,只得告辞而去。 上一次沾梁科长的光,梁巧母女都送到门外,此番本衙内面子不够,只有梁巧一个人送。走到门口,梁巧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衣角。 我回过头,征询地望着她。 小姑娘满脸红晕,垂下头,极低地说了一声:“谢谢你!” 都说女人是祸水,这话看来没错。梁巧眼下尚未达到“祸水”的级数,不过瞧展趋势,过得几年,只要能长得和她姐梁少兰不相上下,最起码也能达到“准祸水”的级别。 就这么一句没多少营养的“谢谢你”,搞得我一整天都毛毛乱乱的,一连出了好几回错。方文惕和二哥诧异不止,却又不敢问。自打教他们理论,我的师父架子端得很足。这也是台资厂整出来的坏毛病,我做工务主管的时候,时常将新进的小师傅骂得狗血喷头。 这人还真有点贱骨头,你越骂他对你越服贴。 中午饭照例去附近一家小饮食店打过来吃。这活以前归方文惕,现今自然轮到二哥跑腿。方文惕怎么说也是老板,又是残疾人士,该当享受照顾。 跟梁科长练了两个月基本功,力气长了不少,饭量也跟着大增。胃口几乎和半大小伙子的二哥一般,过方文惕这瘦猴许多。我对吃的东西不挑剔,有肉,管饱就成。维修部效益大好,我成了“腰缠千元”的阔佬,倒是可以好好治疗一下馋肉的毛病。 不成想这天中午的饭菜还真有些难吃,可能大师傅感冒了,舌苔厚,尝不准味道,盐下得太重。我还没开骂,方文惕先就受不了,一连呸了几口,掏出钱来,叫二哥去买包子。 “Tm的,这饭菜又贵又难吃,服务员一个个还板着个死人脸,好像他们是老子咱们是孙子……麻皮,老子赚几个钱,都把去喂了狗……” 我不由皱了皱眉。 不过是盐下得重点,这小子便骂得这般恶毒,看来还是心痛买饭的钱。 我上上下下打量他,看得方文惕浑身不自在。 “怎么啦怎么啦,我身上哪不对了?” “哪都不对。你小子,都那么有钱了,怎还像个小气鬼一样,死抠门?” 方文惕倒不忌讳,笑道:“我这不也是穷怕了?有时常做无时想,省着点好,经得长久。” 我撇撇嘴,不屑地道:“小农思想!我问你,钱赚来做什么的?” “这个……我倒没想过,应该是赚来花的吧?” “对啊!就是赚来花的。赚了钱不花掉,跟没赚有什么区别?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只要你有能耐,只管花,花得多赚得更多。” 这倒不是故意在方文惕面前充大尾巴狼,上辈子我虽然是个工薪族,花钱可不小气。基本上赚多少就花多少,四十岁一觉睡过去之前,身无余财。这大概就是二十一世纪消费观念和二十世纪消费观念的区别吧。 方文惕嘿嘿笑着,眯起小眼睛:“大少爷,你有啥话就直说,别挤兑我!” 我顿时闹了个红脸。 这死瘸子,机灵似鬼,还真能看透我的心思。 “是这样,我想找个小女孩来给咱们做饭。” 我也不瞒他,开门见山。 “啥?” 方文惕虽然有些吃惊,眼睛却是亮晶晶的。看来“女孩”这个字眼刺激了他。 见方文惕这个模样,我心里就“咯噔”一下,有些犹豫起来。这死瘸子,今年该有二十岁了吧?也许二十二也说不定,倒没问过他具体的年龄。总之很危险,正是骚得厉害的年纪。将梁巧那么水灵的小姑娘弄到这来,该不会“羊入虎口”吧? 那可真糟糕透了。 “算了算了,我不说了。” 我有些烦躁地挥挥手。 “别别别,大少爷,你说,我听着呢。” 我看了看他,神色严肃起来。方文惕见我认真,也收起嘻皮笑脸,问道:“正经事?” “对,正经事。” 于是我便将梁家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他听,着重点了梁经纬“全能第二名”的衔头。果然方文惕听了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乖乖,那可不得了!” 他腿脚不利索,对那些身手矫健的人充满敬畏。 “你是想帮他们一把?” “怎么,不该帮?” “该,当然该。就冲着人家在部队就要提干这点也该帮。往后那个梁什么……对,梁经纬出息了,还不得记着你的好?” 我笑骂:“去你的蛋。本少爷是那么势利的小人?再说了,我有我老子呢!” “对对对,有柳主任这样的老子,你还用别人记着好吗?” 提起老爸,方文惕就羡慕得要流口水。 “梁巧她妈要留在医院照顾梁国成,梁巧倒可以做点事。我想啊,就叫她来店里当个学徒,给咱们做个饭什么的,也改善一下伙食。她自己学了门手艺,以后也能从农村出来了。” 跟方文惕说话,我已经完全用上了成年人的语气,多多少少还带点教训。方文惕也习惯了。 “嗯,还可以给我洗洗衣服!” 方文惕腆着脸。 我警觉起来:“衣服可以洗,但你不许打别的主意,人家可还是小孩子。” “放心放心,我有那么坏吗?再说你看中的女人……” 说到这里,方文惕张大嘴没了声音。虽说他早不拿我当小孩看,这话也未免太“成年”了。 “放屁!” 我又好气又好笑,严玉成说我是“恶人”,如今方跛子又来这么一句,难道本衙内当真这么不堪?小小年纪就“色”得如此过分? “要做好人,就该做个真正的好人,你小子假设真敢起什么歹心,我铁定叫公安局的人治你。不扒下你几层皮我就不姓柳!” 方文惕吓了一跳,记起我整治赵强的手段,讪讪地道:“不会不会,我不是那种人……那,她来了住哪啊?” 我皱起眉头,不耐烦地道:“你是老板,安排工人住宿是你的事,问我干嘛?这附近没有房子出租?” 我是什么狗屁老板了,还不是事事都由你作主? 方文惕腹诽不已,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点头不迭。 “楼上二婶家还有空房子,我呆会就去跟她商量。” 跟方文惕说好,这事只成了一半,梁国成答不答应还两说呢。我直接去提指定不行,人家高看我,是瞧在老爸的面子上。本衙内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一个小屁孩牛哄哄的帮人家闺女安排出路,不得笑掉大牙? 我先跟梁科长说了这事。 “什么,每个月给二十块钱的工资?” 梁科长不大相信。 县里也有个别国营单位或者集体单位请临时学徒工的,大都是管吃管住,不开工资。好点的每月给几块钱零花,已经很了不起了。 一家伙开出二十块的工资,比集体单位的正式学徒工还高两块。也难怪梁科长要大吃一惊。 “嗯,方文惕是我家的远房亲戚,人不错,挺本份的。技术也好。” 这话有点昧良心,方文惕在红旗公社的时候,差不多是个准“二流子”。说到技术,更是连“三脚猫”都还谈不上。 我说到做到,不但免除梁国成的牢狱之灾,保住了梁经纬这个未来的战斗英雄,还解决了7o%的医疗费。在梁科长心目中,再也不是个小顽童那么简单。我说的话,相当有分量。 不过梁科长为人精细,与我一道专程去“利民维修部”看了看。方文惕连住房都已经号下了,床铺桌凳等简单家什也一应俱全。梁科长与方文惕聊了聊,这跛子早和我对好了口供,自然答得滴水不漏。梁科长大为满意,当即跑人民医院去了。 梁科长在梁国成心目中,可不是一般的地位,那是整个枫树大队第一位的能人。几乎想都不想便应承下来,还没口子称谢。 我站在旁边,见梁巧兴奋得小脸红彤彤的,心中也自欢喜……(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六十四章大辩论升级 梁巧的到来让方文惕和二哥兴奋莫名。方文惕年纪稍大几岁,也没正经谈过恋爱,二哥更是青涩小后生,对女孩子感兴趣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何况梁巧又是这般漂亮。 听说方文惕是老板,梁巧就很拘谨,恭恭敬敬叫了声“方老板好”。将这死瘸子乐得小眼睛都眯缝起来,嘴咧开到耳朵根上,拖着条残腿奋不顾身地要为梁巧提溜行李上楼。 我上前一步拦住,打掉他伸得老长的手,瞪了一眼。 “一边去,少在这献殷勤。” 方文惕就讪讪地收回手,搔了搔头。 梁巧见方文惕吃瘪,有些不大好意思,轻言细语地道:“方老板,我自己拿就好了,也没什么东西。” 这倒是实话,梁巧的全部行李也就是几件换洗衣服,用一块蓝色印花布打成个小包裹,另加一床小被子。 有了方文惕的前车之鉴,二哥就没敢往前来献殷勤。况且他还只有十五岁,脸皮远不如方文惕厚,对女孩子也只是有些好奇。 住房就租在铺面的三楼,一间小小的偏房,大约有七八个平方。房东二婶是个热心肠,早将房间收拾干净了,里面摆了张小木板床,一条木凳和一张自制的小方桌。 临河的一面开了个窗子,采光和透气都还可以。 卫生间是公用的,就在临河的走廊上隔出来,倒是装了自来水。走廊的另一头是厨房,用煤球炉。房东二婶说暂时没人用,也可以给我们。自然水电煤球钱得自己掏。 方文惕和二哥却是住在店面里隔出来地那个小房间内。 我在房间里打量一下。说道:“方老板。你请人帮工。不置办床单被褥也就算了。叫人家煮饭给你吃。却连个锅碗瓢盆都不买。拿手掌心当铁锅啊?” “买买买。马上就去买……哎。不也是太急了吗?” “急你个头。跟你说好都两天了。买个煮饭家伙要多久时间?” “行行行。大少爷。你教训得是。我这就去买。” 见我小小孩童教训方文惕像模像样地。梁巧就抿着嘴笑。方文惕嘻皮笑脸。倒也没觉出有何不悦之色。 “得,你去买煮饭家伙,我带巧儿姐姐去买点日常用品。” “凭啥?” 方文惕背过脸小声嘀咕一句。 “说什么呢?” “啊,没什么没什么,早去早回,还有几台机子等着修呢。” 什么话这是?这小子还真跟我吃起醋来了,当真好没来由。得提醒提醒他,免得他真的一时冲动做下什么蠢事,毁了他自己那叫咎由自取,连带把我一番努力也全白瞎了。 “哎,方老板,二哥,给你们立个规矩——往后,不许进巧儿姐姐房间里来。谁要是不听,我就告诉我师父,就是县革委保卫科的梁科长,你们都见过的。可要当心了!”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叫你是大少爷呢?不过你自己,也不能进吧?” “我当然没关系,我是小孩嘛。” 我得意洋洋。 方文惕气得直翻白眼,却无话可说。 于是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买锅碗瓢盆,我却悠哉游哉带女孩子逛起街来,心情十分之爽。要说向阳县的街,确实没啥逛头。拢共就这么几条灰扑扑的烂水泥路,脏水横流。 但这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从未如此阔气过。 上辈子同老婆谈恋爱时,大学毕业才几个月,口袋里经常闹空城计,多数时候不过是手拉着手出去再手拉着手回来,买几块钱的小吃解一下馋罢了。如今“腰缠千元”,按可比价格计算,得有后世好几万块那么多吧?哄一下女孩子开心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得感谢,要没“穿越”这回事生,怕是难得有这种“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风光了。套用赵本山在2oo9年春晚小品《不差钱》里说的话,连“穿越”的八辈祖宗都得感谢! 我只顾摆阔,买了香皂、洗膏、梳子、小圆镜、雪花膏之类用品,才花了不到三块钱,心中不爽,待到县百货公司一门市部的架子上取下一条标价六块钱的鹅黄色碎花连衣裙要梁巧试穿时,却现她紧张得额头冒汗,小脸通红。 “怎么啦?” 我大是奇怪。 “太贵了。” 梁巧小心翼翼地答道。 “这你不要管,穿上好看就行。” “不行的……我,我还不起的……” 我更加奇怪:“谁说要你还了?” “那,那更不行,我不能花你的钱……” 营业员已经给搞得满头雾水,开始以为咱们是姐弟,本就在奇怪姐姐怎么啥都听弟弟的,要都是成年人,倒也罢了。这个弟弟也忒小的离谱了点,偏偏作主的是我,掏钱的还是我。如今听梁巧这么说,就更加猜不透我们的关系了。 “没关系啊,我喜欢给你花钱……”话一出口就觉得太过暧昧,我还是小屁孩,不该说这么暧昧的话语,于是又加了一句:“等你以后赚了钱还给我就是了。” 梁巧脸更红了,漂亮的丹凤眼里漆黑如墨的瞳仁闪动着瞟了我几眼,就垂下眼睑,拿起连衣裙进了试衣间。 等再从试衣间出来,连同是女人的营业员都看得目瞪口呆,至于自我感觉良好的柳衙内,更是很没出息的差点当场流下口水。 这……这也整得太漂亮了些! 诚然梁巧的容貌极其精致,不过前后对比反差太大也是一个原因。眼见得一个穿着补丁粗布衣服的乡下丫头眨眼之间变成婷婷玉立的城市美少女,还真让人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 说起来我好歹也算二十一世纪穿越回来的,在沿海城市打工多年,也见识过不少靓丽迷人的“祸水”,多少有些抵抗力,不至于当场出丑。方文惕就差远了,才乜一眼,当即摔了电烙铁。所幸没有砸脚上,但纵算砸到脚上,估计一时半会也觉不出痛来。 惹得梁巧又是一阵羞涩的轻笑。 回到家中吃过晚饭,心情大好,嘴里哼起了小曲。转眼却见老爸眉头紧锁,手里拿着一份《n省日报》,正在逐字逐句读一篇文章。 莫非上头政策又有了变化不成? 我凑过头去瞟了一眼,现标题是《当前政治宣传工作中存在的问题》。 嗯,口气很大呢,作者该当是大有来头。眼睛自然而然往下一瞅,“文毅”两个字赫然在目,心里不由“咚”地一跳。 果然好大来头。 这是署名文章,文毅乃是某大军区的副政委,该大军区管辖着包括n省在内的四个省的驻军,实权副政委堪称威风显赫的大人物。 照说文毅的文章,该当表在军报上,想来《n省日报》只是转载。 我索性站起来,靠到老爸身边,一同看那篇文章。越看越是心惊。却原来文副政委字里行间,分明是在指责目前n省的宣传导向很不正常,是和中央既定大政方针对着干。在文章中间,甚至还点了向阳县和严玉成、柳晋才的名,言辞甚是犀利。 我正要和老爸说话,电话机响了起来。县革委副主任的宿舍,也都装了电话的。 “喂……哦,严主任……好,我马上过来……嗯嗯,小俊也在,好好……” 我问道:“严伯伯叫我们过去?” “嗯。是去周先生那里,你严伯伯一起去。走吧。” 还是安步当车,没有惊动司机和别的人。来到县剧团的职工宿舍,周先生一壶清茶,半躺半坐,怡然自得在看书。 “老师,好兴致。” “周伯伯好,师母好!” “呵呵,你们来了,坐,坐!” 严玉成也不废话,甫一落座,便递过报纸。周先生接过,仔细读了一篇,眉头微蹙,慢慢将头往后靠到竹躺椅的后枕上,闭起眼睛。 严玉成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慢慢品茶,甚是好整以暇。老爸却是正襟危坐,神情略显紧张。 “玉成,你好像很悠闲啊。” 周先生睁开眼睛,微笑问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是讨论,自然会有不同意见。” 我笑道:“严伯伯,好气魄。” “臭小子,倒会拍马屁。” “不是拍马屁,是真的很有气魄。”我扁了扁嘴,“我拍马屁也有原则的。” 三个大人都不禁莞尔。 周先生说道:“小俊,那你说说,你严伯伯怎么个有气魄法?” “文毅可不是一般人,来头那么大,大军区副政委,级别比咱们省委第一书记不低呢。” 周先生三人面面相觑,老爸迟疑地问:“这个也是周先生教你的?” 周先生连连摇手:“别赖我身上,我可没教这个。” 严玉成就盯着我,似乎要从我头上看出两只角来。 嘿,一不小心把这茬忘了。普通人哪知道文毅是谁啊?更别提什么级别的事了。 我咳嗽几声,讪讪的起身给他们续茶。打定主意他们要再纠缠这个话题,咱就来个闷声大财,叫他们老虎吃天,无从下嘴! 所幸他们没有继续纠缠。我给的惊奇太多,也不在乎多这一回。 “嗯,小俊说得有理呢。以文毅的身份,断不至于胡乱说话的。尤其是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他们这种级别的干部通常是慎之又慎。” 周先生说道。 “可他偏偏写了这篇文章,而且旗帜鲜明,看样子是要做急先锋呢。” 严玉成皱起眉头。 周先生冷笑一声:“急先锋?我看未必。他说的东西又不新鲜,都宣传快两年了嘛。估计是近来n省闹得太厉害,已经走在全国其他省市的前面了。再不反击,怕是要席卷全国了。” “你是说,文毅是那条线上的人?” “那还用说,你查查他任职的简历就知道了,要不是靠在那条线上,能升得那么快?” 前世有一阵子我是军事烧友,特别对国内高级将领的事迹比较感兴趣。这位文副政委的履历倒也知道一些。和大多数处于他现今这个职位的将军不同,文毅战争年代的功勋并不显著,建国后的地位也不突出,似乎是师一级的干部。到六十年代后才逐渐崛起,去年升任大军区副政委,并且握有实权。要说升迁也不算太快,只不过开国将军中比他资历老功劳大的大有人在,这才显得比较突兀。 那边选择他来展开第一波反击,很有道理。以他的地位,足可以代表高层意见。倘若万一反击失利,折损却也并不太可惜。毕竟他在军中尚属于新贵,不是元老级别的。失利不至伤筋动骨。事实上,照历史轨迹,文毅明年就会被调离大军区,具体去了哪个单位,我却记不得了。 对文毅的升迁轨迹,老爸很熟悉。毕竟他是军人出身,对这些东西比较敏感。 “嗯,将文毅推到第一线,证明他们也很担心,并无必胜把握,是在试探。” 周先生一拍巴掌:“对了,晋才这个分析非常有道理。” “那我们怎么办呢?” 严玉成问。 周先生笑道:“玉成,故意哄我呢。你心中早有成算了。” 严玉成抓抓头皮,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成算是没有。我看可以不必理他。反正我们级别差得太远,他点我们的名,只是指桑骂槐。哪会真跟我们来计较?” “他职务虽高,体系不同。军队管不到地方。我看这场大辩论要升级了。” 我暗暗点头,却再不敢胡乱显露出来。 在此之前,真理标准的讨论还只是在理论界展开,向阳县属于特例,因缘际会提前参与其中。闹腾了个把月,也该到升级的时候了。 文毅开了这个头,随之而来的就是和他地位相当的高层大佬会纷纷言,表明态度。 “你们啊,该干什么还干什么。甭管他。” 周先生下了结论。 此后情形一如周先生所料,辩论逐渐升级,一些大军区、省、自治区、直辖市的重量级人物纷纷出场,或表言论,或撰写文章,表明态度,大多数是支持“实践检验真理”的。 虽然我早知这个结果,毕竟有些患得患失,也与严玉成和老爸一道,密切关注辩论的情势,每日的《n省日报》那是必修课程。情势明显对严玉成和老爸有利,我也就松了口气。 在八月十七日的《n省日报》上,意外看到一则消息,让我又动开了心思。 ps:感动!这几天想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感动!诸位兄长对我的支持与鼓励,让我感动莫名。一名新人,在**这片汪洋大海里,因为码了几个字,得到如许之多诚挚的关心,是我始料未及的。“**的读者是最宽容最善良的”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写作的动力是什么?上架?VIp收费章节?都是,也都不是。我觉得,最大的动力就是得到认同,特别是得到未曾谋面的朋友们的认同。诚如我回复闲风孤云兄的话:哪怕这书永远是公众作品,只要还有大大在看,我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以此为誓!再次感谢诸位兄长的支持!。(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六十五章火力发电厂 八月十七日的新闻报道说,大型火力电厂“大坪火力电厂”已经破土动工。地址就位于向阳县石马区大坪公社。 我记忆中上辈子在大坪乡是有个火力电厂,但没去看过,也不知道居然一九七八年就在建了。宝州地区煤碳资源丰富,被称为n省的能源供应基地。此前已经在其他县建了两个火力电厂,大坪是第三个。将煤碳资源转变为电能,可以弥补水电站电量的不足。 倒不是我对这个火力电厂有啥想法,那是国家投资的大型项目,只不过选址在大坪乡,不要说向阳县,便是宝州地区也管不到人家。我小屁孩一个,能染指什么? 我想的是另一回事。 向阳县物产不丰,除了煤碳,值得一提的大约就只有粘土了。粘土乃是制砖的好材料。一些社员农闲时节搞点副业,就是制砖制瓦。当然是纯手工的,很累人,所获也不多。限于体制,也没人搞大型的制砖厂。其实就算是体制允许,以向阳县的经济状况,消费得起红砖(烧制砖)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缺乏大型制砖厂的生存基础。 如今火电厂动工,无疑需要大量的红砖。 这可是个好机会。 我年龄太小,走不出去,最近几年要想赚点钱零花,就得立足向阳县想办法。这个好机会可不能错过。我没打算组织一批农村壮劳力手工制砖,一则政策暂时还不允许,记得上辈子的时候,国家规定个体户雇工人数不得过六人。二则这么原始的方式也有点委屈我这个机械方面的长才。 我打算整个制砖机来玩玩。 大型真空液压制砖机技术难度太高,工艺要求也太高,向阳县这点工业基础,完全不够用。整一台小型的,每天出五千块砖坯,难度应该不大。材料可以废物利用,有车床和刨床就可以搞定了。 使用这些设备,我不是很在行。但那没关系,咱就负责出设计图纸和材料,偌大一个向阳县,找加工的技术工人还是不难的。 其实制砖机也有得买。只是考虑到成本。似乎还是自己动手要划算些。 本衙内现在手头不宽裕啊。人脉也不广。没办法解决资金问题。必须立足现实来想办法。 “方哥。你现在手头有多少钱?” 在维修部吃过中饭。我拉方文惕到一旁说话。 梁巧做饭地手艺挺不错。大家都吃得很满意。至于帮工。眼下还在学徒。不过小姑娘尽管只读了个小学毕业。却是心灵手巧。学得也认真。已经能帮上一些忙了。 梁巧见我和方文惕在一旁说话。很懂事地避开去。和二哥一道清理回收地旧机器。拆零件。 “一千多吧,怎么啦?” “一千多少?” “咦,你不是知道吗?数数你自己的钱不就清楚了?” 这话在理。咱们是对半分账,理论上我有多少钱他就有多少钱。 我笑道:“谁知道你有没有去打牌!”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到街上之后,我就没打过牌……嘿嘿,每天忙得跟个鬼似的,那还有哪闲工夫?” 方文惕连忙撇清。 他是真的有点怕我。 “那你手头,应该还有一千三四百块吧?” “差不多。怎么啦,想借钱啊?” 方文惕就警觉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紧张得很。 我骂道:“Tm的,别那么没出息。就算想借钱,你也不用防贼似的看着我吧?怕我赖债不还?” 方文惕搔搔头:“这倒不是。你真要借,我敢不给吗?” “说敢不敢的,多难听?好像我就是个恶人,老欺负你似的。” 方文惕不说话,给我来个默认。 我又好气又好笑,打了他一拳。只是他比我高多了,这一拳却捅在腰眼子上。随即正色道:“跟你商量个事,我想整台制砖机。” 方文惕立即满天小星星。 “我说大少爷,你怎么老是有那么多古怪想法啊?这维修部搞得好好的,又整什么制砖机?整那玩意干嘛?你要建房子?” “我说你怎么越来越笨呢?脑子进水啊?” “啥叫脑子进水?” 晕死! 十几年后的流行语,这会子说出来还真有些前。 “笨蛋。自己建房子就要整台制砖机,那是不是还要建个水泥厂啊?” “就是嘛,我就不明白了。” 我叹了口气:“卖砖啊!现在一块砖卖三分八厘到四分钱,我算过了,除去人工开支,烧碳的钱和运输费用,每块砖能尽赚两分钱。假设一天出五千块砖,你倒是算算,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方文惕掰起手指头来。 “一块砖赚两分钱,十块两毛……一天五千块就是一百,一个月……三千!” “明白啦?” “明……明白了……” 方文惕嘴张得老大。 “这还只是刚开始的算法,等买卖做顺畅了,可以扩大生产规模。这样吧,你要害怕,我就一个人干,你借钱给我,一分的月利。一年到期结清。要是不怕,那就还是咱俩合伙干,不过分成方面要改一改,四六开,你四我六,怎么样?” “合伙合伙,当然合伙!” 方文惕想都不想,马上就嚷嚷起来。 说起做买卖,他也知道自己的脑水根本不够跟我比。最聪明的做法就是猛点头! “对了,大少爷,谁去干这个呢?维修部也要有人才行。” 我笑起来:“做机器也分几个步骤,设计图纸我来弄。整好图纸之后我还得去找加工的师傅……这些事情要叫你去做,你也做不来是不是?” 我这么直白,可以想见方文惕心里是何等的不爽,但事实如此,也只得点头。 “等机器做出来之后,找地方组织人员生产,就都是你的事了。我小孩子家,也指使不动那么多人。” “那卖呢?砖烧出来卖给谁?” “这个不要你操心,我来找买家。” 方文惕点点头,看得出来,他兴致不是很高。这也难怪,现今守着棵摇钱树呢,修理费加上组装机出售,每月最少也赚三千。还是人家找上门来要货,轻轻松松。我却偏不安生,要去整什么制砖机。 烧砖可不是什么好活计。 方文惕腿脚残疾,没做过砖坯。但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走路呢,瞧人家一天到晚泡在泥巴里,累得像狗一般吐着舌头喘气,想想都头皮麻。他习惯于听我的安排,无奈之下应承下来,兴致自然不高。 做设计图纸不容易。最简单的机械制砖机,立体图、平面图、剖面图、转动结构图,大大小小得一二十张图纸,还都得一丝不苟标明尺寸,工作量不小。维修部里内外两间房,到处堆满了废旧电器,工作台上更是如同混战之后的战场,想做图纸都没地儿。 “巧儿姐姐,借你的房间用一下,我画几张图纸。” 我指指背的书包,举凡作图要用的工具,纸张都买好在这里了。 梁巧来了这些天,观察之下,也早已明白,这个维修部名义上是方文惕的老板,实际是由我作主的。当即轻轻抿嘴一笑,脚步轻盈地随我上楼。 工作的时候,她还是穿着补丁衣服,权当工作服了。那件漂亮的连衣裙,只穿过一两次,珍惜得很。尽管如此,仍然难掩丽质天生。方文惕和二哥见我如此假公济私,眼睛里几乎要滴出血来。 上午太阳不毒,临河的老式木板房,倒也阴凉得紧。房间内收拾得干干净净,透出淡淡的香味,相当好闻。梁巧手脚麻利地将小方桌移到窗口下,支好凳子。 我冲她甜甜一笑,坐下来,掏出纸笔开始作图。 “小俊,这是什么呀?” 梁巧给我倒了一杯茶过来,用的是她自己的水杯,见我画出一个立方体,有些好奇。 “制砖机。” “制砖机?做什么的呀?做红砖的吗?” “嗯,做砖坯的。做好之后直接上窑里烧成红砖。” 梁巧轻轻“呀”了一声:“做砖坯还用机器的吗?” “是啊,用机器做砖,度快,产量高,质量好,比起手工制作,成本要低很多,还轻松。” “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我抬起头,望着她漆黑的瞳仁和红润的瓜子脸,心头又是一荡,微微点了点头。 梁巧就露出极其钦佩的神情:“小俊,你真了不起呢。” 我脸皮薄,听不得奉承话。但这话自梁巧嘴里说出来,十分自然,毫不做作,我听得心花怒放,竟破天荒的没有不适之感。 “没什么,雕虫小技而已。” 梁巧扑闪着漂亮的大眼睛,显然不明白“雕虫小技”的意思。这可怜孩子,才读完小学就辍学了。 “巧儿,想读书吗?” 梁巧听我没叫“巧儿姐姐”,略有些奇怪,还是点点头:“想读。” “那,等暑假过完你还是去上学吧,不用在这里帮忙了。” “你……你不要我了吗?” 梁巧大吃一惊,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见她这样,我比她还吓得厉害,心里一阵阵生痛。有些女人,天生就是让人无限怜爱的呀。 “不是,我怎么会不要你?你那么乖巧,是男人都会喜欢你呢。” 这话暧昧意味就重了。梁巧脸一红,水盈盈的大眼睛却十分专注地望着我,咬了咬嘴唇,轻轻道:“真的呀?” 我笃定地点点头。 “我知道你想什么呢。放心,读书的钱我给你出,生活费也算我的……等你以后考上大学参加工作了,再还给我好了。” “呀,考大学?我哪里考得上大学啊。我笨死了!” 梁巧嘴里这么说,脸上却露出向往的神情。对一个农村小女孩来说,考大学,参加工作,做体面的城里人,只要想一想,都让人开心得睡不着觉了。 我笑笑:“那就这样说定了。” 梁巧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行,我爹我妈都不会答应的。” “我去跟他们说……我叫梁科长去同他们说。” “可是……可是……” 小姑娘眼睑垂下来,脸颊上两团嫣红更甚。 “可是我喜欢留在这里呢,我想跟你学技术……” 我哈哈一笑,没准这小姑娘喜欢上我了呢。想想又觉得太扯了,她十四岁,我九岁,就说喜欢不喜欢的,实在有些离谱。 “其实这个技术不合适你的,女孩子不该干这种活。特别是你,那么漂亮,通天下大约也找不到你这样漂亮的维修技师。” “嘻嘻,就你嘴巴甜,哄人家开心。” “我没哄你。我觉得你呀,就应该坐在带空调的办公室内,泡一杯咖啡,打几个电话,指挥一大帮子手下去给你做事……” 我这是给人家分派了一个大公司高管的职位。 “我才没那么命好。你说的这些事,我听都没听说过,哪里做得来?” 我笑笑。其实这个什么高管,也不是我希望她将来做的。像她这样的“祸水”级美女,顶好就是养在家里,养养花草,逗逗猫狗,练练瑜伽,做做保养,逛逛市,打打麻将,偶尔出去度个假,观赏一下风景。当然,如果和老公商量好,也不妨生生儿子。 自然这个现在却是不能跟她说的。 “没关系,谁也不是生而知之,是学而知之。以后你慢慢就会了,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真的?” 梁巧喜不自胜。 “你可不许哄我。” 我笑道:“我什么时候哄过你?” 梁巧歪着脑袋想了想,笑道:“真的呢,你真的没哄过我呢。” “梁巧,梁巧,在干嘛?快下来干活了……” 这死瘸子,真不识相,鬼叫鬼叫的! “方老板生气了。”梁巧吐吐舌头,转身出门,到门口又回头问道:“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红烧肉,补脑。” 说完自己也有些好笑,馋肉就是馋肉,还找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整得好像跟某位伟人似的。 “嗯,我知道了。”。(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六十六章江友信的表哥 设计图纸整整搞了两天才算完工。 技术上的事情来不得半点马虎,每张图纸都画得规规矩矩。见到如同印版般精致的图纸,方文惕目瞪口呆了好一阵,由衷地道:“大少爷,这次我是真服了你!” “敢情以前都是假服?” “不是不是,真服真服,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还是!” 方文惕谀词潮涌。 “嘿嘿,你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见长了……这样啊,这几天我要去找人加工这玩意,没时间呆在店里。你们几个多辛苦些吧。” “没事,你放心去弄吧。” 方文惕拍着胸口的排骨信誓旦旦。 这小子如今长进了,除了电视机的一些毛病有时会抓瞎,收音机、收录机基本弄懂了。至于组装,二哥已经很熟练,梁巧也能帮上忙了。虽然组装电视机比较赚钱,不过量还是小了点,就是七折,也要四百多块,一九七八年的向阳县,能掏出这么大笔钱的人不多。倒是二手的收音机、收录机,市场比较大,单机利润稍低些,靠的是“薄利多销”,所得不比电视机那块少呢。 利民维修部的二手机,组装机,主要零配件都是正宗货,质量方面很不错。又打着五交化公司的牌子,有保修承诺,短短两个月时间,已然名气在外,口碑挺好呢。甚至临近的宝州市和青安县,都有人慕名前来提货。这棵小小的摇钱树,交给方文惕,基本也能放心了。 加工制砖机,我打算找县农机厂。不过怎么找法,又是个头痛的问题。总不能直冲进去,逢人就说鄙人乃是县革委柳主任的儿子,叫你们老大出来说话? 这么整。还真是糟蹋了“衙内”这个金字招牌! 想了想。还是老套路。借力打力! 这个力。找江友信去借。他如今是县革委地正式工作人员。又是老爸地秘书。说话管用。最要紧地。他是成年人。不会被人家当成神经地小屁孩给赶出来。 “江哥。下班没事吧?” 下午在老爸办公室外。我堵住江友信。 江友信原以为我来找老爸。见我突然问起下班地事。略觉奇怪。 “没事。你……” “我请你吃饭。” 江友信笑起来:“你请我吃饭?还是我请你吧。欠你一个人情呢。” 这倒是实话,他要不能成为我姐夫,这个人情可欠得有点大。若不是我揭出剽窃那事,他铁定还呆在石马中学教书。若不识相,说不定还会开罪徐国昌。 我也不跟他客气,点点头。 “想吃什么?” 我笑了笑,有点馋一招待所的红烧肘子了。但我和江友信却是不方便去那里。那个一招待所的所长王友富,因为严玉成要借他安抚底下的干部,暂时还呆在所长的位置上。我和江友信,一个是柳主任的儿子,一个是柳主任的秘书,让他瞧见在一起大吃大喝,影响不大好。谁知道这个小人会借此做啥文章? “人民饭店吧。我先过去点菜,一会你过来。” “好。” 人民饭店的餐桌上,我铺开了设计图纸。 “这是什么?” 江友信有些好奇地问。 “制砖机图纸。” “制砖机?谁画的?” 我笑笑,倒也没瞒他:“我自己画的。” 江友信眉毛一扬,随即就笑了:“早知道你非同凡响。” 他性子原本就沉稳,做了领导的秘书,益稳重,换了别人一定大惊小怪。不过这也和上次剽窃事件有关,他见识过我的不凡。 “你要请我吃饭,就为了这个东西?” 我笑道:“是你请我吃饭。” 江友信也笑:“不管是你请我还是我请你,总归是我付账。” “那可不一定,我现在比你有钱。” 决定找江友信帮忙,我就打算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他。要想在向阳县将生意做开,我自己不方便出面,总得有一个够份量的人去疏通各种关系。我原先想过孙经理或者王学文,又一一否定。孙经理势利,王学文混账,均非可托付之人。况且关系也远了些,靠不大住。 而江友信却是我最了解的人之一,不管日后成不成一家人,都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饶是江友信沉稳非常,听了我说的事情,也大为讶异,伸手敲打着桌面,镇定自己的心神。这也难怪,一个九岁的孩子做出这种事来,实在是出格了些。 “这么说,我今天还真要赚餐饭吃了?” 江友信勉力消化完我的话,开起玩笑来。 “也就赚餐饭吃,烟啊酒啊什么的,可不敢给你。你如今可是干部,身份不一样。” “你敢给我还未必敢要呢,怕你爸收拾。” 这时候菜上来,江友信一看就头大——焖羊肉、回锅肉、红烧鱼!全是肥得流油的。江友信精瘦,是素食主义者,跟我刚好相反。 这倒不是我的恶趣味,是真想要他增加点营养。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就没点素的?” “有,青椒炒鸡蛋。” 江友信松了口气:“还行。” 不然的话,枉担一个吃饭的名声,眼见我大快朵颐,自家在一旁喝汤吃白饭,味道不大好。 “江哥,农机厂你有没有熟人?” 我夹起一大块焖羊肉,猛咬一口,含含糊糊地问。 “有。农机厂的副厂长张力,是我表哥。” 我眼睛顿时就亮晶晶的,这可真是凑巧了。上辈子倒没听说过他有这门表亲。 “太棒了,正好给我加工这个制砖机。” “没问题,他本来就是车工出身。以前洪山机械厂的技师,后来才调到农机厂的。” 洪山机械厂我知道,那是部队的工厂,生产枪炮的。五九年那位著名的耿直元帅主持建设大三线的时候,一些部队工厂建到了向阳县的山沟沟里。技术力量远比农机厂雄厚。 在洪山机械厂做过技师的人,加工个制砖机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今天星期六,他该在家。索性咱们吃完饭去他家玩一会。” “行,你是大哥,全听你的。” 我一副江湖口吻。 江友信笑笑,又摇摇头。料来也在诧异我和年龄甚不相符的成熟。 这一顿饭吃得分外惬意,肚子里装满了各种肉类,走出人民饭店时撑得直打嗝。不免又被江友信笑话一番。他那么沉稳的人,偏是在我面前不拘形迹,和严玉成相类。大概也是觉得和我投缘吧。 “江哥,张厂长喝酒不?” “喝。” “抽烟不?” “抽。” “太好了。” 江友信奇道:“烟酒俱全,好什么好?” “他要不抽烟不喝酒,我还真不知该买点什么进门礼。” 一九七八年不比以后,天一擦黑,店铺基本关门,又没市可逛,想买个啥“大礼包”连门都没有。县革委门外有一个供销社的门市部,关门倒比较晚,可以买到烟酒。 向阳镇独有这么一家公家的门市部是晚上还营业几个小时的,原因不言自明,紧挨县革委嘛。总得让那些临时起意送礼的人有个地方买去。虽说是计划经济,供销社无论盈亏都不影响工资放,买卖兴隆一些总归不是坏事。 江友信晒道:“自家亲戚,不必搞这些名堂。” 我笑道:“是你的亲戚,暂时还不是我的亲戚。求人办事,没有空着手进门的道理。” “嘿!要是给柳主任知道,还不知怎么生气呢。”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我帮他搞活县里的经济,他还得感谢我呢,生什么气?” 我嘻皮笑脸。 江友信连忙正色道:“小俊,别乱说话,当心被人家批成唯生产力论。” 我撇撇嘴,也不置辩。 过得几年,你就知道这句话的来头有多大了。 我买了两瓶西凤酒,两条大前门烟。原本要买四瓶酒四条烟,愣给江友信拦住了。虽然我告诉他我现在很有钱,一时半会他还是无法接受我的“奢侈”。 这个九岁小屁孩也实在太能折腾了。将他一个月的工资不当回事呢。 张力家里住在老街,没有路灯。要不是临街的铺面和住房门缝窗户里漏出一点灯光,咱俩得摸黑走路。东西都是江友信提着,腾出一只手来拉住我。可见在他心目中,我也还是个小孩子,至少走夜路怕我摔着。 八月中旬,天气已经并非最热。一九七八年,全球温室效应还不是很明显,天黑下来后,比较的凉爽。老街的房子外边是砖瓦结构,内里是木板楼梯。水泥预制板眼下还远未成为建筑的必须材料。走在木制楼梯上,出空空的声音。 张力家住在二楼,因为是热天,房门是敞开的。 “表哥?” 江友信叫了一声。 “啊,是友信啊?快,进来坐!” 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应声而出,五短身材,甚为健壮,面容倒是很和善,瞧样子是老实人。 “友信,你可是稀客,有阵子没来表哥家玩了吧?是不是换了工作,在县革委很忙啊?” 听到声音,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从里间出来,见到江友信,满脸堆笑。大约就是他的表嫂,张力的爱人了。嘴里一迭声说着话,挺伶俐的样子。 我心里又多了几分喜欢。 这有个说法,凡是这种伶俐的女人大都精于算计,说得贬义一点就是贪财好货。我找张力帮忙,正需要她在一旁敲边鼓。要知道公家人帮人干私活,在当时比较犯忌讳。两口子都太老实的话,纵算我打出县革委柳主任的牌子,怕也不大管事。 “晚上不加班,就过来了。” 江友信话讲得十分平淡,仿佛随口聊家常,却透出了十足亲切的意思。只有真正的一家人,说话语气才会这么平淡,不刻意修饰。 我大感佩服,想不到“大姐夫”还有这般说话的技巧,上辈子倒没留意。 这时候张力已经看到江友信带过来的东西,吓了一跳:“友信啊,怎么回事?” 虽说是表亲,既不逢年过节,又不是过生日,整这么贵重的礼物,难怪他愕然不解。 “有点事请表哥帮忙。” “哎呀,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要我帮忙,只管开口就是,何必弄这些?”张力摇摇头,又加上一句:“再说了,你如今都是柳主任的秘书了,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 “是啊是啊,友信你也太见外了。” 表嫂眉花眼笑,手忙脚乱地收拾桌子,上茶水、瓜子。 “友信啊,县革委上班紧张不?柳主任难伺候不?” 江友信笑笑:“表嫂,都是革命工作,分工不同罢了。什么伺候不伺候的?要是让别人听到了,传出去不好。还以为我们背后议论领导呢。” “对对对,你瞧我这张嘴,就知道瞎说八道……友信啊,这孩子是……” 汗! 进门多久了才注意到我,本衙内还真是不显眼呢。 “这是柳主任的小孩,叫柳俊。” 江友信语气还是很随意,张力和他爱人却愣住了做不得声。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江友信会将柳主任的儿子领到自己家里来玩。 “表哥表嫂,你们好,叫我小俊就行了。” 我开口打招呼,随了江友信的称呼。照说这两位三十出头年纪,比老爸小不了几岁,这么叫有点折了辈份。不过我叫江友信江哥,叫他们叔叔阿姨的话,更加乱套。 “哎呀哎呀,真是,柳主任的小孩,这可真是……张力,你陪客人坐一会,我去买点糖果……” 表嫂慌了手脚。 “表嫂,别忙乎了,我和江哥刚吃完饭,肚子胀得不得了,这会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江友信笑着止住表嫂:“就是啊,表嫂,别忙乎了,这不是有瓜子呢。” “哎呀,这怎么行呢?太失礼了……” 我笑道:“表嫂,真的不用麻烦,我和江哥亲如兄弟,你要这么客气,我下次还不敢登门了。” “瞧这话说的,真不愧是柳主任家的孩子,说话一套一套的,真有水平。” 表嫂啧啧称奇。 江友信笑笑,不再理会表嫂唠叨,掏出图纸来,说道:“表哥,这是小俊的一个亲戚画的图纸,想麻烦你看看,能不能帮忙加工一下。” 这个话,是我们在路上就“串供”好的,推到了一个莫须有的“亲戚”身上,为的是不让太多人知道我的“天才”。以目前的大环境,我也不便事事都冲到前台,免得授人以柄,影响到老爸。 接过图纸,张力马上精神一振。他是搞技术的,机关里头的事情不大明白,就觉得和江友信之间有了距离,没啥共同言语。说到技术,那是得其所哉。 “唔,这是……制砖机?” 我立即大为振奋。看样子找对人了。 “对对,我那亲戚说,就是制砖机。” 张力边仔细看图纸边点头赞叹:“画得真漂亮,你那亲戚做什么的?设计水平很了不得啊!就是我们厂里的技术员,我看也还没这个水平。” 江友信听了这话,就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偷偷朝他扮个鬼脸。 “表哥,这东西你们厂里能加工吗?” “加工是没问题,就是材料不好找。特别是这上下两个模块的模具钢不好找……其它的倒还好办。” “那可得拜托你想办法,你是行家嘛。” “行家不敢当……” 张力微笑着谦虚了一句,随即皱起眉头。 “嗯,我以前工作的洪山机械厂,应该可以找到这种模具钢,不过……” “不过怎样呢?” 我问道。 “就是价钱比较贵,估计得好几百块。” 江友信暗暗心惊,几百块在当时绝对是个大得吓人的数目。 我说道:“钱没问题。我那亲戚拿得出来。表哥,你给大概算一下,全部加工完毕,得要多少材料费,多少加工费,电机的钱不用算。我……我亲戚自己会去买。” 张力笑道:“加工费就不说了,我自己抽空搞几天……这个材料费,我看差不多得要一千块左右。” “加工费也不能不说,总不能叫表哥白干。我看这样吧,我回去跟我亲戚说说,材料费之外,就算两百块加工费,表哥觉得怎么样?” 我一开口就许下两百块的加工费,张力尚在犹豫,表嫂已经喜上眉梢。 “都是亲戚朋友,帮个忙怎么好收钱呢?” 话是这么说,瞧她的意思,巴不得我马上就下定金,能够两百块一次付清那是再好不过。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吧,明天我叫我那亲戚给表哥送钱过来,先给一千二,要不够再加。”。(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六十七章梁经纬来信 钱还是托江友信给张力送过去的。一个九岁小屁孩,就算是县革委柳主任的儿子吧,揣着一千几百块到处乱跑,总归过于惊世骇俗。招摇也该有个限度不是? 本想要方文惕去,想了想还是算了。方文惕格局不高,未必能堪大用,许多事情不必让他涉入太深。 制砖机交给张力加工,可以放心。动力部分是由我自己负责的。 我在废品公司弄到一个废电机,外壳、底座、轴瓦都还能用,就是线圈全烧坏了,需要重新绕过。十千瓦的电机,绕线圈的活计不轻松。这些日子,我的时间基本耗在这个电机上。维修部的事情都交给方文惕打理。 绕线圈是个细活,我名正言顺躲进了梁巧的小房子里,美其名曰不想被人打扰。方文惕自然要啰嗦几句,不过也不是当真吃醋。梁巧还小,他也不至于当真打人家什么主意。 他啰嗦只是因为经常受我“压迫”,找个借口小小反击一下罢了。 这天吃饭中饭,我没有马上摆弄线圈,而是坐在桌子边喝茶,略略歇息一下。 梁巧收拾完碗筷,乌溜溜的眼睛老往我脸上瞟。 我笑道:“有什么事说吧,别憋着。” 梁巧就露出兴奋的神情,说道:“我哥来信了,信中说很感谢你。” “他感谢我干嘛呀?我小孩子家的,又没做什么,哪值得他感谢?要感谢的话,该当感谢我师父。” “我知道呢。都是你帮地忙……” 梁巧轻轻咬了咬嘴唇。神态十足撩人。美丽女孩子这种不经意地小动作。最是让人心动。 “国强叔都告诉我爸了。公安局和七一煤矿那边。都是你让柳主任去打地招呼。” 我笑笑。摆手止住她:“巧儿。别说了。都过去了。哎。你哥哥信上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就要提干了。材料都报上去了。小俊。提干就是当干部。吃国家粮是不是?” 看样子。这小丫头是真把我当成什么都知道地大能人了。一点不在意我比她小了五岁。 “对。经纬哥是全师的大比武亚军,只要材料报上去,提干是肯定的了。用不了多久,他就是堂堂正正的军官了。恭喜你啊,巧儿。” 梁巧兴奋得小脸通红,羞涩地道:“那敢情好。要不,你帮我给他回封信好不?” “你自己不会回信?” “你知道的,我只读过小学呢……” 我笑道:“至少你已经小学毕业了,我才上二年级呢。” 梁巧怔住了,好像才刚想起这个问题。 眼见得一个含羞带娇的小美人很不好意思地搓弄着衣袂,我就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恶趣味。人家那是真把你当成个人物才相求的。 再说这些日子我在梁巧面前的表现,哪有半点小屁孩的模样? “这样吧,你把信给我看看,好不?” “嗯!” 梁巧使劲点头,高兴得不得了。 信叠得整整齐齐,可见在梁巧心目中的分量。这信是写给梁国成的,估计梁巧去医院看望老爹的时候,顺手带了回来。 梁经纬的字写得不算漂亮,但很有力道,用一句老套的话来形容就是铁划银钩,力透纸背,颇有军人的气势。一个获得全师大比武亚军的猛士,设或写一手漂亮的瘦金小楷,也委实让人心里别扭。 梁经纬在信里说了自己即将提干的事情,却并未透出任何骄傲的意思。这一点令我好感陡增——是个实在人。更多的是表示对梁国成的关心和对家里境况的忧虑。有一整段是专门感谢的话,除了说要好好感谢县里的领导,感谢“国强叔”,还特意提到了“柳主任的小孩”。大约梁国成盗采事件告一段落之后,梁科长曾给他打过电话,对整个过程比较了解。 信中说到他会在部队好好干,叫梁国成不必担忧,所欠的债都由他来还。已经委屈了大妹,千万不能再委屈了小妹。 看得出来,他对这两个妹妹很是关心。 “巧儿,经纬哥叫你再回去读书呢。学费他会负担。” “我不。” 梁巧微微摇头,语气虽轻,却异常坚决。 我征询地望着她。 “家里负担那么重,也不能指着我哥一个人。日后还要娶嫂子呢。” 我点头称是。这个问题已经和她讨论过一次,没必要再讨论了。 “你有纸笔吗?我给你写个回信吧。” “有呢,我买好了。” 梁巧高高兴兴拿出新买的信纸和钢笔,小心清理了一下桌面,在我面前讲信纸铺开来,又拧开钢笔的笔帽,放到我手边。自自然然透出她办事的细致来。 回信是以我的名义写的,主要是告诉他梁巧在利民维修部的情况。为了符合我二年级小学生的身份,信写得很直白,没有过多的客套寒暄。只是叫他放心,梁巧在这里很好。又告诉他,如果愿意,回信可以直接寄到县革委,由我代转,会比较方便一些,也比较快捷。 当时的邮政网络,远不如后世方便快捷,一封信从部队跑到县里,大约需要七天,如果要寄到枫树大队梁国成手头,怕是半个月都不止。 短短一页半纸的信,几百个字,梁巧看了又看,宝贝得什么似的,良久才念念不舍地装入信封。 我写好封皮,笑道:“快去寄信吧,我还要赶工呢。” “哎。” 梁巧很乖巧地答应一声。 “小俊,你那个制砖机做好之后,打算在那里烧砖?” “柳家山吧。那是我老家。” “哦……” 梁巧欲言又止。 “咱俩是好朋友,有什么话就说嘛。” “好朋友”这个定语让梁巧有些喜出望外,在她心目中,我一直是高高在上的“衙内”,和她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嗯,我爹是个烧砖的好把式呢。可惜伤了腿。” “原来这样啊,那没关系,过两个月,等他腿好了,我再做一台制砖机,就交给你爹去用。” “真的?” “傻丫头,以后不许这么问。我还会哄你吗?” 不知不觉间,用上了前世四十岁的语气,充满了怜爱之情。 梁巧又羞又喜,俏脸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张力做事很卖力气,一个星期就加工完毕,略微有点过预算。但全部组装完毕,加上电机,也不过花了两千来块钱。比起直接到厂家提货,加上运费什么的,差不多要节省一半的资金。 在农机厂的车间内,接通电源,眼见那机器轰隆隆运转起来,我心中涌起一股难得的成就感。也许在后世,这样一台粗糙不堪的四不象制砖机,根本算不了什么,甚至可能成为一个笑柄。然而在当时,在向阳县这样偏僻闭塞的山区穷县,这却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堪称“重工业产品”了。 制砖机空转了几分钟,我切断电源,上前检查各个部位的磨合情况。 张力的技术水平非常不错,基本上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现在看上去还可以吧,就不知道真正投入使用之后,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张力很谦逊地道,言语里却多少有些得意。 “原理正确,设计正确,加上表哥你的技术完美无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起机油壶往结合部位加注机油,笑着说道。 张力见我选点正确,动作熟练无比,很诧异地道:“小俊,你怎么懂得这些东西?” “嘿嘿,设计这个图纸的亲戚是我师父呢。我放了假没事,跟他学的。” 张力笑道:“你是柳主任的儿子,用得着学这些东西吗?日后大学毕业,还不是舒舒服服坐在大机关里做领导?” “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我爸说了,家财万贯,不如一技傍身。像表哥你这样难得的技术人才,无论什么时候都吃香得很。” 这话轻轻巧巧,不着痕迹地捧了张力一记,张副厂长笑得嘴都裂了。 “呵呵,瞧你说的,真不愧是县里大领导的儿子,教养就是不一样,普通家小孩子哪比得上?” “表哥,假如一切顺利的话,过两个月,可能还要麻烦你再做一台。” “那没问题。你什么时候需要,说一声就得了。” 当初我说让方文惕负责去组织烧砖的人员,其实考虑欠妥。方文惕虽说也是红旗公社的社员,长期在外,呆在农村家里的时间很少。在人家眼里,基本上也属于不务正业的那种人。不过因为他有残疾,别人倒也并不苛责,觉得他能养活自己,不拖累父母,就算是很不错的了。 很显然,他缺乏组织这种“大规模生产”的能力和基础。 于是我又再和他商量,还是由我单干,钱算是我借他的,一分的利息,每月由我在利民维修部的分红中扣出五百元。分三个月还清。 方文惕本就对这事不大热心,又没亲眼见过制砖机,总觉得不太靠谱,叫他放下现成的摇钱树去伺候泥巴疙瘩,实在不很乐意。当下也没多少犹豫,痛痛快快就答应下来。 在他想来,赚钱还是要看得见才比较让人放心。 火力电厂已经破土动工,正在下基脚,大坪公社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县里的领导包括严玉成和老爸都亲自去过两趟,对工程建设的进度很关心。 电厂建设直接由国家拨款,n省第一建筑工程公司承建,专款专用,县里和宝州地区都插不上手。严玉成和老爸如此重视,也只是表示个意思。总不能让别人说他们不关心国家的重点工程建设。当然,那么大一个工程,需要用到许多临时工,倒是给向阳县特别是大坪公社的社员提供了一个农闲时节搞副业的好去处。从这一点上说,县里领导关心也并不纯粹是做样子。 赶在开学前几天,我回了一趟柳家山,直接找到五伯。 我原来打算要大堂哥柳兆时来负责这事,仔细思量之后又放弃了。放弃大哥的理由和放弃方文惕的理由是一样的。大哥十九岁,与小舅同年,法律上算得成年人。不过在农村,也就是个半大的青皮后生。伯父去世早,失了教养,大哥有点游手好闲。农村青年,沾上了这么个毛病,通常都不会被人看好。 而且大哥的身体又不大好,时常闹个头痛脑热的。虽说有制砖机,但举凡松土、上土、码坯、箍窑、出窑可都是重体力活,大哥根本吃不消。 若论组织能力和在群众中的威望,通柳家山无人能出五伯之右,如果能说服他亲自主持,那是再好不过。这事既不能告诉老爸,也不能让江友信出面,说不得,本衙内只好赤膊上阵了。好在五伯对我印象颇佳,又有“七一煤矿修电机”、“稻田养鱼”、“栽种金银花”等一系列“先进事迹”垫底,再整个制砖机,想必也不至于让他老人家吃惊过甚。 但是一踏进五伯的家门,我心里又不托底了。 五伯叫了一声“小俊”,马上就起身出门张望,然后大惑不解。 “小俊,你爸呢?” 晕! 敢情在五伯心里,我还就是个小屁孩!上他家一趟,理所当然都得有大人陪伴。 “怎么,五伯,我自己就不能到你家来玩,非得要我爸带我来?” 所幸我并非真正的小屁孩,四十年的人生阅历,总不能完全白瞎吧?边和五伯油嘴滑舌,边将手里的烟酒摆到了桌面上。 五伯一怔:“能来能来……小俊啊,这是什么?” “孝敬你老人家的。” “谁带来的?” 五伯疑惑地问。 “我啊。你侄儿我孝敬你的。” “你?” 五伯更加不解了。 “好了,五伯,我来呢,就是有件事想跟你老人家商量商量。” “你有事和我商量?你爸叫你来的吧。好,你说吧,什么事?” 我差点彻底被五伯打败,绕来绕去,他就是不肯接受我和他平等对话的资格。想了想,我决定模糊一下背景,要不然,光这“资格”问题就够五伯和我绕上老半天的。 ps:今天是七夕节,又逢许多新的看管老爷上来夸奖,在下是个不经夸的,觉得前几日承诺要爆,都已经三天了,没行动,食言而肥,不是个事。没说的,将刚赶出来的一章也传上来,今晚拼老命,再磨三个小时,赶明早的更新!希望诸位老爷喜欢!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六十八章制砖厂上马 “五伯,金银花长势还好吧?” “好呢。” 一说起金银花,五伯就很兴奋。 “照你上次说的,大队又育了两千株苗子,长势都很不错。” “那就好。明年要是能收三茬花,搞不好能有五六千块钱的收入。” 五伯笑眯眯地点头:“就是呢。这可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看来读书读得好就是有出息。” 正说话间,五伯母打外头进来,见我在座,惊喜地道:“小俊来了呀?晋才和碧秀也回来了吧?” “五娘好。” 我忙站起身,恭恭敬敬问过安好,这才回答。 “我爸我妈都没回来,他们事情比较多,抽不出时间来。就我回来看看外公外婆和五伯。” “好孝顺呢,小俊。” 五伯母连连点头。看见桌上地烟酒。就望五伯。 “小俊带来地。你收起来吧。” 五伯淡淡地道。 “哎呀。真是。又不是逢年过节地。窜个门还带什么东西……老倌。你也真是糊涂。就让人家小俊这么干坐着。茶水都不倒一杯……” 我笑道:“五娘。我不渴呢。要渴了。自己会倒茶。不敢劳动五伯地大驾。那可折杀我了。” “这孩子。嘴巴真甜。” 五伯母念叨着,颤巍巍端上凉凉的茶水,摆出一碟自家炒熟的南瓜子,又急匆匆跑到里间拿出几个鸡蛋,捅开灶火,用一只陶罐装了半罐清水煮起鸡蛋来。 我正要客气几句,五伯摆摆手,笑道:“小俊,别理她了,咱们继续说话。你爸叫你来有什么事?” 唉,怎么说都是老爸叫我来的!郁闷一把先! “五伯,今年一年,咱柳家山大队的人均收入能有多少钱?” 五伯不妨我问起这事,奇怪地看我一眼:“你爸叫你问这个?” 我差点要抓狂! “……嗯,现在才过去半年多点,不好说。去年是每个人能分到三百五十斤口粮……十五块六毛钱……今年养了五十亩鱼,估计得有六千多斤,分掉一半,留下一半,能卖一千多块钱……” 我倒抽一口凉气。 上辈子尽管经历过这个年代,不过那会子是真正的小屁孩,对这些数据一无所知。只是当作历史在书上了解过一星半点。虽然早知道社员收入不高,但人均“三百五十斤口粮”和“十五块六毛钱”,还是让我头晕目眩。 “那,柳家山总共有多少社员?” “男女老少通算下来,八百五十几口子吧。” 也就是说,养五十亩鱼,人均不过增加了一块多钱的收入。 “那,柳家山大队总共有多少集体积余……只说现金。” 五伯苦笑一下,有些难堪:“四百五十二块七毛三分。” 我一把抓住桌子角,以防突然晕厥摔倒。 “五伯,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五伯眼望着我,有些莫名其妙。大集体的生活过了二三十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如此,五伯早已经习惯了。不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来找五伯,原本只想简简单单和他商量一下制砖的事情,现在看来,得先谈谈日后柳家山大队的展方向。五伯观念正统,不解开这个疙瘩,今天这趟说不定就是白忙乎。 “集体没有积余,社员手头更是紧巴巴的,一有个什么要紧事,都应付不过来。比如上回七伯家的小青姐生病,就连个医疗费都掏不起。” 五伯脸色郑重起来:“小俊,是不是县里有什么新搞法?你爸叫你来探我的口风?你放心,只要是严主任和晋才要做的事情,不管做什么,五伯我和柳家山大队都举双手赞成。” 我沉吟着,说道:“五伯,确实不是我爸和严主任叫我来的……大坪火力电厂的事情,你听说过了吧?” “这么大动静的事情,五伯我能没听说过?怎么跟火力电厂扯上关系了?” “当然有关系了。那么大一个工厂,得用多少红砖啊?我们柳家山大队,不是年年都有人出去搞副业,给人家打砖坯?” 五伯有点明白了。 “有倒是有,都是小打小闹的。人家那么大工厂建设,听说是中央直接拨款的,能用咱们的红砖?” 我笑起来:“五伯,是中央拨款没错,难不成红砖也从中央运过来?” 五伯不禁也笑了。 “是这么个理呢。” “五伯,不瞒你老人家说,我有个朋友,买了台制砖机,想到咱们柳家山大队搞个小制砖厂,你看行不?” 五伯问道:“你的朋友?” “怎么啦,五伯。我年纪是小,可也没谁规定我的朋友都是小孩啊?他买的制砖机,每天可以出五千块砖坯呢。只不过他在街上有工作,没时间来搞制砖厂,这才要你老人家出面帮忙。” “有这种好事?” 我一听心中大喜,趁热打铁:“是啊,我那朋友原本要将制砖厂搞到大坪去,离电厂近嘛,运费便宜。是江友信跟他说了,要搞到咱们柳家山来。” “江友信是谁?” 我淡淡一笑:“我爸的秘书。” 这个时候将江友信抛出来,也有个说法。让五伯以为这中间有老爸的影子。这个就叫作扯起虎皮当大旗。 果然五伯的神情就有变化。 “这样啊,那怎么搞这个制砖厂,你那朋友有什么章程?” 呵呵,绕了半天弯子,总算是点到正题了。我嗓子眼都快讲干了,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这才说道:“五伯,这又两个方案可供选择。第一个就是合伙干,我那朋友出制砖机,算是他入伙的,小四千块钱。其余的由柳家山大队出,包括社员出工的费用,都由大队负责,分红对半开。” 五伯皱起眉头:“小四千块钱呢,这要对半开的话,咱们也要掏这么多,就算出工的费用可以先欠着,等赚了钱再支付,其他买煤的钱,雇车的钱,也不是小数目……你说说第二个办法……” “来了来了,小俊,饿了吧,先吃个鸡蛋。” 我正要说话,五伯母煮好鸡蛋拿过来,剥好一颗递到我手里。 “谢谢五娘。” 折腾了这许多时候,我还真是有点饿了。 “五伯,第二个方案是所有资金都由我那朋友出,大队只管组织社员出工,烧窑,装车,赚个工钱……嗯,工钱一个月一结,现金……你看怎么样?当然,为头负责的人,另外开一份工钱,我那朋友的意思,每个月给一百块。” 我边吃鸡蛋边含含糊糊地说道。 “多少?” 五伯“呼”地站了起来,满脸不信。五伯母刚巧听到,也惊呆了。 每月一百块! 我爸这个县革委副主任,每月工资满打满算也就五十块出头。而五伯做大队支书,每年的补助还不到一百块。 “小俊,你说的是真的?” 我装出很委屈的样子:“五伯,我会哄你吗?” 五伯母帮腔道:“是啊,人家小俊小孩子家,哪会撒谎哄人?” “小俊,你那个朋友,做什么的?这么有钱?制砖机都能买得起?” “嘿嘿,这个你老人家就别问了,总之人家是有门路的人。要不我也不会来帮他说这事了。” 五伯就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在他看来,街上的能人多了去了。眼前这个九岁的侄儿,不也是一位小能人么?年纪小小,懂得事情可多。 “那敢情好。农闲时节,大队的壮劳力都找不到什么事情做呢。要能赚个工钱,确实是好事情。就怕……” “就怕什么?” “就怕政策不允许呢。这可是走资本主义道路……” 我笑道:“五伯,您的政治觉悟还挺高的。可是你也想想,咱们烧砖是卖给谁?卖给火力电厂啊,那可正经是国家支持的大型项目。咱们啊,这叫给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又不是卖给外国人,怎么就叫走资本主义道路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其实我知道五伯的担忧很有道理,一九七八年搞这个,确实是违反现行政策的。不过火力电厂的建设可不等人,咱们不卖砖给他,自有别人卖。 我是想钻个空子,利用一下时间差。只要遮掩着扛过这几个月,等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之后,中央政策自有新的变化。到那时就算仍然不能大张旗鼓地搞私营经济,环境也必定比现在要宽松得多,断然不至于动不动就给上纲上线。 关键是怎么遮掩。这才是我要找五伯的主要原因。 “就你能说。” 五伯展颜一笑,随即又微微蹙眉。看来他心里头的疙瘩一时半会还解不开。这也难怪,毕竟搞了二十多年的集体经济,总不能让我一个小屁孩几句话就给忽悠住。 五伯母倒是极聪慧的,说道:“老倌,这可是大好事。你不好出面,就叫兆玉出面好了。” 兆玉乃是五伯的长子,大约三十岁出头,是个能干人。由他挑头,确实比五伯赤膊上阵更合适。 我一拍巴掌,笑道:“五娘说得再对也没有了。五伯您是支书,怕人家说闲话,兆玉哥可没这个顾虑。” “就是,他一个农民,连生产队长都不是,怕啥闲话?” 五伯母继续怂恿。 “每个月一百块呢,到哪找这种好事去?” 饶是五伯政治觉悟再高,涉及到亲生儿子的前程,也不禁怦然心动。 “那,你去把兆玉叫回来,咱们再合计合计。” 我微微一笑,端起茶来喝了两口,往椅背上一靠,极其惬意地舒了口气。 “爸,叫我什么事?呀,小俊来了?” 柳兆玉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人还没进堂屋,大嗓门就嚷嚷起来了。 我忙站起来:“兆玉哥,你好。” “好呢。哈哈,小俊,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十二叔还好吧?” “我爸很好。他也时常跟我说起兆玉哥你呢。” 我顺手给他吃了颗糖。 “兆玉,你坐。” 五伯指了指我身旁的椅子。 柳兆玉依言坐了,又迫不及待地问道:“爸,什么事?” “是这样,小俊有个朋友,要在咱们大队搞个制砖厂,制砖机都已经买好了……” 五伯望望我,将事情简单复述一遍。 “有这种好事?那太好了,爸,我看能行。” 柳兆玉喜形于色。 “好是好,就怕不合政策!” “咳,这怕什么?咱们对外就说是大队的制砖厂不就行了,谁吃饱了撑的来管这闲事?就算上头有意见,不还有我十二叔在县里吗?” 柳兆玉毕竟年轻气盛,没那么多顾虑。再说每月一百块的工资也确实诱人得很。 我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再和那朋友说说,除了社员的工钱,也给大队交些管理费,多少五伯您说个尺码。” 柳兆玉一拍大腿:“能这样那就太好了。只要公家不吃亏,任谁也没话说。” 五伯也被儿子的态度激得心痒痒的,说道:“嗯,要这样的话,我看能行。就是这个……这个管理费,我倒是不大好说呢……” “每个月也是一百块,您看够不?” 我试探着说了一个数,心里打算五伯要嫌少的话,再给加两百也成。 柳兆玉忙道:“够了够了,什么事不做,每个月干得一百,还有什么讲的?” 五伯不乐意了,瞪他一眼,骂道:“怎么叫什么事不做?咱大队的人你能叫得动?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是是,要论这个,咱大队还真没人能比得上你老人家。” 眼见得有大笔进项,柳兆玉挨了训一点都不在意,笑嘻嘻地拍起了老爹的马屁……(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六十九章火电厂推销 九月,所有学校如期开学。虽然和谢老师有秘密协定,新学期才开始没多久,总不能一个照面都不打。这个小学三年级,对我而言上不上毫无区别。但老爸的面子多少要遮掩一下。要让人家背后指着说,这个一天学都不肯上的小纨绔就是县革委柳主任的儿子,总归不太好。 开学之前,老爸倒是正经八百和我商量过一次,问我要不要跳级,直接上四年级,明年上初中。我想了想没应承。什么时候上初中,什么时候上高中无所谓,也就是个学籍问题。当时没有社会青年考大学这一说。等年纪再大得几岁,瞧着差不多了,高中混个一年,直接考大学得了。我考虑的是制砖厂这个摊子刚铺开,利民维修部也还不能完全甩手,继续呆在谢老师班上比较自由。换一个班主任的话,难不成再来一次《陈情表》?这种装B的事情做多了,味道不咋样。再说谢老师是老爸的同学,可以无所顾忌地上我家和老爸商量让我跷课的事情,其他班主任未必有这个胆子。说不定为了不辜负柳主任的“重托”,对我严加看管,可就惨了。 老爸见我自己不同意,也就不勉强。 严玉成都正经拿我当盘菜,他是我老子,自然要比外人更信赖我一些才合道理。 因此上我偶尔也会在民主小学三年级一班的教室里露个面。只是包括谢老师在内,谁都不知道这个在课堂上猛看《战争与和平》的小家伙,实则已经是向阳县一等一的“大阔佬”。 事实证明,挑选柳兆玉来负责制砖厂是非常明智的作法。和我说好的次日,就迫不及待将制砖机拉回了柳家山。一村人都来看热闹。听柳兆玉说那方头方脑的铁疙瘩能将粘土吃进去,直接吐出砖坯来,还不用和泥,都摇头不信。自古以来,做砖坯都要和泥,牵一头大水牛来,将泥巴踩“糯”了,做出来的砖坯才结实,不至于放到窑里一烧就散架。 这铁疙瘩真能有那本事? 柳兆玉此前没用过制砖机,心中也不托底。当即接好电源,启动机器,铲几铲粘土试验了一下。结果让大家吃惊,当真吐出四四方方的砖坯来了。 大伙用手捏了捏,平整结实,并不散架子。 “不知道进窑里烧过之后会怎么样?” 大伙还是将信将疑。 七伯是柳家山老资格地制砖师傅。拿起一块砖坯掰开来仔细看。点了点头。说道:“粘得结实呢。可以进窑烧。应该没问题。” 有七伯这句话。柳兆玉信心大增。七伯不但制砖技术好。而且轻易不乱说话。他说行。那就**不离十。 接下来事情就多了。要安排几个人挖土。几个人码坯。几个人买碳拍成碳饼(砖窑里通常是砖坯和碳饼插花般排列。如同三明治)。还要安排人箍窑。 箍窑这活。自然要交给七伯。交给别人也不能放心。这是红砖烧制最紧要地一步。火候把握不好地话。烧出来地全都是废品。 柳兆玉分派人手地时候。五伯来到了现场。一声不吭。就这么杵在那里。然而就是管用。一些青皮后生本还有点不服柳兆玉指使。看见板着脸地五伯。一个个都老实了。 在柳家山。五伯就是权力地化身! 大伙也放心,既然柳支书到了场,说明这事他同意搞。就不必担心拿不到工钱。 不到两个小时,一切分派妥当,机器轰隆隆运转起来,一块块溜光水滑的砖坯从制砖机里吐出来,柳兆玉吆喝着大家码坯。 整个柳家山都响动起来了。 如果将柳家山的制砖厂比喻成一家公司的话,我就是幕后老板,柳兆玉则是总经理,而七伯是技术总监。这是一个很不错的组合,只是老板太年轻了些,年轻到连总经理柳兆玉都不知道原来大老板就是他这个排行最小的族房兄弟。 第一回担当“重任”,拿一百元的高薪,柳兆玉很上心。第一窑砖箍窑前,专程跑到街上找我。 “小俊啊,马上就要箍窑了,要不要跟老板说一声?”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老板就是我口中那个莫须有的“朋友”。 “这么快?” “当然了。那机器出坯可快了,一天能出五六千块,几天就够箍一窑的。” 我饶有兴趣地问:“箍窑的师傅是谁?” “七叔。” 我一听便即放心。上辈子我就知道七伯是烧砖的老把式,一直到我上大学他还是操持这个营生。 “你怎么给七伯开的工钱?” “跟松土码坯的人一样,一块钱一天。” 一块钱一天! 尽管已经穿越回来两年,我的思维很多时候还是停留在二十一世纪。听到这种工价,免不了微微愣神。 “兆玉哥,七伯是技术人员,工钱不能和别人一样。我看,给他开一块五毛钱一天吧。” “好咧。” 兆玉哥一口应承,随即犹豫起来。 “这个,要不要跟老板说一下?要不,他以为我乱花他的钱呢。” “没事的,我那朋友是个大忙人,有什么事我跟他说一声就是了。往后制砖厂的事,你也都直接找我说,不用找他。” 我随口撒谎,脸都不红一下。 柳兆玉将信将疑,见我口气笃定,虽是小孩,自也有一股凛然的气势。当即点头答应。 “兆玉哥,我大哥,嗯,柳兆时,你有没有安排他做点什么事?” “这个啊,倒没有……他那身体,能做什么事?” 柳兆玉抓了抓头皮,有些不好意思。这倒是实话,砖厂的事情,大哥确实做不来。当然,这也是因为柳兆玉不知道砖厂的幕后老板就是我,要知道的话,怎么着也会给大哥派份活计,哪怕是纯粹点个卯也行。嫡亲堂兄弟,我要给他点照应也说得过去。 我想了想,说道:“那你回去之后,叫他明后天到我这里来一趟,你也一起来。” 柳兆玉微微一愣:“和他一起来,有事吗?” 我顿时有些不悦,淡淡道:“嗯。” 倒不是我真有多生气,但这点架子是必得要摆一摆的。制砖厂不但投入了我的全部家当,而且还预支了今后数月的进项。我自己又不能亲自去看着,还不能让人家知道我就是老板。全都托付给柳兆玉,虽是自家兄弟,总也要立起个体统。这个主次之分,倘是搞错了,就有大大不便。 这和日后流行的委托“职业经理人”管理公司事务差相仿佛。 柳兆玉见我不悦,心下惕惕,竟然有几分紧张,忙即点了点头。 “赶早一些,晚了不好办事。” “好咧。” 柳兆玉应着,就要往家赶。 我笑了笑:“兆玉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既然来了,总得吃完饭才回去……巧儿,今天中午加一个菜……兆玉哥,你喜欢吃什么?” 柳兆玉憨厚地笑笑:“饭就不吃了,事情太多,也吃不踏实。” “不忙不忙,既要会工作也要会生活。就回锅肉吧……巧儿,炒个回锅肉,肥一点。” “哎……” 梁巧欢快地答应着。 见我小小年纪,指挥若定,柳兆玉暗暗慨叹,倒也不敢轻忽了。 看到大哥柳兆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就有点生气。人家柳兆玉生龙活虎,他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整日迷迷糊糊的,总也打不起精神。不知道将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负责,到底合不合适。只是来都来了,也不能再打退堂鼓。 “会骑单车不?” 我问大哥,语气有些冷淡。 昨晚柳兆玉红光满面来叫他一道上县城,大哥反复问了柳兆玉几次,柳兆玉也说不清是什么事。大哥就有些睡不着,不知道我叫他去做什么。他是那种没正经见过世面的,平日在大队胡混,上个县城就有些畏畏脚。 “会呢。” 大哥底气不足地应了一声。 我不觉微感诧异。料不到大哥居然学会了骑车,那会子的自行车和日后的小轿车差不多金贵,也不知他跟谁学的。 “兆玉哥你呢?” “我当然会了,兆时还是我教会的。” 我便恍然。 “这样,我们去大坪公社一趟。你们骑车,兆玉哥带我吧。” “去大坪公社?” “对,火力电厂。咱们的砖烧出来,就是要卖给他们。总得先去探个路。” 承建火力电厂的虽说是省里的建筑公司,县里插不上手。毕竟是在大坪公社的地盘上,因而我事先已要江友信给大坪公社的熟人打过电话。正经事插不上手,引见一下总是可以的。不然懵喳喳跑过去,连找谁都不知道,怕是要闹笑话。 那两台二手永久牌自行车,却是五交化公司孙经理给我搞到的。二八规格的载重自行车,破得可以,不过修理一下还能用,从人家手里转过来,也就花了四五十块钱。 往后柳兆玉要经常与我联系,来来回回的没个交通工具不行。那会子的公交车可指望不上,一天才一趟,还经常放鸽子。 柳家山到县城二十几里地,骑单车一个多小时也差不多了。 而另一台单车,是打算给大哥的。我想要让他负责红砖销售的事。这个事情虽说也不轻松,总比松土码坯箍窑要好得多。叫他时常出门跑动跑动,也适合他的性子。 县城到大坪公社也是二十几里,和柳家山正好是一个等边三角形。但是路比较好走,已经入秋,太阳也不毒,十一点多钟就到了大坪公社。一路上都是柳兆玉带我,他身体远比大哥强壮。骑到大坪公社时,柳兆玉还行有余力,大哥倒有点精疲力竭了。 有了上次“搭乘”老爸的自行车的经验,这回我长了个心眼,特意叫梁巧在后座上给我装了个棉布垫子,不然二十几里路下来,非得将屁股磨破不可。 江友信给介绍的是大坪公社的民政助理员,叫童善行,年纪比江友信大点,倒是满结实的一个后生。 “你好你好,你就是江秘书的朋友柳兆玉吧?我是童善行。” 童善行握住柳兆玉的手连连摇晃,很客气。也不知道江友信跟他是什么关系,不过料必柳主任秘书的招牌在小小的大坪公社该当十分好使。 在来的路上,我就跟柳兆玉说好了,由他出头,不要说是柳主任的侄子,更不要将我推到前台去。 柳兆玉也确实精明能干,应酬场面很有一手,寒暄几句就塞了一包大前门到童善行口袋里。相比之下,大哥就有些呆头呆脑,上不得台盘,站在一旁光知道傻笑。 “这是我的两个堂兄弟。” 虽说我有吩咐,柳兆玉还是简单介绍了一下。 大哥还是个青皮后生,我更是小孩子,童善行也没怎么在意,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听江秘书说,柳家山大队办了个制砖厂?” “嘿嘿,刚刚起步,还要童干部多多支持。” 童善行矜持地一笑:“我一个小助理员能帮上什么忙?也就是给你们介绍一下。” 柳兆玉笑道:“童干部谦虚了。这是大坪公社的地头,谁敢不给你面子?” “柳哥可给我面上贴金了。也不过是凑巧认识省建公司的采购员,人家给不给面子,就不好说了。” “瞧你说的,这种小事情,还不是童干部一句话的事?” “可不敢这么说。” 童善行连连摆手。不过瞧他怡然自得的神态,可能还真跟人家采购员比较熟。 省建公司大坪电厂项目部的采购员叫戴盛,三十几岁,肥头大耳,牛哄哄的,一开口就打官腔。看来无论何时,只要是手里握着财权的家伙,都是这个德行。 柳兆玉袋子里揣着我给的五十元活动经费,底气足得很。当下也不多说,拉了戴盛和童善行就在大坪公社唯一的一个饭店里坐下,大鱼大肉叫上来,又上了两瓶竹叶青,吃了个酣畅淋漓。 “红砖啊,没问题,只要质量好,有多少我要多少……呃……小柳,瞧你也是很上道的人,咱老戴交你这个朋友……呃……别处都是一块砖三分八厘,我给你四分……呃……每月一结,现款现货,绝不拖欠……” 戴盛喝得醺醺的,打着饱嗝,拍着柳兆玉的肩膀,满口应承下来。 我微微一笑,这顿酒挺划算的。一块砖多两厘,一天五千块砖就是十块钱,一个月三百块。一顿酒才花几个钱? 至于每月结帐的时候,给老戴的好处,那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不消说得……(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七十章陪巧儿逛街 生产和销售的环节基本摆平,却不见得从此以后就财源滚滚,坐在家里收钱,面团团做富家翁。搞企业没那么简单,制砖厂虽小,也是五脏俱全,要梳理的关系多了去了。 拜访完电厂的采购员戴盛,我又琢磨着要去看看张矿长。 眼下制砖厂规模不大,用不了多少煤。但只要产销畅通,规模会日益扩大。我预计只要拿下电厂一半的红砖供应,等它竣工,少说也要赚几万块。在当时,这绝对是一个让人头晕目眩的天文数字。 提前与张矿长搞好关系十分必要,总好过求人时临时抱佛脚。等制砖厂的产能扩大到日产砖坯两万块左右,张矿长那里批个平价煤的条子,日积月累下来,能省下上千元人民的币! 况且,我还真欠了人家好大的一个人情。虽说是老爸的面子,总归是由我起的头。梁巧如今日日帮我做饭,吃得油光水滑的,这个人情,我得代她去还。 “巧儿,今天请一天假吧,跟我去办点事。” “哎。” 梁巧点头。这孩子乖巧,都不问什么事。反正打定主意,只要是我说的,绝不会是坏事,照做就是了。 不料方文惕却刨根究底。 “什么事啊?店里忙不赢呢。” 这倒也是实话。没有竞争对手,利民维修部的生意越来越兴隆,隐然有“垄断”的味道了。前些日子我忙于制砖厂的事情,店里就有点落下,搞得方文惕和二哥加班加点,累得不行。如今见我不但自己要开溜,连同梁巧都要拉走,自然有意见。 我眉头一蹙。就要火。想想人家也不背理。说好是合伙。一人一半。凭啥我就如此自由? “是这样。我想带她去七一煤矿张矿长家走一趟。人家帮了大忙。还没感谢呢。做人不能太不地道。” 方文惕就有点脸红。 奇怪。他脸红什么? 我微微一怔。便即恍然。敢情他以为我拿话敲打他呢。提醒他别忘了我地“恩情”?真是地。本衙内何至如此浅薄?只是因为梁巧家地事。他都很清楚。我就没提防他想到别处去。 “方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要不。分红地方式改一改。你六我四。你多占一成?” 我拉他到一边,低声说道。 见我这么说,方文惕倒有些不好意思。店子是我叫他开到街上来的,回收废旧电器组装二手机出售的主意也是我出的,技术难题都要我解决,连赵强这样的地痞流氓都要依靠我去摆平。一个月赚一两千,以前他做梦都意想不到的,如今我不过“上班”懒散了些,便要改变分红比例,却是真的不地道了。 “你想多了,我真没那个意思。你带梁巧去吧,店里有我们呢……就是派出所送过来的那台北京牌电视机,怕是要你才能修得好了。” 向阳镇派出所的程新建昨天送了台老古董“北京牌”12吋黑白电视机过来,还是好几年前的型号,破烂得厉害。方文惕和二哥这段日子也长进不少,试着捣鼓了一阵,全无效果。 我还没来得及看,估计问题小不了。不过就算要全给换新的,也得换。我这人,最欠不得别人的人情。好在这么点小钱,如今也不放在我眼里。 上辈子的经验表明,今后要想日子过得惬意,关系网往往比赚钱更重要。程新建虽说是老妈的手下,办事老到,值得一交。有些事情,能够不劳动老爸老妈亲自出马还是不要劳动的好。 “嗯,先放下,等我回来修。巧儿,打扮好了没?” 女孩子就是麻烦,不管年龄大小,出门前梳妆打扮一番是必备功课。少于半个小时的,已经算是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就来就来……” 等梁巧姿仪万方地从楼上下来,方文惕“咕”地咽下一口口水,我却全身打了个寒颤。无他,为梁巧的妆扮耳。 她还是穿着我给她买的那件鹅黄色碎花连衣裙,漂亮倒是漂亮到了极点,奈何有点不合节气。如今已到阳历九月底,阴历八月中,仲秋时节了。身体强壮如我,也换上了长衣长裤。小姑娘如此妆扮,颇有点三九天穿裙子——美丽冻人! 这也怪我,这些日子忙于整砖头赚钱,愣没想起给人家买套秋装。 买衣服的念头且不必当众提起,没的又惹方文惕大吃飞醋。 “巧儿,你爹应该可以出院了吧?” “已经出院了,在家里将养呢。差不多可以下地走路了,不过还要拄拐杖。医生说,骨头要完全长好,还要一两个月。” 梁巧在别人面前甚是腼腆,不大说话,往往是人家问她三句才回一句。唯独在我面前放得开,话也多,叽叽咯咯的,如同一只快乐的百灵鸟。 “那就好。” “小俊,咱们去哪?” 我和方文惕说话时,她躲在房间里梳妆,没听到。 “嘿嘿,要去的地方多了。先去百货公司。” “去百货公司?” “别问,跟我走就是了。” “哦。” 去百货公司是要给梁巧买衣服。整个向阳镇,只有三处所在有衣服卖——百货公司一门市部、二门市部、三门市部!不像后世,满大街到处挂的衣服,似乎人们都不用做事,天天换衣服就行了。 其中一门市部规模最大,挨近老街。 所谓规模,倒不是纯粹指的占地面积。一门市部是最老的,后来扩建的二门市、三门市部占地都要广,但商品不如一门市部齐全。举凡农村来街上的人,都喜欢逛老街。青山岭那头,机关单位多,商业却不繁华。广大社员群众,没事不会去那边转悠。 到了一门市部,我拉上梁巧直奔衣帽柜台,然后在那里呆。 焉得不呆? 清一色的大翻领干部女装,只是颜色略有不同罢了。 用二十一世纪的眼光去看这些衣服,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雷! 简直雷死人了! 梁巧还是规规矩矩跟在我身后,不表任何意见,只是眼神不可避免要在那些衣服上头瞄几眼。她拿不准我是要为自己买衣服还是为她买衣服。 了一阵呆,我实在拿不准主意,只得丧气地对梁巧说道:“巧儿,你自己挑吧。” “我有衣服……” 梁巧脸就红了,嗫嚅道。 我眉头微蹙,露出不悦之色。我觉得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该当能坦然接受我给她买衣服这件事。 “那……这件吧……” 梁巧见我蹙眉,马上就紧张起来,抬手指着其中一件草绿色的女装。 我点点头。这件颜色还过得去,不太老气也不张扬,还是当时流行的军装色。 “行,就这件。还有那件……月白色带灰点的那件,也要了……” 营业员吃了一惊,虽然眼见我气度俨然,梁巧衣着打扮也很青春靓丽,不像乡下来的。毕竟年纪太小,当即提醒道:“小朋友,两件衣服十五块多呢……” “嗯,我知道。巧儿姐姐,你先去试一下,看大小合不合适……连裤子一道试……” 见我满不在乎的神情,营业员不敢怠慢,取下衣服递给梁巧。梁巧轻轻咬了咬嘴唇,乖乖地抱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自然,这种中规中矩的干部装无论如何穿不出连衣裙的韵味,却也只能将就了。 两套衣服,再加两件内衣,一共三十四块六毛钱。我掏出四张“大团结”付账,本想说不用找了,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一九七八年给营业员小费,会被人家赏赐老大两个白眼球的! 尽管我认为这种衣服十分凑乎,在梁巧眼中却是好看得不得了,兴奋得小脸流光溢彩,挺起略略开始育的胸部,走路都带弹力的了。 “我们去七一煤矿看看张矿长。” 我在烟酒柜台买了两条烟两瓶酒,对梁巧说了今天的目的地。 那时节物质缺乏,连送礼都没得太多选择,除了烟酒还是烟酒。总不能抓两只鸡,再提一篮子鸡蛋吧?送礼也讲究个气度身份。我年纪虽小,与张矿长却算得有点交情。况且我代表着老爸,不能自贬身份。 再小的衙内,终归也是衙内。 梁巧这才知道,依旧还是为了她家去还人情,轻轻“啊”了一声,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却不多话。 七一煤矿机关所在地是渡头镇,离县城大约三十来里地。 渡头镇仅次于向阳镇和芙蓉镇,在向阳县也算一个大去处,兼之是七一煤矿机关驻地,人烟稠密,县汽车站每天有三班车往返,交通还算便利。不然的话还真的不好解决。梁巧铁定不会骑单车,我自然是会,奈何人小腿短,坐着够不着脚蹬子,站着蹬三十里地,绝对是抽疯。更何况还要带梁巧,简直形同自杀。 那一瞬间起了购置台小车的念头。当然也只是想想。人家县革委才两台吉普,我算哪颗葱? 上了去渡头镇的班车,才想起没提前预约,也不知道张矿长在不在矿上。这也是没法子,当时电话都是带摇把的,要经过总机转接,还稀罕得不得了,等闲人碰不到。穿越回来两年,早习惯了这种误打误撞的生活。 且不管他,既然上了车,没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七一煤矿机关我上辈子去过几回,记不得是为啥事情,总之还有些印象。其实也不是正正在渡头镇上,而是略微偏西一两公里,有点自成一体的意思。矿机关建在半山腰上,山脚下有停车场,班车拐进去停靠一会,下了人继续往渡头镇去。 下了车,梁巧的兴奋劲尚未过去,全身上下精力弥漫的样子。我抬头望了望蜿蜒而上的数百级台阶和四周黑乎乎的房子,暗暗吸了口气。 感觉肚子有些饿,抬头看看天色,好像快中午时分了。当时手表也是一等一的奢侈品,列为七十年代结婚四大件之一的。而且还得是城里的四大件,不是乡下的。能带手表的不是干部也得是工人,反正是吃公家饭的。我一个小屁孩,哪怕老子是县革委副主任,就牛哄哄的在腕子上套块表,显摆得也太过了些。先不说人家,便是老妈也饶不了我。 这当儿正是饭口,不之客上门去挺招人厌。我便招呼梁巧:“巧儿,先吃点东西再上张矿长家吧。” “哎。” 梁巧永远是那么乖巧,对我安排的一切都无异议。 停车场旁边倒是有家小饭店,毫无疑问也是国营的。黑乎乎的房子,黑乎乎的地板,黑乎乎的桌凳,仿佛一切都沾满了煤灰似的,看着就让人腻歪。好在我没有洁癖,两辈子为人,对吃食也不挑剔。就是梁巧这么漂亮白嫩的一个女孩儿,走进这间黑乎乎的饭店,未免太埋汰了些。 梁巧自家倒一点不在意,她可没觉出自己有啥金贵的。 矿上的小饭店,想都想得到没啥美味佳肴,这会又不逢节假日,客人本来就少。饭店又没冰箱,菜也不敢买多了,怕浪费。 问了问,果然只有包子面条供应,还没有肉丝面,只有油渣面。 油渣面! 呵呵,好东西。后世的人一点不知道油渣的美味,也只有我这般天生的肉食动物才食髓知味,那种既油腻腻又有嚼头的油渣吃到嘴里,实在是天下一绝。 当时的饭店,花样虽少,胜在货真价实。五毛钱一份的油渣面,满满一大钵子,上头厚厚铺了一层黄澄澄的油渣,再撒点红艳艳的剁辣椒,让人只一看便口水直流。 见我吃得香甜,梁巧轻笑着,将自家碗里的油渣夹了一些到我碗里。我斜眼一瞟,小姑娘脸红了一下,含羞带娇别过头去……(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七十一章阔气了 打听张矿长的住址不是什么难事。当时大家的心思比较单纯,也不把泄漏领导的住址当回事。不像后世,整的跟秘密工作似的,打听个住处说不定还要出一次血。 再说瞧我们俩,小屁孩,也不会对人家矿上领导不利呀。 矿山虽然寒碜一点,副矿长的居所也差不到哪里去,与向阳县革委大院里的常委楼一般,三室一厅的套间,就是地势高点,足足爬了几百级台阶,饶是我人小轻快,来到张矿长家门前也有点气喘不已,额头微微见汗。 梁巧就掏出洁白的小手绢,给我擦了擦汗,有点嗔怪地道:“都说了,上山的时候不要走太快。” 其实她自己,汗水比我还多。 我咧嘴一笑,举手敲门。 “谁啊?” 里面边答应边打开了门。 一个三十几岁的女子,长相周正,料必是张矿长的爱人。 “阿姨好,请问这里是张矿长家吗?” “是啊,你是……” “我叫柳俊。是向阳县革委会柳晋才地儿子。来看张矿长。” “柳晋才……啊呀。是柳主任地儿子呀。快请进来。” 张婶反应蛮快地。严玉成和老爸地崛起。估计早被当作一个传奇在向阳县地地域内流传。张矿长这般与老爸有些交情地。在家里茶余饭后说道这个事情也属正常。 我运气不坏。张矿长刚巧在家。 “小俊。呵呵。是你!” 张矿长不愧是个人物。面对我这个九岁小屁孩。居然像见到老熟人般。不但笑容满脸。而且亲自起身相迎。伸出手来要与我握手。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后台。三十几岁便混到副县团级。单这一手也能瞧出些端倪。 张矿长的隆重搞得张婶都有些诧异。虽说柳晋才是县革委副主任,他的儿子也当得认真接待,只是这般年幼,整得跟柳主任亲临,貌似是太过了些。所幸张矿长对有点头脸的客人都十分热情,张婶倒也见惯了的。眼睛瞟了一下我带来的烟酒,笑容更欢畅了。 张矿长达甚早,久居领导之位,家中时有人客往来,礼轻礼重,张婶过眼便知。当下暗暗点头,心说不愧是县革委副主任,出手倒不小气。便即端茶倒水,摆出瓜子花生飨客。 “邱琳,这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给三采区修电机的小俊,呵呵,少年英雄啊。” 张矿长给他爱人介绍我的“丰功伟绩”。只是“少年英雄”这个考语,实在太抬举了些,让我有点如坐针毡。 “张叔,你太夸奖了,侄儿担当不起啊。” 既然登门造访,我自然放低姿态,嘴里透出亲热。人家级别和年龄都摆在那里,我以子侄辈自居,也不低了身份。 邱琳笑道:“瞧这孩子,又谦虚又懂事,真不知道柳主任怎生调教的……哎呀,这位是你姐姐吧,生得这般俊俏,通我们七一煤矿,都找不出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来……” “阿姨好!” 梁巧未语脸先红,轻咬嘴唇,低下头摆弄衣角。 我笑道:“邱阿姨,她叫梁巧,心灵手巧的巧。上回那个……嗯……枫树公社和护矿队闹了点小矛盾的梁师傅,是她爸爸。” “哦?” 邱琳的脸色就有几分尴尬。 “张矿长,邱阿姨,谢……谢谢你们……” 梁巧结结巴巴地说道,小模样儿挺惹人爱,邱琳立即将那点尴尬丢到九霄云外,拉起她的手,爱怜地拍打着。 “张叔,那个事情真是麻烦你了。” 张矿长哈哈笑道:“小俊,你也学会跟张叔玩这套虚的了?” 我也跟着笑:“张叔,我爸在家里老拿你做榜样教导我们呢,说你为人最讲仁义,要我们跟你好好学习。” 这一记马屁拍得直白,却甚有技巧,很是符合我小小孩童的身份,恰恰又搔到张矿长的痒处,他平日也是每每以此自豪。若是别人说来,张矿长亦只微微一笑,不会当真。由我说来,却是轻轻受落,心里十分受用。 小孩子不说假话,柳主任在家里说起自己,而且赞誉有加,那是真心将自己当朋友了。 “小俊啊,你爸爸近来挺忙吧?” 如果说一开始他尚有点习惯性的敷衍在内,眼下却是真透出亲近,语气也更随和了。 “有点吧,好像是在搞大宣传大讨论的事情,每天下班都挺晚的。就是晚上回到家里,也经常去严玉成伯伯那里说话。” 张矿长笑问:“严主任和你家住得很近吧?” “是啊,一层楼,几步就走到了。” 张矿长笑着点头。 邱琳问道:“你看看,光顾着说话,倒把正事忘了。小俊啊,你们俩都还没吃饭吧?阿姨给你们弄去。” 我不觉好笑。在内当家眼里,吃饭当然是一等一的正事。 “阿姨,别麻烦了。我们都已经吃过了,在山下吃的面条,可好吃了。” 邱琳就大惊小怪的:“小俊,你这么见外?下次到阿姨这里来,可不许在别处吃饭。山下饭店的水平我还不知道吗?就是个包子面条。下次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阿姨。” 我雅不愿在此事上多所纠缠。 “张叔啊,我们柳家山大队搞了个红砖厂,你听说过吗?” 张矿长很有兴趣:“红砖厂?好事啊。给叔叔说说。” 我便将制砖厂的事情大致说了说。 张矿长耸然动容:“用制砖机制砖坯?那产量很高啊。质量怎么样?” “还行吧,我听兆玉哥说,火电厂那边大量收购呢。” “呵呵,火电厂那可是大用户,这一定又是你爸爸的主意了。柳老师就是看事情看得准。” 张矿长哈哈笑着,很轻松的样子。他不是地方上的领导,也就闲谈般看待这事。要换成老爸或者严玉成,怕是要在脑袋里多转几个圈圈,想清楚前因后果才行。 在张矿长家闲扯了个把小时,气氛融洽得很。我也没提批条子给平价煤的事,现在暂时还用不着那么多煤。先把基础打好,需要的时候自然水到渠成。倒是临出门的时候,张矿长笑着说了句:“明年矿上也要搞些建设,不愁没地方买砖了。” 从七一煤矿回来,大哥已经在店子里等了好几个小时。他是来给我送存折的,存折装在一个密封好的信封里,我一看就很满意。 料必是柳兆玉教他这么做的,以大哥的性子,怕是做不到这般细致。 存折里是制砖厂的第一笔收入。我跟柳兆玉说了,与我那个买制砖机的“朋友”联系,都要过我的手,制砖厂的盈利就让大哥直接存进银行,将折子交给我就行了,我会转交。 唉,年纪小点,收个钱都要这么拐弯抹角。这还是自家的钱呢! 我接过信封,也没开拆,随手塞进裤兜。 方文惕和二哥光顾着盯住梁巧猛瞅,也没抽出空来理会我的小动作。倘若他们知道这信封里有好几千块,怕是也要将目光自梁巧身上稍稍移过来一点。 见我收下信封,大哥如释重负,似乎完成了一个异常艰巨的任务。这是他第一次正经办事,办的还是几千块钱的“大事”,表面看来挺简单,转交一个信封而已,但这个信封给他的压力有多大,由他现在的神态来看就可以想见。 听说大哥等了好几个小时,我心中一动,对他的观感有所改变。不管怎么说,没有将信封交到二哥手头拍屁股走人,这份小心还是很不错的。看来由他负责与火电厂结帐这个决定还算正确。 “我走了啊。” 大哥转身就去推那辆破破烂烂的二手单车。 “大哥,吃完饭再走吧,我这就去弄。” 梁巧难得主动打招呼,叫大哥也叫得很顺溜,没一点拗口的意思。 “不了,家里还有事呢。” 大哥头也不回,逃也似的骑车走掉了。 我不觉有点好笑。 大哥其实是那种很胆小的人,比起二哥三哥的胆子差远了,就是有点懒。见我场面搞得“大”,在我面前挺紧张的。浑不在意我比他小了十来岁这个事实。 回到梁巧的小房间,我撕开信封拿出存折一看,三千二百零七块钱,比我预计的要略多一点。想必是兆玉哥实心办事的结果。这个制砖厂刚开张,给的工钱合理,大伙加班加点多出点坯实属正常。当然,戴盛那里每块砖给加了两厘钱,也是一个原因。 嘿嘿,一个月时间,将成本全部收回还有许多盈余,缺乏竞争的买卖真是做得过,“暴利”啊! 我心情大好,也没留下来吃饭,招呼一声抬腿就往家去。惹得方文惕在后面猛嘀咕,大意是派出所那台电视机还没修呢,明天人家来要了怎么办之类。 说起来,我依旧是那种草根心态,赚了点钱,第一反应就是往家跑,要和家里人分享成功的喜悦。浑不似电视和小说里头的成功人士,财之后忙着喝酒庆祝,醉醺醺的会情人找小蜜,全然将家人丢脑后去了。虽说再世为人,这种潇洒作派还是学不来啊。 当然我也知道,这事情眼下是不能和老爸老妈说的。他们两位思想正统,老爸又刚上位,仕途上劲头十足,这会子家里出个小资本家,怕是不招两位老人家待见。 不能完全露底,小小帮补一下还是可以的。 回到家里,正赶上饭口,没见着老爸,姐姐们已经开吃了,老妈尚在厨房里张罗一碗蛋花汤。我偷偷溜了进去,拿出三十块钱交给她。 老妈疑惑不解地接过,问道:“哪来的?” 我笑道:“帮人家修理电视机赚的,每个月给我三十。” 老妈是当家人,家里的经济压力都在她身上。老爸当上这个县革委副主任,工资没涨多少,家里开支却是大增。老妈又不好说什么,只有施展浑身解数,左右腾挪。只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他俩的工资,没别的来源,着实不易支撑。两三个月“官太太”做下来,老妈早就有苦难言。 假如我能按月交给家里三十块,对老妈可是巨大的支持。 “能帮妈分担子了,好崽呢!”老妈眉花眼笑地接过去,摸了摸我的头,又像是欢喜又像是叹息的说道,随即想起一事:“人家给你三十,你都给了我,自己不留一点零用?” “我小孩子,拿钱没用。” 我索性装乖乖仔,当面撒谎都不带一点脸红的。 老妈点点头,倒觉得这个回答天经地义。眼见得老妈安之若素的模样,我心里不禁小小郁闷了一把。若果真将全部家当悉数捐出,仍然得不到一句表扬,可就比盖茨还冤了。 “哎,小俊啊,你那个修理店,那么赚钱吗?你帮个忙每个月都能领那么多?” 吃完饭,老妈问道。 嗯,看来高兴劲过去,人民警察怀疑一切的细胞又回到了老妈身上。 “妈,不是我的修理店,是人家方文惕的修理店。生意可好了,每个月领他三十块,我还亏了呢。要没我,很多电视机他都修不好,还不给人家砸掉招牌?” 我嘻皮笑脸的。 老妈就笑了,儿子能耐,她当然高兴,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那个方文惕,做生意规矩吧?你小孩子家,可别跟着他瞎胡闹,让别人知道了影响不好。” 我笑道:“放心,他一个残疾人,老实着呢,哪敢瞎胡闹。上次工商所的人都去查过,都没查出什么问题。” 听说工商所的人上门查过,老妈立即便安心了。老妈自家是执法机关的人,对执法机关很信任。工商局作为该管单位都没现问题,自然就是没问题了。 “往后不用把钱都给妈妈,留两块钱自己买糖吃。” 老妈加上这么个注脚,这事就算板上钉钉了。能够帮补家用,减轻一下老妈的负担,可着实让人高兴……(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七十二章唐海天登门 吃完晚饭,我没有急着弯起舌头去念老毛子话,先拿起《n省日报》。这是个必修功课。自然,老毛子话也不能放下。周先生这些日子抓得挺紧,逼着要将俄语水平上一个档次。先生大约也有预感,在向阳县呆不太久了。文史知识我有基础,日后可以慢慢长进。老毛子话他一走,通向阳县只怕再找不出像样的老师,怕是要荒废了。这个外语口语的事情,没有老师教,也没有复读机,想要自学成才,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想想先生也是一片苦心,我也挺自觉,每晚自己给自己加些压力。 看党报,主要是看舆论导向。自八月份文毅将军公开撰文指责n省的宣传工作,许多与他级别相当的大佬纷纷表态,只不过大都是和他唱反调的。基本上,两个思想体系的碰撞已经分出了胜负。严玉成和老爸,稳稳得了一分。 我放下报纸,暗暗舒了口气。看来没有外力的干预,历史仍然会按照固定的轨迹前进。 大约七点钟左右,老爸回来了。还有一个人与他一起来的,见到这个人,我不由露出诧异的神情。和老爸一道来的,乃是县革委主管农业工作的副主任唐海天。 老妈一愣之后,立即笑着起身招呼,多少有点激动。搁三个月前,唐海天也还是需要咱们仰望的人物呢。以前唐海天与严玉成在县农业局搭过班子,貌似严玉成还是唐海天的上级。如今再次成为上级,唐海天不至于对严玉成有太多的不服气。然则老爸的资历就差远了,所以老妈和我对唐海天主动登门感到意外也就理所当然。 唐海天笑呵呵的与老妈打招呼。 他年岁略长,叫的是“弟妹”。这声“弟妹”可很有文章,最起码是在显示一种亲近。以唐海天的资历能有这个姿态,很是难得。 瞧老爸的样子,似乎也很随意,对唐海天的称呼是“老唐”,而不是正经八百的“唐主任”。唐海天点头答应,没有丝毫着恼的意思,顺口叫一声“晋才”。 这个戏法如何变的,倒是让人费解。 我看老爸的眼神就带了点仰慕。都说咱老子技术干部出身,思想单纯,如今看来,起码这笼络人的手段很是了得。王本清、郑兴云、崔秀禾调走之后,县革委所有副主任之中,唯有唐海天颇具实力,平白无故的被异军突起的老爸抢了“第一副主任”的排名,心里的憋气可想而知。短短三个月,老爸能和他处到这个份上,不管是不是有表面现象的成分在内,都是很了不起的成绩。 老妈忙乎了一阵,茶水瓜子糖果上得齐全,临了问一句:“唐主任吃饭了没?要没吃的话,在这里将就一下?” 唐海天摆摆手:“不必麻烦弟妹了。咱们下午开了个农口地会议。有些事情没讲透。和晋才在机关食堂对付了一下。边吃边聊来着。” 我不觉有些奇怪。农业口是唐海天负责地。关老爸什么事?散了会还上食堂边吃边聊。聊不完还跑家里来继续聊?唐主任有找错对象地嫌疑。这事要聊也得找严玉成这个一把手聊。如今撇开严玉成。他们二三把手凑一起嘀咕。可是很犯忌讳地。老爸该不会中了人家挑拨离间地计策吧? 照说这么明显地错误。老爸是不会犯地。怕就怕他对与严玉成地关系过于自信。有时候疏忽了细节。我决定提醒一下。 “爸。严伯伯呢。这两天怎么都没见到他?” 老爸随口答道:“你严伯伯去地区开会去了。” “哦。” 唐海天看了我一眼,含意颇深。 “晋才,目前全县农村的情况很不乐观啊。一九五三年全县人均产粮就过了一千斤,而去年下降到不到七百斤,减少三分之一。去年人均口粮仅有三百三十多斤,五三年人均生产油品十斤五两,去年下降为三斤二两,这样下去不行啊……” 唐海天一瞥过后,就将我这个小屁孩丢到了一边,继续与老爸交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老爸点点头:“是啊,社员收入太低了。” 老爸虽然是农村出身,但参加工作多年,对农村的情况谈不上熟悉,只是随声附和。 唐海天说道:“岂止是太低,简直就是难以为继了。每个劳动日只值三四毛钱,每户平均现金收入不到五十元,支欠款的户数达到近两千户……你知道吗,晋才,去年全县欠国家贷款一千三百多万元,人均欠款近三十元呢……” “资不抵债!” 老爸尚未回过神来,我已经脱口而出。 唐海天、老爸老妈六只眼睛一齐盯住了我。 我这时候没心思去理会他们怪异的目光,而是被唐海天报出的数据深深震惊了。粮食产量和油品产量下降,那还是大面上的数字,没有直观的感受。而后一组收入和欠款的数据就太直观了。户均现金收入不到五十元,按每户四个人计算,人均现金收入只有十二三元,记得五伯跟我说,柳家山大队是人均现金收入十五块六毛,应该是高于全县平均值的,而人均欠款近三十元。这就是说,整个向阳县已经资不抵债。全县人民辛苦劳作一年,所得竟然是负数。 利民维修部这些日子生意兴隆,貌似人民生活水平挺高的,家用电器的消费要求挺旺盛,让我产生了幻觉,觉得上辈子对于这个时期的记忆出了偏差。感觉上生活还过得去,比较起后世来,是简单了些,也不是特别的缺衣少食。 现在听了唐海天的数据,才察觉这是个残酷的幻觉。一则向阳镇是全县的政治经济中心,全县一半以上吃皇粮的工作人员集中在这里,其生活水平绝非普通乡镇能够比拟。二则我拥有穿越者的先知先觉和电工维修的技术,钻了体系的空子,属于“先富起来”的人。以我眼下的财富,绝对堪称向阳县的大“富豪”。离真正的普通社员过的生活,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哪里能体会全年现金收入十二三元的苦楚? 我边想边摇头。 “这样下去,整个向阳县都要破产了……” “小俊,别乱说。” 老妈连忙喝止,又警惕地看了唐海天一眼。理论上说,这个人该是老爸的政敌,谁知道他会不会将这话传出去?更不知道他会怎样传出去。若是我在其他场合说这种话,或许还不要紧。然而在家里当着老爸的面说出来,给人家传出去的话,就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别有用心的家伙一定会将矛头引向老爸。 “弟妹,小俊说得对啊。” 唐海天长长叹息一声。 “如果将向阳县比喻成一个大工厂,我们确实已经破产了……解放了快三十年,我们的社员连最基本的温饱问题尚未解决,我们这些领导干部,问心有愧啊……” 老爸默默点头。 突然之间,我理解了老爸为什么能和唐海天处理好关系了。这位唐副主任和严玉成一样,身上流淌着忧国忧民的血液,与老爸正是同道中人。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心里装着老百姓的党员干部,终究是会走到一块来的。排名先后,不过是区区小事罢了。我从不怀疑严玉成和老爸的党性与人品,觉得向阳县在他们两位的领导之下,必定能起一个大的变化。如今再加上唐海天,向阳县的社员群众有盼头了。 上辈子高中毕业后就基本离开了向阳县在外头闯荡,大学时寒暑假还回来住两三个月,打工之后,每年在向阳县呆的日子,没有细算,大概也不会过一个月吧。但向阳县始终是我的故乡,是我心灵深处最后的港湾。我自然是希望她能富强起来的。 既然有幸穿越一回,在这件事上头,总归要尽自己的力量。 想到这里,我不觉有了几分激动。 “既然看到了问题,就得想办法解决。” “那依你说,该当如何解决呢?” 唐海天微笑着问。这一刻,他又恢复了革委会副主任的身份,语气沉稳,不徐不急。 我瞧瞧老爸,又瞧瞧唐海天,也微笑着道:“解民疾苦,乃是上位者之事。唐伯伯其实已成竹在胸,又何必问计于小小孩童?” “小俊……”老爸笑着呵斥一声,又笑着对唐海天解释道:“这孩子,平日里就喜欢这样和我开玩笑,老唐你别见怪。” 唐海天没有领教过我的“天才”,刚才那话也就是随口一问。见我出口成章,自然是颇感诧异。不过以他的年纪身份,也不能老和一个小屁孩磨菇。 “没事没事,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嘛。晋才啊,你也别嫌我啰嗦,咱俩先随便聊聊,看能不能理出个思路,等严主任回来,再向他汇报,请他定夺。” 这话甚是得体,老爸笑了笑,点头称是。 “眼看到了农闲季节,许多人家就要断粮了,去年中央号召大搞农田基本建设,我看今年也还是可以再搞一搞,起码……让大家有个吃饭的地方。” 据说对金字塔的起源,有这么一个解释:说是当权的法老为了让老百姓闲下来的时节有饭吃,找一个大工程将国库里的存粮给回去。 且不论这个说法经不经得起推敲,唐海天眼下就有这个意思。 老爸说道:“这个办法好是好,却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总不能年年救济粮吧?县里的粮库,也不宽裕。” 唐海天苦笑道:“岂止是不宽裕?晋才,你刚到任没多久,不知道县里的家底。去年全县一共拖欠征购粮一千多万斤呢,差不多等于县里公粮征购任务的一半。” “啊?” 老爸满天小星星了。 王本清郑兴云这两个家伙,一天到晚就知道勾心斗角,正经工作都做了些什么?拖欠一半的征购粮任务! 唐海天点点头,意即自己没有报虚假数字。 “我也知道,这等于是救济粮呢。可是不不行啊,搞不好,眼下山北四个公社,就有许多户人家揭不开锅了。” 山北地区,是向阳县最大的包袱。全区辖四个公社,全是石头缝里刨食。红旗公社在山北地区有几个大队,没让严玉成少操心。那还是在山北地区的边缘,比起中心地带的几个公社,又要好得多了。凡是犯了错误或者与当权者不对路的干部,只要听到一句“调任山北区”,就得当场晕死过去。 那是真正鸟不拉屎,有钱没处花的地方。 我一听也皱了眉头。饶是本衙内天生“睿智”,碰到这么一个二十年后尚未解决温饱的地区,也有老虎吃天无从下嘴的意思。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东西嘛,而我农业方面的知识又是如此贫乏。 想来想去,我脑袋一热,就想要将制砖机捐献出去。还好悬崖勒马,及时忍住了。这个东西,眼下还不到露底的时候。不过由制砖机倒是启了我的思路。 “唐伯伯,山北区是不是全是石山啊?” “是啊,石多地少,人均耕地不到七分,年年要救济,是个大难题啊。” “也不知道那里的石山是什么颜色的?” 我轻声嘀咕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 “青色的,怎么啦?” “青色的,那就是石灰岩了。”我眼前一亮:“现在大坪火力电厂不正在建设吗?可是需要许多的水泥和石灰呢。打基脚也用得上石灰石。” 石灰岩可制造水泥、烧制石灰,这个知识唐海天和老爸都是知道的。要知道山北区的石山大部分是石灰岩构成也不难。关键是唐海天管农业,老爸管宣传,都没往这方面动心思。不管怎样,这个造水泥石灰,总归是属于工业范畴,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至于一下子就将山北区的石山与大坪火力电厂的建设联系起来,更是匪夷所思。 老爸与唐海天面面相觑,眼睛也都亮了起来……(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七十三章全盘筹划 “嗯,晋才啊,这个事情好像是可以搞呢。” 唐海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些兴奋地说。 老爸笑道:“我看也是可以。山北区建个石灰厂,就当是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出工了。一样的算工分,一样的给口粮。等到石灰厂建成投产,就可以换回票子了。” 我不禁扁了扁嘴。 这成了我的招牌动作,知子莫若父,老爸见了我歪眼扁嘴的模样,就知道我小心眼里颇为不以为然。 “小俊,想到什么就说嘛。” “爸,大宣传大讨论全县展开,轰轰烈烈,如火如荼。果然是大手笔。怎么轮到建工厂,就这么小家子气。偌大一个山北区,建一个石灰厂顶什么事?” 老爸又好气又好笑,手痒痒的想要打我一个暴栗,终于还是忍住了。 “小子,就会抓老子的语病。我说的是一个模式。” 我笑道:“这么说就有点道理了。其实就是建一个水泥厂,我看问题也不大。向阳县穷是穷点,还可以向上级请求支援嘛。大坪火力电厂是国家投资的大项目,建一两个配套项目,也是该的。这么大一块肥肉摆在眼前,不揩点油水,真是说不过去。” 唐海天指着我的鼻子,呼呼喘息。 “这个。这个……晋才。我看咱们还是让位得了……” 我微微一笑。唐海天地反应有点过了。也不是说他们有多迟钝。实在是那时节地干部。满脑子都是服从上级组织。满脑子大局观。“雁过拔毛”这种小阴招。压根就没想过。鄙人上辈子虽说只是个打工仔。社会底层摸爬打滚二十年。别地没学会。见油就揩。见便宜就占倒成为生存地本能。 连严玉成那般狠角色。都时常被我摆上一道。对唐海天地惊讶。老爸见怪不怪。倒是被我支地招弄得有些兴奋。 “老唐。小俊这个说法真有几分道理呢。” “大有道理大有道理……只是……” “只是什么?” “山北区的交通状况太糟糕,就是有水泥石灰也运不出来啊!” 原来是这! 我笑道:“那敢情好,顺带着连路一块修了——要想富,先修路!” 一不小心,将十几年后一条耳熟能详的政府公益广告先掏出来了。 “要想富,先修路。嘿嘿,又是一个大有道理啊——晋才,你这个儿子生得让人妒忌!” 嘿嘿,唐副主任,您还是去妒忌老天爷吧,没他老人家赏赐在下一个“穿越”,您唐副主任哪个儿子都比在下混得强上一百倍。我隐约记得,貌似上辈子接任严玉成县委书记职务的人,就是唐海天。他的儿子,在向阳县那是正宗衙内。 一念及此,心里又有点愧对唐海天。要不是老爸横插一杠子,他的仕途该当要顺畅得多的。 老爸想了想,说道:“这个事情,是不是请魏主任过来商议一下?毕竟工业口是归他分管的。咱们也不能越俎代庖啊。” 县革委八个正副主任,加上前不久增补的,负责组织人事的吴秋阳,我都私下有所了解。老爸说的魏主任,乃是分管工业的魏玉华,目前县革委副主任中排名第五。 向阳县是个农业大县,基本没啥工业基础,魏玉华没在副主任排名中垫底,已经算是很能耐的了。 唐海天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魏玉华这个人,谨慎有余,魄力不足。叫他来也是白叫。” 这却是的评。魏玉华今年五十岁出头,一辈子谨小慎微,随着王本清亦步亦趋,三年前才上到这个副主任的台阶,就连王本清,大多数时候也只是考虑到主任会议表决时,他有那么一票而已。 老爸笑笑:“程序上,还是该他提出来。” 言罢,也不等唐海天有甚言语,抓起电话就要通了魏玉华的家里。 当时的向阳县,一无歌厅二无舞厅,连个屁大的公园都没有,电影院翻来覆去放的是样板戏,最多上级领导来视察时,在县革委一招待所搞个小舞会,天黑之后人们基本就没地方去。魏玉华身为县革委副主任,下了班也就乖乖在家呆着,看个电视而已。了不起隔三岔五的叫上几个靠得住的下属在家里打个扑克牌。 电话要通,老爸毫不费力就找到了魏玉华。 “魏主任吗?我柳晋才啊……哈哈,在看电视呢……是这样,我和海天主任有些想法,是关于工业上的,对对,你要是有时间,就请过来一下……对对,在我家里呢……好的,我们等你。” 我看向老爸的眼神里,就多了些欣赏(儿子也可以欣赏老爸,不算僭越啊,呵呵)。 既然坐到了第一副主任这个位置上,该强势的时候就得强势,可不兴胡乱讲客气。官场上有时就讲究个气势。 魏玉华来得比我预料的要快。 他三年前就当上了副主任,理所当然住在一号楼。两栋楼房之间相距二三十米,以魏玉华的年岁,下楼上楼,走个两三分钟不为过。谁知道也就是分把两分钟,魏副主任那颗已经有点谢顶的硕大头颅就笑呵呵地出现在我家客厅里,边笑边微微喘息。 魏玉华是个胖子。这也难怪,当上了县革委副主任,待遇不错,吃得好喝得足,每日里除了看看文件读读报纸,没啥要操心的,睡得也足,想不胖都困难。 “晋才主任,海天主任,两位都在呢,呵呵……” 魏玉华笑起来像个弥勒佛。 老妈赶忙递凳子,端茶倒水。安顿好魏玉华,就退到房间里去督促三个姐姐做功课。至于我这个不上学也随随便便考第一的儿子,功课不做也罢。 老爸和唐海天说话的这段时间内,感觉上客厅外已经晃悠过好几拨脑袋。料必都是些想来窜门子拉近乎的干部,见两位主任商量大事,没敢贸然进来打扰。 待魏玉华坐定,老爸与唐海天交换一下眼神,也不废话,直接就把要在山北区建水泥厂和石灰厂的事情说了。 魏玉华愣怔一阵,这才合上大张着的嘴巴,“吧轧吧轧”的响了几声。 “这个这个,好是好,要不要先向严主任请示一下?” 老爸和唐海天顿时微感羞愧。 要说这老同志的觉悟就是高啊,听了建工厂的事,先就想到要向一把手汇报。比较起来,柳唐二位的组织纪律性还真有待加强。 “严主任那里,自然是要请示的。等他从地区回来,我就去汇报。” 老爸笑着说道。 魏玉华笑眯眯地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虽说老爸不管工业,但作为排名第一的副主任,又是公认和严玉成共进退的死党,由他去汇报自然再合适不过,也不会有人觉得僭越。 “魏主任,你是分管工业口的,经验丰富,这个水泥厂和石灰厂怎么建设,山北区的路怎么修法,都要辛苦你拿出具体的计划来,我们才好向严主任汇报,你说呢?” “当然当然,建工厂是我份内之事。不过,这个修路……” 老爸微微一笑:“我知道,道路交通那一块,归马主任管呢。不过总要等你们工厂的事情大致定下来,才好商量修路的事情。” “是的是的。” 魏玉华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很是虚心受教的模样。论年纪,他比老爸大十好几岁,论资历,他公社主任、区主任、县工业局局长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老爸没得比,论职务,都是副主任,区别只是一个排名,级别完全一致。怎么这老魏就好像在上级面前一般小心翼翼? 细想一想,大约是在王本清手下,哼哼哈哈惯了,积习难改。 唐海天问道:“柳主任,要不要请马主任也来商议一下?” 有魏玉华在,唐海天就很注意,不叫“晋才”而称职务,而且也带有请示的味道,很是得体。 分管道路交通的副主任马智宽,原先是排名在崔秀禾之后的,崔秀禾调走后,自动向前升一位,紧挨唐海天,属于郑兴云的嫡系。以前郑兴云就想将县革委办公室副主任陈颂华放到交通局去任局长,也是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内培养骨干的意思。 老爸摆摆手:“建工厂的事都还没向严主任请示呢,修路的事情,缓一缓再说。” “嗯。”唐海天点点头,沉吟道:“如果工厂建起来,至少火电厂竣工前水泥石灰都能找到销路。山北区总算是有了个走出大山的契机。其它的区呢?农田基本建设也就一两个月,这个大冬天的,劳动力都在家里闲置着。” 我对唐海天好感激增。这人真是个实心办事的。只此一点,就足以令人起敬。 “种点菜吧。” 我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三个主任都笑了。魏玉华甚至还摇了摇那颗硕大的光头。他还不知道我是谁,只是猜测我该是柳晋才的儿子。我的那些“天才”表现,他也尚未领教过。大冬天的种菜,自然只能当作是小孩子胡说八道。 我的意思是种点大棚菜,什么豆角、茄子、西红柿之类的。这东西我没具体操作过,想想挺简单的,篾条加塑料薄膜而已。不过上辈子好像在哪本书上看见过,说是一个大棚差不多要五千块钱。当然那是后世的价格。眼下的猪肉才五毛六分钱一斤,一个大棚料必要不了那么多钱。 见了三位主任晒笑,好一阵心虚气短。但想想自己的年龄,九岁,说错话也没关系,谁会计较? “是这样,四边各打好土坯墙,大约两三尺高,再用结实的大篾条先搭起架子……” 我双手比划出一个圆弧形状。 “……然后用塑料薄膜覆盖。冬天气温虽低,却不常下雨,阳光充足,大棚可以吸收太阳的温度,大棚里面的温度比外边高,豆角、西红柿、茄子什么的,都能生长……” 三个主任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惊诧之意渐浓。 我比划完了,魏玉华是诧异,老爸和唐海天却不约而同微微眯起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 “小俊,这又是谁教你的?” 沉思一阵,老爸问道。 “理可以由基本原理推论出来……格物致知。” 格物致知用在这里有些牵强,好在三位主任也没来计较这小小的牵强附会。他们都被我的构思吸引住了。呵呵,这个东西后世遍地开花,是被事实验证了的。倒不怕他们不信。 老爸望了唐海天一眼,唐海天微微点头。 “听起来似乎是行得通呢。” “不管行不行得通,我觉得可以先做个实验。实践出真知嘛。” “实践检验真理”这个思想,在向阳县是牢牢扎下了根,老爸随口说来,唐海天与魏玉华都点头附和。 唐海天是分管农业的副主任,在这事情上颇有经验,又再仔细想了想,自家肯定地点了点头,有些兴奋地说道:“这个事情要真行得通,就是个大事情,不但向阳镇冬天的蔬菜能够供应充足,就是宝州市,我看也能受惠不浅。” 八十年代中期,解决城市居民菜篮子的问题可是成为各级政府的大事,作为“工程”来抓的。尽管后来工程泛滥,建个公共厕所也能以“工程”命名。“菜篮子工程”却是实打实的政绩,许多官员因此得以高升。本衙内提前十来年搞这么一出,要是成了,也是实打实的政绩。虽说前有严玉成这个一把手,后有唐海天这个分管副主任两头顶住,老爸未必能分润多少好处。但是现阶段帮助严玉成出政绩,也就等于是在帮老爸。 “大宣传大讨论”已经让老爸名闻遐迩,别的功劳,也不能一把抢尽。“花花轿子人抬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爸,唐伯伯,魏伯伯,咱们向阳县,不是挖了许多防空洞吗,也可以利用起来呢。” 得到唐海天的肯定,我大为兴奋,不由得再接再厉。有一段时间,国内的防御思想比较激进,“立足于早打、大打、打核战争”,全国到处挖防空洞,向阳县亦不例外,挖了数不清的防空洞,自然敌机是一次都没敢来过,这些防空洞也就沦落成为顽童们戏耍“探险”的所在。 “防空洞怎么利用啊?” 唐海天现在可是一点不敢轻视我的言语。 “防空洞能保持恒温,这个原理和大棚的原理是一样的,区别在于没有阳光。” “是啊,没有阳光,农作物怎么生长呢?” “普通的农作物不行,不过蘑菇可以。” “蘑菇?” 老爸和唐海天一齐问道。 “就是蘑菇。蘑菇性喜阴暗潮湿,没有阳光,可以用白炽灯照明。只要保持通风透气,防空洞里应该可以培育出蘑菇来。栽培的原料可以用麦秸和稻草,拌合鸡粪或者猪粪,加生石灰,石膏粉、草木灰等东西搅拌,进行酵。” 好像酵还分一次二次的,具体的操作方法我不大清楚了。但是我相信有了这么个提示,唐海天这个实干家,一定会组织相关农业科技人员进行技术攻关。再不行还可以向省农科院求助。 “这个,这个,真是奇思妙想,奇思妙想……” 唐海天的兴奋远在我之上,甚至站起身来,在客厅内踱来踱去,不住以右拳拍打着左掌心。瞧这个架势,似乎今晚就忍不住要去试验了。 老爸笑道:“海天主任,也不必太高兴,成不成还要看试验结果呢。明天严主任就回来了,咱们找他汇报之后再动手不迟。” “晋才啊,要是这事情能办成,咱们县里的农业格局,要起翻天覆地的变化啊。我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ps:诸位看官老爷在上,小的有礼了!接**编辑部老爷的通知,8月3o日将在二级分类频道推荐拙作,十几天来,承蒙各位老爷看顾,《衙内》的点击和推荐均有稳步上升,尽管前路漫漫,但是曙光已经初现,在此多多拜谢。还望诸位爷一如既往的关照在下!有票的捧个票场,没票的给个收藏,呵呵,别砸砖,在下怕痛!顿!。(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七十四章家庭教师 “臭小子,又是你出的馊主意?” 严玉成一脸笑意盯着我,仿佛我是他儿子似的。 他前脚刚从地区回来,屁股尚未坐热板凳,唐海天就拉上老爸和魏玉华,急毛急火跑到他办公室说开了。严玉成那脑袋瓜子,拐弯都不需要打方向盘的,转得可有多快?一听就觉得有戏,立马让人将我叫了去。 可巧周先生说今下午要考俄文,我连利民维修部都没去,锻炼完毕吃好早餐,捧了《战争与和平》在宿舍楼下的草坪里猛下苦功,被他的秘书肖志雄逮了个正着。 一把手兼未来岳父老子宣召,那是抗拒不得的。没奈何,只得收起书本,磨磨蹭蹭去了县革委主任办公室。 “我就是胡说八道啊,一个小屁孩,说出的话做不得数的。要是搞砸了,严伯伯你可不许骂我。” 我耸耸肩膀,说道。这可不是装孙子,实在那些东西咱没实际操作过,不知道能不能成。若是搞成劳民伤财的结果,怕是真要挨骂。 向阳县财政那点底子,实在经不起折腾。 严玉成指点着我的鼻子笑骂:“你也知道你是小屁孩?就敢在三位长辈面前胡说八道?” 我扁了扁嘴,还他两个老大卫生丸子。 “严主任,我刚与省农科院的专家通过电话,他们说理论上是完全可行的。具体细节,当然要等实验过后才能知道。” 唐海天兴奋地道。 只要省农科院地专家说理论上可行。这事就多了几分指望。 “干脆。海天主任你去省城跑一趟。请专家到咱们县里来现场指导。眼看就要入冬。越早出成果越好。” “对对对。我也有这个意思。那我现在就去啊……” 我不觉笑了。 唐海天这人。四十好几了。还跟个毛头小伙子似地。也难为他一片为民办事地赤诚之心。 “先别忙,再合计合计。” 严玉成眼光一抡,又将我逮住了。 “你再榨榨这小子,看他还有多少肚里货没掏出来?” 于是一正三副四位主任的八道目光都冲我来了。嘿嘿,这可是向阳县最有权势的四个家伙,目光何等凌厉?换一个胆小的,就算不尿裤子,也该两腿抽筋。 对严玉成此种毫不爱惜晚辈的做法我大为不满。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得搜索枯肠,拼命压榨自己的脑细胞,凑出点东西往外倒,好打这四个如狼似虎的狠角色。 “嗯,大棚种菜也要注意温度,塑料薄膜太薄,要是外边气温太低,里面的菜也会冻死……还有啊,要防虫害……关于防空洞培育蘑菇,我看主要就是菌种和虫害的问题,还有通风透气……得得得,几位大主任,你们就别难为小孩子了,还是去请教省农科院的专家吧。真是的,人家资本家压榨剩余价值,还给个工资啥的,哪像你们这样,四只铁公鸡,一毛不拔,比资本家还资本家……” 我唠唠叨叨的,犹如碎嘴婆婆。 一番话说得四位主任面面相觑。特别是唐海天和魏玉华,以前没怎么和我接触过,不知道这就是本衙内讲话的风格,觉得这小家伙也太拽了点,敢这么和严老大以及自家老子说话。 “行行行,你也别抱怨,我也不会给你工资。这事要真弄成了,我请你吃红烧肘子……对了,到时候归海天主任掏腰包啊。他可是分管这一块的。” 晕死! 别看严玉成英雄了得,说到一个“钱”字,比谁都抠门。这么大的事情,一个红烧肘子就打我了,临了还是人家唐海天同志掏腰包。 看样子以后要真想娶他女儿,得多准备点彩礼钱。 想起严菲,可有些日子没理会这小姑娘了。下个星期天,好好带她出去玩一玩,免得疏远了感情。没人的时候,小丫头叫哥哥叫得可甜了。 这也跟梁巧一样,小小年纪就展露出“祸水”的潜质。 “行,严伯伯,你就抠门吧。到时候我也不客气,我吃一个还拿一个,吃得那个唐伯伯会账,拿的那个,还叫你掏腰包。” 我恶毒地抛出这么一个计划,拿起《战争与和平》,迈着方步,扬长而去。 办公室里,四位主任笑成一团,惹得同一层楼的年轻干部们都探头出来瞧热闹。甚至有一位副主任都按捺不住,装作上厕所走了出来,竖起耳朵听。 好不容易在周先生那里将俄语蒙混过关。紧接着不久又去参加了期中考试。这个毫无悬念,双百分,第一名。外班的老师看我的眼神就有点跟看妖怪似的。甚至有一种谣言说是谢老师作弊,要拍柳主任的马屁,愣给一个经常跷课的小屁孩打双百分。 这个谣言,别的同学自然是不会跟我说的。告诉我的人乃是严菲。 期中考试成绩公布的次日,恰巧是星期天,我拉上她还有三姐,出去疯玩了一个下午。类似看小人书、吃油炸粑粑这样的事情,可以想见我的兴趣并不大。我的享受来源于亲情与友情,貌似还有那么一点小暧昧的男女之情(一点点而已,别将在下想得太不堪)。 严菲边吃油炸粑边跟我说起作弊的谣言。 我笑着摇头。假使小学这点事情我还会着急上火,那也实在混得太次了些。况且这个谣言一看就是没什么脑筋的人搞出来的。正经期中考试,试卷是统一出的,批改也是统一的,谢老师一个人根本做不到只手遮天。 “嘿嘿,如果真要拍马屁,为什么老师不给你双百分?你爸可是正主任。” 严菲大大的眼睛扑闪着,做沉思状,小模样可爱至极。如此简单的逻辑,这小丫头居然要想上差不多半分钟才很不确定地点头。 果真是又娇又憨! 三姐扁扁嘴:“别听他们乱嚼舌头。他们这是妒忌我家小俊。” 在家里三姐或许要跟我耍点小脾气,碰到这种“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那是毫不犹豫站在自家弟弟一边。 严菲立即点头赞同:“是啊。小俊真的很厉害呢。” 爽! 自我膨胀一个先! 自我膨胀之后,趁三姐不注意,偷偷捏了捏严菲吹弹得破的小脸蛋,小姑娘娇羞地横我一眼,美得一塌糊涂,明艳不可方物。 我一得意,哼起了小曲,貌似《自由飞翔》的调子。 三姐和严菲都扁了扁嘴,嫌我唱得难听。 这一下打击不小。须知本衙内上辈子得过工厂卡拉ok大赛的入围奖呢! “看,我哥。” 严菲忽然伸手指向前边一堆人,也不等我言语,马上叫嚷起来。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严明与几个青皮后生还有几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在一起。 严明听到叫喊,扭头看来,见是我们几个,顿时大为尴尬。他如今可是读高二,马上就要考大学。虽说是星期天,也该在学校补习才对。而他那几个同伴,貌似好几个都不是学生,应该是社会上的小混子。 严明和同伴说了几句什么,就走过马路来,冲我和三姐点点头,问道:“菲菲,什么事啊?” “没事啊。看见你我就叫你嘛。” 严菲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很没心没肺地说道。 “没事那你早点回家。我和几个同学去一个同学家里玩一会。” 严明挠挠头,丢下这么一句解释。这是将我们三个都当成小屁孩,想轻轻松松蒙混过去。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至少我绝不会给严玉成或者解英打小报告。他这个年龄,心思野得很,正是最叛逆的时候。父母管制得愈厉害,反弹愈甚。 只要他不玩得太过火,严玉成总会给他安排一条出路的。 严明说完,又不大放心地瞧了我一眼。许是严玉成经常在家里夸奖我,让他有些警惕,觉得不能像对待普通小孩一样等闲视之。 我点点头,很礼貌地叫道:“严明哥哥。” 严明就笑了一下,对我的礼貌表示满意。 “小俊,你带菲菲回家去吧,天快黑了,过马路小心一点。” 严明临走这句交代,倒让我对他添了几分好感。不管怎样,他对妹妹颇有友爱之心。 回到家里,却现大姐二姐正在挨老妈训斥。开始我还以为老妈是责怪她们不该让我和三姐出去玩,听了几句就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却原来大姐二姐期中考试的成绩很不理想,尤其是大姐,在班上只占到三十几名,勉强算得中等。眼见得明年就要考大学,这个成绩自然不能令老妈满意。至于二姐,却是有点遭受池鱼之殃。她成绩一贯不大好,老妈也见怪不怪,没指望她能上大学。大姐的成绩滑坡,才是老妈不能容忍的。 见大姐眼泪泱泱的样子,我一阵心疼,忍不住劝道:“妈,你也别怪大姐了。能上一中的都是尖子生,大姐以前在红旗中学读,底子赶不上人家。” 大姐擦了把眼泪,感激地瞥我一眼。 老妈对我的话,还是挺听得进去。上辈子可不是这样,那时我才是最让老妈操心的。 “那你说怎么办?明年就考大学,这个成绩怎么考得上?” 那晚上我连支几招,将三位副主任哄得眉花眼笑,眼下唐海天几乎隔天就跑我家来跟老爸说一说大棚菜的试验情况。与其说是与老爸通气,还不如说是问我的意见。我自然要谦虚谨慎,一个劲说好,大拇指竖了一遍又一遍,人家身后站着省农科院的专家呢,咱小屁孩能不藏拙?搞得唐海天乐呵呵的,出门都差点找不着北。 这么一个了得的儿子,老妈向我问计也是理所当然。 为老爸老妈分忧,乃是做儿子的份所当为。 我想了想,问道:“大姐,你现在主要是那几门功课差一些?” “语文、数学、英语。” 我一听头就大了一圈都不止。什么嘛,这可是最主要的三门课。 “语文主要是作文差一些,基础知识还好。” 大姐许是自家都觉得不好意思,又加了一句。 “作文?”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用大拇指也能想到,我说的这个人是江友信。要说这三门课,我自己也都能为大姐补一补。数学丢下的时间有点长,不过上辈子学的是理科,底子还在。语文和英语被周先生硬摁住教了两年,大了不敢说,放眼向阳县在校学生,差不多无敌了。只是我年纪小着,在大姐面前毫无威信可言,由我来补课效果可想而知。 现放着江友信这么一个师范出身的高中教师在,何不利用一下?正好借机撮合他与大姐。 见我笑得贼腻兮兮的,老妈就敲了我一下。 “小俊,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笑?” 我摸摸脑袋,笑道:“妈,我们给大姐找一个家庭教师怎样?” “家庭教师?去哪找啊?要花不少钱吧?” 老妈和严玉成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说到“钱”,立马变得小心翼翼。这也难怪,虽说有我每月三十元的帮补,也只是稍微缓解一下家里的拮据,离小康水平还差得远呢。 老妈最大的心愿就是在一年之内将家里的家具都换新的。来串门的客人多,那些破桌子旧凳子,每次都让老妈面上无光。要不是我给弄回来一台电视机和一台收录机,勉强撑个门面,老妈说不定一吃完晚饭就将家门紧闭,不让那些讨厌家伙进门。 “嘿嘿,这个教师不用花钱的。” 我眼睛在大姐脸上瞄来瞄去,一脸坏笑。 老妈哪里想到我临时改行客串起“媒婆”的角色?听得有这等好事,不觉大喜,一迭声催问:“是谁?啊,小俊你快说,是谁?” “爸的秘书江友信啊。他以前可是石马中学的高中教师,爸的校友,宝州中师的高材生呢。让他每天晚上给大姐补一下课,不是正合适?” 老妈一拍巴掌,喜道:“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不管三七二十一,搂住我就亲了一个。 “噗哧”一声,大姐破涕为笑。得脱“大难”,她才是最开心的了。又怎能知道,这个她打小照顾的弟弟,正在操心她的终生大事。 “呃……请江秘书来做家教好是好,就怕你爸不同意。他老是说什么公私分明的话……” 老妈边说边撇嘴,显见得对老爸的说教也颇为不满。 “嘿嘿,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爸以前也是教师,教师的职责就是教书育人。为我们向阳县多培养一个大学生出来,他这个革委会副主任该高兴才是。” 本衙内料事如神,晚上老妈跟老爸一说,他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 “嗯,小江很不错,有水平,人又稳重,给华子补一下课我看可以。” 至于江友信,前不久提了副科级,一直找机会报答老爸来着,那有拒绝的道理?经常出入领导的家里,不正好与领导联络感情? 嘿嘿,大姐夫啊大姐夫,机会我是给你创造出来了,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你的临场挥了……(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七十五章试验成功 大棚种植蔬菜和防空洞培育蘑菇大获成功。在省农科院专家的悉心指点之下,豆角西红柿辣椒茁壮成长,蘑菇如同一把把小伞,开满了整个防空洞。 大冬天的吃上蘑菇,这可是新鲜事物。严玉成喜不自胜,亲自给地革委一二把手龙铁军和周培明做了汇报。周培明还好,在电话里哼哼哈哈的打着官腔,看不出有什么过分激动。龙铁军就不一样了,似乎比严玉成还高兴,挂了电话,叫上秘书刘和谦与司机,直接跑到向阳县来了。 看见塑料大棚里青翠欲滴的豆角、青红相间的西红柿和绿油油的辣椒,龙铁军忍不住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犹如抚摸成长中的孩子,喜悦不已的笑容在威严的脸上扩散开来。 “玉成,了不起,了不起啊!” 一贯强势的严玉成也被夸得不好意思,连连摆手。 “龙主任,您别夸我,这都是海天同志和省农科院专家们的功劳。海天同志提出设想,农科院的专家们具体指导,辛辛苦苦搞了个把月,才有了这么点成绩。” 这个时候,自然没人会提我这个“倡”的小屁孩。 龙铁军握住唐海天的手,连连摇晃。 “海天同志,辛苦了,我代表全区三百多万人民群众感谢你啊!” 龙铁军压抑不住兴奋之情,话说得有点大。不过细论起来,也不算很离谱。大棚种植成功,等于将这个十年后才出现的新事物整整提前了十年。往小了说必定会引起向阳县乃至宝州地区农业格局的大改变,往大了说,称为农业科技革命也不为过。 “龙主任您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唐海天激动不已。他做县革委会副主任也有些年头了。第一次受到龙铁军这么面对面地热情洋溢地夸奖。不由感激地看了看严玉成和老爸。 “龙主任。这都是在严主任和柳主任地正确领导和大力支持下。我们才能做出这么点小小地成绩啊。” 听了这话。龙铁军眼睛微微眯起。不经意地在严玉成和老爸身上扫过。眼神里带着欣赏之色。这两个家伙。原先还担心他们资历浅。压不住阵脚。现在看来。连老资格地唐海天都被折服。担忧纯粹多余。 龙铁军意犹未尽。又要求去看防空洞里培育地蘑菇。 严玉成露出为难地神情。 “龙主任。防空洞里气味不大好。要不。叫他们拿点蘑菇出来给您带回去。请地革委地领导们尝尝鲜?” 龙铁军哈哈大笑:“玉成啊,真把我当啥金枝玉叶了?防空洞里面气味再不好,能不好过上甘岭战役的坑道啊?那么艰苦的环境,我带一个营整整坚守了一个月,你这个小小防空洞里的那点气味,算得什么?” 一九五三年,上甘岭战役是抗美援朝最后一场大战役,也是最艰苦的一场战役。在上甘岭的坑道里坚守过一个月的人,毫无疑问是最了不得的英雄好汉。 严玉成心悦诚服,当先带路。 为了方便试验,选的就是青山岭县革委大院内的防空洞。那防空洞约莫有两米高矮,两米宽窄。临时拉了电线进去,一路上都有昏暗的灯光照明。一行人鱼贯而入,在里面拐了几个弯,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到了一个比较开阔的所在。按照防空洞的设计,这里该当是一个屯粮之所。 灰白色的蘑菇在培育基上绽放开来,春意盎然,只是气味着实有些难闻。 龙铁军蹲下来,摘了一朵蘑菇在手头仔细端详,看着看着,眼角竟然有泪水溢出。尽管防空洞内灯光昏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龙铁军脸上,这一滴眼泪却是看得异常清楚。顿时人人屏息静气,咳嗽都不敢出半声。只是个个心中纳罕,不知道龙主任的感慨由何而来。 “拉上去的时候六百七十九个人,一个月下来,囫囵个的只剩下一百零五个人……” 龙铁军喃喃自语。却原来想起了当年并肩战斗的同袍。 眼见得龙主任缅怀往事,谁也不敢出声打扰。 过了一会,龙铁军长长叹了口气,终于将思绪自二十多年前浴血奋战的硝烟战火里拉回现实之中。刘和谦立即上前一步,递上一方洁白的手绢。 龙铁军接过手绢擦拭一下,笑道:“很好啊,用防空洞培育蘑菇,有一个成语叫铸……铸剑为犁,我看就很生动啊。” 严玉成和老爸都露出钦佩的神情。 龙铁军是部队转业干部,枪林弹雨里杀出来的硬汉子,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铸剑为犁这个成语,用得再贴切不过了。 看罢蘑菇,龙铁军回到办公楼,就在县革委会议室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 严玉成、老爸、唐海天、刘和谦、魏玉华,还有县革委的另外两名副主任在座。 “海天同志,这个大棚种植蔬菜和培育蘑菇的事,搞得很好,很有创造性。具体的情况,给我们介绍介绍,要迅推广,还需要做些什么工作?” 过了最初的兴奋期,龙铁军开始考虑具体的部署问题。看来这又是一个干实事的,不满足于流于形式的表面文章。 “技术问题,已经基本解决了,迅推广没有问题。现在主要面临的是资金问题……” 唐海天准备工作显然做得很足,开始掰着手指头一样样给龙铁军算钱,篾条要多少钱、塑料薄膜要多少钱、肥料要多少钱、农药要多少钱、投入人工折合成工分要多少钱等等通算下来,建一个四百平方米的大棚,差不多要投入一百二三十块钱。另外,如果天气太寒冷,塑料薄膜要加厚,还要在大棚内加装电灯取暖,那投资还要再增加几十元。至于防空洞里培育蘑菇,倒是便宜很多,主要就是照明和培育基及菌种还有农药的投入。 龙铁军很平静地听着,眉毛都没抖动一下。 尽管这是临时性的工作会议,商讨的也是纯技术性的工作,不牵涉到任何敏感的问题。然而一旦进了会议室,坐到主席位置上,龙铁军就恢复到地区一把手的威严与宁静,再不轻易流露哪怕一丝感**彩。 唐海天就纯技术性的问题汇报完毕之后,龙铁军微微扭头,望向左边的严玉成。 这个事情是在向阳县试验出来的,理所当然要先在向阳县搞个试点,试点成功之后,摸索出一套方法和模式,才好考虑在全区推广。 涉及到全县的大动作,由严玉成这个县革委主任来定夺,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严玉成咳嗽一声,说道:“龙主任,是这样的,大棚种植我们打算先在向阳镇郊区的几个大队试点,嗯,先搞个两百个左右,再多的话,县里财政也负担不起。” 龙铁军微微点头。 两百个大棚,照唐海天刚才的算法,大约需要投入三万至四万块钱左右。倒不是说向阳县财政穷到只有三万块钱的现金,而是临近年底,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严玉成这个家不好当。 “防空洞培育蘑菇,倒是可以大力推广。我们准备分配到各个区和公社去搞,哪里有防空洞,就归哪里负责。县上只提供技术支援和菌种。其它的各区和公社自己解决。” “还有一个所有权的问题呢?” 龙铁军问道。 这个可是挺重要的问题。 严玉成微微一愣,他们只想到如何推广,这事情尚未考虑到。 “当然是集体所有。县财政将款子先拨下去,由镇里统一部署。等有了收成,先归还财政的拨款,余下的,一部分上交县财政,一部分留在向阳镇,当然,大队也要留一点积余。” 老爸补充道。 他是第一副主任,这个时候回复龙铁军的提问,也不算僭越。 龙铁军点点头,正要说话,见魏玉华嘴巴张了张,一副很急切汇报的样子,便停下来,望着魏玉华。 “玉华同志,请讲。” 魏玉华刚刚急切想要言,龙铁军当真点了自己的名,倒惊出一头汗,也顾不得掏手绢,抬起衣袖擦了一把,样子很秀逗。 龙铁军难得地笑了。 “玉华同志,不要紧张,畅所欲言嘛。” “是是,龙主任……是这样的,大坪火力电厂正在建设,嗯,我们……我们打算建几个配套项目……”魏玉华一边擦汗一边结结巴巴说道。 “大坪火力电厂,那可是电力部直辖的大项目,你们也敢打主意?” 龙铁军有点调侃的说道。 对于谨小慎微的下属,龙铁军还是刻意维护的,不搞得太严肃,免得将人吓坏了。 “不是不是,我们哪敢打电厂的主意……我们是想,建一个配套的水泥厂和几个石灰厂……这个,就建在山北区……” 龙铁军眉毛一扬,眼睛里精光闪烁。 “山北区……嗯,这个主意不错,是个好点子。” 龙铁军当面认可,这就十分难得了,魏玉华备受鼓舞,说话也流畅起来:“是是,龙主任,山北区的情况,您也是清楚的,太穷了啊。我们县里的意思,是要借这个契机,给山北区走出大山摸索一条可行的路子。” “好,好啊!” 龙铁军按捺不住兴奋,情不自禁地拍了拍桌子。 “玉华同志,这么做就对了,就是要多从实际出,多为人民群众办实事。” 龙铁军担任宝州地区的一把手也有四五年了,对下属一市七县的主要负责人的性情、工作能力不敢说了如指掌,基本上也是心里有数。这个魏玉华以前是无论如何进不了他的法眼,也就是个混日子等退休的老干部。说起来算是周培明那条线上的人,一贯小心谨慎,不犯什么错误。自然,开拓进取的锐气那是一点都没有的。好在向阳县的工业基础太差,便也容得他有一日没一日地混着。龙铁军本来已经在考虑明年调整干部的时候,将他调到地区某个闲散部门养老。 料不到今天,这么一个即将退二线的干部,居然也爆出来了,要为全区最贫困的山北区摸索一条路子,而且这条路子听上去还挺切实可行的。 龙铁军不由大是喜悦,比起刚才参观大棚种植和培育蘑菇时的好心情也不遑多让。 魏玉华得到肯定,激动得两腮的肥肉都在微微颤抖。 “玉华同志,具体谈一谈你们的思路,看看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龙铁军这么说,那就等于是完全认可县里的计划了。向阳县几位领导对视一眼,无不欣喜异常。严玉成朝魏玉华鼓励地点了点头。 “龙主任,有您的支持那就太好了……石灰厂没啥问题,技术和资金县里都能解决。就是这个,这个水泥厂,我们县里的技术力量实在太薄弱了,资金方面的缺口也很大,靠我们自己的能力,难以克服啊……” 龙铁军点点头,向阳县的工业基础,他心里有数。 “玉成同志,玉华同志,你们县里尽快搞一个方案出来,搞详细一点,交到地区来,技术和资金的问题,我可以给你们想想办法。嗯,李涛同志那里,也要送一份方案过去,先征求他的意见。” 县里的同志都对龙铁军的体贴周到大为感激,点头不迭。 李涛同志,乃是宝州地区革委会分管工业口的副主任。龙铁军作为一把手,能够考虑这么全面,并且开口提醒,足见他对下属的关心与爱护。在他那威严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极其丰富的同志情谊。这大约也是他这种经历过枪林弹雨生死考验的部队干部的特质。 在战场上,对同袍的关爱其实就是对自己的关爱。 会议结束,严玉成和县里的同志情意拳拳,邀请龙铁军在县里用餐。龙铁军笑着答应了。 “我来,就是想尝尝你们大冬天搞出来的蔬菜是个什么味道。” 一招待所的大厨自是打叠精神,狠狠地卖弄了一回手艺。蘑菇炖鸡、四季豆炒肉丝、西红柿炒鸡蛋一样样端上桌来,虽然都是些家常菜,却吃得龙铁军甚为满意。临走的时候,与县里的同志一一握手道别,最后再次握住严玉成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地道:“玉成啊,干得不错!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厉啊!” ps:诸位看官老爷在上,原打算今晚多更一章,不幸感冒了,头晕得厉害,本章更新之后,今晚只能勉力完成一章,以备明早的更新,实在抱歉。自然明日两更是一定会保证的,等感冒稍微好转,再补欠债,多多原谅!在此谢过!。(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七十六章敲诈严玉成 龙铁军前脚走,我后脚就知道了这回事。 这就是本衙内为什么会在快要下班的时候,出现在县革委主任办公室的原因。 严玉成的秘书肖志雄笑眯眯地跟我打招呼。他和我熟悉的程度,自然不如江友信,不过也算得很熟。起码有两次以上,是严玉成亲口吩咐他叫我去办公室的。 严玉成看见我,愣了一下。 “小家伙,有事?” 我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一脚歪曲,带着严重鄙视的眼神望了过去,就是不说话。 “啊,红烧肘子!” 严玉成边说边举起自己的手在嘴边比划了一下。 我忍! 可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刹那间清脆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县革委办公大楼。 严玉成一开始并未意识到。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地比划有问题。终于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一阵哄堂大笑。把即将下班地几位副主任都招了过来。包括老爸在内。眼见得一老一小两个二百五在主任办公室笑得人仰马翻。副主任们面面相觑。不知何谓。 “……海天主任。债主……债主上门讨债来了……” 严玉成硬撑着。指着我断断续续地说道。 “红烧……红烧肘子……” 这回严玉成学乖了。没再比划。 唐海天也笑了:“龙主任前脚走。讨债地后脚就到。这债主蛮上心地嘛。” 我忍住笑,扁扁嘴说道:“你们这些大人物,忽悠咱们这些升斗小民,再平常不过了。要不催紧点,到嘴的红烧肘子也飞了。” 唐海天今天心情大好,一拍巴掌笑道:“批评得好,振聋聩!今天我请客,一招待所吃红烧肘子,见者有份。” 办公楼内一片欢呼。 这么着,一不小心,县革委主任会议搬到一招待所的餐桌上开去了。我们那一桌,正副主任九位加上区区在下,正好十人凑一桌。另外办公室的干部凑了一桌。虽说是唐主任请客,非正式的,办公室干部还是很自觉地坐到了外间。 再说了,跟主任们在一间包厢里吃饭,人家也吃不痛快。 招待所所长王友福不知道生什么事,中午刚招待了龙主任,还没歇口气,县革委主任们又齐刷刷聚集一团。直慌得屁股尿流带着巴结的漏*点满场子吆喝着,招呼服务员赶紧招待。 不经意间,王友福见我居然堂而皇之与主任们坐在一张桌子上,而且还大大咧咧坐了主宾位,顿时眼睛就直了。心说柳家这小崽子,也太嚣张了吧?要命的是,其他副主任不管,严玉成不管,连我老爸竟然也不管,就由得我这么僭越! 我斜乜王友福一眼,不屑地扭过头去。 王友福尴尬地笑笑,连忙走开了。 然则这厮扭头走开的瞬间,我以眼睛的余光分明瞥见他脸上露出一丝阴恻恻的神情,妒忌、怨恨、狠辣兼而有之,不觉心中一凛。 这卑鄙小人,想要做甚? 当初没直接拿下他,是想要借他稳定向阳县的干部队伍,如今情势已然不同,非但严玉成和老爸的工作得到了上级的认可,连唐海天这个三把手也彻底宣布易帜,魏玉华自然而然也会靠过来。一二三把手拧成一股绳,严玉成在向阳县的权力架构,基本已经搭建成形了。接下来便可开始着手调整县直机关各局委办和各区公社的主要班子成员。王友福这个家伙,还是尽早拿下的好。政府招待所所长的位置,虽然并不显赫,却相当重要。可以打探到许多消息,用得好了,对上位者很有帮助。 酒菜上来,严玉成端起杯子,郑重其事地说了几句祝酒词。副主任们都举着酒杯,脸带微笑。只有本衙内老实不客气,举的乃是茶杯。 酒这玩意,特别是刀子般的苞谷酒,我不在行。 严玉成套话说完,大家满饮杯干,举箸,我便毫不客气,站起身来,捞了一大块红烧肘子放到了自家碗里。这段时间在店里,巧儿做饭菜,餐餐不断肉,结果不但没将馋肉的毛病治好,反而有变本加厉的倾向。再说了,这本就是我的酬功宴,我干嘛要装孙子?不吃白不吃。 掏出那么好的点子,让严玉成几个在龙主任面前大大露了一回脸,就捞了个红烧肘子吃,我还亏了呢我! 主任们在一起,席间谈的自然还是工作。 听了半天,敢情他们就打算搞两百个大棚,我不觉撇撇嘴,很是不屑。 严玉成和别人说着话,眼睛的余光一直在瞟我。他如今越来越把我当盘菜了。这小子,关键时刻总能掏出点鬼主意来。 “小俊,扁什么嘴巴啊?” “菜的味道很一般。” 我敷衍道。 “哼!” 严玉成根本不信。 “两百个大棚,供应向阳镇的冬季蔬菜勉强可以。到时候看你们拿什么去讨好宝州市的地区领导!要不,让向阳镇的小民百姓干瞪眼流口水,优先保证宝州市的供应再说?” 我仗着年纪小,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哎呀,这个问题倒是没考虑周到。” 唐海天一拍脑门,眼瞅严玉成说道。 严玉成极有决断,一挥手:“扩大种植面积。各区都搞一点,明天就召集他们来县里开会,海天主任你主持,我和晋才都参加。” 老爸插话道:“我看,销售环节也要把握好,供销社内部要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来统筹这个事情。” 这是吸取了“稻田养鱼”销售混乱挨处分的教训。 “嗯,这个事情很重要,明天的会议,供销社的人也要参加。我看县里专门成立一个领导小组吧,产供销一条龙管理,就由海天主任牵头负责好了。” 唐海天点头应诺,责无旁贷。 觥斛交错间,一件大事就定了下来。看来后世官员们在酒桌上解决重要问题,也是源来有自。 接下来,又聊起了建水泥厂的事情。魏玉华脑门子放光,大颗的汗珠顺着油亮的胖脸滴落下来,讲到兴奋处,当真是手舞足蹈。 其他副主任,也都知道唐海天和魏玉华今天得了大彩头。唐海天还则罢了,原本就是三把手,能力摆在那里呢,不必嫉妒。这个死胖子老魏,竟然也抖起来了。人人嘴里喝着酒,说着恭喜的客套话,心里头却一个个翻江倒海的。凭啥?还不就是凭着投靠得快,在严玉成和柳晋才那里得到了指点么?要不凭他老魏那德行,整个一等着退休的家伙。 细论起来,还是严玉成和柳晋才这两个家伙有能耐。原先大家对严柳二人,特别是柳晋才凭着几篇文章骤然大贵都心怀不忿,现在看来真是走了眼啦。 如此一来,大伙望着严玉成和老爸的眼神,不但带着敬畏,还加了几分钦佩和谄媚之意。 严玉成是洞庭湖的麻雀,见过风浪的,对这些人的脉把得准得很。见了这种情形,如何能不加以利用?喝了一口酒,说道:“建水泥厂的事,玉华主任要抓紧。争取一个月内立项,年底之前能选址开工。” 魏玉华连连点头。 “水泥厂可能建得慢些,石灰厂要立即上马,就由山北区区公所牵头好了,县财政给予支持。地址选好之后,修路的事情也要马上落实。马主任,这就要麻烦你多费心了。” 分管道路交通的副主任马智宽立即站起身来,有些激动地表态:“严主任放心,修路的事包在我老马身上了,绝不拖后腿。” 严玉成微笑点头:“好,有这股子干劲就好啊。” 老爸淡淡道:“修路是大事,也是挺费钱的事情,我建议还是要召开一个专门的会议,交通局、公路段、财税局的负责人都一起参加,专题讨论,定下章程来。” “晋才的建议非常好,就是这么办。” “是的是的,柳主任的指示非常重要,我明天就去安排落实。” 马智宽朝严玉成和老爸分别点点头,这才重新落座,脸上没有丝毫不愉之色。毕竟老爸是第一副主任,能力和名份摆在那里,人家唐海天都服了,他马智宽凭啥不服? 主任们只管筹划大计,我便专心致志对付红烧肘子。待得主任们的讨论告一段落,思绪重新回到餐桌上,却现装红烧肘子的大盘里,只剩下一点红油汤汁罢了。 这么肥腻腻的整只红烧肘子,也并非全都进了我一个人肚内,吴秋阳也吃了不少。他是新近提拔的副主任,管的又是组织人事,生产建设上的事情和他不大搭界,便同我一道,大饱口福。 我拍打着微微凸起的肚子,意犹未尽,叫嚷起来。 “服务员,服务员,通知厨房,再做一份红烧肘子,我要打包带走!” 王友福亲自跑过来,点头哈腰。 “小俊小朋友,你还要一份红烧肘子吗?” “对,做好后给我打包,我要带回家去。就记在严主任账上。” 严玉成苦笑,心道这小子果真锱铢必较。老爸、唐海天和魏玉华是知晓内情的,无不莞尔。只可怜了王友福,愣是没听懂“打包”这个词语。 好在“带回家去”这几个字,却是明白的,听不懂“打包”也不要紧。 这份打包的红烧肘子,份量做得加倍扎实。倒也并非我家独享,老妈吆喝着请了解英和严菲过来,两家人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 县里的生产大计井井有条地展了开来,我的“财小计”也没闲着。没等到第二个月的红砖款子入账,我就已经弄出了第二台制砖机。 这一回整的比上回的要大,相当于4oo型,日产砖坯一万块。张力上回得了二百元的加工费,多少有些担惊受怕,后来见风平浪静的一点事都没有,与老婆偷着乐了好一阵。看来只要有技术,这个钱也蛮好赚的。我找上门去才一张口,张力二话不说就接过了设计图纸。 这台大型制砖机将我的家当又折腾了个底朝天,存折上剩下十几块钱。好在利民维修部每日都有进项,倒不至于弄得囊中羞涩,一文不名。 机器我依旧交给了柳兆玉。 见到这台大家伙,柳兆玉激动不已。我不觉有些奇怪,加一台制砖机,等于是他的工作量增加了,工资却没水涨船高,他激动个啥? “自从大队的制砖厂开工,请了七八个人做事,其他没轮上的眼红的不得了。可是只有这么个产量,请多了人也用不上啊。都是熟人熟脸的,日日缠着我讲好话,搞得我头都大了。现在好了,这台大的拉回去,请的人至少翻上一番,我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原来如此。 我笑道:“这么一来,你和七伯就辛苦多了。这样吧,你的工资每月再加二十块,七伯的工钱加到两块钱一天……嗯,我会跟那个朋友去说,没事的。” “那敢情好。到底是自家兄弟呢……” 柳兆玉是灵泛人,嘴巴子上头来得,对我这个年幼的堂弟也不吝拍上一记。倒也不怪他势利,谁能给他钱谁就是老大。 “兆玉哥,不要搞得太辛苦,该休息还是要休息,钱赚不完的。” 临走,我又招呼了一句。 “晓得了。” 柳兆玉头也不回,登上嘎斯车走了。 这台嘎斯车,却是火电厂老戴那里派来的。向阳县机动车少得可怜,运输红砖的车辆大部分要靠火电厂解决,当然得算运费给人家。柳家山大队自家,也弄了两台畜力车,用的是两匹三岁的大青骡子。嘎斯车拉剩下的,就得依靠这两匹骡子了。 到得十一月底,结了帐,我存折上的存款激增到八千多元,就快上五位数了。如果算上两台机器的成本价,本衙内已经成为向阳县第一个不折不扣的“万元户”。 正当我沉浸在大横财的美好心绪之中,一封举报信飞到了地革委。举报信指名道姓,说柳家山大队在向阳县革委会副主任柳晋才的指使下,大搞资本主义,以集体办制砖厂的名义,实则是个人把持,大肆中饱私囊,是典型的走资本主义路线和贪污犯罪行为。 举报信言之凿凿,立即掀起了一股狂风巨浪。本衙内一不小心,就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七十七章调查组进驻 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十日,中央召开工作会议。真理标准问题成为一个热点。二百多与会者结合实际,阐明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观点的正确性和重要性,批评了中央此前提出的宣传方针。与会者以实践为标准,议论了大革命期间及此前生的一些重大案件和一些领导人的功过是非,解决了许多有关党和国家命运的重大问题。 这个工作会议,其实是为随后即将召开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做准备的。在我的记忆中,十一届三中全会将在十二月中旬召开。 无须穿越者的先知先觉,稍有政治常识的人,也能明白三中全会召开后,中央的政策将做重大调整,由中央工作会议表的简报来看,政策调整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依照惯例,与大的政策调整相伴随的自然是大的人事调整。自然,这个人事调整是从上至下逐渐波及的。每一位大佬上位,无疑要配备自己信得过,用起来顺手的班底。因此工作会议召开之时,各省、自治区、直辖市的主要领导以及军队高层都在密切关注形式变化,悄悄布局以为应对。 在高层人事调整未曾明朗化之前,这些工作都在悄悄进行。县一级政权机构,暂时还感受不到,然则地区级别的,已经有了些许异常。宝州地区的主要领导,跑省城的次数明显频繁起来。地区直属单位和各县市主要负责人,心里也是毛毛乱乱的。 在这暗流涌动的微妙时刻,冒出这么一封举报信来,其用心可想而知。 因为涉及到向阳县革委会第一副主任,而且是在全省都鼎鼎大名的柳晋才,宝州地区领导极为重视这个举报,由地区革委会组织部、群工部、地区公安处、工商局、财税局等单位抽调人员,组成了一个联合调查组,进驻向阳县进行公开调查。调查组的组长,由地区群工部副部长谭历阳担任。 照说一个大队搞了个制砖厂,就算问题再大,也不至于劳动地区派出这么高规格的一个调查组来。按照程序,应该是由向阳县革委会先自行调查,然后上报地区一个调查结果。 派出这个调查组,明显是冲着老爸来的。 为此,严玉成非常生气,专程去了地区一趟,找到了龙铁军主任。 龙主任是一位原则性极强的领导干部,当即板起脸来,批评严玉成无组织无纪律,对上级领导部门的正常工作指手划脚。 严玉成吃了一瘪。心下大是不忿。虽不至于当场顶撞上级。脸色却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话也讲得有点冲。 “龙主任。柳晋才同志绝对没有参与其中。这个同志是部队锻炼出来地。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或者尚不够成熟。但是党性和人品绝对没有问题。我严玉成敢用党籍担保。” “严玉成同志。你这个态度很要不得呢。柳晋才同志有没有问题。不是由你我说了算地。而应该由事实说了算。地区派出调查组。也是本着对同志负责地态度。你要相信调查组地同志嘛。他们一定会不偏不倚。以事实为根据。做出公正地结论。” 龙主任威严地说道。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严玉成张了张嘴。却无言可对。 龙铁军看着这位耿直地下属。眼睛微眯起来。缓和了一下语气。淡淡道:“玉成啊。要相信组织嘛。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柳晋才同志当真没有问题。地区绝不会冤枉他。” 严玉成叹了口气,说道:“龙主任,我态度不好,向您检讨。我心里急啊,向阳县的工作才刚刚铺开,还没看到起色,这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就到处告状,扰乱县里的正常工作,他们是唯恐天下不乱,唯恐向阳县的社员群众过上好日子啊……” 龙铁军微微点头,眼睛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欣赏。 “玉成啊,你的心情我了解,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调查组组长谭历阳同志,是个敢于坚持原则的同志,我亲自点的将,你有什么情况,可以及时和他沟通。” 听了这句话,严玉成暗暗松了口气,知道今天这趟没有白来。 默默地和龙铁军握过手,严玉成转身出门。 “转告柳晋才同志,身正不怕影子歪,好好配合调查组的同志。” 严玉成几乎是哼着小调上的吉普车,秘书肖志雄和司机小许浑没想到严主任心情变化如此之快,早上出门的时候,这位的神色像是随时要吃人的样子。 我得到这个消息慢了半拍,是江友信转告的。 江友信微微有些紧张,制砖厂的事,他基本上清楚。当然具体的操作过程不知道。 我眼角的肌肉牵动几下,淡淡道:“谢谢你,江哥。没事,让他们查。” 倒也不是我死猪不怕开水烫,是真的早有准备。五伯和柳兆玉那里,帐目是清清楚楚的。大队办的企业手续也相当齐全。 柳家山八百多口子,不敢说是完全的铁板一块,调查组调查的时候,个别人跟调查组说些别有用心的话也难以避免。然而真正的内情,知道的只有五伯、柳兆玉和大队长阮成胜。阮成胜是老妈嫡亲的表兄弟,制砖厂开工之后,他那份好处自然没拉下。如果一定要说嫡系,这三位乃是老爸嫡系中的嫡系,最是稳当的人。调查组想从他们口里掏出什么东西来,难! 最关键的是,他们没有国家干部的身份,大队支书和大队长,本质上还是赚工分的社员。无所求则无所惧,调查组又岂奈他何? 打走江友信,我站在原地想了想,转身出了县革委,搭上了去柳家山的班车。 五伯听我说了大致情况,气得摔了茶杯。 “他们想干什么?看我们农民能吃上顿饱饭,心里咯得慌?娘卖x的,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老子剁下他的狗头做夜壶!” 这位当真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 阮成胜和柳兆玉却都是沉稳的性子。这个事情,主要是柳兆玉在具体负责,阮成胜就看了看他。柳兆玉点点头,朝五伯说道:“爸,你也别那么大火。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 五伯依旧气呼呼的。 “调查组的人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他们。” “还在县上呆着呢。估计要先和严玉成通过气之后,才能下到公社来调查。”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稳稳地说道。 阮成胜问道:“小俊,这个事情,你爸爸怎么说的?” 我笑了笑,两手一摊:“他什么都没说。这个事情,他根本上就不知道。” 这话说出来,全然没人相信。 五伯疑惑地道:“晋才当真不知道?” 我很无辜地道:“五伯,我什么时候哄过你?实话跟你们说吧,这个事情就是我跟县农机厂的一个朋友捣鼓出来的。我出的设计图纸,他做的制砖机。从头至尾,我爸毫不知情。” “好啊,小俊,我就一直在怀疑,原来这个资本家真的是你啊。” 柳兆玉指着我的鼻子,又是惊讶又是羡慕。 “兆玉哥,说得太难听了吧?什么资本家不资本家的?咱们这是互惠互利,合作愉快。柳家山大队公家和私人都赚了工钱,我们辛辛苦苦,又是图纸又是机器又是联系销路,也该有点好处吧?” 阮成胜笑了:“说得是。打我我来,骂我我来,要亏了我再不来。谁做事不图点好处?” 阮成胜这一笑,气氛就没有那么紧张了。关键是他们搞清楚了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觉得也没啥大不了的,大队办的企业,只能勉强算是集体企业,又没叫公家掏一分钱,烧出来的砖正儿八经卖给了火电厂,也算是为社会主义建设增砖添瓦,贪污犯罪这条罪名,无论如何是安不上的。而柳家山大队的社员为制砖厂出工,计的都是工分,一切中规中矩,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大帽子,怕也不好随意就扣下来。 唯一有点问题的就是体制,这里面夹杂了些私人参股的因素。怪只能怪当时的大环境,对私营经济抓得太严太死了。 五伯眯起眼睛想了一会,说道:“就是这么办。是大队的企业,把帐做清楚一点,给小俊的钱,就当是买制砖机的款子。人家肯赊两台制砖机给大队,那是支援农村生产建设呢。难不成做好人好事还有错了?” 我微笑着掏出三个信封,交到他们手里。 柳兆玉毕竟年轻,心里急了些,拿手捏了捏,有点厚度,顿时就笑眯眯的了。 “五伯,七舅,兆玉哥,拜托你们了。这事情,不能跟我爸说,我怕他担心。” 这额外加的三个信封,就是封口费。一致对外。对调查组是这样,对老爸也是这样。他要是知道我掺和了进去,心里一定有疙瘩,说不定今后对我严加管制,我就惨了。 这样的险,是不能冒的。 谁知这个动作,依旧做迟了些。我心情大好,哼着小调回到县革委,一踏进家门,心里就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客厅里,严玉成和老爸正襟危坐,一副今天非要将事情搞定的神态。要命的是,这两位的眼睛是直勾勾看着我的,料来要搞定的对象正是本衙内。 所幸严主任柳主任虽是向阳县数一数二的狠角色,本衙内再世为人,几十年江湖打滚的阅历也不是白瞎的。当即脸露微笑,礼貌万分地向二位主任问好,不着一丝痕迹。 “小俊,你坐下。” 老爸板着脸,指了指跟前的竹椅。 “爸,严伯伯,什么事呀,搞得那么严肃?我又没做坏事。” 我笑着坐下,插科打诨的想要搞活一下气氛。 “哼!” 一人重重“哼”了一声。出乎意料的是,“哼”这一声的居然是严玉成而非老爸。看来严主任当真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你老实交代,柳家山制砖厂的事情,是不是你整出来的?” “不是。跟我没关系。” 我断然摇头。 “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个事情搞不好你爸爸会很被动。” 严玉成语气严厉。 我淡淡一笑,说道:“严伯伯,你也不用吓唬我。这个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来龙去脉。我看,被动的是调查组,是那些无事生非告刁状的小人。” 严玉成不怒反笑:“哦?你倒是说说,凭啥被动的是人家调查组?” “哼哼,凭着一封匿名信,地革委就大动干戈,派出阵容庞大的调查组,未免也太草率了些。凭什么柳家山搞了个制砖厂,背后就一定是我爸的尾?那要这个制砖厂开在古镇公社,是不是就是王本清指使的?要开在渡头镇,那你严主任就脱不了干系了?” 王本清老家是古镇公社,而严玉成的老家是渡头镇的。 这一番话言辞锋锐,顿时将严玉成噎住了。 老爸见状,拍了拍桌子:“怎么跟严伯伯说话呢?没大没小!” 我笑道:“对不起啊严伯伯,这个话其实跟你说不着,该跟调查组的钦差大臣去说才对。” 严玉成又“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哎呀,严伯伯,这个要紧时候,你不该到我家里来的。要是让调查组知道了,还以为你和我爸订立攻守同盟呢。” 严玉成与老爸大眼瞪大眼,哭笑不得。 几句话搞得两位气势汹汹的主任没了脾气,目的达到,我见好就收,笑着说道:“放心好了,由得他们去查,绝对没问题。” 严玉成眉头一蹙,说道:“你不是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么,说来听听。”。(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七十八章王友福的小动作 我毫不迟疑,将今天在柳家山与五伯他们商量好的一套说辞摆将出来。严玉成和老爸听得十分认真,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末了,严玉成问道:“这个事情,既然与你无关,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嘿嘿,原本是与我无关的,人家告了状,调查组来了,就跟我有关系了。这明摆着就是有人想整我爸,间接整你严伯伯。你们是领导干部,有组织纪律约束着,这种关口要谨言慎行。我是小孩子,可没那么多顾忌。难道人家告了我爸,连我都不许回家看看外公外婆啊?” 我侃侃而谈,饶是严玉成和老爸已多次见识我的“成*人思维”,一时之间仍有点难以接受。这个小子,当真只有九岁么?假使老爸真有问题,大约最适合搞小动作串供的就是我了。尤其让他们意外的是,我不但想到了“串供”,而且动作神。事先不跟他们商量一下,直截了当就跑到柳家山将“口供”统一了。这份应变能力,便是许多官场老油条,也未必就有。 严玉成沉思稍顷,对老爸点点头。老爸也微微点头作为回应。 我暗暗舒了口气。 这个小动作我却是看懂了的。大约在他们心目中,我已经基本洗脱了“嫌疑”。这一点很要紧,惟其如此,他俩才会将我当成“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不然的话,如果他们老是怀疑制砖厂是我的尾,怕是很难作古正经来与我商议对策。 那个时节的党员干部,党性原则和组织纪律不是一般的强。大义灭亲的事情都常有。若他们知道了真相,说不定立马就将我领到调查组那里“自”去了。 倘若我真的做错了事,自也罢,受处罚也罢,老爸被牵连也罢,客观来说,都是应该的。任谁犯了错误都要付出代价。问题是我根本就不认为制砖厂搞错了。硬要指摘,也就是有点不符合眼下的政策。最多到得明年,政策就会调整,我这么做就是完全合理合法的,运气不错的话,说不定还能捞个啥“致富能手”的荣誉称号,戴个大红花领张奖状回家来。 不搞歪门邪道,靠本事赚钱,说破了大天去我也不会认错。 “如果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严玉成说道。 老爸笑了笑:“我原本就没担心。龙主任不是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吗?柳家山搞这个制砖厂。我本来就不知道。硬要扯到我身上。怕也有点困难。” 心中无冷病。不怕吃西瓜。 老爸当了县革委副主任。怎么考虑问题还是这般“平民化”?官场上整人地手段多了去了。人家要整你。未必要什么真凭实据。一个“莫须有”地罪名。还断送了岳飞岳爷爷地性命呢。搞出些流言蜚语来。没有凭据也能泼你一身屎。还让你找不到泼屎地人。 看来还是缺乏历练。 “柳主任。这就是您地不对了。一点都不关心家乡地经济建设。”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拿话轻轻刺了老爸一下。 “如今的柳家山,田里有鱼,地里有药,垅里有砖,一派大好形势。这么展下去,到得明年,就能打一个翻身仗。” 严玉成和老爸都是一怔。他们的心思,都放到“走资本主义路线”和“贪污犯罪”上头去了,倒没将此事和农村经济建设扯上关系。 严玉成掏出一支大前门点上,慢慢地吐着烟圈,缭绕的烟雾之中,睿智的眼神渐渐亮。 “晋才,小俊说的有道理呢。说不定坏事还能变成好事。” 老爸官场经验不丰富,脑筋可好使,马上就跟上了严玉成的思路。 “你是说,干脆将柳家山竖立成一个展大队集体经济的典型?” “嗯,只要这些事情都是以大队集体的名义搞的,我看这个典型就能竖起来。” 我不由目瞪口呆。 坏事变好事还能这般变法?这招“危机处置”的手段果然了得! 稍顷,我摇了摇头。 “臭小子,又怎么啦?” 严玉成这声“臭小子”一出口,我就知道咱们已经踏进同一条战壕了。 “严伯伯,你也太激进了些。这调查组都还没开始调查呢,谁知道会查出什么结果来?竖立典型的事情还是缓一缓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嗯,这也有理。” 老爸说道:“其实这个典型要不要竖,我看可以再考虑一下。地区派人来调查柳家山,咱们偏就把柳家山竖立为典型,是不是有点和地区对着干的意思?” 这是求稳的做法。 严玉成又蹙起眉头,回想和龙铁军的对话。看来派这个调查组还有深层的原因。照常理推论,一个大队生所谓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和“投机倒把”的事情,也该由县里先查。就算涉及到县革委副主任,毕竟老爸不是一把手,上头还有严玉成,由县里先查还是说得过去的。说不定是地区个别领导坚持要派调查组,龙铁军虽是正主任,也要讲究个平衡的策略。 但龙铁军点明调查组长是他信得过的人,实则已经告诉严玉成,调查组是在他掌控之内的,不会胡来。 “咱们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来处理就是了。真有问题,该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决不姑息。相反,真有成绩,该表扬就得表扬。不然会冷了基层同志的心。” 严玉成这个话既有原则性又有灵活性,果然是积年老手的手段。 “报告!” 正说话间,一声“报告”很突兀地在门外响起。说话之人中气充沛,声音洪亮,正是保卫科长梁国强。 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梁科长这时候跑来要“报告”啥事? “进来。” 老爸也是当过兵的,自然而然应了一句。 “严主任,柳主任,我有情况要向两位主任汇报。” 梁科长一步跨进门,身板挺得笔直,目不斜视。瞧那个样子,就差给严玉成和老爸敬个举手礼了。 “哦,国强同志,请坐吧。” 严玉成习惯性地招呼梁科长落座。 “是。” 梁科长应了一声,却并未落座,依旧笔挺地站着。 “是关于一招待所的情况。” “一招待所的情况?” 严玉成脸色立即严肃起来。要知道,调查组就是住在一招待所的。 “是。有同志向我反映说,一招待所所长王友福跟调查组的个别同志,有不正常的接触。” 严玉成眉毛一扬,随即淡淡地说道:“什么不正常接触?” “报告严主任,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是招待所的一位服务员郑翠花同志反映的。现在小郑就在外边,要不要叫她进来向两位主任详细汇报?” 严玉成素知梁国强行事稳重,既如此说,必定是很不寻常的事情,当下点了点头。 “你请她进来。” 郑翠花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子,身材和长相都还不错,挺水灵的。进得客厅,低垂着头,有些局促不安。 虽说招待所的服务员经常能见到县里的领导,就是地区的领导也不稀罕。但那都是站得远远的看,靠得近的时候,也是端个茶倒个水,哪像现在,面对面地和县里的一二把手说话?紧张些也在情理之中。 “小郑啊,别紧张……” 严玉成也算是善解人意,先就安慰人家女孩子一句。只是板着个脸,要多严肃有多严肃,人家不紧张才怪。 “……招待所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 “严主任……柳主任,是,是这样的,地区调查组的同志住进招待所之后,王所长说要搞个舞会接待一下……” 郑翠花边说边看两位主任的脸色。 严玉成蹙眉道:“搞个舞会招待好地区的同志,也很正常嘛。” 那时节娱乐活动很少,一招待所作为政府内部的招待所,以往接待上级领导的时候,晚上组织个舞会娱乐一下也是常有的事情。如果撇开王本清那层关系,王友福这家伙在迎来送往这些事情方面倒也算个长才。 “是……” 见严主任脸色不愉,郑翠花吓得不敢讲话。 “接下来有什么情况?这个舞会搞了没有?” 老爸问道。 “没……没有,调查组的负责人谭部长不同意。说大家是来工作,不是来跳舞的。” 严玉成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谭历阳这人,倒不愧龙铁军高看他一眼。 “那后来呢?” “后来……王所长就约了调查组的两位领导出去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嗯?” 严玉成和老爸同时扬起了眉毛。我就在心里冷笑。Tnn的,我早怀疑这次匿名告状是王本清留在向阳县的那般小喽**的,现在看来,这个怀疑并没错。 嘿嘿,王主任啊王局长,您还是不死心啊,忍不住了! “调查组的哪两位领导?” 郑翠花想了想,说道:“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一个姓王,一个姓曹。” “是地区组织部干部科科长王绍红和地区公安处预审科副科长曹平安。王绍红是调查组的副组长,这两位,都是原籍向阳县的干部。” 梁国强说明道。看来之前他就已经对情况了解得比较清楚。这也很正常,总是要先问清楚之后才决定是否向领导汇报。 老爸征询地望向严玉成。他对以前王本清系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严玉成却是了如指掌,冷笑一声道:“是他们俩啊,老熟人了。” 梁国强瞄了老爸一眼,补充道:“王绍红是王本清局长的本家堂弟,曹平安也和他有点亲戚关系。” 我和老爸同时点头,原来如此。老爸投向梁国强的眼神中就有了几分赞许。这个人,平日里话不多,办事却是精细。 “王友福和调查组的两位领导去了什么地方知道吗?” 严玉成问道。 郑翠花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接着,又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大姐,这是啥意思啊? 我在心里纳闷。 严玉成直接将纳闷问了出来:“小郑同志,不要害怕嘛,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嗯,王所长在21o2房间和王科长、曹科长说话的时候,我正好去送开水,听到几句……我不是故意的……我听他们说,是要出去打牌……” “去哪里打牌?” 严玉成紧追不舍。 “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了……我就听到几句……” “去县剧团杜娟家里打牌。” 梁国强又适时补充说明。 严玉成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杜娟是县剧团的什么人?” 梁国强身子一挺,双脚并拢,一副报告的架势:“一招待所是接待重要客人的,也在我们保卫科的监控范围之内。” 这就是原因。 既然一招待所是在保卫科的监控范围之内,以梁国强办事的精细,对这些情况的掌握也就理所当然。 “杜娟是县剧团的女演员,三年前丈夫得病死了。” 原来是个寡妇,而且还是个当演员的寡妇。虽说县剧团收罗的不是顶级美女,身材相貌总要过得去才行。王友福这时候叫王绍红和曹平安这两个调查组的重要成员去一个美貌寡妇家打牌,其用心颇费思量呢。 严玉成笑了,笑容很冷。 “小郑同志,谢谢你啊。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你先回去休息吧。天色晚了,国强同志,你送小郑回去。” “是。”梁国强再次打了个立正,随即微微一笑道:“小郑是我们保卫科干事肖武同志的未婚妻,肖武在楼下等她呢。” “是这样啊。那你倒是可以免去这一趟护送任务了。” 严玉成笑哈哈的,这次是真的笑,很开心的样子。 “是。我先回去了,两位主任再见。” 严玉成和老爸忙站起身来,与梁科长握了握手。 梁国强出门的时候,眼神看似不经意地自我脸上扫过。我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地点了点头。 严玉成和老爸对视一眼,沉默。 老爸抽出一支大前门递给他,严玉成接过去,老爸给他点上,又给自己也点了一支。我看着桌子上的大前门,突然也有要来一支的冲动。还好忍住了。 “地区那边?” 沉默一阵,老爸开口说了半句。 “哼!” 严玉成猛抽几口,将半截大前门丢地上,伸脚狠狠碾灭。 “老虎不威,当我是病猫!”。(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七十九章风化案件 十二点,梁国强再次进来报告。不过地点不再是我家客厅,换成了县革委主任办公室。 “王友福已经回家去了。王绍红留在杜娟那里,曹平安去了一招待所一个女服务员马兰的家里,马兰的男人是在部队当志愿兵的。” 说到这里,梁国强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两道浓眉拧到了一处。 “败类!” 严玉成从牙缝里狠狠憋出两个字。 “派出所的同志,已经就位了么?” 梁国强点点头:“已经就位了,加上县革委保卫科的四名干事,每处地方有五个人守着,跑不掉。” 动用向阳镇派出所的警力而不是公安局的警力,也是有讲究的。王本清调离不久,公安局那块,是他以前下了大力气的,这段日子严玉成一直没怎么动干部。关键时刻,怕有人通风报信。那就不免要功亏一篑。向阳镇派出所,是老妈亲自在抓的,选派的都是靠得住的人。 王绍红和曹平安,职位不高,终归是地区要害部门的实权科级干部,又是此次调查组的成员。要么不搞,一搞就要搞个彻底,让他们绝无抵赖翻身的余地。 由派出所出面搞治安检查,程序上也说得过去。 “国强,你亲自带派出所的两位同志,去王友福家,将他控制起来。” “是。” 严玉成与老爸对视一眼。重重吐出胸中一口浊气。 “行动!” 地区群工部副部长。调查组组长谭历阳睡得还是不错地。一招待所地条件也还算得可以。谭部长洗漱完毕。又仔细对着镜子梳理了一番头。拔掉了两根比较显眼地白。刮干净胡须茬子。这才提了提中山装地衣领。施施然走出房间来。向餐厅进。 一路上碰到地服务员。都恭敬地让到一旁。 群工部这个部门。是大革命期间组建起来地。以前叫作群工组。比较而言。不能算是太要害地部门。谭历阳这个群工部副部长。往日在地区也是谨小慎微地。不敢拿大。在地革委大院里。多数时候是他给人家让路。到了下面县里。他才感觉到自己是一个了不得地角色。感觉出一些官威来。 这种感觉当真不赖。 不幸的是,谭部长的良好感觉在到达餐厅之后被破坏殆尽。 向阳县革委会主任严玉成,第一副主任柳晋才,副主任唐海天,分管公安司法口的副主任林云以及向阳县公安局局长颜松柏等一干人都齐刷刷在餐厅等候。 谭历阳心里咯噔一下,第一感觉就是出事了。尽管他自我感觉良好,却也未曾良好到以为凭自己的身份地位足以令得向阳县的一二三把手同时到招待所的餐厅来迎候他。 “谭部长,昨晚休息得可好?” 严玉成微笑着上前握手,语气倒也平和。 谭历阳瞥见严玉成眼里的红丝,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显见得这位向阳县的风云人物昨晚上睡得并不踏实。 “严主任,出什么事了?” “谭部长先吃点早餐吧。吃完咱们再聊。” 谭历阳脸上的苦笑更明显。 “这个阵仗,龙肝凤髓我也吃不下去啊。严主任还是别卖关子了。” “一点小事,说起来只是普通的治安小案子,不过涉及到调查组的两位同志,所以过来与谭部长通个气。” 严玉成也不藏着掖着,直言不讳。 谭历阳脸色一变,征询地望着严玉成,眼睛余光一抡,赫然觉调查组的其他成员都在,唯独不见了王绍红与曹平安这两个向阳籍的干部,心里就明白了些。 老爸上前道:“谭部长你还是先用过早餐再说吧。再大的事情也得先吃饭嘛。” 见少的是王绍红和曹平安,谭历阳反倒不那么着急了,哈哈一笑,伸手拿了两个包子。 “严主任、柳主任,咱们边吃边谈吧。” 严玉成也不客套,说道:“那好,这里也不方便,去县革委会议室吧。” “行。” 县革委小会议室内,听了向阳镇派出所所长张明亮的案情介绍,谭历阳脸色凝重。乱搞男女关系,在当时本就是很不得了的一桩罪名,足可以将一个干部置于死地,而且招待所那个叫马兰的服务员,还是军属。给曹平安扣一个破坏军婚的帽子也不为过。更何况他们还是地区派下来调查问题的干部,性质更加恶劣。 自己带了调查组下来,刚到向阳县一个晚上,就出了这档子丑事,实在不好向龙主任交代。谭历阳的脑水剧烈翻腾起来,想得最多的是怎么去面对龙铁军疾风骤雨般的雷霆之怒。至于那两个好色而又倒霉的家伙,此刻倒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由得他们去死! 谭历阳脑袋里翻江倒海,脸色却还算平静,眼睛的余光一一在诸人面上扫过。 严玉成两道浓眉纠结在一起,脸有怒色;柳晋才低着头喝茶水,似乎此事与他一点关联都没有;唐海天神态自如,犹如老僧入定;林云和颜松柏神情尴尬,尤其是颜松柏,额头渗出密密的汗水,又不敢伸手擦拭,神态有些滑稽。 谭历阳不知道,昨晚上的行动,严玉成撇开了公安局,直接动用了县革委保卫科和向阳镇派出所的力量。这说明什么?说明严主任不信任公安局的领导班子,说白了就是对他颜松柏信不过。这也难怪,谁叫他是王本清的嫡系中坚呢?何况曹平安原本就是向阳县公安局预审股的股长升任到地区公安处预审科任职的。 谭历阳也没考虑多久,这个事情,不是他能够处理的。他只是调查组的临时负责人,调查组成员的组织关系,都还在原来的单位,他根本管不着。 “严主任,这个事情我必须向地革委、向龙主任汇报。” 严玉成点点头。这是理所当然的。 龙铁军的反应一如所料,气得摔了电话。 他是正统的军转干部,哪里受得了这个? 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响了好一阵,谭历阳才慢慢挂了电话,朝严玉成苦笑一下,说道:“严主任,龙主任要求我们调查组立即返回地区。” 严玉成淡淡道:“龙主任的指示,我们当然要执行了。” “那你看王绍红同志和曹平安同志……” “事情经过基本都清楚了,派出所的同志做好了笔录。按照治安管理相关规定,要拘留三至七天。不过考虑到这两位同志是地区调查组的干部,派出所的同志认为由各自的单位处理更合适。” 谭历阳松了口气。 早听说严玉成是出了名的犟脾气,要真拘住王绍红和曹平安不放,自己还找不到非要放人的理由。虽说这是王曹自作孽,毕竟自己是调查组的组长,把人带下来却不能带回去,未免让人笑话。今后同僚之间,见面也不好说话。 这人上到了一定的位置,面子就变得格外重要。 只要向阳县同意放人,等于是放弃了处理权。他谭历阳完完整整将这两个混帐东西送回各自的单位,对组织部和公安处都算有个交代,面子自然也就保住了。至于怎生处置,就不用他谭部长操心了。 严玉成将火点燃,直接烧到了地革委大院。三两天之内,新的调查组暂时不会派下来。这三两天时间,对严玉成和颜松柏都同样重要。 严玉成要抓住这个空隙撬开王友福的嘴,假如能证明匿名信就是王友福写的,让他承认自己是诬告,调查组要不要再派下来都还要两说了。 其实了解过柳家山制砖厂的情况,严玉成和老爸都不是很担心调查组。反正也查不出多大的问题来。就算生产和销售过程中略有偏差,也无关紧要。毕竟一个大队的制砖厂和县革委二把手扯不上太大的关系。 严玉成在意的是自己表现出来的强势有没有满意的结果。 他和老爸刚刚上位,力求稳定,对王派和郑派遗留下来的势力,一直未曾清理。郑派还好点,实力稍逊,基本比较听招呼,王派根深蒂固,在各直属机关、区和公社织成了一张盘根错节的巨大关系网。表面上不敢与县革委一二把手对抗,阳奉阴违的情况不少。如今更暗地里下起了绊子,此番要不借机狠狠敲打一下,往后还不知道搞出什么花样来。 龙铁军说“身正不怕影子歪”,话是没错,不过人家有事没事老揪着你的影子不放,隔三岔五来调查一下影子歪不歪,还用不用干点正经事了? 种种迹象表明,王本清离开向阳县后,王友福就成了这张关系网居中协调的人。他占着一招待所所长的位置,下面的干部举凡来县里开会办事,都住在一招待所,他身为所长,上门去拜访一下,聊上几句,再正常不过。王本清遥控指挥的一些吩咐,就在这种聊天中不着痕迹地传递下去。 必须拿下王友福,杀一儆百,将这张关系网从中撕开。 而颜松柏却要借拿下王友福这个机会向严玉成表明自己的心迹。严玉成摆明了信不过自己,除非自己不想干这个公安局长了,不然的话,一定要赶紧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一想起严玉成在办公室里和自己的那番谈话,颜松柏就止不住冷汗直冒。 严玉成和颜悦色的,并未板着个黑脸,说话语气也挺平静,甚至还透出一点温和之意,谈话的内容也是同志式的,更多的时候像是闲聊。 严玉成问了公安局的一些情况,主要是警力配置方面的。颜松柏小心翼翼,字斟句酌,一一做了回答。严玉成又问起颜松柏个人的一些事情,诸如哪一年入党、哪一年提干、何时担任什么职务之类的。颜松柏也一一做了回答,气氛貌似十分和谐。 但是谈着谈着,颜松柏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这些情况,严玉成都是知道的啊!细论起来,倒推到六年前,两人还在一个办公室里呆着呢。虽说不是很铁的哥们,关系尚称不错。只是自己后来傍上了王本清的粗腿,彼此才渐行渐远。 严玉成摆出谈心的架势,仿佛新调来的领导在了解情况似的,貌似亲热,实则冰冷。 “松柏同志,这个王友福的问题,你们公安局打算怎么处理啊?” 东拉西扯一阵,严玉成像是不经意地提起了这个事情。 颜松柏浑身微微一震,知道到了要害之处。 “这个王友福,身为党员干部,竟然当起了皮条客,十分无耻,完全丧失了一个党员干部的原则和立场。我们执法机关一定会严肃处理,决不姑息养奸。” 颜松柏义正词严。 严玉成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脸上波澜不惊,淡淡道:“王友福同志的问题,可能还不止这一点。你们公安局是不是好好的深入调查一下?” “是是,严主任,我们一定深入调查,争取……向县革委交一份合格的答卷……” “呵呵,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这是你们公安机关的职责所在。” “是的是的。” “你们尽快搞个调查结果出来,如果公安局警力不足,我可以请吴秋阳同志派人前去协助。” 吴秋阳前不久提的革委会副主任,分管组织人事,还兼着组织部长。此前吴秋阳貌似是王本清线上的,如今基本可以肯定,在额头上贴了个大大的“严”字。当时党的纪律检查委员会尚未恢复,纪检监察的部分职能,也是由组织部行使的。假使真让吴秋阳直接干预,颜松柏这个公安局长也就当真做到头了。 对于严玉成让颜松柏去调查王友福这一手,我深感佩服。两个人都是王派的嫡系,王友福干了些什么勾当,颜松柏自然比别人更清楚。颜松柏为了保住自己,知道怎么下手最方便快捷。 自然,严玉成也没有忘记往公安局内部掺沙子。 “松柏同志,向阳镇派出所的一个年轻同志,叫作程新建的,工作很踏实,这次调查王友福的问题,我看可以让他参加。” 程新建在昨晚的“抓奸”行动中,表现神勇。我想起此前他曾帮过我的忙,就趁机在严玉成面前提了提。虽说由派出所的片警参与对王友福的调查有点不合规矩,颜松柏这时却哪敢去跟严玉成理论?只在心里奇怪,这个程新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就搭上了严玉成的路子。怕是调查王友福这事,严玉成更多时候会听取他程新建的汇报吧?。(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八十章妥协 让颜松柏调查王友福的问题,程序合法,堂皇正大,乃是阳谋,该当由严玉成这个县革委主任来做。动知情人士举报劣迹,给公安局输送炮弹,虽然不能称之位阴谋,上位者是不屑也不能亲自去做的,自然就要着落到下面办事人员的身上。 王友福是招待所所长,堡垒最好是由内部攻破。 肖志雄、江友信、梁国强在这件事上非常默契,分头行动,各找关系,举报王友福。很快,王友福就被请进了公安局谈话。 一开始,王友福还挺嚣张,随着举报材料6续汇总,办案人员的态度就变得不是很和善了,王友福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最后一击来自招待所会计交出的账本。铁证如山,王友福无可抵赖,开始一点一点往外倒。 王友福一旦决定招供,倒是轻松起来,身体不抖了,说话也不结巴了,额头上汗水也不乱淌了。然而奇怪的是,颜局长的汗水明显多了起来。 程新建初膺重任,激动不已,下定决心要好好干出个模样来,专注地记录着王友福的供词,生怕漏掉了一个字,对身旁颜局长的异常倒未留意。 颜局长这满头汗水,流的有点蹊跷,不大像是为他自己流的。如果王友福交代的问题里,涉及到颜松柏的话,程新建和另外一个警察,焉能如此麻木? 只有颜松柏自己知道,如果任由王友福这混蛋说下去,王本清留在向阳县的那张大网,就要被撕得七零八落。恐怕连王本清这个织网的人,都脱不了干系。他颜松柏也未必能轻松脱身。 原本颜松柏是想敲打王友福一番,整出点合适的材料,刚巧够拿下王友福本人也就行了。牵扯太广的话,未必是严玉成的本意。不然,严玉成也不会让他来搞王友福的案子。 谁知道墙倒众人推,王友福一被请进局子里,许多意料不到的问题就都暴露出来了。举报的材料那是争先恐后。由此可见这位王所长实在不得人心,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大家都在等他倒霉这一天呢。 眼见得情势已渐渐不受控制,颜松柏不得已行使一把手的权威,暂时中止了对王友福的审讯。拿起材料急匆匆往严玉成办公室赶。 听了颜松柏地汇报。再仔细看过王友福地交代材料。严玉成地浓眉就聚集成了一个“川”字。沉思稍顷。对颜松柏说道:“公安局地同志辛苦了。干得不错。松柏同志。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这两天也够累地。” 颜松柏如释重负。心领神会。 休息一下?严主任地意思。那就是暂时不再审讯王友福了。看来自己先前对严主任地指示。领会得还是比较到位地。 颜松柏一走。严玉成立即抓起电话。 不一刻。老爸就来到严玉成地办公室。身后粘着条不显眼地小尾巴。无疑便是区区在下柳俊先生了。这个要紧关头。本衙内是不会“擅离职守”地。 听严玉成将意思大致一说。老爸马上也明白了其中地紧要之处。 “严主任,这个要捅出去的话,向阳县怕是要引一场大地震了。” 严玉成淡淡道:“单单只是向阳县倒也罢了,翻不起大浪来。怕是王本清和崔秀禾那边,也脱不了干系。” 我皱起眉头,有些不解。 听严玉成的意思,居然是不想牵连王本清和崔秀禾呢,这倒是奇怪了。王崔二位,哪有值得严玉成手下留情的理由?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老爸说话也不大顾忌,说道:“我们立足未稳,这个时候,宜静不宜动。还是不要牵连太广的好,上头都在看着呢。” 严玉成点点头。 我算是比较明白了。 如果趁此机会将向阳县的王派势力一举铲除,甚至连王本清和崔秀禾都连根拔起,痛快倒是痛快,后遗症却也十分明显。 第一,毫无疑问会往死里得罪周培明。这可是真正位高权重的人物,便是龙铁军,有时也要让他三分。一二把手不和,是官场通病,也是上级驾驭下级班子的一种手段。原本严玉成和老爸的上位,就是高层打过招呼的结果,未尝也不是地区领导内部之间的一种妥协。王本清和崔秀禾一起拿掉,周培明对向阳县的影响力便要大打折扣。迫于压力无奈地妥协,周副主任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这个时候去火上添油,殊为不智。对景时候给你双小鞋穿穿,就知道难受了。 第二,龙铁军也未必喜欢。眼看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在即,龙铁军的眼睛自然要往上看,盯住上头有什么动作,雅不愿下边整出大动静来,破坏他心中的布局。向阳县前向搞的“大宣传大讨论”活动,上了新华社的内参,很是为宝州地区和龙铁军挣了把面子。这也是龙铁军力挺严玉成和老爸的原因。现在还是消停点好,免得先头许多努力,付诸流水。 第三,真将王派势力全部铲除,一时半会还不知到哪里找那么多萝卜来填坑呢。马上就要到年底了,搞得地方上一团乱麻,只怕连个年都过不好。手段太辣了,也会让底下的人寒心。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人家眼见无处可逃,给你来个负隅顽抗,弄出些什么事情来也不好收拾。 所以稳妥的做法是,就事论事,拿掉王友福,杀鸡儆猴,给其他蠢蠢欲动的家伙一个有力的警告。 “先放一放吧。” 严玉成说。 “嗯。” 老爸点点头。 不一刻,肖志雄敲门进来,说道:“严主任柳主任,魏主任来了,说是要汇报一下建水泥厂的事情。” “请他进来。” 胖胖的魏玉华满脸堆笑,说道:“严主任,柳主任,大喜事啊,地区同意我们水泥厂立项了。刚才王……王本清局长亲自打电话来,说已经向省里申请资金和技术支援,八成有戏。” 严玉成微笑道:“好啊。” “王局长还说,要我们县里派两个人,和他一道去省工业厅,争取早日将事情定下来。” “那好啊,那就辛苦魏主任亲自走一趟吧。王局长到底是咱们的老主任,对向阳县的经济建设,还是挺关心的嘛。” 单凭这句话,谁能想到就在几个月前,王本清还要将严玉成“双开”呢。 我暗暗好笑,消息传得挺快的,王本清这就坐不住了,向严玉成示好来着。 魏玉华心里明镜似的,连连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早一点将这个项目批下来,山北区的群众也能早一点过上好日子。” 区区一个水泥厂就能让山北区几个公社的群众过上好日子,未免自欺欺人。不过能建好这个水泥厂,总比什么都不干要强多了,起码是一个走出大山的契机。在此之前,我倒是听说这个项目在地区工业局卡住了,说是山北区太偏僻,路又不好走,建厂成本太高,需要重新考虑选址的问题。 魏玉华将王本清和解的意愿转达到了,说了几句套话,就识趣地告辞而去。 老爸起身给严玉成的杯子里续了开水,又给自己的杯子倒满,再坐下来,掏出烟点上,不说话也不离开,拿起一张报纸慢慢看着,倒是挺悠闲自在的样子。 严玉成笑了笑,也拿起一张报纸看起来。 我起身拉开门,对站在门外的肖志雄说道:“肖科长,严伯伯说,他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不是要紧的事情,暂时不要打扰他。” “哎。” 肖志雄点点头,继续做他的门神。这个肖志雄,年纪比江友信略长,性子比江友信活泼一点,但也是十分沉稳。不该问的绝不多问。 我刚一关上门,就现严玉成和老爸四道目光狠狠盯了过来。 “好小子,居然假传圣旨,做起我的主来了。” 严玉成故意板着脸,恶狠狠地道。 “对不起严伯伯,是我错了。我这就告诉肖科长,严主任现在清闲得很,有要汇报工作的干部,通通都领进来。” 说着,我作势又要去开门。 老爸笑道:“小俊,别胡闹。” “小子,你说说看,我在等什么重要电话?” 严玉成还是有点不相信我已经理会他的意思,毕竟我年纪太小。 “嘿嘿,严伯伯,我要是你,就不会等了。还不如自己打过去呢,人家好歹也是你的上级领导。叫人家主动来找你,面子上有点下不来哦!” 严玉成眼睛就绿了,老爸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我扁扁嘴,说道:“这有啥好奇怪的?柳家山大队搞个制砖厂,屁大的事情,需要派出那么大一个调查组?八成就是周培明的尾。王友福这混蛋,公然拉皮条,贿赂调查组成员,还不是受人指使,要揪住这个事情不放,无限上纲上线?没有上头授意,再借他三个胆子也不敢啦。” 严玉成苦笑起来,摇摇头,老爸和他的动作如出一辙。 唉,原以为他俩已经完全接受我的成*人思维,不成想还是差了那么一点。这个“年幼无知”的帽子牢牢扣在头上,看来还要再戴几年。 “严伯伯,既然要妥协,不如主动一些,不要把仇结得太深。龙主任可是比周主任大好几岁。” 既然说开了,我索性将话挑明。 严玉成骨子里的傲气,让他放不下架子,想要等周培明主动打电话来表达和解之意。然则官场上历来讲究“官大一级压死人”,要周培明放下架子,只怕会记恨到骨头里去。龙铁军要是退了,周培明一旦顺势上位,严玉成和老爸的日子就难熬难过了。 严玉成沉默稍顷,艰难地咽下一口吐沫,慢慢抓起电话。 “周主任吗?您好,我严玉成啊……” “玉成同志,你好啊。” 周培明的语气一贯阴冷,这还是尽量加了些亲热,仍然让人心里不舒服。 “是这样,有个事情想您汇报……” 严玉成在电话里,简单说了说王友福交代的情况。事实上,一个招待所所长犯了事,无论所犯何事,都没必要煞有介事地向周培明报告,他又不是分管公安口的地区领导。这么做,只是表明一种态度罢了。 “……是的是的,周主任,我们一定会按照您的指示,不放过一个犯罪分子,也不冤枉一个好人……嗯嗯……我们会注意方法和政策的……是这样,周主任,我们县里打算在山北区建一个水泥厂,对对……作为大坪火力电厂的配套项目……嗯嗯,刚才王本清同志打电话来,说是已经立项了……本清同志是我们向阳县的老主任,很热情啊,要亲自去省厅帮我们申请技术和资金援助……是的是的,我们县里打算委托魏玉华同志和本清同志一起去省城……嗯嗯,好的好的……” 这个电话的关键是最后几句话,告诉周培明,县里接过了王本清的“橄榄枝”。 我暗暗好笑,严玉成被迫打了这么个和解电话,语气里还是不肯落下风,“本清同志”听着亲热,就是不开口叫声“老领导”。骨子里,他也从不将王本清当成自己的老领导。 这个电话打过,周培明既有面子又有里子,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与周培明达成一致后,严玉成舒了口气,喝几口茶水,再次抓起了电话。这一次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龙铁军威严的声音。 龙铁军在电话里劈头盖脑一顿训斥,严玉成神态却并不如何紧张,甚至还抽空吸了两口烟。毫无疑问,严玉成脑门上,现在也已刻了一个“龙”字。自家老大骂几句,那是该的。 龙铁军讲话,不如周培明那般拐弯抹角,有许多顾忌,末了,直截了当地说道:“王友福的事情,必须控制好范围,不要闹大了。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龙铁军这句话,就将调子定了下来。 几件事的处理结果如下: 王友福开除党籍,开除公职,以贪污罪逮捕,侦查终结之后移送检察院起诉。 地区组织部干部科科长王绍红党内警告,行政记大过,调离组织部门另行安排工作;地区公安处预审科副科长曹平安,因有破坏军婚的嫌疑,开除党籍,留党察看,行政撤职,调离公安部门。 五天后,地区重新派出调查组赴向阳县调查柳家山大队制砖厂“走资本主义路线”和“贪污犯罪”的问题,经过细致的走访和调查,调查组得出结论,匿名信属于诬告,柳家山大队制砖厂基本不存在上述问题。而向阳县革委会副主任柳晋才同志对此事毫不知情……(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八十一章实弹射击 “师傅,你什么时候教我硬气功?” 每天半个小时马步冲拳,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二十周天运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饶是我四十岁的心理年纪,耐性甚好,也颇觉枯燥无味。 梁国强笑道:“还早呢。你现在年纪还小,身体还在育,内脏很稚嫩,不适合练硬气功。这个东西练得太早了,会影响身体育。先把基础打牢靠再说。” “那你说说,到底还要多久?” 我有些急不可耐。 “嗯,最少三年以后吧。” 兜头一盆凉水浇下,本衙内差点当场晕厥。 眼见我甚是不耐,梁国强笑了笑,随即正色道:“凡事欲则不达。当初我练这个硬气功,也是在十二岁以后。放心,只要火候到了,自然教你,我绝不藏私。” “那,现在教我擒拿格斗总可以吧。每天练基本功,也很腻烦呢。” 我想了想,退而求其次。 “这个倒没问题,明天开始,我就可以教你一些基本的擒拿格斗的要领。” 我沮丧地心情顿时有所好转。 梁国强见我仍然有些打不起精神。笑着说道:“小俊。要不叔叔今天带你去打枪?” “打枪?” 我跳了起来。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师父。你们保卫科还配了枪支吗?” 梁国强笑道:“保卫科就我配了枪。我有持枪证。不过。子弹都是有数地。没有特殊情况不许开枪。” “那你还说带我去打枪?” “我们今天民兵训练啊,我是向阳镇的民兵营长呢。从今天开始,民兵营搞一个星期的冬训。有实弹训练的内容。” 一听这话,我心里立即浮现出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厚实的身影。对于这种仿制自前苏联sks半自动步枪的制式装备,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太好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下午吧,今天是冬训第一天,上午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下午安排了实弹射击。下午两点你到向阳大礼堂外边的大操场上来,我们从那里出去训练场。” 我点点头,欢喜雀跃而去。 中午在利民维修部吃饭的时候,梁巧有点闷闷不乐。如今的利民维修部,需要我亲自动手的事情越来越少了,二手机装配的事情,方文惕、二哥和梁巧都已经能很熟练的操作。收音机收录机的维修,也都基本过关,便是一般的电视机毛病,亦轮不到我赤膊上阵。他们刚学会不久,兴趣大的很,争抢着干活。 我正儿八经成了技术指导了。 利民维修部的生意,经过一段时间的快成长,目前已基本稳定下来。整个市场容量只有这么大,无论怎样展,也不可能突破市场的总量。除去七七八八的开支,收入大致稳定在三千元左右。考虑到梁巧是我硬要过来的,我又经常无故“旷工”,梁巧的工资和其他开销,我都主动承担下来。方文惕开始不肯,与我争执了两回,实在拗不过也只好同意。 这跛子虽然爱钱,也还是挺讲情义的。 吃完饭,离两点钟还早,见店里没太多的事情,我就到梁巧房里休息了一会。梁巧默默跟随上楼,为我铺好被子。 “巧儿,怎么啦?好像不开心啊。” “嗯,我哥来信说,他们训练很紧张,今后一段时间都不能再给我写信了。” 一九七九年二月十七日,自卫反击战即将打响,梁经纬所在部队正是主攻部队之一,眼下该是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了,自然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保密纪律也该遵守。 这个事情,我却不能跟她说。 “是这样啊。这也很正常啊,部队训练本来就挺多的。等他训练完了,自然会给你写信。说不定下次给你写信的时候,你哥已经是大英雄了。” 想起梁经纬即将为国立功,成为战斗英雄,我也不禁有些激动,忍不住给她提前透露了一点消息。要是我大上十来岁,说不定我也能跟他一起并肩战斗。抱着五六式冲锋枪突突那些可恶的矮子瘦子敌兵,该当很爽吧? “真的?” 我就笑,不说话。 梁巧立马高兴起来。唉,真是个太容易满足的小女人。 “对了,巧儿,听说你会做包子了?” “嗯。” 梁巧皱起小鼻子,有些得意地点点头。 “我还会做馒头,炸油条也会了。” “真了不起。在哪学的?” “我天天去前街的饭店看呀,帮人家打下手,一来二去的,做包子的大婶就教会我了。” 见小姑娘一副欢欣鼓舞的神情,我心中就是一动。因为有了安定的环境,心情舒畅,吃得也好,营养充足,小丫头倒是开始育起来了。脸蛋比以前圆了一些,肤色也更红润,透出苹果般的色泽,光洁嫩滑,一个多月前买的翻领干部女装穿在身上原来还有点空,如今也渐渐有塞满的势头,胸前也不再是小小的凸起,而是颇有半圆的坚挺形状了。直筒裤包裹的两条腿也是修长而笔直,充满了动感。 越来越有“祸水”的倾向了。 考虑到本衙内尚是九岁幼童,不能老是这么直勾勾色迷迷盯着人家女孩子看个不了,我强行将目光自她身上移开,说道:“要不,明年我给你买台烤面包机回来,开个面包店,包准财。” 这倒不是吹的。上辈子向阳镇第一家面包屋大约是在八十年代末期开张的,几年时间,那个老板就肿了。本衙内阴险狡诈,提前十年抢他生意,让他干别的去吧。 “面包是什么呀?” 梁巧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浑然不解。 得,等明年新政策出台了,买回烤面包机再说吧。这会子也解释不清楚。 “以后再说给你听。这几天挺累的,我眯一会,记得一点半叫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哎,你放心吧。” 我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没听到梁巧离开的声音,不觉睁开眼来。只见小姑娘定定地瞧着我,眼睛里柔情万种,一只手颤抖着伸过来,离我的脸不过几寸的距离。 见我突然睁眼,梁巧大吃一惊,刹那间小脸涨得通红,右手闪电般缩了回去,按在胸口上。转过身,逃也似的跑了,将本衙内独自丢在那里呆。 这丫头,莫非当真对我有了意思?可我还只有九岁啊! 这事整的! 我突然狠狠骂了自己一句蠢才,好端端的,睁开眼睛干嘛? 下午两点,我准时赶到大操场,一百多名民兵已整整齐齐在操场上拍成了一个方阵。前头两排三十来个人背了枪。 让我吃惊的是,方阵前面还摆放了两挺庞然大物。我上辈子做过一阵的军事烧友,对枪械多少有些了解,瞧那两个庞然大物的样子,该当是国产57式重机枪。 想不到向阳镇的民兵营,还配备了这样的重型武器。 不过这也没啥好奇怪的,沿海省份的民兵,甚至还有装备高射炮的呢。向阳县地处内6,高射炮用不上,装备两挺重机枪也还是必要的。 57式重机枪是仿制苏联的**g中型机枪,57年定型生产,大量装备部队,后来被67式轻重两用机枪取代。我国实行民兵制度,淘汰的57式就大量武装了各地的民兵。 比那两挺重机枪还要让我吃惊的是,老爸居然也来了,站在队列前,给民兵们做动员讲话。老爸离开部队多年,这时候大约枪瘾了,呵呵。 老爸讲话完毕。梁营长大手一挥:“成两列纵队,出!”说完之后,就东张西望。直至看到我,这才放心地微微点头。 我不声不响跟在队列后头,先不打算惊动老爸。毕竟今天下午实弹训练,万一他怕危险,不让我去,岂不糟糕? 所谓训练场,其实就是向阳镇郊区的一座小山,在火车站后边,叫作飞马山。那座山上辈子我没少去爬过,一堆小屁孩在上头刨农家的红薯,偷园艺场的梨子桔子,坏事干过不少。只不过怎么看,也看不出有哪点像是飞马的形状,真不知飞马山这个名字源自何典。 实弹训练场在一片开阔地上摆开,对面是一堵厚实的土坡,土坡上早就以石灰粉画了八个标靶,大大的,圆也画得并不规则。考虑到只是民兵训练,水准不能要求太高。 老爸一身浅绿色旧军装,戴浅绿色旧军帽,双手叉腰,很精神很威武的样子。 我忍不住走过去,笑道:“爸,你今天很帅呢。” 老爸闻言扭头,讶道:“小俊?你怎么来了?” “嘿嘿,别忘了,我师父是民兵营长。” 站在旁边的梁国强一阵紧张。这小子怎么搞的,一张嘴就将师父给卖了! 老爸倒没生气,笑道:“行,来了就来了吧。男子汉总要学会开枪的。” 老爸这话,貌似有点语病呢。 “就是,开过枪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师父再加上一句。 晕! 这两位,也不怕教坏小孩子? “柳主任,您先来?” 老爸摆摆手,笑道:“还是让年轻人先来。老了,要先稳稳神,不然手会抖。” 老爸今年三十八岁,老是一点都谈不上的,按照联合国的标准,四十岁以下都是青年。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份,在下属面前自称“老了”,只会增加威严。领导嘛,总是年纪大才能给人更加成熟稳重的感觉。 梁国强虽是客气,也显露出不大清楚官场规矩。领导做什么事情,哪能随随便便就冲到最前面去呢?再说我是知道老爸的,在部队里可是一等射手。高手总要最后出场才对。 民兵们的训练程度不咋的,好一阵纷扰之后才有第一批八名射手进入射击位置,全是卧姿。56式半自动步枪重达四公斤,后座力虽然不如冲锋枪大,这些半吊子的民兵训练不够,如果用立姿或者跪姿,没准子弹会飞到天上去。 黄澄澄的子弹一箱箱搬了上来。 向阳县有好几个兵工厂,像张力以前工作过的洪山机械厂就是造枪炮的,七点六二毫米步枪弹很充足。尽管子弹是受管制的,县里的民兵训练倒是可以敞开了供应。尤其梁国强是县革委的保卫科长,向这些兵工厂要点子弹的面子还是有的。 民兵营一连长举起小红旗重重落下。 一阵杂乱的枪声响过,老爸和梁科长同时摇了摇头。我以前没打过枪,不过眼神好,五十米的距离,石灰标靶比标准靶子大了一倍都不止,瞧得可清楚,基本上都打在了七环以外。如果使用正规标靶,估计会有好几个人上不了靶。 每个人打五子弹。第一批八个人打过,成绩都很不理想。领导在场,梁科长脸上有些遭不住。红旗挥动,第二批八个人又进入射击位,再一阵枪声响过,貌似成绩比上一组还差。 老爸脸色有些沉。 我笑着轻声打圆场:“爸,民兵训练而已,较什么真啊!” “民兵也是兵!” 老爸淡淡地丢下一句。 梁国强尴尬地笑了。 我不由有些不满,小声说道:“人家民兵训练,又没邀请您,你老人家来凑什么热闹?这不是叫我师父脸上难堪吗?” 老爸被我一顿数落,哭笑不得。想想也是,这民兵一年到头也就训练两次,每次打几子弹,枪法能好到哪里去?要不人家也不会整那么大的标靶了。 “好小子,教训起老子来了。要不,你上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啊?” 看人家打枪挺轻松,自己往那一趴,才知道不容易。对我来说,枪托太长了些,左手要很努力前伸才能端住枪身,右手也要努力前伸才能扣住扳机,整个人都弯成一张弓的形状。什么三点成一线的瞄准姿势那是根本用不上,只能凭感觉。 眼睛的余光瞟着一连长手里的红旗落下,也不遑多想,随即扣动扳机。耳边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右肩一痛,感觉一股巨大的后座力狠狠撞击而来,还好我脚尖顶在了一个小土坑里,要不就得被这股子力气给撞下射击位。 第一枪响过之后,顾不得太多,连连扣动扳机,将弹舱里五子弹悉数射出。 nn的,有了这回,本衙内好歹也算是玩过枪的人了吧? “二十八环!还有一脱靶!” 老爸笑着摇头叹气,一脸嘲讽之色。梁国强也跟着微笑摇头。 “两位老师,请现场示范一下给小的开开眼界!” 我揉着疼痛不已的右肩,龇牙咧嘴,甚是不忿地道。 “梁科长,有没有标准靶?” “有,两个!” “好,换上标准靶,咱们这两个老兵,就给他们示范一下吧。” 五十米外,两个标准靶立了起来。饶是我眼力好,也要眯起眼睛才能看见中间那个红心了。 老爸扛起56式,上去第一个姿势就是立姿。梁科长一看,加了几分小心。这份从容不迫的气度,可不是能装出来的。 一阵整齐清脆的枪声响过,报靶员大声报靶。 “一号靶,两个十环,两个九环,一个八环,一共四十六环;二号靶,一个十环,三个九环,一个八环,一共四十五环。报靶完毕!” 顿时掌声雷动。 梁科长钦佩地道:“柳主任,真是神枪手啊。” 老爸矜持地笑道:“以前在部队,校过几个月枪来着。现在不行了,荒废了十几年。看得出来,你没出全力,在让我啊。” “哪里哪里,我已经竭尽全力了。” 我也不知道梁国强的枪法到底如何,不过这个度掌握得非常好。过老爸的环数,自然是不好的。做下属的哪能比领导还能耐?倘若落后太多,相让的痕迹未免过于明显,毕竟梁国强是侦察兵出身,也不能太差劲了。紧紧咬住老爸,就差一环,这就烘托出领导略胜一筹的高明。高手要与高手对决,胜了才会快感。对手太差,赢起来索然无味。 料不到师父这个老实人,也不是全无心机呢。 “哈哈,小梁啊,不必谦虚嘛……小俊交给你,我很放心呢。” 这句话,就是对梁科长的赞誉了,梁科长憨厚地笑着,多少有些激动。 ps:诸位看官老爷,今晚有事,提前更了,明天如常二更,多谢关照!。(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八十二章党代会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举世瞩目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为期四天。近三百名中央委员和中央候补委员参加了全会。全会高度评价了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批评了此前确立的政策指导方针,确定了解放思想、开动脑筋、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指导方针。停止使用“以阶级斗争为纲”和“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口号,作出把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的战略决策,并富有远见地提出了对党和国家各个方面的工作进行改革的任务。重新确立了党的正确的组织路线。提出要健全社会主义民主和加强社会主义法制的任务,审查和解决了党的历史上一批重大冤假错案和一些重要领导人的功过是非问题,并选举产生新的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 这次中央全会对全党全国意义重大,影响深远。完成了党的思想路线、政治路线和组织路线的拨乱反正,标志着国家正式进入改革开放时代。 这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中央全会对各地所产生的影响,是逐级波及的。体现在n省的,先便是恢复了各地区的党委会,实行党政分开,不再搞革委会一元化领导。 一九七九年三月份,宝州地区召开党代会,选举产生新一届的宝州地区委员会和纪律检查委员会。在地委全会上,龙铁军当选为宝州地委书记,周培明、刘文举等四人当选为地委副书记。原地革委排名第二的副主任刘文举同时当选为地区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在随后召开的宝州地区革命委员会全体会议上,同意龙铁军辞去地革委主任职务,同意刘文举辞去地革委副主任职务,选举周培明为宝州地区革命委员会主任,其他副主任的分工和排名也做了相应调整。 盘点下来,原地革委的权力架构并无太大变动,非常时期,省委的意思也是稳定第一,并没有往宝州地区空降重量级的干部。新地委的一二三把手仍然是原地革委的一二三把手。党政分开是高层的意思,但真要实施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来磨合。眼下只能暂时搭起党政两套班子。 地区恢复党委会和纪律检查委员会之后,接下来各市县也紧锣密鼓开始筹划召开党代会。向阳县的党代会定在四月下旬召开,成立了以严玉成为主任的筹备委员会。单看这个筹备委员会的名单,稍有官场常识的人基本就能推测出新一届向阳县党委会的组成情况。 饶是如此,仍有许多人心里毛毛乱乱的,开始往地区和县里猛跑。相比起后世的“要官”,眼下班子调整时干部们还停留在“跑官”这个较低的层面上。 什么事情都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变迁的嘛。 尽管大的格局不会变化,毕竟党政分开,多了一套班子出来,也就要多出许多位置,而且还是颇有诱惑力的位置。且不论实权如何,级别摆在那里呢。 筹备党代会,各局委办、区、公社的代表选举轮不到严玉成和老爸这些筹委会主任副主任去操心,自有办事人员妥为办理。严玉成他们要操心的是党政两套班子的配备问题。副县处级班子成员配备的决定权在地区不在县里,但按照惯例,作为一二把手的严玉成和柳晋才有推荐权和建议权。 而这两位大佬眼下最操心的是严玉成辞去革委会主任之后,老爸是否能顺利接任。这关系到老爸能否由副处进步为正处。在一县的地盘上,这一步是很重要的。另外,严玉成也绝不愿看到地区给他塞一个不对路的革委会主任过来。 所幸在这件事上。龙铁军是持支持态度地。 此外。唐海天地安排和新任纪检委书记地人选也颇费思量。唐海天资格之老不亚于严玉成。此前还是严玉成和老爸地上级。颠来倒去地弄了半天。他还是个老三。这犹罢了。这是个办实事地人。名利之争虽也有地。对严玉成和老爸倒还服气。此番就先安排个专职副书记。管党群和意识形态。也算位高权重。这个新任纪检委书记。严玉成却是想了半天。也没确定人选。 老爸说道:“我看就是老魏吧。” 官帽子是一把手攥在手头地。别人不能沾。老爸这句话。有点僭越。好在是密室商谈。就两位主任加上我这个旁听地小不点。也便没有许多顾忌。 我能坐在严玉成地书房里与闻大计。多少沾了年纪小地光。两位大佬许是觉得需要一个体制外地人偶尔提个醒。以我地年纪来看。是最合适不过地人选。且不论是什么原因。总之我具备了解体制地“天赋”。往往能说到点子上。而且绝不会惹人闲话。 “老魏?软面团似地。行吗?” 严玉成不以为然。 老爸笑笑,抽一口烟:“我看行。他年纪大了,干完一届基本就要退休,不出意外的话,该是留在向阳县养老的了。想必开展工作的时候会注意方法,不会胡来。” 这个新任的纪检委书记,权力不小。理论上甚至有监督同级党委会的权力。放一个能够把握得住的人,哪个一把手都愿意。 我有点贪婪地吸了一口飘忽在空中的烟草味,笑道:“魏伯伯名义上是王本清以前的老班底,勉强也可算得是周培明线上的人,料必周培明不会反对。” 严玉成想了想,点点头。 打从去年底借整王友福的机会稍稍触碰了一下周培明,大家都各退一步,心照不宣。眼下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格局。如今周培明顺势上位,捞了个革委会的正职,好歹也有了一把手的名义,尽量与他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严玉成和老爸又商讨一阵,基本上将两套班子的架构都定下来,空出了几个副处的位置。这是留给龙铁军和周培明这些地区大佬的。这么大的调整动作,焉能全由下头作主?谁没有几个要照顾的嫡系亲信啊! 我突然说道:“公安局长这次,一定要动一下才行。” 严玉成问道:“为什么?” “魏伯伯担任纪检委书记,公安局长就不能是颜松柏。” 我轻轻点了一下。 严玉成和老爸心知肚明。原因很简单,这二位,都是以前王派的势力。虽说经过将近一年的经营,严玉成和老爸算是在向阳县站稳了脚跟,王本清的影响力也大不如前。但眼下向阳县未曾设置政法委员会,一个纪检,一个公安,都是强力部门,全把持在王派人员手中,自然不合适。 “行,给颜松柏挪个位置吧,让他去城建局呆着。这个人能力还是有的。那由谁来接他的位置呢?李毅?” 李毅是现在的公安局副局长,以前是郑兴云线上的。 老爸的心思没在这块上头,自然没意见,严玉成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扁扁嘴,说道:“那还不如叫我师父过去呢。” 我的原意是提出老妈,想想她老人家前不久才提的向阳镇派出所指导员,资历不够。况且老爸这次上正处才是大事,不必节外生枝。 “梁国强?” “是啊,他现在是正科,公安局长的级别也是正科,算是平调。” 严玉成笑道:“臭小子,又想哄骗我。” 本来县革委保卫科科长是副科级,隶属办公室管的。不过梁国成本身的级别是正科。那时节公安局不像后世按同级政府副职高配,级别上也只是正科。 论级别是平调,但是论手中所握的权力,区别那可是太大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得比。 只不过,如果真将梁国强调去公安局,面上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严玉成先是笑着摇头,摇了一阵,眼睛就眯了起来。 龙铁军这段日子心情不错。地区的人事布局,基本符合他的心意。省委书记皮治平和省革委主任刘东山对他主政宝州地区五年来的成绩还是很认同的。龙铁军今年五十三岁,再进一步的难度有点大,在宝州地区再干一届,退休前能调到省里上个台阶,弄个副省部级养老也就于愿已足。 这一次从上到下大规模的人事调整,皮治平和刘东山都站队正确,得了些彩头,尤其是皮治平,隐然还有上升的势头。前不久龙铁军去省里开会,皮治平专门接见了他,和他谈了一个多小时的话。提到向阳县搞的那个“大宣传大讨论”,点了严玉成和柳晋才的名,言语之间,多有勉励之意。龙铁军就觉得当初断然拿下王本清郑兴云,换上严玉成柳晋才的决定是十分正确的。全省十几个地州市,八十几个县区,能够被省委书记挂在嘴边的县级领导干部,有几个?龙铁军趁着皮治平高兴,也提起了向阳县去年所搞的大棚种植和蘑菇培育,还有稻田养鱼,皮治平很感兴趣,问了详细的情况,笑着予以肯定,提醒龙铁军,今后工作的重点要转移到社会主义建设上边来,要大力提高生产力,致力于提高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并且承诺说,只要工作干得好,他会抽空到宝州地区来看一看。 这就是很高的评价了。 所以当秘书推门进来报告说严玉成求见,龙铁军很难得地和颜悦色说了一个“请”字。 这次接见是龙铁军预先安排好的。地区下属一市七县的班子调整在即,他和周培明都安排了专门的时间和八县市的现任一把手见面谈话。向阳县安排在最后一个。 这样的安排也很有技巧,往往排在最前面谈话的,并非最重要,而是有所异动。需要先了解清楚情况,看看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地方,这才能做到心里有底。接下来和别的县领导谈话的时候,或许便能想出应对之策。向阳县排在最后,很明白地透出一个意思——这次你们不动! 严玉成和老爸去年六月才刚提拔起来,如今不足一年时间,无论工作干得多出色,也不可能马上再次提拔。能够不动,便是最大的鼓励。 “玉成啊,让你和晋才搭班子,应该没问题吧?” 龙铁军微笑着问,语气很是随意,透出自己人的亲切感。 严玉成心中所有石头同时落地。有龙铁军这句话,纵算向阳县两套班子的其他成员都调换个遍,他的目的也已达成了。 “没问题,柳晋才同志的情况您也是了解的,能力很强,又很有组织原则性。” “嗯,这个同志本质是很好的,就是经验还欠缺一点,不过有你把关,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龙书记您太过奖了,在您面前,我就是个小学生。” “玉成啊,过分的谦虚等于骄傲嘛……班子其他成员的安排,你们县里有什么意见?” 这一下马屁拍得恰到好处,龙铁军心怀大畅。 严玉成抖擞精神,做了汇报。 龙铁军恢复到惯常的威严神态,双目微眯,脸上波澜不惊。等严玉成汇报完毕,脸上这才舒展开来,点点头道:“培明同志那里,已经和你谈过了吧?” “是的。上午我已经向周主任做了汇报。” “嗯。今天就到这吧。” 严玉成起身告辞而去。 四月二十六日,向阳县党代会如期召开,共有代表二百七十四人参加会议,选举产生了由四十二人组成的向阳县委员会和三十一人组成的向阳县纪律检查委员会。县委会以不记名投票方式选举严玉成、柳晋才、唐海天、魏玉华、吴秋阳、李承彦、马智宽等九名同志为常务委员,常委分工,确定严玉成为书记,全面主持向阳县委员会的工作,柳晋才、唐海天为副书记,协助严玉成工作。同日,向阳县纪律检查委员会举行全体会议,选举魏玉华为书记。 次日,向阳县革命委员会召开全体会议,同意严玉成同志辞去革委会主任职务,同意唐海天同志、魏玉华同志、吴秋阳同志辞去革委会副主任职务。选举柳晋才同志为向阳县革委会主任,马智宽同志为常务副主任。 至此,向阳县两套班子组建完成。 除了老爸顺利进步,成为县革委一把手,本次人事调整,得益最多的竟然是原宣传部副部长李承彦,一家伙连升两级,由副科级变成副处级,而且跨进了常委会,以县委常委身份兼任宣传部长,成为向阳县权力核心中的一员。细论起来,去年的“征文活动”和“大宣传大讨论”搞得有声有色,李承彦作为具体的执行者,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爸升任革委会主任,事实上成为政府的当家人,其势不能再兼任宣传部长。与其让地区空降一个宣传部长过来,在常委会里增加一个不确定因素,还不如破格提拔李承彦。对于魏玉华和李承彦的提拔使用,周培明明确表态支持。吴秋阳以县委常委身份兼任组织部长,还是老本行。马智宽进常委会,成为县革委常务副主任,却是平衡的结果。郑兴云受王本清牵累,黯然调离向阳县,郑派势力一直心中不忿。给马智宽这个位置,也有安抚的意思在内。毕竟马智宽这人,能力还是有的。用得好了,可以成为老爸的得力助手。 县直机关各局委办一把手也有调整,其中自然以颜松柏调城建局,梁国强接任公安局长最为出人意料,颇让一些编外“组织部长”跌落一地眼镜。接下来,各区、公社也要相继组建党委会,全县范围内大规模的人事调整势在必行,严玉成作为党委书记,今后几个月的工作重心势必要放在这个上边。经济建设的重担,就压在老爸肩头了。 ps:要票要票!呵呵,诸位看官老爷不要骂俺无耻。错过了新书榜,咱就想办法往强推榜上挤,请诸位爷帮小的顶起!顿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八十三章经营改制 我现在每个月交四十块给老妈,理由是修理店生意好了,老板赚得多,给我的工钱也多。老妈有时也会想,让十岁的儿子跷课去赚钱养家,传出去会不会有损老爸这个县革委主任的声誉?不过我每次考试都是稳拿双百分第一名,她也就不多想。 老妈年后提了向阳镇派出所指导员,工作任务也挺重呢。 利民维修部的生意确实又有所进展了,关键是二手机的销售打出了向阳县,宝州市有一个姓苏的生意人,上个月慕名而至,一口气抱走了十五台二手机,包括两台14吋的电视机,三台收录机和十台收音机,一律打的五五折,并且提出在宝州市包销我们的二手机,还有电风扇啥的。有点总代理的意思在里头。自然价格我们要再让他一点。 这样的好事,方文惕想都没想就应承下来,答应给他五折。 十一届三中全会开过,华夏大地已经开始有了一点解冻的意思了。 柳家山制砖厂经过去年年度那场小风波,更加展壮大了,三月初的时候,我又请张力加工了一台日产砖坯一万块的大型制砖机交给柳兆玉。眼下柳家山制砖厂总共有三台制砖机,柳兆玉掌总,七伯协助,雇请了将近五十个壮劳力(非全日制,临时性的)。日产砖坯二万五六千块。同时箍四孔砖窑烧红砖,畜力车也增加到五台之多。所有这些都是由我投资的,柳家山大队太穷,集体那点积余,还不够买半头骡子的。饶是如此,我存折上的存款数早已过了三万大关,接近四万。 梁巧的爸爸梁国成打折的左腿基本复原了,我本想交一台制砖机给他。毕竟枫林公社与大坪公社隔得近些,可以省几个运费,权衡再三没敢动。匿名信风波虽然通过严玉成与周培明王本清的妥协暂时消弭了,不代表着人家就此偃旗息鼓。更多的可能是蛰伏待机。官场上的争斗,永远没有平息之日。梁国成在枫树大队的根基浅薄得紧,连个生产队的队长都没干过,还背着个“贼牯子”的名声,完全不能和五伯相比。人家拿五伯没办法,岂能拿梁国成也没办法? 老爸刚当上革委会主任,凡事小心为妙。 至于梁国成那里,我既然答应过梁巧,到时再另想办法,给他谋个好出路。 柳家山制砖厂规模大了,人员多了,吃惯了大锅饭的社员们惰性也逐渐显现出来,开始出现磨洋工混工钱的现象。还有偷偷拿红砖回家砌个墙的,虽说拿的不多,而且大都是半截子砖,但这样的苗头终归是要不得的。甚至更有拿架子车偷偷给自家拉私活的。柳兆玉着急上火得很。 如今他一个月拿一百二十块工资,当好几个国家干部的收入,挺在意这份工作呢。 这其实已经涉及到一个企业管理地问题。而且是深层地问题。涉及到了管理模式和分配体制是否合理。是否能有效监督和激励工人。 说到企业管理。我多少懂得一点。上辈子不大不小是个部门主管。虽说干地主要是技术活。手下多少管着十几号人。在沿海工厂呆了那么多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这么点管理常识用在大型现代企业地管理上。自然完全不够瞧。只是打理一个小小地制砖厂。倒也还能勉强对付。 柳兆玉挺懂规矩。自打知道我是幕后老板。差不多每十天就会来一趟街上。跟我说说制砖厂地事情。十二弟(族房兄弟我排行十二)是小点。十二叔可不小。向阳县地二把手呢。多少人千方百计削尖脑袋要往十二叔跟前凑。自己可不能因为十二弟年纪小些就跋扈。自毁前程。 柳兆玉这个态度非常正确。原因很简单——十二弟总有一日会长大地!况且十二弟小小年纪就已如此了得。长大了只有更加了得。靠上去绝对没错。 这一日柳兆玉又再来到利民维修部。此番倒不是专程来汇报制砖厂地事情。还带来两只鸡和一些新鲜地土产——老爸做了革委会主任。五伯叫他来道个贺喜。虽然实际上还是二把手。正主任和副主任听起来就是不一样呢。 估计这些日子。还会有许多亲戚朋友会6续登门道贺。老爸是个重情义地人。自然来者不拒。只苦了老妈。每日里接待任务蛮繁重地。 柳兆玉极有眼色,见家里贺客盈门,当下谢绝了老妈留他吃饭的邀请,直接跑到老街来了。 “兆玉哥,来得正好,巧儿正要去买菜。中饭就在这吃。” 柳兆玉忙摆手道:“不了不了,家里事情实在是多,忙得不可开交呢。我跟你说几句话就走,饭就不吃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我哈哈一笑,直接招呼梁巧多备两个菜。 “巧儿,中午加个红烧肉,青椒炒鸡蛋。多煮两碗米,我兆玉哥饭量大着呢。” 柳兆玉眉花眼笑,也不提要走的事了。 乡下地方,逢集才有肉卖。大伙都和我一个毛病,馋肉。我一提红烧肉,柳兆玉自然走不动道。 我请柳兆玉到三楼,就坐在梁巧的小房间外边,不进去。我自己定的规矩,不许别人进梁巧的房间,自己得遵守。而且从内心深处,我就一点不喜欢人家进梁巧的房间。 梁巧不忙出去,小猫似的跟着上了三楼,拿出凳子,沏好茶,笑着轻轻在我耳边说了一声,这才出去买菜。小姑娘身上飘着淡淡的香味,好闻极了。 她干这些活,方文惕无话可说。因为她的工资、伙食费、房租都是我独自支付的,等于是我单独请的人呢。给他们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得空还在店里帮忙做这做那,作为合伙人,方文惕占大便宜了。 巧儿如今越出落得漂亮水灵,柳兆玉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子。 “兆玉哥,砖厂的情况怎么样?还好吧?” 提起砖厂,立即便将柳兆玉的神思自梁巧曼妙的身姿上拉了回来。 “不好搞呢。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大好管了……” 柳兆玉重重吐了口气,有些憋闷。 我很有耐心,听他一一道来。 “兆玉哥,不必心急,就像你说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企业展到一定规模,必然会面临一个瓶颈的问题……” 柳兆玉睁大眼睛。 这也难怪,“企业”这个词他或许听说过,“瓶颈”却是个啥玩意? 我微微一笑,也不理会他的诧异,自顾自说下去。既然已经决定要更改一下经营模式,给他更大的自主权,企业管理的基本常识就得教给他听。懂不懂没关系,慢慢消化吧,经验总是在实战中得来的。 “砖厂的经营模式、管理模式和薪酬模式都要改一改,尽量规范化一些。” 几个啥模式一说,柳兆玉觉得自己的头一个有两个那么大了。 “等一下等一下,小俊,你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呢?” “兆玉哥,别急,静下心慢慢听我说。我会让你听懂的。” 我微笑着,口气很平和,却透出些许老板的气势。一个十岁小屁孩用这种姿态与三十岁的壮汉说话,幸好是在三楼,无人看见,要不还不招来一堆古怪眼神? “先,我跟你说经营模式。我想把这个砖厂承包给你,以你的名字登记注册,对外就说你是老板。嗯……我就不给你开工资了,每卖掉一块砖,我给你一厘钱,你觉得怎么样?” “啊?” 柳兆玉张大嘴,看似惊讶,其实已在心里飞快地计算开了。眼下每天出砖坯两万五六,七伯技术好,基本上有多少砖坯就能出多少红砖,烧坏的不到5%。每块砖一厘钱,一天就是二十五元,一个月呢?七百五啊! 只不过在刹那之间,柳兆玉就意识到自己要财了! “这,这也太多了吧?” 柳兆玉喃喃道。 “不多不多,今后砖厂就全靠你了,我还要上学,没时间去管。你肩膀上担子重了,多拿点是应该的。” 我边说边在心里严重鄙视自己。给人家这么点蝇头小利,还摆出慷慨大方的样子,整个就是一副奸商嘴脸,无良资本家! 也不等他有何言语,我接着说道:“七伯就给你当副手,负责整个砖厂的技术指导,待遇减半,每块砖给他半厘钱。这个事情,你们俩要保密,不能跟别人说。嗯,就是五伯,你也不能说,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跟谁都不说,连我家婆娘都不告诉!” 柳兆玉急忙赌咒誓,似乎生怕到手的钞票又飞了。 “其实我这是为你们好呢,要让人家知道,还不眼红死?” “是呢是呢,还是你考虑周到。” 柳兆玉情不自禁拍开了马屁。 “此外,在砖厂帮工的人,也要计件,不能再计时了。多劳多得。” 计件计时,柳兆玉倒能懂得,连连点头:“是呢是呢,有些滑头的家伙就是喜欢磨洋工。有人看着还好,没人看着,就喝水抽烟拉屎放屁去了。” 我“噗哧”一笑,料不到兆玉哥还挺幽默的。 “做小工的现在是每天一块钱工钱是吧?箍窑的师傅一块五还是两块?” “一块五,七叔才是两块。” “嗯,小工的工钱提高到一块二毛,师傅提高到两块。你就按这个标准去算一个数出来,作为计件的标准。” 改革开放了,市场经济即将逐步启动,工人的工价自然也要水涨船高。再说都是柳家山的亲房亲族,肥水不流外人田。 柳兆玉脑子好使,转得贼快,马上说道:“松土那块,怕是不好计件。” 我断然道:“那就承包。松土固定包给几个人干,内部怎么协调是他们自家的事,反正要保证足量供应制砖机,不能中断。给一个总的工价就可以了。” “倒是可行。” 柳兆玉想了想,点头道。 “小俊,我看码坯箍窑这些都可以按照你刚才说的那个方式包出去,就像公社下面有大队,大队下面有生产队一样,咱们也给他分成几个队,每个队选一个头头,由他去……去内部协调,为头的人每个月额外给几块钱的补助,你看行不?” “行!每人每月给十块钱补助,算是管理工资。” 我笑眯眯的,看来兆玉哥还真有些管理方面的潜质呢。只要这个方案当真落实下去,无论砖厂扩大到何种规模,都能很好地进行管理。 “另外,还有一个品质问题。” “啥叫品质问题?” 饶是柳兆玉聪慧过人,也被我层出不穷的“新词语”整得满天小星星。 “就是烧出来的砖的成色好坏,不能只管数量不管质量。要有一个允许出次品的最大限度。” 实行计件工资最大的弊端就是品质会直线下降。大伙儿只顾赶产量,将品质抛到爪哇国去了。 “这个你放心,有七叔把关呢,错不了。” 我摇摇头:“企业管理,要紧的是制度,不是依靠某一个人。你和七伯合计一下,看怎么整这个次品率。我给你一个思路,比如正品率定在9o%,就算是及格,不奖不罚,过一个百分点,奖励多少,相反,要是不到9o%,少一个百分点,就罚多少……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奖勤罚懒。” 我舒了口气,露出赞许的笑容。 “只要这个砖厂搞好了,以后我还会分给你股份……啊,也就是给你分红。” 柳兆玉喜不自胜,连连点头。 “那,兆时的工资怎么算?” 大哥柳兆时负责与火电厂戴盛联系,交货结帐的事情都是他在做的,算是销售人员。这个工作他倒是挺适应,隔三岔五与戴盛吃个小饭喝个小酒,小日子过得挺滋润。毕竟是自家大哥,只要账面上干净,这点小钱我也不放在眼里。 “他的工资,还是由我来好了,暂时也不好量化计件。” 原本销售人员的工作指标量化是最好办的,完成多少销售业绩的硬指标摆在那里呢。不过大哥这个销售人员含的水分太多,基本就是个跑腿的。眼下以火力电厂的红砖耗量,咱们产多少,他就能用多少,暂时不存在另行开拓业务的问题。这时候将大哥的工资和销售任务挂钩,那就是变相送钱给他用。 大哥日后是否才堪大用,还要看这段时间能不能将他磨练出来。钱来得太容易,对他未必是好事。 柳兆玉点点头,不再多言。别人兄弟之间的事情,还是不要随便掺和的好。 制砖厂的问题顺利解决,我心头甚喜,站起身来,正准备和柳兆玉下楼,就听到外边有人大声叫喊,其中竟然还夹杂着梁巧的惊叫声…… ps:推荐票日日看涨,瞅着实在开心,诸位看官老爷真是慷慨!再接下来,衙内做派会日渐凸显,小yy也会有点啦,诸位爷瞧得过去的话,关照小的继续向强推榜挺进吧!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八十四章混战 听到梁巧的惊叫,我几乎如同炮弹出膛般从楼上直冲下来。好在我人小体重轻,不然估计楼板都会被踩断好几块。 就在离利民维修部不远处,三个流里流气的男青年正围着梁巧动手动脚。天气已是初夏,梁巧穿得不厚实,一件外衣一件内衣而已。外衣已经被撕掉两个扣子,胸部以上敞开了,露出里面月白色内衣下已然有些规模的两个小山丘。 梁巧吓得脸都白了,一手提着菜篮,一手遮掩,试图摆脱他们的纠缠。无奈那三个小子三面围定,她女孩子家哪里摆脱得了? “娘卖x的,又是赵强!兆玉哥,二哥,操家伙!” 我气得眼睛里如欲冒出火来,顺手操起柜台上一把小螺丝刀就冲了上去。这时候,可一点都没想到自己的生理年龄只有十岁不到,根本还是个孩子。心里只想:谁敢动梁巧,老子就要他好看! 赵强和他的两个小喽罗在老街横行惯了的,几曾想到居然有人敢来管他的闲事?一个不提防,螺丝刀已经直朝自家肚子捅过来。 我这一下竭尽全力,全然不曾去想有什么后果。 赵强这小子,也算是混惯了的,打架颇有经验,加之年轻,反应敏捷。当下立即伸手一格,同时拼命向旁边躲闪。 只听得“哎哟”一声,螺丝刀从他小臂上划过,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小兔崽子……” 赵强吃痛,呲牙咧嘴地叫骂道。 我一击不中。随即收回螺丝刀。又朝他大腿上捅去。 我人小个子矮。两次都是朝他下三路招呼。 赵强又是一声惊叫。眼见无可躲闪。大腿上就要给螺丝刀开一个窟窿。却只听得旁边呼呼风响。一条胳膊抡圆了朝我脸上扇来。要换在以前。这一下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地。所幸跟梁科长练了不下半年地擒拿格斗。身手甚是灵活。急忙将头一偏。那巴掌便击在肩头。 肩膀一阵剧痛。一股巨大地力道将我小小地身躯推得向旁边趔趄几步。差点坐一个屁股墩。螺丝刀摔出老远。 “娘个臭x地。小王八蛋找死啊!” 那个街痞一击得手。骂骂咧咧地。大步上前。准备好好收拾本衙内。 要搁上辈子成年时候,老子身高接近一米八,体重过一百六十斤,乃是一条标准壮汉,手里操着家伙,又是出其不意,对付这么三个赤手空拳的小痞子,胜负之数倒也在两可之间。如今不到十岁,偷袭未曾得手,正面交锋,那是全无胜算的了。 好在柳兆玉和二哥都已操起家伙冲上来。柳兆玉操的是一条板凳,二哥手里拿着一把烙铁。想必是正在修机器,听到招呼,来不及细想就冲出门了。 以二敌三,二哥还只是个半大后生,本来也无多少胜算。胜在柳兆玉膀阔腰圆,又正值壮年,神完气足,一条板凳虎虎生风,“砰”地一声钝响,惨叫声中,打我的那名街痞摔倒在地,抱着脑袋就是个嚎叫。 “麻皮!” 赵强和另一名街痞嗷嗷叫着往前扑,一人挨了一板凳,柳兆**上也遭赵强踢了一脚。二哥操着烙铁照另一名街痞头上就是一下子,那街痞惨叫一声捂住脑袋,一缕鲜血自手指缝隙间钻了出来。 我强忍肩头疼痛,将吓得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梁巧拉到身后。 “回店里去。” 我吼一嗓子,又恶狠狠扑过去。先前挨了一板凳的街痞正挣扎着往起站,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朝他胯间就是一脚踹过去。那街痞“嗷”地一声,蜷缩成一团在地上抽搐。 又是“砰砰”几声,赵强和另一个头部负伤的街痞再吃了几板凳,见不是头,萌生了退意。 “娘个臭x的,你们几个乡巴佬给老子等着……” 赵强口中骂骂咧咧交代着场面话,扶起倒地抽搐的同伴,狼狈而去。 “小俊,你怎么样?” 柳兆玉也不追赶,丢下板凳,关心地询问我的伤势。 “没事。” 我揉着肩膀,咧咧嘴。 “哇……” 惊吓过甚的梁巧,这时候才哭出声来,边哭边过来帮我揉肩膀,泪水一串串的滴落在我脸上。 这女孩,当真让人疼到骨子里头去,自己受了那么大的屈辱,心里记挂的仍然只有我。 “巧儿,别哭了……”我拍打着她柔软的小手说道:“我得赶紧给派出所打个电话,一会赵强他们还会叫人再来的。” 柳兆玉久经世故,知道那些街痞不会善罢甘休,连连点头:“是呢,叫我十二婶带公安人员来收拾他们。” “他们再敢来,老子砍死他们!” 二哥也是个愣头青脾气,反身就跑上三楼厨房拿菜刀去了。 “小俊,哪里有电话?你赶紧去打电话给十二婶。” 柳兆玉紧张起来,一则是害怕街痞报复,二则怕二哥闹出人命。 我拉起梁巧就往百货大楼一门市部跑。 Tm的,穿越回这个年代,连个手机也没有。 一门市部办公室的中年男人见两个小孩风风火火闯进来,忙即起身,问道:“小孩,干什么?这里不许进来玩的……” “Tm的,少废话,杀人了,我要报案!” 我恶狠狠朝他吼一声。 中年男人一听说杀人,脸色就变了,也不敢阻拦我打电话。 我抓起电话一阵猛摇,差点将摇把都弄断球了。 “喂,总机吗?给我转公安局梁局长……快点,我要报案,杀人案……喂,师父吗?我小俊啊,对……我现在在老街,百货公司一门市部附近的利民维修部,对,你上次来过的……几个街痞子欺负我,把我打伤了……对,你赶紧来吧,他们等一下还会叫很多痞子过来……快点,要不会出人命……” 打完电话,我长长舒了口气。 还好,电话一打就通,巧的是梁国强也正在办公室。不然等一下赵强带人来了,还真不好应付。那时候的街痞,一个个都很凶残,杀人或许尚有顾忌,砍人那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若非如此,也不会有八三年的严打。 “巧儿,你就呆在这里,哪也别去,等我师父过来,收拾了那帮家伙,我再来接你。” 我生怕赵强的度比梁国强快,吩咐巧儿道。 “不,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去哪,我就去哪。” 梁巧咬咬嘴唇,声音虽轻,神态十分坚决。眉宇间的惊惧早已消失不见,只有淡定的从容。瞧那模样,纵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陪我一起跳了。 这种坚决冷静的神态马上影响到我。 奶奶,刚才急毛急火的,还真是有点乱了阵脚。唉,气度尚嫌不够啊! “好,咱就一起去,倒要看看,他赵强还要玩什么花样。等进了公安局,老子整死他个王八蛋!” 如我所料,赵强的度果然比公安局快。原因是公安局在青山岭那边,紧挨县革委大院,而赵强是老街的地头蛇,招呼人手自然更方便。 我和梁巧回到店里没几分钟,店门还没完全关好(老式店铺,店门是一块块木板拼起来的),赵强就带了一批五六个流氓街痞操着砍刀棍棒气势汹汹杀过来了。 柳兆玉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推动柜台堵在门口,操起一条板凳和手持菜刀的二哥一左一右守住了门缝。瘸着一条腿的方文惕脸如土色,也拿了一把三棱刮刀,站在我和梁巧的前面。只是身子却忍不住抖。 “小俊,你和巧儿躲进里面小房间里去,反锁好门,千万别出来。” 关键时刻,二哥吩咐我道。 赵强一伙见了这个易守难攻的架势,一时也颇费思量。门虽然没有完全关好,也只剩下大约两块门板一人多宽的缝隙,一边守着一个操家伙的汉子,硬往里冲必定吃亏。 一个性急的家伙已经忍耐不住,冲到店门口抬腿就踢那门板,似乎是想要另外开辟一条通道出来。他尽管有股横劲,见了柳兆玉高大健壮的身胚和二哥手头雪亮的菜刀,却也不敢正面冲击。 两旁附近的店铺纷纷关门,人们都跑上二楼三楼从窗子里探出头来看热闹。 “你们干什么?” 正在对峙,忽然一声断喝,颇有阳刚之气。 我心中一喜,莫非师父到了?定睛细看,只见一个英姿挺拔的年轻军人,穿着草绿色四个兜子的军官服(一九七九年,部队未授衔,军官和士兵的区别就在于军服的口袋。上下各两个口袋的是军官,只有下摆两个口袋的是士兵),提着一个人造革提袋,站在那批痞子身后。 这时梁巧从方文惕身后侧头往外看,顿时惊喜地叫道:“哥哥!” 敢情这个俊朗得不像话的年轻军官就是梁巧的大哥梁经纬,回家探亲来了。 “小妹,是你吗?” “是我啊,哥哥。这些痞子要进来杀我们呀……” “娘卖x的,这个当兵的和他们是一伙的,砍死他……” 梁经纬尚未答复,赵强已经叫嚣起来,他身旁一个十**岁的愣头痞子,胳膊上刺了一只七扭八歪的老鹰,举起一条米多长的铁制水管,嚎叫着朝梁经纬扑去。 “哥哥,小心啊……” 我淡淡笑了。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急着找死的! 梁经纬可是战斗英雄,全师大比武的个人全能第二名,刚从自卫反击战前线下来的突击排长,见过无数血腥杀戮场面的狠角色! 梁经纬甩开提袋,盯着那条抡圆了直劈过来的铁棍,轻轻往旁边一闪,铁棍就劈了个空,伸手一拧,“喀嚓”一声脆响,那痞子长声惨嚎,估计胳膊断了。而那条锈迹斑斑的铁棍,已到了梁经纬手头。 梁经纬果然是杀过人见过血的狠角,操起铁棍顺手抡过去,那还在捂着膀子嚎叫的痞子脑袋上挨了一记,如同一条破麻袋般吧嗒倒地,再无声息。 “麻皮!弟兄们,给我上,砍死他!” 赵强见了梁经纬这股子狠劲,心下一寒,仗着人多势众,乱纷纷冲过来。 梁经纬微微蹙眉,急忙向后退了几步,背靠墙壁。 我暗暗点头,这就是上过战场的人所表现出来的特有的冷静。不管敌人来势如何,先免除后顾之忧再说。 刚才踢门的那个急性子街痞,这回又是冲在最前面,手里高举的是一把屠夫使用的厚背砍刀。让这种刀砍在身上,只断一根骨头绝对是运气好的。 问题是,他的手臂和砍刀加起来,也不如梁经纬手头那条铁棍长。 梁经纬右手前左手后,一个标准的刺杀动作,铁棍闪电般刺出,那痞子大声惨叫,一跤坐倒,砍刀丢出老远,左手按住右肩,痛得在地上打滚。 梁经纬算是很有分寸的,没有朝他胸窝子里刺,不然他得断好几条肋骨。饶是如此,右肩胛肯定是碎了。不待痞子们有何反应,梁经纬铁棍顺势往右一扫,另一个痞子来不及举起手头的菜刀挡格,脸颊上早中,摔了出去,牙齿飞出五六个。 这两下兔起鹘落,快如闪电,一眨眼功夫,又是两个痞子丧失了战斗力。 这一来,连带赵强在内,痞子只剩下三个人了。 梁经纬紧握铁棍,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冷冷道:“老子刚从南方前线下来,敌人杀了十好几个,也不在乎再多你们这几个王八蛋。不怕死的上来!” “经纬哥,好气魄!放倒他们,公安局的人马上就到了。” 我躲在店子里,猛扯顺风旗!也是间接扰乱一下赵强几个人的心思。 果然赵强一听公安局的人马上就到,先自怯了,东张西望地准备开溜。只可惜已经迟了。 “小俊,你没事吧?咦……经纬,是你?” 街道的一头,梁国强带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提着手枪疾步跑过来。 ps:猛士出场,呵呵,顶起顶起!我个人是很喜欢梁经纬的,这个角色,在我的生活经历中有现实的原型存在,不知诸位看官老爷喜不喜欢?另外今天早上打开电脑一看,推荐上5ooo了,感谢各位爷关顾!请继续支持在下!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八十五章立威 街头混混打架斗殴,惊动公安局局长和十几条人枪这么大的阵仗,自然是因为本衙内的缘故了。眼见得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过来,几名街痞如何还敢生反抗之心,立即乖乖丢掉凶器,双手抱头蹲下。 “都拿下!” 梁国强一声断喝。 其实不待局长大人吩咐,警察们早就快步上前,一一铐住。连同那三个被梁经纬放倒在地打滚的伤者,也都毫不留情地上了铐子。 “赵强,你行啊你!你就等着死吧!” 一名警察咬牙切齿地踢了赵强一脚,正是去年底提拔到县公安局担任治安大队一中队队长的程新建。 行凶街痞一体成擒,梁经纬这才丢下铁棍,笑呵呵上前与梁国强见礼。 “国强叔,你好。” 梁经纬先行了标准的军礼,然后才与梁国强握手。 “你好啊,经纬。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火车。听说小妹在老街做事,先过来看看她,没想到就碰上了这档子事。” 梁经纬笑道。 我拉着梁巧地手从店里出来:“经纬哥。幸好你来得巧。不然我们还真有点麻烦。” 梁国强忙即上下打量我:“小俊。没事吧?伤着没有?” “没事。” 我笑着摇头。 “还说没事。刚才小俊被一个痞子打倒在地上呢。” 梁巧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啊?” 梁国强和梁经纬一齐惊呼。 “没事,就是肩膀上挨了一巴掌,早没事了。” 我活动了一下双臂,以示自己真的没受伤。 梁国强确认我真的没事,这才轻轻舒了口气。他刚当上公安局长,这老街的痞子要就将柳主任的儿子伤了,面子上须不好看。 “先将人押回局里审问。小俊、经纬,还有你们店里的几个伙计,也一起回局里去做个笔录吧。” 警察们押着一行痞子往拐角处走,老街街道太窄,吉普车开进来没法子掉头,全停在街道的拐角处了。 “你就是小俊?我是梁经纬,我家的事,真是多亏你了。” 梁经纬拉起我的手,边走边说,好不亲热。 梁经纬身高接近一米八,和我上辈子成年时的身高差不多。当真剑眉朗目,鼻若悬胆,猿臂蜂腰,一表人才。若说梁巧尚只显露出“祸水”的潜质,成年的梁经纬,那就是标准的美男子样板,引无数女性竞“倒贴”的那种。 本衙内也算长相不俗的了,和这位比起来,不免有些自惭形秽。 好在他不跟我在一座城市生活,倒不必担心将来跟我抢美女。 “经纬哥,说这话就见外了,巧儿和我是好朋友呢。再说,多亏了你今天及时赶到,解了我的大难。以前欠多大的人情,也是一笔勾销的了,呵呵。” 梁经纬早听家里人说起我,也只是将我当成柳主任的儿子来看的。要让他这般杀敌无数的猛士将我这个小屁孩真当盘菜,怕是难能。谁知一见面,我吐谈不俗,登时收起了小觑之心。 这一点,由他肃然的神情也能瞧得出来。 “国强叔,您不是在县革委保卫科上班吗?什么时候调公安局了。” 梁经纬和我叙过礼,又问梁国强。 “上个月底,刚调去没几天。” “经纬哥,你还不知道吧,我师父如今可是堂堂的公安局长呢。” “啊?国强叔,恭喜啊!” 梁国强憨厚地笑笑,说道:“都是组织上的信任。能不能干好,我心里也没底。” 这个老实人,无话可说时,在晚辈面前也打起了官腔。 “师父,你就别谦虚了,以你的能耐,还能干不好?” 我笑着打趣。 “师父?小俊,你是国强叔的徒弟?” “是啊,我跟着师父学擒拿格斗差不多一年了。” “那我们还是师兄弟了,我小时候,也是国强叔的徒弟呢。” 梁经纬再次拉起我的手,着实亲热。 到了公安局,做过笔录,将三个受伤的街痞送到县人民医院治疗,赵强等三人,自然是收监的了。诸般事了,中午梁国强请客,大家在人民饭店狠撮了一顿。梁巧随着梁经纬回枫树大队老家探望父母。 梁国强得了我的话,倒没将此事告诉老爸老妈。 下午五点多快下班的时候,我又施施然来到公安局,直接走进治安大队一中队的办公室,找到程新建。 “程叔,晚上有事不?请你吃个饭!” 程新建赶忙起身,笑呵呵延客入座:“吃饭啊?行,在哪?人民饭店行不?” 我顿时一愣。这被请的人怎么开口定饭店了?不合规矩啊。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他这是要请我呢。也难怪,堂堂一个中队长,哪有叫小孩子请吃饭的道理? 他调升至公安局,老爸可是破例亲自找他谈过话的。 严玉成为人大气磅礴,不至于亲自找他这样一个小片警谈话。老爸在向阳县官场根基浅薄,上位时间短,身段自然放得比较低,见程新建是个可造之才,也就破了一回例。 所谓根基、班底,不是整日高高在上就可以建立起来的。 人民饭店的包厢里,除了程新建和我,还有二哥柳兆敏。他是帮我拿烟来的,整整十条大前门摆在程新建面前。 “小俊,你这是干什么?” 程新建吓了一跳。 “程叔,有个事要你帮忙。” “小俊,你有事想起找我,那是看得起程叔!什么事你只管说。” 程新建酒足饭饱,已有了几分微醺之意,拍着胸脯嚷嚷道。 “我要收拾赵强!今晚!” 我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行!你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向阳县收审所一号监内,摆开了临时刑堂。赵强和老街的一干痞子,包括在医院里治疗的三个和第一次混战时被我在胯间狠狠踹了一脚的,共计七人,都到齐了。不管有伤没伤,全都上了拇指铐。所谓拇指铐,是双手反背,大拇指对大拇指,然后铐住。一动不能动,姿势难受不说,铐得时间长了,血脉不通,拇指便有残废的危险。对付这些横行霸道的街痞,倒也甚是合适。 审讯方是程新建和一中队的一名治安民警,还有四名治安联防队员,一个个膀阔腰圆,凶神恶煞。这帮面目狰狞的执法者中间,本衙内居中而坐,翘起二郎腿。 另有一人,剃着光头,脸有点黑,牛高马大的,双臂肌肉鼓鼓,站在旁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我也懒得一一去问,反正程新建叫他来,总是有用意的。 收审所是很老式的建筑,每间监舍大约二十几个平方,水泥通铺上铺着厚实的木板。一家伙挤进十三四个人,多少显得有点拥挤。 “赵强,说说吧,今天谁起的头啊?” 本衙内微笑着问道,甚是和颜悦色。 赵强尚不知我是何方神圣,抬起头,眼望程新建,有气无力地问道:“程队……” 程新建朝一个联防队员点点头,那人一个巴掌甩在赵强脸上,顿时就红肿了。 “娘卖x的,俊少爷问你话呢,你聋了?” “俊……俊少爷……” “没错,是我。我叫柳俊,我爸就是县革委主任柳晋才。”我笑着,眼望胯间受伤的那个痞子:“这位大哥尊姓大名啊?今天打我打得挺爽的,是吧?” 那痞子原本就脸色苍白,一听这话,脸色更白得像张纸。但柳少爷问话又不敢不答,赵强刚才那个嘴巴挨得可是清脆响亮,光听声音都怪碜人的。 “俊少爷,我,我叫兔子……不是不是,我叫屠四军……” “管你妈的叫什么乌龟王八蛋,你小子今天打我这笔账怎么算法?” 我将脸一板,冷冰冰地说道。 不待兔子开口求饶,那个联防队员揪住他的头左右开弓就是七八个巴掌,打得牙齿掉了一地,临了再补上一脚,兔子又跟上午一样,蜷缩成一团只是个抽搐。 “强哥,我再问你一句,今天谁起的头?” 赵强浑身一抖,结结巴巴道:“俊少爷,是,是我起的头,我看……看那个妹仔挺好看的,就……” “噗”的一声,赵强脑门上早着,茶水混杂着血水自额头上流淌下来。 却原来我一听他说起梁巧,心头火气就呼呼地往上窜,顺手操起手边喝水的玻璃杯就砸了过去。这种人渣,不要说非礼梁巧,只要听他们嘴里说一说,我都会忍不住怒火万丈。 照说四十岁的心态,算得饱经沧桑了。想不到仍会有这么冲动的时候。或许梁巧已不知不觉间在我心目中占据了一个特别重要的位置。 “我日你妈妈个臭x的,你这混账王八蛋,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影子,是个什么玩意,你就是一坨屎!敢打巧儿的主意?老子今天不整死你就不姓柳了!说,今天你那只手先动的?” 我暴跳如雷。原本是想装一下酷的,谁知一提梁巧就成了这副德行,将温文尔雅的假面具撕得干干净净。 几个痞子骇然变色。 程新建叫来的这几个联防队员,都是极有眼色的家伙,当即解开赵强的拇指铐,将他两只手都按在冰冷的水泥通铺上。 “俊少爷,你说,要他几根手指?还是两只手都要了?” 一名联防队员狞笑着问道。 赵强吓得杀猪般嚎叫起来。 “对不起啊俊少爷,我……我该死我混蛋……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啊……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是人,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赵强估计吓糊涂了,也不顾我的年龄,开口就是“你的女人”,呵呵,听起来蛮爽的! “放你妈的臭狗屁!那是我姐,也是公安局梁局长的侄女,瞎了你的狗眼,就敢去扯她!” 我上前一脚踩下去,踩住赵强右手的三根手指,脚下使劲慢慢揉搓。我穿的可是皮鞋(儿童皮鞋),还好没钉铁掌子,不然赵强的指骨已然全碎了。饶是如此,也够他受的。 赵强的惨叫声在偌大的收审所里回荡,怪碜人的。 程新建微微摇头,觉得赵强真是蠢到家了。什么人不好惹,偏要惹梁局长的侄女?好死不死的,貌似梁局长这个侄女还和柳主任的小儿子关系非同一般。瞧我的架势,赵强今晚不死也得脱几层皮! 看来男人不管年龄大小,在女人这事上,反应都是一致的。 我将赵强十根手指都碾了个遍,耳听他惨叫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了,这才收起脚,顺势往前一送,踢在赵强脸上,顿时鼻血长流。 “赵强,本少爷也不是要为难你。你上次惹过我一回,我都没怎么跟你计较。谁知道你竟然那么不长眼睛,还敢来惹我。光是惹我也就罢了,还敢对我姐动手动脚。娘卖x的,我要是就这么放过你了,今后向阳县还有人把我当回事吗?” 我冷冷地道,语气阴森森的,寒冷彻骨。 听了这般杀气腾腾的话,连程新建心里都不免打了个突。他原本的意思,也就和哄哄小孩子差不多。由得我打赵强一顿出气,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如今看来,这位俊少爷行事还挺有章法,一点都不像是小孩子闹着玩的。 “程叔,我看这样吧,其他几个家伙呢,我也懒得跟他们计较。” 程新建嘿嘿一笑:“你说怎么就是怎么,我全听你的。”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唯我马是瞻了。 “你们几个王八蛋给老子听着,本少爷良心好,放你们一马。你们给老子抽他……”我指着哼哼唧唧的赵强说道:“……使劲抽,抽完你们就可以走了。记住,要是他嘴巴里还剩下一颗牙齿,老子就要你们拿十颗牙齿来赔!” 程新建一愣,心说这小子真够狠的。如此一来,赵强这几个喽罗算是跟赵强结下冤仇了。赵强以后就算走出收审所的大门,怕也没人再跟他一起混。这个借刀杀人的计策硬是要得! 谁知我根本就没打算这么轻松放过赵强。既然要立威,就得立个彻底!既然要整人,就得想法子整得人家一辈子翻不过身来。所谓除恶务尽! 一通噼里啪啦的脆响过后,赵强一张脸肿得如同猪头一般,鼻子里嘴巴里汨汨往外冒血沫子,一号监房内到处是血糊糊的牙齿。 望着死狗般瘫在那里的赵强,我扭头对程新建淡淡说道:“程叔,这个人就交给你了,我不想看到他出来之后还是全须全羽的。” 程新建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我早有安排。黑子,你过来。” 那个一直在旁看着,不吭一声的黑脸大汉上前一步。 “俊少爷,这是黑子,向阳县也算得出名的角色。犯了点小事,呵呵,要在五号监呆一段日子。赵强就交给他了。” 黑子朝我微微一躬身,也不打话。 瞧这架势,真是个狠的。赵强和他比,跟人家提鞋子都不配。这样的狠角色,我记忆中却没有一点印象,料必上辈子的时候,这位黑子不是八三年被严打了,就是洗白上岸了。赵强交到他手里,监子里的人自有办法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两个月时间,就要整得他落下一身病!出来后能不爬着走,算他运气! 让更狠的痞子来对付痞子,程新建这招倒和我刚才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ps:诸位看官老爷好!感谢大家的支持,在下现一个“秘密”,原来书评区也有榜的。本书的书评活跃度现今是245,距离榜上最末一位大约相差1oo,各位爷打赏在下推荐票的时候,稍稍耽误一点时间,在书评区留下墨宝,说不定能让《衙内》挤上书评区的尾巴呢!呵呵,错过了新书榜,又上不了强推和三江,在下看到什么榜都眼红充血,请诸位爷多关照!谢谢啦!。(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八十六章战斗英雄 梁国成、梁经纬父子亲自登门拜谢是在两天之后。 梁经纬做事非常把细,料到柳主任平时可能没时间,所以选择的是星期天,登门之前先来利民维修部找到我。 这倒在我的意料之中。“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礼仪之邦,古有明训。最让我开心的事梁巧也跟着一起来了。两天不见,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这小妮子,当真在我心目中份量如此之重么?这个四十岁的心态和十岁的身体,有时还真是矛盾呢。 梁国成的伤腿基本好利索了,还是穿着补丁衣服。看来家里实在是困难得紧,连上门拜访革委会主任也找不到一件不带补丁的衣服。 不过他们带来的礼物却重,烟酒俱全,档次都还不低。另外还有两只鸡、一篮子鸡蛋和一篮子新鲜的野生蘑菇。打从去年底防空洞培育蘑菇试验成功,全县大力推广,蘑菇在向阳县各处乡镇的菜市场也不算什么新鲜事物了。不过栽培的蘑菇无论在口感、味道还是在营养价值上,与野生蘑菇自然完全没得比。用野生蘑菇炖老母鸡熬出来的汤,鲜美绝伦,无论何人,保管喝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 我也不同他们客气,只是告诉他们,这些东西,老爸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收的。到时能收下那篮子蘑菇,就算是很给面子了。 老爸刚当上革委会主任,一心扑在工作上,平日里忙得两脚不沾地。哪有什么星期天的概念?不成想这次我带着梁家父子三人回到县革委,现老爸居然在家。倒也是运气了。 “爸,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的战友,xx军的梁经纬同志,刚从自卫反击战的前线下来,特意来拜访你的。” 我先就介绍梁经纬。 倒不是我势利,梁国成的身份,实在不好宣之于口。那个“拘留七天”的治安处罚,现下都还背在身上未曾执行呢。 老爸正在看报。听我如此介绍。立即起身相迎。战友倒在其次。刚从前线下来地猛士。那可不能怠慢。且不论梁经纬本已立下赫赫战功。哪怕寸功未立。只要在那充斥着血与火地战场上走过一遭。也算是为国出力了。 梁经纬立正。行过军礼。与老爸握手。然后郑重其事地介绍自己地父亲和妹妹。 “柳主任。您好。这是我父亲梁国成。枫树大队地社员。这是我小妹梁巧。” 我对梁经纬地好感顿时又增加几分。一个不以自己父亲地污点为耻地男人。绝对堪称孝子。只要是孝子。我都敬重有加。 星期天。倘若没有重要案子。老妈照例是在家地。不待老爸言语。老妈见到梁巧。就大感吃惊。 “呀。好漂亮地妹仔。来来来。过来坐……都请坐吧!” 对梁家提来的东西,却当作没看见。反正到时都要退回去的,现下何必多看?这叫眼不见心不烦! “哎呀,这妹仔当真长得好看。老柳,你瞧瞧,和严主任家菲菲比,哪个更漂亮些?” 老妈拉住梁巧的手,啧啧称奇。 我原就知道梁巧乃天生尤物,迷死男人在情理之中。不成想进门之后第一个迷住的居然是老妈,还立马将另外一个“祸水”级的小尤物拿来做对比。嗯嗯,你老人家想干啥?貌似你好像只有一个未满十岁的儿子而已。 老妈的八卦惹来大伙一片笑声,倒是很好地调节了气氛,原本有些拘谨的梁国成马上放松不少。 梁巧被老妈夸得不好意思,低下头来羞红了脸,乌黑水灵的大眼睛却偷偷地不住瞟我。 “你呀,别吓着人家小姑娘。” 老爸笑呵呵的,心情甚好。一年前他老人家还面临“双开”的威胁,如今已然成为堂堂革委会主任,心情焉能不好? “来来,请坐,喝水……” 说是喝水,老爸却掏出“大前门”递过去。 梁国成忙将双手在裤腿上揩了揩,这才接过香烟。 “谢谢柳主任,我不抽烟。” 梁经纬连忙摆手。 “小梁啊,刚从前线下来?给我说说战况吧,仗打得如何?呵呵,不违反部队的保密纪律吧?” “柳主任是我们军的老前辈,又是领导干部,向您汇报是应该的,不违反保密纪律……” 梁经纬当即说起自卫反击战的一些情况。 听他说起自己担任了主攻连的突击排长,老爸眼里顿时露出些许羡慕的神情。按说老爸以前也是部队的佼佼者,未能上过战场,一辈子都引为遗憾。 唉,男人的战争情结啊! 关于一九七九年那场南线战争,后世有许多详细描述的文章,我拜读过不少。拿来和梁经纬口述的情况验证,现基本上还是对得上号。只不过书本上的描述,自然远不如当事人身临其境的感受来得真切。梁经纬话语不多,基本上没有什么修饰和文彩可言,只是那场战斗实在太过激烈,纵算平铺直叙,也是险象环生,足够精彩。连在里间复习功课的大姐二姐三姐还有免费“家庭教师”江友信都走到客厅来旁听。 梁经纬叙述虽然平淡了些,细节处却交代得很清楚。比如说起他的副连长,战斗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躲在一块大石头后侦查敌情,脑袋刚探出来,就挨了一冷枪。还好擦着头皮过去,差一点没击中。 听到这里,坐在我身旁的梁巧不禁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大约过了几分钟,副连长又从原处伸出脑袋去侦察……” “糟糕!” 老爸和我同时叫出声来。 其他人都不懂得有何糟糕,梁经纬点点头,道:“是啊,副连长太大意了,人家的狙击手早在那等着呢。结果这次没躲过去……” 说到这里,梁经纬有些伤感。听他话中之意,副连长是他以前的老排长,对他着实不错。 一场战斗经历讲下来,不知不觉间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当听到战斗结束后,梁经纬以击毙敌人十七名,摧毁明暗火力点六个的骄人战绩荣立特等功,并且被军区授予战斗英雄的荣誉称号时,老爸禁不住鼓起掌来。 “好啊,梁经纬同志,打得好啊!疆场效命,为国立功,打出了国威军威,你不愧是真正的英雄啊!我代表向阳县的父老乡亲向你致敬!” 梁经纬很不好意思地搓着手道:“柳主任,您太过奖了,我一个做晚辈的,可担当不起。” 老爸兴致颇高,又对梁国成说道:“老梁,你教育了这么一个好儿子,也很值得骄傲啊。” 梁国成眼圈就红了,站起身来朝老爸深深鞠了一躬,颤声道:“柳主任,我家经纬能有今天,能立下这个功,全都是搭帮你啊!你就是我老梁家的大恩人!” 老爸摆摆手道:“别这么说,你当初也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嘛。公安局的同志也是依法处理的,和我可没什么关系啊。” 梁国成不善言辞,伸手擦擦眼睛,哽咽着说不出话。 如各位所知,我最见不得这个,连忙出来插科打诨。 “哎呀,都快十一点啦,妈,赶紧做饭吧,我饿死啦。” “去,小孩子家,讲话一点不注意,什么死啊活的?”老妈笑骂:“好好,你们坐,我先去做饭,中午都在家里吃啊。” “阿姨,这就不麻烦了,我们还要赶车回去呢。” 梁经纬忙起身讲客气。 “来的都是客,吃个饭有什么要紧?坐下坐下,继续聊。” 老爸平时不收礼,不是自家亲戚,也不留饭。这次主动挽留,自然是看在梁经纬战斗英雄的份上。 梁巧乖巧地起身,跟着老妈进了厨房,细声细气地道:“阿姨,我来煮饭吧。你歇一会。” 老妈笑道:“你是客人,哪有要客人煮饭的道理。” 梁巧有些着急:“阿姨,你就让我来吧。在小俊店里做事,饭菜都是我煮的。就是,就是手艺不好……” “巧儿,可不兴这样表扬自己的。”我笑起来:“妈,你让巧儿去煮,她煮饭菜的手艺一级棒。” “小孩子懂得什么?叫客人煮饭,要传出去还说咱家欺负客人呢。巧儿,去坐着,听你哥哥讲故事。” 梁经纬一愣,神情大是郁闷。 我不由暗暗好笑,这个亲身经历怎么就成讲故事了?不过,如果按照“凡是已经生过的事情都叫故事”这个定理去推论,老妈讲的也并没错。 梁巧忸忸怩怩地过来坐下,不到两分钟,就如同火烧屁股似的跑进厨房去,帮老妈打起了下手。老妈这回却没再赶她出来。自己在亲自动手,客人帮帮忙,倒不算坏了礼数。 中午虽没尝到老母鸡炖蘑菇的鲜汤,一道肉炒鲜菇却也吃得众人赞不绝口。老爸兴致甚高,还拉着梁国成父子和江友信喝了两杯小酒。 吃完饭,梁国成父子小坐一会,便即告辞。 如我先前说的,老爸坚决不肯受礼。只有那篮子蘑菇,已经有一些到了各人肚里,却不须退了。 “小梁啊,欢迎你们经常来我家里作客,不过,可不许再带什么东西。这是规矩。” 居移气养移体,老爸做了一年的县领导,此刻端出领导架子来,自有一番威严。与上辈子那个随和可亲的技术干部形象,颇有了些差别。 梁家父子原本不善交际,又是初次登门,见老爸坚持,也不敢多说。 梁巧眼巴巴地望着我,神情甚是不舍,突然鼓起勇气说道:“阿姨,你让小俊去我家玩两天好不?我陪他去采蘑菇挖小笋子……” 不说“带他去”而说“陪他去”,一个“陪”字,确定无疑地点出了我在梁巧心目中的位置。 老妈料不到腼腆小心的梁巧会提出这般要求,一时不好答复。 我却一蹦老高:“太棒了,我要去!” 想想看,采蘑菇和挖小笋子,那是何等令人向往的事情?上辈子便是三十几岁的时候,我只要回家探亲,也经常惦记着去干钓鱼采笋子之类的活动。收获如何姑且不论,便是那个在大自然中流连忘返的过程也足够让人陶醉的了。更何况有美相伴呢?嘿嘿! 老妈尚在犹豫。她是担心我在乡下地方吃苦头。却忘记了一年以前,我们全家都还住在乡下呢。 “小俊,你还要上学呢。” 老妈找了这么一个毫不高明的借口。若非梁巧出这个邀请,怕是她老人家自己都忘记了我还是个小学生。试想有哪个小学生每月拿回四十元养家的? 我扁扁嘴,对老妈这个借口不以为然,连反驳的兴致都提不起来。 “爸,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我突然提出这么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 “我?我在考虑全县的工农业展问题。向阳县太落后了啊,这样下去不行……” “这就对了,不愧是人民群众的好领导。” 我哈哈一笑,调侃一句。 “这样,跟您交换个条件。我去枫树大队玩两天,顺便给你做个农村调查。回家的时候,包管给你的工农业大展思路提出有价值的参考意见,如何?” “工农业大展思路?嗯,这个提法不错,有点意思。” “那你是同意了?” 见我贼腻兮兮的样子,老爸倒也知道这个儿子不是空口说白话的。既如此说,到时定然能拿出点东西来。 “好,我同意了。” 梁巧脸上立即露出惊喜不已的笑容,我更是欢呼起来。 “记得,不许下河玩水!” 老妈眼见无法阻拦,只得再次重申了这条铁律。 “知道了,您放心吧!” ps:跑到梁巧家里去了,有戏有戏!请诸位爷继续看下去,或许不会失望,呵呵!大家帮小的推一把!。(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八十七章梁巧的情意 梁巧欢天喜地,梁国成和梁经纬也十分高兴。人家柳主任是县上的大领导,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值得敬佩。可是这个人情反倒欠得更大了。如今小俊愿意去乡下地方玩两天,正是求之不得。 不过我兴奋之余,还是不忘提醒他们几句,叫他们不能泄露我的身份。在当时农村,县革委主任确实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许多人见了忍不住两腿都要打哆嗦。论到官威之甚,古今中外,绝无任何一个国家可以与我国相提并论。尤其是明代,只要考中进士,便还未曾放出去做官,也已经能在住的客栈里立起公堂了。 枫树大队的人见不到柳主任,还不得将我当成怪物来看?被人围观的滋味可不咋样。 枫树大队紧挨大坪公社,处于枫林公社的边缘地带。若论路程,去大坪公社反倒比去枫林公社要近上许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通常来说,离公社的行政中心越远就意味着越落后。毕竟公社机关还住着些吃国家粮的干部,手里有几个工资可以消费。而且紧挨公社的大队就是门面,领导下来视察时一眼就能看到的,多多少少要得些照顾。太破烂了指定不行。 我原本以为柳家山大队就够落后的了,到了枫树大队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整个全是土砖屋,全大队也难以找到一栋青砖或红砖的建筑。不是枫树大队的人不会烧砖,梁国成就是个烧砖的好把式,而是大家都用不起红砖。 走进梁家的四间土砖屋,我突然后悔自己不该来。 倒不是怕吃苦,只是怕我这两天住下来,人家不知要在我身上花多少招待费!如今我算得向阳县一等一的大款了,在店子里吃个中饭,顿顿不离鸡鱼肉,四个人每个月几十上百元的伙食费视作等闲。而十块钱在梁巧这样穷困的家庭里,不知要派上何等的大用场。 不过既然来了,断然没有抽身就走的道理。 好在梁巧在我店里做事,也不怕没机会补偿。 梁家婶子咋一见到我,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使劲揉了揉,这才欢喜无限地叫了起来。 “呀,是……是小俊呢……” 梁巧记得我地叮嘱。慌忙示意母亲噤声。 “妈。别喊。小俊不喜欢别人知道他地身份。” “啊?哦哦……” 梁家婶子反应倒快。连连点头。 许是穿越回来做小孩子地时间长了。前世成年人地心态淡了不少。小孩心性却日渐增长。我一进门。屁股尚未坐热。便一跃而起。叫道:“巧儿。带我去采蘑菇挖笋子。” 若是成年人。这么做无疑十分失礼。小孩子却无妨。 梁家人都笑起来,很善意的那种。 梁巧轻轻咬了咬下唇,柔声道:“你刚到屋,累了,先歇一会。再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好不好?” 这种小孩心性自然也只稍微一露罢了,人家当我是小孩,我自己难道也能当自己是小孩? “梁爷爷呢?我去看看他老人家。” 我知道,梁巧的祖父母都在世,爷爷已经中风卧床几年了。 听我叫出“梁爷爷”三个字,梁国成脸露震惊之色。这可是柳主任的儿子,叫自家老倌为“爷爷”,面上有光啊。 梁家婶子有些尴尬地劝阻:“小俊,好意心领……你还是别去看了,脏呢。” 一个七十几岁的老人,瘫痪卧床数年,房间里确实干净不到哪里去。 只是人家已经登门拜访过,我既然来了,这个礼数,如何缺得? 在我坚持之下,我去到里面一间阴暗的小房子里,见到了卧床的梁家爷爷和在一旁照顾的梁家奶奶。两位老人都是白苍苍。梁爷爷虽然卧床不起,耳目尚还清楚。不过梁家人都记得我的吩咐,不提老爸的名讳,只说是县里一个朋友的小孩来家里玩几天。 这么介绍的时候,梁国成满脸歉然之色,觉得隐瞒了我的身份,甚是对不住人。 我问了问梁爷爷的病情,看看潮湿阴暗的小房,蹙眉道:“现在天气好,气温不高不低的,应该让梁爷爷多到外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身体很有好处的。” “是呢是呢。” 梁经纬连连点头。当即上前,就要将爷爷抱到外边去。看来此人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 坐下来说了一会话,我甚感无聊,又缠着梁巧道:“巧儿,我们采蘑菇去。” 这个季节,其实还不是野生蘑菇大规模采摘的时候。只有最阴暗潮湿的树林深处才有一些。今天拿到我家的那篮子蘑菇,也不知花了梁家人多少心血气力。 梁巧见我痴缠,无奈地道:“枞树林里太暗,看不清楚了。要不,我先陪你去挖笋子?” “好啊好啊。” 采蘑菇还是挖笋子倒无所谓,有的玩就成。 当下梁巧提了个竹篮,和我手拉着手出门去。梁经纬要和梁国成抓紧时间去自留地里干点农活,也就没有作陪。 说是挖笋子,那只是对冬笋而言,春笋是不需要挖的。 枫树大队穷是穷点,胜在植被丰富,未曾受到多少破坏。漫山遍野,清脆碧绿,夹杂着许多或红或黄的野花,再配上田野里一望无际的金黄色油菜花,当真景色如画,美不胜收。 走出家门,我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口气,颇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 从梁巧家出门不到三里地,就有一大片竹林,估计得有好几十亩。大大小小的竹子都有,我也分不清是什么品种。据梁巧说,这片竹林不算什么,翻过她家对面那座山,有一整座大山全是竹子,堪称竹海。 竹林虽大,里面大一些的竹笋却不多,估计早就被人采摘过无数遍了。乡下太穷,这般不要钱的食品,自然是人人都要争抢的。好在竹林面积够广大,如今又正是春笋冒尖的时节,倒不虞全无所获。 采多少笋子不重要,关键是享受那个分开竹子,寻找竹笋的过程。 梁巧穿一身米黄色的运动服,带白条子的那种,脚下一双白色的球鞋,将她原本不算十分丰满的身材衬托得阿娜多姿,尤其是运动裤紧紧包裹的臀部,已经颇有浑圆的形状,随着柔软的腰肢轻轻摆动,十足诱人,害得我不时走神。 要不是我年纪太小,估计我那偷窥的目光足以引起梁巧的警惕。 “巧儿……” 我采了一把小笋子,举起来招呼梁巧。 梁巧弯下腰,将竹篮递到我面前。运动服是V字领的,开得有点大,站着还没事,这一躬身过来,两颗业已初具规模的**,就有一多半呈现在我眼前。 刹那间我目瞪口呆,猛咽几口口水,而且很没品位地出“咕咕”的声音。 姑娘家对这事何其敏感?梁巧顿时羞红了脸,条件反射般直起了身子,别过脸去。 饶是我脸皮甚厚,此时也不免闹得面红耳赤,如同梁巧一般,慌里慌张别过了脸。稍顷,才试探着扭头回去,正好和梁巧含羞带娇的目光碰到一起,见我满脸做错事的神情,梁巧忍不住“噗哧”一笑,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 我又呆住了。 这一刻,巧儿眼里流露出的分明就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不是姐姐对弟弟的那种关爱之情,而是怀春少女对心中情郎的那种深深的爱恋。 以我四十岁的心理年龄,对这两者的区别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确定无疑,巧儿爱上我了,而且爱到了骨子里。 这事整的! 我才十岁呢。 无论我是四十岁还是十岁,对梁巧这么一个清纯如水的小姑娘动了禽兽之念,都是十足可耻的。 可是,可是……我还真的就有些忍不住! 接下来的笋子就不好采了,我明显心不在焉。梁巧倒是自自然然,小心照顾着我,防着我摔跤或者被竹叶划伤。 到得太阳西沉的时候,我们采集了满满一篮子竹笋,手拉着手走回来。 晚餐很丰盛,梁家婶子杀了一只鸡炖好,我来得突然,没来得及割肉,但是用腌辣椒煮了干鱼。虽说红旗公社的“稻田养鱼”曾经惹过一场偌大风波,但是其他公社也有样学样,偷偷搞了起来。这个干鱼,就是去年枫树大队稻田养鱼的成果。 我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胃口之好,令得梁经纬都颇为吃惊。想想我是梁国强这个全枫林公社都有名的“武把式”的徒弟,饭量大倒也在情理之中。单看个头,我比许多营养不良的十二三岁少年还要壮实。 吃完饭,我站在梁家门口,极目远眺,如诗如画的风景尽收眼底。看着满眼金灿灿的油菜花和漫山遍野的野花,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有了!” 静静陪在我身边的梁巧好奇地问道:“什么有了?” “养蜂!” “养蜂?” “对,养蜜蜂。你们这里这么多油菜花,山上野花也不少,最适合养蜜蜂。” 梁经纬在堂屋里听到我说养蜂,马上来了兴趣。 “对呢,我们是可以养蜂啊。蜜蜂产蜜,可以卖钱。” 听哥哥也赞同我的说法,梁巧就知道这事做得,忙问道:“怎么养啊?” “这个好办,关键是蜂种。咱们向阳县怕是没得卖的。不过这没关系,可以到省农科院去买,养蜂的知识也可以向他们学,一点不复杂,很容易学会。等我回到县里,马上打电话去问。” “那敢情好。不过,要不少钱吧?” 我笑道:“钱的事情,你根本不用操心,包在我身上……嘿嘿,这次回去可以向老爸有个交代了。” “什么交代?” “展向阳县工农业的思路啊,我心里已经有个底了。” 这话一出口,梁巧倒还不怎么样。在她心里,我就是那种无所不能的“天才”。梁经纬却十足吃惊。一个小屁孩开口闭口“展向阳县的工农业思路”,也太扯了吧? “小俊,你有什么思路?” 梁经纬试探着问。 “现在不好说,还只是些隐隐约约的东西,得好好整理一下,才能真正理出个思路来。今晚再想想吧。总的来说,应该以展工业为主,农业方面,除了联产承包责任制落实到位,还要大力展有特色的养殖业。至于商业方面,我还没想好。” 见我双眉微蹙,一本正经的样子,梁经纬有些骇然。当真是将门虎子啊,这个柳主任的儿子硬是有一套,小小年纪,脑子里装的尽是些大事。也难怪梁巧在信中将柳俊夸成了一朵花,多少是有些道理的。 农村晚上基本没啥娱乐,因为梁经纬回家探亲,倒有一些本家亲戚来串门,言词间自然要打问我的来历,大家口径一致,蒙混了过去。聊到九点多钟都散了,准备洗漱睡觉。 “小俊,你今晚和经纬哥一道睡好不?” 梁家婶子问我。 “嗯,好咧。” 不成想她自家马上就推翻了这个决定,作出了另一个足以让我当场鼻血长流的决定。 “不行,经纬睡觉不老实,打小喜欢踢被子,怕冻着你呢。你今晚还是和巧儿一道睡吧。” 偶滴神! 杀人不偿命的么? 我慌忙扭头去看梁巧的反应,却现她已经打洗脸水去了,纤巧的腰肢和浑圆的臀部犹如风摆杨柳般摇曳,看得人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这个,这个……唉……俺就从了吧! ps:俺到底从不从呢?这是个问题啊!诸位大大给出个主意先!支持从了的,请砸票,再在评论区留言;坚决不从的,请评论区留言,再砸票。吼吼!。(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八十八章姐等你长大 梁家一共四间土砖房加一间堂屋。一间是客厅兼餐厅,梁爷爷梁奶奶占一间,梁国成夫妻一间,剩下一间是梁巧的闺房。梁经纬就在堂屋用两条板凳一块门板临时搭了个铺。以前小的时候兄妹三人同居一室,梁经纬参军,梁少兰出嫁,这间房就归了梁巧所有。如今兄妹俩都大了,梁经纬回家探亲,自然不能再同处一室。不成想却便宜了我。 洗脸洗脚的时候,我一直在忍,忍得相当辛苦。这当口,要做到神色如常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奇怪的是,梁巧倒没啥异样,好似觉得理所当然,照顾我洗好脸脚,自己先躲到卧室里收拾去了。 想想也是,有什么呀,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屁孩而已。又有谁想到,这个小屁孩已是兽血沸腾了。嗯嗯,整个一“披着羊皮的狼”的真人版! 枫树大队这时候还没有通电,所谓“楼上楼下电灯电话”那是八十年代建设新农村的标准,跟眼下的枫树大队尚不搭界。家家户户用的是煤油灯盏,用玻璃罩子罩得严严实实的,有点类似“气死风”灯的那种(向阳县方言叫作马灯)。便是这种马灯,也还是奢侈品,通常一个家户只有一盏,如果需要多一盏灯的时候,那也简单——旧墨水瓶,加一根灯芯。 梁家人都很默契,将唯一的那盏马灯让给了梁巧。 我年纪虽小,却是身份尊贵的客人呀。 梁巧的房间很简陋,一张床,两个老式木柜子而已,一个柜子就放在床边,算是床头柜。房间收拾得十分干净,还有股淡淡的香味。很淡,然而很好闻。 “巧儿,什么香味?” 我本来想憋着不说话的。自打梁家婶子做出那个“杀人不偿命”的决定后,我脑袋一直晕晕乎乎的,没怎么开过口,生怕一开口就泄了底,将自己不堪之极的内心世界全暴露了出来。这时候终于憋不住开口说了话,心里那种乱怏怏的感觉顿时缓解不少。 想那么多干嘛,将自己真当成一个十岁少年不就结了? 梁巧轻轻一笑,说道:“花香……我采了很多野花,阴干了放在房里。” “好棒。” 我情不自禁赞叹道。一个爱美爱花。在条件许可地情形下时时刻刻记得将自己地生活打理得更精致一点地漂亮女孩。决然当得起这二字评价。 梁巧又是抿嘴一笑。将马灯放在床头柜上。反身插好了房门。 我站在床前。目光烁烁地望着她。脸上神情似笑非笑。洗漱过地巧儿。穿了套粗布地棉褂。权当睡衣。将身材地曼妙遮掩了不少。乌黑地秀随意披散下来。配上精致异常地脸庞。在昏暗地灯光照映下。透出一股淡淡地柔和地光泽。端地秀丽无匹。 梁巧轻轻咬了咬嘴唇。 抗议! 终极美女这种不经意的小动作,足以将任何男人瞬间终结! 我很不争气的再一次目瞪口呆。 “嗯……小俊,姐给你脱衣服……”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总算回过神来,慌忙将罩衣罩裤一扒,胡乱扔到柜子上,“哧溜”一声钻进了被窝。时当初夏,乡下地方晚上仍然很凉爽,盖得住棉被。 嗯,连棉被也是新的呢,透出浓浓的田园阳光的味道,好闻极了。 梁巧没有急着上床来,先小心地将我的衣服折叠好,摆放得整整齐齐,然后调小马灯的灯光。这种马灯,有一根可以上下调节的灯芯,用以控制灯光明暗。 我眼前一黑,随即又亮了些。却原来梁巧本是将马灯灯芯完全调下去了的,想想又调上来一点。不过也只是一点点,朦朦胧胧可以看见一个人影上了床,五官都不大看得清楚,就更别提脸上神情了。 这也很好,免得尴尬。 我侧卧在那里,一动不动。梁巧也是一动不动,只有细微的似乎是刻意压抑了的呼吸声。 如果我真是一个十岁小孩,屁事都没有。说不定会撒娇地搂住梁巧的脖子,在她胸前乱拱一番,然后很不负责任地怡然入梦。 问题是,我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上辈子我可是有四十年的人生阅历,结婚也有十好几年了。穿越回来将近三年,做了三年乖乖的小朋友,然则心态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全然回到十岁光景的。没有诱惑还则罢了,如今身边就躺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终极“祸水”,这可真是致命诱惑! 镇定! 我暗暗告诫自己。 冷静! 我再次告诫自己。 今晚上决不能出事。不然的话,且不论人家作何感想,我自己便不能原谅自己。男女之事,如同吸毒一般有瘾,有了第一次就想第二次,然后一不可收拾。 无论如何,我的生理年龄只有十岁。 得想点别的事情,将心中的魔鬼赶走。 结果一试之下,我惊恐地现,全不管事,脑袋里乱成一锅粥似的,无论想什么最后都不可避免的要回到身边这个散着少女独有体香的女孩子身上去。 我几乎忍不住要跳下床去,在房间里暴走,一直走到精疲力竭,然后沉沉睡倒。 正当我彷徨无计之时,随着一声幽幽的喘息,一条柔软的手臂伸了过来,搂住了我的肩膀,随之整个柔软的身躯都贴了上来。 上帝! 太上老君! 如来佛祖! 诸天神佛,各位大大你们都在哪里?救命啊! 我在心里痛苦绝望地挣扎了最后一下,然后就不顾一切地转过身来,一把搂住梁巧,像一个真正的十岁小屁孩似的,直截了当将脑袋拱到了她坚挺的胸前…… 梁巧的棉布褂子里,是真空的,一颗硬硬的凸起顶在了我的脸颊上,我隔着衣服,张嘴就咬了上去,同时搂住他纤腰的手也不自禁地往那道弧线的顶部摸索过去。 突然…… 突然梁巧出了一阵轻轻的笑声,仿佛吃不住痒,身子微微往后缩了缩。 这银铃般的笑声和不经意间的细微动作,犹如一瓢冰水,兜头泼了下来,将鄙人体内熊熊燃烧起来的兽欲之火彻底浇灭。 多纯洁的女孩!她可是真的将我当成十岁小孩来看的。 我自然而然停止了所有动作,也将身子往后缩了缩,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放在她纤腰上的手也收了回来,规规矩矩贴在自己的大腿上。 估计梁巧一点都不知道,我心中刚才的天人交战是何等的激烈。她轻轻将我搂在怀里,十分自然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贴着我的耳朵说了一句话。 她说:“小俊,你知道不?姐喜欢你呢!” 然后抓住我的手,再次放回自己纤巧柔软的腰肢上。 “姐给你留着,等你长大啊!” …… 不管你信不信,这一晚,我睡得很安稳,很香甜。 回到县革委,我带回一篮子竹笋和一篮子蘑菇。蘑菇是次日和梁经纬、梁巧兄妹二人一起深入到枞树山最阴暗最潮湿的所在,花了一整天时间采来的。 梁巧坚持要同我一道回老街上班。 梁国成和梁家婶子也未阻拦,帮人家做事,请假太长了不好呢。梁经纬怕我们人小受累,亲自护送到县革委门口,却是坚持不肯再进去打扰柳主任。 我和梁巧一人提着一篮子山珍,略显疲惫的步履中透出浓浓的欢畅之意。梁巧更是不时侧头看我,眉目之间爱恋横生。大约在她想来,自己已经和这个男人(再小的男人也是男人)同床共枕两晚,而且亲口将喜欢的话说了出来,这关系就更加非同一般了罢? 如若不是我年纪小着,旁人光从梁巧的神态中就能猜出点端倪。 到了县委常委二号宿舍楼,尚未踏进家门,就被严玉成家里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吸引了过去。 “什么大喜事啊这是?高朋满座的。” 我一点不客气,大咧咧跨了进去,满嘴乱嚷。 “呵呵,小俊回来了。” 还没看清楚人,光听这声音就愣怔了一下——周先生! “伯伯,你平反了?” 我狂喜地叫喊起来。 严玉成正式就任县委书记,周先生一个戴帽子的右派堂而皇之坐到了县委书记的客厅里,非平反而何?一屋子的人都带着欢喜的笑颜,严玉成更是连连点头,师母则撩起衣襟不住擦拭眼睛。 “太好了太好了!” 我高兴得在客厅里原地打转。 “咦,那是谁啊?小俊,是你的朋友么?” 解英眼尖,看到了在门外探头探脑却又不敢进来的梁巧。 “啊,是梁巧,快进来快进来。” 老妈也看见了,连连招手。 梁巧红着脸,腼腼腆腆地进来,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是梁巧,她哥哥梁经纬,可是自卫反击战的战斗英雄!” 老妈笑呵呵地说道。看得出来,她老人家对梁巧印象非常不错呢。 “哟,这妹仔可生得太俊了!今年多大年纪啦?” 解英和老妈初见梁巧时的神情一模一样,上前拉住梁巧的手,问长问短。边说边扭头去瞥乖巧地坐在一旁的严菲,暗生比较之心。看来凡是女人,必定八卦! 我顿时微感尴尬。要知道,严菲可是我的小媳妇儿呢。岳父岳母都叫出口了的。然而这两个晚上,我枕着梁巧柔软的手臂怡然入梦的时候,却真的将严菲忘记了。真不知道将来,会和这两个女孩子生怎样的感情纠葛。 对了,貌似我在向阳县,还有一个前世的妻子呢,今年也该九岁了吧? 咳咳,这事有点乱了啊! “十六岁了……” 梁巧报的是虚岁,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她不知道解英是何许人物,但想来住在县革委里面的,自是非同寻常。 这时候严菲走了过来,瞧了瞧梁巧,笑着说:“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若论长相,梁巧和严菲是一般的精致,无论脸型,五官,都漂亮到了极点。梁巧年纪大了几岁,身条已经展开,多了几分青春魅力和女人风韵,严菲还小,却是胜在天真烂漫,可爱非凡。 都说杰出的男人之间会惺惺相惜,生出“英雄重英雄”的情感。这美丽的女人之间,居然也能相互吸引。梁巧一见严菲,就非常喜欢,微微躬下身去,拉起严菲的手,轻笑着说道:“小妹妹,你更好看。” “姐姐,我叫严菲。你叫我菲菲好了……姐姐,你会下跳棋不?” 严菲大家闺秀出身,把握着对话的主动权。 梁巧有些郝颜地摇摇头。 “我教你下啊。你陪我去下跳棋好不?”说着又瞥我一眼,扁扁嘴,不满地道:“小俊都好多天没来和我玩过了,真无聊。” 汗! 这段日子光顾着赚钱,确实是冷落了小妮子。我忙背过脸去,装作没听见。 “嗯。” 梁巧连连点头,又冲我的背影抿嘴一笑,随严菲一道进了她的小房间。 “伯伯,那你什么时候回省城啊?新工作怎么安排的?” 等两个小妮子进了房里,我才朝周先生问道。 周先生理了,下巴刮得干干净净的,穿一件藏青色的卡其中山装,精神极佳,再不像个六十岁的老头,焕出高级知识分子应有的神采。 “呵呵,这两天就走吧,新工作还没定,先去省委组织部报到。估计单位八成还在省委党校。” 不是八成,是十成!不过会升官。 我在心里说道。 “伯伯,今天晚上我请客,咱去一招待所好好吃一顿。” “你请客?呵呵,小俊,你哪来的钱呐?” 周先生笑眯眯的,兴致极高。 “可别带我们去吃霸王餐哦!” 我一扬脑袋,很拽地道:“放心,绝不吃霸王餐!山人自有妙计!” 有何妙计?说白了就是本衙内口袋里四万元存款和一百多元现金!腰缠数万贯,小小向阳县,还没有哪家馆子是咱吃不起的! ps: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呵呵!让各位大大失望了,请砸砖吧!在下咬牙抵受!。(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八十九章出谋划策 我豪气干云的拍胸脯请客,一则高兴,为周先生贺喜;二则谢师,这两三年,周先生在我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血,岂一顿酒饭了得?表表心意罢了;三则,嗯,想要借机让严玉成和老爸接受我“很有钱”这个事实。这两位大佬眼下对本衙内的“政治天才”基本上持认可态度,倘若能让他们对咱的“经济天才”也逐渐认可,岂不是爽歪歪? 有钱不能使,恰如“富贵不归故乡,犹如衣锦夜行”,心里头痒痒得紧。 孰料周先生十分“可恶”,竟不给本衙内机会。 “还是我请吧,刚补了工资。” 严玉成笑道:“老师这几年憋屈得很了,如今要充充阔佬。” 嘿嘿,果然不愧是我的先生,师徒俩一般的毛病,有了钱就要摆阔。 一招待所的所长王友福去年底进了监狱,因为贪污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这是严玉成上位之后,给王派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一个最严厉的警告。严书记要么不逮你,一旦逮住把柄,直接将你小子置于死地。照前些年的说法,叫作“打倒在地,踏上一万只脚,永世不得翻身”! 再借助五月份全县各级政权机构恢复党委会的契机,将各区、公社的头头大范围调整了一次,一举奠定了权力架构的基础。 如今的向阳县,可以说真正进入了严玉成时代。 接任王友福招待所所长位置的,是前红旗公社的副主任钟山。钟山追随严玉成多年,也算得是严玉成的老班底。只不过为人较为软弱,放在地方上主政一方,工作不大打得开局面。放到招待所所长的位置上,迎来送往颇有独得之密,可称人尽其才。 招待所换了所长,大厨可没换,烧出来的红烧肘子,还叫一个好吃。 酒桌上。自是以周先生为主。人逢喜事精神爽。先生不大喝酒地人。也是连尽三杯。拍着桌子。唱起了李太白地《将进酒》。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严玉成、老爸与我同声击掌相和。 一曲歌罢。先生热泪长流。竟是止歇不住。 八年地憋屈。八年地大好年华。也难怪先生要长歌当哭! 解英老妈等一干女同志。却是面面相觑。大为诧异。不知道先生何以要在大好日子里大放悲声。师母有些难堪。强笑道:“这老倌。又癫了……” 这种时候,倒用得上本衙内“插科打诨”的特长。 “伯伯,您要换美酒,可惜啊,我们向阳县只产苞谷酒。要不,给上点茅台?”当下也不待大伙有何言语,扭头叫道:“服务员,茅台一瓶。” 老妈吓了一跳,斥道:“小俊,胡闹什么?” 茅台酒就那会子,也要十几二十元一瓶,当她小半个月工资呢。周先生补了工资是没错,可不兴这样打土豪的。 县委书记和县革委主任联袂而至,一招待所的服务员均是严阵以待,一听到我招呼,屁颠屁颠拿酒去了,老妈那句斥责却是未曾听到。 周先生止住眼泪,笑道:“不妨,今天高兴,不醉不归!” 茅台酒一开,满室飘香,严玉成只一闻之下,便已有微醺之意。 “这茅台酒就是好东西啊……” 我笑道:“严伯伯,茅台酒固然是好,咱们向阳县的苞谷酒其实也不差呢,正宗纯粮酒,口感和后劲都不错,就是没啥名气。” “是啊,这个酒厂建了五六年了,一直亏损,年年靠财政拨款工资,真不是个办法。” 老爸插话道。 他如今正经是革委会主任,按照县委常委内部分工,他这个县委副书记、革委会主任主抓经济。老爸前段日子一心扑在宣传工作上,突然转行,面对着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当真头痛得紧。倒是唐海天转为分管党群的副书记,拍拍屁股走人,一边“看人挑担不费力”去了。 严玉成也微微蹙眉:“果然是个难题,一百多号工人呢。” 我伸出舌头在酒杯里舔了一下,辣的连连吸气。这哪是酒啊,辣椒水吧这是! 老妈又呵斥道:“小俊,不许喝酒。你才多大点?” 梁巧顿时露出担忧的神情。 嘿嘿,老妈,你这个“多大点”的儿子,前天晚上差点干出“大坏事”来,不定您老人家没两年就抱上孙子了。 我不理会老妈的呵斥,又在苞谷酒杯里舔了一下,再次辣得“山河变色”,连吃几口菜,咂吧了一阵嘴巴,这才说道:“妈,我不亲口尝一尝,心里没底。” “什么有底没底?小孩子就是不许喝酒,听见了没有?” “嗯嗯。”我胡乱答应,扭头对老爸说道:“老爸,其实酒厂要扭亏为盈也不是什么难事。” “啥?” 老爸和严玉成一齐瞪大眼睛。 严玉成惊喜地道:“好小子,又有什么鬼点子啦?” 我笑道:“假如让我去当这个酒厂的厂长,今年年底我就给你扭亏为盈。” 满桌大哗。 严玉成倒是见惯我的惊人之语,笑眯眯的伸出手来,冷不防敲我一个暴栗,笑骂道:“小子,有屁就放。别跟老子拐弯抹角,小心老子取消你的预备女婿资格!” 县委书记在酒桌上如此失态,朝一个小屁孩粗言秽语,一众服务员不禁抿嘴而笑。 而梁巧原本巧笑嫣然的脸上却悄悄变了颜色,偷偷打量粉妆玉琢般的严菲,刹那间眼里竟蓄满了泪水。我心里一痛,这当口,也只有装作看不见了。 “严伯伯,都说过的了,不许打我的头,会变傻的。” 我摸着脑袋,很是委屈地道。 老爸笑道:“小俊,别闹了,快说,有什么好办法?” 若论智商,严书记柳主任未必在我之下,所差者,今后三十年的阅历罢了。 “那我要先问问,县酒厂为什么会亏损?” “销路打不开,产量也上不去,人员多,吃闲饭的多,自然亏损。” 看来老爸对县酒厂的情况倒做过细致的了解。向阳县工业基础薄弱,一个百多号人的酒厂就算是了不得的大企业,老爸主抓经济,酒厂这关先就放不下。 “那销路为什么不好呢?” “向阳县群众不富裕嘛,家家户户都自酿米酒,红薯酒,有几个人买得起瓶子酒?” 我摇摇头,眼睛只盯着个向阳县,企业焉能壮大?只是对方却是本衙内的老子,自然不能直斥其非。做儿子的得守做儿子的规矩。当下我选择字眼,很委婉地道:“爸,向阳县销路不好,可以考虑走出去嘛。” 老爸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走出去?怎么走?” “先,眼光不妨放长远一点,最起码也要放在宝州地区一市七县这个市场层面上。先占据了这个市场,有了盈利,下一步就要考虑进军全省,更下一步就是进军全国市场。” 我挺起胸膛,摆出了“指点江山”的架势。 “接着说。” 老爸尚在思考我的话,严玉成用筷子敲了敲我面前的碗碟,催促道。 “嘿嘿,今天是给周伯伯的饯行宴,咱们改日再谈如何?” 我正要高谈阔论一番,眼睛一瞥周先生,赶紧换了言辞。喧宾夺主的忌讳,不能犯。何况这个“主”,还是小子打心眼里无比敬重的恩师!做人要厚道。 周先生其实听得甚是专注,早将追忆大好年华的感慨抛到了脑后,闻言笑道:“不妨事,你说,我也很想听一听呢。” 我想了想,理顺一下思路,说道:“这个事情,可以分作三步来走。第一步,就是要给县酒厂起个名字,酒也要起个名字。像现在这样,瓶子上写着七扭八歪的‘苞谷酒’三个字,下面落款同样是七扭八歪的‘向阳县酒厂’五个字,一点名气都没有,根本勾不起人家购买的**。” “购买**?” 老爸喃喃地品味着这几个字,若有所思。 “至于酒厂起什么名字,苞谷酒起什么名字,这个是细节问题,可以集思广益,我这里……”我指指自己的脑袋:“……也没有现成的。” “第二步,就是要抓住关键。什么才是酒厂扭亏为赢的关键,就是抓销售,打市场。酒厂必须建立一个专门的,独立性很强的销售科,甚至单独成立一个销售公司都可以。主打市场。这个销售科必须要有足够的人员配备和资金配备,还要有足够的调配资金的权限。不能再搞那种‘早请示晚汇报’的事情,销售人员的收入直接与销售业绩挂钩,坚决打破大锅饭。做得好的和做得差的,在收入上就得是两个样。奖勤罚懒,奖优罚劣,才能将销售人员的积极性彻底调动起来,一举打开市场……” “等等,小俊,这些东西谁告诉你的?” 周先生饶有兴趣地问。老夫子可能觉得自己并没有教我这些知识。 郁闷ing! 为什么他们总认为,一定要有人教过我,我才能知道呢?人脑和电脑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脑能自主合成新的知识,而电脑不成! “伯伯,您教我的啊。” 我瞪大眼睛,故作不解状。 “我?”周先生笑着摇摇头:“我可没教你这个,不敢居功!” “您不是经常教导我说,读书要举一反三,不可拘泥成法?我这个,也算是源于实践吧……嗯,方文惕您还记得不?就是红旗公社修收音机的那个脚有点瘸的年轻人……” “嗯,有点印象。这个跟他有何关系?” “有啊,关系可大了。他如今在县里老街开了个利民维修部,不但修旧机器,还组装二手机出售,生意都做到宝州市去了。我在他那里帮忙做事,学了不少东西呢,他还开给我工资……” 这最后一句,才是点睛之笔。先在这里打个埋伏,哪天他们知道我有钱了,也好给自己有个解释的余地。 梁巧瞪大眼睛。她是清楚维修部的内幕的,我也是老板之一,怎么现在倒成了帮工的?我赶忙给她使眼色,免得这老实丫头一开口就泄了我的老底。 老爸笑道:“料不到这个方文惕,还有这种能耐。好事啊!” 我暗暗舒了口气。 老爸给定下这么个调子就好了。 “接着说酒厂的事。” 严玉成不愧是一把手,紧抓重点不放。 “建起销售科之后,第三步就是酒厂内部的整顿了。跟销售科一样,也要建立岗位责任制,优化人员组合,能者上,庸者下,偷奸耍滑的,靠边站。就像去年底搞大棚菜种植一样,产供销一条龙,整个酒厂就盘活了。当然了,这其中还有许多细节的问题,技巧的问题,尤其是怎样包装宣传,可以再商榷。其实说了这么多,也还都不是最要紧的……” “那最要紧的是什么?” 问这话的居然是解英。她们几位陪客听我长篇大论,早惊得张大了嘴。便是严菲这个小丫头,也忘记了吃喝,满怀钦佩地望着我。至于梁巧,那更是不消说得。 这个先知先觉果然是好啊,光是两个小尤物情意绵绵的眼神,就够我爽歪歪的了。 “最要紧的就是人才!再好的计划,都要靠人才去落实。歪嘴和尚念不出好经来。因此头一要紧的就是给酒厂选一个合适的厂长……嘿嘿,严书记,柳主任,鄙人柳俊,毛遂自荐如何?” 说到最后,我又露出本性,忍不住调侃了严玉成和老爸一把。 “好小子,算我没看走眼。你要是大得几岁,我还真敢让你去当这个厂长……” 严玉成这回倒没有敲我的暴栗,摇摇头,言下甚是可惜。 “严书记,小俊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呢。是不是明天再好好商量一下,搞一个方案出来?” 严玉成笑道:“这是你份内之事,可别扯上我。方案你尽管搞,人选也由你去定,到时候告诉我一声就是了。” 也就是严玉成和老爸这样的关系,他才会如此表态。说起来,严玉成也是教了我一招,做老大的人,该放开的时候就要放开,不能抓得太细。事必躬亲未必见得能出好结果。 老爸笑笑,心里便有了底。 ps:诸位大大,本周承蒙关照,推荐票涨了许多,小子心中感激不尽!尚请诸位继续支持,关顾。在下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九十章联产承包 身为向阳县革委会主任,主抓经济的二把手,老爸要考虑的远不止一个县酒厂。甚至可以不客气地说,县酒厂暂时尚无资格占据老爸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位置。虽说“无工不富”,但是“无农不稳”。 “向阳县近五十万人口,其中农业人口占8o%以上。爸,如何稳定这四十来万农业人口,才是你目前工作的重中之重!” 饯行宴结束时,周先生喝醉了。师母要扶他回县剧团的蜗居,被严玉成拦下了。就在一招待所开了个高干房,请先生和师母住了进去。先生如今平反昭雪,恢复了副厅局级的待遇,足够资格享受一招待所的高干房。只是向阳县实在太穷太不起眼,一招待所的所谓高干房,也就是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单间,带卫生间淋浴,有一台12吋的黑白电视机。 严玉成自家,也已有点微醺之意,回家休息去了。倒是老爸,与严玉成相处时,一贯比较低调,不肯僭越,兼且酒量不弘,喝酒时加倍小心,却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于是在我的小卧室内,便有了咱们父子俩关于向阳县经济展大计的更深入的一场对话。 我直言不讳地指出老爸的工作重心不该出现这样的偏移。 “你以为我不想解决农村和农业的问题?不想让社员们尽快富足起来?这事情,难呢!” 老爸微微苦笑,从口袋里摸出大前门,掏一支叼上,又习惯性地掏出一支递给我。这种谈话的气氛和他思绪的专注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误以为是同一个平辈的同龄人在交流,自然而然地敬了烟过来。 上辈子我是标准烟枪,人家给我敬烟,倒从未推脱过,也自然而然接了过来,叼到了嘴上。直到老爸举起打火机凑到我面前要为我点烟时,父子俩才同时察觉不妥。 老爸熄了打火机,顺手将烟从我嘴唇上摘了下来,俩爷崽大眼瞪小眼,都是一阵“赫赫”的轻笑。我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颗水果糖,剥开放进嘴里,又给老爸剥了一颗。老爸举起手指间的香烟示意一下,我便将糖给他放在面前。 我抽屉里藏着许多好吃的零食,都是自己掏钱买的。姐姐们的抽屉里,也藏着许多零食,一样是我买的。三个姐姐,每人每月十元的零用钱,我私下里偷偷给的。姐弟四人结成“攻守同盟”,坚决瞒住老爸老妈而已。害得老妈总是笑眯眯的夸奖姐姐们,说她们懂事,知道节俭,从不伸手讨钱。 每当老妈如此夸奖过后,我们姐弟四个总要跑回房间偷偷笑上一阵子。 我如今收入颇高。既然不方便给老妈太多地钱显摆。那么在这些小事情方面帮她老人家减轻一点经济压力。也是好地。上辈子无力尽孝。这辈子得想法补上。 我历来坚信。不孝地人会遭天打雷劈! “爸。你如今不比以往了。以往你虽然也是二把手。实际却只分管宣传工作那一小块。现在你是县革委主任。全县地经济建设都靠你来抓。再难。也要上啊。” 我这么说。绝无起高调地意思。只是隐晦地提醒老爸。宣传工作固然重要。但单凭一个领域地成绩。是决然无法支撑起一个全局性地领导岗位地。在县革委主任这个职位上。他必须做出与此般配地成绩来。才能真正让上级领导对他刮目相看。 不然。老爸头上这个凭几篇文章跃登龙门地“新贵”帽子。怕是再难摘脱。 前不久宝州地区各县市领导班子大调整。地区工业局局长王本清调任威宁县县委书记。虽说是周培明力挺地结果。却也显现出地区领导们用人地心态。在他们看来。主政一县地一把手。还是要有多年地全盘领导经验比较稳妥一些。 将严玉成和柳晋才这两个“新手”放在向阳县一二把手的位置上,便是赏识他们的龙铁军书记,心里也不是十分踏实呢。若非省委书记皮治平点名表扬严柳二人,中宣部的钱建军副组长又经常打电话来表示关心,龙铁军可能更加倾向于将严玉成和老爸放到一个级别相当但责任不那么重大的地直单位一把手的位置上去。 可以这么说,老爸如今才算真正站到了仕途的**上。纵观国内的官场,从中央到地方,主要领导绝大部分都有独当一面的经历。没有这个主政一方的经历或者说虽有这个经历但成绩不佳的人,是很难担任更高一级政权机构的党政一把手的。 一直以来,老爸追随严玉成,亦步亦趋,甚少出自己的声音。严玉成明大局,有担当,诚然是值得追随的老大,不过老爸自家也要有拿得出手的能耐给人家瞧瞧才行。如今是时候了。这也是我坚持要和老爸再深入谈一谈的原因。 貌似从前,咱爷俩还没有进行过这种面对面的单独探讨(上辈子例外)。 老爸抽了两口烟,说道:“我不是畏难,实在是向阳县底子太差,要用钱的地方多得不得了,财税局的账面上,现金还不足五十万,摊到每个人头上,不过每人一块钱,做得了什么事?” 听了这么个局面,我也不由一阵苦笑。五十万,也不知道够不够这个月的干部工资。我禁不住想起了前世听到的一个冷笑话:某国家级贫困县的县长在总结成绩时说,本届政府班子本年度最大的政绩就是保住了国家级贫困县的帽子。 保住了贫困县的帽子,为何是成绩?无他,该上缴的可以不缴或少缴,还有国家扶贫款可拿。而这国家拨下来的款子,那就是唐僧肉,谁都可以割一块来吃的。 自然,我还不至于无聊到给老爸出这样的馊主意。 “爸,迎难而上吧。其实,眼下最要紧的还不是资金,最要紧的是解放思想。解放了思想,才能解放生产力,将广大人民群众的劳动热情都释放出来。” 老爸倒没有责怪我在他这个“理论大家”面前摆弄小斧子,讲大道理,只是问道:“由何入手呢?” “联产承包责任制!直接包产到户,包干到户。” 我哦一家伙嚼碎口里的水果糖,重重地说道。 老爸浑身一震,脸色略变。 联产承包责任制,老爸作为前县革委宣传部长,毫无疑问是知道它的来龙去脉的。这个责任制始于五十年代的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时期。当初多数高级社对下属的生产队实行“三包一奖”制。即农业社把土地、劳力、耕畜和农具固定到生产队使用,生产队向农业社承包投工(工分)、投资(成本)和作物产量(或产值)。如实际产量(或产值)过承包产量(或产值),生产队除按规定得到劳动报酬外,还要得到一定的奖励工分;如没有特殊原因造成实产低于包产数,生产队则要受罚,被扣减应得的劳动工分。如此一来,就把生产者的经济利益同他们的最终劳动成果直接联系起来,将大家的生产积极性充分调动起来。大革命时期,联产承包责任制被攻击为修正主义的“工分挂帅”、“物质刺激”,遭到批判禁止。便是如今,也未曾明确解禁。 我知道去年底,就是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份,安徽省凤阳县小岗村的十八位敢为天下先的社员秘密签署了一个包产到户的协议。拉开了全国农村改革的帷幕。但眼下五六个月过去了,全国各地大部分地区,实行的还是集体生产的“大锅饭”制。这也和当下信息不畅有很大的关系,不像后世那般,进入了网络时代,米国总统在椭圆形办公室内放一个屁,一时三刻,全世界都知道了。 这个时候在宝州地区这样闭塞的内6地域站出来推行联产承包,是需要冒一定政治风险的。而我提出的“包产到户”、“包干到户”,是比“三包一奖”更彻底的责任制,也就是要彻底打破现行的农业生产模式。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生产工具和劳动成果再分配的问题,而是触及最根本的体制问题。 难怪老爸要震惊犹豫,又是一次“敢为天下先”啊! 但我认为,已经是时候了。去年年底搞了个大棚养殖,颇获成功。但很显然,不能指望一两个点子就搞活向阳县这样一个拥有五十万人口的农业大县的经济。只有彻底解开向阳县广大农民的束缚,焕他们的生产漏*点,才能真正推动全县的经济增长势头。这个联产承包的事情,不能再拖。 “爸,你还记不记得周先生说过的那句话?” “哪句话?” 老爸有些愕然。周先生说的话多了去了。 “富贵险中求。” 我盯着老爸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 咱们老柳家,上溯五代,甚至六代七代八代都是农民,没有一个朝中做官的亲戚。要想在官场上出人头地,依赖的只能是自家的能耐。做出耀眼的成绩,让高层的大佬来赏识。 “爸,你三年前只是一个技师,又怎能想到,有朝一日会坐在县革委主任的位置上?干吧,原本一无所有,大不了再一无所有好了。难道还能饿死?” 我卯足劲给老爸打气。 老实说,要不是我清清楚楚知道今后数十年政治大局的走势,未必就敢这么怂恿老爸。县革委主任虽然只是七品,也是个“百里侯”,在向阳县做个衙内还是蛮舒服的。 老爸哈哈一笑,血性被我激了起来。 “好儿子,有男子汉的担当了。行,这事干了!” 我舒了口气。这第一道坎也是最难过的一道坎,算是过去了。 老爸望着我,眼里全是欣慰和赞赏,自然,更多的是浓浓的慈爱之情。有外人的时候,特别是当着严玉成和周先生这些狠角色的面,老爸谨言慎行,很少当面夸赞于我。王婆卖瓜的事情,老爸不屑去做。 “爸,这个事情,干是干了。但怎么干法,也还得讲究些技巧。” 我笑着,又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 老爸也将面前的水果糖放进嘴里,眯着眼睛问道:“你还当真是诸葛亮了,一步一计。那你说说,有些什么技巧呢?” 我笑道:“你如今是县革委主任,一县之长,应该坐在后面掌舵,凡事不能挽起袖子冲到最前面去。这个联产承包,我看还是要先从下面干起来。等下面的公社和区里报到你这里来,你不阻拦,再因势利导一下,也就水到渠成了。这么干,风险要小一些。就是严伯伯那里,也好说话。” 老爸停止嚼糖,沉思一会,眼睛益明亮起来。 “这个主意不错。” 当然不错了。就算上头不允许,追究起来,老爸也只要负个领导责任。起码不是“始作俑者”,不会处于风口浪尖之上。而联产承包是必定要在全国范围内风行起来的,向阳县先行一步,不见得是坏事。 “嗯,明天我就回柳家山去看望外公外婆。” 我一脸阴阴的坏笑,活脱脱一副阴险狡诈的嘴脸。 老爸轻轻打我一个暴栗,笑骂道:“又在打你五伯的坏主意了。” “嘿嘿,我这是让他们先富起来。五伯感谢我都来不及呢。”想起犟着脖子,一门心思为柳家山谋福利的五伯,我心里滚过一丝暖意,禁不住站起身来,盯着老爸说道:“爸,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了。我一定要让柳家山富裕起来,不但要成为向阳县的富村,而且要成为宝州地区,乃至是n省的富村!让外公外婆都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老爸也情不自禁地站起身,父子俩四目相对,燃起了男子汉熊熊的战斗意志。 “我信!你是我儿子,我什么时候都信你!” 我的眼睛顿时湿润了。老爸,你就当这个儿子是上天给你送回来的吧! ps:感谢诸位看官老爷支持,在下先行谢过。今日再次申请三江,且看编辑老爷是否开恩,呵呵!。(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九十一章省城之行 我就在老爸办公室给省农科院打的电话,得到的答复很让人振奋。他们可以提供意大利蜂和中华蜜蜂两种种蜂。相关蜂箱、养殖技术都一并提供。 我比较喜欢中华蜜蜂这个名称,当下便订购了两箱。 原本想多订购几箱,但农科院的接待人员听我大致说了情况,是没有经验的新手养殖,便热情的给予建议说最好先订购两箱,等有了养殖经验,再增加箱数。而且蜜蜂养殖一段时间后,会自然分群。 老爸听我打完电话,这才问道:“给谁买的?” “梁国成,就是梁经纬他爸。” 其实不用加这个解释,自家儿子都跑去人家家里玩了两天,焉能还不记得梁国成是何许人也? “梁家太穷了,整个枫树大队都太穷了。得想办法让他们脱贫致富。” 经过昨晚长谈,老爸对我的认识更深入了一层,已经完全将我当成了可以平等对话的对象。闻言说道:“这个思路是对的。我看可以请省农科院的专家再下来做个调研,看看我们向阳县到底有哪些地区适合蜜蜂养殖。搞一个方案出来,全县铺开。” 我大为欣喜,赞道:“老爸,好气魄,越来越像县革委的一把手了。” 老爸笑骂道:“什么叫越来越像?我本来就是。” “对对对,是我说错话,该打。” 说着。轻轻在脸颊上碰了一下。 见我们父子俩开心地调笑。正在低头整理文件资料地江友信也微微笑了。打从他帮大姐辅导功课以来。老爸越来越器重他。欣赏地神色几乎都要写在脸上了。不过貌似他和大姐之间。尚没有什么看得见地进展。这也难怪。大姐这时候还是高中生嘛。江友信可得小心翼翼。若惹恼了柳主任。却不是玩地。 得。找机会咱再撮合撮合他们。 “既如此。那就不必麻烦梁经纬去省城跑一趟了。我自己去趟省城吧。正好顺路送周伯伯回党校。” “这个主意不错。”老爸笑道:“我安排农业局地同志带你一道去省城。开县里地吉普车去。” “好咧。” 听说不用去挤那一步三摇,两百多公里走七八个小时的大班车,我高兴得一蹦老高。不要说七十年代,便是整个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期,老百姓出门难,坐车难都是一个全国性存在的大问题。而对于部分草根阶层来说,历史的车轮进入二十一世纪后,这个问题也依旧未曾得到很好的解决。 江友信笑着提醒一句:“主任,周老师搬家,该有些行李吧?一个吉普车怕是不够。” 我立即想起周先生那一屋子的书籍,那可是极其宝贵的财富,先生看得比命还重的。 “嗯,这个,我叫县革委办公室派一台卡车。周先生是恢复了级别的副厅级干部,可以享受这个待遇。也不能让省里的人说我们向阳县太没有情义。” 堂堂县革委主任调动两台车子,原本无须向严玉成汇报。不过老爸习惯成自然,还是和严玉成打了个招呼。严玉成当然是点头赞同。 到周先生搬家的次日,县剧团和麻塘湾大队情形蔚为壮观。倒不是说周先生有多少家当,也不是送行的人特别多,关键在于搬东西的人群里,居然有县委书记和县革委会主任的身影。县剧团的团长一听这个事,顿时傻了眼,等他匆匆忙忙踢破脚趾头般赶到周先生临时居住的小单间外头,已然人去楼空,只能远远看着轰鸣的大卡车,吃一脸的灰尘。 县农业局此番赴省农科院公干的同志是局长陈立有和一名姓严的股长。陈局长极有眼色,见严书记和柳主任亲自帮忙搬家,立马便猜到周先生身份非同寻常,半路上叫司机拐了个弯,回到农业局叫上一男一女两名年轻职工坐上大卡车的驾驶楼,一并向大宁市进。这两名年轻职工,却是陈局长叫到省委党校给周先生布置新居的。先生和师母年岁都大了,大堆书籍和家居用品搬上搬下的,挺不方便。陈局长和严股长,貌似也不像是干惯体力劳动的主。而吉普车司机和卡车司机,是属于县革委办公室主任管的,他陈局长指挥起来自然不如指挥自己农业局的下属那么便当。 事实证明,陈局长这个临时安排十分富有远见。车到省城,周先生到省委组织部报过到,再赶到省委党校宿舍楼,已然是下班时分。好不容易找到总务处管后勤的一位干部,这才拿到新居的钥匙。想要党校派人帮忙搬家,却是有些一厢情愿了。 周先生家当少得可怜,就是书多。所幸书籍搬运起来相当方便。农业局四名干部加上两位司机再加上本衙内,不到一个小时就将家安置好了。周先生很是感激,招呼大伙在省委党校的小餐厅吃了晚饭。餐厅的大师傅倒还是八年前的那位,一眼就将周先生认了出来,晃动着胖大的身躯,大呼小叫地和周先生见了礼。故人相见,自有一番寒暄感慨。 陈局长办事精细,次日尚不忙着去省农科院,一大早自省委党校招待所起来,也不打卡车司机回去,带着两个车,拉上周师母在省城乱逛,将一应需用的家具用品都购买其全,安置妥当,又忙碌了一天,才算诸事顺就。 到得第三日,这才辞别周先生夫妇,去省农科院公干。 想着日后再也不能经常与先生相见,离别之时,我着实伤感。师母摸着我的头,流了半天眼泪,甚是不舍。他俩没有子女,这两三年里,将我当亲生儿子般看待,感情深着呢。 “小俊,你天资聪颖,前程远大。日后行事要小心谨慎,不可恃才傲物,致招祸端。” 周先生望着我,缓缓说出了临别赠言。 我红着眼睛点点头,退后一步,跪下来,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 “小俊,有空就来家里玩呀……” 吉普车已经开动了,师母还追着车子喊。 那一刻,我竭尽全身力气,才算是勉强将眼泪忍了下来。 省农科院的人非常热情。去年年底他们帮助向阳县搞大棚养殖和防空洞蘑菇培育成功,成为农科院的一大成绩,得到省革委主管农业生产的领导表扬,大家很是兴奋了一阵子。如今向阳县的同志再度上门请求帮忙,自然不能推拒。省农科院的冯副院长甚至亲自接见了陈局长一行,对向阳县重视农业科技的态度大加赞赏。当即指定两名蜜蜂养殖方面的专家带着四箱中蜂和一大堆养殖技术的资料与我们同车返回向阳县。其中两箱是我为梁国成买的,另两箱专家用作讲课示范之用。 陈局长知道我是柳主任的儿子,私下跟我说那两箱蜜蜂也算在农业局此次出差的费用上一起报销。我笑着婉拒了。这样的小人情,不欠也罢。区区小钱,现今还真不放在本衙内眼底。 向阳县方面,老爸对此事给予了充分的重视,亲自接待两位专家,安排两位专家在向阳县调研考察期间由陈局长全程陪同。并且告诉陈局长,有事可以直接跟江友信联络。 听说要全程陪同,陈局长心里就有些畏难。农业养殖的调研考察不必其他,大多数时间要在山间野外穿行,荆棘密布,蚊虫叮咬,实在不是个美差。想陈局长在县城办公室舒适惯了的官爷,却如何耐得这般苦楚?后来听说可以直接与柳主任的秘书联系汇报工作,陈立有又转忧为喜。这可是接近领导的大好机会。在县属局委办当中,农业局无权无势,乃是清水衙门。陈局长在这个破局里呆了多年,实在有些腻了。如能借此机会搭上江秘书这条线,得空在柳主任面前美言几句,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不说提拔重用,只要能平调去其他实权单位,那也是天大的美事。说不得,只有咬紧牙关捱过这段调研时间了。但愿两位专家不要在向阳县的山水之间流连忘返才好。 至于如何讨好江秘书,进而得到柳主任亲睐,似陈局长这般官场老油子,自有独得之密,不足为外人道也。 眼见得陈局长兴冲冲陪同两位专家而去,临别时还不忘笑着和我打招呼,我也微笑致意。对他心中所想之事,我多少察知一些,也不点破。这位陈局长办事精细,深谙官场之道,如能实心办事,倒不妨交个朋友,拉进老爸的班底之中去。 当晚陈局长一直在江友信的单人宿舍外等到九点多钟,才看到江友信高瘦的身形慢悠悠晃过来。 “江科长。” 陈立有自黑乎乎的门洞里突然钻出来,倒吓了江友信一跳。 向阳县官场惯例,一般不称呼领导的秘书为秘书,概因为秘书虽是领导贴身之人,隐形权力不小,秘书这个称呼却有些上不得台盘,总觉得是伺候别人的人。再说了,当官不带长,放屁都不响。称呼一声科长,似乎便是人上之人了。 江友信的行政级别已经提为副科,这句“江科长”倒也当得起。 “啊?是陈局长,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江友信笑着招呼。 “江科长不是也没休息吗?”陈立有有些谄媚地笑着:“这么晚了,江科长这是刚下班呢?” “是啊,柳主任交代要写个材料。” 江友信其实是刚辅导完大姐的功课,从我家里出来。不过这个事情,他是不会随意对别人提起的。 “在领导身边工作,就是辛苦啊……” 陈立有张口就来,轻轻拍了一记。 江友信笑着摆摆手,止住陈立有:“陈局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啊啊,也没啥大事。就是想问问江秘书这两天方不方便,有空一起吃个饭?” 江友信笑道:“这个可不好说。” 这倒也是实话,做秘书的人,时间都不由自己安排的。 陈立有连连点头,表示理解。 “那,江科长现在有空吗?去你宿舍坐一会,顺便请教点事情。” 江友信瞥了一眼陈立有手里提着的鼓鼓囊囊的帆布袋子,打着哈哈道:“哎呀,陈局长,真是不巧啊。那个材料我还没写完,打算回宿舍继续写呢。柳主任催得急,明天就要。实在是对不住啊。” 在这个事情方面,不但老爸一再告诫过他,不能收别人的东西。便是我,也跟他说过几次,如果缺钱的话,尽可以找我要。如今我跟江友信的关系,堪称密切,相比亲兄弟也不遑多让。在我心里,一直是拿他当“姐夫”看的啊。自然,他也不会当真向我伸手。 陈立有眼见江友信婉拒,也不着急。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江科长真是大忙人啊,呵呵……那我就不上去打扰了,就在这里请教几句,你看行不?几分钟就好。” 陈立有好歹也是一局之长,向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江友信不能太驳他的面子。 “陈局长客气了,我年轻,刚到县革委上班没多久,还要请你多加指点。你有什么事只管说,但凡我帮得上忙,没二话。” 虽是客气话,听得陈立有心里舒服。他四十出头的人了,正科级局长,向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秘书软语相求,若人家还拿腔作势,不免有些憋屈。 “指点不敢当,江科长可是获得征文大赛第一名的人,比我们这些大老粗可强得太多了……是这样的江科长,这次柳主任让我们局里去省农科院请回这些养殖蜜蜂的专家,是大好事啊。就是不知道……柳主任有没有更具体的指示呢?” “嗯,柳主任确实是有一个想法,想要在全县推广蜜蜂养殖业。但具体的细节如何操作,要等专家调研的结果。当然,如果你们农业局能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供柳主任参考,那就更好了。” 江友信倒没有多少犹豫。这个话,原本就是要交代陈局长的。只不过白天的时候,陈局长忙于接待省农科院的专家,还没来得及说呢。 陈立有大喜,了解到了领导的意图,工作起来就有了明确的目标,这可比什么都要紧。不然的话,光知道埋头苦干,等干完了一瞧,人家领导根本不是这意思,白费功夫倒在其次,还要在领导面前留下办事不力的坏印象。 “谢谢谢谢,江科长,真是太感谢了……往后,咱们农业局的工作还望江科长多多指点啊……呃,这是一点土产,江科长不要见外……” “陈局长,很晚了,我还要赶那个材料。如果陈局长没其他事情,那我先上去了。” 江友信根本不接这个茬,连言语都不搭到这上头去。 陈立有也不坚持。虽说时间比较晚,宿舍外没人,毕竟是在县委大院里,万一被人看到,影响可不好。 江友信想了想,又交代了陈立有一句。 “陈局长,你们搞这个方案的时候,最好是找一下柳主任的儿子,他一般在老街的利民维修部玩呢。” “啊?好好好……” 眼见江友信已经上楼去了,陈立有还呆在那里愣。找柳主任的儿子?就是这两天一道去省城的那个小孩子么?找他有什么用?一个小屁孩而已。又或者,江秘书所指另有其人?可是,也没听说柳主任有两个儿子啊! 这事有点费思量。 ps:诸位大大,在下听说投票是美德,收藏更是美德,也不知真的假的,诸位验证一下,呵呵!。(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九十二章再回枫树大队 不管江友信有何所指,既然郑重其事交代过了,陈立有可不敢怠慢,将“老街”和“利民维修部”记得死死的,次日一早,安排了一名副局长和一名办公室的干事陪同两位专家下乡调研,自己一个人屁颠屁颠跑到老街来寻人。 只是不巧得很,陈局长扑了个空。 我比他还早,带上两箱中华蜜蜂和一叠养蜂的资料,拉上梁巧,直接奔赴枫树大队去了。打从和梁巧同床共枕相拥而眠之后,尤其是听了她的亲口表白,我已经在心里完全将她当成了我的女人。唯一所缺的,只是时间,如同梁巧所说,等我长大。其实我也需要等她再长大一点。毕竟我的心理年龄是四十岁,这个坎,不是说越过去就能越过去的。 眼见得我呆在维修部的时间越来越少,而生意已经做到了宝州市,对二手机的需求量越来越大,方文惕觉得光指望我已经有些靠不大住了。前不久和我商量过后,又再请了一个帮工,是他舅舅的儿子,嫡亲的表弟,渡头镇人,叫严红军,十八岁,读过初中。 我自然不会反对。事实上,等我忙过老爸的“工农业大展方略”,就要下力气来整一整维修部的事情了。照我看来,维修部展到如今的规模,也已经碰到了瓶颈的问题,如果不能加以突破,往后的展便很有限。 这次去枫树大队,乃是有备而,自不会如同上次那样,空着双手光带一张嘴巴过去,将人家辛辛苦苦喂养的两只鸡和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一点干鱼吃个一干二净。 见我又是割肉又是买鱼,又是烟酒,又是糖果饼干的一大堆,梁巧也不阻拦,笑盈盈的提着篮子跟在我后头。只有当我还要再买几斤面条的时候,这才咬着嘴唇,轻轻提醒了一句。 “太重了,我提不动呀。” 我一拍脑袋,也是啊。梁家离公路还有三四里地的距离呢,全是崎岖不平的山间小路,够咱俩走上好一阵子的。 什么世道!有钱没地方雇车去! “等等啊,我打个电话。” 游目四顾。现打电话也不容易。唉。贫穷落后当真是很要不得啊! 提着一大堆东西。抱着两箱子蜜蜂。好不容易走到五交化公司。我放下蜂箱。吩咐梁巧在门外等一会。直接跑上二楼。闯进孙经理地办公室。 “小俊。呵呵。你好啊。” 孙经理笑眯眯站起来和我打招呼。 自打利民维修部挂靠在五交化公司。我每个月都要和孙经理打上一两回交道。当然大多数时候是给他送些好处。这家伙倒也坦然。收受柳主任家公子地“贿赂”时一点不手软。算个角色! 有了这种往来。我们地关系自是非同一般。 “孙哥,你们五交化公司有没有车?整个车送我去枫树大队一趟。” 我也不遮遮掩掩,开门见山就提了要求。 这家伙,每个月收我几十块钱的好处,整个车送我一趟有什么不该的? “啊呀,车是有两个,一个卡车一个嘎斯车,都出去拉货去了呀。” 孙经理双手一摊,瞧情形不像是作伪。 “那摩托车呢?边三轮有没有?别告诉我你出门都是走路啊!” 那时节,向阳县一些比较有实权的单位,普遍以边三轮摩托车作为领导的专车。像农业局那样的清水衙门,对不起,单车! 孙经理摆出一副你拽,你了不起的架势。 “行行行,大少爷,我这就去叫司机送你。” “叫什么司机呀,钥匙在哪,我自己骑。” 孙经理上下打量一下我的小胳膊小腿,苦笑着作揖求饶:“大少爷,您饶了我吧。要是让柳主任知道,还不得扒了我的皮?不兴这样子害朋友的。” 朋友! 呵呵,这话我爱听。 现阶段,我正在努力让更多的成年人认同我(当然要小心谨慎,不可太招摇)。 梁巧见我真的坐着摩托车过来,脸上的欣喜和兴奋那就别提了。 孙经理卖力巴结,人情送到底,居然亲自开车送我。见到梁巧,眼睛就直了。 “哇,好漂亮的妹仔!叫什么名字呀?” 我当即板下脸来,淡淡道:“孙经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前几天老街的一个小痞子,叫赵强的,打我姐的主意,现在还在收审所关着呢,满嘴的牙齿都没有了,十根手指头也给我踩坏啦!我叫黑子在五号监好好招呼他。估计他从看守所出来得爬着走。” “黑子?” 孙经理脸色就变了。 瞧那样子,他可能也听过黑子的名头。 见我小小年纪,煞有介事,训人家孙经理训得跟孙子似的,梁巧就抿嘴一笑,稍稍撩起一点裙子,抱着东西坐进了摩托车的边斗里。 孙经理又是一阵呆,好不容易硬生生将目光收了回去,一狠,动摩托车,直奔枫树大队而去。我还真有点担心,这家伙不会心不在焉,将摩托车开到坑里去吧? 梁国成前些日子听梁经纬提了养蜜蜂的事,也没往心里去。权当是小孩子信口开河。祖祖辈辈,没听说蜜蜂还能养的。那东西,毛茸茸的,怪碜人。养它?还不得给它蜇死? 等我当真从摩托车上拿下两箱子蜜蜂,梁国成和梁家婶子都傻了眼。 我给他们介绍了一下。 梁国成又慌了手脚。县五交化公司的经理,那也是有头有脸的国家工作人员呀,亲自开车送自家女儿来枫树大队这穷不了的地方,天大的面子呀。 好在梁经纬是见过大世面的,当即延客入内。 孙经理原本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不得已跑这一趟的,听我说起眼前这个英俊得一塌糊涂的年轻后生,居然是副连级干部,战斗英雄,特等功臣,不由肃然起敬,收起了小觑之心。 当梁巧将一大篮子鱼肉烟酒提进门,梁家婶子当真吓住了。 “巧儿,哪来的?” 梁家婶子压低声音问道。 梁巧咬咬嘴唇,朝我瞟了一眼。 “啊呀,你这妹仔,真不懂事。哪能……哪能要人家买这么多的东西?咱家哪还得起这个人情?” 梁家婶子不禁抱怨起来。 我走过来笑道:“婶子,别见外了。我和巧儿真的是好朋友呢。” 梁巧瞧我一眼,脸红扑扑的,心里可甜蜜得紧。 “婶子,麻烦你赶紧做饭好不?我饿了,孙经理也还没吃饭呢。” “哦哦,好,这就去呀……你坐你坐……巧儿,快,先煮几个鸡蛋给小俊垫一下肚子……” “妈,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梁巧难得撒了一下娇,那神态,当真娇媚万端不可方物,顿时就将我看痴了。梁巧朝我甜甜一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脸。 晕死! 不兴这样挑逗人的! 愣了好一会,我才走过去打开养蜂的资料,和梁国成父子讲解起来。梁国成文化程度不高,听起来有些吃力。好在梁经纬极其聪慧,又有高中毕业的底子,理解这么个东西倒不怎么费力。他的假期还有好些日子,应该足够教会他老爸老妈伺候这两箱子宝贝疙瘩了。 梁国成听说当真要每天跟这些毛茸茸的小生物打交道,心里还是有点怵。瞧那情形,如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无论如何都不肯干这营生。 “是这样,国成叔,省农科院的两个养蜂专家,已经到咱们向阳县来调查研究大范围推广养蜂的可行性方案。过两天我请他们到枫树大队来,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当面问他们。” 梁国成的年纪比老爸大,不过我还是叫他叔。这样要好一点,省得我叫他伯伯,让他觉得自己太僭越——哪能压过人家柳主任一头呢? “省里的专家能到我们这山旮旯里来?” 梁国成有些不信。 我笑道:“昨天,我跟他们一道从省里回来的。坐了四五个小时的车,颠得骨头都快散了架子。” 梁经纬瞄我一眼,笑着说:“你跟国强叔练了一年的擒拿格斗,身子骨结实着呢。我十岁那会,可没有这样的好身体。” 梁经纬可是战斗英雄啊,我亲眼见过他的能耐。这么夸赞,当真是一言之褒,荣于华宠! 我不禁得意洋洋,都快找不到北了。 孙经理骇然道:“小俊,你还练过擒拿格斗呀?” “那是,要不能在收审所里收拾了赵强?” 我又不忘点醒他一句。朋友归朋友,若是敢碰我的女人,立马跟你翻脸!这个没得任何商量的余地。 孙经理尴尬地笑了。谁知他不敢打梁巧的主意,转眼又打起了梁经纬的主意。 “梁连长,今年贵庚啊?” “二十一岁了。” 梁经纬很客气地回答,言语间不免略有些矜持。 二十一岁的副连,是够年轻的。不过如果不是自卫反击战,他一个刚提干的排长,要升一级怕是得等上两三年。 “那有对象没有啊?” “没呢……” 梁经纬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 “哎哎哎,孙哥,别乱打主意啊。经纬哥他们师的师长,说了要招他做女婿呢,人家那也是正经八百的女军官,长得可漂亮了。” 我信口胡说。 这个孙经理,也真是八卦得紧,居然想抢人家媒婆的生意。 梁经纬瞠目结舌,不知何谓。 我别过脸朝他连使眼色,他这才明白过来我是在给他解围,于是红着脸说道:“师长也就是这么一提,都还没见过面呢。” 汗! 这老实人撒起谎来,水平也不比本衙内低嘛,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孙经理当即闭嘴。瞧那神态,正在郁闷之中。 谁知这么一句玩笑话,数年之后竟然成为事实。略微有点出入的是,看上梁经纬的不是师长的女儿,而是副军长的千金。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一九八七年年仅二十九岁的梁副团长回向阳一中做报告。 此是后话,表过不提。 “哎,经纬哥,你们部队的驻地是在d省的省会附近吧?” “是啊。” “那,离市区多远呢?” “就在郊区,离市中心二十几里地吧。” 我啧啧有声。果然不愧是南方的第一大城市啊,郊区到市中心就有二十几里地,和向阳镇到枫树大队的距离也差不多少。 “拜托你个事好不?” 梁经纬笑了:“小俊,你还跟我讲客气啊?有什么事只管说。” “你回部队后,抽空去市里走走,看有没有烤面包机卖。有的话,给我买两个回来。” “烤面包机?小俊,你要那个东西干啥?” “这你就别问了,我自有用处。” “听说很贵的。” “钱的事情你不必操心,越快越好。” “嗯,我记下了。” 梁巧这时候正拿着几个煮熟的鸡蛋走过来,听我问起烤面包机,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为她买的。我说过,要给她开个烤面包店。不由朝我轻轻一笑,露出白玉般的牙齿,我也报以一个微笑。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去做的。 小小年纪,就一门心思为自己打算,这样的男人,该当很靠得住的吧? 此时无声胜有声,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见到梁巧犹如春花绽放般娇媚的笑容,孙经理又有些走神,还好及时想起我的警告,忙别过头去。 ps:每章之后都要票,是够无耻的哈!诸位莫怪,实在是穷怕了!。(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九十三章开导陈局长 陈立有终于在下班时分见到了尘土满面的柳衙内。 骑在摩托车上跑了二十几里乡村公路,任谁都得灰头土脸。也亏得陈局长眼力好,本衙内这般模样,他居然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啊……柳……柳俊小朋友……” 陈局长不是结巴,只是考虑了一下该怎么称呼我。鄙人乃是小学生,没有任何职务可供尊称,一九七九年也不比后世,可以满大街毫无顾忌地乱叫公子少爷。想来想去,只好整出“柳俊小朋友”这么一个五字称呼,差点就成了日本人。 “咦,陈局长?” 出这声惊叹的不是本衙内,而是司机同志孙经理。孙经理人精似的,交游广阔,农业局虽是清水衙门,陈局长他却是识得的。 “你是……啊,孙经理,你好你好。” 陈局长未曾想会在这里碰到熟人,忙上前与孙经理握手寒暄。 “你这是打哪来?风尘仆仆的。” “喏,送这位小同志去了一趟枫林公社。”孙经理朝我撇撇嘴,苦笑道:“临时被拉了壮丁。” “得了吧孙哥,就你那身板,还壮丁呢。一阵风来就把你刮跑了。” 我撇撇嘴。不屑地道。 “陈局长。你找我吗?” “呃。是啊……” 陈局长有点闪烁其辞。不住拿眼睛瞟孙经理。孙经理这人。可是向阳县有名地包打听。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地好。谁知道会给传成啥样子? 孙经理多精明地人?马上就知道自己再不走会惹人厌了。 “呵呵。陈局长。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小俊。再见。” “再见,谢谢你啊,孙哥。” “没事没事,小事情而已。改天有空再去你家去玩啊。” 我不禁暗暗好笑,这个孙猴子,鬼精鬼精的,什么时候都不忘抬高一下自己的身价。他也就到过我家一次,还是登门道歉来着。在陈局长听来,却是显得跟我家熟络得很呢。 陈局长也不去理会老孙的显摆,过来微微弯腰,拉住了我的手,笑呵呵地道:“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天了。” 这话有点口不对心,不要说我了,就是老爸,怕也不能让他等上一天。不过一位四十来岁的局长,以这种巴结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听着可着实受用。 “陈局长有事吗?” 看在省城同行一趟的份上,我对陈局长印象还不错。 “呃……”陈局长四下望望,笑着说道:“小俊,你还没吃饭吧?要不一起吃个饭?一招待所还是人民饭店由你定。” “人民饭店吧。一招待所天天去吃,有点腻了。” 我为陈局长找了个借口。他一个农业局局长,好歹算得台面上的人物,颠颠的请一个十岁小孩吃饭,哪怕这个小孩是柳晋才的儿子吧,被招待所的人看见传出去也有点掉份——这老陈,想升官想疯了!连小孩子的马屁也拍。 见我如此善解人意,陈局长感激不已。 “行行,就是人民饭店,这就走吧?” “等一会,叫个朋友一起去。” 陈局长便有些尴尬。 “放心,这个朋友绝不会乱说话的,无论什么话都不会传出去。” “小俊,上来洗把脸……” 梁巧在三楼推开窗子,探出头来。 “不了,你下来,一起去吃饭。” “哦,就来。” 梁巧就是乖,只要我说的,什么都行,绝不多问。 待俏丽无比的梁巧袅袅娜娜站到面前,饶是陈局长年过四旬,阅人无数,也有刹那间的怔愣。而我和梁巧对视时那种缠绵的情意,他是过来人,如何看不出来?不由心头一阵暴汗! 柳主任这个小儿子,也太过了吧?这才多大一点,居然就泡起妞来?而且是这种堪称极品的“祸水”。看来不是柳主任的家教出了问题,就是江友信的推荐当真有几分道理。 这个小孩,只怕不简单。 在人民饭店的包厢里坐定,我也不客气,随口吩咐了服务员几个菜,显见得是来惯了的。那时的饭店,吃饭都要先买票,然后自己去窗口端菜。人民饭店的大厅亦是这个规矩。只有包厢是点菜形式的。服务员一个个眼睛雪亮,什么人有资格坐包厢,心里头有底得很。 对我这个隔三岔五就跑到这里来大吃二喝的小屁孩,许多服务员都已经认识了,闲来无事时,不免暗暗揣测我是何方神圣。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家老子,必定来头不小。 等酒菜的空档,我问道:“陈局长,今天叫我来,有何指教?” 陈局长讶异于我的老练,笑呵呵地道:“在省城的时候,没请你吃过饭,很失礼啊……” 我笑了,眼睛眯缝起来,淡淡道:“你去找过江科长?” 陈局长大吃一惊:“这个……” “行了,别这个那个了。江哥跟我又不是外人。我一个小屁孩,值得你这么待见?我估计就是他要你来找我的。别人也不会向你推荐我。” 陈局长的惊讶简直无法形容,在我这个小孩子面前,顿时有无所遁形的味道。 “嗯,我知道了。你是想打探一下我爸的意思,对吧?” 到了这个地步,陈局长索性放弃一切抵抗,认真将我当成盘菜来对待了。想想也是,人家都已经一眼就将自己看穿了,还能去在意他的年纪吗? “小俊,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多说了。柳主任有什么意思,能告诉我么?” 陈局长讪讪的道。 这个时候饭菜上来,热气腾腾的,如同红烧肘子是一招待所的名菜,红焖羊肉就是人民饭店的招牌。各擅胜场。 “先吃饭吧,吃完再说。羊肉一定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有股子膻味。” 料不到这小家伙对吃的东西也还蛮讲究的,当下连连点头。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这可是孔圣人遗训。对孔老夫子,我一贯是蛮佩服的。 再说,菜不能凉,人是一定要凉一凉的。人家一开口,您这就竹筒倒豆子,也忒没城府了。须得藏头露尾,官场上就兴这一套。 “喝点什么酒?” 上了菜,陈立有自然而然提议喝酒,随即便透出不好意思来。公然引诱十岁小孩饮酒,陈局长罪莫大焉。 “呵呵,我是小孩,不能喝酒。陈局长想喝什么,只管自便。” 见我说话一套一套的,陈立有彻底收起了小觑之心,谨慎地道:“小俊不喝,我喝个什么劲?一起吃饭吧。” 饭桌上不喝酒,全无气氛。何况这个吃饭的组合也奇异,一位年届四旬的农业局长带两个小孩子,连个黄段子都不能讲,气氛之沉闷可想而知。 梁巧不理会这些,全副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为我夹菜,添饭,擦汗,剔鱼骨头,忙得不亦乐乎。纯粹将人家陈局长当透明的。 见了这种情形,陈立有妒嫉得眼睛滴血。敢情自家这四十多岁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瞧人家柳衙内,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心头有事,陈立有胃口不佳,扒了一碗饭,就放下了筷子。我才不去管他,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干掉多半羊肉,然后抹抹嘴,舒服地喘了口气。见我吃好了,梁巧起身为我和陈局长倒了杯茶水,这才端起碗筷,正经吃饭。 陈立有心细,现红焖羊肉的盘子里,剩下的羊肉块子虽然不多,却全是瘦肉,大凡经经络络的,肥腻腻的,我都先消灭了。梁巧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得甚是香甜。 陈立有颇有耐心,我不说话,他就不说话。 嗯,这人不错,用得好了,能帮上忙。 “陈局长,其实我爸的意思,你应该是明白的了。” 我慢悠悠开口说道。这个时候,梁巧刚好吃完,尺度把握得还算合适。 提到柳主任,陈立有更加了几分小心,选择着字眼,谨慎地道:“昨晚江科长有交代,柳主任的意思是要在全县范围内推广蜜蜂养殖,叫我们农业局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 “这不就结了?江哥这话说得够清楚啊,陈局长还有啥不明白的?” “是的是的……只是,怎么个推广法,我心里没底啊……” “这陈局长应该去请教农科院的专家,问我干嘛?” 陈局长就尴尬地笑。心说我吃饱了撑的,等了一整天再装一个晚上的孙子,就等来你个小屁孩这么两句屁话?这柳主任上位时间不长,怎么连他家小子的脾气也这么见长啊? 我暗暗叹了口气,心说架子端得也够了,瞧在人家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也该掏点真家伙出来。 “陈局长,其实应该怎么推广,你确实该去请教农科院的专家。在这个方面,他们是权威。不过……” 陈立有脸露喜色,立即竖起耳朵来。 官场上说话,这个“不过”后面才是关键啊! “……你们农业局要将考虑的重点放在后续的销售问题上,抓住这个做做文章。” 陈立有若有所思,却似乎又还是有些不大明白。 这也难怪,眼下的干部,思维实在是太僵化了,习惯了上级怎么说自家就怎么干。上级没有交代,那就歇着,别没事找事。陈局长茫然也属正常。毕竟像严玉成和老爸这样敢于自行其是开拓创新的基层干部,实在是太少了,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陈立有一个坐衙门的官老爷,哪会去想什么蜂蜜的销售问题? 后世的许多领导干部,搞政绩工程的时候,是典型的“三拍政策”:拍桌子做决定;错了拍大腿懊丧;最后拍屁股走人。 上辈子九十年代初,向阳县大面积种植金银花销售无门导致农民血本无归的事情,就是这种“三拍政策”的生动诠释。领导拍屁股走人了,所有闷亏全是农民背着,哭都找不到坟头。 如今是老爸当政,决不能出现这种情况,被父老乡亲们指着脊梁骨骂。 “陈局长,一旦大面积推广蜜蜂养殖,就会生产出许多蜂蜜来,是不是?” 我耐下性子一点一点给他解释。这既是帮他,也是帮老爸。 陈立有点点头。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蜂蜜都卖给谁啊?” “当然是卖给供销社了。” 陈立有诧异地答道。 我开始有抓狂的冲动了。不过想想也不能怪他,计划经济体制下的机关干部,任谁也会将商贾买卖的问题归到人家供销社头上去。毕竟供销社才是该管的衙门。 “那供销社又卖给谁呢?” “卖给人民群众嘛。” 陈立有略微有些不满了。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局长,四十出头的人了,被一个小屁孩这么揪着耳朵审问似的,算个什么事? 晕死! 人民群众?连个“顾客”的概念都没有啊,就更别说市场观念了。 都说学生选老师,老师也要选学生,这话我算是明白了。然则眼下就这么个学生,你做老师的又待如何? 我挠挠头,苦笑道:“陈局长,不是这样子的。如果人民群众消费不了这么多蜂蜜,那又怎么办?供销社卖不出去,就不会再收社员的蜂蜜。社员们怎么办?自己吃掉吗?” 陈立有总算有点明白了,露出着急的神情。 “那,那就糟糕了,群众会闹起来的……” 怕闹? 怕闹就是好事啊! 我终于舒了口气,榆木疙瘩也要开窍了。 “所以,这个销售问题就是个大问题,应该未雨绸缪。你们农业局搞的方案,要将这个作为重中之重。假设这个销售问题你处理好了,那可是大功一件。” 听到“大功一件”,陈立有立马精神一振。不过也仅仅只是一振而已,接下来又愁眉苦脸的了。 “小……小俊啊,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县里是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销售问题的呢?” 如果我心脏不好,恐怕有骤停的危险! 这都哪跟哪啊?县里要已经有了方案,还用得着找你?你当每个人都和你陈局长一般悠闲?唉唉,这种体制下培养出来的干部,思想不是一般的僵化啊! “陈局长,这个方案要你来拿的。如果县里已经有了方案,直接个文件给你们农业局就得了。不过到那时候,也就没你陈局长什么事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禁不住轻轻拍了拍桌子。 陈立有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子,仿佛面对的就是柳主任本人而非柳衙内这个小屁孩!这种神态让我比较受用,决定当真教他一招。 “陈局长,你们局里,可以考虑成立一个专门的蜂蜜销售公司,就挂靠在农业局下边,算是你们的下属单位好了。还有蜂蜜也要取个名字,嗯,就叫‘向阳园’吧!” 考虑到陈立有基本就是一个市场白痴,我不得不教得深入细致一点。 呵呵,“向阳园”!貌似这名字挺响亮的。一九七九年,像我这样有品牌意识的人,应该不多吧? “我们自己成立一个销售公司?这,这合乎政策吗?” 我彻底失去了耐心,淡淡道:“陈局长要是觉得不合适,就当我没说。这个销售公司的事情,我找供销社的吴主任去商量。” “不不不,小俊,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立有吓了一跳。找供销社吴主任,那就真没农业局啥事情了。辛辛苦苦跑省城,辛辛苦苦陪着专家搞调研,到头来大桃子轻轻松松就给供销社摘了过去,陈局长不郁闷得吐血才怪! “行,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干,全听你的。” 梁巧咬着嘴唇,瞟了我一眼,浅浅一笑。这个小男人咋那么厉害啊?一番话硬是把这个什么局长收拾得服服帖帖,等长大了还得了! 我在桌子下伸出手去,和梁巧的手缠在一起,对陈立有说道:“陈局长,这些日子你还是耐心陪省农科院的专家考察调研,等专家的调研报告出来了,你再根据他们拟定的养殖规模,做一份详细的方案,记住,关键是销售那个环节要特别注意……嗯,这份方案你搞出来之后,给我看看。” ps:正在想要推荐票的借口,还没想出来!诸位看官老爷帮忙想想好不?呵呵,无耻地笑一个!。(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九十四章衙内扎堆 从人民饭店的包厢出来,我昂在前,梁巧落后半步,却是跟我手拉着手的,陈局长殿后。快到拐角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包厢里传来一阵争吵之声。 “不行啊,你们不付钱不能走的……”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年轻,有些惊恐,料必是饭店的服务员。 “怎么啦,记账不行啊!” 一个同样很年轻的男声,拍着桌子叫喊,气势很足的样子。 “不,不能记账的……” 服务员的声音越惶急。 我不觉略感奇怪。一九七九年,敢于吃霸王餐的人可不多见。因为所有饭店基本都是国营,最次也是集体的。私人性质的非常之少,要有也就是个小排挡。人民饭店可是向阳县规模最大的饭店,正经国营单位。 说得上纲上线一点,在人民饭店吃霸王餐,就是跟县委县革委过不去,搞不好要进局子里头去的。谁吃了豹子胆在这里闹事? 想来一顿饭钱都掏不起的人,就算有点背景,也大不到哪里去。 “我说记账就记账,跟你说不清,叫你们经理来!” 这时候两个男人急匆匆上楼来。瞧穿着打扮该是饭店地厨师。其中一人手头甚至操了根擀面杖。另有一个三十几岁地中年男人站在楼梯口。 这个中年男人我不认识。陈局长却跟他打了个招呼。 “徐经理。” 原来是人民饭店地徐经理。据说跟原石马区革委会主任。现任县工商局副局长徐国昌有些亲戚关系。向阳县地情况。就是这样。一个地方通常都是三两个大姓聚居。因而徐经理和徐国昌之间地这个亲戚关系。也不知道远近。 “陈局长。” 徐经理点点头。眼睛直盯着楼上。显见得没心思与陈局长寒暄。 我摇摇头,微微一笑,没打算去理会,拉着梁巧准备下楼。却只见另外一个包厢的门打开一条缝隙,我刚抬起的一只脚又慢慢放了下来。 陈局长也站住了,征询地望着我。 我微微一笑,淡淡道:“看一下。” 陈局长自然不知道我为何忽然改变心思。原因很简单,我在另一个包厢里看见了徐国昌。这老小子一脸坏笑,正陪着一个四十岁出头,穿中山装的干部模样的人在包厢里说话。 徐国昌这鸟人,乃是王本清的铁杆亲信,因为指使手下的宣传干事为自己侄儿剽窃江友信的文章东窗事,被严玉成从权力很重的石马区主任位置上拿了下来,放到工商局做了个副局长,算是结下了梁子。倒要看看,今天这事情里,有没有他的尾。 “怎么,要打架吗?哼哼,谁怕谁啊!” 先头一直在闹的小子口口声声要叫经理进来,不成想进来的是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这里白吃白喝不给钱?” 为头的厨师粗门大嗓嚷道。 “谁不给钱了?记账!” “你哪个单位的?记账?哼,一句记账就想吃白食?快给钱,不然对你不客气!” 这个厨师也是个狠的!几句话一说,就上前推搡。 “你敢打我?你Tm的敢打我?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我爸爸是方金德,县检察院方检察长……” 呵呵,方检察长,果然是个有来头的。没想到他儿子在这里吃霸王餐! 包厢里乱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显然那厨师不知道这些吃白食的混小子里面,有一个居然是方检察长的儿子。方金德担任检察长有段日子了,算得向阳县政法系统的积年老手,地方上势力不弱。 “怎么,怕了吧?告诉你,这里的人没一个是你惹得起的。你知道他爸爸是谁?他爸爸是唐华勤,财税局的唐局长……” 又是一个狠的,不想里面都是一帮子衙内啊! 这时候徐国昌陪同的那个干部轻轻“哼”了一声,皱着眉头道:“不像话!” 人民饭店的包厢隔音效果也就一般,隔壁吵吵闹闹,这边听了个一清二楚。 徐国昌微笑着说道:“小孩子胡闹,不值得当真的,杨部长不必生气。” 杨部长? 我眉毛微微一挑。 陈立有此时也看到了徐国昌和那位干部,脸上顿时绽开笑容,推开门走了进去。 “哎呀呀,是杨部长啊?什么风把你刮来啦?” 那杨部长握着陈局长的手,有些诧异地向着徐国昌道:“国昌,这位是……” “哦,是我们县农业局的陈立有局长……陈局长,你怎么也在这里吃饭啊?” 陈局长笑道:“和朋友一道吃个饭……杨部长,幸会幸会!” 听陈立有的语气,这个什么杨部长该当是地区下来的了。地区下来的干部,通常是在一招待所用餐。当然,也不排除人家换换口味的可能性。不过今天这个情形,看来是徐国昌私人招待杨部长,论的是私交不是公谊。这也很正常,官场上的人谁没有几个关系户? 奈何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徐国昌的笑容实在是太暧昧了。 “……他爸爸是文化局的周局长……” 包厢内方金德的小子还在狂报字号! 站在楼梯口的徐经理忽然重重咳嗽了一声。 “砰”地一声,那厨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喝道:“你哄谁呢?小孩,我警告你,不要以为知道几个局长的名字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乱充字号!吃饭给钱,天经地义!快给钱!” “就是,什么周局长唐局长,哄鬼的吧?你爸爸真要是这些局长,会连顿饭也吃不起?快点给钱,我们收拾一下要下班了……” 那个服务员这时也插了进来。一开始只有她一个人在包厢里的时候,声音怯怯的,如今来了后援,语气立马就不一样的了。 “……男男女女混在一起喝酒,像什么样子?跟街上的流氓差不多,还局长呢!” “你骂谁呢?啊?你骂谁流氓?你个**,你才是流氓……” 里面随即又吵成一团,间或有碗碟摔碎的声音和女孩子尖叫的声音。 “不像话!” 杨部长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别吵啦……” 包厢里响起另一个年轻的男声。 “我告诉你们,我叫严明,我爸爸是县委书记严玉成!我们今天同学聚会,到这里来吃饭,忘了带钱,明天给你们拿过来行不?” 我猛然一惊。 严明也在? 因为包厢的门一直关着,我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严明一直不出声,我不知道他也在里面。不过听这声音,我就知道确然是他。 他不是在上高二么?眼看就要高考了,怎么还到这里来喝酒闹事? “哟嗬,严书记的旗号也敢打?告诉你,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今天不给钱就休想出这个门!” “就是,哄鬼的呢。这个女的,我知道是老街的混子,什么学生?哪有半点学生的样子?哄谁呢?胖头,别听他们吓唬人,徐经理已经打电话给公安局了,治安大队的同志马上就到……哼哼,吃白食还打人,就叫他们尝尝吃牢饭的味道!” “好啊,治安大队的人来了更好,我看谁Tm吃了豹子胆敢铐我!” 方金德的小子还在叫嚣。 “方奎,别说了……”严明的声音有些紧张:“师傅,我们真的没骗人,是确实没带钱,要不,我们叫一个人回去取行不?” 严玉成家教甚严,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居然混吃混喝,还跟社会上的女痞子混在一起,非得抓狂不可。 严明自然知道这事闹大了给严玉成知道的后果。 “这时候知道怕了?告诉你,迟了。嘿嘿,小子,我看你也太胆大了,连严书记的儿子都敢冒充。严书记能有你这样混吃混喝的儿子?笑话!” 那厨师根本不为所动。 隔壁的杨部长本来是想要过来干涉一下的,听严明报出了严玉成的名字,又慢慢坐了回去,一言不了。无论财税局长、商业局长还是县检察院的检察长,自然都不可与县委书记相提并论。这事既然涉及到严玉成的儿子,不管真假,都不合适随便插手了。 我暗暗蹙眉。 那厨师说严明胆大,我看他胆子也不小。严明已经服软了,愿意叫人回去拿钱结账,他还是这么不依不饶,铁了心要闹大,万一对方真是严玉成的儿子呢? 严玉成真要动了肝火,他一个小小的厨师,焉能抵挡得住? 恰在此时,楼梯下一阵纷扰的脚步声响起。 “徐经理,什么事?谁Tm敢在人民饭店吃白食不给钱?活得不耐烦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我一听声音就笑起来。 程新建也来了。 敢情徐经理还真报了警。 看到程新建大踏步上楼来,后面跟着那几个我熟悉的联防队员,我脑海里灵光闪现——明白了! 这根本就是故意的,布好一个局叫严明去钻,连程新建也搭在里面。这个事情只要闹大,不管结果如何,严玉成都会脸上无光。这个杨部长不知是何来路,但徐国昌特意请他到这里来看戏,想来在地区是说得上话的角色。他亲眼见到严玉成的儿子在人民饭店胡闹,回地区一传,一个“教子无方”的大帽子便稳稳戴到了严玉成头上。说不定还有些更难听的话会传到地区领导们的耳朵里去。 尤其要命的是,严玉成不知道有杨部长这号人物“适逢其会”,假如一怒之下对徐经理或者人民饭店的工作人员做出什么处分,那么“纵容儿子横行霸道”、“打击报复革命同志”的罪名更是难以推脱。人家借此做点小文章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就算严玉成不做这号混账事,也难保方金德和唐华勤这几个局座大人不溺爱儿子,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给徐经理穿个小鞋之类的。传扬出去,这笔烂帐自然都会记到严玉成头上。 谁叫他是县委书记呢? 至于程新建不明就里,傻乎乎闯到这里来,秉公执法就得罪了严玉成等一大帮子实权领导,要私下放水,须放着杨部长和徐国昌就在隔壁,指责他纵容包庇那是一定的了。 两头不讨好! 只不过徐国昌千算万算,可也算不到本衙内恰恰也在这里吃饭。 杨部长是“无巧不巧”地碰上了,本衙内那也是无巧不巧就碰上了! “程叔!” “咦,小俊,怎么你在这里啊?” 程新建就吃了一惊,以为我有牵涉其中。 “别忙着进去,有人给你下套子呢。” “什么?” “严书记的儿子在里边,还有方检察长、财税局唐局长、文化局周局长的儿子都在里边。” 我压低声音说道。 “啊?” 程新建当时冷汗就下来了,狠狠瞪了徐经理一眼,那眼神毒得,直似要将徐经理千刀万剐! “怎么,程队长想包庇纵容这些小混子吗?我告诉你,地区组织部杨部长也在隔壁吃饭哦!” 徐经理板下脸来,冷冰冰地道。 “你……” 程新建又气又怕。 哦,原来是地区组织部的部长,估计是副的。正部长该是地委委员,副厅局级干部,焉能和徐国昌这类角色混在一起,玩这种不三不四的小儿科游戏? 我冷笑一声,说道:“徐经理,有那么严重?不就是吃饭没带钱嘛?告诉你,我哥在里面呢。多少钱,我给了!” 说完,也不待徐经理有何言语,一脚将包厢门踹开…… ps:不找借口要票了,小俊弟弟现在要去救人危难,需要精神上的支持,呵呵!。(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九十五章破局 包厢里一片狼藉,破碎的杯盘和残羹冷炙溅了一地。屋子里一共十一个人,两个是刚才进去的厨师,另一个年纪略大些的估计是服务员,剩下五男三女,年纪都在十**岁左右,该当就是严明他们那伙食客(其实吃饭不给钱,该叫作白吃客)。 严明坐在主位上,看来就算是小年轻聚会,这帮衙内对排名也还是很有讲究。沾染上了官场的臭毛病。 门被一脚踹开,每个人脸上都露出诧异的神色。严明的神情诧异中夹杂着惊慌,待看清楚是我,又大感意外。 “小俊?” “哥,你也太大意了吧?出来吃饭,钱包都不带。解阿姨让我给你把钱送过来。” 我背朝饭店的人,朝严明猛使眼色。 “是啊是啊,你看,我真是太粗心了,连钱包都忘记带了。要不,也不会为了这二十七块五毛钱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严明如蒙大赦,马上就接过了话头,并且点明一共是二十七块五毛。严玉成的儿子,毕竟不是笨蛋。他见我小屁孩一个,生怕我带的钱不够。 Tnn的,这些家伙也真是能整。二十七块五毛,严玉成半个月的工资呢!一句记账就想走人,还真将自己当大爷了。不要说人家成心算计,便是有意巴结,也得掂量掂量。这么一笔“巨款”,不是说抹掉就能抹掉的。那时节的干部,胆子可不如后世的肥! 还好遇到了本衙内这位“向阳富”,不然还真不大好搞。 都说“钱是英雄胆”。自打有了钱,一两百块现金是从不离身的。 我随即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大团结”来。甩到桌子上。 “结账!” 厨师和服务员面面相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大约他们奉了徐经理地指示。来演这出戏地时候。徐经理并未告诉他们。如果有人付账该如何处置。 为头地胖厨师就东张西望。自然是想要找徐经理了。无奈那混账居然不见人影了。 “怎么。都傻了?结账都不会?” 我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尽管我人小个矮,这一把“大团结”甩出来的气势可不小。 “嗯……这些,这些打烂的碗碟怎么算?” 胖厨师憋出一句。 “嘿嘿,你说怎么算就怎么算好了。打烂多少东西,我赔!” “那不行,东西是他们打烂的……” 方奎,就是方金德的小子又叫嚷起来。 “闭嘴,你给老子消停点!” 我对他这种光知道打老子招牌的草包,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被我冷冷的目光一扫,十**岁的方奎咽下一口口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严明,居然不敢吭声。 “这个,这个,我做不了主,我,我去叫徐经理来……” “行,你赶紧去叫吧,我等着!最好把你们商业局的局长也叫来,我好找他评评理,你们饭店殴打客人,是个什么规矩!” 说着,我找了把椅子,施施然坐下来,又将一双脚都搁到另一把椅子上,斜眼乜着这一干混蛋。 “不过,你们俩不能走……”我指了指那两个厨师:“你们是打人的凶手,跑了怎么办?要叫,你去叫!”我又伸手指了指那个女服务员。 “你……小孩,你是什么人啦?可别乱说啊,我哪有打人?” 两个厨师急了。 “我是什么人,凭你还不配问。”我冷冷“哼”了一声,朝方奎他们几个说道:“你们说,他们刚才打人没有啊?” “打了打了……” 这几位衙内此时哪有不借机起哄的道理。 “他们不但打人,还耍流氓,把我衣服都撕破了……” 方奎旁边一个十**岁的年轻女孩子,涂着厚厚的雪花膏,两片嘴唇红得像血一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色,扯着自己的上衣领口往下撕了撕,露出小半个白白的馒头来。 对这种女人,便是上辈子潦倒的时候,我也看不上眼。不过这时候倒正需要她的配合。饭店方面只有三个人,严明这边是八个,硬要编排人家打人,有点经不起推敲。这个“耍流氓”正好派上用场。 两个厨师脑袋里“轰”的一声,冷汗就下来了。 搁在当时,耍流氓是个可以上纲上线的罪名,弄不好就能将他们的铁饭碗砸了! “好啊,你们不但打人,还耍流氓,这还了得?你们到底是人民饭店还是人民黑店呐?” “对对,他们就是人民黑店!” 方奎几人哄笑起来,连声附和。这帮小子,平日里没事还要去欺负人呢,今日被人家摆一道,憋屈得厉害。如今占到了理,岂肯善罢干休? 照说,要不是牵扯到严明,我才懒得理会他们的死活。说不定还要在程新建跟前烧烧阴火,好好整治一下这些混蛋。 “程队长,现在有人报案,人民饭店的工作人员耍流氓,殴打客人,你们公安局的同志看着处理吧。” 我扬声对门外叫道。 程新建早憋得难受,应声进门,手一挥,喝道:“抓起来!” 几名联防队员如狼似虎般冲进来,当场扭住了两名厨师。 “哎哎,程队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一直躲在门外的徐经理终于躲不住了,站了出来。 “切,有什么好说的?现在有人报案,我们这是执行公务。” 程新建本来和徐经理关系还不错,要不也不会徐经理一个电话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不成想这小子竟然玩阴的,叫自己去抓严玉成的儿子,摆明就是想害死自己。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无论从前有多少交情,那都是一笔勾销,不剩下一星半点的了。 我微微一笑,说道:“程队长,这位好像是人民饭店的徐经理,他们饭店的工作人员耍流氓,殴打客人,他也有责任吧?” “对!徐经理,请你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程新建反应挺快的,一伸手就抓住了徐经理的腕子。 “住手!” 徐国昌皱着眉头走出包厢。 “你们这是干什么?为啥胡乱抓人?” “哦,徐局长,你好。” 在这位向阳县曾经的风云人物面前,程新建倒也不敢托大,连忙放开了手。 我对方奎使个眼色。 “什么叫胡乱抓人?我们现在报案,人民饭店的工作人员耍流氓,殴打客人。我们都是受害者!” 方奎见机挺快,马上叫嚷起来。倒也并非完全的草包。 “明明是你们赖账在先,怎么这么冤枉好人?” 那服务员见经理和徐局长都出面了,杨部长也站在一旁,顿时胆大了起来,叫道。 “我们赖账?你眼睛瞎了,这不是钱是什么?笑话,我们会赖账!我们本来吃饭吃得好好的,这几个家伙就冲进来打人,耍流氓调戏妇女,你们说是不是啊?” 方奎立即指着桌子上一大摞钱,神气活现地道。这小子,不枉了他老子是检察长,串供的本事不错。其他几个得了眼色,马上也跟着起哄。一口咬定是饭店的厨师耍流氓。 “徐局长,不好意思啊,既然现在有人报案,我们就得处理。徐经理,走吧!” “你……你怎么能单凭一面之词,就说饭店的工作人员耍流氓?” 徐国昌急眼了。徐经理是照他吩咐行事的,这要被整进局子里去,也太对不住人了。 程新建将脸一板,说道:“徐局长,真相如何,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秉公处理。请你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要搁王本清在位的时候,自然是徐国昌说一就一,说二就二,哪有程新建说话的份?如今情势大不相同,身后就杵着严明和柳俊两个衙内呢,孰轻孰重,程新建掂量得可清楚。更别说方奎这一干小子,背景也非同一般。徐国昌一个过气的副局长,程新建自然不会过分怵他。 徐国昌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扭头去看杨部长。却只见杨部长已折返回包厢里面去了。 我不由大乐。 地区组织部的副部长,再笨也有点官场常识,哪会真掺和那么深?你把事情做漂亮了,他帮你去上头传传话,散播点风言风语啥的,勉强可以。叫他赤膊上阵纠缠到县里的具体事务里去,直接和现任县委书记打擂台,那还是省省吧,你老徐脑子进了水,人家可不奉陪。 我从椅子上一跃而下,笑嘻嘻地道:“徐局长,你要是觉得人民饭店的人冤枉,那你可以去公安局帮他们作证啊。” “你是谁?” 徐国昌这才想起,就是这小屁孩来了之后,一切才突然逆转的,顿时死死盯住我,犹如要将我生吞活剥一般。 “我是谁并不重要。徐局长,你知道,你为什么老是吃瘪吗?不是你运气不好,也不是你水平不够,而是你的人品太差!” “你……” “你什么呀你?有本事直接找严玉成和柳晋才的麻烦去。算计人家小孩子算什么本事?真丢脸!” 徐国昌一张脸顿时成了猪肝色,气得呼呼喘息,却也不敢真个扑上来打我。 我懒得理他,转身收起桌子上那一摞钱,抽出三张在徐经理面前扬了一下又丢回到桌子上,其余的揣回口袋。 “徐经理,麻烦你,开个收据吧,到时可别说我们没给钱。” “对对对,开个收据。” 方奎一干人又跟着起哄。 我一眼扫过去,吓得他们赶紧闭嘴。这个小屁孩,随随便便口袋里一掏钞票一大摞,指使公安局的人好似自家亲戚,再几句话将徐国昌训得跟孙子似的,实在让人不服不行。 我朝程新建点点头。 程新建就说道:“你们虽然是报案人,按规定,也要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一起走吧。” 方奎他们几个自然不怵,倒是严明有些犹豫。 我走过去,低声道:“这个程队长是严伯伯提起来的,不必担心。” 严明这才放下心来,舒了口气,也压低声音道:“小俊,谢谢你。” 我微微一笑,朝他做了个没关系的手势。 “哇……” 刚刚出门,方奎几个就一声怪叫。 “好漂亮……” 我顿时就沉下脸来,大步走出去,果然这几个混蛋盯着梁巧移不开眼睛了。 “方奎,你下次再敢盯着我姐看,我打断你的腿!” 我拉起梁巧的手,眼望方奎,冷冷地道。 方奎吐了吐舌头,乖乖下楼去了。到了楼下,我听他低声在问严明:“明哥,这小孩是谁啊?” 瞧他年纪比严明大了两岁,居然叫“明哥”,可见也是个会见风使舵的家伙。 严明扭头瞥我一眼,说道:“我柳叔的儿子,柳俊。我告诉你,别看他小,可厉害了,我爸都经常夸他。你千万别惹他。” 方奎又吐吐舌头,笑道:“原来是柳主任的儿子,难怪口口声声叫你哥呢。你放心,我可不敢惹他。” 这件事以和解收场。人民饭店向几位当事人赔礼道歉,当事人宽宏大量不予追究。方奎和文化局周局长的儿子原本有些不甘心,见严明点了头,也就不说话了。说到底,是他们想吃白食在先,颠倒黑白也要有个度,太过了不行。毕竟地区杨部长也在场呢,太过了容易授人以柄。 严明倒没考虑那么长远,他怕的是闹大了让严玉成知道。 但严玉成还是知道了。 我告诉他的。 严明和方奎几个年轻人吃点苦头原本没什么,但这事既然涉及到地区组织部的副部长,就不能瞒他。 严玉成黑着脸听我说,等我说完了,他的脸也黑得像个锅底。老爸这个陪客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啊,竟然用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不错嘛!” 严玉成从牙缝里嘣出一句。 我笑笑,说道:“严伯伯,其实这事你也不必生气。都过去了。” “我不生气。自己儿子不争气,我生气有什么用?” 严玉成深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呼出来,随即露出笑脸。 “好小子,这事处理得不错。好手段!” “跟你学的。” “跟我学的?我啥时候教过你?好像没印象……” 我笑道:“言传身教,身教重于言传。我在伯伯身上,着实学到不少东西。” 这就是公然溜须拍马了。好在他以本衙内的岳父自居,拍拍自家岳父的马屁,也不算过分罢? 老爸淡淡道:“严书记,统计局还差一个副局长。” 严玉成同样淡淡道:“你是革委会主任,革委会下属局委办的人事调动,你看着办吧。” 呵呵,统计局! ps:上次三江申请没过,我很天真地认为,是因为申请时间不对(周三),这次早早就申请了,谁知还是不过。在下只能慨叹,**有水准的作者太多了,咱实在是不够班啊!罢了罢了,死了这心,老老实实写书吧。套用一句很俗的话就是:写自己的书,让别人去推荐吧!气馁中!。(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九十六章忽悠五伯 五伯的犟脾气作起来,还当真不好说话。 “联产承包责任制?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五伯听我一说这个意思,立即将那颗花白的头颅摇得如同拨浪鼓似的,摇了一阵,就开始批评我。 “小俊,你小孩子家怎么老想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我装出大惑不解的神情:“五伯,怎么叫稀奇古怪的事情。联产承包责任制,早在五十年代就搞过了的呀,实践证明,那就是正确的办法。” “你懂个什么?”五伯很不客气地道:“这是搞‘工分挂帅’,是被批判的东西,要犯错误的。不行,绝对不能搞。” 五伯这个态度确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像他这种坚持原则惯了的老党员,要彻底改变他脑子里的思想,绝非易事。 “五伯,其实全国很多地方都已经搞起来了。” 五伯望我一眼,笑道:“小俊,你哄你五伯呢。这个东西,全国很多地方敢搞?要真敢搞,报纸上怎不见报道呢?” 我顿时语塞。五伯可是坚持每日看《n省日报》的。 别看去年搞“大宣传大讨论”,n省走在了全国的前列,轮到“联产承包责任制”这样的现实问题,n省又瞻前顾后,缚手缚脚,一直在持观望态度。 我想了想。决定换一个方式跟五伯交流这个问题。 “五伯。先别说犯不犯错误地问题。咱们客观地来看。生产责任制是不是确实能提高生产效益……呐。五伯。您是长辈。可不许讲假话哄我小孩子!” 五伯笑骂道:“给五伯下套子呢?好。我实话实说。联产承包责任制确实是些好处。这人都是顾自家地。这田分了。地分了。牛马农具都分了。下死力气耕种自家那一亩三分地。你说地那个……那个生产效益确实是能提高呢……” “那不就行了。有好处地事情。为什么不做?” “慢着。我这才说了一头呢。还有另一头啊……东西和田地都分到个人了。还要集体做什么?往后再有修路。修水利这些公家地事情。谁给你出力气?” 我搔搔头。说道:“给钱啊。谁出工就给谁工钱。只要有钱。还怕没人干活?” “说得轻巧,钱从哪来?” “提高生产效益,自然就有钱了。” “那也是私人的钱,不是公家的钱。” 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理论水平确实不咋的。连五伯这样一个只读过两年私塾的老人家都没办法说服。 “五伯,那我问你,集体生产搞了十几年,怎么公家还是那么穷呢?” 这军将得厉害,五伯呆了好一阵子也没说出话来。 “总之犯错误的事情不能做……” 五伯咕哝道。 “五伯,我看呐,你就是害怕。” 请将不如激将,我决定激一激五伯。 “胡说八道,我害怕什么?” “你就是害怕搞了生产责任制之后,大家各忙各的去了,再没人理你这个支书了。” 五伯浑身一震,怒道:“他们敢!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柳家山谁敢不听我的?” “对啊,那你怕什么?无论到什么时候,五伯你老人家在柳家山都是说一不二的角色。”我趁热打铁:“我跟你说五伯,你就把这个联产承包责任制搞下去,让人家放手去干。一天到晚管着几亩田地,你不嫌委屈我还嫌委屈呢,多少大事等着你去管。” 五伯笑道:“你五伯一个土农民,不管田地还能管什么?管工厂?” “对,就是管工厂。” “你说什么?” 五伯大吃一惊。 “我说,你应该去管工厂,不要老盯着这几亩地,地里长不出金子来。” “好家伙,我倒是想管工厂啊。问题工厂在哪呢?从地里冒出来?” “嘿嘿,只要你从几亩地里抽出身来,我就给你建一个工厂。” 强攻不行,我决定对五伯进行利诱。 “什么?” 五伯正要骂我“癞蛤蟆打哈欠”,抬眼看了看远处田垄里隆隆作响的三台制砖机,硬生生将讽刺的话咽了回去。这个侄子,年纪是小点,却不能小看呢。每次给自己出的主意,都搞成了。这次说不定又有什么新点子。一念及此,五伯换上了笑脸。 “小俊,又有啥好主意?” “五伯,你得答应我,把‘联产承包责任制’先搞下去,我才告诉你。” 我眨眨眼,卖起了关子。 “好家伙,你这是要挟你五伯啊?这联产承包责任制和搞工厂有啥关系?” “你不将田地分了,一天到晚忙乎出工收工的事,我就是把工厂搞起来,也没人管。要是交给别人,我又不放心。” 我倚小卖小,索性胡搅蛮缠。 “好,只要你说出个名堂来,五伯就依你。” 五伯一拍大腿,了狠话。 我大喜过望:“五伯,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许反悔。” 五伯认真地道:“只要你说得有理,我绝不反悔。” 呵呵,五伯又中了我的“奸计”。 “是这样的,五伯,我想在柳家山建一个加工厂,专门生产制砖机。” “什么?专门生产制砖机?你这不是自己抢自己的生意吗?这制砖机多了,我们自己的砖还怎么卖得出去?” 五伯大惑不解,以为我脑子出了毛病。 我笑道:“五伯,你这就小家子气了。红砖这个东西,并不是很值钱的。一个制砖厂的辐射范围,也就方圆三五十里地。再远,光运费就不划算了。” 五伯虽然没有现代营销知识,脑袋可不笨,想了想,说道:“是这个理。” “再说,这个东西有个市场饱和度的问题。眼下咱们制砖厂烧出来的砖,光一个火电厂都还供应不了。你想想,这段日子,附近那些公社,到咱们这里来买砖的人不少吧?” 五伯又点点头。 大革命结束三年了,向阳县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也逐渐在提高,建新房子的人家渐渐多了起来。 “今后啊,人民群众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各种建设也会越来越多。需要用砖的地方那可是太多了。与其让他们去外省外市买制砖机,千里迢迢运回来,还不如咱们卖给他们。制砖机是个大家伙,运费不便宜。能少走一里地就能省一块钱的运费。” 五伯越想越对,连连拍着大腿说道:“有道理有道理。可是小俊啊,建个制砖机厂子不容易吧?咱柳家山可是既没有钱有没有技术。” 要说投资建工厂的硬件,柳家山可真没一样够格的。没有资金,没有技术,没有厂房,交通不便,诸般不利因素倒占得十分齐全。但柳家山也有一样好处,是别的地方绝不具备的。那就是这里有我绝对信得过的人。我年纪小,不适合出头露面搞工厂,若是投资在别的地方,交给不熟悉的人去负责管理,还真不放心。 “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都有我呢。不过五伯啊,都说亲兄弟明算账,咱们嫡亲叔侄,话也要先说清楚。” 五伯认真地看着我,点头道:“这个当然,你有什么话,只管说,五伯听着呢。” “工厂的厂房就由大队来建。红砖是现成的,不用买。水泥石灰房梁瓦片这些东西,我掏钱买,劳力和地皮都是大队出……” 我开始筹划建厂的细节问题。这个事情,其实早就在我的计划之中。 “房梁木料不用买,我们山上有。” 五伯说道。 “嗯,那就好,可以省一笔钱。加工用的机床我来买,师傅也归我去请,工厂就交给你来管,登记也用柳家山大队集体企业的名义。至于怎么占股,怎么分成,五伯你是长辈,你说一句话就是。” 五伯笑道:“钱都归你出,大队只出个地皮劳力,怎么分成,还是你来说吧。” 我也不客气,说道:“那就五五开,集体和我个人各占一半。但是有了盈利之后要先还我的投资成本,等回了本才能分红。” “这个当然,还用说?” “另外,在用人方面和经营策略方面,都要以我的意见为主。” 五伯想了想,说道:“这个也行。反正外面的世界,你比五伯知道得多。不过怎么用人,还是要听我的。柳家山那个勤快那个懒,那个灵泛那个蠢,你可没有我清楚。” 我笑了:“内部用人我不干涉。我说的是销售人员和财务人员。这两方面的人员安排,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五伯淡淡道:“怎么,信不过五伯?” 我笑道:“五伯,不是这么说的。要是连五伯都信不过,我还坐在这里说什么屁话?我说的是一种制度,往后五伯你退休了,交给别人来管这个工厂,只要制度定了下来,无论交给谁管,问题都不大。” 五伯点点头:“嗯,也有道理。” 如同我跟五伯说的,这不是斤斤计较,而是一种制度。无偿的援助,有时未必能起到最大的促进作用。引进这个合作的机制,有我这5o%的私人股份掺杂其中,就能起到监督和激励的作用。再说我也不是盖茨,钱多得没地方摆,建个基金会到处做慈善。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创业资金,自然要生出利润来才叫合理。 人民饭店那事,对我的刺激不小。别看严明年纪比我大,背后还靠着严玉成,可是一文钱难死英雄汉。光有个衙内的牌子还不行,还得会使用这个牌子,再加上自己的实力,这个衙内当起来才有味道。 何谓实力?一曰权力二曰金钱三曰人脉,缺一不可。 和五伯仔细敲定建工厂的事,我离开柳家山来到红旗公社找到担任宣传干事的小舅,跟他说了老爸的意思。小舅心领神会,马上就去其他大队进行宣传鼓动,当然是私底下进行的。小舅现在今非昔比,是正式的国家干部身份,大家又都知道他是柳主任的小舅子,琢磨着他说的话可能就带有柳主任的意思呢。这一番鼓动定然能凑效。不久之后,联产承包责任制的风潮便能迅在向阳县的各个角落蔓延开来。搞好了这个联产承包责任制,向阳县农村的改革开放才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 至于建工厂所需的机床和技术人员,我早就看好了张力。次日和江友信一道,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到他家里去拜访。听我提出每个月三百元的工资,张力目瞪口呆之余,立马动心。不过还是有些舍不得农机厂副厂长这个铁饭碗。当时尚无“停薪留职”这个说法。 所幸这一节,也早在我算中。 我跟他说,不一定要他天天去柳家山上班,工厂组建那一段,他可以请一两个月长假去帮忙。反正农机厂基本处于半停产状态,请假不难。诸如机台购置、安装、调试这些事情,都需要他亲自把关,随后熟练工人的培训,技师的招聘,也离不开他。 这个张力倒是一口答应,然后开始计算成本。眼下我存折上有四万块,机器全买新的,完全不够瞧。张力便提出淘旧货,向阳县有好几个窝在山旮旯里的兵工厂,张力人头熟得很,淘几台旧机床不成问题。通算下来,加上五伯那边花销,四万块基本够用。 我长长舒了口气。倒不怕囊中羞涩,到得月底,火电厂一结帐,花用的钱还是不愁的。 张力也曾试探地提出和农机厂合作,我只是笑笑,不吭声。农机厂厂房、机床、技师等等倒都是现成的,能省不少事。奈何人家是国营厂子,与私人合作,不合规矩。眼下省事了,将来麻烦不少。在上辈子的记忆中,貌似有许多风光一时的大老板,因为和公家的产权纠纷没处理好,被剥了光猪。官司打到最高人民法院,在我穿越之前都还没有结果。想想真够恐怖的。 做事情,还是要将眼光放长远些。 ps:因了在下几句牢骚,诸位大大如此关照,当真好生过意不去。没啥说的,还有第二编辑组的大大们给小的撑腰呢。咱努力码字,编辑大大自会关照,读者大大更会关照。顿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九十七章被认同的感觉真爽 出了人民饭店那档子事,严明被他老子生生从一中拽回来,死死关在家里,除了上学,哪也不许去。严玉成了狠话,若是严明考不上大学,就给他搞到部队里去。 “地方上教育不好,就交给部队去教育。” 眼看就要高考,这么点时间严明再努力,估计考上大学的指望也不大,八成是要给搞到部队去了。 难怪每次看到严明,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这个事情我却帮不上忙。做人要知进退,眼见得我才十岁,便已显现出非凡的才华,两相对比,严明这个大小伙子越的不成话,严玉成郁闷着呢。我若老在他面前聒噪,那叫不识相。 其实就我的本心来说,严明去部队混几年也好。一则磨去些纨绔气息,二则也算镀个金,回来好安排工作。再是县委书记的儿子吧,总得有个正经事做。不然迟早出问题。 方奎那小子见严明指望不上了,没事老来聒噪我。我估摸这小子绝非惦记上我爸的权势,而是眼红本衙内口袋里的钞票。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个高中生,打着方金德的招牌招摇撞骗混个吃喝有时还碰钉子呢。见了我这样的“大款”,还不赶紧傍上来?最关键的是,这个“大款”年纪小,貌似很好忽悠。 看在他老子是检察长的份上,我有时也会搭理他几句。次数多了,就很腻歪。 “你小子一个高二生,眼看要考大学了,不好好上课,一天到晚瞎混什么?” 我板着脸教训道。 “嘿嘿,我现在是高三生。” 那时节地高中只需读两年。这个高三。就是复读生了。nn地。我还从未见过一个复读生这么得意洋洋地。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人脸皮也忒厚实了些。 “我也知道读书上大学好啊。上了大学回来显摆……” 我无语。这小子都已经认定上大学地目地是为了显摆。那就不要说读个高三。就是连高四高五高六都一并读了。基本上也没啥指望。 “……奈何我就是不想读书。谁也没辙。” 果然。方奎主动招供了。 “那你老子不会给你搞到部队去?” 我随口问了一句。 方奎大惊失色,叫嚷起来:“俊哥,可不兴这么害人的,搞到部队里去,还不得要了我的小命啊?” 我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小子比我大了差不多整整十岁,居然叫我“俊哥”?也亏他叫得出口。 “得得得,我又不是方检察长,你去不去部队关我屁事?走,请你吃饭!” 方奎笑得嘴都裂了。 他也并非这般没出息,吃顿饭就乐成这个样子。大约是想,我既然请他吃饭,就是有将他当朋友的意思了。往后便可以名正言顺粘上来,混吃混喝,说不定还能骗个小钱。 前景美好啊! 至于我忽然改变主意请他吃饭,是看在方金德检察长的身份上,日后或许能用得上方奎。先请吃个饭打下基础也好,省得临时抱佛脚。 “去哪吃?一招待所还是人民饭店?” 我问道。 “都听俊哥的,你说去哪就去哪。” 又是俊哥?这小子故意恶心我还是怎的?仔细看他的神情,倒也不像是作伪。顿时心里就腾起一股自豪感。方奎虽然上不得台盘,好歹算个成年人。终于有成年人肯完全认同我了。这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要是依我说,还是人民饭店的好。” 方奎边瞧我的脸色边试探着说道。 “行,依你。” 我也担心去一招待所碰到县委县革委的熟人呢。一个小屁孩带着个小混子胡吃海喝,被人家一刁状告到老爸那里,怕是会遭修理。 再见到我和方奎,人民饭店那帮子家伙才有趣,包括徐经理在内,一个个屁颠屁颠的,狗腿得很。要知道如今柳俊柳衙内在人民饭店可是大名鼎鼎了。 七天后,省农科院的两名专家结束在向阳县的调研考察。次日陈局长就约我到人民饭店吃饭,拿出一份蜜蜂养殖的方案来,请我“斧正”。 方案的前半段是照抄专家的调研报告,列举了向阳县适合蜜蜂养殖的五个公社二十四个大队,枫林公社枫树大队榜上有名,倒和我此前的判断颇为一致。建议推广养殖。两位专家治学严谨,在调查报告末尾指出要预先筹划好蜂蜜销售的问题。免得闹个细脖子咽不下。 我微微点头,做学问的人考虑问题果然全面。比起所谓的“三拍干部”来,要认真负责得多了。 陈局长见我点头,便脸露喜色,以为我在赞许他的报告写得好。 “怎么样,小俊,还过得去吧?” 我淡淡一笑,说道:“还没看完呢。” 心说就是这份报告,也未必是出自你陈大局长的手笔,只怕是办公室干部代劳的。这个话却不必说出口来,老陈毕竟是第一个主动投靠我的局长,宜为其稍存体面。 以我的年龄,叫人家堂堂局长主动示好不容易呢。 看到农业局成立销售公司的那部分,我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除了我给他说过的那个“向阳园”的蜂蜜牌子,和销售公司的基本架构,其余基本就是空白。倒是结尾的时候,大段大段的空话套话,占了差不多一页半纸。不要说经营方针和销售策略全无内容,便是公司的架构也很不完整。 这么一份报告交上去,估计能将老爸气出病来。 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写满字的信纸来,扔给了陈局长。 陈立有满脸疑惑打开来看,却原来是一份蜂蜜销售的策划书。我早料到他们农业局整不出像样的方案来,前几天的一个中午在梁巧的小房间内花两个小时写了个简单的方案。 虽说做策划案十分枯燥无味,且也并非我的强项,好在有美相伴,亦不算太难熬。只是写出来的东西交给陈局长看,有些不忿。假使农业局能派一个美女来和我洽谈,或许能令本衙内斗志昂扬亦未可知,呵呵。 尽管只是个简单的方案,架构和经络都是十分明了的。甚至包括销售公司的名字我都给想好了,也叫“向阳园”,公司与产品名称一致,有利于宣传推广。经营方针和销售策略说得尤其详尽,怎样收购、怎样定价、怎样包装、怎样推广都点了一下。自然,更具体的细则,需要他们自己去完善。 倘若我做到了这个程度,农业局仍不能搞出个入得了老爸法眼的方案来,我就直接建议陈立有去投河自杀算了。 看了我写的策划书,陈立有又惊又佩,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入了贴胸的小口袋里。再望向我的目光,就完全不同以往了。 江友信叫他来找我,他是抱着姑妄听之的态度,试探着约了我一下,反正也就是一顿饭钱,招待柳主任的独子也算不得扔进了水里。当晚听了我一席话之后,对我便有刮目相看的意思,待到见识了我大闹人民饭店,当面直斥徐国昌,将徐经理搞得灰头土脸,心下已然十分讶异,觉得这小孩也厉害得过分了。 见了这份策划书之后,陈立有那是死心塌地的敬服。从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当儿的向阳县,有几个人懂得品牌战略?又有几个人懂得营销策划?这些被陈立有当成“天书”的东西被一个十岁小孩几页纸写得明明白白,叫他怎能不衷心佩服? “陈局长,你回去之后,不要怕辛苦,连夜将这个方案完善一下,争取明天交给江哥。他一定会尽快安排你去向我爸汇报的。记住,这个东西你一定要自己先弄懂了。不然我爸问起来,你答不上话,可要出洋相。” 陈局长忙道:“这个当然这个当然,我一定牢牢记在心中。” 我摇摇头:“不是叫你死记硬背,而是要弄懂吃透,这才可以随机应变,临场挥。” 陈立有连连点头。 瞧他有些茫然的样子,我心里亦不大托底。不过暂时也只能这样了,难不成我钻进他肚子里去? “省农科院的专家,还没走吧?” “没呢,还住在一招待所。” “那就好,你安排一下,让他们再多休息一两天,最好是能跟他们一起向我爸汇报。他们是专家,许多专业性的问题由他们来解释更有说服力。咱们县农业局,主要管推广和销售的问题。” 这时候的陈立有对我简直就是言听计从,我说什么都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再有一个问题,也是很关键的。” “什么问题?” 陈立有忙问,脑袋自然而然向我面前凑过来,带着巴结的笑。 “人才。” “人才?” “对。这个销售公司,必须要挑选一个精明干练,懂得操纵市场的人来主持。不然的话,再好的经也给歪嘴的和尚念坏了。你们农业局有这样的人才吗?” “嗯,这个,我得好好想想。” 陈立有这个态度让我满意。无论如何,这样的事情是应该谨慎一些,多想想,仔细挑选,总好过信口开河。向阳县如今的局面,不需要拍胸脯写血书下保证的干部,需要的是脚踏实地努力开拓进取的干部。 “这个人是得好好挑选。最好汇报时能一并带上他。” 两天后,汇报会在县革委小会议室进行。参加听取汇报的不但有老爸,还有县革委常务副主任马智宽和分管农业的副主任蒋立群。蒋立群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戴副黑框眼镜,是这次调整县委县革委班子时由地区分派下来的,原先在地区农业局担任副局长,也算得陈立有的老上级。县革委办公室秘书科副科级秘书江友信负责会议记录。 陈立有和一名约莫三十岁的壮实男子偕农科院的两位专家走进会议室,现县酒厂的颜厂长和李副厂长居然也在。却不知汇报蜜蜂养殖,这二位“酒神”来此作甚? 三位主任笑眯眯地起身相迎,先和农科院的两名专家握手问好,然后才是陈局长和那位壮实男子。老爸握手时很热情,连对陈局长亦是如此,反观马主任,却表现出几分矜持,只是伸出手与陈立有搭了一下,意思意思,官架子搭得挺足的。 陈立有便有些感慨,觉得还是柳主任平易近人。其实却不知道乃是他那份报告起了作用。比他先到的颜厂长和李副厂长便没这般待遇。 老爸先代表向阳县委县革委对省里的专家表示感谢,然后请专家们介绍了本次考察调研的结果。由于调研报告早就交了上去,两位专家亦未饶舌,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马主任和蒋主任边听边翻阅着专家的调研报告和农业局方案,不时点头。等专家介绍完了,马主任笑着说了一句:“想不到咱们向阳县,还藏着这么大一个蜜源呢。” 专家忙即点头附和:“是啊,向阳县的蜜蜂养殖大有可为啊,特别是县农业局的同志们,做了大量细致的研究工作,尤其是成立‘向阳园’蜂蜜销售公司的方案,立意新颖,操作性很强啊。” 陈立有朝专家投去感激的一瞥。 基层的同志,能够得到省里专家的夸奖,很不容易呢。这些做学问的专家学者,可不习惯溜须拍马那一套。 老爸兴致很高,笑着说道:“立有同志,谈谈你们农业局的具体方案吧。” 陈立有便站起身来,抖擞精神,谈起了“向阳园”。这家伙将我的话全听进去了,狠下了一番功夫,不看材料,讲得条条是道,说到兴奋处,甚至扬起双手,比比划划,大打手势,浑忘了这是在县革委做汇报,不是在农业局下属单位作报告。 农业局的报告,老爸自然早就看过了,十分赞赏。这时仍是带着很欣赏的眼神看着侃侃而谈的陈局长。让陈立有在这里临场挥,一是必须走的程序,二则也想让他在马蒋二人面前露个脸,好好表现一下。 陈立有如何不知?眼见得三位主任和专家们听得频频点头,心里益对“小俊”充满感激。 陈立有牢记我的吩咐,自己讲完大的方案之后,又将那位壮实汉子推了出来,介绍道是农业局办公室的副主任魏宏博,准备由他来担任“向阳园”公司的任经理。魏宏博也站起来汇报了具体的工作方案和销售策略,虽然不如陈立有那般天花乱坠,却是相当实在,要紧处交代得十分清楚。 “好啊,讲得好啊,立有同志,宏博同志,辛苦啦……” 老爸带头鼓掌,会议室内掌声一片。 陈立有涨红了脸,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未曾想到柳主任会这般赞赏,这可是他陈立有入仕以来从未有过的荣耀啊。 马智宽和蒋立群也即兴言,做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对农业局的工作和成立“向阳园”公司的思路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表扬。 “立有同志,宏博同志,好好干,一定要为我们向阳县的社员群众办好蜜蜂养殖这件大事情,争取让人民群众早日脱贫致富……” 陈立有和魏宏博忙又站起来,信誓旦旦地表态一定不辜负柳主任和县革委的信任。 “嗯,很好啊,干革命工作,就是要苦干加巧干,脚踏实地,开动脑筋,多想些好办法出来……怎么样,颜厂长、李厂长,农业局的这份方案,对你们也有启吧?” 老爸眼光一抡,就将酒厂的两位负责人抓住了,脸上虽然仍是笑吟吟的,眼神却变得严肃起来。 两位厂长这才知道柳主任要他们列席这个蜜蜂养殖会议的原因,慌忙站起身来,红着脸表示受益匪浅,回去之后,一定开动脑筋,搞出一套振兴酒厂的新方案出来。 ps:本周四天了,每天的推荐票都上了7oo票,今天才一更,就已过7oo票,在此深表感谢。在下知道,许多大大都在主动给《衙内》做宣传,是真的感激不尽。上不了新书榜,是因为自己失误,怨不得人,上不了三江,自然也有上不得的理由,也怨不得人。其实,真的没什么好怨的,有这么多素不相识的朋友兄长无私支持,对于写手,就是最大的鼓励。如同本章的题目——被认同的感觉真爽!顿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九十八章班底亮相 人民饭店的包厢里,陈立有举起酒杯,神情激动。 “小俊,什么都不说了,我先干为敬。” 说着,也不待我有何言语,一仰脖子,将满满一杯茅台酒倒进了嘴里。 “好,陈局长痛快!” 程新建连连鼓掌。 我笑道:“陈局长,我可是小孩子,不会喝酒。” “你喝茶你喝茶。” 陈立有将杯底朝我一亮,笑眯眯地道。 “陈局长,小俊不能喝酒,我陪你一杯。” 程新建早就馋了,找个借口端起了杯子。他前不久又提一级,成为公安局治安大队的副大队长兼一中队队长,亦算得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茅台酒却也不是经常能喝到的。当时的茅台酒,产量远不如后世之大,是真正的紧俏商品,限量供应的。人民饭店都没得卖。这两瓶茅台,还是我请江友信去一招待所搞来的。 陈立有正高兴,自然来者不拒,又端起杯子,邀请江友信道:“来,江科长,一起干一杯。” 江友信微笑着端起酒杯。和他们一碰。一饮而尽。这份豪气。倒让我吃了一惊。在我记忆中。上辈子地大姐夫可不擅饮酒。想来如今这般豪饮。都是进入了官场地缘故。 陈局长本来只邀请了我和江友信。算是感谢。程新建是我打电话叫来地。这三位。就是目前本衙内在向阳县官场地基本力量了。论亲疏地话。自然是江友信与我最亲近。我们之间。基本无话不谈了。绝大部分事情也没有隐瞒他。不过梁巧是个例外。就算再亲近。就算他当真成了我姐夫。梁巧地事情暂时还是不能说给他听地。若让他知道我小小年纪。居然就“金屋藏娇”。怕是要对我规劝一番。 可没有人愿意听别人说教。 其次是程新建。我师父梁国强调任公安局长之后。县委保卫科地晨练场子搬到了公安局大院内。好在两处距离不远。我每日还是坚持去“自虐”地。一年下来。擒拿格斗地招式学了不少。练起来也像模像样。所差者功力不够而已。这个却急不来。程新建自打第一回帮忙收拾赵强。一年之内连升数级。由一个小小地派出所片警一跃成为手握实权地治安大队副大队长。又得知了梁国强和我地师徒关系。自然也是心甘情愿跟着我这个小屁孩混了。 陈立有职位最高。年龄最长。经历了前些日子地事情。亲眼见证了我地实力。心中原有地一点疑惑和顾虑也都抛到九霄云外。我特意叫程新建过来。除了亮明班底。让他们以后多亲近。也有借程新建最后压一压陈立有地意思。 瞧瞧。不只你一个人上了小屁孩地“贼船”! 照我自己拟定的人生计划,十四岁或者十五岁那年上大学,最少还得在向阳县呆四五年光景(老爸工作如果有调动算是例外)。这几年时间,可不能糊里糊涂混过去。渐渐拉起自己的班底来,既为了自家过得舒适些,也可以助老爸一臂之力。 除了龙铁军,老爸和严玉成在上头再没有过硬的后台。接下来的几年,国内社会各个领域都将会生剧烈的变更,须得好好抓住这难得的机会,靠实实在在的政绩升官才是硬道理。 大家都是自己人,这酒喝得格外来劲。 席间,陈立有几次提起话头,要拍一拍我的马屁,都被我及时拦住了。既然是自己人,这种刻意巴结讨好的客套话,我就不喜欢听了,没的影响心情。 见我皱起眉头,略有不悦的表示,陈立有才有些尴尬地打住了这个话题。江友信和程新建就出善意的笑声。 “哎,我说诸位,你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一个出来。” 我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人选啊?干什么用?” 程新建贪图茅台酒的醇厚,多喝了两杯,舌头开始打转了。 “来接手这个饭店啊。娘卖x的,徐经理这个家伙,不是个玩意。” 我冒出一句粗话。 江友信有些诧异地望了我一眼,不过没说什么。 “对,这混蛋最不是东西!” 程新建一拍桌子。提起徐经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陈立有露出吃惊的神情,小心地道:“老徐管这个饭店也有好几年了呢。” 这就是提醒我说,这个徐经理也是个见过些风浪的人物,怕是不好动。 我冷笑一声:“不要说他一个小饭店的破经理,就是徐国昌又怎么样?还不得乖乖去统计局呆着。他要是再敢作怪,老子就彻底收拾了他。” 听到这种阴森森的话语,而且一个小屁孩自称老子,陈立有就是一滞,随即微笑道:“小俊你真要动他,我倒有个人选……” “说嘛,别吞吞吐吐的。” “人民饭店是商业局管的,如果要换经理,最好也是商业局系统里面的人。” 江友信不温不火地提醒了一句。 对于我在严玉成和老爸面前的影响力,他是了解得最清楚的。因而见我心意已决,便即从技术角度开始考虑问题。 陈局长一拍大腿,笑道:“这人正是商业局的,叫肖庆安,商业局业务股的副股长……” 江友信也笑了,淡淡道:“我知道呢,肖志雄科长的本家堂哥。” “这人选不错。” 我笑着说道。 肖志雄是严玉成的秘书,他的本家堂哥自然也是靠得住的,算是自己人吧。向阳县谁不知道严玉成和老爸穿一条裤子?尤其要紧的是,这人也是商业局的干部,还是业务股的副股长,放到人民饭店来当经理,算是内部调动,再正常不过,任谁也无话可说。 我起心要拿下徐经理,倒不全是因为他与徐国昌合伙算计严明和程新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在于日后我来人民饭店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多,跟我关系密切的人也会一一亮相。身边放着这么一个不对路的家伙,心里腻歪得紧,说话都要加几分小心。可是这人一上了酒桌,几杯酒一下肚,嘴巴就把不住门的人多了去了。 自然这个话不必说出口来,让程新建领我一个顺水人情也是好的,惠而不费。 “这个肖庆安能力如何?” 江友信摇摇头:“没怎么打过交道,不清楚。” 陈立有夹起一块羊肉放进嘴里嚼着,笑道:“还行吧,能做业务股副股长,起码不笨。” 想想也是。反正眼下的国营饭店,基本上做的是独家生意,暂时不要面临什么竞争压力,只要不是完全的笨蛋,给他个经理还能当不下? 后世不是有句顺口溜叫作:xx党的官,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就是他了。赶明天江哥你给商业局那个谁……” 江友信微笑道:“吴局长。” “对,给吴局长带个信,叫他换换人吧。就说是我爸的意思。” 江友信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陈立有暗暗叹了口气。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老徐苦巴巴的熬了这么些年,一件事做错就要被配到不知哪个角落里去了。商业局下属单位多,闲得无聊的位置也多。 这个老徐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去得罪严玉成干嘛? 程新建不解,问道:“干嘛江科长去说?肖志雄去说不更好?” 大伙都笑了。 程新建是个老粗,打打杀杀的活干得不错,社会上的混子也怕他。论到官场里面的常识就差远了。在他想来,肖庆安既然是肖志雄的本家兄弟,肖志雄去说,商业局老吴更要买面子。全然没想到有避嫌这个说法。 这个却不必跟他细说。 谈笑间决定了徐经理的命运,我岔开话题。 “程叔啊,赵强怎么样了?” “他?每天在号子里拜桂花。” 程新建嘴一撇,不屑地笑道。 “什么叫拜桂花?” 我们三人一齐问道。 这个收审所里面的黑话,外人倒着实不懂。 “拜桂花就是……嘿嘿,怪埋汰的,怕影响大家的胃口,不说了吧。” 程新建瞥了一眼满桌的酒菜,笑着摇头。 “快说快说。” 我来了兴致,一迭声催促。 陈立有和江友信虽然不催,神色间似乎也很有兴趣。 “拜桂花是号子里的黑话,就是跪在便池边上,将头伸进便池里去磕头……” 江友信顿时喉间“噢噢”作响,看样子就要忍受不住了。他是读书人出身,哪能料到世间竟有如此龌鹾之事? 陈立有也蹙眉苦笑。 “瞧瞧,瞧瞧,我都说不讲的吧,你们偏要听。” 程新建撇撇嘴,笑道。 想到赵强那混蛋吃这般苦头,我便甚是开心,笑着追问:“除了拜桂花,还有什么?” “还有啊……还有斗地主,喷气式……” “这个又作何解释?” “跪下,头点地,双手拉到背后举高……” 程新建边说边示范了个模样。 “每天最少两个小时。” 陈立有不禁问道:“这个赵强是什么人?这么倒霉?” “嘿嘿,他呀,老街的痞子,得罪了小俊。娘卖x的,不长眼睛!” 陈立有便默默点头,不再追问。见识了徐国昌和徐经理的下场,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千万不能得罪的。 “程叔,这个黑子还真有两下子啊。” 我很满意,老街的痞子名单上,今后基本上可以抹掉赵强的名字了。 “那是,黑子这人挺讲义气的,社会上的小混子都怕了他。” 程新建身为治安大队副大队长,这么夸一个社会上的痞子头目,真有点丧失立场原则。不过我喜欢,呵呵。 “那他犯了什么事进去的?” “还不是打架斗殴。他一个小兄弟吃了人家的亏,他为兄弟出头,将对方肋骨打折好几条,现下人还在人民医院呆着呢。” 我笑道:“这么说,他还是个武把式?” “有没有当真练过,我倒是不知道。不过这家伙牛高马大的,一身蛮力。光凭那块头也能压得住几个人。” 我想了想,问道:“那这次你们公安局打算怎么处理他?” 江友信看我一眼,略有些奇怪。不知我为何对一个混子那么感兴趣。 “原本打算关他几个月就放掉算了,现在看来有些难办……梁局长盯上他了……” 程新建知道我跟梁国强关系密切,言下似乎是想要为黑子开脱一下。 我注意到江友信目光不大对,当即住口,喝茶吃菜,不再谈这个话题。 江友信思想比较正统,在官场上斗争,耍点阴谋、手段尚能接受,与社会上的混子往来,恐怕会出他的底线。这个事情,还是单独与程新建沟通的好。 ps:推荐破万了,除了感谢还是感谢,有诸位读者大大相伴,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请大家一如既往关照在下。顿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九十九章全县农业工作会议 酒厂送过来的报告差点真的将老爸气出病来了。 “什么玩意?狗屁不通!” 老爸将酒厂的报告拍在桌子上,“砰”地一声大响。 幸好这是在家里,在办公室要注意革委会一把手的形象。严玉成很大气,性情也比较率直,往往不给下属留太多的情面,作为他的搭档,老爸就自动唱起了白脸。总不能一二把手都板着个脸训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若换作别人,老爸这么做无疑有收买人心的嫌疑。怎么,一把手做坏人,你出来做好人?太犯忌讳了。好在大伙都知道老爸和严玉成的关系,倒没人蠢得跑到严玉成面前去播弄是非。 让一贯温文尔雅的老爸如此生气,看来酒厂那两位厂长不是一般的扯淡。 老妈原本正在看电视,闻言不由诧异地望着老爸,流露出很关心的神色。见老爸兀自气呼呼的,忙即起身给他续茶水。 老爸有喝热茶浓茶的习惯,不管何种天气,一杯滚烫的浓茶是必不可少的。 我放下《傲慢与偏见》,走过去拿起老爸拍在桌子上的那份报告翻阅,才看了不到两分钟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老爸没有夸张,“狗屁不通”四字确是的评。 “爸,颜厂长李厂长还是挺认真的,至少参考人家农业局的蜜蜂养殖报告时,可是一丝不苟。” 当然一丝不苟了。连预定客户对象都是一模一样地。 蜂蜜地预定销售对象除了普通老百姓。大客户主要是糖果厂、糕点厂和制药厂。若在后世。还要加上一个化妆品厂。 酒厂这份报告上面。五十五度苞谷酒地预定销售对象居然也是糖果厂、糕点厂和制药厂! 唉。这时节地人怎么都这般老实?什么东西全都照抄不误?前头有一个徐海涛囫囵吞枣剽窃江友信地文章。现在又出一个酒厂地报告也是依样葫芦。倒也堪称前后辉应。相映成趣。 看到这里。后头地也就没必要再看下去了。 “爸。考虑换人吧。这两位。指望不上了。” 老爸兀自在生气:“说得轻巧,换谁啊?我现在手头根本无人可用。再说,酒厂是副科级架子,这厂长也不是说换就换的。” “怎么,难道酒厂换个厂长,也要拿到县委常委会上去讨论?” 我扁扁嘴,心说就是拿到常委会上讨论也没啥大不了的。还怕严玉成不同意么? 老爸摇摇头,眉头益蹙得紧了。 “做了这个主任,一天到晚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没一刻开心……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当。” 老妈续了茶水,不满地唠叨。 我们爷俩对视一眼,都不应句。知道老妈这话口不对心,无非是关心老爸的身体而已。向阳县是农业大县,联产承包责任制固然是眼下搞活农村经济的根本,但无工不富,作为县里最大的企业,老爸如此关心酒厂的经营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虽说农业局搞的那份蜜蜂养殖的报告很好,估计实施起来效果也会很不错,然而就展的后劲以及对县财政的贡献来看,无论如何都不能跟酒厂相提并论。 酒厂经营得好了,可是真正的利税大户,稍微夸张一点说,能顶县财政收入的半壁江山。后世许多酒厂,创造的财富差不多是个天文数字。穷家不好当,县财政始终紧巴巴的,偏又到处都伸手来要钱,难怪老爸整日眉头紧蹙,难得有舒展的时候。看来做个有良心的好官不容易,在一个穷得叮当乱响的内6农业县做个有作为的好官更不容易。 酒厂改革的方案,在周先生的饯行宴上我就基本都阐述清楚了,不必赘述。现今的关键是找一个能执行那个方案的人。 我在脑袋里翻江倒海地搜索起来。对于向阳县现有体制内的干部,我自然是不熟悉的。毕竟不像老爸一般天天和这些干部打交道。我找的是上辈子记忆中的经营好手,看能不能找出一个合适的人来应急。 见我们爷俩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老妈越不高兴了。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又怕打乱我们的思绪,只得忍了又忍,憋得着实辛苦。 上辈子的时候,向阳县倒确实出过几个厉害的民营企业家,其中还有成为全国人大代表和n省政协常委的风云人物。这些人里面,随便揪一个出来,拾掇个县酒厂均不在话下。不过头痛的是,全是民间人士,没有官方身份。这当儿,估计都还在家里种地。 在一九七九年的体制下,干部身份依然是很重要的。如果让一个摸锄头的农民来管一百多人的国营工厂,估计告状信能飞到中央去。 嗯,有一个人,或许合适。 这个人,却是老爸的朋友,名叫胡家辉,前世的记忆中,经常到我家来做客的,眼下是县文化局的干部。上辈子八十年代末期的时候,辞职下海做生意,几经扑腾,很快就抖起来了。其成就尽管远不能同我前头想到的那几位风云人物相比,在普通百姓之中,也算鹤立鸡群的佼佼者了。 以胡家辉的才能,经营好县酒厂应该问题不大。问题是我怎么向老爸推荐他。 明明知道某人日后能成为一个狠角色,偏偏就不能说出来,每次都要为了推荐大伤脑筋,实在是讨厌得紧! 这个时候,江友信从大姐的房间里出来,去上卫生间。看着他瘦高的背影,我豁然开朗,笑道:“爸,公开选拔吧。” “公开选拔?” 这对老爸,又是个新名词。干部的使用,历来是组织掌控的。组织上让你干啥就干啥,说你行就行,却是从未听过公开选拔的说法。 “对,在全县范围内选拔酒厂厂长,当然,前提是入选者必须有干部身份,级别嘛,股级以上就行。县酒厂的厂长不也就是个副科级吗?” 这个话也是为胡家辉量身定做的。具体胡家辉什么级别我不清楚,但想来三十好几的“老”干部,一个股级总该有吧。熬资历也该熬到了。 “合适吗?” 老爸像是在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笑道:“其实这事你和严伯伯早就做过了。征文活动不就是吗?” 老爸一拍脑袋,也笑了。 只要是在体制内,怎么搅和都出不了大问题。 对于县酒厂,我其实挺有想法的。照后世的做法,我可以成立一家专门的“空壳”公司,光经营一个品牌和销售渠道,将生产那块全部割离出去。也就是说品牌是我的,销售渠道和资金渠道都是由我来掌控,酒厂只管加工生产就成了。后世许多著名的品牌都没有自己的工厂,在白酒行业更是屡见不鲜。这么做的好处就是将费力不讨好,烦人又累人的生产管理完全撇开,大头自己拿,手指缝里漏出点蝇头小利给人家去抢。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这么做不厚道,有点仗着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趁火打劫的味道。再说我年纪太小,搞得过分张扬,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虽说眼下还没有禁止领导干部子女经商的政策出台,总是留着隐患。为了赚钱影响了老爸的仕途,绝对的得不偿失。还是憋着气在柳家山搞工厂靠得住些,这叫“闷声大财”。 接下来的十几年里,政策变化,社会变迁,可以说遍地都是机会,遍地都是黄金,若在这样有利的时代大潮下都赚不到票子,还做什么穿越者,直接投河自杀得了。 酒厂的困局看见了解决的曙光,老爸心情立马好转,笑呵呵地问道:“小俊啊,刚才看的什么书?” “《傲慢与偏见》,英语书。” “呵呵,这周先生去省城了,你学习上再遇到难题,向谁请教啊?” 一说起我的学习,老妈的神思马上从电视上拉回来,目光烁烁地盯住了我。 我立即警惕起来,怎么,你们两位又想打主意将我赶回教室里去?嘿嘿,这个事情人民群众是坚决不答应的。 “晋才,我看啊,周先生不在了,小俊还是该回学校去读书……” 糟糕糟糕,给老妈抢了先机。 “不行!” 我立即将头摇得跟拨郎鼓似的。这个小学课堂实在太“炼狱”了,必须誓死抗争。 老妈眼睛一瞪:“为什么不行?小孩子就该上学!” 为什么老妈在见识了我多次的“天才”表现之后,仍然坚持要我去上学?不懂!大约只能归结为惯性思维——小孩子就该上学! “妈,我看明年我上初中好了。这个小学,实在没啥上头。” 这点老妈倒不怀疑。她不是不接受我的“天才”,只是不能接受我小小年纪在外边晃荡。 这就是我的缓兵之计。先捱过这一阵再说,很快就是暑假了。至于上了初中,再又另想办法。谁也不是诸葛亮,在隆中当农民的时候就能想到几十年后天下三分的格局(诸葛亮不会是穿越的吧,存疑)。咱就一凡人,走一步算一步。 “也行。” 老妈点头允可,又盯着电视机了。 老爸冲我促狭地一笑。我搔了搔头,怎么老爸也沾上了严玉成的毛病,看见我吃瘪就开心不已呢?是不是我真的表现得太出位,以至于让自己老子也瞧不顺眼啦? 今后得小心些。 早稻收割之前,老爸主持召开了全县的农业工作会议。县直单位有关部门和全县区、公社的一把手悉数参加,甚至还有几个大队的负责人,其中包括柳家山大队的支书柳晋文。 会议的主要议题只有一个,就是在全县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和成立各种作业组。 自打我偷偷在柳家山放了一把火,又“勾结”小舅去鼓动红旗公社的其他大队干部搞联产承包,短时间内,红旗公社便掀起了联产承包责任制的热潮。一不小心,红旗公社党委书记张木林就现自己治下的二十一个大队居然将集体家当分了个一干二净,搞起了“单干”。 张木林顿时吓得不轻,以他多年革命工作的经验可以很明白地判断出来,这是一个很严重的“路线问题”。自打严玉成将柳晋才拉进红旗公社的领导班子,红旗公社这几年就一直未曾消停过,各种“事件”层出不穷,将他张木林这个老实人陷在其中,苦不堪言。好不容易严玉成和柳晋才都高升了,他张木林也按部就班当上了公社党委书记,这才过了几天踏实日子?一夜之间就变了天,红旗公社“走资本主义道路”了。这……这可是要命的大问题啊! 张木林不敢怠慢,一边马不停蹄一个大队一个大队去做劝阻工作,一边急忙向台山区委区革委做了紧急汇报。台山区亦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向县委县革委汇报。 事情汇报到县委县革委,便没了下文。这么大的问题,大约严书记和柳主任也要好好考虑一下吧?然而形势不等人,就在县委县革委考虑的当口,全县许多大队闻风而动,纷纷“分家单干”。等到老爸终于召开这个农业工作会议的时候,联产承包责任制已如燎原之火般迅在向阳县全境蔓延开来。 这次会议实际上就是一次大辩论,在老爸“畅所欲言、言者无罪”的鼓励之下,与会干部们纷纷表意见。基本上,一些已经实施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公社,其负责人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都表示支持——不支持又待如何?人家都已经干上了。张木林虽然没表态支持,至少也没反对。这个时候提出反对,不等于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承认自己掌控不了局面?而暂时还是维持集体生产的公社,负责人大都持反对意见。 至于区一级的领导人,绝大部分表现沉稳,不轻易表态。 这种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也确实不好表态啊。 只有石马区新任区委书记李勇,明确表态支持搞责任制。李勇是以前郑兴云线上的干将,徐国昌因为“剽窃事件”倒台之后,李勇顺势上位,成了石马区的一把手。这个人年岁和老爸大致相当,身上有股子干劲,勇于任事,严玉成和老爸都还对他比较满意。 会议争争吵吵开了两三个小时,主持会议的老爸一直正襟危坐,偶尔端起茶杯喝上一口,不怎么说话。只有当下面的干部唇枪舌剑太过火的时候,才轻轻敲一敲桌子,提醒他们注意场合。柳主任如此态度,与会的其他几位副主任,包括马智宽和蒋立群,也都自觉选择了沉默。 眼见得时间差不多了,老爸看了看表,咳嗽一声,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大会议室立即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一齐望向主席台上的柳主任。 想来对这个问题,县里应该已经有了决定吧?大伙都紧张地等待柳主任的最终“裁决”。 谁知老爸只是简简单单说了几句话,主要提了提夏收之后公粮征购的问题,要求各公社的公粮征购任务一定要如期按量完成,就宣布散会,对联产承包责任制的事情一句不提。 这些基层的头头脑脑们顿时就有些傻眼,柳主任这到底是啥意思嘛?这个联产承包责任制到底让搞还是不让搞呢?也没一句话啊! 呆了一阵,一些脑袋转得快的就露出会心的微笑,似乎是领会了领导的意图,部分比较老实的,却是眉头紧蹙,连连摇头,望着走出会议室的柳主任的背影,茫然不解。 ps:本来一直想忍着的,但是实在忍不住了。小家子气就小家子气吧!9月13号强推啦!感谢**第二编辑组,感谢锐利大大,感谢所有读者大大……呃,貌似还要感谢TV不?TV就算了吧!各位爷,帮在下顶起啊!谢谢啦!。(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章巧儿我养你 “巧儿,经纬哥写信来说,烤面包机已经买到了,很快就会给我们托运过来。” 吃完中饭,我没有急着下楼去维修部门面里干活,在梁巧的小房间里呆了一会。以前四个人,我不住在店里,方文剔因简就陋,和二哥挤在门面里的小房间里。如今加了一个帮工,方文剔的表弟严红军,小修理间那个小床无论如何挤不下三个人。索性将三楼全都租了下来,一间作为宿舍,另外一间就是餐厅。下面店面里也太挤了,连个餐桌都摆不下。 我坚持要严红军睡下面店里守店子,叫方文剔和二哥睡梁巧隔壁。 虽说方文剔算得上老伙计了,还是要多加一个心眼。因为梁巧实在太惹人馋了。我还真害怕方文剔和他老表睡到半夜起什么歹心。 万一出点啥事,就算将方文剔碎尸万段也迟了。 吃完饭,梁巧要收拾碗筷。就算碗筷收拾完了,我没下去,她也就不会下去。 “真的呀?什么时候能到?” 梁巧擦干净双手,微笑着走过来,满脸阳光灿烂。又到了夏天,梁巧穿了一条月白色的短袖连衣裙,下摆有点褶子,苗条挺拔的身材显露无疑。这丫头,越的出落得婷婷玉立了。尽管日日相对,我仍然忍不住盯住她猛瞧,眼光都不带一点遮掩的。 梁巧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咬了咬嘴唇,微微勾下了头,慢慢走到我身后,伸出双手搭在我肩膀上轻轻揉捏起来。 我伸手抓住她的小手慢慢抚摸着。尤物就是尤物,天天洗菜做饭,一双手还是异常光洁嫩滑。梁巧的身子就有点软,一点一点往我背上靠,柔软的胸乳压迫着我的后脑勺,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那惊人的弹力。 “巧儿……” 我咽喉有点干。 “嗯……” “干脆。你别在店里做事了……” “那。我做什么呢?” “什么都不用做。我……我养你啊……” 两辈子加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自内心地对一个女人说“我养你”这三个字。这一刻。我将自己地生理年龄忘到了九霄云外。 梁巧浑身一震,嘤咛一声,整个人都软下来了,软绵绵地压在我背上,一双雪白的玉臂自然而然环抱住我的脖子。 我站起来,转过身,伸出双手搂住了梁巧盈盈一握的纤腰。 梁巧的身高大约在一米六左右,我虽然还没满十岁,因为营养充足的缘故,身高也已将近一米四的样子,这一转身,嘴巴刚巧碰到她挺拔的胸部,稍一低头,便能从领口看到被我的脸挤压得略略有点变形的凝脂般的双峰,一股醉人的少女幽香直冲鼻端,几欲让人眩晕。 一股热流自双腿间升腾而起。 该死的,居然那么快便有了反应。十岁的生理年龄似乎丝毫未曾造成障碍。 我急忙仰头,硬生生将目光移开,望向梁巧的脸。 自打上次同床共枕之后,只要没有外人,梁巧便从不掩饰自己浓浓爱意。这时候,那绝美脸上的剪水双瞳里,更是流淌出无尽的爱意和缠绵的迷离。 我禁不住又将她搂紧了些。 梁巧柔嫩的大腿碰到了那个硬硬的凸起物,刹那间羞得满脸通红,慌忙往后挣了一下,让两人的身体隔开一点。 她清楚,我眼下还太小了些。 爱我,就不能害我。 梁巧的动作让我晕乎乎的头脑恢复了一点冷静。 “小俊,姐迟早是你的……再过几年,好吗?” 梁巧软语相求,似乎生怕我不高兴,又怕我胡搅蛮缠。 惭愧!四十岁的人还不如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拿捏得定。 我深深吸一口气,放开搂抱的双臂,拉起她柔嫩的小手,并排坐到了散着幽香的小床上。梁巧害怕我克制不住,不露痕迹地稍稍移开了一点距离,不和我挤得太紧。 “巧儿,我说真的,往后,我就养你啊。你知道,我养得起的。” “我知道呢,小俊最有本事了……” 梁巧连连点头,脸上是那种衷心钦佩的神色。 “可是,一天到晚没事做,我……我怕闲不住……” 这倒也是个问题,毕竟我还不能天天陪着她。一堆事情等我去做呢。 “那,等烤面包机一到,咱们就将面包店开起来,你去当老板。” 梁巧笑了,好看的鼻子微微皱起,有点心虚的说道:“我怕呢……” “怕什么?” “我从来没有烤过面包,怕烤不好呢……还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老板,万一要是亏了……可怎么办?” 梁巧一样一样将她的忧虑说了出来。 “烤不好就烤不好,亏了就亏了,那有什么关系?” 我大咧咧地道。 “嗯,不好……”梁巧连连摇头,娇怯怯地道:“亏了我会难受的。” 我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放心,烤面包又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技术活,一回生二回熟,多试得几回,自然就会了。再说,有我呢,我会陪你啊。整个向阳县都没有一家面包店,我们做的独家生意,亏不了的。保管不出一年,你就成为向阳县数一数二的大老板。” “不对,你才是老板呀,我帮你做事的……” 梁巧娇笑着。 “傻丫头,你和我还分那么清楚?你不是说,迟早是我的吗?嘿嘿……” 我又忍不住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头往她胸口靠过去。 梁巧将我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我的头。 “小俊,小俊,下来看看这台电视机……” 方文剔在下面扯着破锣嗓子叫嚷。 娘卖x的,这死跛子如此讨厌! “我没空,你自己弄。” “我弄不好。” “弄不好叫我二哥弄,他比你强。” “你在干嘛?” 方文剔被我噎得差点背过气去,很不甘心地叫道。 “你管我干嘛呢?老子等会要去工商所登记。” “去工商所登记?登什么记?” 方跛子语气里明显产生了怀疑。 “你上来,我有话跟你商量。” “什么大事不能下来说……” 方文剔嘀咕着,一瘸一拐地爬了上来。这个时候,梁巧已经起身去给他倒茶水去了。Tm的,这死跛子顶着个老板的名义,一天到晚使唤梁巧做这做那,还一分钱不掏,美死他! “方哥,这个店子我不占股了,全盘给我二哥。” 我一开口便将方文剔惊得目瞪口呆。 “你……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店子我不要了,盘给我二哥,没听明白啊?当然了,分红的比例可以改一改,四六开,你六他四。” 方文剔呆呆傻傻的问:“怎么……怎么突然这样?” “也没什么,我现在别的事情多了,没时间呆在这里。再说,如今你和我二哥都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我留下来意义不大。” 我也没打算瞒他。依靠这个维修店,我完成了第一桶金的积累,再在这里耗下去,靠上辈子带来的那点无线电知识和双手赚个工钱,太不划算了。得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腾出来去运作好前途更大的事业。 “好啊,你一定又是想到了什么大生意?” 方文剔很快回过神来,叫道。 我微笑着:“你说对了。” 方文剔立马两眼放光,凑过头来,压低声音道:“好小俊,给我说说,是什么大生意?也拉上兄弟一把?” 上次他被我忽悠,错失了制砖厂的大好机会,眼见我每月尽收益都在万元以上,肠子都要悔青了。 “小生意,就是开个面包店。” 我淡淡地道。 方文剔愕然不解:“面包是啥玩意?吃的用的?” 当时的向阳县不是一般的偏僻,没听说过面包的人怕是占到了九成以上。不过有上辈子那人开面包店疯赚的先例,我却不担心亏本的问题。 “吃的。跟包子差不多吧。主要是给巧儿弄个事情做,她一个女孩子,老搞这个家电维修不是办法。” 我故意说得轻描淡写,省得这跛子缠上来没完没了。 对我和梁巧之间情意绵绵的情形,方文剔多少有些察觉。只是我年纪太小,没怎么往心里去。如今听我这么一说,也就坐实了自己的猜测。不过这终归是我的私事,他可不敢胡乱干涉。我在收审所收拾赵强和老街那帮痞子的事,他也听说过的。 他知道和我之间的距离,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会变得越来越近,而会变得越来越远。我们原本就不是一条线上的人。日子越往后,他就越需要仰视我。 方文剔腿脚残疾,人可不笨,灵泛得紧。他明白最聪明的作法就是尽可能跟紧我,不要让两人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大到足以将他甩掉。 “行,你怎么说怎么好。不过呢,分红就不用改了。还是五五开,一人一半。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见方文剔如此上路,我也颇感欣慰,觉得应该补偿他点什么。 “分红呢,还是按照我说的,四六开。往后真有修不好的机器,你叫一声,我过来给你修。另外,我打算明年年初,整个风扇厂,你要是有兴趣,咱们还是可以合作。” “搞风扇厂?” 方文剔又被我层出不穷的新奇念头吓住了。 “我,我们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我说行就是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要对自己有信心!” 我抬高手臂,拍着他瘦弱的肩膀说道。 “不过,这个事情在没做之前,不要到处嚷嚷,叫别人知道了,说不定就抢到我们头前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 方文剔忙不迭地点头。 这倒不是忽悠他,风扇厂早就在我的计划之中,只是暂时资金还不充足。如果制砖厂和制砖机厂展顺利,积累了一定的资本,搞不好我连电视机厂都给它整起来。当此黄金时节,社会剧烈变迁的前夜,什么最要紧?不是技术,也不是资金,而是时间! 只要你走在了别人的前面,赚钱就变得轻而易举。而作为一个穿越者,恰恰便占据了这个步步领先的优势地位。 “好啦,你叫我二哥上来,我跟他说一下。” 二哥柳兆敏听了我的话,比方文剔还吃惊,晕晕乎乎的,好似天上掉馅饼,一不小心就砸到了头上。 交代完二哥,我拉着梁巧去工商所办登记。 ps:周六,诸位大大起床否?洗脸刷牙否?看书否?呃,投了票没?呵呵!。(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零一章衙内发威 向阳镇工商所在向阳镇革委会旁边,一栋三层楼的老房子,墙漆斑驳,灰蒙蒙的,给人一种十分沉郁破败的感觉。那时节的向阳镇老街基本都是这么个格调,便是一墙之隔的向阳镇革委会,也一般无二。 搁在后世,工商局是个不错的单位,原因很简单,只管收钱不管掏钱,福利待遇挺好的,小日子过得美气,一大票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不过如今是一九七九年,这个单位新设不久,日子也就一般。原因还是很简单,整个向阳镇也没几家店铺工厂,想管也没得东西管去。向阳镇是向阳县的第一大镇,情形尚且如此,其他几个镇,更是可想而知。 我和梁巧走进门去,里面的人眼睛都是一亮。 本衙内虽然自我感觉良好,却也知道,这闪亮的眼神绝对是冲着漂亮的梁巧去的。至于区区在下,估计他们几位是直接无视的了。 一个小屁孩,跟着姐姐来工商所玩儿,值得重视么? 然而开口说话的,偏偏便是这个被直接无视的小屁孩。 “请问,营业执照在哪里办?” 我冲着三名办事人员中唯一的女性问道。这个女人,我见过一面,她和工商所的所长王学文去过利民维修部,二十几岁年纪,脸上有几颗淡淡的雀斑,身材和长相都还说得过去。心肠似乎也不坏,上次还帮方文剔说好话来着。 “这边这边……” 女办事员尚未开口应答,里面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子便连连朝我们招手。 呵呵,服务态度还不错。 “贵姓?” 我先问了一句。 谁知这混蛋居然没听到。眼睛直勾勾盯着梁巧。一副哈喇子就要控制不住地丑态。笑眯眯地道:“妹仔。叫什么名字?” 我顿时心里头就有股气不太顺了。 你要看可以。梁巧长得如此漂亮。凡是长了眼睛地男人就不免要多看两眼。咱也不能将所有男人地眼睛都抠掉。但你小子不要这么明目张胆。不要这么毫不掩饰。你是国家工作人员。我们找你办事来着。 “我叫梁巧。” 梁巧倒是老实,乖乖的说了。 “哦,梁巧,名字真好听。家里哪里的?今年多大了?” 赣林老母的,这是办营业执照还是审问犯人啦? “喂,同志,我们办执照啊,问那么多不相干的东西干嘛?” 我声音大了起来,敲了敲桌子。 那办事员立即板下脸,怒道:“小孩,你干什么的?在这里吵什么?” “你没听见吗?我们办营业执照。” “你还是小学生吧?小孩子办什么营业执照?” 我不怒反笑,说道:“这位同志,我真怀疑你为人民服务的态度!你听好了,不是我,是我姐要办一个营业执照,她要开一家面包店。请问,你听清楚了没有?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一个小屁孩如此趾高气扬地教训他,这人脸上便挂不住了,正待作,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小年轻比他还脾气暴躁,马上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小孩,怎么说话呢?这么嚣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我笑起来,眯缝双眼盯着他,冷冷道:“够胆你就试试。” 梁巧吓住了,慌忙拉着我低声说道:“小俊,我们走吧。” “走?咱们来办营业执照,事情没办完,走什么?乖乖呆着,我倒要看看,他们这里是工商所还是阎王殿!” “小孩,你真的很嚣张呢!大概你爸没教训过你吧?” 那年轻人站起身来,脸上神情犹如要吃人似的,仿佛随时准备动手教训我。 我冷笑一声,顺手操起桌面上一把小裁纸刀,找个凳子坐下来,慢慢用裁纸刀一下一下修着指甲,斜眼乜着他。 我打定主意,这小子若真敢动手,我铁定在他身上开个窟窿。 梁巧吓坏了,忙拦在我前面,颤声道:“同志,我……我们办执照呀……” “办什么执照?不办!你们给我滚出去!” 年轻人怒吼道。 “小刚,别生气……梁,对了,梁巧,你也别怕……” 那中年人装出一副笑脸起来做和事佬,却趁机伸手来拉梁巧。 这两个混蛋,一个好色如命,一个脾气暴躁,都不是什么好鸟。我伸手将梁巧拉到身后,中年人便即抓了个空。 “叫你们所长王学文过来,我倒要问问他,怎么带的兵。” “哟,小孩,你还认识我们所长?” 中年人依旧笑眯眯的,眼睛直往梁巧身上瞟,还忍不住悄悄咽了一口口水。 娘卖x的,老子今天是进了贼窝子了。 这时候那年轻女办事员走过来,看了我几眼,恍然大悟地道:“小孩,你,你是利民维修部那个方老板店子里的吧?” 我点点头,对她我还是比较有好感。 “老林,小刚,你们就别难为人家小孩子了,该办的手续还是办了吧。” “我办我办,又没说不办啦……说说吧,你们要开个什么店啊?地址在哪里?” “砰”地一声,那小刚将水杯重重墩在桌子上,气吼吼地道:“老林,我说不办就是不办……你们俩,给老子滚出去……办执照?我呸!死了这份心吧你们。有老子在工商所一天,就休想办这个证。” 这小子敢情真拿自己当颗葱了。 我势单力弱,原本不打算在人家的地头起冲突,如今看来,这个较还当真要计一计了。 “行,不办是吧?我直接去找你们康局长问问他怎么管教的手下的……巧儿,走!” 这句话一说,没想到他们三个都笑起来。女办事员是摇头苦笑,眼睛里带着点善意的怜悯;老林则笑得暧昧难明,犹如黄鼠狼相似;至于小刚,则是仰着脖子狂笑,似乎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难道这话说错了不成? 不过这当儿,也顾不得许多,我拉起梁巧便往外走。 “小子,我告诉你,我叫康小刚,康局长就是我爸!” 康小刚在我背后狂吠。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嚣张! 我扭过头,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康小刚,你给你自己惹祸了,也给你爸惹祸了。” “你说什么?” 康小刚恶狠狠地问。 “没什么,这几天你出门的时候小心点,要是一不小心摔了跤或者撞破头什么的,可就不好了!” 我哈哈笑着,拉着梁巧,大踏步走了。 “程叔,我要见黑子。” 在公安局治安大队办公室,我开门见山跟程新建说道。 “见他干什么?” “叫他的兄弟帮我收拾两个不长眼睛的家伙。” “怎么,又有谁得罪大少爷了?” 办公室没别人,程新建也便没啥顾忌,笑呵呵地道。 我气哼哼的,说了在工商所的遭遇。 “这个康小刚,仗着他老子是个基八局长,嚣张得很!” 程新建就怒了。 “不用叫黑子,我这就带人去收拾他。还有那个麻皮老林,管保叫他们俩下辈子都记得你!” 我嘿嘿一笑,说道:“这个事情你不能出面。大家都是体制内的人,撕破脸不好说话。我不能叫你去背这个黑锅。” 话虽如此,对程新建的态度我还是很满意的。自己人就是自己人,说话都不带一点拐弯抹角。 程新建这老粗显然尚未想得如此深入,大咧咧地道:“怕什么,这帮小兔崽子私下开什么贴面舞会,根本就是一伙小流氓,我星期六晚上带人去,一抓一个准。” 我心中一动,记得上辈子看过的某些纪实文学里头,就有提到这样的事情,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底初,营业性质的舞厅、kTV等场所基本等于是空白,许多所谓的干部子弟便兴起搞什么家庭舞会,其实就是淫秽的流氓聚会。不成想向阳县这穷乡僻壤,居然也有如此“前卫”的东西。 不过我可不赞同程新建去捅这个级马蜂窝,这一家伙下去,怕是要得罪县里一大堆中层干部。程新建一个新提起来的治安大队副大队长,明显扛不住! 为了区区一个康小刚,不值得花这么大代价。 “不必了,这两个混蛋,就是两坨屎,搞这么大阵仗,太抬举他们了。叫黑子的人去修理一下就行了。” 程新建位置摆得很正,绝不因为我年纪小就自作主张,当即点头称是。 “那行,我去跟黑子说一声。你就不必出面了。” 程新建也是出于一片好意,觉得我不合适跟社会上的混子搞得太亲近。要注意影响呢! 我淡淡一笑:“也行。这个事完后,我跟师父去念叨念叨,问题不大的话,就别老盯着人家了。” 程新建咧嘴笑了。 瞧这个样子,他和黑子的关系真是非同一般呢,可不要牵扯太深才好。 黑子不含糊,人虽然还在号子里,外边的兄弟们办事依旧很利索。次日晚间,老林吃完晚饭准备出门溜达一下,刚走出工商局宿舍楼没多远,就被黑暗中冲出来的三个人一顿棒子敲倒在地,随即几只穿着皮鞋的大脚猛踹下来。变起仓促,老林只来得及“啊哟”一声,便即双手抱头,缩成了一团。 “叫你妈的色!你个老流氓!” 几个打手边踹边骂,老林早吓得魂不附体,哪里知道祸从何来?几分钟后,打手们呼啸而去,老林慢慢爬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细细回忆,才想起打手们骂自己“流氓”,顿时大为不忿!自己好端端一个国家工作人员,居然被社会上的流氓阿飞骂成“流氓”,真是从何说起? 比起老林挨“闷棍”,康小刚的亏却是吃得明明白白。 康小刚不到二十岁,去年才高中毕业,参加工作没多久。在学校里,也是个横行霸道的问题学生,若不是摊上个当局长的老爸,基本上毕业之后就直接混社会了。 在这件事情上,程新建向黑子交代得明白,康小刚是主,老林为辅。 康小刚是在去参加舞会的半路上被截住的。这小子本来满心色色,想着今晚无论如何要将老街那个叫“莉莉”的小骚蹄子放翻,不成想在拐角处后脑勺上就挨了重重一棒,顿时满天星斗,还没来得及叫喊,头便被揪住,小腹上挨了沉重的一击,拳头随之雨点般落下。不过两三分钟,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康少爷就变成了一滩烂泥。 黑子的兄弟将烂泥般的康小刚拖到一条小巷子里,伸出一只大脚踩在康小刚的脸上慢慢揉搓,冷冷道:“康小刚,你胆子不小啊,敢惹黑子哥的朋友?” 黑子? 康小刚心里就是一阵寒。他在学校混的时候,就听说过黑子的鼎鼎大名。那可是向阳县一等一的狠角色,赤手空拳对付过四五把菜刀的主。若单论一个“混”字,康小刚这种刚从学校出来的小毛孩可差得太远,便是他的大哥,见到黑子也禁不住双腿软。 “老,老大,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 那脚上加了几分力气,踩得康小刚不自禁的“哎呦”一声。 “前天黑子哥的朋友不是到你们工商所办什么营业执照?你小子怎么来着,硬生生把人家赶了出去,嚣张得很呢……你是不是嫌身上零件太多,想丢掉个一样两样啊?” “啊,是她……” 康小刚算是有点明白了,敢情那漂亮得不得了的小丫头,是黑子的女人。 这个时候,他可是一点都没想到我身上去。 “老大,老大,我知道错了,我改我改……” 康小刚见机挺快,知道惹上了黑子这种人,他老爸那个工商局长基本帮不上忙。 “算你小子识相。黑子哥说了,下次再敢得罪俊少爷,扒你的皮!” 柳少爷? 康小刚又犯开了迷糊。直到数日之后,他的同学方奎得知此事,上门来看他,才算是为他解开了心中的谜团。 方奎听他说了那一男一女的情状,立马便猜到是本衙内和梁巧。 “我说小刚,你也太不长眼睛了,去得罪他干嘛?前头徐国昌已经调去统计局了,你不想你老子也调到统计局去吧?你m的,你老子以前可是王本清线上的人,还是小心点好,别惹麻烦!” 方奎这小子,同学们都知道的,平日里嚣张跋扈得紧,可很少这么说话。 康小刚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确实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还好这事情人家留了余地,没有捅到严书记或者柳主任那里去,不然自己挨了一顿胖揍,回家还得挨老子的修理! ps:一百零一章了,总字数上了41万,基本全是正文,没有凑数的资料。在下曾经承诺过,每天2更8k,不做2k党和3k党,我做到了。人无信不立!明天是强推换榜的日,争取爆,更新时间改为上午9点多,下午4点多,晚上11点多或12点,一共三更12万字左右,敬请留意!再次拜谢读者大大们的支持!。(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零二章腾飞机械制造厂 站在柳家山“向阳县腾飞机械制造厂”亮堂的车间里,我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说亮堂的车间,绝非诳语。这个加工厂——不对,该叫“腾飞机械制造厂”,自家起的名字,不能老忘记——是在柳家山大队饲养室的原址上翻建的,但是占地面积扩大了一倍都不止,大约有五六百个平方。里面不过摆放了寥寥几台旧机床,两边墙壁上窗户大开,焉得不亮堂? 然而,工厂是简陋了点,机床是陈旧了点,却代表着一个全新的**。因为,这是一个制造机器的工厂,与直接出终端成品的制砖厂有本质的区别。制砖厂展到三台制砖机的规模,在向阳县建筑市场尚未大规模启动之前,基本已到顶了。如果没有火力电厂撑着,销售虽然不成什么大问题,回款方面绝对不如现在这么足额及时。但是机械制造厂的产品,理论上可以销售到全球各地,市场几乎是无限的,换句话说,展的潜力也是无限的。 得知腾飞机械制造厂定于七月一日正式开工,老爸决定亲自赶到柳家山来为工厂剪彩。自然,之前是邀请过严玉成的。严玉成微笑着婉拒了。 柳家山是老爸的家乡,他严玉成可不想在晋才的父老乡亲面前抢人家的风光。都当到县委书记了,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 严玉成尽管婉拒参加剪彩仪式,言辞之间却是大加赞赏,临了出这么一句感慨:“晋才啊,你儿子都跑到咱们前面去了,要加油啊!” 听老爸大致说了腾飞机械制造厂的情形,睿智无比的严书记立即就猜到这其中必定有我的尾。尽管和大队签合同时,乙方代表用的是大哥柳兆时的名字,却只能瞒瞒不明内情的人,严玉成和我打了几年交道,焉能全然将他蒙在鼓里? 严玉成的精明在于,知道了也不说。无论如何,除了意识形态上的东西,从哪一个方面看,柳家山大队建起了工厂,都是大大的好事。严玉成是高瞻远瞩的领导者,凡事看大方向,绝不纠缠旁枝末节。 这便是上位者的智慧了。 严玉成之所以有这种感慨,还在于山北区水泥厂的建设和酒厂的困局。山北区水泥厂是作为大坪火力电厂的配套项目申请立项的,如今才打下去基脚,真要到正式投产那天,说不定火电厂都已经并网电了。这个工程实在拖沓了些。而酒厂到目前为止,也才刚刚开始厂长的公开选拔活动,离新班子正式上马运转还早着呢。柳家山一个小小大队,却闷声不响地一口气建起了两个工厂,其中一个竟然还是“机械制造厂”,难怪严玉成有些心焦了。 在他心目中,集体经济固然要大大展,真正能撑起向阳县财政江山的,还得是国营大企业,当然,这个“大企业”的规模是以向阳县的标准来衡量的。 时间不等人啊。他担任向阳县地一把手过一年了。县里地经济展很不尽人意。而财政状况更是紧张。这种形势必须尽快转变。 当时我就站在老爸旁边。见老爸似乎脸有愧色。便笑着调侃了一句:“严伯伯。别太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话说得老气横秋。甚至隐隐带有一丝指点地味道。 严玉成便板下脸教训道:“臭小子。别得意得太早。谁胜谁负尚未可知呢。” 我忙道:“自然是你胜我负。你们两位可是我地大靠山。我若赢了。就太没劲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这倒不是奉承。而是真心话。 在国内可以预见的将来,权力永远是第一位的,财富只能是第二位。 “小兔崽子,就你能说……晋才,快走吧,别让乡亲们等急了。” 工厂虽然简陋一点,气势不错。大门正上方的铁架上,“向阳县腾飞机械制造厂”十个大字和中间的五角星用红漆刷得耀眼夺目,门口挂的木牌子,白底黑字,也是全新的,油漆光可鉴人。 机械厂的落成典礼,算得柳家山的一大盛事。早在几天前,全大队人便都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等待着七月一日这个非同凡响的日子到来。 听说县革委主任要亲自前来剪彩,台山区和红旗公社的领导自然不敢怠慢,必定要附于骥尾。虽说晋才是自家人,如今身份不同,大队更不可简慢了。 七月一日大早,朝阳自东方跃起,整个大队便骚动起来,大人小孩们纷纷早起,匆匆吃过早餐,穿上逢年过节才舍得上身的好衣服,一个个光鲜明亮,喜气洋洋地朝工厂涌来。九点以后,临近的麻塘湾等几个大队,也有不少社员自地前来看热闹。 瞧着这个情形,五伯十分满意。 打从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社员们分了农具,划分了责任田开始包产到户搞“单干”,生产积极性是空前地提高了,许多人家大人小孩全上阵,焕出前所未有的劳动漏*点,在自家的责任田和责任地里,忙得热火朝天,往往是天一亮就到了地里,太阳落山才念念不舍地回家。 我国的农民,对于土地,实在有着极其深厚的感情啊。 然则五伯是有些失落的。此前,全大队都听他的指挥,他说出工就出工,说收工就收工。连大队长阮成胜也从无违拗。这一搞起“单干”,大伙儿便都放了羊,五伯这个大队支书骤然间变得无所事事了。责任田和责任地是不需他伺候的。五伯多年前也是一把伺弄庄稼的好手,但是十几年的大队干部当下来,农活多少有些生疏了。好在柳兆玉十足孝顺,决不能看着父亲当了那么多年干部之后再次摸起锄头。便是他自己,管着制砖厂一大摊子事,也没时间去伺候那几亩地的庄稼。索性请了人来忙农活。 没有人可以指挥,也没有田地需要摆弄,可也不能变成游手好闲的“老混子”(五伯语)。因而五伯全副心思都放到了“腾飞机械制造厂”的建设上面。根据合作协议,五伯将担任这个工厂的任厂长。这可是柳家山历史上第一家真正意义上的队办企业(制砖厂其实是属于我私人的,不算),无论如何不能搞砸了。 如今工厂落成,即将开工生产,眼看大队的老老少少难得放下手头的农活齐聚一堂,五伯又找回了大队支书“叱咤风云”的良好感觉。 基八的,老子如今不单是大队支书,而且正儿八经是厂长了。 我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要给五伯一本“聘书”,五伯一口拒绝。嘿嘿,笑话,柳家山大队的公章就在自家手里攥着,哪有自家给自家聘理?岂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再说没有那个玩意,甚至于没有那个厂长的头衔,这工厂的事,难道不是自己说了算? 对于五伯的强势和耿直,我打心眼里敬服,自然识趣的闭嘴,再不提这茬。 为了迎接县里和区里的领导们,柳家山小学的全体学生们齐集在通往公路的道路两旁,我的启蒙老师——袁老师正和其他几个老师一道,给学生们“化妆”,所谓化妆,其实就是用红颜色抹红脸蛋。这在全国的农村,大约都是这么个水平。大大小小的学生娃娃,手里拿着花朵,全是山野间采摘来的新鲜野花,散着醉人的花香。等领导们一到,这些我昔日的同学校友们就要摆动鲜花欢迎了。 有了鲜花和迎接的队伍,锣鼓铙钹也是必不可少的。这一块由大队长阮成胜亲自负责。大革命期间,几乎每个大队都建有自己的文工队和地方戏剧团,水平自然是极其有限的,锣鼓铙钹之类却是预办得甚是齐全。除了演唱样板戏,如今逢年过节也耍狮子舞龙灯,这些法器亦派得上用场。阮成胜摆出了全套“仪仗”,两套锣鼓两架龙灯两头狮子,其中一套是临时从麻塘湾大队借来的,连人带家伙都邀了来。说好了,不但管饭,而且还管每个人两块钱的工钱。 现今的柳家山大队,制砖厂按月有三百元管理费缴纳,金银花也已有了收成,论大队的集体积余,在整个红旗公社都算得是拔尖户。这笔开支还管得起。 柳家山大队从未这般荣耀过,破天荒第一次,一定不能搞砸了丢人! 对于这么隆重的庆祝仪式,我事先并不知情。这纯粹是大队的事情,五伯没有必要和我商量。说到底,我还是他一个未满十岁的本家侄儿呢,也不指望他当真事事与我通气。这也没什么,反正就算知道了,我也绝不会阻拦。根据现阶段的国情来看,这样的形式主义和官样文章还是很有必要的。权当是过节,闹腾一番,乐呵一番,又有何不可? 相对而言,早在前些日子便已于五交化公司门市部不远处开张营业了的“巧巧面包屋”,却是无声无息,只有程新建和方文剔赶来放了两挂鞭炮。原本老林和康小刚也要来的,算是找个机会赔礼道歉。方奎来探口风的时候,被我一口回绝。 什么玩意! 要不是他们亲自上门送来了营业执照,我才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人群里未曾看见柳兆玉壮实的身影。在今天这个大日子里,他也领受了一个光荣的任务,那就是为县上的领导准备一顿午饭。自然,厨房里的活计用不到柳兆玉一个大老爷们去操持,自有一帮子大姑娘小媳妇供他差遣。他要做的就是掌控局面。 “记得,去问一下阮家三阿婆(我外婆),看你十二叔喜欢吃什么菜!” 五伯临出门的时候,特别交代柳兆玉。 一些未曾分配“接待任务”的闲散社员,在工厂里外转悠,看看这里,摸摸那里,口中啧啧不已,自是人人都称赞晋文支书的魄力和能耐。 一个大队搞起了两家工厂,不要说向阳县,只怕全宝州地区也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腾飞机械制造厂”,光是这个招牌,大约也隐然昭示着柳家山大队的经济即将腾飞起来了! 上午十点左右,两台吉普车出现在柳家山南面的乡村公路上。向阳县党委会成立后,原先的一套班子变成了两套班子,在职副县团级的干部增加了好几人,为了不耽误工作,严玉成一咬牙,增购了两台吉普车。自然,都是二手货,由县上驻军那里半卖半送搞来的。考虑到台山区和红旗公社的领导们都要参加这个剪彩仪式,老爸派出了两台吉普车,沿途将这些头头脑脑们都一并拉上了。 学生们挥舞鲜花,整齐划一地喊起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领导们笑容可掬,一路点头而过。本衙内追随在柳主任身后,居然也享受此等殊荣。 来到工厂前面的空地上,锣鼓铙钹和唢呐整天价响动起来,狮子和龙灯摇头摆尾,好不热闹。 虽说老爸是自家兄弟,礼数不可废,五伯还是将柳家山大队支部委员会成员一一引介给柳主任和其他领导,大家握手如仪,好一番寒暄。 然后锣鼓声止歇,红旗公社党委书记张木林和台山区一把手分别做了讲话,最后是老爸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即兴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对柳家山大力展队办集体企业的思路和作法予以充分肯定。老爸方当壮盛,精神抖擞,中气充沛,又是教师出身,讲话抑扬顿挫,文采斐然,兼之在自家地头,群众热情如沸,短短十几分钟讲话,居然被雷鸣般的掌声打断了四五次之多。 我站在台下,仰头上望,前世记忆中满头白、风烛残年的老爸逐渐被主席台上一裘白衣,风神俊朗的老爸所取代,刹那间触动衷肠,泪水模糊了双眼。 ps:劳诸位爷久等,罪过罪过!尚请诸位不吝推荐、收藏!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零三章挂历广告 喧嚣过后是宁静。七月一日的剪彩仪式风光热闹,爱红火的社员们过足了瞧热闹的瘾头之后,各回自家的责任田里忙碌去了。 五伯这个“腾飞机械制造厂”的厂长正式走马上任,在二手办公桌前志得意满地坐了下来。做了一辈子基层干部,这是五伯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办公桌。 柳家山的大队部内,只有一张破八仙桌和几条长凳。开会时用的,平日办公,就在五伯家里。工厂的办公室虽然也很简陋,毕竟有办公桌椅,算得窗明几净,甚至还有一把吊扇。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办公室。五伯放下茶杯,打开抽屉看看这里摸摸那里,深感满意。 作为机械厂的真正大股东,我可没有五伯那般悠闲。 技术方面,有张力负责,请了两个师傅,都是张力的老同事,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徒弟。另外在柳家山挑选了四名念过初中,有一定文化底子的年轻后生进入工厂当学徒。对这四个学徒的选拔,五伯的安排也很见功底。柳家山三大姓氏,一柳二阮三周,柳姓后生安排两个,阮姓和周姓后生各安排一个。 毕竟五伯不单是工厂的厂长,还是柳家山大队的支书,一碗水要端平。 虽说不是进公家单位吃国家粮,能进工厂做学徒,不但能学到技术,还能拿到可观的工资,可是人人都翘期盼的美事。一碗水不端平,只怕会被人背后戳脊梁骨。 我原来的意思,只要五伯坐镇就好,五十几岁的人,不必安排什么具体的工作,但五伯怕闲,主动要求兼任会计一职,我自然不反对。至于出纳,理所当然由名义上的大股东柳兆时担任。 这个也可以理解,钞票还是要放在自家人手里掌管的。企业才开张,不可避免带有家族经营的痕迹,日后展壮大了,再按照现代企业模式去管理好了。而且眼下,就算我想按照现代企业模式管理,一时三刻,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才,“职业经理人”和“人才市场”这两个行当,离在国内冒头还早着呢。 投资这个工厂,几乎将我的腰包折腾得空空如也。银根吃紧,得赶紧产生效益。这段时间以来,我逐渐适应了有钱人的日子,大把钞票花出去,既不蹙眉亦不心疼的感觉当真不是一般的爽! 早在剪彩仪式前几日,工厂实际上已经开始了运作。之所以要将剪彩开张的日子定在七月一日,乃是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 五伯毕竟是有二十六年党龄地老党员了。 之前几天。张力和两个师傅已经加工出了一台4oo型地制砖机。眼下正在加工第二台。这又面临着一个新问题。第一批原材料即将告罄。总共只进了三套机器地材料。不是我不肯多进一些。实在是资金紧张。虽然过两天便可以在火电厂结算到六月份地款子。刨去成本尽利润有一万多元。足以再购进好几套机器地材料。然而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要卖掉产品。资金回笼。自己养活自己。 无限制地投资进去。不产生效益。明显是不行地。 上辈子我虽然是个生意白痴。这样浅显地道理却也懂得。 这就关乎到销售团队地建设问题。老实说。三五几台机器地销售并不放在我眼里。七月一日闹了这么大动静地剪彩仪式。靠口口相传。不久之后也会有人主动登门求购。 只要放宽了政策。心思活泛地能人不在少数。今后几年之内。开设制砖厂地美好前景。许多人都能预测得到。 但显然,坐等客户上门,搞“酒好不怕巷子深”那一套是不行的。若如此,实在对不起穿越者这个身份。得主动出击,做广告宣传。 广告创意毫不为难,后世有太多现成例子可以借鉴。随便抄袭一个三流的创意方案,在一九七九年都能成为经典。难在太缺乏广告载体。 电视台?有啊,中央的。最少也是省一级的。报纸?也有,不用到中央和省里,宝州地区就有日报社。问题在于,你愿意掏钱,人家还不给你登呢。 堂堂党报登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开玩笑! 倒是可以借助新闻稿的方式试一下。这个得找小舅,他如今是红旗公社的宣传干事,柳家山大队闹出这么大动静,他职责所在,该当主动给《宝州日报》个通讯稿。不过通讯稿出去之后,人家用不用还得两说。这不是能够把握在自己手头的办法。 想来想去,只有用挂历这个招数了。 美女挂历、名车挂历、山水挂历,国内大约是在八十年代中期出现,至九十年代初中期达到泛滥成灾的效果。不过在一九七九年,绝对是行之有效的好办法。 印制精美的挂历,当时不要说普通老百姓,便是在龙铁军家里贴一张都不掉他地委书记的份。 看来得走一趟省城了,顺便去看看周先生与师母。 要印制彩色的挂历,谅必宝州地区尚找不到如此实力的印刷厂。 “你要去大宁?跟谁去?” 老妈问道。 糟糕,这段时间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自以为是个“大老板”了,浑没想到自己还不满十岁呢。小孩子家出那么远的门,没人陪同能行? “小舅陪我去。他刚好也想去看看周伯伯。” 幸好本衙内脑筋转得快,一时三刻便将小舅推了出来。 “你小舅不用上班了?” “他有假期的嘛。人家如今可是国家干部呢。” “没事去大宁做什么?来回车费不少呢。” 老妈这是站在一个当家人的立场上,优先考虑经济问题。 “嘿嘿,妈,这你就不懂了。现在周伯伯可是省委党校教务处的主任,说不定以后还要升。小舅多跟他亲近亲近绝无坏处,日后得便给小舅弄一个党校进修的指标,那可就占大便宜了。” 我忽悠老妈。 道理上是这样的,不过小舅如今才是什么级别?刚刚参加工作一年的青皮后生,去省委党校培训?在心里想一想还差不多。 老妈做派出所指导员的人,原本精明干练,不容易被忽悠。关键在于她老人家一点都没提防自己儿子,这么着,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儿。 “嗯,这么说也有道理。” “不是有道理,而是大有道理。” 我笑道。 “反正我自己有钱,利民维修服务部那边,可以预支工资。也不用小舅给我掏车费。” 呵呵,又是一次忽悠。利民维修部都跟咱没啥关系了。不过为了按月交钱给老妈,这个名目还是要的。省得被她怀疑我的钱来路不正。与公安民警同志打交道,该小心还得小心。 既然安全和经费都没问题,老妈也便不再阻拦。 小舅对我突然抓他的壮丁很感意外,不过听说所有差旅费都可以在腾飞机械厂的财务上报销,便即欣然应诺。他二十岁的青皮后生,能到省城去免费逛一逛,何等不美?在此之前,他连宝州市都没去过呢。向张木林请假,张木林自然是笑眯眯的点头答应,亦不问小舅请假所为何事。 一大早坐上长途班车,摇晃了七八个小时,到达省城已是华灯初上,再转两路公共汽车到党校,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所幸上次来过,倒不至在党校内迷路。 先生最大的爱好乃是看书,晚上没有公事的话,通常都不出门的。我和小舅提着大包小包的向阳县土特产,气喘吁吁敲开了先生的家门。 夤夜到访,先生惊喜不已,尤其是师母,高兴得什么似的,望着我笑个不停,打问明白我们尚未吃饭,忙即转身为我们操持饭菜。 “小俊,成林,怎么想起来看我这老头子了?” 先生乐呵呵地问道。 我扁扁嘴,道:“伯伯,你今年才五十出头吧,正当年富力强之时。你自己照照镜子,老也不老?” 这倒并非拍马屁。先生在向阳县的时候,缺衣少穿,潦倒落魄,又不修边幅,看上去差不多有六十岁了。如今当上了省委党校的教务主任,正经八百的领导干部,人人敬重的教授,头梳得一丝不苟,消瘦的脸刮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神采焕,精神得紧,仿佛骤然间年轻了十几岁似的,哪里还有半分衰迈之态? 先生开心地笑了起来,随口问起向阳县的近况,听说蜜蜂养殖已然开始推广,许多社员踊跃加入养殖户的行列,并且已经有蜂蜜产出,先生不住点头,甚是喜悦。 “要注意销售的问题,不要像叶圣陶先生的小说《多收了三五斗》里面写的,丰收之年反倒收入下降。” 我点头应道:“伯伯所言甚是。籴甚贵,伤民;甚贱,伤农。民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 这是《汉书-食货志上》所载原文。我这倒不是故意卖弄,与先生说话时许多时候都是引经据典的,一开始是投其所好,渐渐的习惯成自然了。 用在这里尽管有些不伦不类,也还沾得上边。 先生连连点头,喜道:“看来我离开之后,你的学业并未荒废,好啊,好啊……” “伯伯,我现在说话,人家都说我像个老头子似的。” 我故意装出愁眉苦脸的样子。 先生笑骂道:“胡说八道,文言文乃是国学根本……呵呵,小俊,你不是故意拿这个借口来堵我吧?怕我考校你的学问?” 暴汗! 先生何等睿智,这般小手段焉能瞒得过他?我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赶紧转移话题,不然老夫子真个考校起学问来,可不是玩的。 “伯伯目光如炬,这个销售问题确实是关键呢。我们这次来,也是为了柳家山机械制造厂的销售问题。” “柳家山机械制造厂?” 先生一阵愣神。大约一时三刻还无法将柳家山这等穷乡僻壤与机械制造厂扯到一块去。 成功将老夫子的注意力从“国学根本”上头转移,我心中大喜,连忙将“腾飞机械制造厂”的事情汇报一番,也毫不保留地说出了此番省城之行的目的。 “印挂历做宣传?好啊,小俊,这个主意着实高明,谁想出来的?”先生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大约也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啧啧,在柳家山建机械制造厂,晋文支书果然是大智大勇之人。” 却不知五伯若听到先生这般评价,心里该是何等荣耀。 要知道,如今的周先生已不是当初麻塘湾的“周癫子”,而是堂堂省委党校的教授。身份不同,说出来的话语份量自然也有天壤之别。 “嘿嘿,伯伯,你就别管这个主意谁想出来的了。我对省城两眼一抹黑,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个印刷厂呢。” 资讯不达当真讨厌,连个114查号台都没有。 “呵呵,这个可考倒我了,伯伯也不知道呢。”先生笑着说道:“不过没关系,明天我到总务处问问就明白了。他们知道。” 省委党校有多少资料要印刷?总务处自然有印刷厂的联系方式。 周主任亲自出马,总务处的同志很热情,立马便给我们联系上了大宁市第三印刷厂。为了保密起见,我没有在电话里说做广告的事情,只是说要印一批彩色挂历。印刷厂一口应承,说没问题。 果然也是没问题,大宁市第三印刷厂颇有实力。我将设想一说,他们很快便拿出了方案,挂历头像选的是当时几名十分当红的电影演员。 反正眼下也没《著作权法》这个东西,只要不是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肖像,别人的尽管用。那叫看得起她!打官司?那是断然不会的。 我总共印刷了一万份挂历,都是单页的,一个美女头像加一九七九年和一九八零年两年的日历。其中八千份打的是“腾飞机械制造厂”的广告,两千份打的“巧巧面包屋”广告。 老实说,作为国内第一份挂历广告,图案设计远谈不上精美,装帧印刷更是粗糙不堪。然而小舅却看得目瞪口呆,啧啧连声。当即就跟我说好,最少得给他一百份,他要拿去送人情。 嘿嘿,有人自愿帮我派广告,哪有拒绝的道理? 这一万份挂历出去,可以预见机械厂的订单将如雪片般飞来,只怕要将五伯和张力他们搞得应接不暇,人仰马翻。 ps:第二更奉上!在下这便去给诸位看官准备今晚的“宵夜”,呵呵。本书上传以来,鄙人全然忘了春秋早暗,所有业余时间都趴在电脑前了,头白了不少。瞧在鄙人“白了中年头”的份上,诸位大大赏个推荐和收藏吧,须知强推只有一次的啊!顿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零四章巧巧面包屋 纵算本衙内先知先觉,睿智不凡,仍有许多事情始料未及。美女挂历才放了一小半,广告效果立竿见影,煽情一点说,那可是轰动性的。只不过,先手忙脚乱人仰马翻的并非五伯和张力,而是巧巧面包屋,是本衙内和梁巧老板。 巧巧面包屋开张在腾飞机械厂之前,开业之初,营业状况非常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境况惨淡。当时烤面包机功能十分单一,就能烤一种圆面包。对于这个洋玩意,向阳县的人民群众大都是持观望的态度。面包金黄喷香,松脆爽口,还抹了蜂蜜,吃起来味道很不错,只是价格太贵,两毛钱一个呢。那时吃个包子也就五分钱一两粮票。 定价为两毛,也是经过反复计算的。关键在于成本较高。当时面粉是统一供应的,要有粮本和粮票,国营饭店自有定量标准,似巧巧面包屋这等私人的店子,粮食局和粮站都不可能给予额外的面粉供应。面粉要在农贸市场购买,当时所谓之“议价粮”是也!品质倒是有保障的,就是价格偏高。 要说,以我目前的能耐,也不是到粮食局搞不到一点面粉。不过老实说,他那面粉我还真有些瞧不上眼。都是些陈年宿货,烤出来的面包口感不佳,没的砸了自家招牌。 一连几天销售量都上不去,梁巧急得什么似的。因为我说了,这些面包,如果两天之内没卖掉,就要全部丢弃,不能再卖。 连续几天都是几十个几十个的面包被丢掉,一贯对我千依百顺的梁巧也忍不住质疑我的决定。 “小俊,这……这也太浪费了呀。糟蹋粮食,要遭雷……雷……” 说到这里,梁巧意识到不对,慌忙掩住了嘴。 我笑着给她补足:“要遭雷劈的是不是?” “不是,不是说你啊……” 梁巧忙伸手来掩我的嘴,满脸惶急。农村出来的小女孩,很信这些东西。 我顺势抓住她地手。轻轻一带。巧儿柔嫩地身躯就靠到了我肩头。唉。她比我高。这种温香软玉在怀地感觉便差了一些。 老天爷也真是促狭。咋就不让我穿越回稍微大几岁地时候?岂不是可以立时爽歪歪?嗯嗯。不过那样一来。又未必能与巧儿相逢相识了。怕是早被那个叫桂花嫂地可恶媒婆卖给了老光棍。 巧儿在我肩头稍稍靠了一下。便急忙挣脱开去。 怕别人看见呀。 店里可是请了一个帮工。叫梁秀菊。也是枫树大队人。十八岁。算起来是梁巧未出五代地堂姐。梁秀菊挺能干。做事利索。有她相伴。我不在店里地时候。梁巧也有个说话地人。原本想叫梁巧地姐姐梁少兰来帮忙地。可巧梁少兰刚生完小孩。脱不开身。 “傻丫头。做生意讲究个信誉。面包放得两天。就不新鲜了。吃起来口感很差。会影响我们地声誉。” 梁巧点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总是有道理的。我就是有点心疼……” “不用担心,生意很快就会好起来,怕只怕到时候你忙不过来。” “嘻嘻,那才好呢。” 梁巧露出很是向往的神情。 她对我说的每句话都深信不疑,不过亦未曾料到这个“忙不赢”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 因为产品不同,美女挂历放的对象和范围也是不同的。机械厂的挂历主要放到各个乡镇,小部分放到邻近的宝州市和青安县。巧巧面包屋的广告对象,自然全部集中在向阳镇一隅之地。两千份挂历出去一半,巧巧面包屋就差点被挤破了门槛。 更有甚者,一招待所新任所长钟山亲自登门,要求巧巧面包屋每日最少供应一百个面包,他要给招待所的客人作为早餐之用。 梁巧有些为难。这孩子心眼实,眼见得面包一下子变得供不应求,心想人家开口就是一百个,还是“最少”,答应了他,别的客人上门却买不到可怎么办? “小梁同志,一招待所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吧?里头住的可都是县里的领导,甚至还有省里和地区的领导,这可是政治任务。” 钟山见梁巧为难,便有几分不高兴,端出了“政府采购”的架子。只是穿着淡蓝色工作服,头上戴着淡蓝色工作帽,腰间系着白围裙的梁巧漂亮得紧,钟山终究不能完全板下脸来。 我听到钟山的声音,从里间走出来,笑道:“钟叔,你好。” “小俊?你怎么在这?” 钟山大为讶异,实在未曾料到在这里也能碰到我。 他是前红旗公社的副主任,与我是老相识。现今也算是严玉成和老爸的嫡系亲信。 “这店是我姐开的啊!我在这帮忙呢。” 我笑着朝梁巧婀娜的背影指了一指。 我原本不想太张扬,面包店这种地方,人来人往的,很容易传出话去。只不过涉及到梁巧,由不得我不高调出场。我恨不能在梁巧额头打上“柳”字烙印,昭告天下——这是本衙内的女人,谁要是敢欺侮她或者打她的主意,老子跟你死磕! “你姐?” 钟山显然不信。对我家的情况,他可是比别人了解得更清楚。 “我师姐。她是公安局梁局长的侄女……”我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我最好的朋友。” “噢……是这样,我明白了。”钟山恍然大悟的样子:“既然是熟人,那就更好说了,我那里每天一百个,可不能少。” 我心中暗笑,广告一打,原本无人问津的面包一下子便成皇帝的女儿了,瞧钟山的意思,我要不答应,他真能上老爸那里说去。 “没问题,钟叔。不过我要先声明,店里人手紧,头前几天,怕是不能叫人给你送过去,你得派人来取,我给你留着。等过几天店里请了帮工,再叫人给你送货上门。” 钟山马上笑着点头:“行行行,我派人来取。” “还要请人啊?” 等钟山走后,梁巧问道。 请一个帮工二十元月工资,还要包吃住,梁巧怕开支太大。 看她墨玉葡萄似的眼睛扑闪不已,嫣红的脸颊上沾了一点点白色的面粉,我强忍住想要亲吻一下的冲动,伸出手指刮刮她的鼻子,笑道:“当然要请人了,瞧这架势,将你和秀菊姐撕成四爿怕也不够使。这样,再招一个帮工来店里帮忙,另外买两台二手单车,招两个销售员。” “销售员,干嘛的?” 梁巧好奇地问。 “销售员顾名思义就是卖面包的了。这两个人就招向阳镇本地的,不用住在店里,也不用管饭,不用开工资……” “什么?不管饭不开工资,人家凭啥帮咱们做事?” “他的工资得自己去赚,我把面包批给他,每个一毛八或者一毛七,他自己骑着单车走街串巷去吆喝叫卖,卖得多就赚得多。要是偷懒不干活,那就一毛钱都赚不到。” 梁巧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觉得可行。如果平均每天能卖掉一百个面包,就能赚两到三块钱,一个月下来,得有六七十块,绝对的高薪。而本钱却只需要不到二十块外加一台二手单车的押金。 “小俊,你真聪明,什么都想得到。” 梁巧由衷地赞叹道。 我笑着将额头在她娇艳的红唇上轻轻触碰一下,算是自己给自己一个奖赏。 “老板,来两个面包。” 一个中气充沛,雄浑无比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我和梁巧立即喜笑颜开。 门口站着的,可不正是魁梧壮实,威风凛凛的公安局梁局长? “师父,你下班啦?” “叔,快请进来坐……” 梁巧慌忙打开侧门,请梁国强进来,又是搬凳子又是端茶倒水。 “这才几点,就下班?我是听程新建说你俩在这开了个面包店,特意过来看看。” “呵呵,梁局长前来视察工作,小店蓬荜生辉,请问局长大人有何指示?” 说起斗口,这位武师父自然绝非小徒弟的对手。不过梁局长乃是高手,精通避虚就实的道理,压根不接我这茬,揪住梁巧问这问那。 在这位宽厚的本家叔叔面前,梁巧完全放开,唧唧咯咯的连比带划,将这面包屋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我倒也并不介意让师父知道真相。 “小俊,好本事!” 师父夸道。 见他并不板起脸来说教,我略有些诧异,稍稍深入一想,便即恍然。梁国强严厉归严厉,却并非那种食古不化的人。试想一个榆木疙瘩武功再高,焉能干好侦察兵这机灵无比的活?更别提担任一县的公安局长了。只要我将这“好本事”用在正道之上,他显然不反对。 自打帮梁国成逃过牢狱之灾,保住了梁经纬这个战斗英雄,又帮助梁巧自立,进而帮助梁家养殖蜜蜂,到眼下这个生意红火的面包店,桩桩件件,都让梁国强很高兴。而我身为县革委主任的儿子,小小孩童,练功时颇能吃苦,绝少骄娇二气,也让梁国强格外满意。每每与人提起这个小徒弟,都是赞不绝口。 至于我在严玉成面前进言,令他得以荣任公安局长,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若让人得知一县公安局长的更替,居然是出自一个十岁孩童之口,怕是要掀起轩然大波。 “叔,吃个面包吧,刚烤出来的,可香了。” 梁巧用托盘端上来五六个新鲜的面包,殷勤相劝。 得知这个面包屋确实是我出资的,梁国强也不客气,当即抓起一个大口吃起来。 “嗯,不错,果然是香得很,又香又甜。” 见他吃得香甜,我和梁巧都开心地笑了。 “小俊,听说你让黑子叫人把工商局康局长的儿子给打了?” 梁国强一口气吃掉三个面包,端起茶杯喝水,很随意地问道。 我先是一惊,随即笑道:“是啊。康小刚那混蛋,仗势欺人,还有那个老林,竟然对巧儿动手动脚……Tnn的,打他是轻的,若我大得几岁,非得亲自动手,打断他的狗腿!” “砰”地一声,梁国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我和梁巧心中都是一跳。 “说得好!” 梁国强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 “这才像是我的徒弟,有血性的好汉子!” 我咧开嘴笑了。 “不过,小俊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像康小刚和老林这种混蛋,教训一下也没什么不应该。可不许干仗势欺人的事!” 梁国强盯着我的脸,很严肃地道。 “请师父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是啊,国强叔,小俊绝不会干坏事的!” 汗! 且不论梁国强有何反应,我先就汗流浃背了。貌似我有这么忠厚老实吗?我可从未以“良民”自居过。 梁国强笑道:“你又怎么知道他不会干坏事?” 梁巧撅了撅嘴巴,低声道:“我就是知道……” 梁国强哈哈大笑,摸了摸梁巧的脑袋。 “师父,跟你商量个事。” 见梁国强心情甚佳,我决定趁热打铁。 梁国强盯着我看了一阵,忽然有点狡黠地一笑,说道:“怎么,想还黑子一个人情?” 我骇然,先头周先生堪比“诸葛亮”也就算了,毕竟头上顶着个教授的大帽子呢,怎么这又冒出一个“刘伯温”来? 见了我略微有些做作的骇然之色,梁国强笑了笑,随即肃容道:“小俊,你前途无量,还是不要跟黑子这些人混到一起的好。” 我摇摇头,说道:“师父,你理解错了。我不是要跟黑子混到一起,我是不想看他继续胡混下去,想要拉他一把……这人讲义气,本性不算太坏,真能拉上岸的话,还有得救。” 这倒不是危言耸听,照这样混下去,一九八三年严打的时候,黑子九成要吃“花生米”。那么虎彪彪的一条汉子,可惜了的。 见我说出这么一番礼义兼备的话来,梁国强两眼放光,对我更是刮目相看。 “那你打算怎么救他?” “给他找份正经事做,别再胡混。” “唔……这倒是不错的想法……” 梁国强沉思起来。 公安局的职责,除了“打击犯罪”,还有很重要的一条,便是“治病救人”。梁国强这般实诚汉子,没准会将“治病救人”看得更重一些。 “叔,我觉得小俊说得有道理呢。” 梁巧又在一旁敲边鼓。 其实她连黑子是何方神圣都不清楚。不过只要是我说的,便一定有道理。 梁国强微微点了点头。 ps:诸位读者大大好,第三更奉上。在此很没脸地向诸位求个推荐,实则诸位已经十分支持我了。只想大家再帮我一把,强推期间,能在周推榜上占个好位置!顿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零五章拉黑子上岸 人民饭店的包厢内,坐着我、程新建和黑子。 黑子得脱牢狱已有三天,前两天与一伙狐朋狗友大吃二喝,男男女女的混在一起,玩了个昏天黑地,算是庆祝。这会子才想起要向我和程新建说声谢谢。 “程队,俊少爷,谢了!我先干为敬……” 黑子一仰脖,一杯茅台见了底。 酒桌上都是这么老一套,偏我酒量又不佳,心里先就郁闷了一把。不过听了“俊少爷”这三字称呼,心里又着实受用。也只有黑子这帮道上朋友,才这么毫无忌讳。 自打上次知晓程新建馋茅台,我再请他就没上过别的酒。 程新建对我的事不敢说全清楚,至少也了解个七七八八,每次一上桌子,便逮住我当大款宰。这也没什么,钱原本就是赚来花不是赚来看的。朋友凑一块,讲究的就是个高兴。 程新建陪了一杯,我照例是喝茶。 黑子连尽三杯,摇了摇头,说道:“俊少爷,不好意思啊。照说该我请这顿,却要你破费!” 我微微一笑,道:“大家是朋友,黑子哥这么说,就是拿我当外人了?” “砰”。 黑子一拍桌子。激动地道:“俊少爷。有你这句话。往后有用得着地地方。吭一声。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我黑子绝没二话!” 黑子这话。让我很满意。 倒不是他说地好听。我好歹两世为人。何为场面话何为真心话还是分得清楚地。我在意地是他地态度。没将我当小孩子敷衍。 “这么说起来。我还真有点事。想请黑子帮个忙。” 我不徐不疾。倒将衙内架子端了个十足。 “俊少爷只管开口。” 程新建略有些奇怪,瞥我一眼,不知我又要叫黑子去修理谁。心说这位小衙内还当真不肯消停一下。 我早有准备,拿出一份美女挂历推到黑子面前。 黑子一看,便即啧啧称奇:“这个东西,谁搞出来的?很好看呢。” 我笑道:“这其实就是一份广告,腾飞机械制造厂的广告宣传单。” 黑子不解:“啥叫广告宣传单?” “就是给自家的买卖做个吆喝,让人家知道。” 黑子没做过生意,人可不傻,立即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却更加不解了。 “俊少爷……” “是这样子的……” 我简单说了一下腾飞机械制造厂的情况,挂历广告出去后,6续有人登门购买制砖机,眼下张力开足马力生产,还是有些应付不过来。 “这个腾飞机械厂,是我五伯在当厂长,他要我帮他物色几个销售人员。工资待遇是三十块钱一个月的底薪,加提成,另外车旅费、住宿费、伙食费实报实销,不过就是要出差,去宝州市、青安县这些地方跑。” 黑子明白我的意思了,犹豫一下,问道:“什么叫提成?” 月薪三十元在当时来说是很高的待遇,相当于正式的国家职工。不过在黑子这种道上人物眼里,没啥诱惑力。别看他们有时穷得一文不名,却还真有点视钱财如粪土的架势。 “提成就是每卖掉一台机器,负责那个片区的销售人员可以拿到三十至五十块钱的奖励。” 对于我这个提成计划,五伯原本是很不赞成的。根本不需要什么销售人员上门推销,眼下就忙不过来了。照现在的生产能力,订单排到了下个月中旬,这个提成不就是白白给钱吗? 但我坚持要这么做。 做生意,目光不能太短浅。人的模仿能力是很强的,目前的腾飞机械制造厂,既无资金优势又无技术优势,一旦有别人依样画葫芦也整一个制造厂出来,只怕就要打价格战了。这样两败俱伤的事情,智者不为。所以必须要在管理模式和经营模式上下功夫,在别人尚未回过神来之前,一举占据绝大部分的市场份额,靠规模优势来打压那些可能冒头的潜在竞争者。 这就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建立起一支强悍的销售队伍。 至于扩大规模,提升产能,是属于另一个方面的问题了。 “目前挤在机械厂要求订货的客人不少。估计接下来客人只有更多。销售人员做得好的话,每个月卖个五六台机器不成问题……” “五六台?那光提成就有两三百块了?” 程新建吃惊地道。随即摇了摇头,心说娘卖x的,这个世界还真是要变了,给个乡下工厂跑腿,一个月拿的钱居然是他这个治安大队副大队长的七八倍! 瞧黑子的情形,是有些动心了。 我夹一块羊肉放进嘴里,嚼几下吞下去,慢慢道:“黑子,我年纪小,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不过我仍然要劝你一句,这人不能老混,还是要找个正经事做,才有出息。” 其实我也知道,黑子可能会放不下“大哥”的面子去给人家跑腿当使唤。但真要将他拉上岸来,这个磨练是必须的。他能安心去跑销售,如果当真可用,过得一段时间,我自然会给他寻个更合适的出路。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要先磨磨他的锐气和傲气,不然以我现在的年龄,没办法驾驭。 倘若他拒绝了,我跟他的交往,基本就到此结束了。 作为纯粹的道上朋友,我不会交往太深。混黑社会,在国内没啥前途。我可不想受牵连。真正严打来临的时候,不要说老爸一个县革委主任,便是龙铁军这般地区级的大佬,也是扛不住的。 程新建喝了口酒,眯缝起双眼道:“黑子,小俊说的有理。找个正经事做,比你混要强。” 黑子笑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有理没理的,先不说了。我黑子答应下的话,一口吐沫一个钉。这活,我干了。” 次日我带着黑子到了柳家山,给他办了填好表,办了正式招工手续,然后交给他几百份挂历和在向阳县印刷厂印制的黑白版本“产品简介”。黑子带着这些挂历、简介和预支的一百元差旅费,启程前往宝州市。 原本该将所有销售人员集中起来,搞个短暂的培训,哪怕只上一两个小时的课,讲解一下最基本的销售常识也是好的,绝对比这么直截了当赶出去强。但我现在顾不上这个。得跟五伯商量扩大生产规模的问题。 商谈这个事,张力是必须到场的,技术上和设备上的事情,都得他拿主意。 “扩大生产,敢情是好,就是没钱啊。” 五伯卷起一支大喇叭,打着火,小办公室内顿时烟雾弥漫。照说他现在堂堂厂长,工厂每个月给他开八十元的工资,抽个纸烟不在话下。但他还是钟意大喇叭,说是够劲。 上了年纪的人就这毛病,念旧,许多习惯不好改。 张力和五伯打交道时间不长,却已熟知这个犟老头的脾性,掏出口袋里的飞鸽烟,也不让五伯,自顾自点起一根。 厂里这段时间的收支情况我很清楚,统共卖掉四台制砖机,4oo型三台,2oo型一台,毛利润一万二千元。这个利润率算是很高的。不过初创阶段,要花钱的地方多,光是进几套原料,就花掉差不多一万元。电机是买的整机。因为电机是异常成熟的产品,我没打算建一个电机分厂,利润率不高,投入和产出的效益不成比例。 “没钱不要紧,可以贷款。” 我瞧了瞧张力摆在办公桌上的飞鸽烟,强忍住没伸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说道。 五伯吧嗒吧嗒抽烟,不吭声。 他是老派人,崇尚“无债一身轻”的生活模式。 “嗯,贷款倒是个门路,我看要是扩大一倍生产规模的话,贷个三四万块就差不多了。” 张力到底是农机厂的副厂长,对贷款这事却不反感。 我淡淡一笑,摆了摆手,像是要将眼前的烟雾赶走,又像是不屑一顾。 “三四万块?小家子气了。要贷就至少贷十万,如果可能的话,贷二十万更好。” “啥?” “吧嗒”一声,五伯的大喇叭掉落在桌面上,好一阵手忙脚乱。 张力也张大了嘴巴望着我,仿佛全然不相信这话是由一个十岁小孩嘴里说出来的。 十万! 这在一九七九年,绝对是一个让许多人没法子睡觉的天文数字。更何况我后面还来个二十万! 这个小孩,对数字大约一点概念都没有吧? “怎么啦?” 我笑着问。 “十万?开玩笑呢。要是亏了,拿什么还?” 五伯叫嚷起来,几乎要压过外边机器的轰鸣声。 看五伯老脸涨得通红的样子,我就觉得很好笑,心中也有一丝不喜。做生意讲究个好兆头呢,这还才开张,便说什么亏不亏的?若是换了旁人,一句“乌鸦嘴”说不定就脱口而出了。 我微笑道:“五伯,就算是三四万,如果亏了,就还得起么?” 五伯又是一怔。这才想起柳家山大队的家当。确实,四万和十万基本就是同一个概念,亏了的话,无非都是还不起。 “所以,如果要扩大生产规模的话,就只能算赚不能算亏。前怕狼后怕虎,干脆趁早散伙得了。” 五伯被我这豪气干云的话语激起了犟脾气:“好,十万就十万,那你说说,贷了十万块钱,怎么搞法?”边说边又去掏他的大烟袋。张力瞅了一眼,扔了一支飞鸽过去。 “再增加一套机床……” “没必要。”张力打断我的话:“增加两台车床就够了,磨床和铣床暂时够用。” 我一听大喜,他是技术总监,这么说必定有依据。 “既然这样,那就要买新车床,老用人家的二手货,加工精度保证不了。” “好家伙,你是真要做大场面搞啊。” 张力惊叹道,却也有点为我的豪气所折服。 “那当然了。”我有些奇怪地瞥他一眼,觉得他这话说得真是没水平:“你以为我搞这个工厂做什么?我的目标是今年之内,机械厂的固定资产规模要达到二十万以上,净利润要达到三十万以上。” 这话当真掷地有声,张力再一次目瞪口呆!胸中有如此丘壑,这,这,这还是一个十岁小孩吗? “而且,机械厂的产品也要由单一的制砖机向多样化展……” “小俊,你慢点说,五伯老了……” 五伯伸出手,有点口吃。 张力呆了一阵,问道:“那……那你还要生产什么?” 我嘿嘿一笑:“联产承包责任制一搞,最迟明年,说不定今年年底,全县的农业生产就要掀起一个**,对各种农用机械的要求必定大幅度增长。比如眼下吧,花生马上就要丰收了,我们为什么不生产一些小型的家庭用榨油机?还有碾米机、打稻机这些,都可以生产。” “好家伙,原来你是要抢农机厂的生意……” 张力喃喃道。 我不屑地扁扁嘴,说道:“你那个农机厂,一个礼拜倒有三四天休息。不客气地说,还有生意给人家抢吗?” 张力苦笑。 五伯一拍大腿,说道:“照这么说,这事情当真搞得!” 他是老资格农村基层干部,自然知道我说的这些机器,在农村的市场有多大。 “当然搞得!” 我先给五伯下一个注脚,然后眼珠子一转,望向张力,露出贼腻兮兮的坏笑。 张力大吃一惊,凭直觉就预感情况不妙。 “表哥,我看你那个农机厂的破烂副厂长别当了,安心到这里来做算了,我再给你加一百块工资?” 五伯再次一拍大腿:“是啊,小张,你要是肯来,我这个厂长让给你做。” 这回轮到我大吃一惊了,眼望五伯,指望他老人家给个解释。 五伯老脸一红,说道:“我不懂技术,当这个厂长有点不称职呢。我看,我还是做支书的好。” 我大喜道:“五伯,你真是太伟大了。我对您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我的妈,说的啥玩意这是? ps:诸位爷早上好,感谢大家支持!今天周一,手头工作比较多,只能想办法保证两更,诸位爷莫怪,待稍微闲一点,再争取爆!尚请不吝支持!。(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零六章五峰老酒 一百零六五峰老酒 此番柳家山之行,最大的收获就是统一了思想。五伯和张力一致同意扩大生产规模,张力虽然没有最终同意来腾飞机械厂任职,却留下一句话,说是要回去和爱人商量商量。而申请银行贷款的重担,自然是责无旁贷地落到了本衙内稚嫩的“铁肩”之上。 馊主意是你小子出的,可没人给你顶缸! 我能有啥法子?自然是去蘑菇老爸了。 大约十年之后,中央会推行地方上的党政分治架构。党委一把手管印把子,政府一把手管钱袋子。眼下还不曾如此明确分工。不过严玉成对老爸推心置腹地信任,而且党内分工,老爸也是主管经济建设,因而向阳县的钱袋子,目前是捏在老爸手头的。 只不过这个钱袋子,却是又小又扁,似乎没得多少油水。 好在我也没指望在县财政那口四处漏水的破锅里捞肉块子。 老爸自然非五伯和张力可比,站在革委会主任这个位置上,经历过许多风雨,不会动不动就大惊小怪,只是脸色平静地听我说话。 当然,我仍然很小心地将自己摆在一个说客的位置上,没有向老爸彻底交代腾飞机械厂的内幕。尽管老爸心里明镜似的——大哥柳兆时哪来那么多钱?不过必要的遮掩还是不可少的。你捏着鼻子说,我就捏着鼻子听。总比将最后一丝遮羞布扯掉要好一些。 “自欺欺人”大约便是这个意思了。 “二十万?” 老爸嘴里重复着这个数字。似乎在计算此举地可行性到底有多大。 “县里地银行怕是不敢向一家队办集体企业贷这么多款子。” “二十万太多。那就贷十五万。最起码要十万。不然地话。贷款就毫无意义。” 老爸已经仔细听了我对机械厂前景地分析。对我地预测和即将采取地手段持肯定态度。 “这样。我明天约农业银行地郑行长谈谈这事。探探他地口风再说。” 银行是属于垂直管理地。不受地方制约。当然了。对于地方地领导。银行也还是要尽量给予尊重地。毕竟在人家地地头。不能太不近人情。 “为什么不找工商银行?” 在我的记忆中,工商银行是国有商业银行之中实力最为雄厚的。 老爸淡淡一笑,说道:“酒厂整合之后,贷款的事都要着落在工商行刘行长头上呢。” 啊哟,这段时间忙于自己财,倒将酒厂这茬给抛到脑后去了。这可是老爸的一块心病,做儿子的当得效劳。 “爸,酒厂的公开选拔搞得怎么样了?” “我正要跟你聊聊这事。” 我点点头。老爸这话听着让人舒服,现在除了不能将我有多少家当这事公开告诉他之外,基本上无论大小事情,咱爷俩都能平等对话了。 就我十岁的生理年龄来说,能有今天这个成绩很不容易。 老爸端起茶杯喝一口,又点起一支烟,这才不徐不疾地开口道:“基本上,定了三个人选。” “哪三个?” 我露出急切的神情。 “胡家辉……就是你胡叔叔,以前来家里玩过的,文化局的……” 我长长舒了口气,看来本衙内眼光不差。胡家辉不但有能耐,而且是挺靠得住的人。老爸用他,理所当然。 “第二个是周良生,酒厂生产调度室的主任。第三个是徐国伟……” “谁?” 我好一阵诧异。 老爸点点头,他当然明白我因何诧异。这个徐国伟,就是徐国昌的本家兄弟,前不久被撤掉的人民饭店的徐经理。 “还有他的份?” 我挠挠头,很是不解。 老爸抽了两口烟,含笑望着我,不说话。 摆出这个架势,是想考考我呢。 我收起诧异,仔细想了想,问道:“这个徐国伟,有何能耐?” “从交的答卷上看,好似对你那个‘大销售’的理论理解得最透彻的就是他。比胡家辉还强一些。” 我又是一阵诧异。倒真瞧不出,这个卑鄙小人,还有这等眼光。在几乎僵化了的计划经济框架内,能想到“大销售”的人,确乎要有几分本事。看来但凡小人,智商都不低呢。 “如此说来,这家伙还当真可用?就是人品太差!” 老爸嘿嘿一笑,还是不吭声。 “人品差点就差点吧。不管全盘,不管资金,单管销售,勉强也用得……嗯,要用胡叔叔,好似也就要用他呢。” 我叹了口气说道。 老爸笑着喝一口茶,表情很满意。 此番整合县酒厂,必定要得罪一大帮子人,都是些既得利益者。若胡家辉与老爸素昧平生,还则罢了,正因为他与老爸私交甚笃,启用他去酒厂掌舵,不可避免要授人口实,借机攻讦老爸任人唯亲。将徐国伟也一并扒拉过去,不说可以尽塞天下之口,起码也是一个很有效的挡箭牌。当然前提是这人确实可用。 徐某人经过上回的撤职,怕也会安分守已一段时日。若到时旧病复,再次拿下便是。 上位者的用人之术,老爸也揣摩出一些心得了。 胡家辉管全盘,周良生管生产,徐国伟管销售,酒厂新的领导班子,就算是搭建起来了。 “那,酒厂的名字和苞谷酒的牌子都确定了没有?” “有。就叫向阳县五峰酒厂,酒的牌子叫五峰老酒。” 我哈哈一笑。 这个名字硬是要得。 五峰山是向阳县有名的一处风景,山高林密,据说解放前闹过土匪。这个苞谷酒,原本就是五峰山的山民用苞谷自酿的酒,烈得很,后劲甚大。“五峰老酒”果然颇有豪气!一听就知道是大老爷们喝的。 “爸,大致的方向,先头咱们已经谈过了。还有一些细节问题,倒是可以给他们提个醒……” “嗯,你说。” 咱爷俩在我的小房间内窃窃私语,老妈进来过两次,一次是给我们送进来一大盘子水煮花生,另一次是给老爸续茶水。见父子两个聊得热火朝天,心下也自欢喜。 要换了其他人家,十岁的孩子见到父亲,多数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哪能如这两爷崽般亲密无间? 次日老爸在办公室召集胡家辉、周良生与徐国伟三人商讨县酒厂今后得展思路。虽然尚未正式任命,大伙也知道酒厂易帅只是迟早的事情,基本的调子已经定下来了。 总的思路自然是胡家辉来谈,其后徐国伟谈了销售方面的构想,周良生本就是酒厂的生产调度,对酒厂的生产管理非常熟悉,主要谈了人员重新组合方面的问题。 因为是商讨,老爸并非一味的只听不说,亦不时插话,提醒他们注意一些疏忽的问题。 “家辉同志,我看牌子确定下来了,先五峰老酒的包装就要改。现在的包装太土气了。” 三个人都是一怔,这个他们倒是没有想到。 “请柳主任指点。” 胡家辉很客气地道。私交归私交,如今是在办公室,便有了上下之别。 “酒瓶要改成四方形状的,要做得比较厚实,另外,要加一个外包装盒……” 老爸边说边拿起笔,在办公用笺上信手描绘出一幅图案。老爸是技师出身,机械制图颇为精通,虽说酒瓶子画得不是很精细,大致韵味不差。 这自然是师法后世白酒类包装的故技。那种啤酒瓶形状的白酒包装,确实是太土气了。白酒要上得台盘,包装非常重要。老爸信手绘出的这个四方图案,深沉厚重,大气磅礴,与“五峰老酒”的牌子正好相得益彰。轻轻一个改动,档次就大不一样了。三人一见,自然钦服。 “国伟同志,你的整体销售思路是不错的……” 一听柳主任点到自己的名字,徐国伟自然而然挺直了身子,目光很热切地望向老爸。徐国伟参加这次公开选拔,其实压根就没抱什么指望,还存了个捣蛋的心思。倒要看看,县里标榜的“公开公正”是否真是那么回事。 不成想县革委还当真就选中自己了。徐国伟诧异之余,立即敏感地意识到,这是自己东山再起的唯一机会了,必须使出全身的力气牢牢抓住。 眼见老爸脸色平和中带着鼓励,徐国伟又是激动又是感慨,觉得自己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前对严书记柳主任的种种猜测怨恨实在很要不得。这两位,是真心想要干实事的人。 “为了支持五峰老酒迅打开市场,扭转目前的被动局面,县里决定,今后一招待所的招待用酒,县里各类会议聚餐的酒水,一概使用五峰老酒。就是地区和省里的领导来视察工作,我们也会推荐五峰老酒。” 老爸不徐不疾地说道。 徐国伟连连点头,神情激动:“太好了太好了,有了县领导特别是柳主任的大力支持,我们的信心就更足了……” 老爸摆摆手,话锋一转,说道:“但是你的销售方案里,对广告宣传这一块重视不够,还有销售人员的提成奖励,也可以尝试一下嘛。” 徐国伟连忙道:“柳主任教导得是。这些天我看了腾飞机械制造厂的挂历,大受启,觉得我们酒厂也可以借鉴人家的经验……” 老爸微微一笑,心说这人脑筋倒着实转得挺快的。 “至于销售人员的提成奖励,我确实不大明白,还要请柳主任多加教诲……” 看得出来,徐国伟这话不是奉承,而是确实盼望得到老爸的指点。这次能够挤进酒厂的领导班子,固然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但也仅仅只是一次机会而已,若自己不能做出令县里领导满意的成绩,那么被再次打去坐冷板凳是必然的结果。 “酒厂要展,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打破大锅饭,能者上庸者下。销售成绩的好坏,决定整个酒厂的前途和命运,销售人员的大锅饭更是要坚决打破,工资实行与销售成绩挂钩的制度。你可以为每一个销售人员制定明确的销售任务,额完成的给予奖励,没完成的只基本工资。简单一句话,卖得越多的人,拿工资越高。” 这一来,不但徐国伟,便是胡家辉和周良生也深受震动。 看来县里这次是真的下了大决心。若是自己做不好,县里恐怕会毫不犹豫的再度换人。 “同志们,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不要只盯住向阳县这块巴掌大的地方,要走出去,走出向阳县,走出宝州地区,日后,甚至要走出n省,将五峰老酒推向全国的大市场!” 老爸一席话,将三人鼓动得热血沸腾。 以前大家都说,柳主任是靠三篇文章上台的,就只会舞笔杆子。如今看来,是多么荒谬。人家柳主任不但胸怀全局,而且精通管理。具体到一个酒瓶子的问题都考虑得如此细致。事事处处,都展现出卓尔不凡。 眼见三人露出又是钦佩又是敬畏的神情,老爸脸上带着笑,心里却腹诽不已。 好小子,真跟严玉成说的那样,要成精了! 嗯嗯,不过,这个要成精的小子好像是自己的儿子哎! 一念及此,老爸得意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还妒忌起儿子来了? 看来这个贷款的事情,一定得拿下郑行长,不然的话,怕是要被儿子腹诽了。 ps:每逢周一,私营企业有n多的会要开,未曾为私人老板打过工的看官老爷当我没说,呵呵!这里集中交代了一下关于企业的事情,明天开始经商的情节会越来越少,诸位爷稍稍给在下一点时间铺垫,可好?强推一天,成绩出了我的预期,顿拜谢诸位大大的鼎力支持!。(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零七章三朝酒会上 老爸找郑行长pk,基本上就没我什么事了。出头露面的事情,得五伯这个厂长去做。设或郑行长得知要贷款二十万的人居然是我这个小屁孩,不当场抓狂,算他本事。 放暑假了,照上辈子的记忆,我们姐弟四个是该回柳家山陪伴外公外婆的,但如今情形又自不同,大姐明年考大学,暑假期间,断然不可放松,江友信还是坚持每天来给她补课。他们之间是否有生感情纠葛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大姐的成绩是明显进步了。上辈子大姐未能考上大学,因为没有江友信这个家庭教师出现。但这辈子情况起了变化,江友信提前介入,说不定大姐明年真能考上大学。老爸老妈要上班,江友信也是下班之后才来补课,白天就是三个姐姐在家。大姐认真学习,二姐三姐认真看小说和连环画。眼下家里各类连环画堆得像座小山,光是《西游记》便有四五个不同的版本。姐姐们对我购买这么多连环画甚是不解。我笑着说,以后送给她们做嫁妆的。等姐姐们笑过之后,我又郑重其事地告诉她们,千万要小心爱护,不可随意丢弃毁坏。 这些连环画,现今不过块把钱的价格,后世会涨到几千元一套。若果所有连环画都能完整保持下来,一二十年后将是一笔可观的财富。至于我自己房间里收集的近百枚各式古钱币,那更是价值不菲。 明年,一九八零年,猴票公开行,没说的,最少买它两千块钱的收着。十年之后,那便是两千万。就算以后老爸官运不佳,在县处级位置上徘徊不前,就算我财运不佳,赚不到多少米米,有了这些积蓄,也够我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了。 不要将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句浅显易懂的理财格言,我还是记得很牢靠的。一个人有了四十岁的人生阅历,总知道给自己留条退路。 姐姐们在家里,至于我,毫无疑问,没事就腻在巧巧面包屋,眼瞅“祸水”巧儿在我眼前穿花蝴蝶般来来去去,心情不是一般的爽。 面包屋生意大好,多请了一个帮工,却是七伯的女儿小青姐。小青姐和梁巧年岁相当,略大些月份,人比较瘦弱,不过身材也已经有展开的架势。小青姐五官端正,苗条秀丽,也是个美人胎子。当然了,不如梁巧那般耀眼夺目。 向阳县历史上也并非美人窝,自也不能指望随便揪一个女孩子出来就是“祸水”级别的。 小青姐话不多,很勤快,对梁巧很尊重,便是看到我这个本家弟弟也还略有些拘谨。不过她们女孩子熟起来很快,三两天下来,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但是内里有没有小隔阂,我便不知道了。 我在巧巧面包屋,整个一甩手掌柜,巧儿坚决不让我做任何事情,悄悄在我耳边说:“你就是大老爷,我伺候你呀。” 说这话的时候,小丫头脸上有一点嫣红,吐气如兰,弄得我全身酸软了许久。 对于巧儿地这个决定。梁秀菊心里做何想法不得而知。小青姐是完全无条件支持地。估摸着巧儿如果让我干活。小青姐得跟她急。 面包屋里有一个竹躺椅。是我地“宝座”。我躺在椅子里头。旁边一杯浓茶(上辈子受老爸影响落下地毛病)。一碟零食。一碟时鲜瓜果。一碟新鲜出炉地面包。看看书。看看漂亮地女孩儿。看看来来往往地顾客。偶尔琢磨一下他们地心理。小日子过得惬意无比。 “巧儿……” 听声音。该是梁国成送蜂蜜来了。 面包屋所用地蜂蜜。自然全由梁国成供应。如今他已养了四箱中蜂。足够供应巧巧面包屋地需求。比卖给陈立有他们农业局那个销售公司要划算一些。关键是能立即拿到现钱。这可比什么都强。 不过今天似乎来得太早了些。才八点多。大约天一亮就上了路。 以前梁国成是步行送蜜,见他每次都大汗淋漓的,巧儿于心不忍,掏钱给老子买了台二手自行车。那时节,会骑自行车的不多,梁国成四十好几的人,摔了无数次跤才算是勉强学会了这时髦玩意。 我赶忙站起来,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只见梁国成穿了件崭新的浅灰色衬衫,下巴刮得精光,不觉笑道:“叔,今天要走亲戚啊?” “是呢,今天少兰的孩子做三朝酒。” 梁国成接过梁巧递过来的毛巾边擦汗边答道。 我眼前顿时浮现出梁少兰那张极其精致的脸和她男人那张布满“斑点”的脸,心里就觉得老天爷太不公平。不过人家现在孩子都有了,也便轮不到我这个外人多嘴多舌。 “今天吗?” 梁巧问。 “就是今天……巧儿,你有没有空,一道去呀……” 梁国成眼瞅梁巧,瞧神情是希望她能一起去。梁巧如今出落得花朵似的,去哪里都能给他挣面子。家里藏着宝贝,总是忍不住想要拿出来显摆一下。也算是人们的通病。 “哎呀,店里走不开……” 巧儿犯开了犹豫。她兰心蕙质,对梁国成心里头那点小虚荣清楚得很,也挺想为父亲挣这个面子,店里偏又忙不开手脚,着实有些犯难。 见她眉头微蹙的可爱模样,我笑道:“去啊,为什么不去?生意天天有得做,姐姐可只有一个……我和你一道去。” “真的?” 梁巧喜不自胜,要不是碍着梁国成,说不定又要来摸摸我的脸了。 我笑了。这傻丫头! 梁国成更是乐得嘴都合不拢。柳主任的少爷亲自去喝三朝酒,天大的脸面呢。 “秀菊姐,小青姐,店里的事就拜托你俩了。” 梁巧解下围裙,上楼去换衣服。 这里紧挨五交化公司门市部,基本已出了老街的范围,算是新城区。新建的房子,一楼临街的是门面,二楼就是住房。我当初就是看这里住房宽敞才起心租下来的。若单以做买卖的眼光看,老街那边人口更密集,生意只有更好些。 自然,如果向阳县这两年经济展迅的话,这里也很快会变得热闹起来。上辈子的记忆中,大约要到八十年代中后期,这里才成为县城的黄金地段。 梁巧换上一件带红蓝两色小花的白衬衣和一条相同面料的百褶裙,脚上蹬了一**白色的小皮鞋,乌黑油亮的青丝瀑布般披洒下来,犹如出水芙蓉似的,清纯靓丽到极点。 这套衣服,是我前几天带她去买的。如今百货公司的服装种类也渐渐丰富多样起来了。 饶是试穿的时候我已经见过一次,我仍然忍不住狂吞口水。 梁秀菊见了,夸张地叫嚷起来:“要死了,梁巧……会迷死人的!” 小青姐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扭身进了操作间。 梁国成看着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女儿,咧开嘴就是个傻笑。 梁巧的出现在芙蓉区供销社主任曹斌家的三朝酒会上引起了轰动。 芙蓉区离向阳镇约莫三十里地,紧挨台山区。区公所座落在芙蓉镇。供销社主任曹斌,也就是梁少兰的公爹,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上上下下都逢迎得不错。自打十年前一屁股坐到这个位置上,就再没挪过窝。开始那两年,他自己想挪窝,没挪动,接下来,就再不想动了。五十岁的人,仕途上绝了进步的念头,一门心思只想面团团做个富家翁。 大凡体制内的人,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位置上,呆了十年之久的话,若非特别潦倒落魄,便是特别念栈。供销社掌控着一地的物资流动大权,这个栈倒也念得有些道理。 芙蓉镇与向阳镇之间,每日有四班车往来,上午两趟下午两趟,由此可见芙蓉镇在向阳县的地位颇为重要。我们赶的是第二班车,到达芙蓉镇大约是十一点左右。梁国成这个外公,做得也算敬业,满满挑了一担糕饼、花生、红蛋之类。 曹斌颇为讶异。 他是知道梁家的家底的,原本没指望梁国成会挑来满满一担东西,以为能带点自家种的花生,几个鸡蛋就算是很不错的了。不想梁国成还抖了起来。 其实这个钱是梁巧掏的。或者说,是我坚持要掏的。 自打梁巧去年到利民维修部帮工,每月二十元的工钱,最少要拿十五元回去帮补家用,自己异常节俭。梁经纬提干后,也基本上将每月工资都寄回家来。饶是如此,以前拉下的窟窿太大,一年半年要补上不容易。何况梁家爷爷卧床,每月要用药,固定开支少不了。因而梁家的日子依旧是过得紧巴巴的。蜜蜂养殖是个好门路,无奈时日尚浅,还没赚下几个钱。 眼见梁国成有些下不来面子,我立马掏出一百块钱,偷偷塞到梁巧手里。虽说面包屋的帐都是梁巧管着,我也说了,这钱都是她的。但梁巧实诚得很,除了自己每个月的工钱和店里的日常开支,其他的钱都按时打进存折,一分钱都不曾动过。 事关姑娘家的自尊,我知道这事急不得,要慢慢来。 但凡我亲手给的钱,梁巧倒未曾拒绝过。 见女儿一家伙拿出这么多钱,梁国成很吃惊。本打算要盘问清楚,瞧我背着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又将话咽了回去。女儿大了,如今在县城做起了大生意,不再是以前那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可怜兮兮的小女孩了。至于梁巧与我的亲密神态,他也瞧在眼里。不过没往心里去,小孩子家家的,在一道亲密一点也很正常。 要让他将一个十岁孩子和男女情爱联系起来,难度有点大。 到达的时候,曹家已经有了许多客人,大多是些三大姑六大姨之类的中老年妇女同志,在曹家堂屋里聊天。曹斌的房子,也建得有些特色,一楼是个八扇(向阳县方言,即堂屋两侧各有四间房子),二楼外边看和一楼一样,内里建的居然是两个套间,和县革委大院常委楼一般的格局,一水的红砖加水泥预制板,外墙还刷了水泥石灰,这样的房子,在芙蓉镇那是独一家。 按后世的眼光看,这房子非驴非马,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还不如旁边的青砖土坯房,寒酸是寒酸点,起码“血统”纯净。不过在当地人眼里,特别是曹家大院子里的人看来,这就代表着富贵和权势。曹斌若没有能耐,能搞起这么大个场面? 一个区供销社主任,拿固定工资的国家工作人员,搞起这么大的场面,恐怕不单是一个“能人”便能解释得了的。所幸我不是领导干部,暂时不想肩负起“反腐倡廉”的重任。明知这其中有些猫腻,瞧在巧儿面上,也不会去多事。 梁少兰见父亲和妹妹都来了,很是高兴,抱着孩子出门迎接。那小孩粉团般的,睡得正香,倒是异常可爱。梁少兰只在医院里见过我一两回,一年过去,我长高不少,脸上也有些变化,稚气消减了几分,她一时不敢相认。 梁巧悄悄告诉了她,不过招呼她不要跟别人讲,只说是朋友家的小孩。这是我在路上吩咐的,就是来喝个三朝酒,凑个热闹而已,不要搞得大家看外星人似的,没劲。 那些中老年妇女同志一见梁巧,呼啦啦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问开了。硬生生将本衙内挤到圈外,端的厉害得紧。我只好去跟梁国成说话。 瞧得出来,曹家不怎么在意这位亲家,曹斌照了个面,敷衍两句,便自行去陪几个有份量的客人,估计是区里镇里的什么干部,或者是供销社的同僚。这犹罢了,曹家大小子,也就是梁国成的女婿,居然也只是敷衍了两句,就垮着个麻脸走开去了。 走了也好,省得看见他那张脸太刺激。不过这个态度,着实让人生气。梁少兰便红了眼圈,泪水涌将出来。梁国成默默叹了口气,安慰女儿道:“第一胎生个女孩不要紧,过两年再生……” 呵呵,原来是生女孩惹的祸。向阳县农村,重男轻女的观念不是一般的重,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纪,情况也丝毫不见好转,因而数年以后,计划生育工作将成为向阳县各级干部最为挠头的事情,许多干部甚至因此栽了跟头,断送了政治前程。 这个生儿育女的事情,本衙内现下年纪小着,可不大好表意见。 不一刻,孩子哭闹起来,梁少兰也不避讳,撩起衣服,露出极其壮硕的**,给孩子喂奶。这一下猝不及防,差点闹我个大红脸。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就是个小屁孩,人家避我干嘛? 瞧着梁少兰给孩子喂奶,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为何笑得这般贼腻兮兮?大约梁国成和梁少兰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我眼里看的是梁少兰,心里想的却是梁巧。 日后,梁巧喂我儿子吃奶的时候,也该是这般关爱备至的神情罢? ps:诸位大大早上好,馅饼有礼了,呵呵,请诸位继续支持小的,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零八章三朝酒会下 曹家的三朝酒,居然喝出许多麻烦来,倒令我始料未及。 第一个麻烦事梁国成的座次安排问题。照理,小孩子三朝,必定要请外公上座。这是向阳县的乡俗,想来全国各地,都是一般。谁知到了曹家,竟然要破一破这个例。原因在于来贺喜的干部多了些。其中颇有几个脑满肠肥之辈,头颅高高昂起,一般情况下基本用鼻子说话。曹斌露出谄媚的笑容,听他口中称呼,其中有两位是书记,只不知是区里的书记还是镇里的书记,也不知是正的还是副的。芙蓉区的主要领导干部,几乎都到我家里来坐过,但我大都没什么印象。只有其中一位,脸上有道疤痕的,以前是芙蓉区革委会的副主任,姓曾,还有几分模糊的印象。曹斌落力巴结的人物中,便有此公。叫他曾书记,料来党委会成立后,他进了一步,担任了副书记的职务。在一个区里,区委副书记堪称位高权重。尽管供销社是垂直管理的性质,曹斌老家便在芙蓉镇,自然不能得罪了父母官。 另一位曹斌全力巴结的人,身材倒不是十分粗壮,中等个子,大热天的还穿个长袖白衬衫,瘦长脸上架着副金丝眼镜,曹斌口称吴主任,力邀其上座。 吴主任?料必是县供销社的吴主任了。早听说此人假模假式,喜欢附庸风雅,瞧这副装扮,可知传言确实不虚。 属下一个区供销社主任的小孙女做三朝酒,居然能请动县社的一把手,曹斌果然好手段。 其余一堆官员,都是些书记主任之类,曹斌的笑容便如同雕刻好了沾在脸上一般,一刻也未曾消失过。他那个麻脸儿子,梁少兰的丈夫,也一直在赔笑敬烟。只是那些官员们在接烟的时候,尽量避免不往他脸上看。 点来点去,挺重要的领导一共是九位,加上曹斌自己,刚好凑足十人一桌,梁国成这个原本该上座的外公,就显得多余了。 曹斌将这些领导一一延入座中,不经意间,却现梁国成孤独地站在一旁,脸上神情又是尴尬又是羞愧。 我和梁巧被安排跟几名年轻人坐在一桌,有男有女,都是曹家的亲戚朋友,一个不认识。好在我也没兴趣与他们聊天闲扯,只是在桌子底下与梁巧手拉着手,做些小动作,用指尖不住在她手心中抠着痒,梁巧轻颦薄笑,姿仪万方。 待到主宾席坐定,我偶尔扭头去看,才觉梁国成在主桌边站着,形单影只,好不尴尬。梁巧的注意力历来是随着我的注意力转移的,顺眼瞧去,顿时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曹斌也觉得有些不妥,便朝麻脸儿子使个眼色。麻脸就对梁国成低声说道:“爸爸,你坐另外一桌吧。你看,都是县里和区里的领导……” 我感觉到梁巧地手在不住抖了。 这姓曹地一家子。也忒不地道了。去年梁国成受伤住院。他们袖手旁观。愣是不肯伸伸手。害得梁巧差点被媒婆卖掉。我便已对他们很看不顺眼。今天竟然又当着这许多人地面打梁国成地脸。 眼见得梁国成含羞忍辱。正要移到旁边一张桌子去坐。我淡淡地说道:“今天这是开干部大会还是喝三朝酒啊?还要排座次?干脆搞个主席台得了!” 声音虽然不高。但童声清脆。附近几桌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叽叽喳喳地嘈杂之声立马平息不少。 曹斌顿时就变了脸色。瞥眼瞅过来。见是一个小屁孩在做仗马之鸣。倒不好作。麻脸也僵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事是做得有点亏心呢。 主宾席上的官老爷们,自然也是听到了的,吴主任曾书记这几位,自顾嗑瓜子剥花生,谈天说地,眼皮子都不曾晃动半点,果然好修为好气势。另外几位官职较低的,修为就欠缺了些,也扭头过来看。其中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年轻干部,便站起身来,为梁国成让座。 曹斌忙道:“肖主任,你坐你坐,我来安排……” 那肖主任兀自犹疑不决。 毕竟是梁少兰的女儿做三朝,瞧在梁巧的面子上,我也并不想搅局。再说了,本衙内现在肚子已经感觉饿了,这时候搅局,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我年纪虽小,食肠宽大,饿饭的滋味特别难受。眼见成了僵局,不免生出几分同情,凑到梁巧耳朵边说道:“你去跟麻子说,叫他再搬个凳子来,大家挤一挤不就行了?” 听我直斥“麻子”,梁巧“噗嗤”一笑,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钦佩之意。当即款款起身,就将自己坐的凳子往她姐夫面前一推,说道:“姐夫,加一个位置吧。” 那麻子十足可恶,居然还要向曹斌望一眼,直到曹斌点了点头,这才接过凳子,向肖主任连声抱歉。肖主任却也平易近人,和旁边两名干部打个招呼,大家挤一挤,总算是将梁国成安置下来了。 这一来,梁巧就成了站着的了,顿时引来无数目光。便连一直在旁若无人聊天说话的曾书记吴主任,也扭头过来,脸上露出惊艳之色,张大了嘴久久合不拢来。 我雅不愿梁巧被人家这么盯着看。一众目光之中,有些实在淫邪,如果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怕是会有许多人忍不住要扑过来撕扯梁巧的衣服。 “巧儿,你坐。” 我站起身来说道。 “嗯……还是你坐吧,我去拿凳子……” 梁巧显然不同意让我站着。 我眉头一蹙,提高了一点声音,说道:“坐下,我不喜欢人家这么看你!” 呵呵,这话说得有点大了。席间响起一阵嗤笑之声。 若是十年之后,本衙内长成一条标准壮汉,五大三粗,膀阔腰圆,这么说倒也有几分威风。奈何现在年岁小着,气势上就弱了些。不过也还是颇有俨然之色。 梁巧连忙答应一声,乖乖坐了下来,偷眼瞧我,目光里情意绵绵,满心被人宠的欢喜。 我瞅了麻脸一眼。 我和那班干部们一样,穿着洁白的短袖衬衣,一条改小了的浅蓝色公安长裤,腰间系着皮带,尤其手腕上还戴着一块中等型号的上海表,背着双手立在那里,很有些小大人的气势。那时节,普通的十岁小孩,哪有这般打扮的?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子弟。 麻脸见我这副行头,倒也不敢怠慢,慌忙进到里间又拿出一张凳子来,请我落座。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接下来不断有贺客上门。曹斌家在芙蓉镇附近着实有些人缘,贺客6续前来,楼上楼下,屋里屋外,摆了怕不有三十来桌。这在当时,不要说是芙蓉镇这样的小镇,便是搁到向阳县,甚至搁到宝州市,也称得上排场阔气。 见我不停地剥花生吃,梁巧低声关心地道:“饿了吧?要不我去我姐那给你拿两个鸡蛋吃?” 如今已经十二点半,尚未开席。梁巧是知道我的饭量的,怕我饿坏了。要在店里,哪怕生意再忙,梁巧也必定会按时做好午饭。 我摇头笑道:“不用了,也该开席了。” 梁巧点点头,就给我剥花生,专挑个大的往我手里放。要是我双手不空,便直接塞到我嘴里。饶是我脸皮甚厚,也觉得如此当众亲热,有些不便。毕竟我已经不是四五岁的小孩。 吵吵嚷嚷一阵,到了十二点四十分左右,门外响起爆竹声,随后酒菜上来,终于可以开吃了。乡下席面,没有太多的讲究,先就上来一大碗粉丝,油腻腻的,撒满红红的辣椒。梁巧不大好油腻,先为我盛了满满一碗,然后自己夹了一筷子,细嚼慢咽,吃相斯文无比。但凡每道菜上来,只要是带肉的,她都要先给我盛。 席间一个年轻女子就好奇地问道:“哎,他是你弟弟么?” 梁巧点头,应了一个“嗯”字。 “你是少兰嫂子的妹妹吧?我怎么听说你家就三兄妹呢?” 这女子年岁不大,长相也不惹人厌,就是有点八卦。 梁巧只是笑笑,不答话。其实她大可以随便给我编排一个啥表弟的身份,都说一表三千里,难道人家还去搞社会调查不行?奈何她就是不肯,大约觉得表弟这个称呼,实在太生分了。 年轻女子见梁巧不理她,很是不忿,撇了撇嘴,别过脸去,嘀咕了几句,瞧那意思,大约是在腹诽梁巧太傲气。 对于女人的这种嫉妒,我也懒得理会。单以两人的外貌而论,梁巧确实具备傲气的本钱,不服不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的肚子里塞满了各种油腻食品,饥荒解除,便也一改狼吞虎咽的吃相,抹抹嘴,斯文起来,择着清淡的菜蔬夹几筷子。 恰在此时,一名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岁出头,穿着白衬衣黄军裤,脚下蹬一双乌黑铮亮的皮鞋,端着个酒杯走过来。这人梳着三七式分头,长相倒也不恶,只是一张脸上油光水滑,给人虚浮之感。 小分头径直走到梁巧面前,说道:“你是我嫂子的妹妹梁巧吧?我叫曹生明,是曹生勇的弟弟,在县供销社上班,来,我敬你一杯。” 以前闲聊的时候,倒是听梁巧提起过,她那个麻子姐夫是叫什么曹生勇。再看看这个曹生明,脸部轮廓确实与麻子有几分相似。想来曹生勇少时不得那场大病,也算个英俊青年,配得上梁少兰。 只是这曹生明十足讨厌,借机搭讪也不要端个酒杯子过来啊。 给女孩子敬酒?亏他想得出来! 梁巧脸一红,说道:“我不喝酒的。” “哎,没关系嘛,这是水酒,不醉人的。” 曹生明脸上有些微醺之意,料必已喝了不少,举着杯子猛往梁巧面前凑。 梁巧忙站起身来,往一旁闪避。 席间便哄闹起来,一众无聊的男女叫嚷道:“哥哥娶了姐姐,这妹妹再嫁给弟弟,不是亲上加亲?” 一听这话,我心中的火气顿时“腾”地点燃起来。 娘卖x的,什么玩意?又来一个不长眼睛的家伙! 曹生明甚是得意,一手叉腰,脑袋往后一甩,摆了一个“蒲士”,顿时又引来一片叫嚷声。细论起来,这曹生明身材挺拔,长相不恶,家世也不错,听他刚才自我介绍,在县供销社上班,是个吃国家粮的公家人,在小小芙蓉镇,称得上大好青年,平日里必然受到一帮子大姑娘小媳妇的追捧,这般自我感觉良好,也在情理之中。 曹生明做完秀,又要往梁巧跟前凑。我站起身来,淡淡道:“追女孩子,要有风度!” “小孩,你说什么?” 曹生明斜乜一双醉眼,厉声喝问。 我扭过头,不再理他。眼睛的余光却是一直瞥着的,一只脚就插在凳子下,只要他再往前凑,说不得要踢起凳子,磕在他膝盖上,让他大大出一个丑。 随着梁国强练了一年多擒拿格斗,限于年龄体力,若与曹生明这般成年后生正面对阵,自是毫无胜算。但若借助器械,攻他个出其不意,却是十拿九稳。至于后果如何,在人家的地头会不会吃眼前亏,被海k一顿,却也顾不得了。 曹生明吃这一瘪,顿时大为不忿,目露凶光,握紧拳头,似乎想要动手。 我瞥他一眼,冷冷道:“怎么,你们曹家,有打客人的习惯吗?” 曹生明被我挤兑住了,进退不得。 “生明,别胡闹。” 曹斌慢慢走过来,身后跟着曹生勇和梁少兰。梁少兰手里抱着孩子,目光中流露出关切之情。原来到了“抱毛毛”的时候了。 所谓“抱毛毛”,是三朝酒会的尾声,也是必不可少的节目。乃是主家抱着孩子出来答谢,客人们抱一抱婴儿,给个红包,闹腾一会,然后散席。 “小朋友,对不住啊,他多喝了几杯。” 我点点头,也不吭声,重新落座。 以曹斌为人的精明,自然不会在宴席上与一个孩子生气。这要传出去,丢人丢大了。 谁知曹斌也有八卦的时候,仔细瞅了梁巧两眼,笑着对梁国成说道:“亲家,要不我们再兑一回亲家,来个亲上加亲?” 我顿时气歪了鼻子。 梁国成搓着手,憨厚地笑着:“巧儿还小……” 曹斌也就笑笑,不再提此事。曹生明见老子并不生气,又趾高气扬起来,瞥我一眼,忽然搞出两张“大团结”,塞到毛毛胸前的小兜兜里,说道:“来,叔叔抱抱。” 照理,叔叔乃是至亲,原无必要当众掏这个红包,曹生明这是显摆呢。当时二十元钱可是了不得的大数目。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小子,也不知是多喝了两杯还是当真幼稚。 “巧儿,做叔叔的抱了毛毛,你这个做阿姨的,也该抱一抱。” 我自裤袋里随手掏出一把崭新的钞票,也不问多少,就塞到梁巧手头。自打有钱之后,我口袋里的现钞从未低于两百之数。 这一手效果立竿见影,所有人“哗”地一声,都呆住了。 料不到这小小孩童,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梁巧笑盈盈的上前,将一把票子交到梁少兰手里,抱过孩子亲了亲,正眼都不瞧曹生明一下。 曹生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似乎想要说什么,被曹斌狠狠盯了一眼,便焉头巴脑的,不再说话。曹斌可比他有眼色,试想一个能够随随便便掏出一两百元钱来的小孩,来头会那么简单么? “小同志,请问贵姓大名?” 那时节,将“小朋友”改为“小同志”,就意味着极度的尊重了,表示双方之间有了同志式的平等对话地位。 “我姓柳,就是和巧儿一道来喝酒道喜的。谢谢曹主任的款待。” 我淡淡一笑,转头招呼梁国成和梁巧。 “叔,巧儿,酒喝完了,饭也吃饱了,就不打扰了吧?我们走!” 说完,我头也不回朝门口走去。梁巧自然是紧紧相随。让曹斌吃惊的是,梁国成居然也没怎么犹豫,只是朝他笑了一下,点个头,就跟在我后边出了门。 ps:拜上诸位看官,请多多指教!收藏和推荐都有长足进步,在此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零九章脓包 “小俊啊,银行同意贷款啦……” 五伯笑眯眯的,来到了巧巧面包屋。这个地点,是我告诉他的。机械厂建起来之后,我与五伯之间来往益密切起来。五伯做厂长十分尽职尽责,除了生产技术那块插不上手,别的事都是亲力亲为。 考虑到柳家山到向阳镇二十来里地,班车一天一趟,不方便,五伯年纪大了,骑单车往来太费力,我建议机械厂买了一台二手的边三轮摩托车,作为公务用车。由大哥柳兆时兼任司机。事实上,大哥要跑火电厂结账,要跑县城银行办理存取款手续,也确实是需要个车。如果机械厂效益好,明年该买小车了。 机械厂这台二手摩托车,在贷款谈判的时候,还起了些作用呢。虽有老爸亲自出马,毕竟涉及到二十万的“巨款”,郑行长还是很小心的。待见到五伯自摩托车上下来,郑行长便有些傻眼。他这个堂堂行长的专车待遇,也就是一台边三轮摩托车罢了。看来柳家山这个机械制造厂还是颇有实力的。 郑行长是个把细的人,当即坐上摩托车,亲自赶到柳家山去实地考察。这也就是一九七九年,若是后世,贷款金额再大,怕也难以请动行长大人的玉步亲临实地考察。 到达柳家山,郑行长尚未走进厂部,就听到一阵争吵之声,却原来是好几个上门提货的客户,为了仅剩的一台制砖机到底该归谁在争执不下。郑行长饶有兴趣听了一会,与五伯进去给几个客户做工作。那些客户可不管你是行长不是行长,都说自己已经交了款子,就得提货。这边才说一句,那边就说了七八句,郑行长被吵得晕头胀脑,只得苦笑着自动放弃了“调解人”的身份。不过这一番争吵下来,郑行长对机械厂产品供不应求的情况也多少有了些了解。 柳主任和柳支书果然并非大言炎炎,故作欺人之谈——这笔款子贷得! “贷了多少?” 我一听忙问。 “二十万。” 五伯笑眯眯的。 “不过……” 我地心没来由地一跳。前世今生。我最烦地就是听到“不过”“但是”之类地词语。好好一件事。被“不过”“但是”一整。就面目全非了。 “郑行长说。现在农行地资金也紧张。这二十万要分两次到账。今天先给十五万。下个月再拨五万过来。” 我舒了口气。这个“不过”还不算太坏。有了十五万。许多事情便能立即整起来了。贷款到手之后。工厂要如何扩张。这些日子我早有成算。当即对五伯说道:“五伯。先进二十套原料。将这个月地订单完成再说……” 和我交流过几次。对于“订单”这样地新名词。五伯也能听得明白了。 五伯一怔。说道:“这个月没有二十台订单啊。只有十二台……” 我微微一笑:“黑子,还有另外两个销售人员,都还没回来吧?他们一回来,怎么着也该有五六张订单。我估计,一次进二十套原料,还是少的,也就勉强顶过这一个月,下个月又是等米下锅的局面。” 这时候,小青姐给五伯和大哥倒了茶水过来,梁巧端上来几个新鲜出炉的面包。 我和五伯谈机械厂的事是在楼上的客厅进行的。面包屋不比其他店子,是卖吃食的,两个灰糊糊的人坐在店面里,算个什么事?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要讲的,不能自己砸招牌。 “哈呀,小青啊,出落得水灵灵的,大姑娘家了……” 五伯夸了一句。 小青姐就有些害羞,偷偷瞥我一眼,含笑下去了。 待到见了梁巧,五伯更是惊讶:“小俊,这么俊俏的妹仔,是谁家的孩子?” 我笑起来,怎么五伯也变得如此八卦了?问谁家的孩子。向阳县近五十万人口,每家你都认得? “小俊啊,我真是没想到,这个机械厂才建起来,生意就这么红火……我原以为,一个制砖厂这么赚钱,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五伯感叹不已。 这其实没啥诀窍,不过是抢在人家前面站在起跑线上,占了个先机罢了。 “五伯,我估计,下个月至少需要三十套原料才能对付得了。还有,就要挖花生了,榨油机项目也必须要立即上马。” “唔,这是啥玩意,真香呢……” 五伯抓起面包咬了一口,赞叹道。听了我的话,几口咽下去,放下半截面包,皱起眉头。 “嗯,还要买机床,要找师傅,十五万怕是还有点紧紧的呢……小俊,怪不得你一开口就要贷二十万,原来早在这里等着。” “这个月的订单全部完成之后,该有十几万的销售额,加上农行的贷款,差不多也就够了。” 五伯在心里仔细算了算,觉得也是差不多,当即安心,惬意地吃起面包来。大哥便递上两本账簿。一本是机械厂的,一本是制砖厂的。我和五伯谈话的时候,他已经老实不客气,干掉了三个面包。 尽管我对账簿之类的东西深感头痛,仍然不得不静下心来,仔细翻看。做甩手掌柜,账簿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关卡,再头痛也不能马虎。这不是对谁信任对谁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尊重制度。设或做老板的都不尊重这个财务制度,被底下人黑便是迟早的事情。很明显,企业再展下去,五伯和大哥是不再适合担任财务工作的。以大哥的那点书底子,能厘清制砖厂的一摊子事,就算不错了。 我一笔账一笔账地看,有疑义的当即动问,一一弄明白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合上账本交还给大哥。 五伯是个凡事喜欢较真的人,对我认真对账的态度很满意——当面点钱不为小气嘛。 我原本是想留他们吃饭的,五伯说了声“家里一堆事情”,就催着大哥急匆匆上车走了。瞧样子,大哥不是很情愿。他在利民维修部吃过几次饭,知道我这里尽是好菜,顿顿不断肉,馋呢。 名义上,我给他的工资不低,但真正落到他自己手头的,只有二十元,其余的钱,我吩咐都要给大娘(向阳县方言,就是伯母)。大娘一家子六七口人要养活呢。不过我已经将利民维修部转给二哥,大娘家的日子,很快便会红火起来。 顺利解决贷款的事情,我心情颇为不错。中午巧儿又做了我最爱吃的红烧肉,更是食指大动,一口气吃了四大碗饭,这才抹抹嘴,很是惬意地端起了茶杯。 然后,我就看到了曹生明。 曹生明这厮,依旧油头粉面,走到面包屋门口,先就抹了一下头,动作夸张,令人噱。除了曹生明,另有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 这个时候,巧儿在厨房洗碗。那个“油头粉面”看到小青姐,马上便“啧啧”连声,对曹生明说道:“明哥,真是很漂亮呢。” 想来曹生明必定是在他的狐朋狗友面前大夸特夸巧儿的漂亮,这混蛋便色色的同他一起前来看“美女”了。 曹生明横他一眼,满脸不屑:“瞧你那点出息!这个算什么?” 一开始,小青姐还以为他们要买面包,热情上前打问,听了这话,是说自己不漂亮呢,顿时就气红了脸,赏他们老大两个卫生丸子。 “哟,小丫头片子还生气了?来,给哥笑一个……” 那厮居然伸出手,想要摸小青姐的脸。 “娘卖x的!” 我“呼”地站起来,冲到柜台前,手里操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你再敢动手试试,老子把你的狗爪子剁下来!” 小青姐原本又羞又急,见我一副情急拼命的模样,还满口粗言秽语,顿时又呆住了。在她心目中,小俊一向是三好学生,斯文守礼的乖乖崽。不成想竟露出这般杀气腾腾的流氓嘴脸。 那厮开始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一个小屁孩,顿时脸上便有些挂不住,见了我手头锋锐的水果刀,再瞧瞧我已经不算十分弱小的身躯,倒没敢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我的神态明白无误地传达出这么一个信息:你小子真敢再伸出狗爪子,老子就真敢给你一刀子! “明哥,这小孩谁啊?那么凶!开下玩笑都不行。” “油头粉面”讪笑着,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我斜乜曹生明,一脸的不爽神情。 三朝酒会后,以曹斌的精明,一定会询问梁少兰关于我的来历。也不知道梁少兰有没有将我的身份漏给他听。以梁少兰目前在曹家不招人待见的情形来看,多半会告诉他们。 借力打力,趁机抬高自己的身价,谁不会啊? “我嫂子的妹妹认识的一个朋友家的小孩……”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般拗口?绕口令似的!不过照此分析,梁少兰是真的没跟他们提起我是县革委柳主任的儿子。或许是梁少兰本身都不大相信吧——县革委主任怎能跟自家拉上什么关系?可能父亲和妹妹都搞错了,这小孩是县革委哪个下属单位的干部子弟。 柳姓是向阳县的大姓之一,而那年头,头顶主任这个官衔的干部不在少数。某个县直机关办公室一个姓柳的副主任,含糊一点,对外边也可以自称县革委的柳主任。 随便攀关系,要搞错了,传出去真的笑死人了。 这是梁少兰这种老实人的想法。 “哎,小孩,梁巧呢?” 曹生明又拿手往后抹了一把头。这个假模假式的臭毛病,也不知是不是跟供销社吴主任学的。 这个时候,梁巧刚好从厨房出来,用毛巾擦拭着雪藕般的双臂,额头一绺刘海垂了下来。曹生明立马变得眉花眼笑。 “梁巧,梁巧,我是曹生明啊……” 而他身边的“油头粉面”,则是整个看呆了。 梁巧抬头一看,立即蹙起眉头,别过脸去。 这个不屑一顾的神态实在太打击人了,哪怕梁巧像我舞刀动枪的也好过现在这样啊。这样子,就是根本没将他曹生明当回事。 在芙蓉镇上,曹生明也算得个“世家子”了,父亲是区供销社的主任,自己是县社的正式职工,家里要钱有钱,要势有势,曹生明又一直自诩风流倜傥,虽然只有二十二三岁,玩过的大姑娘小媳妇可不在少数,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人家女的主动送上门来。 因了这个缘故,曹生明自我感觉不是一般的良好,几曾受过这般小觑? 眼见他举起拳头,一副想砸柜台又不敢下手的样子,我不禁笑了起来。这个曹生明,就是那种典型的脓包纨绔,只想偷腥,却没半点担当。 “滚!” 我摆摆手,就像要挥去个苍蝇似的。 这种人,我连跟他计较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你……你给我记着……” 曹生明指着我,气得浑身都在抖。 “滚!” 我提高了声音。 不待曹生明再有何反应,一团黑影骤然而至,只听得“砰砰”几声,曹生明和那个“油头粉面”大声惨叫,已然跌到了大马路上,哼哼叽叽的半天爬不起来。 ps:诸位爷早安,新章奉上!拜谢诸位支持!。(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一十章拖远一点揍 “黑子?” 我一怔,才现魁梧高大的黑子就站在面包屋门口,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晒得像个鬼似的,成了名副其实的黑子。 黑子拍拍手,瞧着马路上的两个倒霉蛋,不屑地“哼”了一声。 “娘卖x的,敢到俊少爷这里来搞事,欠揍啊!” 曹生明两人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拳脚,爬起来想找回场子,一见黑子那身胚,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走了。 黑子扫了一眼店里,目光在梁巧身上稍作停留,咧嘴一笑,朝我竖起大拇指。他是个不善言辞的,这个意思就是说,原来是为了这个小丫头你才那么下死力气修理赵强——值! 这个动作透露出一个信息,他当真没将我当小孩子看。 老实说,黑子这人非常讨我的喜欢。不管他是不是混混,也不管他能不能最终洗白上岸,哪怕一九八三年他真吃了花生米,我也一定去为他收尸。 这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不需要理由,其实有时候男人喜欢一个男人,也不需要理由。看着顺眼就是了。 “回来了?” “嗯。” “楼上坐。” 黑子点点头。经过店面地时候。顺手拿了两个面包啃起来。一切都显得十分自然。毫无做作。大约在他心目中。也觉得我这个小屁孩很对胃口罢? 我二话不说。一手抓起两个面包。带上楼去。 黑子这身板。真要吃饱地话。也不知二十个面包够不够。 “巧儿。还有没饭菜?” “饭有。菜没了。” “鸡蛋有没?” “有。” “那炒一盘鸡蛋,打饭上来。” “哎。” 见梁巧如此乖巧,黑子又笑着朝我竖起大拇指。 “怎么样,这趟跑下来,累死了吧?” 我笑着问,丢了一包大前门过去。我现在生理上对尼古丁没依赖,短时间内也没打算去依赖这玩意。不过烟是要备下的,经常有客人来。程新建、五伯、柳兆玉、大哥这些人,都是大烟囱。 “累倒不累,就是太阳毒点,脱了几层皮。” 黑子可能真是饿了,不忙抽烟,先就狼吞虎咽将六个面包都塞了下肚。 “拿了几单生意?” “十单。” 我吃了一惊,这才出去几天?十单?赶上这个月后续的全部订单数了。 “呵呵,黑子,看来你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子嘛。” “预支的一百块用完了,不然,还多跑几个地方再回来。” 我笑了。 黑子和别的销售员是有点不同,又是烟又是酒的,还得是好烟好酒,开支自然比别人大。不过也可能正因为这个缘由,所以他的业绩比其他人加起来还好。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么抽好烟喝好酒牛B哄哄的销售员,也从侧面折射出机械厂的实力罢? “工资和提成呢,我可以先预支给你……” “别,预支工资报销车旅费就行了,提成还是等工厂拿到款子再说……不要坏了规矩!” 凡事讲规矩,也不知是黑子的优点还是缺点。不过我想是优点的成分居多。 我心中暗喜,听这话的意思是要继续干下去了。 “这次回来打算休息几天?” “歇两天就走……嗯,俊少爷,我打算再拉两个兄弟一道干,将咱宝州地区几个县都犁一遍,行不?” 我大喜,想都没想就点头应承。 “行,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有什么不行的?” 黑子就笑了,心说俊少爷年纪虽小,果然够意思。这话听着心里受用。 “你呆会吃完饭,先回去歇着,明天叫上那两个兄弟,一道过来,我请他们喝顿酒。” 黑子立马想起浓香扑鼻的茅台酒,笑得嘴都裂了。 吃饭完,黑子道声聒噪,告辞去了。梁巧和小青姐就八卦,问起他是什么人,这等强悍。曹生明两人也是身强力壮的后生,愣是上不得手。 说实在的,黑子今天也是打了人家个措手不及,若果正面交锋,曹生明二人虽然不是对手,也不至于全无招架之功。 想不到乖巧的巧儿也有八卦的时候,我只能感叹,八卦实乃女人天性,便是亿万年沧海桑田变幻之后,只要人类还存在,还有男女之别,这个天性恐怕就是改不了的。 “一个朋友,是个把式。” 我只是谈谈答了一句。和她们说道上的朋友,全无必要。 考虑到明天要请黑子和他的兄弟吃酒,在曹家摆阔之后,口袋里所余现金不够,便叫梁巧和我一起去银行取钱。 梁巧有些奇怪地道:“店里有钱啊,都是你的,要多少拿多少。” 如今面包店每日销售额将近三百元,纯利润近一百五十元。零用是尽够了。 我当然不能说那是你的钱,我不能拿。那也太假模假式了,简直和曹生明一个德行。 “不一样的,公是公,私是私。一码归一码,不能混淆。” 这话也没错,面包店有面包店的账,眼下还在回本的阶段,不方便随意将盈利挪作他用。我的日常开支,都是自制砖厂的利润里支取。原因很简单,制砖厂属于本衙内的“独资企业”,而且运作了将近一年,很成熟了,无须再投入,不至于把账目搞混淆。 梁巧便点点头,解下围裙,洗了手,和我相伴出门而去。 自然,我没留意身后小青姐那略带点哀怨的复杂眼神。 次日一早,大约是十点钟左右,黑子就带着两名弟兄,颠颠地跑来了。 我不觉有些好笑:“三位,这时候喝酒也忒早了点。” 黑子呵呵笑着:“他们两个,听我说了俊少爷好多次,都想早点来瞧瞧你。” 这话听着受用。黑子当我面说些什么,做不得数。许多人当面说的话都做不得数,背后说的,才是真话。自然,黑子这人实诚,或许可以例外。 黑子便给两位兄弟引见,个子略高的那个,叫赵成刚,外号大刚,略矮较为粗壮的叫林海仁,外号胖大海。听黑子说,收拾老林和康小刚,就是他俩领着一帮小兄弟干的。大刚家就住在青山岭附近的郊区大队,胖大海家里是老街的。 我嘴里客气着,却保持着一份警惕。 一九七九年,全国范围内都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但是由于动乱结束没多久,大批下乡插队的知青回城,各处城镇的小混混激增,社会治安状况十分严峻。高层大佬们忙于筹划国计民生的大事,暂时尚还顾及不到治安方面的问题。这帮流氓阿飞干出不少坏事,对景时刻一算总账,吃花生米的多了去了。 黑子这两个兄弟,假使没有杀人放火的案底,趁早洗白上岸,问题不大。若是犯了大事,可就得小心些了。这个事情,过后还得叫程新建好好查一查。不然懵喳喳踏进去,沾一身屎,洗都洗不干净。我年纪小,或许没事,就怕牵扯到老爸头上。 大刚和胖大海,听黑子将俊少爷夸得天花乱坠,素知这位大哥甚少服人,得他如此推崇,可不知是何等了得的角色,怕不有三头六臂。一见之下,都有些傻眼。 虽然黑子说过,俊少爷年纪不大,想来总也在十三四岁,再小也不成话了不是?哪知道竟然小成这个样子,倒是比普通十岁小孩高大一些,怎么看也不会过十二岁。 不过诧异归诧异,见黑子对我亲热中透出八分尊重,他们也便将满腹疑窦都收起来,不敢随口胡说。 今天不是星期天,上午十点左右,面包店生意清淡,三个女孩子坐在店面里叽叽咯咯聊天。见我领着黑子三人进门,都站起身来,含笑招呼。 见了梁巧,大刚和胖大海都有一刹那的愣怔。瞧我神情不愉,黑子严厉地扫了他们一眼,两人这才如梦初醒,忙将眼神收了回去,有些讪讪的。 “去楼上坐会,喝口茶,吃几个面包,呆会再去人民饭店喝酒。” 黑子点头。 正准备上楼,只听得一阵脚步纷杂之声,一干人冲面包店而来,为的正是昨日挨揍的曹生明和“油头粉面”,身后跟着四五个手持棍棒的泼皮。 曹生明叫了人来撑场面,胆子壮了许多,“砰”地一声在柜台上拍了一掌,叫嚷道:“梁巧,叫昨天打人的家伙滚出来,向老子赔礼道歉,不然就砸了你的店子!” 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惹人生气。 有一个性急的泼皮,操起棍子就敲打墙壁,“哐哐”作响。 黑子和大刚胖大海对视一眼,那两人心领神会,大刚操起了水果刀,胖大海左右一看,找不到趁手的家伙,只得双手握住了一张竹椅子。 这几位反应快,无须言语,一个眼神就搞定,可见素日打架的经验极其丰富,堪称久经战阵。 有他们三个在,我就不用出头了,乐得清闲。 黑子双手抱胸,冷冷的瞧着曹生明。 曹生明神色一滞,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随即扭头叫道:“兔子,就是他,昨天就是他打我的……” “哟呵,好大的胆子,谁敢打我的朋……” 随着这个四处漏风的古怪声音,一人自曹生明身后站到前头,忽然就张大嘴,没了声息。 黑子依旧不说话,胖大海一声冷笑,骂道:“兔子,敢跟黑子哥这么说话,你Tm的找死啊!” 兔子? 这个名字倒有几分耳熟。 我仔细一看,可不就是赵强那个小兄弟么?叫什么屠四军的,收拾赵强那晚,在收审所里被联防队员一顿老大耳刮子,打掉了七八颗牙齿的老街小混混。难怪说话漏风。 他许是受了曹生明的什么好处,帮他来找回场子,万没想到,对手竟然是黑子和胖大海。且不管道上的名气,单论实力,他邀来的这四五个小混混,也远不是黑子三人的对手。 “俊少爷,这混蛋什么来路?怎么老来搞事?” 黑子指着曹生明问道。 “呵呵,没什么,芙蓉区供销社曹主任的小儿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是来纠缠巧儿。” 我淡淡地笑道。 兔子刚才被黑子和胖大海吓傻了,没注意到我,听黑子叫俊少爷,这才看到我背着双手,施施然站在那里,顿时浑身一阵乱抖,想起收审所里那一晚的遭遇以及赵强放出来之后的惨状,不寒而栗,刹那间寻死的心思都有了。恶狠狠地盯着曹生明,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 “芙蓉区供销社?我呸!” 黑子重重啐了一口。 曹生明看看我,又看看黑子,再看看兔子那要吃人的目光,顿时意识到情形不妙,一双腿就有点软。 胖大海丢下竹凳,拍拍手,对兔子说道:“兔子,这混账东西得罪了俊少爷,是要黑子哥动手呢,还是你们自己动手?” 兔子二话不说,操起棒子照曹生明肩膀上就是一下。 曹生明大声呼痛,捂着肩膀就往地下出溜。 “等一等!” 我冷冷喝了一声。 兔子高高举起的棒子就僵在空中,转头望着我,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是做生意的地方,打打杀杀的成什么样子?不要吓着了我的客人。拖远一点!” “是是……” 兔子一迭声答应,吆喝一帮小混混,架起曹生明两人,拖死狗般拉过马路对面,好一顿拳脚棍棒,揍得曹生明二人杀猪般嚎叫。不过三两分钟,便没了声息。 兔子远远朝这边点头哈腰,像是请示的意思。 黑子瞧瞧我,我点点头,黑子就摆了摆手,兔子一伙如蒙大赦,飞也似跑了。只留下倒霉的曹生明和“油头粉面”抱着头蜷缩在马路对面抖。 一转眼,我看到面包屋的三个女孩子脸色苍白,梁巧更是嘴唇微微颤抖。 我不禁大是心疼,说道:“巧儿,不要怕,他以后不敢再来了。” 巧儿摇摇头,担忧地道:“我……我是怕我姐……” 我的脸色就狰狞起来,冷冷道:“如果他们敢把你姐怎么样,我就将他曹家连根拔起,一锅端掉!” ps:诸位爷,多支持一下哈!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一十一章曹家要倒霉了 事实证明,梁巧的担忧是有道理的。曹生明那***没种,挨了一顿狠揍,再不敢来面包屋纠缠梁巧,却回家去在他老子和哥哥面前告状。自然不说自己如何混账,将所有罪孽都推在梁巧和我头上,说是梁巧勾结社会上的混子,其中不免添油加醋,将梁巧说得十分不堪。 曹斌一共两个儿子,老大曹生勇幼时得病毁容,一贯不招他待见。老二曹生明生的唇红齿白,一张花旦脸,打小就被父母宝贝得什么似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长那么大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高中毕业之后,曹斌就四处活动,将他搞进县社做了正式职工。 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竟然被一帮流氓混混揍得满头满脸血肉模糊,曹斌气得暴跳如雷。见老子生气,曹生勇二话不说,也不顾老婆还在奶孩子,身体尚未完全复原,揪住梁少兰就是一顿暴打。 梁少兰受了这般委屈,投诉无门,又怕再挨打,瞅个空子,抱起小孩跑回了娘家。曹生勇次日便找到枫树大队,说了许多狠话,道是梁少兰不回去的话,便要如何如何。惹得梁国成这老实巴交的人也大为光火,将他赶出家门。梁少兰年纪小胆子也小,左思右想,怕连累家里,不得已,只好抱着孩子又回到芙蓉镇。结果又挨了一顿拳脚。曹生勇下手狠,打得她鼻青脸肿,身上到处是淤青。 曹生明那小子色心不死,威胁嫂子说,假如梁巧不和他好,就要唆使他哥,每日往死里揍梁少兰。梁少兰吃打不过,只得委委屈屈答应,来做妹妹的工作。 可巧梁国成陪同梁少兰来找巧儿的时候,我正好不在店里,去柳家山了。腾飞机械厂扩大生产规模,买回了两台新车床和一些其他辅助设备。我得去看看。顺便拉上江友信再做做张力的工作,希望他能丢掉那个劳什子的农机厂副厂长,全心全意留在腾飞机械厂。 五伯已一再声明,只要他愿意来,立马便让出厂长的职位,自己担任机械厂党支部书记。我趁热打铁,一口气将工资加到五百元。 五伯有些吃惊地瞄了我一眼,不过没有吱声。 张力仍有点犹豫不决。 看来一个公家人的身份,在当时人们心目中,实在有千钧之重。便是十倍的工资,亦不足以令他彻底归降! “柳支书,小俊,友信,不是我不识抬举,实在是家里那个不肯,她……她担心以后政策再起什么变化……” 我叹了口气。对江友信说道:“江哥。要不你看。让表哥打个报告。调到腾飞机械厂来。档案和组织关系还留在农机厂。但是工资由这边。权当是支援农村经济建设好了。机械厂好歹也算个集体企业……” “对对对。如果能这样。那就太好了……我二话不说就过来。也不要加什么工资……原先就已经很高了……”张力说着。热切地望着江友信。 我不觉微微一笑。心说到底还是个老实人。 江友信想都不想。连连摇头:“这怕是行不通。没这个先例。” 我晒道:“那有什么关系。何必一定要有先例。路都是人走出来地。国家改革开放。不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吗?” 江友信奇道:“改革开放是摸着石头过河?这个提法倒也新鲜。” 我这才意识到,不经意间,又将多年以后才出现的话语提前冒了出来。 “你再好好想一想,看行不行?不管怎么样,试一试总可以吧?最多不过是不准,也没什么损失。” 江友信仔细想想,犹犹豫豫地道:“嗯,试一下也行。不过干部去留的问题,最好是能通过严书记批准。” 我信心满满:“那就先叫表哥打报告,我去找严伯伯念叨,磨他呗!” 五伯和张力都鼓起眼珠。我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老爸的决定,这个他们相信,毕竟是父子至亲。但听我言下之意,似乎连严玉成的主也能做得了,未免骇人听闻。 那可是县委书记啊,而且是如此强势的一个县委书记! 江友信微笑不语。他同意张力试一下,我对严玉成的影响力这一节,自然早在算中。不然根本就不会赞成。毕竟尝试改变现行干部政策,非同小可。 一切商量妥当,我心情大好,由大哥开车送我们回到县里,见天色已晚,考虑到江友信一个人独居,机关食堂已经关门,便邀请他去巧巧面包屋共进晚餐。 江友信晚上还要给大姐补课,嫌自己回宿舍煮面条费事,也即欣然应诺。 谁知一跨进店里,一片愁云惨雾,便扑面而来。 “巧儿,怎么啦?” 见巧儿坐在那里,珠泪涟涟,我不由大是心疼,一迭声动问。 “没什么。” 梁巧慌忙擦拭泪水。 “你还没吃饭吧,我这就给你去做饭。” 我这才现梁国成和梁少兰父女都在,梁少兰更是眼睛都哭肿了。 “巧儿,坐下!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隐隐约约猜到一点,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梁巧依言坐下,未语泪先流,抽抽泣泣说起缘由。随着梁巧的述说,我的脸色也一点一点变黑,到后来,基本就黑成了锅底。进店门就抓在手里的一个面包早捏成了一团,面包屑洒了满地。 江友信不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亦能听出个大概意思,神情也很不好看。 “这样搞还了得?” 我尚未开声,江友信已经忿忿地说道。 实话说,梁巧刚开始说那会,我气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即便冲到芙蓉镇,将曹家三爷崽都揪住暴扁一顿,以泄心头之愤。待得她说完,我反倒平静下来。 不能冲动! 不能在盛怒中做决定! 我一再告诫自己。 上辈子,我可是吃了不少冲动的亏。 越是大事,越要镇定! “少兰姐姐,你怎么说?” 我扭头问梁少兰。 梁少兰是个毫无主张的人,只是个流泪,却拿不出半分主意。 “我问你,你还想不想跟那个麻脸过下去?” 梁国成吓了一跳,忙道:“小……小俊,你……” 我伸手止住他,继续盯着梁少兰:“我就要你一句话,才好决定怎么做。” “我……我不知道……我……我好怕……” “那好,我知道了。” 江友信疑惑地道:“小俊,你想怎么样?” “没什么,我答应过巧儿,他们若敢这么做,我就要将曹家连根拔起,一锅端掉!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我淡淡道,眼里却透出浓浓的杀机。 “一锅端掉?” 这下子,连江友信也吓了一跳。 “怎么端?” “怎么端?当然是借助国家机器了,我小孩子家,难道还上门去跟人家打架?” 我越说语气越是平静。 江友信便舒了口气。只要是借助国家机器,那就好办,对付这么一个区供销社主任,芝麻绿豆般的干部,无论是阳谋还是阴谋,至不济也就是无功而返,大碍是没有的。 “江哥,我跟你说,这个曹斌一定有经济问题……” 我当下便将曹斌家的情况向江友信介绍了一番,对他那栋楼上楼下,红砖水泥的大屋介绍得尤其详细,特别是听说二楼完全是仿照县革委常委楼的规制修的三室一厅的套间,江友信脸露讶异之色。 “少兰姐,我说得没错吧?曹家除了曹斌有工作,曹生明前几年才进的县社,应该没存下几个钱……” 梁少兰还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连连点头,说道:“就是呢,他还经常向我爸……就是曹斌……要钱花……” “那曹生勇呢?有没有工作?” 梁少兰就有些难为情:“他那个样子,哪个公家单位会要他?” 我点点头,眼望江友信。 江友信就笑了:“这么说起来,这个曹主任还真不简单呢。在芙蓉区供销社做了十年主任,就攒下了偌大一份家当。” 我也笑了:“xx党的天下,怕是不能容许有这样的蛀虫存在吧?” “行,这个事情,我找机会跟纪委魏书记反映反映。咱们县纪检委刚成立不久,魏书记也正想抓几个典型来树立威信呢。” 魏玉华自从去年得到龙铁军当面表扬,干劲十足,今年四月份班子调整,他一个面临退居二线的老干部,居然被赋予重任,当选为大革命后向阳县届纪委书记,也确实要做出点成绩来,才对得住上级领导对他的器重与人民群众对他的信任。 “呵呵,那就麻烦江哥了。巧儿,做饭吧。” “哎。” 梁巧便起身去忙活饭菜,梁少兰浑身不自在,将孩子交到梁国成手里,也跟着去了厨房。梁国成虽然不明白我和江友信商量的内情,大致意思却是明白的,知道他亲家怕是要倒大霉。有心要说几句,碍着江友信在场,几次想开口都硬生生咽了回去。 吃饭完,江友信起身告辞,对我说道:“这个事情,还是要按照正常程序走,你叫人写个检举信,直接寄给柳主任,柳主任批示之后,我再叫肖科长送给严书记看看。” 我心领神会,点头应诺。 待江友信走后,梁国成急忙说道:“小俊,那……那到底是少兰的婆家呢。” 我一挥手:“这样的婆家,有什么可留念的?不要也罢!” 梁国成张大了嘴:“那……那少兰……” 我笑道:“少兰姐还年轻,以她的条件,今后怕找不到更好的对象?” “这……这怎么行呢?” 梁国成真的急眼了。他是那种老派的思想,觉得女子就该从一而终,曹生勇丑是丑点,也混蛋,但女儿既然嫁了他,连孩子都有了,凑合着也得过下去。这个离婚的事,想都不能想的。 我冷冷道:“少兰姐要想在曹家过安生日子,就得答应曹家的条件,让巧儿跟曹生明好,你也同意?” “我……” “叔,明白告诉你,就算你同意,巧儿自己也不会同意。巧儿,是不是?” “嗯!” 梁巧点点头,神情坚决无比。 我笑了:“叔,放心吧。曹家倒了势,少兰姐也不一定就要跟曹生勇离婚。这家面包屋是巧儿的,往后少兰姐也可以过来帮忙,算她一股红利就是了。有了钱,还怕曹生勇不屁颠屁颠跟在少兰姐后面像条狗似的?” 其实真若走到那一步,梁少兰和曹生勇分手是必然的事情。 男人会因为怜悯照顾女人一辈子,却绝少有一个女人会因为怜悯和一个男人厮守终生。 上辈子四十年的人生阅历,这样的事情见得太多了。改革开放,改变的不仅仅是体制,不仅仅是市场机制,最重要的是改变了人们的思想。 只是这个,眼下却不忙跟他们解释。 “啊?” 梁国成和梁少兰都张大了嘴合不拢来。 他们一直以为,这面包屋是我的,巧儿只是在店里帮工,听我的意思,敢情巧儿竟然是老板。这才一年多点,巧儿就做起了这么大的生意? 看着父亲和姐姐讶异的目光,巧儿红了脸,垂下头,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小心眼里满是甜蜜。 ps:诸位爷早安!请多支持!。(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一十二章连根拔起 虽说曹斌只是个区供销社的主任,兵头将尾的干部,毕竟参加工作几十年,上上下下也形成了一张关系网,能量还是不小的。既然要动他,就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力以赴,一家伙就将其拿下,不让他有转移赃款赃物,销毁证据的机会。 当晚我便写好了检举信,叫梁巧抄写一遍,次日一早到邮局寄出。尽管当时的邮政很扯淡,同在县城之内,这信第二天也便到了县革委柳主任的案头。 凡是寄给老爸的信件,只要不是私人性质的,照例由江友信先拆看,无关紧要的随手处置,要紧的才呈递给老爸处置。 一见那封检举信,江友信就笑了。虽然我不了解曹斌贪污的内情,但单凭他那栋豪华大屋,便做出了许多文章。只不过梁巧的字写得太差,与这封检举信斐然的文采有些不大般配。江友信不清楚我找谁抄写的,暗暗摇头,觉得我不该这么整自家老爹。这不是故意让柳主任费眼神么? 这封检举信,自然是让江友信郑而重之地摆在了诸多文件的案,并且以他特有的方式提醒了一下老爸。对于江友信,老爸十分欣赏,尽管此前没有做秘书的经验,用了一年多时间,甚是顺手。见江友信这般重视,老爸便放下其他工作,专心致志地看起信来。 老爸如今的修为是越来越深了,看着这封言辞激烈的检举信,脸上波澜不惊。看完之后,略略沉思,提笔批示道:已阅!呈严书记批示并转县纪委。 这道批示很见功底,既充分表示了对严玉成的尊重,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县纪委应该查一查! 江友信一言不,拿起检举信就找到了肖志雄。 因为一二把手关系极其融洽,两名秘书之间也便相处得很好。特别是上次江友信给商业局吴局长打过招呼,将肖志雄的本家哥哥肖庆安安排到了人民饭店经理这个肥缺上,肖志雄也很承情。 江友信将信交给肖志雄,轻轻点了一句:“这个事情,柳主任很重视。” 肖志雄会意,点头微笑了一下,转身进了严玉成的办公室。 严玉成地性格。比老爸外向。看完检举信便黑了脸。当即批示道:请纪委魏书记查处! 严玉成这个批示。可就厉害多了。点名叫魏书记查处。那就是说不能打马虎眼。 肖志雄将检举信专程送达县纪委魏玉华书记地办公室去。这么做本身就很说明问题。如果不是严书记特别重视。肖志雄毫无必要专门跑一趟。就和普通文件一并移交过去便是。 魏玉华浸淫官场几十年。焉能不知其中诀窍?况且他就任纪委书记数月以来。尚未正经查办过一件像样地案子。纪委居然变成了个无所事事地闲置衙门。弄得他在常委会上经常无话可说。也就是随着大众对一些无关紧要地议题举举手罢了。堂堂排名第五地县委常委。竟被边缘化了。这令得魏玉华大为不爽。自己这个纪委书记。眼见得就要变成“举手书记”了。 身在官场。最为忌讳地便是“失声”!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封严书记和柳主任都亲笔批示地检举信。甭管它是不是鸡毛。且当了令箭再说! 魏书记雷厉风行,立即便召集手下得力干将开会,摆开了“打虎”的架势。 “同志们,先不说这封检举信的内容属不属实,就说人家反映问题的同志,将信寄给柳主任不寄给县纪委,本身就很说明问题啊,咱们纪委,在人民群众的心目中没有份量啊……这样下去不行啊,同志们,党的纪律检查机关要挥它应有的作用啊……” 魏书记语气沉重,到后来简直就有些痛心疾的意思了。 一干纪委干部数月来无所事事,也甚是憋闷。听书记如此说话,个个心头沉重。 “魏书记,如果这封检举信属实的话,这个曹斌就确实有大问题……” 一名纪检干部说道。 “嘿嘿,有没有问题,一查就知道了。那么大一栋房子摆在那里,又跑不掉。” 另一人随即说道。 “对!” 魏玉华轻轻一拍桌子,神情激昂。 “严书记和柳主任为何这么重视?就因为这个原因。这个房子它没长脚,跑不掉。马上成立专案组,立即开赴芙蓉镇调查曹斌的问题……这个案子,就由周志刚同志担任专案组的组长。” 县纪委副书记周志刚站起来,语气铿锵地应了一声“是”。 这位周副书记亦是部队转业干部,以前在县公安局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副局长,还保留着部队里坚决服从命令的良好作风。 “志刚书记,要注意保密,不要走漏了风声。” 魏玉华特意叮嘱了一句。 周志刚嘿嘿一笑,说道:“魏书记,请放心!如果曹斌真有问题,我一定将他拿下!” 言下之意,有点怪魏玉华小觑他。他以前在公安局干过两三年的副局长,办案经验之丰富,整个县纪委无出其右,魏书记又何必多此一举? 曹生明挨了一顿臭揍,便借机赖在家里养病,不去上班。这也难怪,往日风流倜傥,潇洒不群的曹二公子,骤然之间变了猪头,走出去丢死人了。 好在曹斌与县社科室的人都挺熟的,给儿子请个假的面子还是有的。 曹斌的老婆心疼得什么似的,每日里鸡鸭鱼肉变着花样伺候着这个宝贝疙瘩,不住咒骂梁巧那个狐狸精害人不浅。 曹斌瞅着她母子俩,笑道:“别骂了,我觉得梁巧那丫头挺不错的,往后娶回家了,叫她好好伺候你的宝贝儿子。” 曹生明肿胀的脸上便露出向往的神情,一双眼睛色迷迷的。 “呸!这个害人精,我家才不要她……” 曹母兀自唠唠叨叨。 正说话间,一台吉普车“嘎吱”一声停在了曹家大屋的门口,几个纪检干部走下车来,抬头望了一眼,周志刚脸色就沉了下去。 检举信中果然没有讲假话。 那时节,吉普车就代表着身份和权势。 曹斌不知何方神圣驾到,慌忙起身迎出门去,满脸堆笑。 “你是曹斌吗?” 周志刚冷冷地问。 曹斌心中便是一阵不喜,Tnn的,连句“曹斌同志”也不叫。 “我就是曹斌。” “我们是向阳县纪检委的,我叫周志刚。有人检举你贪污公款,请你跟我们回县纪委说明一下情况。” 曹斌的笑容顿时便僵在了脸上。 尽管当时纪委刚刚恢复不久,“请去纪委喝茶”对问题干部的震慑远不如后世之盛。不过曹斌心中原本有鬼,便容不得他不胆战心惊了。 细论起来,曹斌其实不够格做一只“大老虎”,只是魏玉华一干纪委干部都快憋出病来了,不管他是老虎还是老鼠,逮住了就往死里整。这是县纪委第一次正式“亮剑”,若无功而返,自魏玉华以下,谁也丢不起这个人。因而曹斌的下场基本上也便注定了。 纪委从立案到控制曹斌,度极快,这就从根本上堵截了曹斌串供,销毁证据的可能——没准备,也没时间! 不过事情也不如想象中那么顺利。曹斌混迹官场商场多年,是个成了精的人,平日里与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处得不错,这一被“请去喝茶”,许多跟他有过利益往来的人便都坐不住了。 曹斌被纪委带走的当天,他老婆就紧急行动起来,找到向日与曹斌来往密切的一些干部,就说一句话——我家老曹说,他哪天出事了,要拉几个人垫背。 曹斌知道自己老婆没文化,上不得台盘,多的话也记不住,便只叫她记住了这一句! 那些干部当即冷汗就下来了。 严格来说,曹斌的话只有半句,剩下的半句没说出来——这几个垫背的人里头,说不定有您! 当日晚上,纪委主要负责干部的家里便热闹起来,登门拜访者络绎不绝。特别是魏玉华和周志刚家,更是访客盈门。 向阳县是个偏僻落后的农业县,便是在宝州地区,也是垫底的。地区各直属机关和其他兄弟市县的干部都将到向阳县工作视为畏途。偏僻落后、底子太差,不容易出成绩,累死也白搭。一听说调向阳县工作,说句“哭死”未免夸张,但心情绝对沮丧无比,认定是上级领导对自己有看法了。因而多年以来,向阳县的干部很少交流过,都是几个老面孔在一个锅里搅马勺。尤其魏玉华,生于斯长于斯,一辈子在向阳县摸爬打滚,论到人头那是滚瓜烂熟。以前做惯了老好人的,如今忽然要当“包青天”,一时三刻也有些拉不下面子。一堆老熟人围着他“老领导老上级”的叫唤,又是拍又是哄的,日间在纪委会议上无比坚定的信心不免有些动摇。 不过魏玉华也算人老成精,知道这事严玉成和老爸都在关注,软不得。催得急了,便往周志刚身上推,说他才是专案组长,自己不便插手过多云云。 周志刚那是谁啊?向阳县公安局有名的黑包公,因为敢于坚持原则,在公安局一直被排挤,由分管刑侦改为分管治安再改为分管工会后勤,彻底边缘化。这次成立县纪委,严玉成指名将他调任县纪委专职副书记,行政级别调整为正科。为的就是弥补老魏性格方面的不足。 虽说老魏性格软,听招呼,用起来顺手,毕竟纪委也不能成为一个摆设,那样不利于党的组织建设。有周志刚在,必须硬的时候也能硬得起来。 说情的干部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又去了周志刚家。谁知周副书记的爱人说,老周压根就不在家。从早上去上班,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该不是在连夜搞突击审查吧? 照周志刚的性子,这样的事真干得出来。他以前在公安局主管刑侦工作的时候就经常这样整。这事情整到“周黑面”手头,基本上就算砸了! 晚上十点多钟,一干说情者焉头巴脑自周志刚家里出来,不成想在筒子楼下碰到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小的那个不认识,大的那个,却笑眯眯地同他们打招呼。 我的妈,竟然是柳主任的秘书江友信。 至于小的那个,自然是区区在下柳俊了。 我早料到逮了曹斌之后,会有一帮子人坐不住,吃完晚饭,哪也没去,就拉了严菲在大院里做游戏。这一向有梁巧相伴,有一阵子没陪严菲,小丫头几乎要同我生分了。 厚此薄彼不好呢,做人不能太偏心。 何况严菲也是足以一笑倾城的小尤物,我可没打算就此不理她。也不能据此就判断本衙内贪心不足,是个色魔,毕竟大家还小,往后还不知怎么展呢。 县委常委和县革委正副主任,住在一二号常委楼内,普通干部,住在县革委大院的普通宿舍楼。都在一个大院子内。 我陪严菲游戏是实,暗中观察有些什么人去魏玉华和周志刚家拜访也是实。 等江友信给大姐补完课,从我家出来,严菲也玩累了,赖在草坪上不肯起身,我只得提议背她回家。小丫头这才开心起来,慵懒地爬到了我背上。尽管她比我还大了一岁,身子倒轻,背起来不怎么费力。如果换成梁巧,估计够呛。送到家里,解英望着我笑眯眯的,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打楼上下来,叫住江友信说了这事。江友信就笑了:“那我们就在这再等一等,和他们打个招呼。” 毫无悬念的,次日这个事情便传到了老爸和严玉成耳朵里。老爸恪守规则,不表示任何意见。严玉成当即抓起电话,打给了魏玉华和周志刚,询问案件的进展情况,语气不是很平和。 魏玉华挂了电话,擦了擦微秃的脑门上流下来的汗水,暗暗舒了口气——昨晚将事情推到周志刚头上的做法真是太正确了。这个“周黑面”,一定会将门把得死死的,倒不怕严书记追问! ps:原打算爆的,这几天公司着实事情多,白天上班基本上只能稍稍忙里偷闲一把,看看书评,做做回复,静下心来构思写作很难。主要都是集中在晚上几个小时写新章,搞8k都已经不大容易,再爆真是很困难。诸位看官老爷多担待哈!顿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一十三章工作研讨 三天之后,案件便有了实质性的突破,曹斌在大量证据面前终于乱了阵脚,承认贪污公款三万多元的犯罪事实! 三万多元!在当时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了! 我原本只是要拿下曹斌,结果却有点出乎意料。被曹斌一案牵连进去的干部有七八个,其中包括县社吴主任和芙蓉区的一位主要负责干部,都一一被周志刚请去“喝茶”了。 我知道,按照程序,接下来就是检察机关介入,开始启动司法程序了。三万多元这个涉案金额,足够曹斌将牢底坐穿!至少今后十年以内,向阳县再见不到这个人了。 在曹斌招供的次日,曹生明亦被请去“喝茶”。当然他的问题倒不大,曹斌再胡乱攀咬,也不至于攀咬自己的儿子。纪委只是核实一下他招工进入县社的手续是否经过正规程序走的。结果也没啥悬念,就是一桩权钱交易。县社吴主任急于撇清自己,快刀斩乱麻,一纸文件将他清退回家了事。只不过吴主任这个动作还是迟了些,终究免不了被请去“喝茶”的厄运。 贪污公款三万多元,这在当时,算得大案要案了,甚至惊动了宝州地区的领导。龙铁军和周培明先后打电话给严玉成,询问案情进展。 龙铁军明确表态: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迁就。 周培明的电话意思就丰富一些,先当然也是表态支持向阳县的做法,对于混进干部队伍的贪污**分子,要坚决打击,决不手软。接着话锋一转,提醒严玉成,纯洁干部队伍固然很重要,但也不要搞得干部们人人自危。假如因此影响向阳县的主要工作方向,就得不偿失了。 严玉成琢磨着周培明话里的意思,觉出一点怪怪的味道来,便很谨慎地回复周培明,说县里会把握好尺度,不会将打击面无限扩大。 “周主任请放心,目前搞好县里的经济建设,让人民群众尽快脱贫致富才是主流嘛……” 放下电话,严玉成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脸色阴沉。 看来这次处理曹斌。拔起萝卜带出泥。又刺痛了一批人地神经啊。 严玉成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抓起电话拨通了纪委办公室:“老魏吗?我严玉成啊……曹斌那个案子。纪委尽早结案。移交检察机关办理吧……嗯嗯。好地。那就这样。” 都说国内地官场上。县委书记这个位置。职务不高。麻烦不少。甜酸苦辣。五味俱全。严玉成担任向阳县地一把手一年多时间。算是领教过了。 给魏玉华打完电话。严玉成又给老爸打了个电话。 “晋才。有时间吗?到我这里来一下吧。商量一下今后地工作。” 虽说县委和县革委已经分开成两套相对独立地班子。奈何向阳县地办公条件很是一般。暂时也没有余钱剩米来大兴土木。县委书记和县革委主任地办公室还是与往常一样没有变化。就在同一层楼。一个最左。一个最右。 老爸接到电话,很快便赶到严玉成的办公室。也不和他客气,径自在沙上坐了。肖志雄给老爸沏了杯茶,退了出去。 严玉成端起茶杯,在旁边的沙上坐下来。 “晋才,联产承包责任制的事情,落实得怎么样了?” 老爸微微一笑:“基本上,全县都铺开了。早稻收割之后,目前正在进行公粮收购。已经完成了差不多一半的收购任务了。实行责任制之后,社员们的生产积极性大为提高,估计晚稻的插播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完成今年的公粮征购任务不成问题。” “这就好。” 严玉成点点头,历年来向阳县的公粮收购任务都不能如期完成,年年都挨地区领导批评。如果今年能如期完成征购任务,无疑也算是他主政向阳县的一个政绩。 老爸说话历来留有余地,既如此表态,那就说明基本没问题了。 “这个生产责任制,早就该搞了……” 严玉成喝了口茶,有些感慨。 老爸却并不附和,说道:“地区和兄弟县市,好像有些不同的意见呢。” 这个不同意见,严玉成自然也是知道的。对于是否应该搞生产责任制,特别是应不应该包产到户,地区领导中是有分歧的。不过周培明倒是倾向于支持实施生产责任制的,龙铁军的态度却不明朗,从未在公开场合表过态。 宝州地区的其他县市,有的也已开始搞责任制,有的却坚决制止。原因皆在于一把手的这种暧昧态度,颇费琢磨。 严玉成性格中敢作敢为的一面又充分显示了出来,他摆摆手,说道:“不去管他,只要对人民群众有益,能提高粮食产量,让大家吃饱肚子,这个事就该搞。” “嗯。” 老爸点点头,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山北区的水泥厂,已经开始建设施工,估计到今年十二月份,一期工程可以竣工投入使用。全部竣工要到明年三四月份。估计全部竣工后,年产量能达到二十万吨。” 年产二十万吨水泥的工厂,后世多如牛毛,不过在当时,算是很有规模的了。 严玉成皱起眉头,问道:“能不能再加快一点?争取到十月份一期工程竣工?” 老爸没有吭声,手指头在沙扶手上轻轻敲击。严玉成是老爸的知己,也不催他,知道他搞技术的出身,这是在脑袋里紧张计算呢。 老爸这个习惯其实不好,严玉成固然了解他,若换成其他领导,还以为他故意拿大呢。 “我组织两次大会战试试看,十月份不敢保证,十一月中旬之前应该可以。” 严玉成笑了:“晋才啊,你说,小俊在柳家山搞了两个工厂,都是不声不响就搞了起来,很快投产出效益。怎么我们举全县之力,反倒落后那么多呢?” 老爸微微一惊。心想怎么严玉成也知道柳家山的两个工厂都是小俊搞的? 严玉成看出了老爸的疑惑,微笑道:“这其实没什么,不偷不抢,劳动致富挺光荣的嘛。” 若是我在场,恐怕就要大吃一惊了。原以为一切做得滴水不漏,却根本逃不过严玉成的眼睛。不过估计他也只知道个大概,具体的细节恐怕也还不清楚。 老爸笑了笑,说道:“他们工厂小,当然比较快了。” “我看也不尽然,这和联产承包责任制一样,关键还是思想观念的转变。什么东西,看准了就应该马上下手。拖来拖去,黄花菜都凉了。” 严玉成手一挥,说道。 “酒厂的情况怎么样了?” 说到酒厂,老爸就有些兴奋:“情况不错。第一批新包装的五峰老酒已经下线了,在一招待所和人民饭店的反应都挺好的,供销社的各门市部销售也不错,嚷嚷着要断货呢。” “哦?这样好啊,没想到这个酒厂真的搞活了。” 严玉成惊喜之余也有些诧异。 “晋才,有个时候我真是有点看不懂小俊呢,这孩子,脑袋里不知道装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可是每次出个主意,都能搞到点子上,真是怪了……” 这一点,老爸倒是深有同感:“别说是你,连我也看不懂。” 严玉成出了一会神,叹道:“有这么个儿子,是你的福气。” “也是你的福气啊,你不是说要招他做女婿?” 老爸开了句玩笑。 严玉成就笑了:“这小子,前几天晚上背着菲菲回家呢。小小年纪,倒会献殷勤!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你学的。” “呵呵,你是书记,可不兴这样污蔑同志啊!” 老爸就叫起撞天屈来。 说笑一阵,气氛活跃了些,严玉成道:“酒厂的生产和销售看来都可以搞上去了,今年年内可望打个翻身仗。不过,那些组合下去的职工要妥善安置,不能出乱子。” 老爸笑道:“只要生产搞上去,效益好了,胡家辉他们几个自有办法。” 严玉成略有些诧异地望了老爸一眼,夸奖道:“晋才啊,这样想就对了。做一把手的人,凡事不要太抓细了,否则下面的同志不好施展手脚。” 也就是他俩的关系,一把手可以这么和二把手说话。既有点像老师开导学生,又有点像兄长教诲弟弟。 老爸谦虚地笑笑:“这都是跟你学的嘛。再说,你才是一把手,我就是干具体工作的人。” 严玉成笑道:“我们之间,你还跟我来这一套啊?” 话是这么说,瞧得出来,严玉成还是蛮受用的。 这也难怪,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么! “这可不是奉承话,你也知道,我是搞技术的出身,凡事喜欢往细处想。这个酒厂的事,我就在想,要不要辛苦你去地区跑一趟,磨磨龙书记,让他同意在地区招待所也上我们的五峰老酒做招待用酒?” 严玉成一拍茶几,兴奋道:“这个主意不错,地区招待所的用量是蛮大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宣传广告的作用很大啊。” 老爸就含笑点头。 “咦,晋才,这个事你自己就可以去嘛,为什么要我去?” 老爸笑笑不说话。 这个意思就很明白,你是一把手,去地区露脸的事,特别是和地区一把手面对面谈话,当然还是你去比较合适。 “晋才,你这就不对了,咱们俩真的用得着搞这么生分?” 严玉成神色就有些无奈,难道官当大了,朋友就必定要越来越疏远吗? 老爸摇摇头,说道:“你也知道的,我不是针对你。可是万一哪天你要是调走了,上面又给派一个新书记下来,人家还有这么好说话?或者我调去别的地方,跟一把手的关系还能搞得这么融洽?诸葛一生唯谨慎,小心无大错啊。” 见老爸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严玉成倒不便再说什么。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官场上人事异动很正常,他们俩确实也不可能永远搭班子。 “嗯,这样说也对……那我过两天就跑一趟地区吧,给他们酒厂当一回推销员,呵呵……” “书记,这次曹斌的案子,牵扯到一些干部,特别是县供销社的吴主任,也出了问题……大棚种植蔬菜和蘑菇培育,以前一直是由供销社负责销售的,这可是个关系到许多公社和大队的大事情,须得尽早安排一个人去接手工作……” “嗯,这个事情我也正要同你商量,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一把手管干部,老爸原本不会在这事上多言,不过刚才已经和严玉成交过心,现在倒没有太多的忌讳,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五交化公司的小孙倒还不错,人年轻,搞物资流通有一手,就是级别低了点,现下是正股级。” 县供销社主任是正科级,差距有点大。 至于孙经理能在老爸眼里留下好印象,自然是我不时提起的原因了。这个孙猴子,人是精了些,不过确实够朋友。人家这么巴巴的讨好我这个小屁孩,关键时刻,也该分润些好处。不然人家跟着你这狗屁衙内混个什么劲?你老子官大就了不起啊? 严玉成沉吟道:“既然你觉得不错,必然是好的。这样吧,先调过去做副主任,主持工作。行政级别暂定副科级,等真做出了成绩,再扶正。” 得,本衙内的班底里又多了一个重量级人物。 自然,这还要经过一个程序,由组织部考察之后再正式推荐,然后在常委会上敲定。不过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一二把手通过气的事情,别人还能有啥意见? “那个‘向阳园’的事情呢,怎么样了?前段时间听说搞得蛮不错的。” “是蛮不错,陈立有挺有能耐,眼下咱们的蜂蜜都卖到省城的‘十一广场’去了。” 所谓“十一广场”,乃是大宁市最大的百货公司门市部。能挤进那里面去的产品,至少在n省是呱呱叫的货色。 “呵呵,瞧不出这个陈立有还有这一手。要不,直接把他调供销社去算了。” 严玉成很是兴奋,思维一下子天马行空起来。 老爸吓了一跳。农业局和供销社虽说都是正科级,毕竟有区别。农业局是正式的科级架子,供销社只是享受正科级待遇。将陈立有调去供销社,等于是变相贬谪了。可不兴这么打击做出了成绩的同志。 “这个,有些不妥吧?立群主任那边怕会有意见。” 蒋立群这个分管农业的副主任,怎么说也是地区农业局下来的干部,多少要照顾一下人家的感受。 严玉成也就这么一说,并非真想将陈立有调过去,当即打了个哈哈,不再提起。 ps:诸位爷早安,新章奉上!感谢诸位的支持!。(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一十四章影子内阁新成员 几杯茅台酒一下肚,孙经理不但激动得脸红了,连眼睛都红了。 “小俊,没说的,我孙有道今后跟定你了!” 孙经理大名原来叫“有道”,惭愧,跟他交往这许久,到今天才知道人家的名字。 孙有道担任供销社副主任主持工作的议案,昨天县委常委会已经表决通过,并报地区供销社备案。理论上,供销社是垂直管理,和地区打个招呼,也是题中应有之义。照说,地区供销社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不过这次曹斌的案子整出一个窝案来,供销社大大小小的头头脑脑扒拉掉好几个,地区供销社脸上无光,又忌讳严玉成这位强势的县委书记,谁也不肯这时候跑到向阳县来收拾烂摊子。虽说是垂直管理,毕竟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里,拗了县委书记的意思,能有好果子吃?因而也就做个顺水人情,便宜了孙有道。 孙经理——不对,该叫孙主任了——孙主任今天便已走马上任。 中午下班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巧巧面包屋来,要拉我去喝几杯。我就笑笑,叫他稍安勿躁,晚上约几个朋友一起热闹热闹。 所谓几个朋友,无外乎就是江友信、陈立有、程新建,这是我在向阳县的班底。陈立有原本打算叫上魏宏博,就是原农业局办公室副主任,现在的“向阳园”公司经理。被我拒绝了。他暂时还没这资格。 这个班底主要是体制内的人,魏宏博眼下要算半个生意人了。若论生意场上的班底,那得叫上五伯、柳兆玉这些人,对了,还有梁巧,她可是面包屋的老板,呵呵。 如果一定要算社会势力的班底,那就是黑子了,方奎勉强算一个。不过这些,我是不会摆到台面上来的。 经常和体己的几个人聚会一下,交流一下心得,对于增进感情,加强凝聚力,是很有必要的。再好的朋友,三个月不往来也生疏了。 这次聚会,我特邀了一个人——梁国强。他是我师父,若论亲近,在江友信尚未成为我大姐夫之前,他是最亲近的。若论在我手头得到的好处,也要算他最多。看似保卫科长和公安局长行政级别一样,实权那是天差地远。程新建连升三级,实际所得也不如他多。 只是他生性沉默寡言。原则性又强。还兼着个师父地头衔。我对将他拉入我地“影子内阁”信心不足。这次特邀他参加。也有要试探一下地意思。 我以后若想在向阳县稳稳占据“衙内第一”地位置。这个公安局长对我态度如何至关重要。尽管师徒关系已经很亲近了。我倒抱着一分野心。还想再进一步。 孙有道喝了几杯酒。大声嚷嚷。江友信、程新建等人自然是见怪不怪。陈立有堂堂局长。前不久还这么嚷嚷过呢。 梁国强却有些诧异。他诧异地不是孙有道地言语。诧异地是我地态度。竟然稳坐钓鱼台。一副居之不疑地模样。 我偷眼斜乜。见师父并无不愉之色。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地来。原本也没指望他和陈立有、程新建和孙有道一般直截了当表忠心。师徒名分在呢。只要他接受我这个圈子。那就够了。往后有什么事。他先想到地就会是我和这个圈子内地人。 这和官场站队地情形。也差相仿佛。 有了这么一个不为外人察觉的“影子内阁”,便是老爸和严玉成那边,若真有什么事情不好出面,关键时刻,这个班底也是能帮得上忙的。 “孙哥,你到了供销社,要做两件事。” 我喝了口茶,慢慢说道。 “两件什么事?你说你说,不要说两件,就是两百件,我都听你的……” 孙有道极是激动,话就说得有点满。 我笑道:“这两件事,可都是你自家的事情,跟我没啥关系。我就是给你提个醒。” “对对,你瞧我,酒喝多了,胡说八道……” 孙有道毕竟暂时尚未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姿态放得比较低。 “第一件事,你要利用现在供销社人心惶惶的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自己的班底,不听话的,不好使唤的,通通扒拉到一边去。省得他们老跟你捣蛋!” 我微微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是杀气腾腾。 陈立有微微颔,表示赞同。江友信不动声色。程新建因为有顶头上司在,倒是挺安静,除了按捺不住喝了几杯茅台,其余时刻都是规规矩矩的,不乱说话。 梁国强先是稍稍皱了一下眉头,随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对对,小俊说得对……” 孙有道连连点头。 “Tnn的谁要是不给我面子,我也就不给他面子……那第二件呢,是什么事?” 我又吃了一口红烧鱼,慢慢吐出鱼刺,端足了架子,这才说道:“第二件事当然是大棚蔬菜的流通了。这可是县里领导十分重视的一件事情,关系到许多社员群众的切身利益。我在家里,经常听严伯伯和我爸聊起这事。以前吴主任掌权的时候,这事干得不错。你接手之后,千万不能搞砸了。” 这句话的重点,在于“经常听严伯伯和我爸聊天”。表达出两个意思,其一是严玉成和老爸的关系,确如外间所猜测的那样,亲密无间;其二,我这个小屁孩是有资格旁听他们谈话的,那么偶尔插句嘴提个建议,也属正常。 在座的诸位,可都是我这种“特权”的直接受益者。没有我的参与,江友信、梁国强、程新建和孙有道,都没可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上,陈立有虽然不是靠我推上去的,却也在严玉成和老爸面前很出彩,焉知今后不能更进一步? “放心,我绝对不会搞砸的……” 孙有道将胸口的几根排骨拍得“嘭嘭”作响。听在耳朵里怪碜人的。 “来,大家干一杯!” 名义上这次是孙有道做东,他自然要负责搞活气氛。 梁国强不多话,酒量却是极宏,几杯53°的茅台酒下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轮酒喝下来,孙有道脸更红了,大着舌头道:“小俊,你……你大少爷还有啥要吩咐的……” 我笑道:“在座的,可都是领导,你还是向他们请教请教吧。师父,要不你再教孙主任一招?” 梁国强是个实诚人,连连摆手,笑道:“这些道道,我可不明白。” 我又对陈立有道:“陈局长必定有高见的了,孙哥不是外人,你可不许藏私!” 陈立有端着酒杯,神情有些矜持,笑道:“高见是谈不上,不过呢,小孙主任眼下是副主任,虽说主持工作吧,总难免会有人盯着上头那个正主任的位置……” 我笑道:“那怎么办呢?” “关键就要看小孙主任怎么表现了。供销社说起来是个业务单位,只要小孙主任业务上有一套,比前任的老吴干得还出色,去掉那个副字不就顺理成章了?” 我鼓掌道:“姜还是老的辣,陈局长果然高见。” 陈立有倚老卖老,一口一个小孙主任,孙有道嘴里不说,心里头可不舒服。听了这个话,才算是回嗔作喜,心想果然是自己人,说话不藏着掖着。 说到干业务,孙有道乃是五交化公司的经理,自觉业务水平甚高。 见他颇为自得的样子,我决定再敲打他一下。五交化公司和供销社可不是一个层级的。五交化公司就是很单纯的一个企业,管着几个门市部而已。做好做坏无关大局。县供销社却管着全县的日用百货之类物资的流通,关系到千家万户的日常生活。整好了功劳很大,整坏了过失却也不小。简单举一个例子:比如煤油,眼下还是向阳县许多农村家户必须的照明物品,很多大队没有通电,一到晚上就靠煤油灯照明。这个煤油如果不能及时供应到各个公社的合作社和代销店,就意味着许多家庭晚上要摸黑。社员群众就要将这个责任怪到县领导也就是严玉成和老爸的头上,怪这两个家伙官僚主义,高高在上,不关心民生疾苦。 供销社管的就是这些玩意,一个小小的疏忽,可能会上升到政治层面来。孙有道若是得意忘形,捅出什么漏子来,他自己吃瘪尚在其次,却要连累本衙内背个“识人不明”的恶名,往后在老爸面前说话就不灵光了。 “孙哥,前任吴主任定下的规矩,不要轻易去更改。许多东西,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贸然去改动,怕会出漏子。要想业务上有所突破,还得另辟蹊径。” “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坐在我旁边的江友信慢慢咀嚼着这句话里的含义。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我不免微微蹙起眉头。别看孙有道这家伙点头不迭,瞧模样就是在敷衍,并未当真将我说的话当回事。料来他说要跟着我混,一则看在我是衙内的份上,在严玉成和老爸面前说得上话,是他以后官场进步的助力;二则因为我年少多金,慷慨大方,每月给他不少好处。除此以外,未必当真信服。 这也难怪,要他一个三十出头的经理信服我这个小屁孩,不拿出点真东西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孙哥,对于大棚蔬菜,你有什么推广计划?” “呃,这个……大棚菜不是冬天才搞的吗?眼下正是出蔬菜的季节……” 孙有道还是有点不以为然。 “糊涂!” 我很不客气地呵斥道。 满桌人就是一愣,孙有道更是神色尴尬,还略有点不服气。 “谁说大棚菜一定要冬天才能搞?当初我给唐海天书记提这个建议的时候,可是很明白地告诉他,大棚菜最大的卖点就是反季节,冬天能吃到夏天的蔬菜,春天能吃到秋天的蔬菜,一年四季都有足够种类的新鲜蔬菜供应……怎么到你那,就变成冬天才搞的东西了?照这么说起来,你要当好这个供销社主任,还真有点悬乎呢。” 我老气横秋一顿训斥,俨然就是孙有道的上级领导。同时在不经意间点了出来,这个主意是我给唐海天支的招,你别以为我仅仅只是个衙内那么简单。 这一回,连梁国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不住打量着我,仿佛才认识似的,浑不似他教了一年有余的小徒弟,俨然学问高深的有识之士。 孙有道被训得焉头巴脑的,有些丧气。不过他到底是个人精,马上摆正位置,露出虚心求教的神态,笑眯眯道:“那小俊你也给孙哥支一招?” 我吃了块肉,笑道:“支招可以,今天你付账。” 孙有道愕然道:“什么话?我请客当然是我付账了……” “得了吧!”我一挥手,笑道:“你拿死工资,能有几个钱?可别一上任就贪污**,还是老规矩,我付账。朋友们凑一起,就图个痛快。” 孙有道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并不和我争抢付账的权利。 “这个大棚菜,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反季节。如今宝州市和其他兄弟县,也已经跟上来了,地区一推广,没啥技术秘密可言……你要想做出名堂来,就要在反季节上多下功夫。这个方面,陈局长他们农业局的‘向阳园’公司就做得很出色,人家都已经把蜂蜜卖到十一广场去了,你怎么就不能把蔬菜卖到省城去?我就给你提个醒,具体怎么操作,不用我再教你吧?除了大宁市,临近的洪阳市也可以考虑打进去……” 洪阳市是紧挨大宁市的一个地级市,在n省,也算是很知名的大城市。 孙有道是个聪明人,而且当了多年五交化公司的经理,该当知道抢占市场先机的重要性。他听了我一席话,停住酒杯,仔细想了一阵,露出钦佩的神情来。 ps:真是忙啊,诸位。下班之后,抽一点时间洗了衣服,洗了澡(睡觉前洗澡最起码两个小时不能入睡),当然,还抽了一点点时间吃了个晚饭,呵呵!将昨晚上写的两千字和今天中午写的两千字凑到一起修改了一下,这就上来了!还得赶紧准备明天的更新(晚上六千中午两千),诸位爷多担待!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一十五章公安局长的权谋 梁国强真是个老实人,明明有话要同我说,硬是憋了两个小时,直到我规规矩矩练完了他规定的所有晨练项目,包括跟肖武等几个成年师兄动手过招,被结结实实锁了两次喉,摔了一个大“背包”,整得七荤八素之后,才挥手叫其他人散了,单独将我留下来。 “慢来,师父!有什么话你再憋一会,等我换了衣服,吃过早餐再说。” 我一伸手拦住了他。 别看我年纪小,在衣着打扮方面很在意。练功是练功的衣服,出门是出门的衣服,睡觉是睡觉的衣服,一般情况下从不乱穿。 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话硬是有道理。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怕是有点哄人。周先生何等才学?诗书满腹,衣着打扮邋遢点,就被人叫成“周癫子”。如今回去做了教授,衣冠楚楚了,周先生还是原先那个周先生,谁敢再叫他一声“周癫子”试试? 梁国强一怔,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这个小徒弟,还真端出了衙内的架子。 自然,我对师父还是蛮尊重的,咱不是那种阔了就变脸的家伙。飞快的跑回家,飞快的换了一身行头,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抓了几个包子就急匆匆出了门。 衙内的架子是要端,不过将师父晾得太久也不是个事。 县革委大院与公安局不过五六百米的距离,来回小跑,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虽是酷暑时节,早上太阳还不毒,一路小跑尚不至于汗流浃背。 梁国强背着手在公安局的操场上慢慢来回踱步,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焦虑之色。 我不由心里微微一惊。 梁国强地养气功夫。我是素知地。什么事情。令他如此难以决断? “师父。吃包子。” 我递了两个包子过去。梁国成也不客气。接过就吃。师徒俩都是习武之人。饭量极大。四个包子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我拍了拍肚子。笑道:“师父。走吧。去巧儿那里。再搞几个面包……有什么话。在她那里说也是一样。” 梁国强看了看手表。犹豫了一下。 “怎么,有行动?” “没,迟到不好。” 我晕! 还真不是一般的老实,这年头,有几个公安局长会考虑迟到早退的问题?便是将全国县级公安局长全都拉出来一个个点人头,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行了,师父,偶尔迟到一次怕啥?做局长就该有局长的派头。走走走,吃早餐去。” 我不由分说,拉起他就走。 梁国强只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随我去了。几个正赶来上班的民警边和我们打招呼边抿着嘴偷笑。梁局长平日沉默寡言,神情严肃,却原来也有这般无所措手足的时候。 我平日里很少有这么早去面包屋的,通常晨练之后,吃过早餐要看一两个小时的书,周先生虽说去了省城,读书的事也不能全搁下。而且有选择的读书于我而言,也是一种享受。到得十点左右,估摸着巧儿她们也闲下来了,这才慢慢踱过去,享受巧儿快乐地为我端茶倒水的过程,趁梁秀菊和小青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拉拉巧儿柔滑的小手甚至亲亲她香嫩的俏脸,实乃赏心乐事。 这个时候过去,正是面包店最忙碌的时候,顾客盈门。 饶是如此,梁巧一见到我,立马放下手头的活计,准备给我泡茶。 “别急,我跟师父有话说。你去忙你的。” 我笑眯眯地道。 梁巧“嗯”了一声,这才朝梁国强打招呼。 梁国强装出郁闷的样子,说道:“看来国强叔是越来越不招人待见了。” 梁巧俏脸微红,轻轻一跺脚,嗔道:“国强叔……” 梁国强难得哈哈一笑,随在我身后上楼去了,自然,我手头抱了一筐子面包——是真的一筐子,怕不有一二十个。我可能再吃三四个就饱了,谁知道梁国强要吃多少?说好了请客,可不能管人家个半饱不饱的,丢人! 上得楼来,才现梁少兰也在。 自打曹家出事,她大约一直都没回过芙蓉镇。倒不是她没良心,这时候跑回去,铁定是自讨没趣。没的还要忙里忙外照顾那几个浑人。 穿着棉质睡衣睡裤的梁少兰,比梁巧要丰满一些,两截雪白的手臂上还残留着淤青。和梁巧一样,留的披肩长,乌黑油亮,举手投足间,颇有妙龄少*妇的风韵。 见我和梁国强上来,梁少兰有些意料不到的羞涩,和梁国强是很熟的,和我就还比较生疏。看我的眼光里明显的多了许多敬畏。 这个男人,某种意义上已经整得她家破人亡了。尽管那个家对她很差!而且这男人是为了她才出手的。 对于一个谈笑间便将曹家连根拔起的人,年纪再小,怕也不能再冠以小屁孩的名头了。况且她是过来人,由梁巧对我的神情中也能察觉些许异常来。 对曹家的变故,梁国强身为公安局长,焉能不知?因此在这里见到梁少兰也便正常得很,笑着打了个招呼。 梁少兰见我抱着一筐子面包,慌忙说道:“我去给你们开个汤来,鸡蛋汤好不?” 我点点头。 梁少兰忙即跑厨房去了。 “师父,碰到什么烦心事了?” 师徒俩围着圆桌落座,我递过去一个面包,问道。 梁国强接过面包,撕了一片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瞧这模样,新鲜出炉的面包固然香甜,他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小俊,你昨天和孙主任他们说的话,谁教你的?” 又是这个问题,真是头痛! 碍着他是师父,我叹了口气,说道:“师父,许多事情,不用人家教的,自己看在眼里,再想一想,也就明白得差七不差八了。” “是这样……” 见他一副不知如何启齿的样子,我也就不打太极拳,直截了当问道:“是不是现在公安局内部,有人不听招呼?我听程新建说,以前颜松柏那些亲信,都有点阳奉阴违。” 梁国强点点头,如释重负。 我冷冷一笑:“那好办呐,哪里凉快叫他们哪里呆着去。” 梁国强默然不语。 “师父,做公安局长和做保卫科长是不一样的。光你个人行得正站得稳远远不够,手下人多了,什么鸟都有,该出手的时候就得出手,不能含糊。” 我推心置腹地道。 梁国强沉默一阵,说道:“林主任前几天找我谈过话……” “林云?” 梁国强点点头。 这个林云,乃是县革委老资格的副主任,王本请的嫡系,一直分管政法系统。当时的政法委员会尚不如后世的地位那么高,只是县委的一个普通下属部委,正科级架子。因而四月份的领导班子大调整,兼任政法委书记的林云并未能进入县委常委会。仍然是县革委副主任,排名在马智宽之后。 我微微蹙眉:“他怎么跟你说的?” “嗯,他说,我刚刚上任,要注意团结同志,维护公安队伍的稳定,不要搞一朝天子一朝臣……” “嗤……” 我从鼻孔里出一声冷笑,随即又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也就是对我师父,这种屁话才能产生作用。换作是别人,甩都不会甩他。你林云分管政法口这没错,那也得看你自己的根基牢不牢靠。以前王本清在位,林云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换了严玉成和柳晋才话事,你手里头没了实权,连参加常委会的资格都没有,捏不住公安局长这个官帽子,试想哪个局长会真的在意你说的话? “不要理他。” 我挥挥手。 “你这个公安局长,是县委任命的,又不是他林云说了算。你不听他的,他能怎样?最多也就是在背后牢骚,都还未必敢去严书记面前说呢。” 面对师父这个老实人,我不得不一点一点掰开来跟他说。想想也是,梁国强由县革委的保卫科长骤然调任公安局长,又没一个真正信得过的官场前辈指点他,难怪这么小心翼翼了。林云名义上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对这个部队出身习惯服从上级的人来说,林主任了话,他能没压力? 看来昨天请他去吃那顿酒,实在是太正确了。不然的话,他还不知道该憋到什么时候。时间一长,让严玉成和老爸察觉他没能力掌控公安局的局面,必定会考虑换人。那我好不容易给他争取到的这个前程,也便到此为止了。 “真的不碍?” 梁国强还有些不放心。 “真的不碍。师父,我跟你说,你得马上动手,刑侦大队、治安大队、交警大队这几个要害部门,还有向阳派出所、石马派出所、芙蓉派出所这些个重要的派出所,都得换上你信得过的人。” 梁国强苦笑道:“这个道理我明白,可是我才上任几个月,哪知道谁信得过谁信不过?” 这倒也是,总不能见谁平日里马屁拍得多就将他当自己人吧?真这么用人,估计这个公安局长也做不长久。 “那也容易……” 我依旧是很不在意的口气。 梁国强吃惊了,这个小徒弟,好像就没什么事能难得住他。难不成真有一双慧眼,能识辨忠奸? 这个当然是不可能的,我又不是身怀异术,内裤外穿的人。 “咱们先说治安大队,程新建是自己人,完全可以放心,索性这个治安大队长的位置,就给了他算了。他也是在严伯伯那里挂了号的。” 梁国强想了想,点头应诺。 “接下来,向阳镇派出所,我妈现在是指导员,她是老资格的国家干部,参加工作十几年了,上个副科级完全应该,我看你可以打个报告,让我妈以公安局副教导员的身份兼任向阳派出所的指导员。如此一来,基本上向阳派出所你就不用担心有人跟你捣蛋了。” 这个建议,梁国强自然是想都不用想就得答应的。 我原本要提议让老妈担任派出所长,转念一想,所长的工作太繁杂了,还是别叫老妈太辛苦的好。以公安局副教导员的身份兼任指导员,职务上压了所长一头,又不必事事冲到第一线,有功劳跑不掉,若有过失的话,自然是别人去扛了,端的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一着妙棋。 为此我一口气吞下一个面包,权当是给自己的奖赏! 梁国强目光烁烁盯着我,等着我继续支招。 这个时候,梁少兰端了鸡蛋汤上来,面上漂着清脆的葱花,香气扑鼻。看来这位少兰姐姐做菜的手艺,不在巧儿姐姐之下。 梁少兰给我们一人盛了一碗汤,就默默地进了房间,挺守规矩的。 我喝了两口汤,说道:“其他的人好办,咱们给他来个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 “八大军区?” 梁国强脑子又短路了。 呵呵,这要怪我,一九七九年,全国是十一个大军区,数年之后才裁减到剩下八个的。我提出在公安局内部将重要岗位的头头对调,也是师法伟大领袖和南巡长的妙招。 “咱们搞个乾坤大挪移……” 不经意间,又冒出一句梁国强听不明白的话。不过我也没打算解释。 “让这些老爷们都挪挪位置,至于具体怎么挪,我就不知道了。师父你自己看着办。大凡一个人到了新单位,总得熟悉情况,失去了原先那帮铁杆兄弟的支持,想捣蛋怕也没了本钱……” “对,就是这么办!” 梁国强一拍大腿,豁然开朗。 他只是老实,并不笨。相反,脑袋好使得很。 见师父开了窍,我自也欣喜,笑道:“还有一点,调动了新单位之后,不用你亲自动手,原来那些刺头,他们会帮你修理。一来二去的,谁能干谁草包,谁正直谁扯淡,不就清清楚楚了?颜松柏就算留下的是一块铁板,咱也给他砸碎了。” 梁国强长长舒了口气,再看我的眼神里,就充满感激之情了。 我慌忙摇手:“师父,你可别说啥客套话。你是我师父,做徒弟的怎么帮你都是该的!” 梁国强哈哈一笑,就着一盆子鸡蛋汤,一口气干掉了五六个面包。 看来我的班底里,又稳稳增加了一个公安局长。 “你走啊,我姐不想见你!” 正欣喜间,楼下店面里传来梁巧气愤的呵斥声。 ps:又是周六了,诸位爷爽了吧?起床否?只可怜了打工的人,还要继续上班,唉……您睡醒后,吃吃早餐,看看小说,投投推荐票,何等不爽?呵呵!。(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一百一十六龙铁军啥意思 曹生勇早没了捶打梁少兰的气势,一颗头垂得低低的,不住向梁巧求情。 “小妹,都是我不对,我不该打少兰,你就让我见见她吧……” “打都打了,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 梁巧小脸涨得通红。 “小妹,你就行行好吧,我……我想看看孩子……” 这家伙倒也狡猾,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拿孩子说事。 梁秀菊在旁插话道:“快走快走,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曹生勇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梁秀菊,脸上肌肉抽搐,满脸大麻子急剧地抖动着。 “我家的事,要你这个外人插什么嘴?” 梁秀菊吓得连退了两步。 我原本见他说得可怜,动了恻隐之心,觉得没必要跟这么一个有残疾的人计较。谁知他竟然露出如此嘴脸,可见低声下气的哀求梁巧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真将梁少兰哄了回去,只怕过不了几天就会旧病复。 我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指指向他地麻脸。然后朝旁边挥动了一下。 “曹生勇。你要不想和你弟弟一样挨揍。马上滚蛋!” 曹生勇一怔。待看清楚是我。立即露出又恨又怕地神情。虽然曹生明挨揍地时候。他不在场。但曹生明回家却是说了大概情形地——梁巧店子里那个小孩。非同一般。老街地混混看到他就吓得腿软。 这里可不比芙蓉镇。再说现在地曹家。在芙蓉镇也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再看清楚了我后头魁梧粗壮。如同铁塔般结实地梁国强。曹生勇咽了一口口水。悻悻地走了。起码等他走了二十分钟之后。梁少兰才敢抱着孩子下到店面里来。兀自脸色苍白。 料来这个曹生勇不会就此罢休。这也很正常。如今曹家失了势。他一个麻脸。守着这么个如花似玉地老婆。焉肯就此放手? 梁少兰终归是他老婆,儿子都生下了,也不能躲一世。 这个事情倒着实有些头痛。也不能把人逼得太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且看看再说吧。 严玉成受了老爸的托付,倒也尽心尽责,带了满满一吉普车的“五峰老酒”,兴冲冲跑到地委书记龙铁军那里蘑菇去了。 见严玉成提了两瓶包装精美的酒进来,龙铁军原本就威严的脸孔更是拉下老长。 “严玉成同志,你搞什么名堂?歪门邪道搞到我头上来了?” “嘿嘿,龙书记,为了咱向阳县的经济建设,这个歪门邪道就得搞一搞。” 严玉成有点嘻皮笑脸。 龙铁军位高权重,又是长者,对严玉成有知遇之恩,提携之德,在他面前流露出一点无赖形状,也不失严玉成的面子。 “少跟我嘻皮笑脸,向阳县的经济建设和你手里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龙铁军何等人物?一听这话就知道误解了严玉成的来意,语气和缓下来。无论如何,严玉成也是他很看重的得力干将。 严玉成笑嘻嘻的将两瓶酒摆到龙铁军桌面上,打开纸盒,取出里面四方形状,显得很大气的酒瓶子来。 “龙书记,这是我们县酒厂最新出品的‘五峰老酒’,特意带给您尝个鲜。” “你们县酒厂出的?” 龙铁军顿时来了兴趣,抓过酒瓶仔细打量起来,边看边微微颔。 “嗯,这个瓶子不错,很大气,显得高档……嗯,‘五峰老酒’这个名字也不错……” 龙铁军这般身份的领导干部,不会对什么事情轻易表态。不过那只是关乎原则的重大问题,像酒厂出产新产品这样具体的问题,倒不吝赞誉之词。 “玉成啊,包装改了,酒的配方有没有改变一下啊?” 严玉成摇头:“这倒没有。” 龙铁军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呵呵,这么说,是新瓶装旧酒了?” 严玉成就有点尴尬,陪笑说道:“酒厂的工艺改进,不大简单……” 龙铁军摆摆手:“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们县酒厂的苞谷酒,我尝过,味道不错,有劲。就是以前的包装太土气了,像个乡下作坊里出来的东西……” “龙书记一语中的,说得再对也没有了。所以这次,我们对县酒厂动了大手术,柳晋才同志亲自主持……” 严玉成当下将“五峰酒厂”整合的事情做了个简单汇报,突出老爸的功劳。 龙铁军微眯双眼,静静地听着,缓缓点头:“这个整合搞得不错,你们县酒厂扭亏为盈应该大有希望。” 严玉成心里便有些不大踏实了。照说,龙铁军肯定了酒厂的成绩,就是肯定了晋才的成绩,自己可是说得明明白白,这事全是柳晋才一手操办的。然而龙铁军单提酒厂,不提柳晋才,这其中莫非有什么玄机? 当然这话,是决不能开口询问的。 严玉成甩开脑子里的疑惑,轻轻舒了口气,继续他的说客行动。 “龙书记啊,我们县里的意思,为了五峰酒厂展壮大,迅扭亏为盈,光靠我们县里的力量不够啊……” “怎么,想要地区财政支持?这事你去找培明同志汇报。” 龙铁军以为严玉成伸手来了,立即将门堵得死死的。 眼下地区财政也不宽裕,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想揩油?趁早死了这条心! 严玉成笑道:“龙书记,我今天来,不是打秋风的。” 听说不是要钱,龙铁军的脸色马上好转许多。 “我是想请您句话,让五峰老酒成为地区招待所的招待用酒。” “呵呵,玉成啊,你这家伙也太精明了吧?广告宣传的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 龙铁军笑了起来。 严玉成见龙书记心情大好,本要趁机加一句“这也是晋才同志的主意”,想了想还是忍住没说。既然龙书记有意避开柳晋才不谈,自己还是不要多嘴多舌,免得弄巧成拙。只不过心中的疑惑更重了几分。 “嗯,这个事情我可以跟办公室的同志打个招呼,不过人家招待所愿不愿意,就不得而知了。” 招待所归办公室管,以龙铁军的身份,自也不必直接去找招待所所长。不过话语说得极客气,可见龙铁军的威严主要是针对领导干部,对普通干部和群众,却很平易近人。 严玉成大喜。龙书记亲自打了招呼,招待所敢不给这个面子么? 自然,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求。龙铁军了话,招待所是必定要上“五峰老酒”的,但也只能管得了面上的事——摆我是给你摆上去了,奈何人家不喝?要真让招待所实心推荐,后续的一些小动作还是要的。不过这个小动作当然不能由严玉成这位县委书记来做,酒厂那帮子人又不是吃干饭的。 “龙书记,您看,这个基层的同志到您这来了,您怎么着也该管顿饭吧?中午请我喝两杯?” 严玉成继续嘻皮笑脸。 这可真叫蹬鼻子上脸,打起龙铁军的秋风来了。 “行,就请你喝两杯……” 龙铁军明白严玉成是想趁热打铁,哈哈一笑,随即抓起了电话。 “培明同志吗?是我啊……嗯嗯,是这样的,向阳县的严玉成同志带了两瓶酒过来,在这里打我的秋风啊……哈哈,是啊是啊,我看咱们中午就在一招待所吃个便饭,也招待一下基层的同志嘛……嗯嗯,那好那好,你看着办吧……” 严玉成不由感叹龙铁军其实也是个实诚人,为这个事还要将地革委主任周培明也拉上,看来但凡是对基层有利的事情,龙铁军都是实心支持的。只是怎么对晋才忽然不感冒了呢? 严玉成本就是踩着点来的,算好时间在龙铁军办公室呆半个小时左右,就赶上饭口了。要是来得太早,人家龙还能在办公室陪你聊一两个小时? 定下吃饭的事,龙铁军又问了问县里其他的情况,严玉成一一做了简单汇报,包括大棚菜、蜜蜂养殖和山北区水泥厂的建设。 “听说柳家山大队搞起了一个机械制造厂,生产制砖机,是怎么一回事?” 龙铁军像是随口问道。 严玉成一怔,很小心地回答道:“这是柳家山大队自己筹办的一个集体企业,没花县财政的钱,听所效益还挺不错……” “是吗?据说县农行还贷了二十万元给他们,有这回事吧?” 龙铁军依旧很随意的样子。 但在地委书记办公室谈话,如果真有谁将这当成闲聊,只能说是脑子进水了。严玉成更是小心,说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限定一年之内,必须本利归还的。” “这个事情,听说是柳晋才同志找县农行的郑行长谈的?” 龙铁军说道,两道目光如冷电般盯在严玉成脸上。 严玉成心里“砰”地一跳,意识到这笔贷款或许有问题,但又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不过这时候他也没空想得更细,龙铁军等着回话呢。 “贷款的具体操作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严玉成很小心地答道。 龙铁军微微点头,说道:“玉成同志,县委书记是管全盘工作的,这没错。不过原则问题上,也要过细一些,不能犯官僚主义,明白吗?” “是的是的,龙书记批评得对,这个事情,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了解一下……” 严玉成背脊上有点湿湿的了。 “嗯。” 龙铁军点点头,看了一下手表,不再提这个事情。 “走吧,玉成同志,一起去喝两杯,呵呵……” 地区一招待所的小包厢内,不但周培明应邀而至,地区分管工业工作的革委会常务副主任刘江南也一并到了。料必是周培明邀请的。 周培明是地区二把手,革委会主任,主管全区的生产建设工作。对具体的事务比龙铁军了解得更详细。龙铁军一和他说起严玉成带了两瓶酒来,马上就想到向阳县的新产品“五峰老酒”。 徐国伟主管酒厂的销售工作之后,干劲很足,有样学样,弄了一些美女挂历做广告宣传,周培明却也是收到了这种挂历的。他爱人还挺宝贝的糊在了家里显眼的地方。 那时节,商家基本就没啥广告意识,一份粗糙不堪的挂历,在地革委主任的爱人眼里都是稀罕东西。 待看到桌面上摆放的“五峰老酒”,周培明与刘江南都是眼前一亮。周培明一贯阴冷的脸上居然也难得地展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错嘛,玉成同志,这个包装搞得蛮耀眼的。” 周培明夸奖道。 刘江南也随声附和。 龙铁军便兴致勃勃说起了向阳县酒厂整合的事情,并且出乎严玉成意料地点出是“柳晋才同志主持搞的”,与在办公室的态度迥异。却不知龙铁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把手如此兴致,周刘二人自然不会乱泼冷水,均是连连点头。听到龙铁军说起严玉成要借地区招待所的大庙为“五峰老酒”做宣传,周培明便笑了起来,带着点调侃的意味说道:“玉成同志,你们倒蛮会打主意的,生意经念得不错。” 严玉成便连声谦逊。 尽管周培明从未对严玉成疾言厉色,严玉成在他面前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或许是因为站队的原因,宝州地区上上下下都知道,严玉成是龙铁军线上的人。 地区一二把手之间面和心不和的现象,十分正常,全国各地比比皆是。因而这么件小事情,严玉成撇开主管生产建设工作的周培明直接找到了龙铁军,也就不足为奇。大家都心照不宣。周培明也不会因此对严玉成有啥看法,各为其主罢了。 席间,周培明略略提了一下向阳县联产承包责任制的话题,严玉成回答说是基层大队自行动,县里既未鼓励亦未阻拦。 “先看一看,如果有问题,再收!” 严玉成偷眼觑着龙铁军的脸色,谨慎地答道。 龙铁军眉毛微微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周培明点点头,亦不再提起此事。 这一席酒倒是尽欢而散,一招待所所长当着几位地区领导的面拍胸脯表态,一定坚决执行领导的指示,为基层经济建设增砖添瓦,尽一份绵薄之力。 严玉成回到向阳县的次日,老爸便接到通知,要他赶到地区去一趟,地纪委要请他“喝茶”。 ps:强推明日就要结束了,为什么别人强推一个星期时间那么长,我强推一个星期只有七天呢?郁闷啊!抓紧时间要票票吧!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一十七章纪委喝茶 这个消息来得十分突然,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人有些懵。 电话是地区纪检委副书记高宏强亲自打来的,言语说得倒是平和,言道有一些情况,要请柳主任来地纪委核实一下。 老爸放下电话,镇定了一下心神,向严玉成办公室走去。 书记办公室内,正有两名区里的干部在汇报工作,见柳主任忽然推门进来,慌忙起身问好。老爸点头还礼,倒还镇静,随即望了严玉成一眼。 他俩是知己,默契很好。 严玉成便咳嗽一声,那两名干部就知道两位领导有重要的工作要商讨,识趣地告辞而去。严玉成起身,亲自为老爸泡茶。 “刚才,地纪委高副书记打电话来,说是有些情况,要我去地纪委核实一下。” 老爸慢慢说道。 严玉成提暖水壶的手微微一抖,洒了些水在桌面上。 老爸走过去,拿起抹布擦干净水渍,端起茶杯,自己抓了一撮茶叶放在杯子里,再回到沙上坐下。 “具体没说是什么事?” “没有。” 严玉成放下水壶。沉思一下。说道:“可能是两个事……第一是柳家山机械厂贷款那事。第二可能是联产承包责任制地事情。” “机械厂贷款地事?” “对。” 严玉成便将昨日在地区与龙铁军以及后来跟周培明刘江南地谈话简单说了一下。 听说地纪委要请老爸去“喝茶”。事关自己最好地朋友和搭档。严玉成地震惊一点不在老爸之下。边说边紧张地思考。冀图找到一些内在联系。怪不得昨天自己给晋才表功。龙书记不接茬。原来在这等着呢。龙铁军想必是得到了纪委地汇报。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自然不好表态。 但是,等一等…… 为何中午吃饭的时候,龙书记又当着周培明和刘江南的面夸奖晋才呢? 一念及此,严玉成紧皱的眉头略微舒展开来。嗯,龙书记这话,是特意说给周培明听的呢,看来龙铁军还是信得过晋才的。 “没事,你去吧。行得正站得稳,谁来都不怕。” 见严玉成说得笃定,老爸心里便即安定下来。也是,自打担任这个县革委主任以来,自己一心扑在工作上,俯仰无愧,怕什么“纪委喝茶”? 于是老爸回到办公室,交待江友信几句,便叫上吉普车,奔宝州市去了。 老爸前脚走,江友信后脚便找到了我。当时不到九点钟,我正在常委楼下的树荫中看《新唐书》,严菲则穿个蓝色的连衣裙,静静地坐在我旁边看小人书,穿着白色袜子和宝蓝色凉鞋的两只小脚交织在一起,有节奏地一摆一摆的,煞是爱人。严菲的小人书大都是我送的,快堆满她的小书柜了,搞得解英直埋怨我,说是她家菲菲都快不记得做功课了。 我偶尔扭头,见了严菲专注的神情,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粉红的脸蛋。严菲就白我一眼,噘了噘嘴,然后甜甜一笑,将柔软的小身子向我身上斜斜靠过来一点。 她年纪比我大一岁,但我每天坚持锻炼,身体育比她快,眼下已经高她差不多五公分了。加之我少年老成,任谁见了,都会认为我比她大。 呵呵,在大院里有严菲相伴,去面包屋有巧儿相陪,这日子倒过得惬意。 我色色地想着,有点心猿意马。 然后便见到了神色惶急的江友信,心里登时“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江友信年纪不大,行事却是沉稳异常。如今露出这般神情,定是出了大事。 “地区纪检委请柳主任去核实一些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我大吃一惊,“腾”地站了起来,吓严菲一跳。 “不清楚,电话是地纪委高宏强副书记亲自打来的,只说是核实一些情况。” “那严伯伯知道吗?” “嗯。柳主任去地区之前,去过严书记的办公室。” “我爸已经走了?” “是,刚走了大约五六分钟。” 五分钟后,我便出现在公安局治安大队办公室。时间还早,治安大队没啥事要忙,新任大队长程新建正悠悠地喝茶看报。 “程叔,快,弄个车,跟我去地区。” 见我火急火燎的样子,程新建一跃而起,叫道:“去地区?摩托车行不?” “行,只要不是单车就行。” 这当儿,管他什么车呢。 以前公安局有一台吉普车和几辆边三轮,梁国强就任公安局长,打了个报告要车,老爸支持公安工作,从财政里挤出了一点,给他们添了一台吉普车,一辆边三轮摩托。梁国强将两台吉普车给了刑侦大队和交警大队,摩托车给了治安大队,自己还是踩单车。几名副职腹诽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小俊,你往后别叫我程叔,叫我程哥吧,人家孙有道有意见呢。” 程新建边往外走边说道。 他和孙有道年岁相当,一叫程叔一叫孙哥,孙猴子自然觉得贬低了身份,如今人家好歹是话事的供销社主任了。 “行。” 这时候我可没心思去理会这些称呼上的枝节问题。况且叫程哥确实比叫程叔透着亲热。 动摩托车,我上了边斗,程新建这才问道:“去地区有事?” “嗯,你快点,急事。” 程新建便不多说,加了把油门,摩托车轰轰地冲出了公安局大院。 去宝州市的路是省道规格,不宽,铺了沥青,不过养护很差,到处坑坑洼洼的,吉普车开不快,倒是摩托车轻便,大约半小时左右,便远远看见老爸的吉普车尾巴了。 程新建眼尖,一瞄说道:“柳主任的车?” 其实便是严玉成也没有专车,不过大家看到二号牌照,习惯称呼为柳主任的车。 “是,我爸去地区有点事,我不放心,跟去看看……跟紧他,别靠太近。” 程新建这人有个好处,不该问的事绝不乱问。何况柳主任去地区,必定是大事。当即专心驾车,若即若离的保持了大约五六百米的距离。 反正去宝州市就这么一条路,也不用担心跟丢了。 在地区纪委的一间谈话室内,老爸见到了早就在此等候的高宏强。 高宏强四十多岁,面容刻板,神情严肃,伸出手来礼节性地和老爸握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柳晋才同志,你好。” 老爸不动声色,淡淡地回了一句:“高书记,你好。” 高宏强见老爸这个态度,便有些不悦。论级别,他也是正处,而且是老资格的正处,资历远非老爸这个新贵可比。再说纪委的专职副书记,任谁见了不怵三分?柳晋才这家伙,还蛮有个性。 高宏强索性将皮上的那点笑容也收了起来,板起脸,转身进了谈话室。 房间不大,一张桌子几张椅子,摆放的模式有点和公安局的审讯室相类。三张椅子摆在桌子的一头,自然是主持谈话的纪委干部的座位,另有一张椅子,孤零零地摆在桌子对面,与审讯室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这张椅子离桌子的距离比较近而已,审讯的意味不是十分明显。硬要说成平等谈话也勉强可以。 “柳晋才同志,坐吧。” 高宏强指了指那张椅子。 老爸很坦然地坐下来,头微微往后一靠,枕在椅背上。 高宏强的眼睛又眯了一下。 除了高宏强,还有一个比较年轻的纪检干部,高宏强介绍说是地区纪委监察一科的副科长小秦。小秦倒是比较有眼色,给高宏强泡了一杯茶之后,给老爸也泡了一杯。 老爸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叶的味道很一般,难怪没几个人乐意来纪委“喝茶”。 待小秦在一旁坐下,高宏强咳嗽一声,小秦便即挺了挺腰杆,抓起笔,准备记录。 “柳晋才同志,今天请你来,是因为地区纪委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以权谋私,为向阳县红旗公社柳家山大队腾飞机械制造厂违规拉贷款,请问有这么一回事吗?” 高宏强刻板地问道,不带一点感**彩。 只这一句话,便让老爸提高了警惕。 这姓高的不是个好鸟,一句问话看似寻常,却是暗藏陷阱。什么叫“违规拉贷款”?拉贷款的事是有的,违不违规就要两说了。一不小心点了头,便是连违规也承认了。 老爸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停了一下才缓缓道:“高书记,为腾飞机械制造厂联系贷款的事情,是有的。但是不违规。” 高宏强微微“哼”了一声,说道:“违不违规,要等我们调查清楚才能做结论。” 老爸抬起眼皮瞅他一眼,神情有点冷。 “检举信上说,腾飞机械制造厂,是由你的侄子柳兆时和你的五哥柳晋文,也就是柳家山大队的支书,合伙办的,打的却是队办企业的招牌,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老爸淡淡道:“这个情况我就不清楚了。你们纪委可以去调查嘛。” 高宏强眉毛一扬:“柳晋才同志,我提醒你注意你的态度。这个腾飞机械制造厂开张的时候,你可是亲自去剪了彩的,怎么这个情况你都不清楚吗?” 听高宏强起了高腔,老爸也不示弱,口气冷了下来,说道:“高宏强同志,我身为向阳县革命委员会主任,展地方经济,提高人民群众生活水平,是我的职责。我去为腾飞机械厂剪彩,有什么不应该吗?” 高宏强就是一滞。他是纪委副书记,指导县级政权一把手如何开展工作,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举报信还说,腾飞机械制造厂的合股方,其实不是你的侄子,而是你的儿子……” 老爸就笑起来。 这个时候,在门外偷听的本衙内也笑了。尽管我年岁大了些,实际上已经不大适合干“听墙角”这样的营生。不过事关老爸的前程,说不得,只好重操故技一回了。所幸并未有人起疑。自然,纪委这地方一般人不敢过来也是原因之一。 举报信上如果真的这么说了,那就没啥好担心的啦。那位举报者大约认为,光一个叔侄关系尚不足以扳倒老爸,毕竟在法律上,叔侄关系不是直系亲属。日后中央三令五申,领导干部子女不得经商,也没涵括叔侄关系在内。 但是,高宏强却不知道,只要这件事真牵扯到我身上,老爸便撇清了。 “既然如此,这个事情我就该回避了。高书记,请地区纪委派调查组下去调查吧。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老爸说完,便站起身来。 门外偷听的小坏蛋慌忙跑掉了。爬上程新建的摩托车,叫道:“快,回向阳,去柳家山大队!” 程新建二话不说,启动车子就出了地委大院。 高宏强怔了一下,这谈话也结束得忒快了点,照以往的惯例,这“茶”才刚喝了个开头呢。然而仔细一想,却又没啥理由可以将老爸留下来。 和老爸握过手,高宏强很不甘心地加了一句:“柳晋才同志,你最好是考虑清楚。” 老爸眉毛一扬,声调略微提高了一些,说道:“高宏强同志,地区纪委仅凭着一封捕风捉影的匿名信,就将一位县革委主任召来谈话,也太草率了吧?对于此事,我保留意见!” 老爸说完,甩下黑着脸的高宏强,径自走了。 ps:不好意思诸位,起床迟了。实在太长时间没睡过懒觉了,见笑见笑!新章奉上,请诸位多多指教!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一十八章从实招来 地区纪委的调查组三天之后才派到向阳县。看得出来,地区对这件事的分歧也是蛮大的。如同老爸所说,仅凭一封捕风捉影的匿名信,就对一位现任的县革委主任大张旗鼓地调查,确实不大合适。 地区纪委内部开会讨论此事,分歧就十分明显,部分纪委常委力主持重,不能轻易怀疑自己的同志,其中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常委甚至痛心地说道:“过去的那些年里,随便怀疑一切,给我们党的事业造成了多大的损失,给自己的同志造成了多大的伤害?难道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但是高宏强坚持要派出调查组,理由是:“既然此事涉及到柳晋才同志的子女,本着对党内同志负责的态度,也必须调查清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果柳晋才同志当真是清白的,我们地区纪委自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双方意见相持不下。 地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刘文举将此事上报给龙铁军和周培明。 周培明的态度很明朗也很圆滑:“党内事务,请龙书记定夺。” 龙铁军听了刘文举的汇报,特别是听了刘文举转述了高宏强的理由,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查一查也好,但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要挫伤了基层同志的积极性。” 于是调查组派下来,但是规格不高,带队的是地区纪委常委兼监察一科的科长老孟。 孟科长倒是很尽职尽责地进行了调查,只不过柳家山那边,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机械厂确实是由大队和社员柳兆时合股的,而柳兆时的资金来源就是制砖厂的盈利。至于制砖厂,都是招的临时工,大队的壮劳力农闲时节来赚个工钱,符合国家法律。一切都滴水不漏。 不知道孟科长是不是不甘心一无所获,还是得到了什么人的指示,紧紧咬住柳晋才的儿子参与经营这事不放。假设能查到柳晋才的儿子与此事有关联,地区纪委就不算无的放矢。 于是,孟科长在县革委大院常委楼的家属区见到了被指责成“利用父亲的权势以权谋私”的柳俊同志。 这些日子。本衙内也顾不得个人形象。将显摆地白衬衫蓝警裤黑皮鞋上海手表这类行头全都收了起来。穿着棉布背心。大裤衩子。一双五毛钱地廉价塑料凉鞋。抱着小学三年级地课本看个没完没了。见到孟科长一行人时。一双天真无邪地大眼睛里满是好奇之色。 地区纪委调查组地人员瞠目结舌地神情煞是有趣。 听取调查组人员地汇报后。龙铁军了大脾气。随即召开地委会议。将这个脾气到了会上。 “怀疑一个十岁地孩子以权谋私。当真是天大地笑话!” 龙铁军拍着桌子。怒气勃。 “我们有些同志。一天到晚正经工作不干。尽搞些莫名其妙地事情!” 地区的头头脑脑们,谁不知道龙铁军的火爆脾气?由得龙大炮飙,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犹如老僧入定般,不一言。 刘文举更是低垂着头,一双手扶着水杯不断摩挲。 好不容易龙铁军的火气消了一些,周培明才咳嗽一声,慢慢说道:“这个事情,纪委的同志确实考虑欠周。事先不做个调查,冒冒然的将人家柳晋才同志叫来谈话,还闹出个十岁孩子的笑话来……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 一二把手相跟着敲打,刘文举摩挲水杯的手都僵住了。 “……不过,纪委的同志也是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开展工作……我看,关键问题还是出在那封匿名的检举信上。正是这封检举信,误导了纪委的同志……龙书记,我有个提议……” 龙铁军眼望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搭档,点了点头。 “我看今后只要不是涉及到特别重大的原则问题,对这种匿名信说的问题,应该采取谨慎的态度。” 一干地委委员纷纷点头附和。 地委委员,地区革委会常务副主任刘江南说道:“周主任这个建议我很拥护。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作出了把全党工作着重点和全国人民的注意力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的战略决策,我们宝州地区,应该坚定不移地响应党中央的号召,将精力集中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不能被一张八分钱的邮票捆住了手脚……” 龙铁军赞许地点点头,说道:“江南同志说得好啊,培明同志的建议也很有道理,我们就是不能被一张八分钱的邮票捆住手脚,不能被一小撮别有用心的投机分子牵住鼻子……” 龙铁军表了一番高瞻远瞩的讲话,大家报以热烈掌声。 在会场上,人人犹如老僧入定,散会之后,便即神态各异了。不过细细打量起来,倒并不是刘文举的脸色最难看呢,似乎还有人比刘文举更郁闷。 至于是何种原因,这些地区的老鸟,谁不是心知肚明? 调查组回去的当晚,还是在我的小房间里,老爸和我再次进行了一回长谈。 “小俊,你说吧,柳家山的两个工厂,到底怎么回事?” 老爸问道,语气依旧比较平淡,并不显得特别激烈。 嘿嘿,这事哄得了调查组,可瞒不了老爸。连严玉成都有所察觉,又遑论朝夕相处的父子? 我叹了口气,说道:“制砖厂基本上全是我的,机械厂有我一半。” 既然老爸摆明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我再瞒着他,就非为子之道了。 老爸深深吸了口气,尽管他基本能猜到个大概,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得我亲口证实,仍然免不了大受震动。机械厂如今效益如何,他不大清楚,农业银行的二十万可是他亲自谈下来的。 二十万啦! 这小子真敢整! 老爸吸了一阵气,盯着我看了老一阵,又点起一支烟,忽然笑了起来。 真是的,有这么一个能整的儿子,他干嘛不笑? 见我眼睁睁地盯着他的烟,老爸有点促狭地将烟收回口袋,笑道:“你再是大老板吧,现在也还不能沾这个东西。” 记得上辈子,我外出打工一年之后,回家过春节,老爸得知我学会了抽烟,倒是主动递了一支给我。 我讪讪地一笑,拉开抽屉找糖吃。 “钱呢?” 老爸伸出手。 我突然警惕起来,问道:“爸,你想干嘛?充公可不行,那是我的血汗钱!” 汗! 汗水就流了一些,血却未必。 “瞧你那点出息,我就是看看,验证一下真假。” 我掏出存折,有点犹豫地递过去,仍然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不许充公啊,要不不理你!” 要是充公给老妈,还则罢了,就当报答养育之恩。倘若老爸头脑热,给支持了四个现代化建设,本衙内再拿什么摆阔气充大款……呃,包小蜜? 老爸不理我的威胁,接过存折一看,三万多的数字又让他头晕目眩了好一阵。好在他身为革委会主任,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倒也不占儿子的便宜,又将存折还给了我。 我接过存折,长长舒了口气。 “怎么只有这么一点?” 晕! 不愧是县革委主任啊,居然讲出如此大气的话来。 “这是制砖厂前两个月的收入,机械厂如今还在负债经营,没有盈利。” 这倒是实话,有了盈利要先还贷款,然后再还投资,最后才是净利润。不过考虑到往后还要进一步扩大生产规模,今年之内估计没有净利润产生,就算有也不会很多。 “你也太小气了,兜里揣着大把票子,每个月才给你妈四十块钱。” 老爸呵呵笑着,继续调侃我。 饶是我脸皮厚实,这当儿也难得脸红了一回。 “只要你们敢要,我每个月给四千块。” “得了,拿那么多钱没用。” 老爸一摆手。 “你妈过惯了紧日子,一下子给太多的钱,怕是不知道该怎么花了。” 老爸这话也对,不过最要紧的是,人家地区纪委调查组前脚才离开向阳县,后脚柳主任就整出个大款儿子来,恐怕难塞天下之口。 “我看这样好了,我妈呢,就只管家里的日常开销,大件家具电器的购置,都归我了。好歹有个利民维修部摆在那呢,人家也没啥话说。” 我计划起了家庭建设的事。这事虽然不忙跟老妈说,压力总是该帮她分担。 老爸点点头,问道:“那个利民维修部的内情,又是怎样的?” 眼瞅他水杯的茶见了底,我站起身,端起茶杯,笑道:“我去给你续点茶水,等会从头至尾,原原本本做个汇报。” 老爸惬意地点点头。 不管多大的老板吧,终归是自己儿子。 续好茶水,我顺带给自己也浓浓泡了一杯俨茶,爷俩对坐,摆开了彻夜长谈的架势。 基本上,我对老爸没做什么隐瞒,自利民维修部开始,一直到腾飞机械厂,来龙去脉,如实交代了。自然,巧巧面包屋是要瞒下来的。 梁巧的事情若是被他察觉出什么异样来,再大的老板也一样玩完! 老爸一直很认真的听着,要紧处插嘴问一两句。 “这些事情,你到底怎么想到的?” 老爸有些疑惑地问。 嗯嗯,又是老问题! “触类旁通,学以致用。” 没奈何,我只得给出这么八个字来敷衍塞责,然后,又洋洋自得地加了一个补充说明。 “前些年某人不是搞了个天才论么?可正应了赵翼那句诗,叫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见我厚起脸皮胡吹,估计老爸要花很大力气才能控制住打我一个爆栗的冲动。大老板的牌子多少还管点用,这么一个牛皮哄哄的儿子,还是不要轻易敲打的好。 老爸再抽一支烟,吐着烟圈,慢慢说道:“手段是不错,但是要再小心些,如今政策还不大松动。” 我点点头,觉得老爸的政治敏感性又提高了不少。 “今后机械厂盈利了,再想做点什么?” “扩大规模,在柳家山再建几个工厂。” 我毫不犹豫地道。 “为什么一定是柳家山?” 老爸追问。 “第一,柳家山保险,有五伯压阵,翻不起大浪……” 老爸微微颔,地区先后派下来两个调查组,不都给五伯应付了过去? “第二,我不是跟你说过,要将柳家山建设成n省乃至全国的富村?我说过的话,可不敢忘记。” 老爸露出赞许的神情:“嗯,这就好。我还真有点担心,你有了钱,变成纨绔子弟。” 我笑道:“会不会变成纨绔子弟,跟有没有钱关系不大。我倒担心,我以后有了儿子,会变成纨绔子弟。” “臭小子,才多大一点,就想儿子的事了?” 老爸终于忍不住打了我一个爆栗。 龙铁军在召开地委会议不久之后,亲自打了一个电话给老爸,含蓄地表示了慰问之意。老爸自然要谦逊几句,总不能顺着杆子往上爬,去抱怨上级党组织吧? 龙铁军问了县里生产建设的一些情况,老爸如实做了汇报。 “晋才同志,工作做得不错,不过要戒骄戒躁……” “是的是的,龙书记,我的工作尚有许多不足之处,请龙书记多批评指教……” “哈哈,晋才啊,有这个态度就很好嘛……嗯,你们县里的联产承包责任制,情况怎么样了?” 龙铁军话锋一转,又说到了责任制的事情上。看来这着实是他的一块心病。这也难怪,毕竟是大是大非的原则性问题。 “是这样的,龙书记,我们县里的部分社员群众,自搞起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对对,是自的……嗯,龙书记啊,据说四川省和安徽省都已经搞起来了,我和严玉成同志商量过,如果地委允许的话,我们想组织部分干部去那边实地考察一下……” “实地考察……唔,去看看也好……这个事情,你们向阳县委打个报告上来吧。” “好的好的,龙书记,我们一定会遵照您的指示办理……” 放下电话,老爸有点兴奋,毕竟龙铁军亲自给自己打电话,这还是第一次。以往有什么指示,都是通过严玉成代转的。虽说这个电话,带有一定的抚慰之意,总归是一个不同的信号。起码在龙铁军心目中,终于将自己看做是独当一面的角色了。 往大里说,也可以算是一个全新的**呢。 ps:强推结束,落差挺大的。这一周眼瞅着点击、推荐猛往上涨,心里那叫一个爽!得,咱也知道喧嚣过后是平淡,印版日子清汤寡水的,全靠诸位爷给小的撑起来了!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一十九章交换条件 “这个组织去外省考察的事情,还是我去吧。” 严玉成听了老爸转述龙铁军的指示,沉吟道。 老爸点点头。 龙铁军如此关注的大是大非问题,由一把手县委书记亲自带队考察确实更合适一些。考察回来之后,向地区进行汇报,也是严玉成的份量更足。 “我这里有一份报告,你看看。” 严玉成说着,递给老爸一份报告。 老爸接过一看,是张力请求调去“腾飞机械制造厂”上班,但保留国家工作人员身份的报告,顿时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 严玉成笑道:“你家那个臭小子,可真不省心,隔三岔五就给咱们找点事情来做,呵呵。” 老爸有些不好意思。确实自家儿子也太能折腾了,一不小心,家里出了个十万富翁。不过这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严玉成为妥。做一把手的人,很多时候需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书记,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老爸将报告又递回给严玉成。 “怎么。你也受那臭小子地影响。跟我耍滑头?” 老爸笑道:“不是耍滑头。这叫瓜田李下。自避嫌疑。省得又授人以柄。再给派个什么调查组下来。” “哼。难不成因为你是柳家山出来地。柳家山地工作就不能管了?那我岂不是连渡头镇都不能回去?”严玉成忿忿地道。当然这个“忿忿”不是针对老爸。 老爸苦笑。 “嗯。这个事情我看也可以试一试。既然这个县农机厂没事做。张力闲着也是闲着。为啥不让他去能够挥自己能力地地方?” 严玉成说着。提起笔就待批示。忽然又停了下来。脸上露出狡黠地笑容。 老爸心里就“咯噔”一下,大凡露出这种笑容,严玉成肯定又想到了啥整人的主意,照情形推测,这回被算计的该是自己的儿子。 “小肖,去把柳俊找来。” 果然是自己儿子,老爸便有些忐忑,不知严玉成又要出啥“幺蛾子”。 这时候是上午九点,肖志雄也早熟悉我的行踪,一找一个准。不过肖志雄找到我的时候,我没有看书,而是在给严菲结散了的小辫子。我温柔细致,严菲娇憨可爱,小两口紧紧挨在一起,挺恩爱的模样。 肖志雄与我开惯了玩笑的,叫道:“大少爷,你岳父老子叫你过去呢……” 同是领导秘书,肖志雄进入县革委的资格远比江友信老,不过性格比较开朗,不像一般的秘书,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我总觉得,他或者更适合去担任实干的职务。 “叫他等着,先给菲菲结完辫子……” 我大咧咧地道。 肖志雄尴尬地一笑。这个谱摆得有点大。通向阳县眼下敢将严玉成晾着的,大约也只有他自家的“宝贝姑爷”了。 不过肖志雄也很清楚严玉成对我的喜爱,似乎一点不在柳主任这个亲生老子之下。居然并不催促,而是返身回去报告“敌情”。 “书记,小俊说,要等一下才能过来。” 肖志雄尽力压抑,也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严玉成问道:“这臭小子还摆谱啊,在干啥?” 肖志雄笑起来,说道:“那我就原话转告了?” “原话原话,当然是原话转告,你说!” 严玉成和老爸都有些好奇,不知我背后嘀咕什么坏话。 “小俊说,叫他等着,我要先给菲菲结完辫子……” 严玉成瞠目结舌,老爸和肖志雄掩口而笑。 “好小子,原来给女朋友献殷勤来着,竟敢将老子晾一边……嘿嘿,总有一天要让他知道,想娶老婆,还得经过老子批准!” “严书记,女朋友已经带来了,报告现在就写,您看什么时候给我批准一下?” 敢在严玉成面前如此“嚣张”的人,自然便是本衙内了。不过嚣张也是有底气的,严菲的小手正握在我手心里呢。 “大胆刁民,竟敢藐视上官,来呀,拉下去,重责四十大板!” 办公室内笑成一团。 笑过一阵,肖志雄知道严玉成有正事要同我谈,便过来哄严菲:“菲菲,来,我带你出去玩。” 谁知严菲不肯:“不,我要在这里玩。” 小丫头这是腻上我了。 肖志雄便有些无奈地望向严玉成。 严玉成摆摆手,肖志雄就退了出去,掩上门。 严玉成对这个漂亮的小女儿满心宠爱,而且也知道她娇憨的性子,不大喜欢吵闹,反正也听不明白咱们之间的谈话,由得她呆在办公室,问题不大。 “小子,这又是你的尾吧?” 严玉成摇晃着手里头那份报告。 “伯伯,什么东西啊?” 我满头雾水。 “哼,少跟我装糊涂!鼓动张力去腾飞机械制造厂,是不是你背后指使的?” 是江友信! 我差点脱口而出,将朋友卖了。还好,悬崖勒马了。 “原来是这个事情,农机厂没事做,这个副厂长闲得太无聊了,想找点事情做,挥自己的技术特长,也很正常啊。一定要找缘由的话,责任在你们二位父母官头上。” 在严玉成面前,我一向伶牙俐齿。 严玉成与老爸大眼瞪大眼,竟是无言以对。眼见得严他要以“权”压人了。不觉叹了口气,说道:“伯伯,要救活农机厂可以,你叫他们厂长过来,我跟他聊聊,你再给二十万资金,我包管年底前还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农机厂。” 要说的话全给我说完了,严大书记差点被我噎得背过气去。 “我就管签字同意张力去腾飞机械厂,别的事,你找你老子。我手头没钱。” 好一阵,严玉成才气哼哼地道。 这人,一说到钱他就急,还县委书记呢! 老爸立时便急了眼,双手一摊,嚷道:“书记,不兴你这么坑人的,我哪有钱啦?酒厂的资金都还没跟银行谈妥呢。” 我一摆手,哼道:“没钱免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谁也没办法空手套白狼!” “那就一拍两散,我宁可让张力闲着,也不便宜了你这小资本家!” 房里没外人,严玉成摆出了无赖嘴脸。 “爸爸,不羞!” 严菲看不过眼,跳出来帮忙,朝严玉成刮刮脸。 “哈呀,真是女生外向啊,这就帮着来挤兑老子了?” 严玉成笑眯眯的,将严菲拉到了怀里,斜眼乜着我,一副“我就这样了,你看着办吧”的神情。 我和老爸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这县委书记要跟你耍赖,你还真的没辙。 “好吧,没二十万,十万也成……” 我不得不降低条件。 谁知老爸还是拼命摇头。 我咬咬牙:“那,五万吧,再少就真的没办法了。” 严玉成道:“你别先紧着要钱,说说你的主意来听。” 我叹了口气:“要是有二十万呢,我打算叫他们生产建筑机械。往后,建房子的人会越来越多,建筑机械大有搞头。我原本是要腾飞机械厂上这个项目的。现在只好便宜农机厂了。” 一谈到正事,严玉成和老爸立马严肃起来。严菲也很懂事地离开了她爸爸的怀抱。 “建筑机械?嗯,好像是可以搞。” 严玉成沉吟道。 “什么叫可以搞啊?那是一定能搞,铁定赚钱的生意。” 我说得笃定无比,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今后几年内,建筑业的展势头将是何等的迅猛。 “那么肯定?” 严玉成瞪我一眼,似乎还有些将信将疑。 “那你说,如果只有十万,你打算搞什么?” “十万以下,只能上配套项目。先给腾飞机械厂打打下手吧,帮忙加工一些零部件。月结三十天,绝不拖欠,管保职工能按月出工资。” “叫堂堂的国营工厂给队办企业加工零部件,亏你想得出来。” 严玉成满脸不悦之色。 这有什么?九十年代初,国有大型企业举步维艰的时候,北方某个著名的飞机制造厂还加工过缝纫机的零部件呢。结果他们的销售员去推销,给人家好一顿羞辱。 我扁扁嘴,不想跟他争辩。这人犟起来,跟九头牛差相仿佛,除了周先生,无人是他敌手。但我也绝非没有应对之策。 “严伯伯,你是在意这个名声是吧?那么叫合作伙伴,你觉得怎样?” 我带着点调侃的味道说道。 “大家平等合作,腾飞机械厂委托农机厂加工,农机厂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要什么价格都平等商谈,双方互利互惠。” 严玉成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这还差不多靠谱。 我暗暗好笑,觉得严玉成一个县委书记,有时也挺小孩心性的。跟他说可不可以在看书的时候看电视,便大雷霆,换个问法说可不可以在看电视的时候看书便笑眯眯的了。 老爸见我一脸坏笑,轻轻敲我一个爆栗,笑骂道:“你以为你严伯伯真在意这个名声?他是怕人家农机厂的职工不服,到时候又节外生枝。” 原来如此,看来我对人性的把握和了解,和这些上位者相较,差距还不是一星半点。 严玉成“哼”了一声,又是一副“谅你小小孩童懂得什么”的架势。 不过对于这个狗屁农机厂,我的意见却也着实不止一星半点。既然要合作了,丑话就要讲在前头,到时候他们给老子摆国营工厂的臭架子,交起货来推三阻四,拖了又拖,却不免要坏了腾飞厂的名头。好人好事固然要做,吃暗亏做不得声的事情,却是越少越好。 “严书记,柳主任,你们也别嫌我啰嗦,我听张力说,这个农机厂几十号人,吃闲饭的倒占了一半。说一声开工,指挥的过了干活的,若是不先整顿好了,我看你们两位的资金也先悠着点,别急着投进去。省得扔进了黑窟窿,响声都听不到一个。” “这话什么意思?” 听我说得刻薄,严玉成又微微蹙眉。 “很简单,农机厂要和腾飞厂合作,就得完全按照腾飞厂的模式进行管理,先整合好人员,定好规矩。省得到时不合拍又来扯皮。人家是国营工厂,旱涝保收,可别仗势欺人。” “那腾飞厂又是个什么管理模式?” 严玉成追问。 “一句话,实行责任制,多劳多得,不怕撑死。不干活的,喝西北风去。想吃劳保,没门。” 我说得理直气壮。听在严玉成和老爸这两位工作了二十来年的老资格干部耳朵里,多少有些离经叛道。社会主义可是“大家庭”啊。 老爸问道:“那农机厂的退休职工怎么办?不适应劳动岗位的又怎么办?” 我淡淡道:“退休职工好办,该怎么就怎么,原先领多少退休工资现在还领多少,一分钱不能少。不适应劳动岗位的,领基本工资,回家呆着去,爱上哪上哪。别到工厂来晃悠,没的影响士气。” 办公室沉寂下来,这可是又涉及到一个根本的劳保福利制度,严玉成和老爸也不好轻易表态呢。 我看看严玉成又看看老爸,笑道:“严伯伯,爸,其实这问题不复杂。你们两位倒是想想,眼下农机厂也就是半死不活,大家领的都是基本工资。退休职工咱不动他的福利待遇,不适应岗位的,基本工资还是照,也不亏什么。而且还不用上班,有足够时间干自己的活,有什么不高兴的?唯一的区别就是留下来干活的,实行基本工资与浮动奖金制,中心思想还是多劳多得。一旁闲着的,要是眼红了,好办呐,回来干活,人家有什么你也一样都有,公平合理得很。这个,跟现行的政策好像并不相悖。” 严玉成和老爸对视一眼,都缓缓点了点头。 ps:诸位爷早安。没有强推了,更是“狠”要票票,呵呵!拜谢!。(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二十章你不查我查 严玉成和老爸将农机厂的事商量了个大概,严玉成看意思就是要送客了。他是一把手,又主张凡事抓重点,具体农机厂怎么操作,他不打算过问。也清楚咱爷俩能将事情办妥帖。 我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严伯伯,你要送客,还不如端起茶杯。” 我又笑着调侃了一句。 端茶送客,古来如此。 严玉成笑问道:“怎么,还有事要说?” “是。” 我将嘻皮笑脸收起来,神情变得严肃。 严玉成诧异地望我一眼。我在他面前历来是插科打诨,一副小丑模样,鲜有这般一本正经的时刻。严玉成再看看老爸,老爸也是一脸茫然。 “有什么事,说吧。” 严玉成又看看表。 “我十点钟还有个会。” “地区这次又派调查组下来。你怎么看?” 我忽然问道。 严玉成一怔。没料到我会问出这句话来:“你什么意思?” 我淡淡道:“这帮混蛋正经事不干。整日忙着四处告黑状。你们二位就准备这么算了?” 严玉成苦笑一下。随即正色道:“向上级组织反映情况。是每个党员每个群众地权利。怎么叫告黑状?” 我皱了皱眉头,没好气地说道:“我是小孩子,您别跟我讲大道理。” “那你的意思,想要怎样?” 严玉成也严肃起来,微微蹙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我背起了《语录》。 “这股歪风邪气不杀下去,迟早还会再有人出幺蛾子。老这么搞,还要不要干点正经活了?” “连人都找不到,你打算怎么杀?” 严玉成不动声色。 “既然摆明是诬告,他们地区纪委就不该查一查这诬告信的来源?” 严玉成笑道:“你说查就查?地区纪委是你家开的?再说龙书记都已经在地委会议上了脾气,往后他们会小心一些的。” 我嘿嘿一笑:“龙书记脾气,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不让这些背后使绊子的家伙真真正正付出点代价,这股歪风永远都刹不住。” 严玉成苦笑起来:“臭小子,这还用你教我?问题是,人家八分钱邮票一贴,随便找个邮筒丢下去,你怎么查啊?” 想想这也是事实,奈何我就是心中不忿。 “既然如此,那就不麻烦地区纪委了。人家不查,我查!” 这话说得大了,老爸吓了一跳,呵斥道:“小俊,别胡闹。” 严玉成倒不怎么紧张:“你打算怎么查啊?” 我赌气道:“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说。我还就不信了,一门心思干活的讨不了好,全便宜了捣蛋的。” 严玉成喝了口茶,悠悠地道:“行,你去查吧。不过我可告诉你,怎么查是你的事,出了岔子也是你兜着,别扯上我和你老子。” “放心,小的做事自有分寸,牵连不了二位老爷。” 见严玉成肯,我心中大定,微微一笑,朝严菲招了招手。 “爸爸再见,柳叔叔再见。” 严菲是个乖乖女,扬手与两位老子打过招呼,拉着我的手,蹦蹦跳跳的走了。 “书记,你怎么……” 老爸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有点气急败坏。 “放心,这小子精着呢,该怎么弄,他心里有数。没见他对付调查组的手段?” 严玉成倒是一派大将风度。 我送严菲回到宿舍,转身准备去巧巧面包屋。见严菲眼巴巴的恋恋不舍的样子,差点就想带她一道去。还好忍住了。 虽然大家年纪还小,可这年纪小的女人终归还是女人,都说女人的第六感级厉害,上次在严家碰头,已经叫我心惊肉跳,这次梁巧可是表白了情意的,再傻乎乎地让她们碰一次头,结果殊难意料。 脑袋进水的事情坚决不能做! 我先去了一趟公安局,想找程新建,不料他出去执行任务了。也不知治安大队这时候要执行啥重要任务。不过想来他一个新任大队长,总得找点事情表现一下,也不能成天喝茶看报。 我在公安局传达室留了个便条,叫他有空到巧巧面包屋找一下我。传达室的老头子倒是识得我的,柳衙内吩咐,自然不敢懈怠,笑眯眯的应了。 来到巧巧面包屋,远远就看见曹生勇在面包屋附近不远处晃悠。这小子仍然是不死心,只是记得我的警告,不敢过分靠近面包屋。 倒不是我仗势欺人,实在这人太两面派,梁少兰真跟他回去,只有吃苦头。而且他那副尊容,也会吓跑面包屋的客人。 我若痛打落水狗,再叫人去揍他一顿,估计会逼得他狗急跳墙。而且欺负没有还手之力的可怜虫,不是我的风格。我暗暗摇头,觉得这事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原本梁少兰与他之间,打死打活不关我的事,只是牵扯到梁巧,不容我不关心。 “小俊……” 巧儿兴奋地叫了我一声。今天来得迟一点,她正等得心焦。看来不管年龄大小,热恋中的女人这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都是差不多的。 我点点头,却并未进门,慢慢向曹生勇走过去。 巧儿忙追出来看,见我过去,有些不放心,跟了上来。 尚还隔着好几米远,曹生勇便警觉起来,脸上挂着谦卑的笑,神情却甚是不安。 “你,跟我来。” 我说道。 “做……做什么……” 曹生勇浑身一抖。 我皱了皱眉:“放心,不打你,就是和你谈谈。谈好了,你就可以跟少兰姐回家。” 曹生勇浑身又是一震,惊喜地叫道:“真的?” 梁巧却大感意外,也叫道:“小俊……” 我朝梁巧点点头,她便不吭声了。心想无论什么事情,我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我不再多说,转身往店里走。梁巧狠狠盯了他一眼。 曹生勇犹豫了一下,随即摆出一副“人死x朝天”的架势,跟了上来。 梁少兰咋见曹生勇,吓得浑身一哆嗦,还好抱着的孩子没掉下地来,却是立即跑进房里,紧闭房门。梁巧见姐姐吓得厉害,又狠狠盯了曹生勇一眼,那意思,恨不得立即将他赶出去。 这小丫头,倒是爱憎分明得很。 我先就大马金刀坐下来,又指了指对面的凳子,示意曹生勇坐。 曹生勇倒也规矩,先朝我微微躬了躬腰,这才落座。 “巧儿,叫姐姐出来……放心,他不敢动手的。” 曹生勇慌忙连连摆手,说道:“不敢不敢……” 梁少兰抱着孩子畏畏缩缩出来,挨着我坐下,离曹生勇远远的。 “曹生勇,曹生明现在怎么样?” “他……他现在呆在家里,哪也不敢去,我妈……我妈哭坏了眼睛,也要个人照顾……” 曹生勇没料到我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曹生明,愣了一下才回答。不过这人脸相丑些,却是相当聪明,马上就将他妈扯出来,装可怜。 我微微一笑,说道:“曹生勇,你很聪明……” “啊?不敢不敢……” 曹生勇一惊,不知我这话是褒是贬,一迭声说着“不敢”。 我伸手一摆,止住他的“谦逊”,说道:“如果你今后能将这份聪明用在正道上,好好过日子,我少兰姐跟着你,也不是不行……” 曹生勇点头不迭,麻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梁巧居然也露出一丝喜色,却原来“我少兰姐”这个称呼让她心醉。足见在我心中,已将她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 “不过……” 我故意拖长声调,曹生勇顿时麻脸失色。看来不止我怕这个“不过”,是所有人都怕! “你得立下一个保证,往后绝不能再动手打人!” “我保证我保证……” 曹生勇一迭声嚷嚷。 我皱了皱眉头,这小子答应得如此快法,却是让人很不放心。如同一个说惯了假话的人,无论何时何地,谎言均是脱口而出,都不用过脑子的。 “你闭嘴。听我把话说完,让你开口再开口。” “是是……” 曹生勇倒机灵,才说了两个“是”,便赶忙噤声,算他尚有急智。 “你知道我是谁吗?” 曹生勇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梁巧不由有些好笑。 “我叫柳俊,我爸爸是县革委主任柳晋才。” 我淡淡说道,分明看到曹生勇眼里露出极度震惊的神情。大约他此前一点都没想到,他家得罪的居然是向阳县的“第一衙内”。 “巧儿是我最好的朋友,少兰姐就是我的亲姐姐一样。所以,如果你再敢动她一下,哪只手动的我就打断那只手,两只手都动了,那就都打断,明白了?” 我声音不高,却是阴森森透着寒气,不要说曹生勇,便是梁少兰也不自禁地害怕。 “嗯!” 曹生勇猛点头。这一回倒是出自内心的了。心想梁少兰找到了这么硬的靠山,不要说曹家已经失了势,便是没出事,那也不敢随便得罪县革委柳主任呀!何况这个柳俊,看上去年龄虽小,绝对是个厉害角色,不仅仅是依靠老子势力横行霸道那么简单。 曹家以前在芙蓉镇也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老子曹斌就经常告诫他和曹生明哥俩,要想在社会上吃得开,光家里有钱有势不行,还得会利用这个势。不然就是草包败家子。 曹斌这么说很有道理。可惜的是,他两个儿子,大儿子被天花毁了容,上不得台盘,生得周正的小儿子,偏偏就是他说的那种绣花枕头,草包败家子。 “说说吧,如果少兰姐这次肯跟你回去,你打算怎么过日子?” 我语气和缓了一点。 曹生明看我一眼,低声道:“好好种地,好好过日子……” 我想了想,说道:“好好种地,当然也不错。不过瞧你那样子,地里的农活不一定干得来吧?” “干得来干得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梁少兰难得开了一回口,说道:“以前他也随生产队出工的。” 我不禁对曹生勇略微改变了一点观感,原以为他和曹生明一样游手好闲呢。 “这样吧,我看你们现在在芙蓉镇,日子怕也难过。不如你和少兰姐都住到街上来,嗯,就在附近租个房子……” 其实面包屋楼上还有房子,不过我绝不肯再让任何一个男人与梁巧住在同一个套间内。危险系数太高! “少兰姐到面包店里来帮工,分一成红利。你先在家带孩子,对了,如果你妈妈肯一起来,那就请她带孩子,你呢,可以买个单车,出去送面包,每个月收入还可以吧。” 我望向梁巧。 梁巧说:“一个月有一百多块。” 眼下店里有两个专门外卖面包的小工,每个面包赚两分钱,多的时候,一天能卖两三百个,最少也能卖出一百多个,平均日收入在五块钱左右,这在当时,是绝对的高工资。而两个人外卖面包,毫无疑问是没办法覆盖整个向阳镇和周边郊区的。增加一个人,不会对原先的两个小工造成大的影响。 “那敢情好……不过……” 曹生勇先是很振奋,随即有些胆怯地望着我。 “不过什么?” “我,我还要回去跟我妈商量一下,看她肯不肯出来住。” 我点点头,对他的观感又好一分。 瞧不出来,这家伙还有几分孝心。 “少兰姐,你的意思呢?” 梁少兰如同梁巧一般漂亮的丹凤眼里流露出许多感激,看了我一眼,随即低垂下头,轻声道:“我听你的。” “那好,你收拾一下,这就先跟曹生勇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什么时候打算来街上都行。” “哎。” 梁少兰欢快地答应一声,将孩子往曹生勇手里一放,便即起身回房去收拾衣物。 梁巧望着我,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伸出手在桌面下拉住我的手轻轻捏了一捏。这个小动作我们几乎日日都做的,眼见她含羞带娇的柔媚神色,我仍止不住心头一荡。 刚收拾好东西下楼,便听到一阵“突突”的声响,程新建开着边三轮在店门口停下,嚷嚷着走过来。 “俊少爷,有什么吩咐?” 见一个开着摩托车的警察这么称呼我,曹生勇看我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敬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二十一章两个女人一台戏 走吧,去人民饭店。” 我笑着对程新建说道。 “就我们俩?” 程新建有些诧异。 “怎么?不行?” “行是行,就是没劲。” “这话怎么说?”我略有些奇怪。 “你不会喝酒,我一个人喝,没劲。” 程新建嘿嘿一笑,倒也坦白。 查找那个匿名告状的家伙,自然要找程新建商量。我师父虽然贵为局长,暂时还不想去惊动他。照说这个事情,我原本也知道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希望极其渺茫,偏是不服气,硬想要试一试。至不济是无功而返,总不会有啥害处。 想着程新建馋茅台酒的那副德行,我便有些好笑。这个人,粗是粗点,却也直爽可爱。这种人用起来是最放心的。 “那……叫上孙猴子吧。你去供销社拉他。我先去点菜。” 孙有道交游广阔。没准在这事上能帮上忙。再说他也是个好酒量地。能陪程新建尽兴。酒桌上不至于太冷清。邀朋友喝酒。这个气氛也是很重要地。 “好咧。” 听说有孙猴子相陪。程新建高兴了。痛快地答应一声。转身就要往摩托车上奔。 “等等……” 我掏出一把票子。也不问多少。塞到他手里。 “顺便去一招待所拿几瓶茅台。” “拿几瓶?” 程新建有些吃惊,心说我的乖乖,茅台酒一拿就是几瓶,还真有大少爷的派头。 “你瞧着钱去,能拿几瓶就是几瓶,这次喝不完存着,下次喝,省得每次都要跑一趟一招待所。” “呵呵,这回只怕要把钟山搞穷了。他上次都在抱怨,茅台酒都被咱们搞走了,地区下来干部都没得招待的。” 程新建乐呵呵的去了。 钟山这话有水分呢,他一个招待所所长,能不打个埋伏? “巧儿,走,去人民饭店吃饭。” 我扭头招呼巧儿。 巧儿犹豫一下,瞧瞧店里,迎面碰上小青姐略带些不满的目光,便道:“中午客人多,忙不过来呢……我去了,没人做饭。” 我大咧咧地道:“没事,反正面包都已经烤好了。秀菊姐做饭,小青姐照看一下店面就可以了。” “哦。” 梁巧答应着,就解围裙。 “我也要去……” 忽然小青姐冒出一句,见我略带诧异地望过去,就稍稍别过头,咬着下唇,不正眼瞧我,神色慌张中带着点倔强,双手绞着围裙,指节稍稍有点白。 小青姐这是怎么啦? 我有些懵。自然而然想要拒绝,猛见她眼里闪烁着点点泪光,不觉心头一颤,隐约觉出有些不对。 不会吧?小青,你名义上可是我的堂姐啊! 再说,本衙内虽然英俊潇洒,年少多金,毕竟不过十岁,难道真的如此“魅力无双”?这也太秀逗了!大条了啊,大哥! “我……我还是不去了吧……” 梁巧何等冰雪聪明?马上说道,重新将围裙系了回去。 我脑子短了一会路,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一起去。” “那我怎么办?我又要看店子又要煮饭吃?” 这回轮到梁秀菊叫嚷起来。想想也确然有理。 我顿时头大如斗!可是话已经说出口,焉能轻易收回? 好在梁少兰及时为我排解了这个难题,她和曹生勇刚到门口,还没走远,见状马上转回来,说道:“你们去,我留下来煮饭。” 这饭怕会吃得别扭! 程新建和孙有道兴冲冲赶到,见两名女孩在座均是一怔。梁巧和我一道吃饭次数比较多,微笑着起身打招呼,小青姐却只是紧张地坐着,微微低垂着头。 不过我想既然起心带她来吃饭,倒也不便冷落了她,给程孙二人做了介绍。毕竟她对我也是极好的,又是同宗同姓,若冷落了,七伯面上须不好看。我自己也会觉得过意不去。 人民饭店的经理肖庆安亲自上了菜来。 我是人民饭店的常客,他早知我的身份,与程新建和孙有道也是素识,理所当然要来打个招呼。 程新建原本想要留他一道吃饭,见我并没有露出这个意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拉着肖庆安连饮了三杯茅台。 这人,已经习惯拿本衙内的钱不大当钱看了。貌似别的衙内,都是人家孝敬他,唯独我这个衙内,一天到晚倒贴,却也有趣! “孙哥,供销社主任当得很爽吧?” 我笑着问道。 “托福托福,还过得去。” 瞧他满脸红光,精神抖擞,岂止是过得去而已?铁定是春风得意之极了。 我微微一笑:“大棚菜卖得怎样?” 一提起这个,孙有道更是喜上眉梢,叫嚷起来:“还别说,大少爷,你那招真灵,前几天一车菜刚拉到省城的菜市场,就被哄抢一光,那些菜贩子,来得迟了些的,气得跳脚骂娘……” 我不屑地撇撇嘴:“别那么小家子气,这才刚开个头呢。我告诉你,你要尽快跟他们将供销合同签下来,不然的话,宝州市和其他兄弟县的供销社有样学样,你就没了优势了。” 孙有道一拍脑袋,叫道:“是这个理呢……大少爷,我是真服了你,什么都抢先一步!” 这个大棚菜可是抢先了十年! 我在心里暗笑。 小青姐就有些好奇地打量孙有道。虽然她不知道孙有道是县供销社的主任,不过瞧老孙的样子,也是颇有身份的干部派头,居然对我说出这般言语,真不明白我小小年纪,如何可以这般厉害? “这个事要抓紧,不可懈怠。商机一失去,再想抢回来,不知要多花多少力气。” 我怕老孙大意,特意提醒了一句。 “放心,今晚又有一车菜过去,我随车一起去省城,将领导的指示落实下去,呵呵……” 孙有道又开始拍胸脯,我微微蹙眉,真担心他那几条肋骨不经拍打! 梁巧见了孙猴子这个模样,抿嘴轻笑,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焖羊肉放到我面前的小碗里,又为我加满茶水,一切都很自然,便是中午在巧巧面包屋吃饭,她也是这样的,先紧着我吃饱了,自己再吃。 小青姐忙也夹起一块红烧鱼,小心剔去鱼骨头,放到我碗里。 梁巧便是一愣,脸色略略红了一下,多少有些不自在。 我顿时如鲠在喉,有点食不甘味了。 记得上辈子看过一个笑话,说是男人分成两种 是好色的男人,还有一种呢,是贴别特别好色的男人)|衙内到底应该归为哪一类? 不过现在看来,没有女人固然麻烦,女人多了更加麻烦,这几个女人要是碰到了一块,那便是级麻烦。原先只想着小青姐勤快老实,又是自家人,请来做帮工没说的。不成想闹出这般尴尬来。 唉唉,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这话真Tm的太对了! 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程新建冷眼旁观,心里暗暗纳罕,这个俊少爷也真是太能折腾了。会赚钱,有手腕,还则罢了,这才多大一点,怎么女人也惹上了一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才”? 所幸程新建虽然粗点,毕竟是干了多年警察的老鸟,眼见我情形窘迫,自然要挺身而出,为朋友排忧解难。 “俊少爷,今天叫咱们来,不只是为了喝酒吧?有何吩咐?” 说着,端起酒杯朝我一举,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也不待我有何示意,便“先干为敬”了。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未免太馋酒了。 “先喝酒吃饭,呆会再说。” 我习惯是先吃饱饭再谈正事。因为这个所谓谈正事很费神思,弄不好就要影响食欲。为了谈事情挨饿,不是本衙内的风格。 “行!” 程新建巴不得我有这句话,端起杯子就跟孙有道干上了。 别看孙猴子精刮拉瘦,却也是个好酒量的,如何怯场?自然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 我饶有兴趣瞧着他们拼酒。虽说本衙内两辈子都酒量不佳,却喜欢瞧人拼酒,无他,热闹耳! 梁巧和小青姐经历了短暂的磨合期,居然很快便配合默契起来,一左一右,照顾得我无微不至。我边瞧程新建和孙有道拼酒,边用眼睛的余光在二女身上偷瞄,心里就起了些奇异的感觉,若果以后她们也能这么和平共处,前景很美妙啊! 嗯嗯,太淫了吧?这个,小青姐可是七伯的女儿,虽说在我上辈子的记忆中,柳家山也有同姓通婚的,毕竟是到了二十一世纪才生的,而且是极个别的现象。这个,这个,本衙内尽管不堪,也是饱读诗书,受圣人教化的门徒,焉能行此禽兽之事? 可是,nn的,这个圣人也管得太宽了点。管天管地,还管人娶几个老婆? 心猿意马了好一阵,直到程新建再次邀我干杯,才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嗯,这个眼福也饱了,口福也饱了,该聊聊正经事了。 “程哥,地区纪委派了调查组下来调查我老子的事情,听说了吧?” 我放下筷子,喝了口茶,说道。 程新建一怔,被酒精加热过的脑袋一下子冷静下来——这可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听说了,不是说是诬告,已经没事了吗?怎么,还有尾?” “是啊,听说地区龙书记还了大脾气,把地区纪委的人骂得狗血喷头!” 碰到这种原则问题,孙有道也赶紧放下了酒杯,插上一句,以表关心。这也是做死党该有的态度。 我冷冷一笑:“地区的尾是没有了,但是我还有尾啊!” “你有什么尾?” 程新建愕然不解。 “砰”地一声,我重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将四人都吓得一愣神。小青姐更是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忙苍白着脸弯腰下去捡拾。 “***,自打我爸当上革委会的主任,这些混蛋就没消停过,总是躲在背后耍阴谋诡计,一张邮票,几页信纸,诬告信满天飞。老这么搞,谁还能安心做事?” “正是,这些家伙就是扯淡!” 程新建立即随声附和。 “就是啊,严书记和柳主任上任之后,咱们县里的变化,那是一天一个样,大棚菜搞起来了,蜜蜂养殖搞起来了,五峰老酒搞起来了,山北区的水泥厂也开工建设了,就是个瞎子也看得出来,老百姓日子越过越好了,这些家伙纯粹是扯淡呢!” 孙有道也忿忿不平,不过他口才便结,虽是“忿忿”,也不忘先拍上一记马屁。 我伸手止住他们的愤怒声讨:“这事情,光说没用,得给他们点实实在在的教训才行。” 程新建立马捋起袖子,叫道:“说得对!小俊,你说要教训谁,咱老程这就去找他***,不揍得他满地找牙齿我就不姓程!” “老程,你得了吧,人家是匿名信,你找谁去?” 孙有道倒还清醒。 程新建便有些泄气。 “匿名信是没错,我就是想要将写信的人找出来。” 我说道。 这回轮到程新建愣了,苦笑道:“小俊,这可不好查。” 我冷冷道:“不好查?不好查要你们警察干嘛?光吃饭不管事!我告诉你,要由得这些混蛋这么搞下去,把我老子整倒了,你们都没好处!” 程新建顿时便耷拉下脑袋,不吭声了。他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呢。 “怎么?草鸡了!” 我不觉有些火大。 原以为他是警察,会有办法,谁知这副德行。 程新建被我一激,叫道:“我老程长了卵子,是个男人。只要能弄到那封匿名信,我给你往死里查!哪怕将向阳县翻过来都不怕!” “嘿嘿,我要能弄来那封信,还叫你们来干嘛?不会直接找我师父?” 程新建被我挤兑得喘不过气来,扭头望向孙有道,指望他出来解个围。谁知这该死的孙猴子,这当儿却老僧入定了,双眼直,嘴唇微微噏动,不知在搞什么鬼。 程新建正要开骂,我忙伸手止住他,示意不要打扰孙有道。 “有一个人,或许能帮得上忙!” 良久,孙有道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道。 我和程新建均是眼前一亮,程新建忙道:“你快说,是谁?” “方金德!” “方检察长?” “对,就是他!” ps:感谢诸位看官老爷订阅支持。今天上架,但还是先照规矩上午八点了公众章节。然后这个12o是昨晚写了些,上午赶出来的,作为第一个VIp章节,有点仓促。特意找老板请了半天假,下午赶出了本章,先上来。晚上争取o左右再更一章。请诸位留意。除了订阅和月票,馅饼其实挺贪的,推荐票也想要更多些!诸位不要骂我无耻哈!谢谢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二十二章有缝的鸡蛋 香! 我深深吸一口气,在梁巧的小床上惬意地翻了个身。 茶足饭饱之余,躺在一张混合着花露水和少女幽香的床上小憩一会,真乃无尚享受。这个事情,小青姐倒没和梁巧再争,大约也不想一次做得太过。又或许是我误会了,她只是想要多关心我一下,毕竟我曾经救过她,而且我们是一家人嘛。 我如今心里想着方金德的事,暂时将儿女私情放到一边。 据孙有道说,方金德以前便是从地区检察分院下来的干部,与现任的地区纪委监察一科孟科长是老同事,听说关系非同一般,是很铁的哥们。 这个信息很重要。此番带队前来调查的正是这位孟科长,匿名举报信的原件,他必定是看过的。说不定现在还在他手头。要想查到这个耍阴招的混蛋,先便要搞到这封匿名信。虽然告状的家伙九成会让人抄写一遍,不会笨到用自己的笔迹,不过总归这是唯一的线索,没这玩意,不要说程新建,便是从公安部请个刑侦专家来也白给。 从地区纪委堂而皇之拿出这封检举信,基本不可能。老爸上次已经将那个什么高副书记得罪狠了。如若不是纪委书记刘文举谨慎,由得高宏强的意思,怕是真要将向阳县翻过来,好好查一查老爸的所有问题。 高宏强是地区纪委专职副书记,正处级干部,本衙内现在够不着他,且放一边再说。 想要拿到那封信,恐怕要着落在方金德身上。不过我和我的影子内阁,都没人和方金德关系很密切的。这种事情,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搞,通过人托人,辗转找到方金德头上去,怕是这封匿名信尚未有着落,下一封匿名信又已经飞到了地区纪委。 而严玉成说得明白,要查你自己查,别扯上我和你老子!那么严书记和柳主任的招牌是不能打的了。况且方金德这般积年老手,想必也不是我这小屁孩扯着虎皮做大旗能吓唬得了的。 检察系统属于垂直管理,无论人员编制,干部任免还是财政拨款,都是由上到下一条线,地方上插不上手。检察长贪心一些的,想和地方搞好关系,安排子女就业啥的,那还会拍拍地方领导的马屁,若骨头硬的,不尿你地方领导,也拿他着实不大好办。 不过听孙有道说。方金德这人也算个玲珑角色。不是那种死板地家伙。 关键是要怎样和他拉上这个近乎。 毫无疑问。我立马便将主意打到了方奎身上。 方奎这小子可不像是个挺争气地主!纵算方检察长是个溜光圆滑地蛋。油盐不进。方奎便是这颗蛋上地那条缝。本衙内若要叮这颗蛋。就得从这条缝上下口。 啊呸!怎么自比苍蝇了?这世间哪有这么帅地苍蝇?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眠。筹划怎么去算计方奎。板门“吱呀”轻响。一阵幽香扑鼻。巧儿闪身挤了进来。随即轻轻带上房门。 我立即眉花眼笑,张开双手,示意“抱抱”! 巧儿脸一红,轻轻打掉我的手,在床沿上坐下来。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试想本衙内焉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我可不是小屁孩,骨子里是四十岁的大男人。当即一骨碌坐起来,由后边搂上去,抱了个结实。 巧儿微微一抖,低笑道:“别闹……” 我轻笑一声,在她耳朵边吹了一口气,随之一张嘴,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垂。巧儿顿时就瘫软下来,全身软绵绵的没一丝力气,往我怀里靠。 恰当此时,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是小青姐。大家在一起那么久,谁的脚步声听不出来? 巧儿慌忙挣脱我的怀抱,站起身来,面红耳赤地冲我打手势,那意思是要我赶紧装睡,她再拿条毯子啥的给我盖上,且不管小青姐是否会推门而入,起码是对自己有个交待了——我可是担心你没盖被子着凉,没别的意思! 我微微一笑,索性大声说道:“巧儿,我渴了。” 巧儿眉花眼笑冲我点点头,转身出门去给我倒茶。 门刚一打开,就看见小青姐端了一杯热腾腾的浓茶站在门外,抬眼瞥了一下巧儿,展颜一笑。 巧儿不自禁地让开了一步,小青姐端了茶进来,对我说:“小俊,茶来了。用的家里茶叶,十二叔最喜欢喝的,你尝尝。” 她也知道我有喝浓茶的习惯,而且知道老爸最喜欢的就是拿柳家山自产的茶叶泡的茶。料来老子喜欢的,儿子也会喜欢罢? 脑仁痛得厉害! 我接过茶,放在床头柜上,挥挥手,略微有点不悦地说道:“你们先出去,我有事情要好好想一想。” “哦。” 两个女孩子都乖乖地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砰”地一声,本衙内四仰八叉摔在了床上,长长舒了口气。 这事整得! 女人再听话,数量多了也是个麻烦!再说小青姐怎么说也是同宗同姓,这个原则性错误最好不犯。 女人……女人……对了,女人! 我猛然想起那天严明方奎一帮子混蛋在人民饭店吃霸王餐的那件丑事,不就有三个年轻女人和他们混在一起吗?其中一个,据说是老街的女阿飞,当着一帮人的面就敢撕自己衣服的狠角!只不知这个女人是他们几个衙内中哪一个的马子。说不定每一个都上过! 由这个女人身上入手,或许能先捏住方奎的痛脚。 我兴奋地一跃而起,端起茶一饮而尽。小青姐很细心,茶水的冷热正合适。只是这般牛饮,不免糟蹋了“嗜茶”的名声。 我轰隆隆推开门,轰隆隆冲下楼,直奔公安局,闯进了治安大队办公室。 “程哥,那个女人你还有没有印象?” “什么女人?” 程新建被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晕头转向。 我自失地一笑,定下神来,和他讲了那天的情形,吃霸王餐那次,就是程新建处理的。 “哦,你说牛皮糖啊……” 我愣了。牛皮糖?这是一个女人的绰号? 见我愕然不解,程新建笑了,伸出手比划一下,说道:“这女人叫唐萍…… ,你知道吧,黏糊糊的那种,只要男人碰她一下,就T+都扯不掉。” 原来如此,倒也贴切。 程新建又上下打量我一番,疑惑地道:“俊少爷,你不会是……” 什么人呐这是?居然将本衙内想得如此不堪? 我仰起头,赏他老大两个卫生丸子。 程新建就拍了拍后脑勺,自嘲道:“瞧我这眼力价,有了梁巧和……你哪会看上这种女人……” “喂喂喂,程哥,别教坏小孩子啊,我可是小学生!”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回却轮到程新建吹胡子瞪眼睛:“你是小学生没错,通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小学生吗?” 得,倒还是我不应该了! “行了,程哥,说正事。这个唐萍,你找得到不?” “嘿嘿,这个烂货成天在街上和一帮小痞子瞎混,要找她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小俊,你找她干嘛?你不会真的是……” ***,好像不将本衙内想得不堪一些,他硬是不服气。不过也不能怪他,貌似牛皮糖那种货色,任何人想要找她都不会有啥正经事。 “方奎!” 我淡淡吐出两个字。 程新建眼睛一亮,顿时便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方奎这个高三生如今总算彻底毕业了。 考大学那纯粹是扯淡,就算全世界的大学都是他方家开的,也跟他没一点关系。见了方奎第二次的高考成绩,他老子方金德终于心灰意冷,决定不再让方奎去祸害向阳一中的老师和同学们。于是张罗着给他找份工作。 照后世的情形推断,一个检察长,就算是县里头的吧,要给儿子找份称心如意的工作,貌似毫不为难,不知有多少人紧着上门拍马屁给方衙内安排工作。但在当时,却也没那么容易。公安局长都还不怎么俏呢,检察长更是差了点火色。方金德给联系了一下,进工厂是没问题,进机关难度就比较大。方金德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儿子的德行,进工厂铁定要旷工的。再说进个工厂在别人眼里那是光宗耀祖,在方金德眼里就是埋汰。好在儿子刚离开课堂不到两个月,家里也不是紧等着他挣份工资开销,方检察长也便不是十分着急。 最惬意的要算方奎了,终于可以离开讨厌的课堂,从此“无课本之劳神”,天开地阔了。也不知道老头子啥时给自己塞进机关里头去,赶在这之前好好乐呵乐呵才是正道。 方检察长可是说了:进了机关就得有干部的样子。 找乐呵可离不开牛皮糖,那女人烂是烂点,床上功夫却是当真了得。方奎毕竟是十**岁的青皮后生,食髓知味,隔三岔五就要跑老街去消消火,将老妈和姐姐给自己的那点体己钱都差不多扔在那黑窟窿里了。 这一日,方奎吃完晚饭,和母亲打个招呼,又屁颠屁颠去了老街,在唐萍家的楼下吹了声口哨,不一刻唐萍那张堆满脂粉的略有点虚浮的脸便从二楼窗口探出来。见是方奎,眼里闪过一抹惊慌之色。好在天已经黑了,方奎根本看不到。 方奎耐心在楼下等着,过不了几分钟,唐萍果然从楼上噔噔地下来了,仲秋天气,居然还穿着短袖衬衣和裙子,给晚风一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见了唐萍雪白的双臂和裙子下白白的大腿,方奎便禁不住心头一荡。 牛皮糖长相一般,身材硬是要得。 “瞧,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方奎扬起一个油纸包。呵呵,是油纸包,当时没有塑料袋,自然,也没有白色污染。 “是什么?” 唐萍问了一句。话里的欢欣之意不若往日之浓。不过方奎现时精虫上脑,却也不曾留意。 “酱牛肉。” 方奎得意地说。 “这个酱牛肉,还是从青安县过来的呢。” 说到吃食,向阳县的牛肉面算是很有名的,但酱牛肉却还要数青安县的第一。后来展出一个比较有规模的牛业集团。 唐萍这女人,就是爱玩,馋嘴贪吃,还馋酒。镇日里与一干痞子瞎混,也就图个嘴巴痛快。因而只能说是女阿飞,不能定性为暗娼之类的。 “走吧。” 方奎有些迫不及待地搂住了唐萍的腰。 “要死了。” 唐萍打了他的手一下,挣脱开去,有些心虚地望了楼上一眼。 “我爸我妈会看见的。” 方奎“赫赫”地笑了几声,也不再动手动脚,转身朝汽车站方向走去。 唐萍略略犹豫一下,东张西望一番,落后方奎大约十来米的距离,慢慢跟在后面。 汽车站附近有两家小旅馆,一家国营,县上开的,一家集体,镇上开的,条件都很一般。好在便宜,一个单间也就一块五毛钱一晚上。当然里面也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条凳子和一把吊扇。至于电视机卫生间这些东西,你就在脑海里想想得了,千万别跟服务员提起,不然人家铁定翻着白眼叫你去住县委一招待所的高干房。 方奎每次和唐萍鬼混,都是在那家国营的招待所。 住招待所要介绍信,不过这还难不住方奎。连个介绍信都弄不来,他这个狗屁衙内也就甭做了,丢人!他这些时日来得次数多,服务员都认识他了,给他登记的时候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所幸这个服务员也看出来方奎是干部子弟,没有故意为难他,不然的话,招待所统共就这一个入口,唐萍溜进去的时候,人家又不是瞎的,会看不见? 方奎开了房间,返身出去告诉站在门外不远拐角处的唐萍门牌号码,又轻薄了一把,才施施然进了房间,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点起一支烟,嘴角含笑,脑海里尽是上次**时的美妙滋味。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唐萍才推门溜了进来。 方奎原本也在诧异,这回怎么等了这许多时候?待得见了唐萍,立马便将疑惑抛到九霄云外,一跃而起,搂住她急不可耐地乱啃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二十三章方奎落难 新建做事还算厚道,到十点左右才去查房。估计这T小子该做的也早就做完了。虽说是设个套让他钻,不过在人家操作到一半的时候去踹开门,大喊大叫着治安检查,也未免太歹毒了些。 这样的事情做多了,生儿子怕会没屁眼。 方奎当真草包得紧,被联防队员摁住光屁股的时候还在狂打字号,拼命叫喊说自己是方金德的儿子。听程新建和我说起,我不禁直皱眉头。都说方金德厉害,是政法系统的一把狠角,怎的就生了这么个蠢才儿子?真是玷污了“衙内”的金字招牌。 “没揍他吧?” 我问道。 “没。照你吩咐的,给老方留点面子。不过那小子倒还配合,先嚷了两声自己的老子是方金德,被联防队员吓唬几句,马上草鸡了。乖乖伸出手上了铐子。” 程新建撇撇嘴,笑道。 这同是领导的儿子,咋就差得这么远呢?方奎好歹是个快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跟眼前这位十岁的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得不止十万八千里。 程新建瞧瞧我,在心里念叨。 “怎么定性的?”程新建又瞧我一眼,心道:不都是你安排好的吗,还问? 不过腹诽归腹诽,俊少爷问话是不能不答的。 “还是定地卖淫嫖娼。牛皮糖倒是蛮听话。说定什么都行。叫她怎么说就怎么说。这女人。反正早不要脸皮了。” 这点我相信。治安大队长亲自出马。加上一百块钱现金。要还拿不下一个女混子。简直就是笑话。程新建直接回家种地得了。 我哈哈一笑。说道:“定强*奸也太过了。咱也不是真要整他。说起来。方奎这小子也算是老相识了。搞得太厉害了。以后见面不好说话。” “是呢是呢。罪名太重了怕洗不掉。梁局长那里也是麻烦。” 瞧得出来。程新建对我师父很畏惧。自从依了我地主意。这两个月。师父在局里大开杀戒。乾坤大挪移玩到了最高境界。颜松柏留下地那块铁板顷刻间土崩瓦解。成了一盘散沙。以前那些牛皮哄哄地家伙们一个个惶惶不可终日!梁局长地权威在最短时间内树立了起来。 对这个事情。严玉成和老爸都很满意。觉得当初没看错人。这个小梁果然有些手段。不过严玉成给地评语却相当难听——“都说会咬人地狗不叫。梁国强还真有两下子!” 我当时听了这话,若不是看在他日后极有可能成为我岳父的份上,几乎便要与他单挑!这些主意,可都是我给师父出的,一不小心,竟被评为“会咬人的狗”!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师父那里,你不用操心,都有我呢。” 程新建连连点头,果然不再担忧。他和我交往了这许久,可还没见我放过一次空炮。 我看看表,说道:“十点多了,我得回去睡觉了,不然方检察长不急,阮教导员怕是要来局里寻人启事了。” 照我的计划,老妈前不久顺利上了一个台阶,成为县公安局副教导员兼向阳派出所指导员。当然,办公地点主要还是在所里,公安局眼下办公条件简陋,阮教导员在局里没有专门的办公室。 对此,解英是有些小意见的,她到目前为止,还只是县教委办公室的一名普通干部。这女人谁没点虚荣心理?找严玉成说过一回,结果挨了顿训斥。 严玉成这人,大男子汉主义挺严重,家里的事情,由得解英摆弄,只要不让他饿着冻着,都没意见。公家的事,决不许掺和。特别是给自己老婆加官进爵,更是违背了他最基本的原则。 解英倒不是吃老妈的干醋,她和老妈关系铁着呢,挨了严玉成的训斥,没地方说去,就找老妈嘀咕。觉得人家都是夫贵妻荣,怎么轮到自家头上,这条“金科玉律”就失灵了呢? 这个事情,老妈自然不好表什么意见,只得说些没啥营养的话语安慰她一番,说自己做了这个屁的副教导员,工作上累死累活,下了班家里还有忙不完的家务,烦都烦死了。言下反倒甚是羡慕解英的悠闲自在。 解英是个直性子,没啥心眼,给老妈开解了一通,想想也有道理,便笑眯眯的了。 严菲的性子,便是随了她来的。 不过这事,我却记在了心上,得便要活动一下才行。人家严书记高风亮节,不为家属谋什么福利,那是领导风格高,老爸作为他的副手兼好朋友,焉能如此没心没肺,光顾着自家老婆升官? 当然了,如果说柳主任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点顾虑的话,由本衙内出面运作,却是百无禁忌。 听我如此一说,程新建这才意识到,这位运筹帷幄的大少爷,压根就还是个小屁孩,如此夜不归宿,说不定阮教导真的会寻到局里来。这也就是我,如果别家的十岁独子晚上十一点了还未曾归家,只怕早已闹翻天了。 程新建知道轻重缓急,也不敢挽留,起身要去开摩托车送我。 “没必要了,五六百米距离,走路几分钟的事。” “那我送你过去。” 这个我倒是没拂他的好意。反正他也多走不了几步路。 “那个方奎,怎么办?” 程新建便往外走边问道。 “怎么办?先关他一晚再说,也让方金德心焦一晚上,不然的话,他怕是不肯好好坐下来跟我们谈价钱。” 程新建心领神会,不再啰嗦。 好在我们原本便不打算折腾方奎,因而皮肉之苦是不会吃的,担惊受怕一晚上就在所难免。不过比起这小子即将获得的好处,吃这点苦头便算不得什么了。 刚走到县革委大院门口,迎面碰上老妈和江友信还有大姐,瞧这架势,是准备前来寻人了。一见到我,老妈先是长长舒了口气,随即怒。 “小俊,你去哪里了?” 糟糕糟糕,没把握好时间。 好在对付老妈,正是本衙内的拿手好戏。当即腆着脸,笑眯眯地道:“在公安局和师父说话。” 这个时候,不能卖掉程新建。毕竟名义上,他是老妈的下属,以前在向阳派出所时,还是真正的下属。他的面子不够大,不足以打消老妈的火气。只有 强抬了出来。 程新建倒也机灵,立马上前打圆场。 “阮教导,小俊刚才和梁局长在一起,梁局长见太晚了,特意叫我送小俊回家。” 对程新建,老妈印象不错,也知道他是梁国强面前的红人,而梁国强,毫无疑问是严玉成和老爸线上的人,也就是自己人了。况且还是“小俊”的拳脚师父,谈话的时间是晚了点,叫治安大队长亲自护送回家,也算是很给面子了。老妈顿时火气便消了大半。 “是这样啊,那麻烦你了小程,你回去休息吧。” 老妈对程新建比较客气。 这也是老爸定的规矩,不能人一阔脸就变,对基层的同志要和颜悦色。 程新建不敢多言,朝我歪眼咧嘴的做个鬼脸,窃笑着去了。 这些家伙怎的都这般德行?眼见我被修理,便如此开心? “小俊,跟梁局长说些什么?这么晚?” 刚刚还冲冲大怒,一时半会,老妈尚不能完全拐过弯来,换上笑脸,不过语气是和缓多了。 “嗯,师父教育我呢。说锻炼身体要坚持不懈,学习也不能落下,要做个文武双全的栋梁之才!” 我索性忽悠老妈,专检她喜欢听的说。 瞧得出来,一旁的江友信忍笑忍得很辛苦。他是我的知己,我若会半夜和梁国强谈这些东西,那才叫有鬼。 老妈一听,满天怒火顿时化为乌有,笑着夸奖道:“嗯,这个小梁局长果然是个不错的师父,有师父的样子,这话说得好。” 呵呵,这世界上便再没有比我妈还可爱的人了! 不过我还是笑着提醒一句:“妈,可不能开口闭口小梁局长,要注意维护一把手的威信呢。” “知道了,还教训起你妈来了!”即又略有不悦:“这个梁局长也真是的,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害我担足了心。” 哎呀,我师父这个黑锅背得有点冤枉。不过他既然当了师父,为弟子排忧解难乃是分所当为。 我转移目标,说道:“大姐,你怎么还没睡?” 大姐偷偷看江友信一眼,笑道:“刚补完课,妈说来找你,我就来了。” 真是的,找我就找我好了,瞄江友信干嘛呀?嗯嗯,等等,瞧这架势,可能有戏了。我再看江友信,果然见他神情也多少有点不大自然。 呵呵,看来偏离了正常轨道的历史又一点一点给扳回来了。 不过这时候还不能随意开玩笑,兴许这情愫也才刚刚萌芽而已,可别一句玩笑话便惊了回去,那可罪莫大焉。 次日一上班,方金德便匆匆赶到公安局。检察院就和公安局打隔壁,过来一趟三五分钟的路程。方金德如此赶早,也属正常。他亲自前来,让我心中一喜。这起码说明了两件事情。 第一,方金德很在意这个儿子。 第二,方金德很清醒,没有叫老婆过来捞人。人家公安局既然敢抓方奎,就不是叫个女人过来哭闹一把便能凑效的,那样只会将事情搞糟。梁国强新任局长,弄的动静很大,几个月时间,公安局上上下下整得鸡飞狗跳,原先和方金德关系挺铁的几个牛哄哄的实权人物,全都靠边站了。自己倘若托大,只怕这位新贵不买账,没的折了面子,反为不美。 有了这两条垫底,我对拿下方金德很有信心。 当然,直接出面拿下方金德的不是我,是我师父。方金德四十几岁,中等偏瘦身材,国字脸颇有威严,特别是一双眼睛,精光闪烁。这种人,不会轻易认输。我对他不摸底,冒冒失失捋起袖子赤膊上阵,搞不清状况就跑过去过招,非必胜之道。这谈判也讲究个身份对等。 公安局长对检察长,正合适。 方金德先去看了一下方奎,见那小子虽然焉头巴脑的,倒没吃皮肉之苦,心下先自一安。看来公安局这帮人还算有分寸。若换了没有靠山的其他混子,怕早就被修理得一塌糊涂了。 方金德这时少不得端出检察长和老子的双重身份,沉着脸将方奎好一顿训斥,直训得方奎眼泪泱泱,很不争气地哭出声来,一副又是委屈又是害怕的样子。我在一旁瞧着都有些心里堵。这小子,如此草包,也不知道本衙内给他安排的出路合不合适。只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了。 教训完儿子,方金德朝程新建道:“程大队,这件事,公安方面的同志打算怎么处理?” 程新建装出为难的样子,说道:“方检,你也知道,照规矩,嫖娼是要罚款加治安拘留的,如果属于累犯,恐怕要送劳教。” 说起这个劳教,也算是很有国内特色。按照程序,如果罪行严重,需要判刑,必须经过检察院批捕、起诉,最后到法院两审定案,手续很是繁杂,被称为“敌我矛盾。”而劳教却是所谓的“人民内部矛盾”,无须通过检察院和法院,地区公安处“劳教委员会”便可批准。名称虽异,结果一般无二,都是坐班房! 方金德脸色就是一黑,却不便作,沉吟道:“秉公执法的道理,我也是明白的。不过,方奎这孩子,应该不是累犯吧?” 程新建道:“据那个卖淫女交代,方奎这不是第一次了,前头至少还有七八次……女方也不是同一个人,我们正在核实。” 方金德脸色黑成了锅底。听程新建的口气,是打算往死里整了。真要将方奎搞去劳教,他方检察长的老脸往哪搁?只不过如今小辫子捏在人家手头,起不得高调啊。 眼见恐吓的目的达到,程新建也不想跟他啰嗦,微微一笑,说道:“方检,这个事情,已经惊动了梁局,我也不好作主,你看……” 方金德“哼”了一声,冷冷道:“这么件小事,居然惊动了梁局?” 程新建淡淡道:“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方金德道:“这么说,我还真得去找梁局谈谈了?” 程新建不吭声,给他来个默认。 ps:求订阅,求推荐!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二十四章匿名举报信 安局长办公室。 梁国强推掉了所有公务,安安静静坐等方金德上门。初膺大任,他尚未养成喝茶看报优哉游哉的习惯。况且公安局长这个职务,也不适合每日喝茶看报打时光。 方金德一见这个架势,心里便是一沉。 怎么,知道我要来,在这等着?难道方奎不止犯这点事情? 饶是方金德精奸似鬼,这时候自然也想不到本衙内串通梁局长和程新建给他下套子呢。一门心思只在儿子身上。 不过方金德心里一沉之后便即一喜,梁国强摆出这么大阵仗,除了尊重自己这个老资格的检察长之外,怕也隐约表达出一个意思:这个事情有得商量。 只要事情有得商量就好办,只是个条件的问题。 想来想去,梁国强的条件无非便是今后检察院在和公安局配合的时候,多给些面子。他新任局长,若检察院老跟他为难,许多事情确实缚手缚脚,不好展开工作。 然则他上任几个月来,自己也没刻意为难呀?知道他是严玉成看重的人,多少还算给面子。 且不管他,看他开什么价再说。 “方检,你好!” 梁国强起身相迎。尽管脸上依旧不见笑容。语气倒还平和。 方金德心里又是一松。觉得希望更大了几分。 公安局检察院一把手会面。必要地寒暄免不了。好在双方各怀机心。打哈哈也就是一两句话地事情。很快便切入正题。 梁国强亲自给方金德倒了杯茶水。 方金德起身接过。屁股尚未坐稳。便开了声。语气还是比较沉痛地。 “梁局啊。真不好意思。方奎不争气。给公安方面地同志添麻烦了。” 梁国强不是个善于应酬的人,拐弯抹角地说话,比杀了他还难受,在公安局长的位置上历练了几个月,进步甚微,当即应道:“这个事情,方奎确实做得不对,如果情况都核实了,我们准备报地区公安处送两年劳教!” 方金德刚送到嘴边的茶杯差点打碎。 怎么,等我来就是跟我通报一下决定?两年劳教,你开什么玩笑? 方金德一时之间气满胸臆,斜眼瞟过去,梁国强正襟危坐,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方金德当时便想摔了杯子走人,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让说出口的话不是很冲。 “梁局,没有余地了?” “有。” 碰到这么个惜言如金的人,方金德彻底没了脾气,满肚子官场套话全都咽了回去,眼望梁国强,从嘴里迸出两个字:“你说!” “方奎等会就可以跟你回去,所有笔录案底先留在我这里。下个礼拜,他来我们公安局治安大队正式上班。所有手续,我负责办理。” “啥?” 饶是方金德智比孔明,一步三计,却也万没料到,梁国强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顿时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鸭蛋。 梁国强也不多言,递过去一张表格。 方金德莫名其妙地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张招工表,名字填的就是方奎,用人单位领导审批那一栏里,白纸黑字,签着梁国强的大名,所差者,一枚公章而已。 这个戏法如何变来,方金德一时确实想不明白。 不过方检察长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很快便镇静下来,将报名表放回梁国强桌面上,慢慢坐下来,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喝茶。 梁国强也不催促,就是那么静静坐着,等他考虑清楚。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方金德开口问道:“要我做什么?” 梁国强道:“上次有人向地区纪委写匿名信,诬告柳主任,这个事情方检知道吧?” 方金德点点头。只要是向阳县的干部,消息稍微灵通一点,就没有不知道的。 “我要那封匿名信。” 梁国强声音依旧平静,却说得斩钉截铁,绝无转余地。 方金德脸上惊讶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他想破脑袋也猜不到,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最终竟然落在匿名信上头。 方金德本想说几句屁话,抬头看到梁国强坚毅的神情,便知道无须饶舌。 人家的条件已经摆在那里了,也没有问他能不能办成。这个事情,根本就没得商量的余地。只有两个结果,他拿到信,方奎就是人民警察,拿不到信,两年劳教。 而且梁国强为什么要这封信,方金德也自以为心里明镜似的。梁国强一个公安局长,能指使他干这种事情的,不是严玉成就是柳晋才。全向阳县的干部都知道,严玉成就是柳晋才,柳晋才就是严玉成。 貌似方检察长也没得什么好选择的了。 方金德震惊之余,也不得不佩服严柳二人的手段,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也绝不是光打板子不给糖吃。板子打得重,相反的,糖也给得不少。 如果方金德拒绝,恐怕不仅仅是方奎两年劳教的问题,既然严玉成和柳晋才把事情摊明了,那便非友既敌,虽说检察系统相对独立,但身在向阳县,旗帜鲜明和一二把手作对,方金德自问还没这个能耐。 “行。我去弄。” 方金德倒也爽快,说完便即起身。 梁国强抓起电话,要通了治安大队,只说了两个字。 “放人!” 方金德走出公安局时,头还有点晕。眼瞅身旁兀自眼圈红肿,却兴奋不已的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这混账东西,老子会被他梁国强一个新手逼到墙角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啪啪”。 方奎猝不及防,挨了老子两个火烧巴掌。方金德敢情是狠了心,方奎白净的小脸顿时便红通通的了。 “爸……” 长这么大,从未挨过巴掌,方奎有些懵,捂着脸叫。 “混账东西……” 方金德又是一掌扇过去! 方奎这回有了防备,赶紧头一低,让开了要害部位,方金德一掌扇在后脑勺上,依旧好一阵疼痛。 “你……你给老子滚回家去呆着,哪也不许去……要敢踏出家门一步,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就在公安局外,方金德没有起高腔,压着声音,咬牙切齿。 眼见方金德两眼冒火,牙齿咬得咯咯响,脸色黑得像团墨,方奎也知道老头子动了真火,吓 连声,不敢多讲半个字。 站在二楼治安大队办公室的窗口,我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回到家里,方金德的爱人见儿子无恙归来,喜不自胜,搂住方奎心肝宝贝的乱叫。平日里见了这般模样,方金德也只是一笑置之,今天见了,却是碍眼得紧。都说慈母出败儿,果真有道理啊。 “行了,都是你把他惯的!” 方金德吼了一嗓子。 他爱人横他一眼,见他脸色不善,倒也不跟他拌嘴,只是嘀咕几声。 “你过来!” 方金德又冲方奎吼道。 “哎呀,你嚷什么,孩子担惊受怕了一晚上,都还没吃过饭呢……” “闭嘴!还吃饭,你知不知道,这小畜生差点我的饭碗都砸掉了。” 他爱人一怔,顿时真的闭上了嘴巴。结婚二十几年,从未听老方讲过这种话。看来这回确实麻烦不小,忙推了方奎一下,示意他过去。 方奎畏畏缩缩过来,瞟了方金德一眼,犹有余悸。 方金德见儿子这般不成器的模样,叹了口气。 “你坐下,把情况给我说说,不许隐瞒一星半点!” 方奎不敢抗拒,在对面坐了下来,吞吞吐吐说起昨晚的情形。方金德蹙眉听着,他是老政法了,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人家做得干净,也挑不出岔子。良久,方金德挥了挥手,方奎如蒙大赦,逃也似的溜进了自己房间。 方金德点起一支烟,陷入了沉思。 这当儿心情沉重的不止方金德一人,还有梁国强和我师徒两个。我原本心情甚好,只是见到梁国强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只得陪他心事重重。 “小俊,我总觉得这事做得有点亏心啊……” 梁国强苦笑道。 我轻轻舒了口气,原来这样。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问题呢。师父是实诚人,我原本以为说服他要花点力气,不想昨日找他谈这事的时候,我怎么说他就怎么点头,都不带一点犹豫。自始至终,未曾提出半点异议。我还暗暗纳罕,觉得师父咋忽然转了性子,敢情在这等着呢。 “师父,亏不亏心,我觉得要分析一下。” “你说。” “我们有没有冤枉方奎?” “这个倒是没有。” “那就对了,不是我们叫唐萍去找他,是他自己主动找的唐萍。我们不过是抓他个现行。站在你这个公安局长的位置上,方奎这种行为该不该抓?” 梁国强愣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我笑起来,起身给他续了茶水,又给自己杯里也续满,就站在他办公桌前,笑眯眯地问:“师父,是不是觉得在搞阴谋诡计?心里不踏实?” 梁国强又点点头。 这个老实师父,真是的! “那我问你,他们诬告我爸,算不算阴谋诡计?” “那还用说,当然算了。” 这回梁国强倒是自内心。 我笑道:“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付这种卑鄙小人,就得用一点卑鄙的手段。你们刑侦队破案,还不是要找那些流氓混混打探消息?有时还请他们吃饭呢。照你这么想,都是不该的了?” 说到斗嘴,梁国强如何是我的敌手?自然是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了。不过想想,我的话也不是全然的强词夺理,貌似也有几分道理呢。 “那,如果方金德真拿不到那封信,我们真把方奎弄去劳教?” 我点点头道:“你堂堂局长,话说出了口,还能收回去?” 梁国强也知道,这个事情已经骑到老虎背上,轻易下不来了。若此番自家起衅,最后却向方金德服了软,往后公安局也不用想在检察院面前直起腰来。所以方金德如果没办成事,方奎怕是真的免不了牢狱之灾。他那些材料都还在梁国强手里攥着。只有匿名信到了手,案底才会彻底抹去。 我笑道:“师父,你不必担心,为了儿子的前程,方金德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梁国强也笑了:“我也知道老方的能耐。就是想着以后要把方奎这样的社会渣滓招进人民警察队伍,心里憋气。” “嘿嘿,师父,方奎这人其实也不算太坏,除了不爱读书,有点小色心,别的方面还好。虽然不堪重用,使唤一下还是可以的。” 梁国强摇摇头,显然对我的理论不是很认同。只是已经当面许诺给方金德,也不能再反悔。想了想,说道:“我也知道你的意思,把方奎放进治安大队,往后方金德就得给我们公安局几分面子,配合方面更好一些。” 我笑着点头。捏着人家的痛脚好使唤,这个道理,以师父的灵慧,自然不用我教。不过另外一层含义,他就未必能想得到了。 “师父,还有一点啊,你要注意。方奎跟县里许多干部的子弟都有来往,若要掌握这帮纨绔子弟的动向,找他准没错。” 梁国强眼睛一亮,这话有道理呢。 方金德果然有能耐,也不知用了何种手段,居然几天时间就将那封检举信囫囵拿了过来。虽说这是完全违反纪委组织纪律的,但这个事情偏偏便办成了。 其实这也没啥好奇怪的,搁在后世,实名举报信落到被举报者手头的事情多了去了,被举报者利用职权打击报复举报者的事例层出不穷,何况这么一封匿名信? 梁国强一个电话打到治安大队,叫程新建去找我。十几分钟后,在局长办公室内,梁国强当着方金德的面,将那封信交到了我手头。 方金德吃了一惊,心道老梁是不是神经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小屁孩? 梁国强朝他点点头,淡淡说了一句:“小俊是柳主任的儿子。” 方金德便即恍然,不过随之更大的疑惑又袭上心头,难不成这个小屁孩竟然也参与了这么重大的事件之中? 我此时无暇理会方金德的惊讶,因为我的惊讶比他更甚。这封匿名信,我一看就知道是谁写的。 ps:**一号兄投九千字催更票3,兄弟没奈何,今晚拼了,明天继续三更12万字。诸位兄长为小弟顶起啊!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二十五章水库风情 封匿名检举信,一篇征文稿子,并排摆在严玉成和老T[ 那篇征文稿子,名字叫《源于实践用于实践》,不过不是江友信写的那篇,而是徐海涛剽窃的那篇。匿名信和征文稿的字迹一模一样,很明显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徐海涛就是原石马区革委会主任,现统计局副局长徐国昌的亲侄子。徐国昌因为指使手下宣传干事吴军为徐海涛剽窃江友信的文章而受到降职处分,调任工商局副局长兼党组书记之后,又玩小儿科把戏,想跟严明为难,结果被本衙内坏了好事,严玉成和老爸一怒之下,让他去统计局呆着去了。不成想这老小子如此不安分,又折腾出这封匿名举报信来。 明摆着,徐海涛只是一个抄写员而已。 对于徐国昌就是捣蛋者,严玉成和老爸都不吃惊,吃惊的是我居然真将这事查出来了,而且度还挺快,几天时间便见了真章。 “好小子,有手段,这事怎么弄的?说来听听。” 严玉成哈哈一笑,心情甚佳。 我略微有点矜持地一笑,说道:“具体怎么弄的,你们两位就不必知晓了。总之是些不正当的手段,两位领导光明磊落,还是不要与闻这样的阴谋诡计了。” 严玉成又是哈哈一笑,果真不再追问。 我瞧他一眼,很是钦佩。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严玉成深谙此理。果然是成大事者地胸襟气度。 老爸问道:“书记。这个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严玉成诧道:“知道是谁干地就行了。为何要处置?难道还不允许人家提意见啊?” 老爸便点点头。不再说话。 严玉成笑道:“小俊啊。这信你哪来地。再还回那里去。明白吗?” 我笑道:“明白了。” 严玉成瞧我一眼,见我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便知我是真的明白了。 “晋才,我们申请去四川考察生产责任制的报告,龙书记已经批准了。我后天就动身,县里的工作,暂时由你主持。” “好的。书记要带哪些同志一起去考察?” “这个,蒋立群同志,农业局的陈立有,都是要去的。海天书记以前分管农业,这次也去看看。其他的人嘛,你来定,等会拟个名单给我,也不要太多,十来个人就好了。” “嗯。” 老爸点头应诺。也不用等会,抓起纸笔,刷刷的写了几个人名,交给严玉成。 严玉成过了一下目,点点头,说道:“就是这些同志吧。” “书记,还有什么指示?” 老爸始终恪守规矩,亲热中透出恭谨,也不知是好是坏。 严玉成也习惯了,长长伸了个懒腰,笑道:“哎呀,多少天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怎么样,晋才,放半天假,一起钓鱼去?” 老爸尚未答复,我便雀跃不已。 “好啊,伯伯,我也去。” 对于钓鱼捕鸟之类的野外活动,我一贯喜欢。 严玉成笑骂道:“放心,少不了你。” 老爸有些犹豫,他对钓鱼兴趣不大,七七年停职反省的时候,大冬天陪严玉成去钓过几次,鱼是一条都不曾钓到过,伤寒倒染过一回。他是技术干部出身,讲究凡事实干出成绩,严玉成身为一把手,有时要务务虚,让脑筋休息一下。钓鱼无疑是很不错的休闲活动。 严玉成是老爸的知己,知道他为何犹豫,笑道:“好啦好啦,休息半天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自打当上这个县革委主任,你还没正经休过一天假吧?这样可不好,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嘛。” 老爸也笑了:“行,那我就舍命陪君子。” 这话严玉成不乐意听,眼睛一瞪,说道:“什么话这是?钓个鱼真那么辛苦?” 老爸笑道:“差不多吧,关键是你我钓鱼的水平太差。” 严玉成顿时语塞。 水平差归水平差,书记有令,还是要遵从的。于是一台吉普车拉上严书记柳主任外加三个小屁孩,颠颠的上路了。所谓三个小屁孩也不确实,我和严菲勉强算得,严明已是大小伙子了。 严明是真不想去,奈何不敢对抗他爸,愁眉苦脸的,仿佛是去干苦力。一路上不免时时盯我几眼,为啥?因为是我去叫他的。我才懒得理会,只顾和严菲挤在一起,“色色”去了。 钓鱼的去处是石马水库。水库不大,风景堪称秀丽。离向阳镇也就是七八里地的样子,不过吉普车还是足足颠簸了十几分钟。 下得车来,我扁了扁嘴,说道:“严伯伯,向阳县的路况确实很差呢。” “我手头没钱,你跟我说也白搭。” 严玉成没好气地道。 “你有钱,为什么不捐点出来修路?” 没想到一句话便惹火烧身,我立即闭上嘴巴,东张西望,拉着严菲跑开了。我有钱归有钱,不过跟修路扯在一起的话,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谁不知道修路修的就是钱呐? 他身为一方父母,也不能老将主意打到我这小小孩童身上,忒不地道了! 一句话便将这“嚣张”小子吓得落荒而逃,严玉成甚是得意,哈哈笑了起来。 老爸却追着叫了一声:“小心些,别踩到水里去。” 这个其实不必担心,老妈虽然严格管制,决不让我下水,却不知我乃是游泳高手。很简单,我上辈子读大学之后,老妈便管不到我了。游泳这事,和骑自行车一样,一旦学会,终生难忘。穿越之后,这个技能是不会丢的。 下午时分,依旧艳阳高照,严玉成和老爸找处阴凉的树荫,支起场子。两张小板凳放下去,钓竿支起来,优哉游哉往树干上一靠,就等鱼儿上钩了。严明坐得离他们远一点,不过也就是三五步的距离。树荫不大,跑远了他也怕晒。 司机小许倒机灵,开着车到附近农家讨茶水去了。 说起钓鱼,我的水平尽管也很马虎,比起严玉成和老爸,却是高了不止一个等级。刚过中午,鱼儿们根本都还潜伏在阴凉之处休息,这时候将钓钩放下去,纯粹比的就是耐心。好在严玉成钓鱼钓的本就是一 ,不在意收获多寡。只是苦了老爸这般一门心思想严明这个坐不住的青皮后生。 严菲平日大都关在家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见了如此“大水”,兴奋不已,老想下到水里去泡泡脚。 “女朋友”的这般小小心愿,自然要尽量满足才是。 我便找了一处地势平坦的所在,拉着她来到水边。严菲扶着我的肩膀,脱下小小的白色棉布袜子和宝蓝色凉鞋,露出粉嫩的十个小脚趾头,小心翼翼伸入水中。我怕她站立不稳,自然而然伸手搂住了她的杨柳小腰。严菲怕痒,咯咯笑着,赶紧将脚收了回来。 眼见两个小孩在水边打闹,老爸有些担心地向这边张望。 严玉成笑道:“晋才,别管他们。这小子办事我放心得很呢,出不了大差错。” 老爸就笑笑,想想果然是那么回事。 “说实在的,我料不到他真把那信搞到手了。现在都有点好奇呢。” “那你为啥不问个清楚?” 严玉成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问得清楚了,未必是好事。有些事情,该糊涂的时候还是糊涂一点好。” “呵呵,你这是郑板桥的徒弟,难得糊涂。” “郑板桥这话,是真的有道理。” “嗯。” 老爸便点点头,细细品味严玉成话里的意思。他踏入官场时间不长,对这种上位者的心态把握得还不太到位,有许多东西需要慢慢体会。 这时候,水面的浮子忽然一阵抖动,严玉成慌忙一拉钓竿,却是空的。也不懊丧,装上蚯蚓再放下去,静静地等待鱼儿再一次上钩。 我和严菲在水边戏耍一阵,来到离他们较远的一处树荫坐下,见严菲的辫子有些散乱,便说道:“菲菲,我给你结一下辫子,好不?” “嗯。” 小姑娘开心地连连点头,将头向我靠过来。 我便拉下扎辫子的橡皮筋,将辫子打散,然后一点一点很细心地重新结起来。严菲的头乌黑油亮,如果全部结成辫子,该是大大的两条。不过这种妆扮我可不喜欢,也忒土气了些。还是现在这般,在耳朵边各结一条小辫子来得好看。 差不多花了半个小时,我才为她结好了两条小辫子。 老实说,干这活我还有点不内行,看来以后得多练练手才行。 严菲将小脑袋晃悠两下,扭头望着我,脸上荡漾着极其迷人可爱的笑容,问道:“小俊,我好看吗?” 对于这种白痴问题,我除了猛点头,实在没有别的话可说。上辈子四十年人生经历和无数惨痛教训告诉我,这个时候如果胆敢有别的答案,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 更何况,严菲本来就好看得不得了,我便算将脑袋点晕了,也不为过。 “那,跟梁巧姐姐比呢,谁更好看?” 还好我本就是坐着的,不然一定摔个屁股墩! “呃,这个……” “你快说啊,不许讲假话!” 严菲乌亮的瞳仁直视着我的眼睛,口气有点咄咄逼人。 咳咳,这个小丫头,貌似才满了十一岁没多久。怎么……怎么也这个……也那个……问这种“拷问良心”的问题? “嗯,你更好看!” 我肯定地答道。 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严菲也确实漂亮,这么说不算太昧良心。 严菲的笑容立即变得灿烂无比,因为刚晒了一阵太阳,娇俏的脸蛋红艳艳的,如同要滴出血来。 偶滴神! 不带这么诱惑人的。 鄙人不过是喝了几瓶啤酒,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穿越了一把,人还是那个人,躯壳还是那个躯壳,怎的就变得这么有女人缘了呢?上辈子貌似没啥女人看我顺眼。 难不成这个穿越,能将人的长相和气质都整出两回事来? 一时间我真想在严菲娇俏的小脸上狠狠亲几口。 得忍! 倘若一不小心真做下禽兽之事,我担心严玉成会将本衙内踢下水库去! “菲菲,我们去钓鱼吧。” 我手忙脚乱站起身来,快步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这时候,严玉成又起了一把空竿子。 我笑道:“伯伯,你这样不行的,鱼才刚咬钩,你就迫不及待地起竿子,还没咬稳呢,全跑了。” “臭小子,要你教我?有本事自己来!” 可能见我在那边腻歪他女儿老半天,严玉成神色大是不善。 我也不打话,操起钓竿开始上蚯蚓。 对于这种死不服输的家伙,就得以事实来狠狠打击他的“嚣张气焰”。 “没见你们这么钓鱼的,不挑地方,不做窝子,光凭几条蚯蚓就想钓起鱼来,真当鱼都是傻的?” 我一边下竿子一边嘀咕。 “小俊,什么叫做窝子?” 严明忽然在那边问道。他干坐了一个多小时,鱼影子都没看到,快憋出病来了。 “做窝子就是用白酒泡点碎米,或者用糖拌点麦、糠饼之类的,找一处回湾,鱼比较集中的地方,把酒米麦洒下去,将鱼都引过来,这才会有收获。干什么事,都得花点心血下点本钱才行的。” “嗯,这话有点意思。” 严玉成这回倒没有抢白我,而是饶有兴趣地玩味我的话。 一开始严明听得津津有味,到了最后一句,就背过脸去。天天听教训还不烦么?还要你这小屁孩来讲大道理? 这时候,司机小许提了一大壶冰凉的茶水兴冲冲过来,大家正渴了,倒个个喝的喜笑颜开。 这个钓鱼其实还真得讲究点技巧,虽然没做窝子,但选点和起竿的手法都很要紧,到得太阳偏西的时候,我已经钓起了一条七八两的鲤鱼和十来条鲫鱼。严菲高兴得什么似的,索性就呆在我身旁不挪窝了。每次鱼一离开水面,便抢着来拿钓竿。 老爸和严明眼睁睁瞧着,郁闷得厉害。他们忙乎了一下午,所获也就是两三条小鲫鱼。 严玉成却笑呵呵的。 “这小子,倒真没有吹牛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二十六章政绩要靠炒作 月初,严玉成自四川考察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施情况冲冲的。上辈子记忆中,四川和安徽原本就是全国率先施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的省份,严玉成这一趟十几天的考察,自然是大有所获。 严玉成没有先回县里,而是在宝州市下的火车,直接跑龙铁军那里汇报去了。此番考察,是先给地委打过报告,龙铁军和周培明均签字同意的,因而先向龙铁军汇报就很合规矩。 其实在考察期间,每两至三天,严玉成便要同龙铁军打个电话汇报一下考察的情况,故此许多事情龙铁军已然先行知晓了。严玉成去他办公室,乃是做一个总结性的报告。 “玉成同志,辛苦了……你们一共考察了几个地区?” 一番寒暄过后,龙铁军问道。 “三个地区……” 严玉成说了三个地区的名称。 “都实施了生产责任制?” “大部分公社和大队都实施了,也有极少数的大队坚持集体生产的。” “哦?” 龙铁军饶有兴趣。 “那他们地省地领导们。是怎样对待这两种不同情况地呢?” “实施生产责任制地。不阻拦;不实施地。不强迫。允许社员群众自行决定。” “哈呀。这样啊……” 龙铁军有些吃惊。这还真是奇怪了。这不是自由化吗?允许社员群众自行决定。就不怕乱套?龙铁军军人出身。带兵打仗地人。最怕地就是这种无组织无纪律地情形出现。这也是他在实施联产承包责任制问题上一直犹豫不决地根本原因。 集体生产不要了。以后如果再有统一地。大地行动怎么办?群众还组织得起来么?要组织不起来了。集体地项目不就会荒下来? “那。实施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情况怎么样呢?” “很好啊,龙书记……” 严玉成说着,掩饰不住兴奋之情。 “凡是实施了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公社和大队,粮食都获得了大面积的丰收,粮食总产量比去年提高百分之五十以上,公粮征购任务百分之百完成,有许多公社还额完成……” “嗯……” 龙铁军连连点头,也很兴奋。 社员群众都能吃饱肚子,百分之百甚至是额完成公粮征购任务,也是他这个地委书记乐于见到的情形啊。 “那么,大的集体项目建设,比如说修水库,打水渠这样的项目,又怎么处置呢?” 龙铁军问起他最关心的事情,威严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热切的神色。 这个事情,也是严玉成考察的重点,此时自然是胸有成竹。 “是这样的,龙书记,他们通常会采取派工的方式。比如说修水渠,干渠是县里和公社统一修,支渠就是各大队自己组织修,按照责任田的多少派工,不出工的可以请人代工,不过花费要自己掏腰包。当然,如果集体积余比较多的大队,也可以给一定的派工补偿……办法还是很多的,实施起来也很顺利,没有多少阻力。社员群众的觉悟和积极性都是很高的……” “嗯……这样行得通吗?” 龙铁军又点点头,微眯双目,陷入了沉思。 严玉成不敢打扰,静待龙书记指示。 “玉成啊,辛苦了,你和向阳的同志们先回县里去好好休息休息……这个事情,我再考虑考虑。” 沉思稍顷,龙铁军说道。 “好的,龙书记,那就不打扰您了。” 龙铁军考虑的结果就是召开地委会议之后,决定他亲自带队再赴四川实地考察。 九月底,宝州地区考察组从四川赶回,龙铁军随后和周培明一道,亲自去了一趟省城,向省委书记皮治平和省革委主任刘东山做了汇报。 十月初,龙铁军周培明返回宝州地区,召开了全区各县市党政一把手及地直机关一把手参加的重要工作会议,会议主题便是布置在全区铺开落实联产承包责任制工作。 会议上,龙铁军一改过去的彷徨观望态度,旗帜鲜明支持实施联产承包责任制。 而这个事情,周培明本来便是一贯支持的,现在更加不会阻拦。于是会议很快达成共识,各县市的一把手们有的兴奋难耐(譬如严玉成和老爸),有的暗怀忧虑,急匆匆赶回各自的工作岗位去了。 哈呀,搞了二十年的大集体大生产,现在又要改回去啦! 根据地委和地革委的统一部署,严玉成和老爸次日便在向阳县再次召开干部大会,宣导了本次地区工作会议的重要精神。决定抽调县直机关的大多数干部,组成多个工作组,直接开赴各区和公社,协助地方主要领导开展落实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工作。 在会上,严玉成多次重申龙铁军书记的指示:“允许社员群众自行决定,不阻拦不强迫!” 整个向阳县沸腾起来,到处是热火朝天的场面。 唯一有点可惜的是,时间已经到了公历的十月初,农历的八月中旬(一九七九年,农历有个六月),已经误了一年中最好的农时。不过好在农村的改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要改革的种子播种下去,很快便会生根芽,茁壮成长起来的。 农业局组成的工作组,由陈立有亲自带队,帮扶对象是红旗公社。 这也是江友信从中协助,因为红旗公社落实责任制最早,眼下全公社二十一个大队,早就全都实施了责任制,陈立有他们只是去走走过场,轻轻松松,而取得的成绩却是跑不掉的。 呵呵,既然是本衙内的影子内阁成员,这点照顾总该享受得到。 陈立有如今也抖起来了,下乡帮扶坐起了小包车,七八成新的二手吉普。农业局原本是个清水衙门,架不住“向阳园”公司的效益好啊,蜂蜜畅销全省,赚回大把票子。为了业务需要配个车,自然应该。至于主管单位一把手偶尔出个差下个乡,借用一下下属公司的车子,似乎也无可厚非。 “向阳园”公司的经理魏宏博本想买个全 普车,狠狠抖一把,被陈立有训斥了一通。你也真\钱就烧包啊?没看见严书记和柳主任坐的都是旧车!显摆什么!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个道理不明白? 魏宏博这才委委屈屈买下了省城一家单位淘汰的二手车。 惬意地坐在小包车里,想起以前蹬单车下乡的日子,陈局长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对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柳衙内,自然也就不是一般的敬佩仰慕。 我跟陈立有同车也算适逢其会,正好大哥到县里来接我。虽说腾飞机械厂有五伯和张力掌舵,作为真正的第一大股东,幕后大老板,我每周总要去看个一两回,指点一下经营管理方面的事情。尽管上辈子我完全不是经营管理的长才,胜在今后三十年的阅历,这个时候指点才起步的腾飞机械厂,还是绰绰有余的。 边三轮刚开到农业局门口,便碰到陈立有的吉普车出门,一打问同路,自然就请我上了吉普车。无论如何,四个轮子比三个轮子稳当,而且还不要吃那么多灰尘。 车上人多,我也就没怎么和陈立有攀谈,靠在椅背上养神。陈立有也识趣,并不多话。在外人眼里,我毕竟还是个小屁孩。陈立有也就是瞧在柳主任的份上给我个面子。 这样挺好,免得神气活现惹人厌。 不过养神归养神,我并未睡着。既然陈立有的帮扶对象是红旗公社,就这么走走过场,似乎意义不大。我在考虑看有没有办法帮陈立有再出出彩。目前我这个影子内阁,职务最高的就是陈立有和梁国强两名正职局长,梁国强资历尚浅,短时间内没有再次提拔的可能。陈立有做农业局长,可是有段时日了,资历也够,只要有机会,倒是不难再上个台阶。眼下县里是没有副县级职务出缺,但焉知明年也没有?如今多积累一点资本,对景时候往上推便容易得多了。 想想看,本衙内的班底里如果有了一名副县级干部,在向阳县这个巴掌大的地方,那可是很了不起的成绩。我被这个美好前景激励着,脑筋飞快地运转。 陈立有自然不知道,我正在想办法给他增加政治资本呢。 不过这个事情,也不是那么好运作。陈立有在全县的正科级干部里,资历不是最老,能耐不是最大,名头自然也不是最响,细论起来,在“向阳园”没搞起来之前,在县领导眼里属于中等偏下。要想在机会来临的时候脱颖而出,不容易。 仔细搜索一下上辈子的记忆,嗯,许多官员是靠什么快蹿升的呢?上头有靠山那是不用说的了,头一要紧之事。这个陈立有不缺,在向阳县,有我给他背后撑着,随时都能在严玉成和老爸面前说得上话。 但光是“朝中有人好做官”还不够,还得让大家都知道你有能耐,那便要靠炒作了…… 对,炒作! 农业局的“向阳园”公司,运转不错,效益良好,就是在炒作方面,欠缺了些。想起后世那些官员,明明是一件寻常得不得了的工作又甚或是劳民伤财的所谓“工程”,都给渲染得天花乱坠,吹成了天大的“政绩”,何况“向阳园”本身便是实实在在的功劳,炒作一下不为过。 政绩炒作,属于宣传部门该管。 想到宣传,我自然而然便想到了小舅,他眼下不正在红旗公社做宣传干事么?要说小舅也算勤奋,自打去年担任红旗公社的宣传干事,在文笔功夫和理论基础上颇下了一番苦功。总不能每次写篇稿子,都来找我这个外甥修改润色罢?一年来,倒也在《宝州日报》和省里的一些刊物上,表了好几篇小文章,《宝州日报》还给他了个“特约通讯员”的小红本本。小舅宝贝得什么似的,轻易不拿出来给人看。 一九七九年,记者吃香啊,跑哪都是牛皮哄哄的,用“斜眼看人横着走路”来形容一点不算过份。小舅自然还比不上正式的记者,但想来在他心目中,这个“特约通讯员”与记者之间,也就一步之遥了吧? 这个事情交给小舅来做,正是一举两得。既宣扬了陈立有的政绩,又增加了小舅自身的资本。 脑水翻腾一阵,吉普车已然开进了红旗公社机关外的大操坪。 “小俊,你是不是要去柳家山?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好不?” 陈立有不忙下车,扭头低声问我,态度非常之好,俨然便是面对柳主任。 “不忙,我在公社停一会,找我小舅说点事。” “你小舅也在红旗公社?” “对。他是红旗公社的宣传干事……陈叔,说起来,我要跟我小舅说的事,跟你也有很大的关系。” “跟我有关系?” 陈立有不解。 心想红旗公社的一个宣传干事,怎么跟我扯上关系了? “我在想啊,你们农业局这回来红旗公社,也不能光图舒服,走过场,还是得实实在在干点事。” 陈立有苦笑道:“人家红旗公社二十一个大队老早就实行了生产责任制,我就算想实实在在干点事,也没处下手啊……” 我也苦笑着摇摇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生产责任制落实了,你们农业局就无所事事啦?你就不会组织县农科所的技术人员下到各大队去给社员群众们讲解农业知识?就不会利用向阳园的供销网络,再扶持个什么别的项目?这些事情做好了,可都是你的成绩,想抹都抹不掉的。” 陈立有恍然大悟,脸上立即露出钦佩的神情。连连点头。 “另外,光埋头拉车不行,还得抬头看路。做出了成绩,得及时宣传,让大家特别是上级领导,都能及时看到你做出的成绩。这个事情,我小舅刚好帮得上忙。” 陈立有不笨,脑筋转得挺快,马上便明白了我的意思,欢喜道:“对呢对呢,一举两得啊……” 见他领悟了,我便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二十七章发展之道 飞机械制造厂产销两旺,开始显现出驶入快车道的势 张力早已经正式出任腾飞厂厂长,五伯言而有信,让出厂长一职,在腾飞厂建起了党支部。这个支部书记的位置,自然是当仁不让。怎么说他还是腾飞厂的法人代表呢,对厂里的支配能力一点都未曾削弱。五伯是个推崇知识分子的人,对张力这样有技术懂管理的专业人士十分看重。张力对五伯也很尊重,双方合作蛮愉快的。 农业银行的二十万贷款到位之后,张力挽起袖子大干快上,除了制砖机之外,榨油机、碾米机均已试做成功,销路很不错。 为了有效利用资金,我跟五伯和张力都说过,必须现款现货,决不允许销,便是我老子批条子都不行。如果能提前预付现款的,优先供货。当时不要说向阳县,便是整个宝州地区,大规模生产这些机械设备的,也只有腾飞厂一家,别无分号。没有竞争,就造成相对“垄断”的局面,供应方说话硬气得紧。估计宝州地区辖境内要出现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至少是两年以后的事情。至于向阳县,唯一具备竞争潜质的县农机厂,已经被我拿下,沦落成为腾飞厂的加工方(对外称合作工厂)。这既是帮严玉成和老爸解决这些国营工厂光吃财政不挣钱的老大难问题,又抑制住一个潜在的可能对手。同时,农机厂毕竟还是有好些个熟练的技术人员和技工的,用得好了,能起大作用。 资金回笼快,对工厂的展至关重要。一九七九年,在小小向阳县贷款二十万基本就到顶了,一时半会的再次向银行贷款铁定指望不上。上回地区调查组下来,老爸镇定自若,却是将农行郑行长吓得不轻。还好整个贷款流程完全合乎规范,郑行长也并未从中收受多少好处,两瓶酒两条烟一篮子鸡蛋罢了,还是五伯亲自夜送过去的,郑行长自己不说,五伯不检举,没人知道。饶是如此,短时间内想要郑行长再去一趟柳家山,谁提他跟谁急。 张力这个厂长和另外两名技工师傅,这段时间忙得两眼黑。既要充当一线生产的主力,还要抓紧时间培训学徒。只不过这个操作机床的活计,可不是说培训就能培训出来的。一个车工要真正出师,再天才的家伙也得两三年,至于精通技术,没有六七年寒暑之功,却是提都不屑提起。 这是个大难题。搞工厂做实业,就难在人才这一关。 眼见得张力已经累得脱了形,走路都两腿打飘,我的眉头就深深皱起来。这样不行,弄不好会出事的。张力若出个啥事故,工厂损失倒在其次,却如何对得起江友信?那是他嫡亲的表哥啊! “五伯,不能让张厂长再操作机器了。必须让他每天至少休息八个小时。” 我对五伯说道。 五伯苦笑起来:“我倒想啊,问题是小张他自己不肯。” 张力点起一支烟。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小俊。好意心领。睡不着。厂里事情太多。” 我眉头皱得更紧。很不客气地道:“表哥。你要这个样子地话。我会考虑换一个厂长。” “啥?” 五伯嘴张得老大。他对张力。那是太满意了。人家县农机厂地副厂长。正儿八经地国家干部。能到你个山旮旯里来。已经很不错了。尤其难得地是全心全意扑在工厂里。这个吃苦耐劳地劲头。便是五伯做了一辈子地基层干部。也没见着几个。虽说工资是高一些。那也是十分地难能可贵。绝对物所值。 我摆摆手。止住正要说话地五伯。继续说道:“表哥。当厂长地人。要运筹帷幄。掌管全局。不能像你现在这样。一门心思冲到第一线去。起不到厂长应有地作用。” 张力苦笑道:“小俊。道理我明白。这不是没人嘛。总不能叫等着提货地客人每一个都急得跳脚。” “招人!” 我断然道。 张力苦笑更甚:“你说得轻巧,我也想多招些技术过硬的师傅过来,问题是,人家要肯过来才行啊。” 我也知道这事不好整。虽说腾飞厂能开出不菲的工资,奈何人家记挂着国家的“铁饭碗”呢,谁知道上头政策怎么变?如今贪图你这份高工资,将好端端的国家工作丢了,没准高工资拿不了几天,国家一个政策下来,腾飞厂关门大吉,那可就落个两头不靠,想哭都没眼泪了。 国家单位工资低点,靠得住啊!而且光彩着呢,走哪里都高人一等。 所幸这个问题,我也早考虑过一些对策,当即将我的想法端了出来。 “其实招人也不一定就要全日制的,表哥,你没忘记你前头是怎么和我说好的吧?到向阳县的几个兵工厂去挖人。技术好的师傅,哪怕他一个月只来做三四天都成。只要师傅多了,每个人每个月来工厂做个三四天,咱们的问题就能解决一多半。当然,抓紧培训学徒也是很要紧的。” 张力疲惫的眼神一亮,说道:“这个主意好……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大家要都挤在礼拜天来,咱们厂里可是没那么多机床给人家操作。” 我哈哈一笑,张力还真是个老实人。 “表哥,这你就多虑了,国营工厂的人,有几个是满负荷工作的?你以前在农机厂的时候,还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放心,只要工钱合理,他们总能找到请假的借口。什么时候来咱们这里上班,可得由我们说了算。不然的话,闹个僧多粥少就不美了。” “嗯……这个主意好。” 张力也兴奋起来。 “不过,就是交通有点不方便呢。” 这倒是,国营兵工厂都是大三线工程的产物,为了怕敌机轰炸,都集中在山沟沟里,交通确实很不便利。 “买一台车,专门负责接送。” “买一台车?” 五伯又愣神了,心说这个小侄子气魄当真不小。边三轮买了不到几个月,就想买小包车了。 “对。” 我原本想要明年才买车的,现在看来不得不提前了。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五伯你想啊,那些技工师傅一共才能来咱们腾飞厂上几天班,来来回回花在路上就要一两天时间,太不划算了。” 在同一个县内,来回一趟需要一天以上的时间,听起来不可思议,但鉴于七九年内6小县的交通状况,却是不争的事实。 许多山沟沟里的国营厂矿,一天也就一班车通县城,到了县城还要换车来柳家山。问题是,县城与柳家山之间,也才每天一趟车,还不一定能刚好赶上趟。 纯粹为节约时间计,这个车也是非买不可了。 五伯仔细一合计,还真是那么回事,当下也不反对了,反而对我的临机决断能力大感佩服。小俊,脑袋瓜子转得还不是一般的快啊。 “五伯,工厂展太快,人一下子多了起来,这个管理和制度执行方面,还要你多费心呢。” 其实我的本心,是想要引进一两个专门的管理人才了。只不过尚未与五伯商议,不好马上提出来。况且专门的管理人才,也不是很好找。 五伯点点头,他眼下就已经感觉到很大的压力了。工厂管理非比大队的管理,细致得紧。特别是我坚持推行“绩效考核”式的管理模式,对每个工人的表现、产量和品质都要做详尽的书面记录,五伯也有点忙不过来了。 “要不,叫成胜也来厂里管事怎么样?” 五伯试探地提议道。 阮成胜是柳家山的大队长,也是我嫡亲的表舅。三十几岁年纪,正当年富力强之际,文化底子也有,做了好几年的大队长,让他来腾飞厂协助五伯管理,原本大妙。 我笑着摇摇头。 五伯就不解了,问道:“怎么,信不过他啊?” “哪会呢,五伯,七舅可是我嫡亲的表舅,跟你一样亲的长辈,我哪敢说这个没大没小的话?” “那就对了,你摇什么头啊?” 我笑笑:“五伯,七舅来厂里管事是很不错,不过我打算请他主管销售那一块,内部管理,怕是帮不上你多少忙了。” “销售?销售那块要管什么?我们现在不要销售员都忙不过来了。” 五伯立马反对我的意见。 “再说,现在七八个销售员在外跑,各跑各的,也用不着管啊。” 嗯,五伯现今的观念还停留在“酒好不怕巷子深”的阶段,举凡市场覆盖率、售后服务这些问题,他老人家是想不到的。市场覆盖率和占有率暂且不必和他饶舌,售后服务得讲清楚。这个售后不做好了,别看现在工厂红火,玩完只是迟早的问题。 “五伯,销售不仅仅是把产品卖出去,还有个售后服务的问题。” “啥叫售后服务?” 五伯满天小星星。 我瞧了瞧张力。张力对这个倒多少有些概念,不过他实在疲惫得厉害,连话都不想多说,只是朝我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售后服务就是咱们卖出去的机器,如果坏掉了,我们得负责给人家修理。” 我尽量使用五伯能够理解的词语简单做了个解释。 “没听说过还有这个搞法。”五伯一摆手,很不屑的道:“买的时候你就要看好了,出了门概不负责。” 嗯,五伯若是担任后世的银行行长或者电信公司老总倒正合适,出台霸王条款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我强忍住笑,说道:“五伯,做生意不是这样的。你想啊,如果有两个工厂,都卖一样的东西,人家管修,我们不管修,你要是客人,你买谁的东西?” 我知道跟五伯讲大道理纯粹白费精神,不如讲点实在的。 果然五伯一听,霸王嘴脸便收了起来,不过仍是有些不服,说道:“以前也没听人这么搞过。我们大队买的那个抽水机,坏了几年了,也不见厂里的人来修过。再说那个工厂还在大宁市,人家会跑到我们这里来?” 五伯事实上就提出了在各地建立售后服务部的问题。全由工厂派员驻扎,显然行不通,得建立起代理商制度,就地解决售后服务的问题。 “五伯,你叫人把我四舅请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秋火,去把大队长叫来……” 五伯推开办公室窗户,朝外吼了一嗓子。别看五伯年岁大些,这一嗓子可是吼得语调铿锵,中气充沛,盖过了机器的轰鸣声。 秋火,一个二十出头的学徒后生飞也似跑出去了。 不一刻身材壮实的大队长阮成胜便大踏步推门进来,笑呵呵地道:“哟,小俊来了……支书,叫我什么事?” 五伯笑道:“你外甥叫你到厂里来管销售呢。” 阮成胜先是一愣,随即笑道:“那敢情好。” 七舅这个态度先就让我放心。我原先还担心他会有情绪,毕竟腾飞厂都建起来几个月了,一直没给他派个什么职务,领不到硬扎扎的票子,是有点对不住人呢。 “七舅,你坐。” 我起身让座。我是晚辈,这个姿态应该做出来的。 “你坐你坐,这有凳子。” 七舅是柳家山明白内情的几个人之一,知道我的份量,一点不敢托大,自己拖过一张凳子坐下。 当下我也不废话,将统一管理销售部门的意思和他说了,并且指出几个重点。 “七舅,这个销售部门的管理,要注意几个问题,第一是销售额与工资直接挂钩;第二是款项一定要及时回笼,现阶段,必须坚持现款现货,以后如果情况有了变化再说;第三,各项费用也要控制,最好实行包干制度。” 阮成胜比五伯年轻,接受能力强,边听边连连点头。 “另外,从现在开始,销售部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各地展代理商。先从宝州地区开始,向阳县除外,其他七个县市都要以最快的度找到当地的代理商。” “什么叫代理商?” 阮成胜问道。 “代理商就是代销店。” 我还是尽量使用当时人们熟悉的词语作解释。 “我们把产品交给他们代理,按照总销售额给他们提成。具体提多少,我们再商量。市场销售价格必须统一,由我们来定,他们只管卖和修。” 阮成胜诧道:“他们还管修?” “对,机器卖出去,有个保修期。在这个保修期内,如果因为产品质量不好,出了问题,工厂当然要负责免费维修。要是他们自家弄坏的,咱们也管修,不过要收费。” 阮成胜点点头,做生意要讲究买卖公平,卖东西要讲究货真价实,这些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看得出来,他在努力跟上我的思维。 接下来,我们又商量代理商如何运作管理的细节问题,自然是以我的意见为主。足足花了一两个小时,才理出个大致方案。太具体的东西,我也不想插手,七舅自己会慢慢摸索出一套经验来。当然了,期间不免要吃点小亏,交些学费,那也没啥。任何一家工厂在成长过程中,都会碰到这类问题。 这时候,厂门外响起汽车的喇叭声。 我伸头一看,却原来是农业局的吉普车来接我了。陈立有还是很懂规矩的。 ps:诸位爷,第三更准时奉上。哎呀,明天又是3o张催更票,白哥真是打算要兄弟的老命啊,没说的,拼了!明天再来三更!诸位爷多给个推荐或者订阅啥的哈,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二十八章吴军的话 学期开学很久了,我也换了班主任老师,民主小学四T7再是谢艳华老师带了。但我跷课依旧。原本和老妈讲好,读完小学三年级直接上初中,结果新学期一开学,老妈忙乎起来把这茬忘了,我也便不再提起。啥时上初中啥时上高中都很无所谓。想想还是留在民主小学好一点,小学跷课应该比初中跷课容易吧?不过这次跷课却没有动用老爸的势力,也不曾重演《陈情表》的旧戏。比较起一年前,本衙内自身的实力已今非昔比,搞定这么件小事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江友信出面找到班主任老师说了说,班主任得了礼品,再得到每次大考必定第一的保证,自然什么都不多讲。人家谢艳华老师是柳主任的同学,她都不管这小纨绔,自己吃多了撑的,去操那份闲心干嘛?不过教室里倒是给我留了个位置,八组最后一个,历来是最差学生坐的。留给本衙内这个保证次次大考第一的三好学生,那个位置与有荣焉!说不定若干年后,能激励一个差生奋向上呢! 大凡没事,我照例在十点左右去巧巧面包屋,享受巧儿的温柔伺候。貌似现在还要加上小青姐。自打上次小青姐公然和巧儿叫板,便很主动来分担“伺候”我的任务。一开始的时候,我脑仁生痛生痛的,但时间一长,眼见她俩尚能相安无事,也就由得她去。 反正眼下我年纪还小着,她们暗地里较较劲可以,总不至于矛盾公开化。论起来,梁巧是很温柔贤淑的那种女孩子,小青姐个性似乎强一些,不过也并非泼妇类型的,至少在我面前未曾表现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青姐见得世面多了,眼界广了,自然会找到年岁相当的合适伴侣,将对我的这种朦朦胧胧的所谓好感封存在少女时代的青涩记忆之中。 至于梁巧,那是打死我都不会放手的。无耻也罢,混账也罢,怎么说都好,爱谁谁!谁想从我手头抢走梁巧,老子就找谁拼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个没得任何商量余地! 施施然走过来,老远就看见方奎贼腻兮兮的站在面包屋外,眉花眼笑的在说着屁话。 这小子,如今正经穿起上白下蓝的公安制服,俨然人民警察了。只不过那副贼腻兮兮的油滑模样怎么也改不了。难怪梁国强只要一提起方奎就摇头不止,这小子,确实太没个正形了。若不是为了个匿名信,他想进公安局?美得他吧! “方奎,干嘛呢?” 我板着脸喝了一声。 “哟,俊哥……” 方奎一惊。赶紧扭过头来。 自打我叫人在招待所摁住他地光屁屁。公安局内一个晚上吓得够呛。随后又给他弄了一身公家皮子。这小子见着我就点头哈腰地。狗腿得很。 “有话说有屁放。没事赶紧滚蛋。在这里腻歪什么?” 对这种草包纨绔。就不能给半分好脸色。不然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其实我并不讨厌方奎。只是知道他这种性格。你要同他和颜悦色。他铁定顺着杆子往上爬。跟韦小宝一样。再也收服不了。 见我小小年纪。如此毫不留情地训斥一名人民警察。店里几个女孩都抿着嘴笑。 巧儿和小青瞧我地目光便亮晶晶地。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俊哥别生气,是老大叫我来找你的。” 方奎口中的老大,便是公安局治安大队长程新建,我的铁杆死忠。方奎这小子草包了点,却有一个好处——极有眼色,打从进公安局第一天起,便认定跟程新建混了,将衙内的架子放得很低,一天到晚老大前老大后的,哄得程新建直后悔当初为啥要派人去摁人家的光屁屁,也忒不厚道了! “什么事?” “老大说,俊哥前些日子吩咐他办的事有点眉目了,问什么时候有空跟俊哥汇报一下。” 这小子,满口“老大”“俊哥”,怎么看怎么像个混混,没一点人民警察的模样。看来这辈子就这么个前途了,不管怎么说,饿不死吧! “知道了。我呆会过去找他。我警告你方奎,别在这里腻歪,Tm的,小心老子把你这身皮子再给扒掉!” 我故意装出恶狠狠的模样吓唬他。 方奎对我真是怕得很,想想看,他家老大怎么跟他说的——“小俊吩咐的事”!这话是从治安大队长嘴里说出来的呀! “行行行,我这就回去了……” 方奎说着,还有点恋恋不舍地向店里瞄了一眼,见我脸色不善,赶忙跑掉了。惹得店里女孩们一阵嬉笑。 我往店里一瞧,恍然明白方奎腻着不走的原因了,敢情店里又多了个准“祸水”级美女。 “少兰姐,什么时候来的?” 梁少兰也穿起了淡蓝色工作服,腰间围个围裙,收拾得极其干净利索,不复往日哺乳妇女的邋遢形象,双峰高高耸立,较之梁巧的清纯,自有一番成熟少*妇的迷人风韵。 “昨天下午。” 梁少兰尽管做了妈妈,在我面前仍免不了一丝腼腆羞涩之情。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大约是见识到了我对付曹家的雷霆手段之后,心里起了敬畏之感,不敢再将我当小屁孩看待。 这也正常,女人天生敬畏强有力的男人。 “哦,他们都来了吧?” “都来了,就住在离这不远的地方……租的房子。他妈,就是我婆婆,原本不肯来的,后来想起可以经常去看看我公爹,也就答应来了……” 我点点头。 曹斌眼下还羁押在收审所,检察院已经向法院提起公诉,不久之后便要宣判。估计十年刑期是跑不掉的。不过我也没打算再去干涉法院的判决,做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个度。 “那曹生勇呢?” “他跟着小关出去跑了,说是先熟悉一下向阳镇的情况,明后天就开始自己送面包了。” 小关是店里送面包的两个小工之一,人勤快,也热情。估计也能适应曹生勇那张脸。 “嗯,这就好。有事情做,人就充实……曹生明呢?” 梁少兰就是一滞。 我心道:怎么,这小子还敢耍花招? 想想又觉得不会,论起来他比方奎还草包。 “他……他早就来街上 天和老街的几个二流子混在一起,几天都不归屋。 梁少兰有些难为情,仿佛她应该为曹生明的混混负责似的。 我微微一晒:“由得他去,自己不争气,没人帮得了他。” 再说,我干嘛要帮他? 梁巧陪着姐姐和我说话,小青姐已经在店里的小桌子上摆好浓茶、面包和酱牛肉。她和梁巧都知道我喜欢吃肉,每天都去人民饭店买点酱牛肉回来。当然,也不是我一个人吃,人人有份。只不过女孩子吃起来斯文些罢了。 程新建找我有事,我本没打算多停留,想了想,不可辜负小青姐一番心意,还是走过去,吃了一个面包、几片酱牛肉,再喝两口茶,这才出门去公安局。 我要程新建办的事很简单,想办法收集一些徐国昌的材料。 匿名信那事,我查出是徐国昌干的,严玉成和老爸都装作不知道。那意思很明白,这种阴谋诡计,他们不方便参与。不过,本衙内却是百无禁忌。 谁跟我过不去,我就跟谁过不去,天公地道。 而且徐国昌这老小子,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一贯的喜欢出阴招耍小动作,连人民饭店找严明的麻烦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都把了出来,这种人还人模狗样在正科级副局长的位置上呆着,本衙内想想就生气。 然则徐国昌远非曹斌可比。曹斌说白了就是个普通小干部,有点玲珑的手段,为自己敛聚了些家财罢了。说到在向阳县的官场,他根本上不得台盘。若不是教坏了儿子,料必不会有人故意与他为难,也就不至于落到今天的下场。徐国昌可就大不一样了,王本清当权的时候,堪称位高权重的一方诸侯,若非因缘际会,眼看就要上一个台阶成为县革委副主任,在小小向阳县,也要算一个牛人。虽说现在失了势,被配到统计局坐冷板凳,真要将他连根拔起可不容易。他又不像曹斌,会蠢到砌那么大一栋招摇的房子给纪委去查。 严玉成那天不温不火的言语和平淡似水的态度,十分明白地传递过来一个意思:这事可以搞,但是要小心些,不要给人家抓到什么把柄,偷鸡不成蚀把米。 所以我吩咐程新建,私下里打探一下,看有没有可以下嘴的地方。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能让人家察觉了有所防备。 许多天了,程新建一直没消息。今天既然叫方奎来传话,想必是有了些进展。 走进公安局,一路上见到的警察大都认识我,笑眯眯地与我点头打招呼。每天早上一大堆晨练的人里头,只有我这么一个小屁孩。一打听,柳主任的少爷,梁局长的得意弟子。由此,大伙也慢慢猜出一点端倪,难怪梁国强能从县革委保卫科长一跃而成为公安局长,敢情走的是衙内路线。 当时的县公安局,办公条件也就一般,程新建身为治安大队长,居然也没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和两名副大队长在一间办公室内办公。好在我去的时候,两名副手都不在,也不知是不是被他付出去的。 “来了。” 程新建赶忙起身泡茶。 小俊喜欢喝浓茶这个习惯,亲近的人大多知道。 我虽然不渴,也并未阻止他这个动作。我年纪太小,有个时候,该摆的谱还得摆一摆。无威不足以服众。如今摊子大了,手下人也不少,摆摆谱还是有必要的。再说程新建这也是表示一种亲热。 “怎么样?” 我在办公桌对面坐下来,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叶,很随意地问道。 “怕是真有点问题。” 程新建将脑袋凑过来一点,有些神秘地说道。 “哪一方面的问题?” “钱。” 我顿时精神一振。 官场上,阴人的手段数不胜数,有时在领导面前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几个字,就能给人足足上一回眼药,让你靠边站了都不知怎么回事。但要彻底整倒一个人,招术却不多。无非是一个钱字和一个色字。到了后世,色字都不大起作用了,完完全全落在了“钱”字上。 当然,换作前些年,最主要的是“路线错误”。不过现今这招不太好使了。而且“路线斗争”这个东西是把双刃剑,弄不好就要割伤自己。 “他有手长的毛病?” “听说是。” 我微眯双目,淡淡道:“听谁说的?” “吴军。” 我笑了:“是他啊。” 程新建有些诧异:“怎么,俊少爷也认识这个吴军?” 没人的时候,程新建也会叫我一声俊少爷,透着亲近。当然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挺规矩的,要不叫“小俊”,要不叫“柳俊小朋友”。 这个吴军,就是征文活动时“剽窃事件”的当事人之一,时任石马区宣传干事,剽窃事,给流放到古镇公社做民政助理员去了。石马区区公所紧挨向阳镇,也算得是“街上”,古镇公社离县城四十几里地,两相比较,且不论职务变化,单单这个生活方面,就差得太远。从公社出门走不到几十米,一条所谓的“街道”便走完了,每日里和一帮子泥腿子磨嘴巴皮,岂是石马区区公所可比? 我没向程新建多所解释,只是问道:“吴军怎么说?” 程新建呵呵笑了:“这小子,有个同学是我们治安大队的同事,叫肖剑。昨天来串门,聊天的时候提到了徐国昌,气忿忿的,嘴巴把不住门,直说徐国昌不是东西,贪财好色,不讲义气,出了事就拿他去顶罪……” “贪财好色?徐国昌作风也有问题?” “具体怎样,不清楚。后来见我进去,这小子就闭上嘴了。” 我缓缓点了点头。 徐国昌若果真有这两样毛病,不要说王本清如今已去了威宁县,就算仍在向阳县当一把手,被人家使劲拱了出来,只怕也难以回护他周全。 “你让你那个手下,就是吴军那个同学,叫……肖剑是吧?这几天找个时间再和吴军好好聊聊,倘若真能挖到点有用的线索,我再考虑是不是亲自和他谈谈。” “好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二十九章江友信的计谋 午回到面包屋,居然炖了一只鸡。一问之下,是梁^来的,说我每天晨练,体力消耗大,要多补一补。 呵呵,我每天晨练不错,营养那是一点不缺。每天大鱼大肉的补得厉害。若不是身体还在育之中,怕是很快便会横着长了。 人家一番心意,我自也感动。况且梁家姐妹都是好手艺,做出的菜比之一招待所的大厨,似乎也不遑多让,而且当时的老母鸡,绝对是正宗土鸡,从国外引进的“快餐鸡”,还不见影呢。炖出来的汤,黄澄澄的,漂浮着一层喷香的鸡汁,只要闻一闻,也是胸怀大畅,胃口大开,我就着鸡汤,一口气扒下四碗白米饭,差点撑着。 上辈子一世草根,养成了凡事贪多的毛病。这辈子做了衙内,仍不见好。看来要养成假模假式的所谓“贵族气度”,任重而道远啊。 见我吃得香甜,几个女人便都笑眯眯的。只是我有点心虚,不敢与梁巧或者小青姐四目相对。 吃过饭,小青姐主动说道:“小俊啊,你中午歇息一会吧,我去给你铺好床。” 眼见得梁巧眼里流露出怪怪的神情,我忙道:“不了,我中午还想看看书呢。” 小青姐便即露出失望的神色。 我也不敢多留,赶紧拔腿开溜,下到了店面中,坐在躺椅里拿起了《古文观止》,稍稍看得几页,困意涌将上来,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现身上盖着梁巧的小印花被。我捏着印花被,心里泛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觉。随之又再次怨恨老天爷促狭,把人整得太小了点。 没法子,怨恨归怨恨,日子总得过下去的。 程新建这次回信挺快地。两天就有了消息。 我知道他馋茅台。两个人坐在人民饭店地包厢里也别扭。索性叫他中午来面包店。让梁巧整了几个菜。摆上一瓶茅台。哥俩边喝边聊。这一回。我也不是全然喝地茶水。勉力陪了他两小杯茅台。 那酒是够辣。不过慢慢抿下去。丹田间暖洋洋地。竟然颇为舒服。 程新建大为感动。口口声声要跟我混到底。这话我信。程新建不是个很有机心地人。我挺喜欢他。 “俊少爷。吴军那小子说了。徐国昌确实有些经济方面地问题。以前石马区上上下下都知道。虚开票。报假账这些名堂都搞过。” 程新建说道。 知道我和程新建有正经事要说,女孩子们都很自觉呆在楼下。 “证据呢?” 传言不足信,关键是证据。 “这个,吴军一个宣传干事,哪能拿到什么证据?不过听说以前李勇曾经搞过一次,没搞动。估计是被王本清压下了。” “李勇?”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如果李勇真搞过一次,那就证明徐国昌可能确实有问题。不然的话,作为副手的李勇绝不敢随便无中生有的胡乱生事。毕竟李勇是郑兴云的人,郑派实力不如王派,李勇若敢无风起浪,很容易被人家抓住把柄反咬一口。最起码也要有六七成把握才敢动手。至于没有撬动,无疑是程新建说的这个原因,被王本清压下去了。 我之所以摇头,是因为李勇没办法为我所用。 他如今是石马区区委书记,区镇一把手之中,地位仅次于向阳镇镇委书记,对景时候抬脚一迈就上到副县级的牛人。这么一个人,我自问手头没有足够的资源去征服他。 严玉成暗示过要小心在意,没有十足把握,这种人还是不要随便去碰为好。 徐国昌现在失了势,终归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要彻底将他整趴下。这没得什么仁义道德可讲。他搞那封匿名信还不是要往死里整我老爸? 程新建见我摇头,忙问道:“你不相信?” “信。” 我肯定地答道。 “但是李勇不能碰。这个人,我们不摸底。” 程新建也知道以李勇眼下的职位,确实不好碰。 “李勇碰不得,张云霞总碰得吧?” “张云霞又是谁?” “石马区财务室的出纳,徐国伟的老婆。” “徐国伟的老婆,就是以前人民饭店那个徐国伟?” “就是他。” 呵呵,原来徐国伟的老婆是石马区的出纳。上头有王本清护着,下头有这么一个本家弟妹当出纳,难怪李勇撬不动。 “这个张云霞,如今还在石马区财务室?” 所谓石马区财务室,与石马区财税所是两码事。财税所是管着全区的财政和税收(当时财政税务未分家,到后来才一分为二进而一分为三的),受县财税局和石马区革委会双重领导。而石马区财务室,只管机关办公与日常开支那一小块,也就是石马区区公所小金库的内当家。 徐国昌如果经济上不干净,估计也就是串通张云霞在小金库动点手脚,直接打财税所的主意,应该还没那么大胆子。否则王本清也罩不住他。 “在呢。这个女人风骚得紧,李勇上台后竟然还是稳稳的坐在出纳的位置上……” 程新建喝一杯酒,嘿嘿地笑着,脸上神色很是暧昧。 这粗胚,说起男女间的风流韵事便即色迷迷的,也不怕教坏了本衙内小小孩童,呵呵! 我没见过张云霞,不知这女人姿色若何,不过传言未足尽信。倘若她和徐国昌勾结,多半还是经济上的往来。若说男女之私,怕也未必。不管怎么说,徐国昌和徐国伟也是本家兄弟,徐国昌堂堂一个区革委会主任,焉能行此禽兽之事?至于说李勇,那就更加不会了。他是郑派,与王派的徐国昌本就是死敌,虽说王本清和郑兴云都调离了向阳县,宿怨未解。他一上任便勾搭上徐国昌的弟妹,简直就是找死嘛!若这点定力都没有,郑兴云岂能看得上他? “嗯,或许能从她身上打开缺口……程哥,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娘卖x的,有什么好想的?直接和老方说一声,检察院去几个人,把张云霞那**抓起来,审问,查账!” 自打和徐国伟结了仇,程新建一提到老徐家的人就是这般咬牙切齿的德行。 我哑然失笑。 这可是问道于盲了。这莽汉!在官场上耍阴谋诡计,他的脑水明显不够。无端端的,就去抓人查账,亏他想得出来。也难为他,还记得经济案子是检察院管的。 当下我不再多言,喝茶吃菜,劝了程新建几杯。程新建酒量甚宏,一瓶茅台下 然还能摇摇晃晃骑着边三轮将我送到县革委大院,再T7回公安局去。 江友信住在在县革委大院第四栋宿舍楼,这栋楼大部分是县委县革委的单身干部住的,标准筒子楼。江友信住二楼最东端,采光还好,打开窗子就能呼吸到极新鲜的空气。 青山岭住宿条件不咋地,胜在环境优雅,空气清新。 如何从张云霞身上打开缺口,还是应该先找江友信商量商量。他年纪虽轻,担任老爸的秘书也有一年多时间了,官场上的门道,比我熟悉。自然,陈立有比他更精通官场套路,不过和我的交情尚未到那份上。还需要再看看才能确定是否将关系更进一步。 江友信原本有睡午觉的习惯,当了老爸的秘书,这习惯撂荒了。没办法啊,谁知道领导啥时有吩咐?说起来,当领导的秘书提升快,还能扯着虎皮做大旗,既有面子又有里子。风光倒是着实风光,辛苦却也是着实辛苦,那精神压力大得,啧啧!我若从政,绝不做秘书。 我先敲门,没人应声,叫了句“江哥”,门这才开了。 这也有个说法,一些基层的干部,攀不上领导的门路,就来找秘书拉关系。若果谁敲门都开,恐怕江友信没一个中午是得闲的,没奈何,只有装聋作哑了。 “小俊,你喝酒了?” 江友信微微皱眉。 不管能不能做成大姐夫,他是真将我当兄弟了。 “嘿嘿,陪程新建这粗胚来着,喝着好玩的,一点点……江哥,吃中饭了没?我给你带了面包和酱牛肉……” 说着将面包和牛肉放到桌上。 “你年纪还小,喝酒伤肝……” 江友信摇摇头,点到即止,也不多啰嗦,捏起一小片牛肉放到嘴里。这个沉默寡言的性子我很喜欢,若是动辄长篇大论教训人,便真是大姐夫,我也不爱理他。 江友信望着我,等我开口。 “嗯,是这样的……” 我也不废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连设局摁住方奎的光屁屁也没瞒他。江友信不动声色,只有听到摁住方奎时微微一笑,许是觉得有趣。 “这么说起来,重点是在张云霞身上了?” 江友信像是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个态度让我非常满意,根本就没废话什么该不该,直接就切入技术性问题。这才叫死党。 “直接抓人查账肯定行不通,没有由头。” 我点点头。 江友信又陷入沉思,稍顷,说道:“那个吴军,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我笑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你出面还是我出面?” 江友信微笑道:“我出面不成,他记恨我呢。这个事情,我看还是要着落在陈局长身上。” 人民饭店的包厢里,吴军有点惶恐。原以为只是同学请吃饭,没想到农业局陈局长和治安大队程大队长都在,另外一个小屁孩,也瞧着有些面熟,只是记不起来在何处谋过面。 吴军那个同学,叫肖剑,治安大队一中队副中队长,二十五六岁年纪,倒是生得身躯雄壮,像个做警察的样子。据程新建说,原先也是在向阳派出所做片警的,关系不错。程新建高升之后,要培植自己的班底,就将他要来了。算得是心腹死党一类的铁杆。 正因为这种关系,所以我才放心让程新建叫他去约了吴军来谈谈。 肖剑原本只是传话,不明了内情,见了这般架势,也料到事情不寻常,不由得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他是认识我的,却不明白我跟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有何关联。 上的茅台酒,这是老规矩了。陈立有和程新建习以为常,肖剑和吴军便有点眼睛直。以他们的位份,喝到茅台酒的机会实在不多。其实便是陈立有和程新建,若不是本衙内阔气,等闲哪里能喝到这般好酒? 接下来红焖羊肉,清蒸全鸡,红绕鱼之类摆了满满一桌子。 陈局长亲自斟酒,第一杯便是斟给我的,吴军眼睛一下子眯缝起来。官场上,这些个套路是很讲究的,照说这里以陈立有职务最高,年纪最长,不该他亲自斟酒,如今他既然亲自斟酒了,就说明这桌子上有一个人,地位更在他之上。若说陈立有有事要求程新建,貌似还说得通,可是第一杯酒,竟然斟给这小屁孩?而这小屁孩居然还大模大样,坐在那里点一下头就算数? 忽然之间,吴军脸上露出极其惊诧的神情,眼里惶恐尤甚。 我知道他记起我是谁了。 我们不过是去年见了一次面,一年过去,我因为年纪小,变化还是蛮大的,这小子能这么快想起我来,脑瓜子不算太笨。 “来,大家干一杯!” 我举起酒杯。大家纷纷举杯。自然是他们干了我随意——领导的特权嘛! 吴军这小子倒也机灵,见我们都不开口说正事,也就不问,陪着大伙扯些闲篇。很快一瓶茅台酒便见了底,大家脸上都泛起酡红,微有醺醺之意。吴军亦不似先前那般拘谨,话也多了起来。 “小吴啊,在古镇公社还习惯吧?” 陈立有夹起一块羊肉,笑眯眯地瞧着吴军,很随意地问道。 吴军苦笑道:“陈局长,您就别寒碜我了,那尿不拉屎的地方,嗨……” “那有没有想过要调回县里面来啊?” 陈立有依旧还是笑眯眯的,像条老狐狸。 “咣嘡”一声,吴军打翻了一个茶杯。 “陈……陈局长,您……您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我受不了……” 吴军结结巴巴地道,眼睛里,却分明闪烁着希冀的神色。 陈立有益笑得像条老狐狸了,说道:“我听说你的笔杆子很来得,刚巧我们农业局办公室还缺个副主任,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屈就啊?” 吴军眼睛就直了,脑袋里翻江倒海起来。 真有这般好事? 吴军有些无助地望向肖剑,指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点提示。肖剑其实也莫名其妙,不过脑筋转得快,人家陈局长既然这么说了,总不会无聊到拿他吴军这么一个小角色来开玩笑。当即朝吴军点了点头。 吴军顿时定下神来,想了一想,拍着胸脯表起了决心。 “陈局长,您有这番心意,要栽培我……没说的,您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快捷键:←)(快捷键:回车) 第一百三十章好自为之 云霞的小日子还是过得蛮惬意的。至少在未曾见到名检举信之前是这样。 实名检举! 呵呵,你徐国昌玩匿名举报,本衙内这就还你一个实名举报! 你丫的,看谁玩得过谁! 整出实名举报这一出,多多少少受了严玉成的影响。严玉成为人大气磅礴,便是在官场上耍手腕子,用的大多也是阳谋。我很佩服这种大气,有机会便要学上一学。 吴军的实名举报信,一式五份,一份投纪委,一份投检察院,另外两份,摆在严玉成和老爸的案头。最后一份,寄给了李勇! 寄给李勇这个主意,是陈立有出的。 “小李和老徐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叫他也出把力!” 陈局长阴阴地道。 对陈立有这个提议,我深感佩服。老实说,一开始我是真没想到李勇头上去。细想一想,也对,被检举人中毕竟有一个是石马区的工作人员,举报信寄给他这个石马区区委书记,名正言顺。 李勇曾经撬过徐国昌一回,没撬动。手里头一定掌握着相当的材料。只不过后来老徐倒了霉,李勇顺利上位,做了一把手,本着冤家宜解不宜结的宗旨,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吴军将举报信捅了上来,李勇就算心里头早消了气,得此机会顺手给徐国昌丢几块石头却是理所当然。 如今地向阳县。谁不知道徐国昌得罪了严玉成?李勇趁此机会向县委书记示个好卖个乖。何乐不为? 吴军在石马区工作时间不长。人又年轻。徐国昌在位时许多机密接触不到。麻着胆子搞了个实名举报。真正有杀伤力地内容不多。加上李勇手头地东西。大概也差不多了。 但我还是没敢掉以轻心。毕竟徐国昌地根基远非曹斌可比。便是地区也有人肯帮他说话地。既然动手。就一定要拿下。 打蛇不死。反遭其害! 徐国昌这条毒蛇地七寸。便在张云霞手头捏着。 拿下张云霞是扳倒徐国昌地关键。 张云霞被请到检察院谈话,了解情况时,徐国伟并不知晓,尚跟着胡家辉一起在县革委办公室向老爸汇报酒厂的情况。 说是汇报情况,其实是来报喜的。 “五峰酒厂”如今产销两旺,“五峰老酒”声名鹊起,在宝州地区掀起了一股喝“五峰老酒”的热潮,许多新人结婚办酒席,如果没有上“五峰老酒”,便被认为是小气抠门。其实“五峰老酒”的价钱,也不很贵,比“西凤酒”还差个档次。但西凤酒是老名牌了,五峰酒短短几个月时间内能上到这个档次,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绩。这其中,自然有徐国伟的一份功劳。 “很好啊,家辉同志、国伟同志,原以为酒厂要到今年年底才能打一个翻身仗,没想到提前两三个月扭亏为盈了,很了不起啊……我代表县委县革委向你们表示祝贺,向五峰酒厂的全体干部职工表示感谢啊!” 老爸听了汇报,十分高兴,乐呵呵地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与胡家辉和徐国伟握手。 胡家辉尽管与老爸是老熟人老朋友,此刻也免不了心情激动,徐国伟更是兴奋得两颊泛起红光。看来自己的霉运终于过去了,柳主任真是胸襟宽阔,宰相肚量啊! 徐国伟紧紧握住老爸的手,连连摇晃,眼神里满是感激之色。 “嗯,良生同志怎么没来啊?” 老爸坐回位置,笑着问道。 胡家辉忙答道:“柳主任,周良生同志在厂里组织生产呢,到处要货,忙不过来了。” “这是好事嘛……” 老爸依旧乐呵呵的。 “家辉啊,同志们都辛苦了,你这个当家人,在生活物质方面,可不能亏待大伙啊。嗯,过两天我去你们五峰酒厂参观参观,顺便看望大家……” 老爸上位一年多时间,官腔已然打得甚是熟练,颇有领导的气度了。 正说话间,江友信敲门进来,似乎有话要向老爸汇报,眼睛一瞟徐国伟,又将话咽了回去。 老爸的脸色便略略一沉,不悦地道:“江秘书,有什么话就说嘛,都是自己的同志,没啥好隐瞒的。” 徐国伟八面玲珑的人,立时便察觉出不对,心里头“咚咚”地打起鼓来。 江友信略微有些尴尬,咳嗽一声,说道:“柳主任,检察院的同志想找徐厂长核实一些情况,就在秘书科等着呢,我想问一下,您这边什么时候谈完话,我好跟检察院的同志们打个招呼。” 徐国伟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检察院的同志要找自己核实什么情况?难道…… 做了多年人民饭店的经理,徐国伟心里可不是一点鬼都没有的。自己刚得到柳主任当面赞赏,正觉得浑身劲头十足呢,怎么检察院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检察院?” 老爸皱起眉头。 “检察院的同志有没有说是核实什么情况?” 其实老爸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吴军的检举信就在他的文件夹里摆着呢。 “这个我没有问。” 江友信也“揣着明白装糊涂”,把戏演到底。 老爸便看了徐国伟一眼,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鄙视,只有无尽的惋惜。 徐国伟扛不住了,站起身来,哆哆嗦嗦地道:“柳主任,我,我……” “国伟同志,不必紧张,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老爸这话,貌似对检察院的同志很不公平呢。 “……你这就去吧,有什么问题就谈什么问题。放心,要相信党相信组织。” 省革委副主任廖庆开在七一煤矿三采区对我说过的话,老爸又原封不动送给了徐国伟。 徐国伟点点头,艰难地说了句:“谢谢柳主任。” 在主任办公室,徐国伟吓得够呛,到了检察院,觉人家挺客气的,心里便有些奇怪。以前没听说检察院对犯罪嫌疑人这般客气啊?难道转性子了? 坐下一问,才知道人家的客气是有原因的。敢情不是自己东窗事,而是老婆被人家告了。徐国伟先长长舒了口气,随即一颗心又吊了起来。老婆的事情也是自己的事啊,这要把老婆给专政了,这个家不就散了吗?眼看着自己的事业刚出现一点转机,怎么又来了这么一趟子事呢? 其实张玉霞和徐国昌沆瀣一气干下的那些破事,徐国伟多少是知道一些的。瞧在本家兄弟份上,那时徐国昌又得王本清看重,徐国伟也便没。 没想到,这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住。 在检察院,徐国伟态度很好,人家问什么,他便答什么。不过涉及到关键之处,他不是“不知道”便是“不清楚”,没一句实话。 鉴于徐国伟不是被举报人,检察院的同志倒是没怎么难为他,谈了个把小时的话,就让他回去了,只是要他好好想一想,想起什么情况随时可以向检察院说明。 徐国伟昏头胀脑回到家里,冷锅冷灶,想着上学的两个小孩马上就要回家吃晚饭,不得不打叠精神,走进久违的厨房,弄了点面条,一不小心盐巴搁多了些,咸得两个孩子呲牙咧嘴,眼见老子神色不善,也不敢多问,提起开水壶往面条里加了些开水,勉强对付过去,跑进房间里掩上门,复习功课去了。 晚上,徐国昌神情萎靡地来到徐国伟家里,见了徐国伟有气无力的样子,徐国昌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不住地诅咒吴军忘恩负义,不是东西。 照说纪委和检察院都该给举报人保密,不过那也就是一说罢了。匿名举报信本衙内都能拿到手,何况吴军实名举报?这要能保住密,才叫有鬼。 徐国伟冷冷望着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本家族兄,忽然觉得他很可笑。 吃了瘪就吃了瘪吧,还老是去惹人家严玉成和柳晋才。人家如今大权在握,是你能惹得起的么?这会子报应来了吧? 你死就死好了,还要来连累我。 许是感受到徐国伟的冷淡,徐国昌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恶狠狠地道:“国伟,我可告诉你,如今咱们两家是一条绳子上的两个蚂蚱,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等会云霞回来,你可要跟她把话说明白了……” 徐国伟冷冷道:“她还能回来吗?” “什么话?” 徐国昌晒道。 “检察院如今又没什么证据,不过就是了解一下情况,还能关住她不放?今天纪委也找我谈话了,我不就没事?放心,吴军根本就不知道多少内情,只要大家嘴巴紧,扛了过去就没事了。再说,我在地区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组织部杨部长,还有王书记,甚至周主任,都不会见死不救的。” 徐国伟无力地挥挥手,很不客气地说道:“国昌哥,我现在心里乱得很,你请回吧,让我安静一下。” 徐国昌就是一怔,没想到连徐国伟都敢往外撵自己了,当即眉毛一扬,就要作,想了想,还是强忍住,讪笑两声,出门去了。 当晚,张云霞并未回家,徐国伟一夜未眠。 要说这个徐国伟,还真是好样的,折腾了一个晚上没睡,第二天仍然强撑着去了酒厂上班。 在酒厂销售科办公室见到徐国伟深深的黑眼圈,我不禁有些佩服他的敬业精神。不过想想也没啥,搁在上辈子,本衙内在资本家工厂打工的时候,还不是经常熬通宵,那晚上若不是三瓶啤酒整出个穿越来,第二天哪怕脑浆子都冒出来,也还得乖乖去上班。 我是专程来找徐国伟的,不过面上还得拉胡家辉抵挡一下,不能太着痕迹。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吉普车和好几百块钱现金。干啥来了?买酒!如今“五峰老酒”可是俏货,和腾飞机械厂生产的机器一样,得找后门提货。 “胡叔,今天你怎么的也得批给我十件‘五峰老酒’,这可是我五伯要的,给腾飞机械厂的工人聚餐用。你要不给,我就赖着不走了!” 我一副无赖模样,在厂长室纠缠胡家辉。 “嘿嘿,小俊,你缠我也没用,工厂有制度,销售的事,归徐厂长说了算。” 胡家辉双手一摊,很是无奈。 要说这个厂长真连批几箱酒的权利也没有,说破大天去我也不信。不过这会子,我正要这句话。当即顺坡下驴,笑道:“那好,我去找徐厂长要。” 眼见我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胡家辉头疼不已。 “好好好,我给你批个条,你去找徐厂长……算了,还是我带你去一趟吧。” 这还差不多,许是胡家辉觉得自己虽然和我家关系不错,如今毕竟有了上下之分,太怠慢了我,怕是不大好。不然一个小屁孩能把他缠成这样? “国伟啊,这是小俊……” 刚走进徐国伟的办公室,胡家辉才说了半句,徐国伟已经“呼”地跳了起来。 “俊少爷,你怎么来了?” 这回轮到胡家辉大瞪双眼了:“怎么,你们认识?” “认识认识,俊少爷……啊不……小俊跟我可是老熟人……小俊啊,今天来酒厂有何贵干啊?” “没啥,找徐厂长开个后门,批十箱‘五峰老酒’,钱我已经带来了。” 说着,我将厚厚一摞“大团结”甩在桌子上。 如今本衙内阔气了,掏钱甩钱的动作经过无数次实践,越来越潇洒。对我的阔气,徐国伟倒是司空见惯,毫不奇怪。 “行,你说了算,不要说十箱,就是二十箱三十箱都行。” 徐国伟见识过我的厉害,答应得极其爽快,当即掏出钢笔,唰唰唰地批了一张条子。 “还是徐厂长够意思。”我笑着说道,又瞥了胡家辉一眼:“胡叔,你看,凡事还是要争取主动啊,你稍稍犹豫一下,现成的人情就给别人做了。” 胡家辉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我冲他耸耸肩膀,连连眨眼,又做了个抱歉的神情。 胡家辉虽然不能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也知道我是借机拿话在敲打徐国伟。 这话听在徐国伟耳里,却犹如一道闪电,撕破了黎明前的黑暗,让他在彷徨苦闷中乍见光明。 “小俊,你……” 我哈哈一笑,说道:“徐厂长,好自为之,严书记和我爸,都很看好五峰酒厂的前景呢,说到了年底,要给你们酒厂的三位领导开一个庆功大会。” 胡家辉大喜:“严书记和柳主任当真这么说?” 徐国伟眼里也露出极其向往的神色。 我笑道:“当然是真的了,酒厂扭亏为盈,你们三位是大功臣嘛。” ps:向诸位爷汇报个事情,明天开始,25—27日,每天一更。在下要存点稿,准备冲击一下**十一假期举办的“更新比赛”。自9月28日至1o月7日,每天至少三更,请诸位支持馅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一章拘捕徐国昌 国昌的能量还是不小的,给请到纪委喝茶的次日,魏T7地区组织部杨副部长打来的电话。 “魏书记吗?我地区组织部老杨啊……哈哈,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杨部长……请问杨部长有什么指示?” 魏玉华打着哈哈,心里就加了几分小心。自己跟杨部长也不是很熟,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来必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哈哈,指示可不敢当啊……魏书记,是这样的,听说你们县统计局的徐国昌同志遇到点小问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啊……” 魏玉华眼角微微一跳,昨天才找徐国昌谈了话,今天求情电话就打过来了,动作满快的。魏玉华心里清楚,这个杨部长是周培明主任看重的干部,说起来,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人。 不过那是以前的事情了,人家严玉成和柳晋才上来之后,可没把自己当外人。先是让自己在龙铁军面前大大露了一回脸,恢复县级党委会和纪委会的时候,更是在龙书记面前美言,将自己推上了纪委书记的宝座,县委常委中排名第五,待自己可谓不薄啊。 一连吃了两颗甜枣,魏玉华尽管尚未改弦易辙,心里对严玉成和柳晋才早便不排斥了。这两个人有本事,有度量,魏玉华也是很佩服的。 “嗯,是有这么回事,也就是找徐国昌同志核实一些情况。” 魏玉华小心地选择着字眼回答道。 “哈哈,是这样啊……魏书记,徐国昌同志也是位老同志了,工作中不免要得罪一些人,这个情况我想魏书记是清楚的,哈哈……” “嗯嗯。请杨部长放心。我们纪委一定会秉公办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地。” 魏玉华放低姿态。以下级地语气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可没有要干涉你们县纪委工作地意思啊。哈哈。” “杨部长说哪里话。你是地区领导。指导我们地工作是应该地嘛。我们很欢迎杨部长经常指出我们工作中地不足之处啊……” 放下电话。魏玉华冷冷“哼”了一声。 杨部长这个电话。让他心里不是很舒服。大家都是副县级。凭啥你老杨就摆出领导架子来?老子不尿你。你能咋地?论资历。我可比你老多了! 可是不久之后,王本清也打了电话过来,魏玉华就有点吃不住劲了。 王本清是魏玉华的老上级,以前在位的时候,对他还是很关照的。 老上下级之间,王本清就不像杨部长那样顾忌,说话比较直接。 “老魏啊,徐国昌又犯什么事啦?” 王本清余威犹在,魏玉华一听到是他的声音,脑门子上马上就渗出了汗珠。 “老领导,你好啊……” 魏玉华打着哈哈。 “老魏,你别跟我打哈哈,我问你,徐国昌到底犯了什么事?” 王本清同他的“恩主”周培明一样,语气阴冷,听起来有些刺耳。 “老领导,你是知道的,老徐这个人,手脚不大干净……” 魏玉华抬手擦了把汗,嗫嚅着说道。 “这个事情,以前不是调查过吗?没有的事嘛。是不是李勇又在出幺蛾子?” 王本清倒也机灵,一下子便猜到了李勇头上。只不过他做梦也想不到,此番李勇却是被冤枉的,出“幺蛾子”的乃是区区在下柳俊柳衙内。 这也难怪,徐国昌写匿名信告黑状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又焉能猜到本衙内已经拿到了那封匿名信?况且那封信只在我手头停留了不到一天时间,很快便还回去了,神不知鬼不觉。对此方金德还是很感激的。虽说为了儿子的前程,冒点险在所不惜。但是能够全身而退,自然是再好不过。 王本清料来徐国昌如今已被配到统计局去坐冷板凳,严玉成和柳晋才应该不会再揪住他不放。王本清尽管和严玉成不对付,却也素知严玉成的为人,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是李勇要跟徐国昌算旧账。至于吴军举报,定然也是李勇指使的了。好在李勇原本就和徐国昌有隙,这个黑锅背得不算太冤。 “老领导,这个情况我也不清楚啊,人家有举报,而且是实名举报,我们纪委就得调查啊。再说检察院那边也收到了举报信,纪委不查,检察院也会查……” “老魏,我也不是批评你,你这个人,就是性子太软了,可不要给人家当枪使……到底是你纪委的级别高,还是检察院的级别高啊?你堂堂一个县委常委,纪委书记,要看检察院的眼色行事?” 口说不是批评,其实跟训斥也差不多了,语气不重,落得却重。 魏玉华心头一丝怒火涌将上来。你王本清都去了威宁县,还管那么宽干嘛?如今的向阳县,是严玉成当家了。你有本事,别给人家挤走啊! 笑话,为了一个徐国昌,难道要我跟严玉成对着干? 心里头这么想,毕竟对王本清还是有几分畏惧,魏玉华深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的火气,陪着笑说道:“老领导,你也别着急,只要老徐本身硬扎,别人自然拿他没办法。” 听了这话,估计王本清相当郁闷。 Tm的,老徐要是自身硬扎,用得着我打这个电话? 眼见得魏玉华这般态度,王本清也知道再说下去恐怕连这个“肉头”老魏也要生出意见来了,终归自己已经不在向阳县了。只得随口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算是安抚老魏一下,便将电话挂了。 魏玉华放下电话,掏出手绢擦了擦汗,仔细一寻思,索性离开了办公室。再有什么人打电话来,也听不到了,那时节,又没个手提电话啥的。老魏要躲起来不让人家找到,别人还真拿他没办法。 可是周培明要找老魏,魏玉华就是躲得再远也没用。 魏玉华正躲在纪委的会议室里抽烟喝茶,手里拿着一张《n省日报》,没滋没味地瞧着,他的秘书小苏满头大汗推门闯了进来,吓了魏玉华一大跳,待看清了来人,顿时脸色一沉,就要开口训斥。 这个小苏,毛毛乱乱的,也太不稳重了。 “魏……魏书记……地区……地区周主任的电话……” 魏玉华尚未张嘴,小苏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将魏玉华叼在嘴里的烟都吓得掉下地来,“腾”地自椅子里站起,晃动着胖大的身躯急匆匆往办公室跑。 “小苏,周主任什么时候打电话来的?” 魏玉华边跑。 “刚……刚才……” 小苏随在魏玉华身后一溜小跑。其实他只要稍微走快一点,便能跟上魏玉华。只不过人家领导都用跑的了,你一个小小秘书,焉能如此托大?连个跑的姿态都不摆出来,纯粹找难受不是! “有没有说什么事?” 魏玉华急急问道。 “没有。我说……我说你刚刚出门,周主任就挂了电话……” “是周主任亲自打来的?不是他的秘书?” “是,是周主任亲自打来的。” 魏玉华脑袋就“嗡”的一声,涨得老大。这,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无巧不巧的,自己刚走出去,周主任就打了电话来! 周培明阴冷的性子,全地区的干部可都是知道的。不要说魏玉华这些周系干部,那更是知之甚稔了。虽说只是个巧合,谁知道周主任心里会怎么想? 到了办公室,魏玉华盯着那台乌黑的电话机呆,小苏识趣地退了出去,在外边带上了门。魏书记原本就是个胆小的,看来这回吓得不轻。 “叮铃铃……” 电话机再次刺耳地响了起来。 魏玉华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抓起了话筒。 “您好,哪……哪位?” 那边还没开口,魏玉华先就用上了敬语。小心无大错啊! “魏玉华同志吗?我是周培明!” 果然是周培明。 “您好您好,周主任,我是魏玉华……周主任有何指示?” 魏玉华点头哈腰,头差点碰到了桌面上,仿佛周培明就站在面前似的。 “魏玉华同志,听说你们县纪委正在调查徐国昌同志的问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周培明的语调一贯的阴冷,不紧不慢,完全听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周主任,情况是这样的……” 在周培明面前,魏玉华焉敢有丝毫隐瞒,自然是一五一十,解释得清清楚楚。包括吴军是个什么背景,与徐国昌有些什么纠葛,都讲得十分明白。 “这么说,这个吴军的动机不纯嘛,有挟嫌报复的意思在里面啊。你们县纪委,一定要秉公办事,既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要随便冤枉一个好同志。工作中得罪人,犯错误是难免的,党的政策,一贯是惩前后,治病救人嘛……” “是的是的,周主任,您的指示太英明了,我们一定会遵照执行……” 魏玉华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额头汗水滚滚而下。 徐国昌手段够了得啊,连周培明都搬动了!料必以徐国昌的级别,还上不得周培明的台盘,估计是王本清不服气,捅到了周培明面前去。总不能自己一离开向阳县,就眼睁睁瞅着以前的下属一个个成为阶下囚吧? 不管什么原因,既然周培明了话,这个事情就必须慎之又慎。魏玉华一边和周培明说话,一边紧张地在脑袋里转悠,该怎样为徐国昌开脱。 这个事情,还真是棘手呢,严玉成的性格,他也是知道的。 “砰”的一声,小苏又推开门闯了进来,将正在和周培明说话的魏玉华气得火冒三丈。这个小苏,也太不像话了,哪有一个秘书像他这样的? “魏……魏书记……严书记请你马上过去一下,徐国昌的案子有了重大进展,石马区那个出纳都交代了,检察院的同志正在向严书记汇报情况呢……” “咔”! 周培明那边挂了电话。 魏玉华呆了半晌,慢慢放下电话,擦擦光溜溜的脑门子上淌下的汗珠,胖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抬腿往严玉成办公室走去,也没心思与小苏计较了。 说起来,小苏尽管犯了忌讳,这回却恰恰给魏玉华帮了一个大忙,周主任想必也听到了小苏说的话。检察院那边有了重大突破,案子就要移交司法机关处理,纪委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想管也管不到了,却不是我老魏不肯听招呼。 “老魏,来了,请坐!” 严玉成很客气地招呼魏玉华。 魏玉华笑着落座,肖志雄给他端上一杯热茶。老魏眼睛一抡,现检察院来了三个同志,以检察长方金德亲自带队,县委副书记、县革委主任柳晋才和县委副书记唐海天都在座。 瞧这个阵仗,严玉成还是很重视徐国昌的案子的。 魏玉华向老爸和唐海天还有方金德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至于其他两名检察院的同志,便直接无视了。怎么说老魏也是老资格的县级领导,如今又在县委常委中排名第五,这点架子总是要端的。 “金德检察长,把情况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严玉成笑着说道。 鉴于检察院是垂直管理,严玉成对方金德保持着相当的客气,用的词语是“介绍”而不是“汇报”。 “各位领导……” 方金德咳嗽一声,开始汇报。 原来徐国伟做通了老婆张云霞的工作,张云霞主动交代了所有问题。自徐国昌担任石马区革委会主任以来,与张云霞沆瀣一气,内外勾结,采取虚开票,大头小底甚或是不入账的办法,贪污公款一万多元。其中徐国昌分得八千余元,张云霞分得近六千元。 听了方金德的情况介绍,书记们全都脸色凝重,只有魏玉华暗暗叫苦。这个徐国昌,也太不像话了,捅出这么大漏子来,还指望有人保他? “方检察长,证据确凿吗?” 严玉成沉着脸问,不经意间改了称呼,全然是公事公办的架势了。 “证据确凿,这是张云霞交出来的账本,对每一笔进出账目,都记得很清楚……严书记、柳主任、唐书记、魏书记,我看可以定案了,应该立即拘捕徐国昌。” 严玉成淡淡道:“可不可以定案,需不需要拘捕徐国昌,应该由检察机关自行决定,县委和县革委都不会、也不应该干涉。” 要说严玉成这时候就有如此强烈的“司法独立”意识也不见得,关键谁都知道徐国昌跟严书记不对付。严玉成若是表态“严厉惩处”,怕是不大好,要被人误会了。 老爸和唐海天都点头称是。 “魏书记,你的意见呢?” 严玉成扭头问道。 魏玉华嘴里苦,当此情形,他又还能说什么? “我赞同严书记的意见,就按照检察院同志的意见办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二章得饶人处且饶人 国昌锒铛入狱,在向阳县引起的震动是空前的。远)和曹斌入狱引的震动。要说,王友福是王本清的本家侄儿,算得靠山强硬,判了五年徒刑,也轰动一时。不过这个王友福为人太次,得罪人太多,便是王系,也有许多人瞧他不顺眼。这小子倒了霉,说白了,王友福不过就是王本清养的一条狗,要搁在过去,就是一个家奴头子的身份。许多干部与王友福见面时,客气倒是客气,心里头着实瞧他不起。大伙都偷着乐,也没觉得严玉成和老爸“打击报复”有啥不对。 至于曹斌,毕竟位份低了些。芙蓉区供销社主任,区区一个股级干部,还搞得那么招摇,倒霉乃是意料之中的事。由此牵扯出县供销社吴主任这一帮子“蛀虫”,那也是一丘之貉,活该倒霉。谁也没将这笔债算到严玉成和老爸头上,相反,一班有正义感的干部还认为严书记柳主任坚决惩治“**分子”,大义凛然,正是惩恶扬善的“青天”手段。 若果他们知道曹斌倒霉不过是因为生了个既好色又没脑子的儿子,不知该做何感想。 而徐国昌就完全不同了,曾经的石马区一把手,老资格科级干部,在向阳县所有中层干部中都是响当当的角色,论声望之隆,丝毫不弱于担任红旗公社主任时的严玉成。在地区也有靠山。这么一个强势人物,王本清一调走,竟然连连败绩,先是降调至工商局做了副职,再灰溜溜去了统计局坐冷板凳,如今竟然进了班房。据说连地区周主任亲自打了电话来,都不顶事。 大家算是领教了严玉成和柳晋才的手段。 这两个家伙,脾气作起来可不是一般的“犟”!自己还是小心点,别犯到他俩手头。官丢了不要紧,若是连自由都丢了,那也太惨了点。 尽管严玉成和老爸在这事里头有点背黑锅的意思,不过本衙内要的便是这个效果。许多人都是贱骨头,你对他客气一点,他就蹬鼻子上脸。好好收拾几个不识相的,看看谁还敢做出头鸟。 自然,整治徐国昌,面子上正大堂皇,用的乃是阳谋。周培明王本清之流固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促成徐国昌迅垮台的关键,在于张云霞的倒戈一击。 人家徐国伟识时务,主动做通了老婆的工作,作为此事的策划者,本衙内当得拉他一把。 有恩必偿,有仇必报! 做人做事都要地道。 我找地方奎。叫他带我去他家拜访一下。自打在梁国强办公室与方金德见过一面。我就一直在想尝试做进一步地接触。当然了。要方金德真正接受我不容易。也没打算将他拉进我地“影子内阁”里来。不过。如果能将双方地关系拉近一些。建立某种稳固地友谊。似乎还是可以地。 所谓圈子。也分大小。分核心与外围。 小圈子。核心圈子里地人。自然是要完全靠得住地。譬如江友信、程新建、梁国强。往外扩大一点。就是陈立有、孙有道。这几位。都算是核心圈子里地。再往外。就是一些关系比较密切。相对比较靠得住地。比如肖志雄。肖剑、魏宏博这些人。如果与方金德地关系。能够处到如同肖志雄他们一样。也算是很不错地了。他现今所处地位置。值得我花这个力气。 况且要拉徐国伟和张云霞一把。方金德是关键。 “方奎。过来!” 在公安局治安大队办公室。我朝方奎招招手。 “俊哥,有啥吩咐?” 方奎屁颠屁颠跑过来,嘻皮笑脸的。 这小子,凭这德行,难怪治安大队谁都不将他当盘菜。实在太没个正形了。而且前不久还是个“嫖娼”的混账,一眨眼穿上警服人模狗样的了,大家嘴里不说,心里头可真是有意见。只是方奎后头站着梁局和方检,有意见也白搭。 也不知梁局那么一个讲原则的人,怎么在这事上就“放水”了呢? 不过说实话,我却越来越喜欢他了。不为别的,就为一句“俊哥”,听在耳朵里,那叫一个爽! 人家怎么看是人家的事,我就喜欢他了,咋地?管得着吗? “嗯,你家老子,喜欢些啥?” 方奎眼睛就眯缝起来,贼腻兮兮地道:“怎么,打我家老头子的主意?” “***,老子仰慕方检察长的风范,想要去拜访一下他老人家,行不行啊?不欢迎是吧?不欢迎拉倒!” 我气哼哼的,斜眼乜着他,神情甚是不善。 “欢迎欢迎,俊哥要去我家,那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 方奎一迭声道。 “也不是我一个人去,程哥也去。” “啊?” 方奎这下子知道是玩真的了。不过随即便欢天喜地的。程新建好歹是治安大队长,大了不敢说,向阳镇也算响当当的角色了。又是他的顶头上司,亲自去他家拜访,他老子再是检察长,也会觉得脸上有光。 “呃,两位肯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方奎一高兴,居然掉起了文。 耶?凭你小子在向阳一中混的那点文化底子,就敢在本衙内面前卖弄? “少废话,快说,你老子喜欢什么?空着手进门,不是个事。”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呵斥道。 “呃……茅台酒,大前门……” 晕! 这混蛋还真不客气,大前门还则罢了,一张口就是“茅台酒”! 程新建朝他直瞪眼。 “行,两瓶茅台,两瓶西凤,四条大前门。” 这回轮到方奎双眼大睁了。早听说柳衙内有钱,还真不是吹的,原本自己就是个“狮子大开口”的意思,有个两条大前门两瓶西凤酒,在当时的向阳县,便算是很了不起的礼品了。谁知人家一开口就给翻了个番,还有两瓶是“茅台”。 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茅台和西凤的价差,只是茅台酒属于紧俏物品,一下子整了四瓶给方金德,往后我自家请客,怕是要降一降档次,还是给自己也留两瓶的好。 具体去方金德家做啥,程新建不清楚。不过他已经习惯按照我的思路做事,不多嘴。 想想看,他自打结识了 ,蹭蹭蹭地升官,隔三岔五茅台小酒喝着,何等不美\陈立有哪一个不是沾了我的光?再往细了一想,拿下王友福、曹斌和徐国昌,哪件事里没本衙内的身影? 小小年纪,“党同伐异”的手段硬是使得炉火纯青。 方金德在家里等我们。 冲这一点,我对他又增加两分好感。看来方检察长也是很上道的人嘛。 “爸,我给您介绍一下啊,这是俊哥……啊,柳俊,县革委柳主任的儿子……” 方奎很狗腿地样子。 “这是我们治安队程大队长……” 方金德的眉毛微微扬起,他可是看出了这里面的玄机。不但他儿子是先介绍柳俊,然后再介绍程新建,就是进门时的先后顺序也是这样的,我空着手,施施然走在前边,程大队长跟在后头两手不空,提着大堆的烟酒礼品,恰似本衙内的小跟班。 瞧方金德的神情,我也明白他悟出了点什么,果然不愧是检察长,眼色是极好的。 “呵呵,柳俊,咱们在梁局办公室见过面了。” 方金德热情地伸出手来,微微弯腰,握住了我的手,连连摇晃。 嗯,这老小子硬是要得,握手握得一点不敷衍。 “方检客气了,一个小孩子罢了,你还记得?” 我不亢不卑,微笑着说道。 “记得记得……” 方金德笑呵呵的。 你小子当着我和梁国强的面,大模大样拿走那封信,牛哄哄的,老子能不记得吗? “程大队,你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啥呀?太见外了,呵呵,快请坐!” 握着我的手摇了好一阵,方金德这才招呼程新建。 程新建放下东西,甩了甩胳膊,笑道:“我就是出把子力气,东西可都是小俊买的。” “哦?柳主任真是太客气了,这可当不起!” 我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既然做了衙内,人家自然而然要将我和老爸联系起来,也是人之常情。关键是我年纪小着,暂时这个人情还记不到我头上。 那也没啥,记住我老子的人情比记住我的人情更靠得住些。 方金德的爱人忙着上茶水瓜子,满脸都是笑眯眯的。一个是柳主任的儿子,一个是方奎的顶头上司,怠慢不得。 “呃,小俊啊,你现在上几年级啊?” 方金德问道。 我晕了一下。 好久没听到这种问候了哈。 想想人家方金德也没错,你不就是一个小屁孩,不问你上学的事难道问“在哪里财”?可我要接了这个茬,今晚这趟估计就白来了。 谁能和一个小学生商量什么大事啊?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略略晾了方金德三五秒钟,这才缓缓开口道:“方检,上学的事咱们就不聊了吧,怪没意思的。” “啊?” 方金德万没料到我张口就来这么老气横秋的一句,忍不住再上下打量我一眼,坐在那里气度沉稳,脸相尽管稚嫩,神态可是老练得紧。 “行,不聊上学的事,呵呵……” “爸,俊哥他……” 方奎在一旁插话,我眼睛一扫,顿时将他后半截话语扫了回去。你小子给我闭嘴,本衙内跟你老子说话,凭你还不够资格插嘴。 方金德心里又是一沉,看来这个小屁孩还真是小觑不得。瞧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见了人家简直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怕得厉害。 “方检,我今天和程哥来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张云霞事情。” 我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道,语气平缓,不带一点紧张,犹如和老朋友聊天一般。 “张云霞的事情?” 方金德一时还不习惯和我这种年龄的小孩子如此一本正经说话,也万没将我们此番来访与张云霞联系起来。徐国昌得罪了严玉成,就等于也得罪了柳晋才,这个事情他心里有数。张云霞既是徐国昌的同案犯,又是徐国伟的老婆,柳主任的儿子问她干嘛? “对,张云霞主动交代犯罪事实,又检举徐国昌,也算是有立功表现吧?” 我也没打算拐弯抹角。 “嗯,算是有立功表现吧。” 方金德一时拿不准我们的来意,顺着话头应了一句,神色里多了几分戒备。 “既然有立功表现,那检察院能不能酌情从轻落?” 我直截了当挑明了来意。 方金德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料必是利用这几秒钟的时间在迅思考该当如何应对。想了想,还是要先搞清楚原因再说。 “嗯,这是……柳主任的意思?” 我笑了,淡淡道:“方检,你别误会。是我的意思,我爸不知道我今晚会到你这里来。” “你自己的意思?” 方金德又陷入了沉默。 哄鬼呢。你一个小屁孩,这事能跟你扯上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我爸呢,对酒厂的事情很关注,徐国伟在酒厂负责销售,干得不错。我不希望张云霞的事情,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我找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理由。 方金德点点头,像是松了口气。他是久经风浪的积年老手,情况不明时,是不会轻易许诺什么的。只要搞清楚了原因,这事就好谈了。 “嗯,张云霞贪污公款的数额巨大,虽然有立功表现,也难以免罪啊!” 我知道方金德这话不是打官腔,这中间确实有点不大好办。 “话是如此,犯罪也有个主从之分,张云霞是从犯,又有立功表现,如果能主动退赃的话,是不是能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方金德此时的神情,足以用震惊来形容。便是程新建,熟知我能耐的,亦有些吃惊。 这话句句切中要害,又丝毫不违背法律程序,连法律术语都用得分毫不差,哪里像是一个十岁小孩说的话? 稍顷,方金德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如果张云霞能主动退清全部赃款,我们检察院可以建议法院减轻处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三章向农村市场进军 徐国伟沟通倒没啥困难,他是见识过我本事的。 拜访了方金德的次日,我去酒厂找了徐国伟。而且叫上程新建一道。程新建很不乐意。这两位结的梁子有点深,当然,主要是程新建不待见徐国伟。 我笑着劝解道:“程哥,你也别老记恨着那事。徐国伟也是被徐国昌哄了。如今徐国昌进了班房,你那口气也该消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嘿嘿,大少爷,你也别劝了,我老程啥时候没听过你的?你说怎么的就怎么的……他nn的,送了他徐国伟那么大一个人情,也该让他知道知道……” 饶是本衙内脸皮甚厚,也难得一红。 这个鸟程新建,粗是粗点,可不笨,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但你小子也别那么直白,多少给本衙内留点面子嘛,真是的! 脸红归脸红,该卖乖还得卖乖,该示好还得示好。 徐国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的,精神萎靡不振。这也难怪,老婆进了班房,要退赃减罪(法律上是不承认这一说的,不过实际操作起来,退赃积极与否,量刑时会考量进去),拉下一大截亏空,精神压力之重可想而知。 酒厂的员工,特别是销售科那些家伙,一个个看徐国伟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料必他现在号施令,也不是那么灵光了。 这对一个领导来说,是很致命的。 胡家辉急得在办公室团团转。好不容易酒厂有了起色,他正卯足了劲要大干一场,却出了这档子事。徐国伟一旦垮掉,一时三刻,到哪里去找一个合适的人来顶替? 七九年那会。精通销售管理地长才可不多。 “胡叔。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我笑眯眯地。明知故问。 “嗨!” 胡家辉瞥了焉头巴脑窝在椅子里地徐国伟一眼。 “嘿嘿。徐厂长看来有点打不起精神啊。” “俊少爷来了……” 徐国伟赶忙起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一眼瞥见随后进门的程新建,顿时尴尬无比。 “哼!” 程新建重重哼了一声,抬头望向天花板。 我笑了笑,也不去理他。 “徐厂长,别误会,我和程哥不是来瞧热闹的。” 徐国伟难堪地点点头,嗫嚅着说不出话。 “程哥,把门关上。” 程新建依言关上办公室的门。胡家辉有些诧异,料不到程新建这个治安大队长这般听我的话。 我也不客气,在徐国伟对面坐下来,缓缓道:“昨晚上,我和程哥去了方金德家里。” 徐国伟立即露出惊讶的神色,胡家辉也竖起耳朵。程新建拖过一张椅子,离开徐国伟有一两米的距离,翘起二郎腿,抓了一张报纸来看。 这个时候,徐国伟也顾不得程新建的态度了,眼巴巴地望着我。 我倒也没拐弯抹角吊他的胃口,直截了当说道:“方检说了,张云霞在本案中是从犯,有立功表现,如果积极退赔全部赃款,检察院会向法院建议减轻处罚。” “方检察长当真这么说了?” “你nn的,小俊花了四条大前门四瓶茅台酒,才掏出方金德这么一句话,你还不信?” 程新建很不爽地插话道。他可没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习惯。至于稍稍夸大其词,倒也在情理之中。 徐国伟和胡家辉顿时都呆住了! 四瓶茅台酒四条大前门可不是小数目,很大的一个人情啊,按后世可比价格算,好几千块。眼见得徐国伟眼泪泱泱的,感激的话便要脱口而出,我慌忙伸手止住他。 “好了,多的话不说了,你想办法退赃吧……嗯,有没有困难?” “没……没啥困难……” 胡家辉不悦道:“老徐,有困难就明说,大伙都可以帮你一把。说吧,差多少?” 徐国伟瞧瞧我又瞧瞧胡家辉,嗫嚅道:“千把块吧……” 说完自己又心虚地垂下头。 一千块,在当时是个足以吓死人的数字!想想看,广大农村人均每年现金收入才十二三块钱啊!一千块等于七八十个人辛苦劳作一年的全部成果。而一对普通的双职工夫妇,养两个孩子的话,节俭一点的,一年大约也就两三百块钱的积蓄。 胡家辉撮撮牙花子,脸上露出决然的神情:“我借你两百。” 他和徐国伟以前并不熟,也就是在酒厂共事了几个月,一下子同意借两百块,足见他的惜才之心。 徐国伟的眼泪就下来了。 我笑了:“胡叔,算了吧,你家底也不厚实,等你年底了奖金再借不迟……这个事,还是我来想办法吧。” “你?” 胡家辉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 晋才家这小子,脑子没进水吧?一千块呢!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天塌不下来,走吧,一起去吃个饭,我请客。” “你请客?” 胡家辉再次怔住。 “行了,老胡,小俊怎么说你就怎么听,管保你一切顺利。” 程新建一听说吃饭,马上来了精神。 一行四人挤在程新建的边三轮上,突突的来到人民饭店。程新建嘀咕道:“胡厂长,都说你们酒厂如今财了,买个车嘛。” 胡家辉笑笑。 结果到了酒桌上,程新建给胡家辉气得够呛。除了“五峰老酒”,胡家辉坚决不同意上其他酒水,还说得振振有词:“我是酒厂的厂长,都不喝自家的酒那还像什么话?” “得,你喝你的五峰老酒,我喝我的茅台。” 我笑道:“程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咱们好歹也是向阳人,支持家乡建设那是应该的。” 本衙内了话,程新建顿时便不吭气了,不过还是满脸不愉之色。 “好啦,呆会你拎两瓶茅台回家去,喝个够!” 程新建这才回嗔作喜。 “不过呢,你还得辛苦一趟。” “你说。” “你去趟巧巧面包屋,找巧儿拿一千块钱过来。” 我本想叫他将巧儿也一并带过来,瞥了胡家辉一眼,忍住没说。胡家辉跟老爸私交着实不错,巧儿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一个不小心,本衙内会惹上大麻烦。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程新建无 ,屁颠屁颠跑腿去了。 如果说胡家辉和徐国伟开始还有点不信,等程新建将硬扎扎的一摞“大团结”丢到桌子上,他俩终于服气了。 目瞪口呆良久,胡家辉诧道:“小俊,你哪来那么多钱?” “巧巧面包屋你们都知道吧?我最好的朋友开的,生意不错,赚了点钱……徐厂长,麻烦你打个借条吧。” “哎哎……” 徐国伟一迭声答应,掏出笔写下借据。 “朋友?” 胡家辉喃喃自语,兀自有些不信,心道你个小屁孩,怎么会有那么阔气的朋友?真是奇怪了。不过也没再多问。他若知道我那个最好的朋友,其实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怕是会当场晕厥。 ……一个多月后,徐国昌案一审判决,徐国昌犯贪污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同案犯张云霞有立功表现,又是从犯,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期三年执行。自宣判之日起,解除羁押。 当晚,徐国伟便领着张云霞来我家登门道谢。 老爸对这个事其实不大清楚,不过徐国伟认定这其中有老爸的授意,满怀感激,没口子称谢。老爸嘴里敷衍,不住拿眼睛瞟我。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老爸便知道是我尾。 看得出来,老爸对我做的这个事还是很满意的。他当初决定启用徐国伟,多少带有一点陪衬胡家辉的意思,以免给别人造成“任人唯亲”的印象。谁知这个徐国伟居然真是个人才,干活舍死力气,将酒厂的销售搞得蒸蒸日上,成为胡家辉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老爸技术干部出身,看重的就是这些做事踏实的干部。再说那时节人的思想都还比较纯洁,觉得在人家落难的时候拉一把,乃是天经地义之事,颇合圣人“仁恕”之道。 “小张啊,既然法院判了,这个事情就算过去了,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 老爸和颜悦色地道。 “当然,人生观世界观的改造也不可放松,毕竟犯了错误嘛,今后要时刻注意。” 张云霞连连点头。早听说柳主任平易近人,今日得见,果然传言非虚。 “国伟同志,这下子心里安定下来了吧?哈哈……” 徐国伟惭愧地道:“柳主任,前段时间我工作没做好……” “家辉可是急得跳脚,跑到我这里来念叨过好几次。” 想起胡家辉着急的模样,老爸不禁微笑起来。这个家辉,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急了些,少点大将风度啊。 徐国伟感激地道:“是的是的,家辉厂长对我很关心。” 得,这个帮手胡家辉算是彻底折服了。 “徐厂长,眼下五峰酒厂的销售基本算是打开了局面,不过,也只能算是初步打开了局面。” 我在一旁插话。 “是的是的,我们的工作还做得很不够……” 徐国伟很谦逊地说道,怎么这意思听起来,是我在肯定他的成绩似的。老实说,我还真没表扬他的意思。在我看来,五峰酒厂目前也只是刚刚起步罢了,离成功甚或是辉煌,还差老远呢。当下不大客气地打断他的谦逊,说道:“徐厂长,客套话就不必说了,酒厂前一段的工作干得不错,但是后续的工作该怎么开展,你们有完整的计划没有?说来听听。” 徐国伟没啥,倒将张云霞惊住了。柳主任那么平易近人,他家这个小儿子,却好像有点不通人情世故呢,说话老气横秋的。 “嗯,这个,目前宝州地区的市场,我们基本上是打开了,七县一市的招待所,大一些的门市部都有我们的五峰老酒,下一步,我们打算走出宝州地区去,向大宁市进军。” 说到工作,徐国伟便即精神抖擞起来。 我淡淡一笑:“走出宝州地区,向大宁市进军,这个目标是不错。但怎么进军法,还有待商榷。就凭五峰酒厂现有的技术力量和产品质量,要真正打开大宁市这样的大中城市的市场,并且保证几年后不被竞争对手挤出来,那还差得远呢。这个以后再说,先说宝州地区,徐厂长以为,五峰老酒上了七县一市招待所的货架,上了各县城门市部的货架,就算占据了宝州地区的市场了吗?早着呢……” 张云霞瞠目结舌,徐国昌却是惶恐中带着期盼,每次和柳主任父子见面,无论老子还是儿子,总能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俊少爷既如此说,指定又是有啥新招术要赐教了。 “请俊少爷指点……” 听到这个称呼,我吓了一跳,斜眼一瞥老爸,现老爸并未在意,亦是很专注地等待着我的下文。 “宝州地区七县一市,连带宝州市在内,百分之九十是农村,没有占据广大农村市场,就急着想往外走,未免太性急了些。” “我们也推过农村市场,但是五峰老酒定价是瞄准西凤酒去的,农村……很多人买不起啊……” 徐国伟小心地回答道。 我笑了笑,说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在包装上想想办法呢?一瓶买不起,半瓶买不买得起呢?要是半瓶都买不起,那二两总买得起了吧?” “半瓶?二两?你是说卖散装酒?” 徐国伟疑惑地道。 我笑着摇头:“国伟厂长,卖散装酒,亏你想得出来。那不是走回以前的老路上去了吗?还走什么高档路线?你就不会在酒瓶上打打主意,设计出一种半斤装的瓶子和二两装的杯子?谁说白酒一定要一斤装的?” “对呢对呢,我怎么那么笨呐!” 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徐国伟拍着脑袋,恍然大悟。 “这种小瓶装的酒,除了主打农村市场,其实火车站汽车站这些地方都可以销过去,出门在外的人,好这口的,随手买个二两装的,喝完了酒,杯子还可以留下来当茶杯用。不就等于在四处给五峰老酒做广告?火车跑到什么地方,这广告就做到什么地方,还不用花钱。” 说起来,还是占了重生的便宜,这般搞法,后世倒是随处可见。 徐国伟连连点头,高兴不已。 ps:今天上午下午各一更,o后开始爆,请诸位大大留意!求支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四章要出大事 今公安局操坪上的晨练队伍,较之在县革委大院时,几倍,差不多有二十个人了。新近加入的,大都是公安局的年轻后生。每天看到别人在操场上练得呼啦呼啦的,手底下似乎也是真有两下子,渐渐便加入进来。当然,也不排除有极个别人怀着功利思想,想要借机接近梁局长。 毫无疑问,真怀着这种念头的人,很快便失望了。晨练场上,梁国强根本就是个阎罗王,对任何人都不稍假辞色。练功便是练功,若谁敢去套近乎,一准被他冷冰冰的眼神吓得两腿打颤。 这个梁局长,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虽然表情并不严酷,却让许多下属望而生畏。好不容易逮着个晨练的机会,想要跟他亲近亲近,才觉练功场上的“梁师父”比办公室里的“梁局长”还要“恐怖”。 便是本衙内,这时候也是毫无特权的。规定项目没练完或者没达到标准,就等着加餐吧! 除了马步冲拳、仰卧起坐、俯卧撑这些固定项目,擒拿格斗我已经很有些功底了,所差者气力而已。毕竟在耐力和爆力方面,十岁的身体无法和成年的身体相比,这个却是急不来的。不过身手却是益敏捷了,现下与一个成年人正面交锋,或许仍嫌不足,假如是出其不意,却大有可能一招制敌。 至于运息二十周天,已加码为运息三十周天。仍然是小周天。上辈子看过些武侠,我偶尔也会很八卦地问一下梁国强,什么时候教我大周天。 梁国强就笑笑,说道:“还早。要等你丹田气息成形之后,才能走到那一步。” 我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叫丹田气息成形?” “这个可不好说,嗯……起码你要感觉到丹田处有一股热气,暖烘烘的……” 梁国强说着,提了一口气,仿佛在检测自己的丹田气息。 我试了试,貌似是有一点点感觉,若有若无,时隐时现。然而,焉知不是尿急? 算了。反正咱也不想成为一代大侠。随他去了。据武侠小说里头说。只要存了这种“胜固欣然败亦喜”地心思。内功修习反而能够事半功倍。 所谓欲而不达嘛。 不过梁国强严肃归严肃。却绝不藏私。凡是有恒心有毅力跟来晨练过两个月以上地。他均会主动督导。教他们一些技击手法。他是枫林公社著名地“武把式”。所会者。绝不仅仅只是擒拿格斗。 瞧着一些人面上恭敬。转过脸呲牙咧嘴地模样。我便窃笑不已。 当初本衙内就是这么“中招”来着。以为检了个大便宜。哪知道是自讨苦吃。若非本衙内上辈子干地技术活。养成了一股子不达目地誓不罢休地狠劲。这一年多地“自虐”怕也难以承受。这些家伙既上了“贼船”。想要中途开溜。哪有那么容易?往后在梁局长心目中。岂不是要留下一个“怕吃苦”地坏印象?无论如何都要咬着牙关死撑下去。 唉唉。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眼见得师父虽然黑着脸,却是精神抖擞。想来乾坤大挪移之后,来自内部的反对势力土崩瓦解,公安局长做得甚是意气风。 师父一帆风顺,本衙内这个做弟子的,也过得蛮惬意。制砖厂每个月一万多元的收入,稳稳的流入腰包,巧巧面包屋的营业额也是逐月增长,眼下每月净利润已经接近五千了,分一成给梁少兰,也有四五百之多。第一次给她钱的时候,她还畏畏缩缩不敢接。店里做事的人,每个人都涨了工资。小青姐按月能领到四十元,虽然还是和梁巧暗暗较劲,面子上倒甚是和睦,从未争吵红过脸。 这一点最让我安心。 腾飞机械厂情况也非常之好,阮成胜接手主管销售,按照我的思路,已在宝州市、青安县等临近的三四个县建起了代销点,张力从洪山机械厂、芙蓉锻造厂等几个兵工厂挖到好些个技术过硬的老师傅,每个月来柳家山上四天到一个礼拜的班,专车接送,有效地缓解了技术人才短缺的压力。张力甚至成功挖到一个专业设计人员,情愿放弃国营工厂的铁饭碗,加盟腾飞机械厂。 张云霞被判缓刑,丢了工作,我索性让她去腾飞厂担任会计。尽管她以前是做出纳的,会计并不专业,总归比五伯要强得多。厂子大了,五伯管理上头的任务蛮重,再兼任会计,一则力有未逮,二则也忙不过来了。虽说柳家山离县城远了些,每周都有顺风车搭,张云霞也很满意。毕竟工资比她在石马区财务室上班时还高一截呢。 到得十一月底,银行贷款基本就可以还清。预计到阴历年底,实现二十万的盈利绝无问题。这还是净利润,不包括工厂的固定资产和我的初始投资,经过一再扩建,腾飞厂固定资产已经过了三十万元,包括一台边三轮摩托,一台全新的吉普车和一台二手的嘎斯车。也就是说,这个机械厂建成投产半年时间,固定资产加利润,翻了十番都不止。按照我和柳家山大队达成的协议,一半股份也有二十五六万之多。 想当初投入的不过是区区四万之数而已。 虽说我拥有先知先觉的优势,也未曾料到回报如此之快如此之丰盛。既鼓胀了自家的腰包,又壮大了柳家山大队的集体资产规模,让一批乡亲迅脱贫,真是一举数得。每次回柳家山,听着大伙对我的赞扬,特别看到是外公外婆笑眯眯的神情,心里那叫一个爽。 自打小舅去了公社当干部,外公外婆原想搬回去和大舅一家子住,考虑到没人给我们守祖屋,又有些犹豫不决。 好在外公外婆身体还好,生活完全能够自理。至于他们两个老人家的责任田,是肯定无须耕种的了。按照我的吩咐,大哥会按月给二老拨过去足够的生活费。一应挑水这样的体力活,也都有大哥和三哥柳兆和代劳。大舅的儿子,我的大表哥阮伟德在腾飞厂跑销售,闲暇时分也会前来帮忙料理一些家务。倒是外公外婆都闲不住,在自留地里种了些蔬菜,外公还种了两三分地的烟草——老人家抽不惯纸烟,觉得还是抽自己种的叶子烟够劲! 也不错,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我本来不想那么快归还银行贷款,按照二十一世纪的理财经验,银行贷款能拖多久就拖多久。那点利息和投资所产生的利润比较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无奈五伯十分推崇“无债一身轻”的处世哲学,对我赖债不还的所谓“道理”嗤之以鼻,坚决要还银行贷款,言道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也不好过为己甚,只得由他。 当然这么做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郑行长听说月底便能还清全部贷款,笑得两个大眼袋都快将整个眼睛遮盖住了,一迭声夸赞五伯是“信誉卓著的老党员”,瞧那意思,只要五伯真如期把钱还过去,说不定郑行长真能给五伯戴个大红花个奖状啥的。 唉,也只好指望“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了。 这一日,方文剔拖着条残腿来找我,却是为了搞风扇厂的事。 我很奇怪,问他:“不是说好明年年初才搞的吗?现在急什么?” 方文剔嘻皮笑脸道:“我这不是怕你忘了吗?再说干嘛等到明年,为什么不现在就搞?” 我笑起来,眯缝眼睛盯着他:“瞧来方老板挣了不少钱,了是不是啊?” 听我语调怪怪的,方文剔便搔了搔头,不好意思。 “哪能跟你比啊,不过如今不但宝州市那个苏老板要货要得多,青安县一个姓李的老板,上个月也要了十几台机子过去,营业额倒是增长了些。” 呵呵,连方老板也跟我讲起“营业额”来了,不错不错,是个好现象,按照后世的流行说法,这个叫作“与时俱进”。 不过方老板虽然观念“与时俱进”了,智商可不见得“与时俱进”。 “方老板了财,钱多了烧得难受是不是啊?”我笑着调侃道:“风扇厂,你怎么不看看现在是什么节气?眼看就是冬天了,天气越来越冷,你生产出风扇来,打算卖给谁呢?” 方文剔顿时闹了个满脸尽赤,咧开嘴笑了。 “回去吧回去吧,过完年再说。”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梁巧见方文剔吃瘪的样子,抿着嘴笑。 方文剔朝梁巧做了个苦相,又问道:“到底过完年什么时候呢?” 以前倒没见他有这股子不屈不挠的狠劲。看来不掏点实在的东西是打不走了。 我认真想了想,说道:“二三月份吧,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开始筹备,赶在五月底六月初投产,刚好赶上节气。” “那,销售方面……” 看来我还真小瞧了方老板,这家伙如今越来越有生意头脑,工厂都还八字没一撇,便操心起销售的事情来了。 “放心,宝州市可以交给苏老板代理,青安县,你不是说有个姓李的老板么,要是靠得住,青安县就交给他了。再说腾飞机械厂的销售网络到明年一定可以覆盖整个宝州地区,风扇厂可以借用机械厂的销售渠道。” 得了这个保证,方文剔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我摇摇头,抬起腕子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得回去吃晚饭了。 通常情况下,我中午在巧巧面包屋吃中饭,早晚两顿都是在家里吃。毕竟我才刚满十周岁,整日在外头晃荡不归屋总归不大好。 吃完晚饭之后陪严菲玩一会,看看书,或者陪老爸聊聊天,十点钟左右洗洗上床睡觉。每天早晨六点钟必须准时起床参加晨练,睡眠时间是一定要保证充足的。不然的话,影响了身体育,成年后变成“二等残废”,白瞎了一张英俊面孔和“衙内”的金字招牌,未免得不偿失。远的不说,单单严菲与梁巧,若是不得不穿平底鞋与本衙内出去逛街,滋味就大大的差劲了。 回到家里,老妈已经早早搞好饭菜。 我不觉略感奇怪,问道:“妈,今天怎么吃饭这么早?” 老妈一边吩咐二姐三姐摆碗筷,一边说道:“今晚所里有行动。” 公安同志晚间有行动十分正常,我便不再多问。问了老妈也不会说,警察抓坏人的行动,通常是要保密的。 老爸照例回来得比较晚,这段时间山北区的水泥厂建成投产,紧接着就是修路,虽然不要修什么高等级公路,一条七米宽的石子路是要修的。修路烧的就是钱。今年大棚菜、蜜蜂养殖和农机厂都取得了很不错的效益,县财政相比往年,要充裕了些,不过联产承包责任制刚刚实施没多久,除了历史性地如期完成了公粮征购任务,经济效益尚不明显,而最有希望大幅增加财政收入的“五峰酒厂”,因为要扩建生产线,进行技术升级,需要投入大量资金,短时间内非但不能给县财政输血,反而要财政拨款扶持。现在又要修路,老爸这个家着实难当。 严玉成做了县委书记,手里捏着官帽子,将这头痛的难题全扔给老爸,甩手掌柜倒做得甚是惬意。老爸支撑不住时不免向他诉诉苦,孰料这人十分可恶,竟然冷笑连连,道是“你家有个诸葛亮,你来问我还不如问他”。 什么话这是? 以向阳县一穷二白的底子,要想在短短一年多时间内打个大翻身仗,便是当真诸葛亮再世,怕也头痛万分,遑论在下柳俊一凡人乎?真以为穿越者万能啊! 老爸无奈,只有极力腾挪,每日里忙得焦头烂额也便在情理之中了。 我陪着老爸聊了聊,给他出了几个诸如向上级要求拨款之类毫无营养的馊点子,被老爸一一否决,也束手无策。就算我头脑热,将全部家当都捐献出来,亦只是杯水车薪,济不得事。 正憋闷间,忽然看到客厅外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 我忙即起身,走到门外一看,那个贼头贼脑打探的家伙竟然是方奎。 我不觉略感奇怪,方奎如今虽然也算得上是我的小弟,却是从未到我家来找过我。何况还这么晚了。 “方奎,怎么啦?” “不好啦,俊哥,要出大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五章如意算盘 奎满脸惶急,我见惯了他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时间有\笑骂道:“天塌下来了?***,你还是个人民警察呢,瞧你那点出息。” 现在是十一月中旬,晚间的天气已经很凉快了。方奎却满头满脸的汗水,伸手胡乱擦了一把,急得直跺脚。 “俊哥,你还开玩笑,真的要出大事了?” 我顿时也紧张起来,问道:“什么事?” 这时候老爸在客厅里说道:“小俊,是你的朋友吗?请进屋里来说话嘛,站在门口,不是待客之道。” “哎。”我应了一声。 “方奎,进屋说。” “不了,我……我害怕……” 我不觉皱眉道:“你害怕什么?” “我怕柳主任……” 我笑道:“我爸又不吃人,怕什么?进来说话。” 方奎无奈。只得畏手畏脚地进了门。头差点垂到胸口。叫了声“柳主任好”。便没了声息。 “爸。这是方奎。检察院方检察长地儿子。如今是县公安局治安大队地民警。” 我先给老爸引荐了一下。 “哦。原来是金德同志地小孩。快请坐吧……呵呵。别紧张。你爸爸和我也是老熟人了。” 老爸有点随意拉关系地倾向。他和方金德。见过一两次面罢了。哪是什么老熟人? 见方奎全无反应。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骂道:“瞧你那德行!说吧。什么事?” 方奎咽了口口水,一挺身子,抬起头说道:“今晚上,梁局要亲自带队去抓一处家庭舞会……” “什么家庭舞会?要我师父亲自出马?” 我不由皱起眉头。 “就是,就是一帮混子,在老街那边搞的……搞的贴面舞会……” 方奎瞧瞧老爸的脸色,有些胆怯地道。 老爸沉下脸来,严肃地道:“方奎同志,你身为人民警察,怎么能够擅自泄露公安局的重要行动呢?这是严重违反组织纪律的行为。” “是是,柳主任,我错了……” 方奎吓坏了,求援似地望向我。 我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心里隐约感到一丝不安,朝老爸摇摇头,问道:“方奎,都是些什么人搞的贴面舞会?” “是,是一些干部子弟……” 我心里一跳,脸色益凝重起来。这个事情,我早有耳闻,所谓贴面舞会,其实就是淫秽的流氓聚会!我曾经阻止程新建去查,没想到如今竟然惊动梁国强和老妈亲自动手了。 “那你知不知道,都有哪些干部子弟参与其中?” 方奎再次咽下一口口水,艰难地道:“唐书记的小儿子唐胜州,马主任的儿子马文才,魏书记的小儿子魏红旗……” 好家伙,县里几个大头头,人人有份啊! 这一来,不但是我,连老爸都吓了一跳,不再阻止方奎说话。 “还有谁?” 我沉声问道。 “还有……还有明哥……” 我顿时头大如斗。 老爸征询地望着我。 我苦笑道:“严伯伯的儿子,严明!” 老爸的脸色刹那间黑成了锅底。 严明今年没能考上大学,严玉成坚持要送他去部队锻炼,只是每年的征兵工作,都是在十一月底十二月初进行,放暑假以来这几个月,严明倒是自由自在了一段时间。眼看着征兵工作就要开始,严玉成料必也已同县武装部打好了招呼,不想严明却陷入这桩大麻烦之中。 严明、唐胜洲、马文才、魏红旗,假若再加上区区在下,排名前五位的县委常委家的小孩,就全到齐了。这回玩得有点大了。 我气得两眼冒火,压低嗓子喝道:“程新建呢,怎不见他跟我通个气?” 还好是在老爸面前,我强忍住没骂粗话。不然“娘卖x的”只怕会脱口而出。 “程……程大队岳父老子满十,他请假了!” ***,这般关键时刻,程新建居然刚巧请假了! “谁报的情况?” “不……不太清楚,好像是向阳派出所最先得到的情况,说是今晚一大帮流氓混混搞聚会……” “那你怎么没参加行动?” “我……我不够格啊,梁局这回调集的都是精兵强将,说是要一举拿下。若不是肖剑意识到情况不对,和我漏了点口风,我还不知道今晚有行动呢。” 肖剑是治安大队一中队的副队长,吴军的同学,程新建的死忠,身高膀阔的一条汉子,追随梁国强搞晨练好几个月了,梁国强很看重他,这次大行动,应该有他的份。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说道:“那你怎么知道严明他们都在?” 方奎都知道这个内幕,梁国强怎会不知?假如梁国强知道这个聚会里面的人有严明这几位“衙内”,必定不会轻举妄动,定然要先跟我通个气,商量一下。 “哎呀,他们是老街聚会的常客,那个场子,就是马文才家一个亲戚的房子,早几天前他们就说了今晚要搞个厉害的,多……多……” 方奎突然意识到是在柳主任面前,顿时不敢往下说了。 “多什么?你倒是利索点啊!” 方奎擦了把汗,咬咬牙道:“说是要多找些女的去……” “混账!” 老爸禁不住怒火勃。 “爸,现在不是脾气的时候……你赶紧去和严伯伯通个气……” 老爸摇摇头:“你严伯伯去地区开会了。” “那你去找唐伯伯魏伯伯他们……方奎,咱们走。” 老爸一怔:“你去哪?” “去救人啊。” “救人?” “对,救我师父,还有老妈……” 说话间,我已经拉着方奎跑出门去了。 这个事情当真大条了。 照说梁国强身为公安局长,除暴安良,铲除社会毒瘤乃是他的职责,理论上说,不管严明、唐胜洲、马文才、魏红旗这些家伙是谁的儿子,触犯了法律,就该严惩不贷。问题在于,梁国强真若这么干了,只怕公安局长也就当到头了。 上辈子在小说里头,电视里头,也不是没见过执法如山的公安局长或者是检察长之类牛人,不过老实说,我是不大相信的。而且情况和眼下也有些出入。文艺作品里的“高大全”局长, 要对手是他的上级,亦即书记市长本人,这些上级一T|干净,一番较量之后,被“高大全”局长揪住狐狸尾巴,最终结果当然是正义得到声张,邪恶必被压制。如今涉及到向阳县排名前列的四个常委,魏玉华、马智宽这两位我未曾深交,不知底细若何,但严玉成和唐海天立身甚正,本身是绝无多少问题的。拿下了严明、唐胜洲那干人,决不能摇动严玉成和唐海天几人的地位。 怂恿梁国强去收拾这班衙内,不就是要往死里整他吗? 貌似还要牵扯上我妈,阮副教导员! 梁局长和阮副教导员带队端了这个淫窝,将严玉成、唐海天、马智宽和魏玉华的儿子全抓了,叫人家怎么看老爸?严玉成或许能正确对待此事,解英呢?她若不因此记恨老妈一辈子才有鬼!天天在严玉成耳边吹枕头风,只怕老爸和严玉成亲密无间的关系也要产生裂痕。 至于唐海天马智宽等人,更是要心生嫌隙了。 也不知道这事谁整出来的,一家伙将县委五大常委都兜了进去,果真好手段! 我心急火燎,往老街狂奔,不觉又恨恨地想:科技落后真是要不得,这个时候若有个手机啥的,什么事不都解决了? 方奎屁颠屁颠跟在我后头猛跑。 “方奎,他们走了多久?” “有一阵子了吧……半个多小时……” 这当儿,锻炼与不锻炼的差别就显示出来了,我跑得很快,却脸不红气不喘,行有余力。方奎腿比我长,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心里就安定了一些,公安局搞大行动,通常会做周密布置,一切停当之后再行雷霆一击。半个多小时的话,应该尚未动手。 “快点快点,具体在哪个位置?” “解……解放后街145,靠近图书馆那边……” 方奎气喘嘘嘘。 我便心里有了底。解放后街图书馆那边,解放前是向阳镇的富人聚居区,房子都比较大,解放后,这些地主老财资本家通通打倒,扫地出门。所居“豪宅”成了革命群众的胜利果实。一部分改为公共建筑,一部分分给了私人,不成想时过境迁,竟又成了一众纨绔的淫乐之所。 “方奎,你站住,不要跟过来了。” “为……为什么?” “娘卖x的,你是警察啊,通风报信这个罪名你担当得起吗?” 不管这事最后如何收场,方奎如果这时候露了面,都是大忌讳。这小子关键时刻明大局,不枉了我给他塞进公安局去。事到如今,倒不好牵连他。 方奎顿时打住脚步,想了想,又追上来,叫道:“那你呢?” “你蠢啊,我是小孩子,谁能把我怎么样?” “这倒是!”方奎搔搔头,终于止步不前,喃喃道:“你真是小孩子?” 一口气跑到解放后街,还好,似乎尚未听到什么动静,设或师父已经动手,必定已然鸡飞狗跳了。在解放后街的入口处,我稳了稳神,辨明了图书馆的方向,放慢脚步,向里头走去。 夜幕下的解放后街,平静异常,连个路灯也没亮。本来每隔五十米左右,是有一盏路灯的,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公安局有行动故意拉的闸。已是初冬时节,天黑得早,九点多钟,街道两旁的住户大都黑了灯,早早睡下了。整条街黑漆漆的,阴森碜人得紧。 不过我一路走过去的时候,还是感觉在两旁屋檐下的暗影里,有人影隐约在晃动。随着梁国强练习了一年多武技,貌似还练了个“内功”,仿佛是有了点耳聪目明的意思呢。 无疑这些人便是公安局的精兵强将了。却不知梁国强瞧见我没有。 既然尚未动手,我便不打算先惊动梁国强和老妈。 毕竟是一次大行动,因为我一句话而流产,事后不好交代,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定然会揪住不放的。对梁国强的威信是个打击,说不定还会捅到上边去,说梁国强徇私舞弊,放纵罪犯。 解放后街145,是座独门独户的院落,占地大约近三百平方,里头的建筑物是栋两层的小洋楼。这若放在寸土寸金的大城市,便是了不得的大宅子。在向阳县当然亦是大宅子,只是不怎么值钱罢了。马文才这帮混账,选在这么个地方搞淫秽聚会,眼光倒也不差,不会打扰左邻右舍亦不会被左邻右舍打扰。只不过公安局抓捕起来,那也是个瓮中捉鳖的架势。 我径直走过去敲门,边敲边大声叫嚷,叫的是严明的名字。 这个其实主要是叫给梁国强和老妈听的,尽管不知道他们具体的位置,但必定就在左近那堆晃动的人影里。我一叫“严明”,他们焉能不知情况有异? 叫了一阵没啥反应,我索性踹起门来。 “你妈的唐胜洲,马文才,给老子滚出来!” 唉,如此一来,本衙内的乖乖崽形象怕是全然毁了。试想老妈还有梁国强,听得十岁的小俊满口粗言秽语,不知作何感想。估计他二位现在的震惊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了。 小俊跑到这里来干嘛? 嗯嗯,好像叫的是唐胜洲和马文才的名字,怎么,除了严明,这两位公子哥也在? “魏红旗,王八蛋,开门啦,约好老子到这里来玩,搞什么名堂?” 我将最后一位衙内的名字也报了出来。 我也不是一点担心都没有,万一哪个警察二杆子脾气作,直接冲过来将我制服或者提前动,本衙内一番心血不免付诸流水。不过自始至终,没人冲出来。 想想也简单,有人要摆梁国强一道,顺便将县委五大常委都捎带进去,算盘打得挺精的,脑袋瓜子必定不笨,这个时候冲过来对本衙内出招,摆明是要做出头鸟了。人家梁国强惹不起五大常委,难道其他人便惹得起了? 喜欢耍阴谋诡计的人,往往缺乏一往无前的勇气。 好不容易有人过来了,门捱开一条缝,一个贼眉鼠眼油头粉面的家伙探出半个脑袋。一见这人,我便笑了。 竟然是曹生明! ps:冲刺更新榜单开始!馅饼已经准备好了,诸位大大的订阅,月票和推荐票,也都准备好了吗?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六章偃旗息鼓 生明一见是我,先是一怔,随之脸露惧色,再接下来T3)77堆笑了。 我懒得去理会他的神情变化,一把推开他,跨进门去。 曹生明惊恐不安,虽说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可是想起我身后站着的那一堆狠角色,没一个是他惹得起的。 “把门锁上,外边全是公安局的人!” 我压低声音,很严厉地道。 曹生明顿时面如土色,哆哆嗦嗦关上了门。 “严明他们呢?”“在……在里面……” 我丢下惊骇欲死的曹生明,大步闯向里面的小洋楼,一脚踹开门。一楼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守门的年轻人。我看得真切,正是兔子。 而楼上,隐约传来男女交欢的淫秽之音。在外边的时候,瞧不见二楼的情形,大约是窗帘很厚的缘故,只漏出一点点微弱的光线。 “谁……干什么……” 兔子叫道,满嘴漏风,要往起站。 我顺手一记巴掌甩过去。如今本衙内身高大约相当于十二三岁地半大小子。身手敏捷异常。兔子又是坐着地。全无防备。一巴掌扇个正着。“啪”地一声又倒在了椅子里。 “你妈地闭嘴。看清楚。老子是俊少爷!” “俊……俊少爷……” 对这个名字。兔子可谓刻骨铭心。死了爹妈都不会忘记俊少爷!原本冲冲大怒想要反击。一听我自报家门。立时便泄了气。捂着脸结结巴巴地哼哼着。 “看好下面。外边全是警察!” “啊?” 我懒得理他,顺着木制楼梯咚咚咚上了二楼,推开门往里一瞅,***,还真不是一般的淫秽啊。至少有十几个光溜溜的男女纠缠在一起,正干得热火朝天。 老子在下边弄出不小的动静,他们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大约全都心无旁骛,“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去了! 要说本衙内穿越回来三年,近来与梁巧挨挨擦擦,耳鬓厮磨的香艳情形也有过几回,但见到真家伙,而且是一次见到这许多活春宫,却硬是头一回。 刹那间头脑一阵眩晕,小腹处一热,竟然有了反应。并且绝不是梁国强所说,内功习练有成,丹田处有一股成形的内息!真真切切,是动了淫欲! 娘卖x的,本衙内当真如此不堪! 好在胡思乱想也只是顷刻间的事,本衙内大喝一声,慑定心神,将心猿意马收了起来。 这一声断喝,中气充沛,顿时将奋力嘿咻的一帮无耻之徒全都震醒。 “你们这帮蠢猪,快穿衣服,快点,警察就在外头,随时会冲进来……” “小孩,你是谁?” 一个家伙愣头愣脑地问。他大约不认识我,我却是识得他的,这混蛋肥头大耳,跟魏玉华长得一个德行! “魏红旗,你妈的想害死你老子啊?给警察抓到这个现场,我看你怎么死!” 我怒喝道。 严明最先回过神来,一跃而起,手忙脚乱找衣服,边找边叫:“快点快点,他是柳主任的儿子……” 严明虽不是这班混蛋的领,但他老子是县委书记,官最大,他都如此紧张,其他人焉得不惊?何况他已报出了我的身份,柳主任的儿子,半夜里会跑到这里来开玩笑? 我一个一个扫视过去,唐胜洲和马文才我不大熟悉,角落里一个家伙,却分明是康小刚。另有一个女人,也算是老相识,乃是号称牛皮糖的唐萍。 这种场合,要是没有牛皮糖的身影,倒是奇怪了。自打上回设局摁住方奎,这**便即彻底堕落了,有向暗娼展的趋势。 你想啊,都已经在公安局承认了暗娼的身份,索性便“一不做二不休”了!否则也太不划算了。 眼瞅六七个年轻女子四肢着地到处乱爬着找衣服,姿势诱惑无比,虽说是些庸脂俗粉,似我这般憋了三年之久的四十岁“小孩”,也有些抵受不住挑逗呢。 “***你们倒是快点啊,谁知道警察什么时候进来?” 这回我倒不曾大喊大叫,压低声音喝道。 “啪”地一声,也不知是哪个混蛋手快,将二楼的大灯打开了。 客厅里顿时一片惊惶的尖叫。 “住嘴!” 我再次怒喝,将这些混蛋不知死活的嚷嚷压了下去。不过这帮混账无耻到了极点,对于这种**乱交的情形经历得多了,打开大灯只有极短暂的一瞬间的怔愣,随即便继续找衣服往身上套。 这个时候,严明手脚利索,已穿好衣服,正毛毛乱乱在扣扣子。 “都在这里吗?还有谁不在的?” 我冲着严明问道。 “呃……唐……唐胜州在里面房间,他……他说不习惯这么多人在一起……” 严明指着一间房子结结巴巴地答道。 瞧不出这个混蛋,居然还有几分羞耻之心。 “快去叫他穿好衣服滚出来,妈的,都想找死啊!” 我边说边竖起耳朵倾听门外的动静,似乎还没有啥异常声响。 “哎……” 严明忙不迭地答应着。 其实唐胜洲听到外边客厅的响动,已然意识到情况不妙,在穿衣服了。好在他的衣服没跟别人混在一起,找起来倒不费时间。 “妈的,动作都利索点,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检起来……” 我继续骂骂咧咧。跟这些混蛋说话,要是斯文了,他们根本不拿你当回事。我这么横插一杠子进来,先就声明外头一堆警察,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再由严明证实一下我的身份,一个个便都老实得紧。衙内这个群体中,很讲究“老子”职务的高低。若论到一个“混”字,严明嫩得很,就是在底下守门的曹生明和屠四军,资格也比他老得太多。只因他老子是县委书记,大家就都捧他的场,自然,也不排除有利用的意思在里头。而我老子是向阳县二把手,尽管我年纪小些,这帮子混蛋谁也不敢轻忽了。 这时候大家都基本穿好了衣服,在手忙脚乱捡拾遍地的卫生纸和避孕套一类东西。 “那个谁,康小刚,你妈的,背着手做老爷吗?还不把这些东西都给老子扔厕所里头去,你倒是利索点啊,想死啊!” 康小刚顿时苦了脸。 其实我大可以吩咐牛皮糖去干这肮脏差使,但本衙内就是瞧他不顺眼,特意要恶心他一把!他老子一个小工商局长,在一大帮子衙内里头,他不过敬陪末席罢了。这小子曾经还在本衙内面前摆臭架子来着。 俊少爷了话,康小刚不敢不听,却趁我不注 一大堆赃物都塞到唐萍手头。 我顺手操起一个酒瓶子就砸过去。 “基八,本少爷吩咐你办点事,你还不乐意啊?信不信老子再扒掉你一层皮!” 酒瓶子虽然没砸到身上,康小刚吓得够呛,哪还敢有半分迟疑?慌忙自唐萍手里再将大堆脏东西抢了过来,飞也似跑卫生间去了。 唐胜洲刚从房间里出来,还有点闹不清状况,见我如此嚣张,不由有些不满,朝魏红旗嘀咕道:“这小孩谁啊?这么……” 魏红旗连忙朝他猛打眼色,将他后头“大不敬”的言辞硬堵了回去。 这个时候得罪我,可实在太不明智了。 见唐胜洲不吭声了,魏红旗才压低声音道:“柳主任的儿子,特意来救我们的……外头全是警察……” 唐胜洲大吃一惊,再望向我的眼神就全变了,满是惊恐和感激。 其实就算将他们全抓进局子里头去,估计问题也不是特别严重,在一个县里,断然没有哪个公安局长敢当真将县委四大常委的儿子们一齐办了。但可怕的是随之而来的家庭风暴和可能引的一连串无法预计的**,这才是真正最要命的。 唐胜洲二十出头,参加工作也有一两年了,这中间的要害之处,焉能不清楚? “记住了,警察要问起来,就说是朋友们在一起聚个会,聊聊天。谁要是***说漏了嘴,那就自己找个地方去死吧!” 我插腰站在客厅门口,目光自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点点头。我进来这么久,梁国强他们还没动,估计是不会再行动了,不过还是吩咐了一句,小心无大错。 “好了,大家都不要慌,分头离开,两个人一拨,男的跟男的走,女的跟女的走。严明,你和唐胜洲现在就走,记住,出门时要镇定,不要东张西望……快走吧!” 严玉成和唐海天与老爸关系最好,自然要先照顾他俩。 当此紧要关头,每个人都很听话,严明当即与唐胜洲相偕而去,经过我身旁时,朝我点了点头。尽管我招呼他们要镇定,脚下却还是有些慌乱。 我拉开厚厚的绒布窗帘,眼瞅严明两人出了门,消失在黑暗之中,依旧是毫无动静,这才真正安下心来。 随后离开的是马文才和魏红旗。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久经风浪的老鸟,到得客厅门口,魏红旗停下脚步,弯腰拉住我的手,感激地道:“兄弟,这个人情,哥哥记下了,改日一起喝酒。” 他老子是县纪委书记,我自然要给个面子,当下微微一笑,说道:“不客气,改日我请你们。” “行。那我们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我点点头,笑道:“放心,我小孩子家,他们能把我怎样?” 马文才大约二十出头,两个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一看就知道是个机灵家伙,闻言笑道:“说得是,那改日再见。” 待到所有衙内都走*光了,我这才在曹生明和屠四军的左右卫护之下,施施然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一路上,感觉黑暗中那些隐约的人影都还在的。 回到家里,已是十一点钟左右。却现客厅里高朋满座,烟雾弥漫,显见得这两个小时内,四位常委基本上便没断过烟。 见我进门,唐海天、马智宽、魏玉华都一齐站起身来。 这个礼节可太重了。 我慌忙摆手,连声道:“三位伯伯,这可不敢当!” 三人对视一眼,均有些失笑。 老爸问道:“都解决了?” “都解决了,公安局的同志没进去,严明哥哥,唐胜洲哥哥,马文才哥哥和魏红旗哥哥都在我前头走的,应该已经回家了。” 当着唐海天几个人的面,礼数还是要顾的,本衙内不得不拗口异常的在每个混蛋名字后面加了“哥哥”二字,省得他们以为我在居功。 人这会子,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脸面。 听说小子们都回了家,唐海天几个便坐不住了。 “柳主任,已经很晚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你早点休息吧。” 老爸忙即起身相送。 走到门口时唐海天三人不约而同地摸摸我的头,唐海天特意加了一句:“小俊你也早点休息!” 我微笑着点头,嘴里说着“伯伯再见”,心里却暗暗笑,唐胜洲这几个混账,就等着被好好收拾吧。若说我对他们几个嫉妒,我也无话可说。***,同为衙内,老子可比你们高明多了,仅仅因为比你们小了几岁,就眼睁睁瞅着你们瞎搞,干瞪眼没办法!还得气喘嘘嘘为你们擦屁股。 什么世道! 送走唐海天几位,我们爷俩全无睡觉的意思。我走过去抓起老爸的水杯,一口气喝干了半缸子茶水,又提起开水瓶为他续满,再给自己也泡了杯浓茶,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来。 老爸望我一眼,我点点头,他便重新靠回椅子里,不吭声了。 大约十二点左右,老妈才略显疲惫地回到家里,与她一道来的,还有梁国强。 走掉三杆大烟枪,客厅里的烟雾已经没那么浓了,地板上的烟头和果核瓜子壳之类的,我也已扫进垃圾篓,显得不是太零乱。 “小俊,你怎么……” 老妈一见我,就迫不及待地问。 我微微叹了口气,起身给他俩让座:“妈,师父,你们坐吧,累了一晚,也辛苦了。” “柳主任!” 梁国强穿着制服,双腿并拢,给老爸打了个立正。 “小梁,坐吧。” 老爸露出一丝笑容,招呼梁国强。 “妈,师父,这个事情,你们被人家利用了。” 等他们坐下,我倒了两杯茶水递过去,慢悠悠地道。 “嗨!” 梁国强一拍大腿。 “情况不明,我们事先也不知道严明他们几个都在……” “情报哪来的?” 梁国强瞥了一眼老妈。 老妈摇摇头:“所里接到群众的举报,说是有一帮子流氓在搞聚会,人数众多,所里警力不足,就报到了局里……” “看来公安局和派出所内部,还是有个别同志的思想不统一啊。” 老爸抽了一口烟,缓缓说道。 梁国强脸有愧色。 “这个事情,你们并没有做错。小梁,你也不要背什么思想包袱。明天严书记从地区回来,我会向他汇报。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七章严书记有请 上搞到一点多才睡觉,第二天还得六点起床晨练,貌T[消。眼见梁国强也是一副强打精神的样子,师徒俩倒是同病相怜。 不过我比梁国强要好得多,吃过早餐,书也懒得看,一溜烟跑到巧巧面包屋,钻进梁巧香喷喷的被窝里,扎扎实实补了一觉。 睡得正香,鼻子里忽然闻到一股香气,随之嘴里多了一股鲜甜,好似鸡汤的味道。我吞下鸡汤,咂咂嘴,张开眼来,便看见绝美的梁巧正端着一个小碗,拿着汤匙在喂我喝汤。喂之前还要先吹几下,放到自己嘴里尝尝,确定不烫人了才喂过来。 呵呵,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不过实话说,我喜欢这种感觉。当下也不反对,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窝里,将一小碗鸡汤喝了个一干二净。 梁巧抿嘴一笑,放下碗,掏出手绢给我抹嘴。 我双手一伸,便将她搂在了怀里,伸出嘴就要亲吻。梁巧轻笑着,微微别过脸,让我亲到脸颊。亲嘴这个活,我试过几次,每次她都轻轻躲过。也不知是不适应还是暂时不敢造次,怕抵受不住,铸成大错。 想起昨晚见到的活春宫,本衙内小腹下又涌起一股热流,所幸已是冬天,棉被甚厚,以我眼下的级别,想要将棉被撑起帐篷来,还有点难度。倒不怕为人察觉。 梁巧轻轻挣脱,将我光溜溜的双臂放进被窝里,笑道:“别着凉了。” “吃饭了吧?” “已经吃过了。怕吵醒你,我们在下面店里吃的。” “啊?睡了那么久?” 我抬起手腕一看。原来已经下午两点了。看来年幼之时。确实是不能耽搁睡眠。 “你怕我饿着。就来喂鸡汤?” “嗯。” 梁巧微微皱起鼻尖。伸出手来抚摸着我地脸。眼里爱怜横溢。 “昨晚上做什么去了?” 我从被窝里伸出手掌。握住了她柔嫩地小手。笑道:“救人去了。” “救人?谁啊?” 梁巧有些吃惊又有些好奇,还有些担忧。想来救人这种事情,总要担些风险罢? “我师父,你国强叔;还有我妈,还有严书记,还有……算了算了,反正一大堆人,你不认识的……” “那,事情办妥了吗?” 听到梁国强、阮教导还有严书记这班人的名字,梁巧更是吃惊,那可都是些牛人啊!在她眼里,每一个都是能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居然要我去救? 我嘻嘻一笑,说道:“那还要说?有我出马,什么事办不妥帖?” 梁巧就笑起来,突然俯下身,在我脸上吻了一下。 我便又有些心猿意马,正要搂住她再亲热一阵,楼板偏就很不识时务地响动起来。 “巧儿巧儿,小俊醒来了没?国强叔找!” 是少兰姐的声音,不过只上了几级楼梯,没再往上来。 我师父找来了?他可很少到面包屋来找过我。倒是程新建和方奎,没事就往这里跑。 我意识到师父有重要的事情,忙即放开梁巧,一骨碌坐起来穿衣服裤子,梁巧笑着在一旁帮忙,不经意间看到我腹下的小帐篷,顿时羞红了脸。 好在本衙内面皮越厚实,非但不脸红,反倒趁机又轻薄了她一下。 “师父,什么事?” 我匆匆结束停当,脸都来不及洗,一溜烟下楼来。 “肖科长打电话来,叫我找你去严书记办公室。” 梁国强脸色凝重,多少带点不安。尽管柳主任昨晚答应去向严书记汇报,自然是有帮忙开脱的意思在内,却不知严书记心里到底作何感想。 想想也真是后怕,昨晚上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一大堆警察破门而入,摁住严明一干衙内的光屁屁,这个事情就闹大了,想捂都捂不住。自己好不容易坐上的这个位置,怕是要易主了。 虽说梁国强是个实诚人,但三十岁出头的汉子,谁不想奔个前程?权力这个东西,一旦沾染上了,哪能轻易罢手言弃?患得患失,也便在情理之中。 “那走吧!” 我走出店门就往吉普车上钻。 梁国强艰苦朴素,设备器材先紧着一线干警使用,自己平时上下班或者外出办事,大都踩个破单车。所幸当时许多局办的一把手,也都是踩单车,倒免了作秀的嫌疑。今日严书记宣召,事情紧急,梁国强这才破例动用了吉普车。 “小俊,你还没吃中饭呢……” 这回出言提醒的却是小青姐,眼见我没有停下来吃饭的意思,慌忙抓了三四个面包,追将出来,塞进我手头。 嗯,倒确实感到有些饿了。 我饭量本大,耽误了一顿中餐,光靠一小碗鸡汤可不顶事。 “谢谢小青姐。” 我很客气地说道。 毫无疑问,我是故意的。用这种比较隐晦的方式在提醒她,我和她之间与我和梁巧之间,不是一回事。这个勉强不来的。 小青姐神情就有些黯淡。 这也没法子。我又不是情圣,可以搞定一切女人。 好在大家都小,还是那句话,寄希望于时间吧。过得几年,小青姐就该出嫁了,自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吉普车启动,我狼吞虎咽,片刻间报销两个面包,这才想起师父就坐在旁边,忙将手头剩下的两个面包递过去,梁国强笑了笑,说道:“我吃过中饭了。” 我也不客气,继续大嚼起来。吉普车开到县革委办公楼下(虽然成立了党委会,人们暂时还是习惯称青山岭为县革委,要改变这个习惯,大约需要等革委会正式改成*人民政府之后了),短短几分钟时间,四个面包已不见了踪影。尽管感觉还不是十分饱足,也只能将就了。 肖志雄一直在门口等着,见我和梁国强过来,微微一点头,敲了敲门,探头进去报告一声,随即引我俩进门。 进了书记办公室,我就笑了。 怎么,开县委常委会啊?“涉案”五名衙内的老子,齐刷刷在座。貌似本衙内应该不是涉案人员,不过昨晚紧要关头横插一杠子,坏了公安局精心策划的“大行动”,也算一个吧。 “诸位领导,宣召小的来,有何吩咐?” 我一进门,就大大咧咧的嚷嚷道。 肖志雄这会子尚未退出去,脸上就变了颜色。心想这小子还真是“恃宠而骄” 在严玉成面前胡说八道还则罢了,如今可是五大常委T|其中魏玉华是王本清线上的,马智宽是郑兴云线上的,你还当是只有你老子和岳父老子两个人? 其实我本不是这么没眼色的,明明看见几个常委人人阴沉着脸,如临大敌一般,还敢插科打诨,故意找骂。我又不是“受虐狂”,焉能如此嚣张?本衙内这也是被逼无奈。 无非是想要吸引这几个狠角色的注意力,给梁国强分担点压力。 “小俊,不许没大没小,胡说八道!” 老爸端出老子的架势,呵斥道。 不过一听他的语气,我便即安心,分明不太严厉嘛。 当下微微一笑,径直走到茶几前拿起两个杯子,泡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梁国强。梁国强神色紧张,微微摇头,一直立正站立,不曾摇动分毫。 我也不勉强,放下一杯茶,拉过一张椅子,大咧咧坐了,眼瞅严玉成,等他话。 眼见得这一连串动作做下来,五大常委尽管依旧正襟危坐,却用双眼的余光在做无声交流,神色都略有松动,唐海天嘴角,甚至隐隐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如此做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严玉成咳嗽一声,避开我的眼神,盯住梁国强,问道:“梁局长,昨晚上什么情况,你做个汇报吧。” “是!” 梁国强一挺身子,答道。 “各位领导,情况是这样的,向阳镇派出所接到群众举报,说是经常有人在解放后街145搞男女聚会,可能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派出所经过调查,觉得举报基本属实,考虑到派出所警力不足,报到局里来,我们便组织了昨晚上的行动……” “那么,有抓到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吗?” 严玉成不动声色。 “报告严书记,没有!” “哦?为什么呢?举报不实?” “报告严书记,举报有部分属实,部分不实。” 严玉成淡淡道:“此话怎讲?” “男女聚会的情况属实,但只是普通的朋友之间聊天说话,并未涉及到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梁国强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年轻男女比较喜欢扎堆,在一起谈论理想谈论人生,也是很正常的行为。” 我拼命忍住才没有笑出声来,满脸涨得通红。 却原来老实人有时也很会撒谎的。 ***,谈理想谈人生要脱光了衣服裤子大家一起谈? 昨晚严明一干混蛋穿好衣服之后,我本来打算招呼警察同志进来看看的,想想还是算了。虽说穿得整齐,县委五大常委的儿子齐聚一堂,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年轻女子共处一室,传扬出去,总归不是好事。老百姓可绝不会相信这些混蛋是在谈理想谈人生。尤其本衙内年纪还小,清白名声不可毁于一旦。 不过很显然,几位领导都喜欢听到这样的话。毕竟涉及到各自儿子的人生大事,可马虎不得。梁国强这话,正好对上上下下都有个交代。 “原来是这样,男女青年在一起聊个天说个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国强同志,以后工作要做细致一点。这要传扬出去,说咱们向阳县有个黑窝子,那就很不好听嘛,给县里脸上抹黑啊!” 严玉成打起了官腔。 我微微一笑,知道梁国强这一劫算是渡过去了。严玉成这话,分明是在为此事定调子。 “是的是的,严书记,我们工作没做到位,我向各位领导深刻检讨。” 梁国强满脸恭谨。 不过我估计师父此刻心里也必定有些憋屈。***,分明那班混账就是在胡搞,若不是小俊及时赶到,你们几位大人物今儿就去局子里领儿子吧!弄了半天,倒还是我错了,要做深刻检讨? 嘿嘿,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人在官场,又何曾由得自己了? 严玉成打完官腔,就拿眼睛扫视一下其他几位常委,意思是我的话说完了,轮到你们了。 老爸端起茶杯喝茶,事情的前因后果,他清清楚楚,这会子自然无须饶舌。唐海天面带愧色,料必昨晚已审问明白,知道了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人家梁国强如此说法,严书记如此定调,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如闷声大财好了。 马智宽性子急躁,却无这般好涵养。先者严玉成在问话,官场规矩,上级说话时不得随意插嘴,容忍这许多时候,好不容易见老爸和唐海天都不想开口,他在常委中排名第四,自然就轮到他说话了。 “梁局长,到底这个情况刚反映上来的时候,是向阳镇派出所哪一位同志最先受理的,又经过哪些调查了解?既然情况没有弄清楚,就贸然上报你们公安局,差点闹出大笑话来!” 我心中一凛,此人果然是个脸皮厚的,不检讨自家小孩好色无耻,刚得脱大难,便谋划起反攻倒算来了。不过就官场规则来说,这一手却是必要的。你做了初一,我便做得十五,没啥客气好讲的。 梁国强迟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措辞。 大家心里明镜似的,这事其实是真有的。能够马马虎虎糊弄过关,既保住了四位常委的面子,又保住了梁国强的局长位置,将就着也就过去了。要反攻倒算,现在还不是时候。逼得人家急了,又给你捅了上去。 “这个,是我们工作失误,我们会好好检讨,找出原因,向县委做个交待。” 梁国强艰难地道。 马智宽虽不管司法口,毕竟是老资格的县里领导,梁国强尽自腹诽,也不好硬抗。 所幸马智宽亦非草包,并未揪住不放,点到即止。说到底,向阳镇派出所的指导员,还是我妈兼着呢,穷追下去,柳主任面上须不好看。 马智宽瞧瞧魏玉华,魏玉华摇了摇头。 “国强同志,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严玉成和颜悦色地道。 “是!” 梁国强双脚并拢,左右一转,向几位常委行了个注目礼,转身退了出去。 严玉成眼光又落到我身上。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丝毫没有要退席的意思。严玉成的眼睛就眯缝起来,知道我有话要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八章新的政策 这般做派,严玉成和老爸自是司空见惯,唐海天和魏是有所领教。马智宽和我打交道不多,加之性子又急,比较爱端架子,见了我不知进退的模样,心中不喜,脸色也便有些难看。只是碍于老爸的面子,不好作。 老马的心思,如何瞒得过我? ***,老子昨日一路狂奔,差点得了肺气肿,这才力挽狂澜。若非如此,你家小子已进了班房。如今倒 在意起本衙内的态度来了? 嘴脸! 老马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分立即垂直下降。 还好我留下来,所谋者大,也无暇去计较老马的态度。 “严伯伯,这个事情,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严玉成“哼”了一声,怒道:“你通风报信,破坏人家公安局的整体行动,该当何罪?” 啊?还怪起我来了?这事怎么整的? 我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严玉成这是在摆一个姿态呢。严玉成睿智过人,且为人正直,个人操守无可诟病。这也是他在县委班子里享有很高威望的主要原因。昨晚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自家小子是“淫秽聚会”的一份子。尽管被我搅了局,以严玉成的性子,这个姿态是必定要摆一摆的。不然的话,他在其他几位常委心目中铁面无私的高大形象怕是要大打折扣。 既如此。本衙内就必须要陪他把这出戏演下去。 我双手一摊。很是无辜地道:“严伯伯。你这是说哪里话来?昨晚上。严明哥哥说带我去玩。和唐胜洲哥哥几个一起唱歌跳舞。我有事耽搁了一会。后来赶过去地。我又不知道公安局有什么行动。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怎么说是我通风报信呢?要不你随便叫公安局地同志来问。看我昨晚有没有和公安局地人打过交道?” 严玉成又“哼”了一声。意即不信。 唐海天嘴角地笑容却愈加明显了。好似现在才觉。原来柳家这小子。撒起谎来也是一套一套地。脸不改色心不跳啊! “严伯伯。事情地真相就是这样子地。如果真有什么淫秽聚会。乱搞男女关系。他们叫我这个十岁地小孩子去凑什么热闹?您说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连马智宽也露出了赞许地神情。 尽管昨晚没抓到现行,流言蜚语必不可免了。我这一说,却是对付流言最有力的武器——叫一个十岁小孩去参加“淫秽聚会”,亏你们想得出来! 眼见得五大常委都长长舒了一口气,我便知道大功告成。梁国强那里,定然没啥问题了。至于怎么追查情报来源,怎么整治内部关系,那就是人家公安局自己的事情了,与诸位常委大人无干!你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区,老揪住公安局那点破事不放干嘛? 给严玉成搭了台阶下来,我又忍不住想要恶搞一把。也不知为何,我就是想跟严玉成斗斗嘴。 “严伯伯,你要是再不信,就叫公安局定我个包庇罪名好了。哼哼,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下柳俊,年方十岁,倒要看他公安局能把我怎样!” 眼见严玉成瞠目结舌,被我顶得下不了台,老爸适时出面,笑骂道:“小俊,不许没大没小的胡闹!” 我展颜一笑,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严伯伯,对不起啊,气氛太沉闷了,就是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您大人大量,恕罪则个!” “臭小子,就你话多!” 严玉成胸襟博大,哈哈一笑,也不以为忤。 一笑之后,严玉成又皱起眉头。 “严伯伯,诸位伯伯,这个事情有点不正常啊,你们卯足了劲想要干番事业,为向阳县打个翻身仗。可是总有人不肯消停,要在后头出阴招使绊子!” 老爸是严玉成的知己,本衙内也不妄自菲薄,堪称严玉成的忘年之交。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有些话他不方便出口,便由我来说好了。仗着年纪小,百无禁忌。 这番话一说出来,五位常委都是悚然动容。 马智宽开初那点小觑之心,也早已抛到了爪哇国,惊异地瞧着这个侃侃而谈的小屁孩。 魏玉华怒道:“看来要下大力气要杀一杀这股歪风邪气才行了。” 他是纪委书记,表这个态正是时候。 严玉成皱着眉头想了想,摆摆手。 魏玉华便挺直身子,面向着他,一副静候指示的模样。 “这么整,正好中了他们的算计。大家忙于内斗,搞得人人自危,哪还有心思抓工作促生产?” 我顿时露出钦佩的神色。 严玉成到底是严玉成,思虑果然高人一筹。 “要想让人家心悦诚服,不出阴招不使绊子,最好的办法不是杀一儆百,而是树立典型,弘扬正气。大家齐心协力抓工作促生产,将向阳县贫穷落后的面貌来一个彻底的改观。” 这一来,非但是我,自老爸以下四名常委都露出了钦佩的神情。 幸福的家庭,都是差不多的;而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不幸。 这话真是有道理。 往往一个地方的工作干得有声有色,那个地方的班子就愈是团结,上下协力,万众一心;而愈是贫穷落后的地方,往往就是一盘散沙,勾心斗角,内讧不断。最终从上到下,都精疲力竭,每一个人落下好。此前王本清郑兴云主政向阳县时,就是这般模样。 严玉成这番话,是真正抓住了要害。 “严书记说得太正确了。我看,年底可以组织召开一个总结表彰大会,好好表彰一下在各条战线做出良好成绩的先进模范,将正面典型树立起来,号召全县人民向他们学习。” 老爸插言道。 这个思路,乃是结合了县革委主任和宣传部长的双重身份。 唐海天等人纷纷附议。 我竖起大拇指,笑道:“书记高见,诸位领导英明!” 顿时引得大伙一阵哄堂大笑。 估计站在门外的肖志雄正纳闷,刚才都还如临大敌般紧张兮兮,一眨眼间怎么就笑成这样了?看来又是柳俊这小屁孩的功劳,有他在,严玉成的脸愣是板不下来! 拍完马屁,本衙内又适时支了一招。 “光总结表彰还不够,还要各县直单位、各区公社和大一点的国营工厂,包括几个园艺场,都要将明年的工作计划和任务目标 ,交到县委。凡是工作计划和任务目标定得合理,T[大会上言,表决心,明年就以此为标准,考核各单位一二把手的政绩!能者上,庸者下。如此一来,大伙都会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搞小动作的心思就少了吧?” 严玉成等四人点头微笑,老马的眼睛瞪得像鸡蛋那么大! 这哪里像个小屁孩啊? 老马原以为昨晚之事,是老爸一手策划的,心里虽然很承情,却没把功劳记在我的头上,现在看来,只怕未必! 柳晋才这个儿子,当真生得让人嫉妒! “就是这么办!” 严玉成一拍桌子,兴奋地道。 “咱们这就召开常委会,将这个形成决议,把文件迅下去。” 大家又都一致通过。 县委会一共九名常委,有五名在这里,随后召开的常委会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事实上决议已经通过了。 县委常委会议一个红头文件下去,各单位立即毛毛乱乱行动起来。表彰先进还则罢了,今年基本已经过去,努力也已经迟了,这个工作计划和任务目标却是丝毫不能含糊。既不能搞得太浮夸,免得明年完不成挨板子,又不能搞得太保守,否则马上就挨严书记和柳主任的训斥。 文件上可是说得清清楚楚,这是明年的政绩考核指标,弄不好要下台的。 如此一来,肖志雄和江友信这两位主要领导的秘书就成了人人追捧的香饽饽,底下的一二把手不敢当面去套严书记和柳主任的口风,只好想法子围着肖江二人转悠,指望能得到一点提示。更有甚者,居然想要找别人的工作计划书来参考参考。 这就有点像竞标的意思了,搞清楚了别人的底牌,岂不是步步领先? 自然,绝大多数家伙的美好愿望最终都化作了南柯一梦。肖志雄江友信焉能如此没有原则?偷偷泄露一点消息事小,若被严书记柳主任知晓,麻烦就大了。 这个险却是不能冒的。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例外。陈立有、孙有道、胡家辉就一点都不用担心。一切有本衙内这个内线呢。 陈立有出面,出了撮一顿的邀请。孙有道和程新建自然附议,这两个家伙,巴不得本衙内出血呢。照程新建的话说,就是“小俊都那么有钱了,不吃白不吃”,妈的,什么人呐都是?好在我师父虽然也乐呵呵地出席了,却尚不似程新建那般无良,至少没将“敲诈”的话说出口来。 江友信没有出席,要紧关头,他要避嫌。 但是我估计他这个秘书也做不长久了。 原因是他和大姐之间的苗头越来越明显,若不是碍于大姐尚未高中毕业,只怕便要将恋情公之于众了。 江友信有才华,稳重踏实,年纪轻轻上了副科级,老爸老妈都对他很满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观其成。等大姐明年考完大学,他们的事情当众敲定,江友信便不再适合担任老爸的秘书了。 这个忌讳,是一定要避一避的。 我已经在暗中筹划,明年将他放到哪个单位去最为合适。既然他成为我大姐夫基本已成定局,那么自然要将他列为老爸政坛接班人的头号种子(本衙内例外,呵呵)。 人民饭店坐定,酒菜上来,程新建便忙不迭的给大家斟酒,也不理陈立有有何大事要商量,先就吆喝着要干三杯。 这家伙,真将茅台当成水啊? 所幸胡家辉虽然也在座,这回却没有坚持要上“五峰老酒”,不然估计程新建要郁闷得吐血。胡家辉第一次和梁国强陈立有这些实权局长坐在一起喝酒,多少有些拘谨。同时他也惊讶地现,酒桌上的“一号人物”,既不是手中有枪的梁国强,亦不是资格甚老的陈立有,而是我这个十岁小屁孩。程新建第一杯酒,居然不是给顶头上司斟的。 除了胡家辉是第一次参加影子内阁聚会,小舅也是第一次。 说起来,小舅如今也出息了,上回农业局定点帮扶红旗公社,我给他们撮合一下,出了个点子,农业局派出大批机关干部和技术人员下到红旗公社的田间地头,指导社员生产。小舅以此为契机,在《宝州日报》上又搞出一个系列报道。不但大大帮陈立有和向阳县农业局扬了名,自己也捞到不少好处,居然被《宝州日报》聘为“特约记者”,了个大红烫金的记者证。 红旗公社书记张木林脸上有光,高兴之余,推荐小舅担任了红旗公社专管宣传工作的党委委员,级别暂时还是股级,却正经是党委成员了。他参加工作不过一年多时间,年纪刚满二十岁,能有这个进步,放眼整个向阳县乃至宝州地区都不多见。 县委常委、宣传部长李承彦甚至提出要调小舅来县委宣传部供职,被张木林死命拦住了。其实这个事情,张木林是请示过老爸的,老爸的意思,小舅还年轻,多在基层锻炼锻炼并非坏事。 经常被程新建灌几杯茅台,本衙内如今酒量也见涨了,可以扛得住二两茅台。照这么展下去,到得四十岁的时候,不敢说海量,三瓶啤酒是断然再也整不出一个穿越来的。 陈立有心思不在酒菜上,三杯酒罢,就提起了县委的红头文件。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其他人所关心的。 我夹起一块红烧肉吃了,笑道:“这个红头文件,说起来,陈局长是最不必要担忧的。今年总结大会表彰的先进模范人物,必定有你的大名。” 孙有道凑趣道:“就是,如今你陈大局长可是门缝里吹喇叭——声名在外了。《宝州日报》都给你出过系列报道,你不是典型谁是典型?” 我指着孙有道:“孙哥,你也不差,指不定到了年底,你那个副字就去掉了。” 孙有道顿时满脸流光溢彩。大家都是自己人,倒也不必假惺惺的谦虚。 “好啦,今天主要就是喝酒聊天,公事休要提起。农业局,供销社和酒厂,就按照今年展的思路,做好明年的计划,我估计,别的县市想要追上来,还得等个一两年。不过到了那时候,咱们又有新招了。” 陈立有一干人便满脸喜色,果然不再提起公事,推杯换盏,尽兴而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九章总结表彰 九八零年元月上旬,农历腊月中旬,向阳县年度工作T会如期召开。县委九名常委和县革委七名正副主任全部到会。 向阳大礼堂门外,彩旗招展。 与往年召开全县大会时略有不同的是,单车虽然还是那么多,吉普车和边三轮摩托车却也增加了不少,以至大礼堂门口的停车位置不够,许多车子停到了大操坪上。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一年以来,向阳县的情形正在悄悄起着变化。 向阳大礼堂门口,是一个很大的运动场,俗称向阳大操坪。平日里搞什么运动会,全县动员大会,都是在这里召开,用来停车,倒也合适。 这次表彰大会,由县委副书记、县革委主任柳晋才亲自主持。会议一共两个议题,其一是总结表彰,其二是展望明年。 陈立有、孙有道和胡家辉都狠狠露了一把脸。被树为正面典型予以表彰。 陈立有代表县农业局第一个上台,做了《转变思路,为农业生产办实事》的言。这个言稿,是我给的思路,由农业局办公室副主任,对徐国昌倒戈一击的吴军起草,再经过我、小舅阮成林和江友信三次修改定稿的,端的是花团锦簇,既有实际内容,又文采斐然。 言席上,陈立有语调铿锵,抑扬顿挫。为了这次言,他可是下足了功夫,据他自称,至少念了几百次,都快能倒背如流了。这个当然是有点夸张,不过几百次没有,几十次估计少不了。要不陈局长也不会念得如此声情并茂,富有漏*点和感染力。 向阳大礼堂里上千号干部,哪个不是文山会海里久经锻炼出来的?各种各样的报告,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可是陈立有这个言,却让所有人在不知不觉竖起了耳朵。 陈立有的言稿并不长,思路清晰,条理分明,内容新颖,刨去那些必要的大话套话,便是一篇精彩绝伦的施政大纲。 主席台上的县领导一个个听得频频点头。 连正襟危坐地县委书记严玉成也禁不住与老爸悄悄耳语了几句。想来是在赞赏陈立有。 料不到这个破农业局里。居然钻出来陈立有这么一个人才。 陈立有言完毕。严玉成率先鼓掌。刹那间掌声雷动。饶是陈立有久经风浪。也略略显现出些许激动。 光荣啊! 他从政二十年。何曾有过如此风光? 第二个上台言地。乃是胡家辉。县酒厂整合。成绩显著。短短半年多时间。将一个年年亏损地破败工厂。迅即扭亏为盈。产品覆盖了宝州地区七县一市。还远销到了大宁市等省内地大中城市。确然当得起这个先进典型地称号。 当胡家辉说到明年五峰酒厂的生产线扩建完成,将投产新型曲酒,预计以一到两年时间,占领省内中高档白酒市场的时候,严玉成不待他言完毕,中途鼓掌,以示赞赏。 第三个上台的是孙有道,供销社主持的大棚菜种植,目前已推广到全县绝大部分公社,尤其在向阳镇郊区的十余个大队,建立起了成规模的大棚菜种植基地,县供销社在大宁市、洪阳市、宝州市等七个大中城市建起了销售网络,签订了数百份长期供货合同。 严玉成听得眉飞色舞,觉得当初破格将孙猴子放到这个岗位上,是十分明智的决策。 第四个上台的,居然是五伯,柳家山大队支部书记柳晋文。他被树立为队办集体企业的模范带头人,基层支部书记的样板。 随着五伯嘴里报出的一连串盈利数据,台下干部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我的乖乖,十万啦! 一个大队? 要知道去年全县各大队的平均集体积余,不过是区区数百元而已。这这这,居然冒出来一个“十万元户”!叫人怎能不大吃一惊! 其实这还是我要五伯打了大埋伏,只报出了少许的利润。 毕竟这个工厂我有一半的股份,报多了未必是好事,怕人眼红啊。反正一个十万元,已经足够让五伯睥睨全县,傲视群雄了。 为了一张奖状,若再闹出什么匿名举报信来,可不划算。 五伯言之后,又有几个模范代表人物6续上台做报告。随后便是表彰,又是一个让大伙意想不到。除了奖状,锦旗之类传统的奖品,竟然有现金奖励!由几千元到上万元不等。 陈立有更是拿到一个两万元的红包。尽管这钱不能装进私人腰包,却也足以令得与会干部一个个眼红到双目滴血。 不管怎样,那是一笔可以列为办公费用的不菲资金啊。 这年头,什么都缺,尤其缺钱! 这些个混蛋,当真了。 也有个别老练的党务工作者,对县委这么搞不以为然。历来组织上的表彰表扬,主要都是精神上的嘛,如今搞出个现金奖励来,不是搞“经济挂帅”那一套么?严玉成和柳晋才胆子真够大的,就不怕犯“路线错误”?嘿嘿,这两个家伙,貌似就是犯“路线错误”起家的。 不过撇嘴归撇嘴,这些“精神至上”的老党务,对台上诸人手里鼓鼓涨涨的大红包,还是很眼热的。 尤其让人眼热的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吴秋阳代表县委,宣布了对孙有道的任命,任命其为向阳县供销社主任。五峰酒厂厂长胡家辉,行政级别调整为正科。 啊? 这两个家伙,年中上任时才上的副科,这么快就上正科了? 向阳大礼堂顿时跌落一地的眼镜! 接下来,县委书记严玉成的一番话,更是让一些抱着观望态度的中基层干部心惊肉跳。严书记明白无误告诉大家,明年的工作任务不能完成的话,一把手调离原岗位。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犯原则性错误,降职是不行的,这个大家都明白。但是人家严书记让你卸下重担,去啥的统计局、档案室、气象站这些单位修心养性,颐养天年,却合理合法。 看来是动真格的了。 五伯在表彰大会上出足了风头,满脸流光溢彩,拿了一个五千元的红包,兴高采烈坐着新买的吉普车回柳家山去了。 五伯干了半辈子革命工作,也是第一次这么风光。不但台上风光,台下也风光。那些农村来的干部,包括一些区里的领导在内,见五伯一个大队支书,来回小车接送,眼睛都直了。 这个世道真是要变了啊! 五伯回到柳家山,受到凯旋英雄般的欢迎。在全县干部大会上言,从县委书记手里接 ,从县革委主任手里接过红包,这可是柳家山大队破得到这种荣誉。 那晚上,五伯喝醉了。 第二天一大早,五伯就要司机开车来县里接我,去参加柳家山大队年终总结表彰大会的“预备会议”!开车的司机叫周厚群,是柳家山的退伍汽车兵。二十多岁,挺敦实的一条汉子,车业开得挺稳当。在我看来,能够在七八十年代的乡间公路上开好车的人,都是蛮不错的司机。 五伯倒也不是一时兴奋瞎客气,作为腾飞机械厂的大股东和制砖厂的幕后老板,这个总结表彰大会的“预备会议”我是必得要参加的。难道要人家干活时一天一趟地猛跑,临到要红包了,就躲起来不成?貌似本衙内虽非爱心泛滥的慈善人士,也绝非小气成性的无良资本家。 这个预备会议,是在五伯家里召开的。腾飞机械厂太吵,而原来的大队部又太寒碜。参加预备会议的一共七人,五伯柳晋文,七舅阮成胜,腾飞厂厂长张力,制砖厂厂长柳兆玉,制砖厂“技术总监”七伯柳晋平,腾飞厂名义上的大股东兼两厂出纳柳兆时再加上区区在下柳衙内。 五娘临时担任总接待,忙着给大伙端茶倒水上瓜果点心。 我甫一落座,便笑道:“五伯,柳家山都成十万元户了,那个大队部也该整修一下。我估计,明年就会有许多领导同志前来参观视察,你总不能都接到家里来吧?” 五伯一拍大腿:“是呢,你要不提,我差点忘了。” 阮成胜笑着打趣:“支书昨天得了县里的表扬奖励,估计高兴坏了,一夜没睡吧?”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确实值得开心呢。 大家剥着瓜子花生,说笑一阵,我笑道:“五伯,今年怎么分红,你老人家拿个章程出来。” 五伯也不客气,往年大队年底分红,都是他说了算,现今自然还是这个规矩。 “今年金银花收了三茬花,有四五千元的收入,养鱼三千多,大队的集体现金收入是……两万零四百二十七块三毛。柳家山一共有壮劳力两百零九人,半劳力两百三十五人……” 我很不客气地伸手止住五伯,笑道:“五伯,大队的事,就不用说给我听了。咱们就说说腾飞厂的分红吧。” 五伯一怔,想想是这个理,人家小俊又不是大队的什么人,大队的事确实与他无关呢。当下也不生气,笑着对大哥说道:“兆时,腾飞厂账面余有多少现金?” “二十七万一千八百六十六块五毛。” 大哥随口报来,倒是异常熟悉。我瞧他一眼,见他穿着呢子中山装,外头加了一件呢子大衣,却是整洁异常,人也精神多了。与两年前的大哥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看来办企业搞销售确实挺能锻炼人的。便是七伯,往年总是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旧衣服,过年时也不见换新的,每日里佝偻着腰,见人矮三分的样子,如今也穿起中山装,披起军大衣,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他现在按月拿三百多元的工资,加上小青姐也有了稳定的收入,家里的境况是彻底好转了,进入了柳家山“先富起来”的行列,再不是当初给小青姐看病时,整个家当凑起来都不到二十元钱的赤贫情景了。 五伯就望着我,意即叫我拿主意。 我微笑着对张力道:“表哥,你是厂长,你的意见呢?” 张力摆摆手,谦逊地道:“我这个厂长,只管技术生产,别的事,你和晋文支书拿主意。” “那好,五伯,我看这样,每位管理人员一千块钱奖金,五伯和表哥是两千,七舅和几位师傅每人一千五,其他管理人员统一一千,来帮忙的师傅每人三百或者五百,根据帮忙的日子长短来定。这个归表哥去负责。学徒工每人两百。五伯,你看这样行不?” 我边说,大哥边打算盘。瞧不出来,他如今连算盘也会打了,手指头动得满利索。 “奖金总额一共是三万一千四百元。” 大哥报出数字。 五伯低头沉思一会,说道:“我看行,就是这么办。那还剩下二十四万,两家各分五成……兆时,呆会你去县里,把账转一下,该小俊那份,转到他账上去……” “五伯,我只要十万,而且现在都可以放在账上,不忙转。我还有钱用呢。” “啥?你只要十万?” 五伯吃了一惊,其他人也不解地看着我。 “小俊,这可不行,咱们大队不能占你私人的便宜。” 七舅说道。他是大队长,说这话不算僭越。 “五伯,七舅,你们听我说……” 我摆摆手,笑道。 “我不是学雷锋,也不是要白白拿钱给大队用。我的意思,咱们两家各出两万块,作为柳家山大队的奖励基金。” “奖励基金?奖励什么人?” 五伯奇道。 “奖励读书的人!” 我断然说道。 “凡是柳家山大队,只要能考上高中的,所有书籍费、学杂费、生活费,都由我们包了。往后要是能考上大学,也一并由我们来负担!要是四万块不够,再加。我哪怕一分钱分红都不要也没关系。” “小俊,这……这个不合适吧……” 五伯犹豫地道。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五伯,七舅,你们也看到了,腾飞厂要请一个技术人员是何等艰难,以后企业要展壮大,人才是关键。我们要立足于自己培养人才,加强造血功能。” “五哥,小俊说得有道理呢。后生们还是要多读书,像小俊一样,读书读得好,有大出息啊!” 一贯不大吭声的七伯忽然开口说道。 五伯点头道:“我知道小俊说的有道理呢,不过,这是我们大队公家的事,怎能叫他私人掏钱?” 我笑起来,说道:“五伯,你别忘了,我也是柳家山的人呢。照你老人家这个意思,是要把我从柳家宗族里赶出去了?” 五伯一怔,大笑起来。 “要这么说,我还不能不答应了……” 眼见柳兆玉一直眼巴巴地望着我,我笑道:“兆玉哥,你也别这么盯着我看,制砖厂是我们自家的事。放心,亏待不了大家。” 柳兆玉搔搔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ps:五更完毕,期待鼓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章过年 年了,华夏大地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都说大人望插田,小孩盼过年。 偏我就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分类,到底该算是大人还是小孩。看来这个事情,不到我二十岁以后,是难以搞清楚了。 照规矩,正月初一小孩子都要去给长辈拜年。 一大早放完鞭炮,用罢早餐,严菲蹦蹦跳跳跑到我家来了。拜年是个幌子,找玩伴是真。去年整出那个“淫秽聚会”之后,严玉成毫不犹豫将严明送到部队去了,魏红旗跟着倒霉,也被他老子魏玉华塞进“钢铁长城”接受再教育去了。 唐胜洲和马文才已然参加工作,算是逃过一劫。 为了严明当兵的事,老爸亲自和老部队的长联系,我也联络了梁经纬,几经周折,将严明塞进了梁经纬所在的部队。梁经纬承诺,新兵训练结束之后,他会主动去要严明。 我见识过梁经纬的能耐,料必严明在他手下,能练出个模样来。 严明去了部队,严菲就更孤单,也更黏糊我了。得空就跑我家来玩。 这不,大过年的,小丫头更是迫不及待了。 “柳叔叔过年好,阮阿姨过年好,大姐过年好,二姐过年好,三姐过年好……小俊,过年好!” 严菲不惮繁巨。一一拜年问好。 小姑娘依旧梳两条小辫子。穿着带黄花地红祅子。黄色地灯芯绒长裤。白玉般地脸蛋上略微扑了点胭脂。显得尤其娇俏秀美。人见人爱。 老妈连声答应。眼睛都笑眯了。赶紧给人家掏压岁钱。 那时节给小孩子地压岁钱。大多在五毛至两元之间。因为严菲身份特殊。老妈特意给包了五块钱。过年之前。我给了老妈一千块钱。当着老爸地面给地。果然不出吾之所料。老妈吓了一大跳。还是老爸点了头。她才收下地。看来这位公安局地领导同志警觉性不高。儿子都整出个十万富翁来了。她老人家楞给蒙在鼓里。不过老妈是负责向阳镇派出所地。对柳家山地工厂了解不多也情有可原。 有了这一千元。老妈这个年过得甚是宽裕。鼓捣着换了一套像样点地桌椅。算是将客厅美化了一下。眼瞅着客厅焕然一新。阮副教导员满足地叹着气。说了一句十分经典却又很没觉悟地话。 “还是有钱好啊!” 举凡腊肉、鸡鱼蛋和油炸豆腐之类年货,老妈自己备了一些,柳家山的亲戚送来不少,其中尤以五伯、七伯和七舅家送得多,大哥更是开着边三轮,一口气送来十只鸡、二十斤腊肉。这类土产,又是柳家山送来的,老爸倒是不拒绝。 想一想,咱也当得起。不说施恩图报,本衙内在柳家山鼓捣的两个工厂,给柳家山的父老乡亲带来多大的实惠?家家户户都赚了不少的工钱,又从大队分到比往年多得多的现金,小日子过得美气多了。饮水思源,送点土产表示一点心意,也属正常。硬往外推是不对的,显得太不近情理。 腊月二十三,梁国成专门跑了一趟巧巧面包屋,也送过来一大堆年货。这个我就更没有往外推的道理了。一句假惺惺的客气话都没有,一总拿了,气喘嘘嘘抱回了家。 这么多年货,老妈有些奈何不得,便叫大姐给江友信送了一些过去。县革委直到腊月二十九还在上班,江友信一直坚持给大姐补课。 逢年过节,若说这种土特产,给领导秘书进贡的人未必便比给领导进贡的人少。不过江友信一直谨守规矩,怕是不会收得太多。但柳主任给的,自然不在顾忌之列。 大姐吃过中饭就拎了东西过去,直到两点钟之后才回家来,却不知在做些什么!呵呵! 既然老妈都不闻不问,我这个做兄弟的,自然更加不会多管闲事了。 家里年货太多,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我的小房间里堆满了各类食品。好在大冬天的,蟑螂虫蚁绝迹,若是六月天气,本衙内指定要给一帮“小强”搞得无容身之地了。 嗯,那就……去梁巧的小房间里睡?嘻嘻…… 春节期间,巧巧面包屋歇业七天,便本衙内有禽兽之意,亦无可施展手段。徒唤奈何! 见到严菲,我才意识到一种新的痛苦产生了:有钱没处花! 在此之前,本衙内跑遍了向阳镇的大街小巷,愣是买不到像样的礼物。只得买了两个粉红色的蝴蝶结,怪寒碜的。没奈何,现在也只能拿出来献宝了! “菲菲,来,送你过年的礼物!” 我朝她招招手,拐带进了我的小房间。 老妈便会心一笑。 “喜欢吗?” 我扭扭捏捏地拿出了蝴蝶结,脸上一红——非干病酒,不是悲秋啊!都是寒碜的! “嗯!” 严菲重重点头,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还好,还好!人家小姑娘心地纯洁,尚未被铜臭沾染。呵呵,等她再长大几岁,不幸被铜臭沾染后,商品物资也极大地丰富了,小俊哥哥再给买钻戒啥的,将亏欠的都给补上。 “我给你系上。” 严菲便乖乖将小脑袋靠过来。 我小心地给她在小辫子上一边系上一个蝴蝶结,乌黑油亮的头给粉红色的蝴蝶结一衬,严菲娇媚的容颜更犹似要滴出水来。 “真漂亮!” 我退后一步,细细打量,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严菲灿然一笑,当真是如花般娇艳。 这个锦上添花的细微变化,去严玉成家拜年时,倒还是严玉成先察觉到的。大年初一,严玉成也将满脸威严收了起来,换上了笑颜。 一大早,他家就已贺客盈门。 严玉成和客人们点头应酬,却是一眼就看出了小女儿的不同。 “菲菲,蝴蝶结谁送你的?” “小俊送的。” 严菲甜滋滋地道。 “爸爸,漂亮吗?” “漂亮,漂亮。” 严玉成瞅着手拉手的一对金童玉女,微笑着连连点头。 等解英过来一看,更是眼睛都笑得眯缝起来。年前她升了教委工会主席,一个光拿钱不用正经干活的职务,蛮合适她的性子。好歹也是个领导的身份了。这个事情,则完全是老爸亲自干预的结果。等严玉成知道,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也只有一笑置 道还能板下脸将老婆的这个破工会主席拿掉不成?我77)聚会”那事,等于是挽救了严明的声誉,解英很承情。两家一贯交好,瞧她笑成那样,莫不是真在心里将我当成了未来的姑爷? 呵呵,还小着呢,大年初一的,不兴想这种“色色”的事情。 大姐要留在家里帮老妈招待客人,二姐带队,领着三姐、严菲和我,自唐海天家开始,挨个给县委常委和县革委副主任拜年。对这些人,二姐其实远不如我熟悉。进得门去,都是我和这些叔伯聊上几句,赚了红包利是,抓几颗糖,满载而去。 一直忙到中午时分,我才有空到梁国强家里拜年。这次是我一个人去的,没有带上严菲。好歹梁国强是梁巧的族叔,带严菲去总有些不大合适。 梁国强自是十分热情,夫妻俩忙着招呼我留下来吃中饭。我笑着摇头婉拒了。师父如今是公安局长了,家里面贺客也是一大堆,忙得晕头转向,咱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 回到家里,却意外地现梁国成和梁巧都来拜年了。梁国成坐在那里和老爸说话,梁巧却进了厨房,帮老妈打下手去了。 眼见梁国成风尘仆仆的样子,这才想起,大年初一,是不通班车的。敢情他父女俩都是走着来的?二十几里地,可不容易。 我心里痛惜,有心要和梁巧说几句话,却不得其便。 正聊着,脚步声响动,五伯、七舅、七伯、大哥等人笑呵呵来了。如今腾飞厂有吉普车、嘎斯车、边三轮,阔气得很,五伯就抖了起来,大年初一开着车,呼啦啦带一帮子人来县革委拜年。 看到家里人,老爸觉得格外亲切,忙不迭的递烟。我则在一旁帮忙倒茶水。结果有点越帮越忙的意思。要知道我年纪虽小,身份却非同一般了,柳家山实业的幕后大老板,五伯固然是安之若素,其余人自七舅以下,见我端了茶水过来,无不赶紧起身,双手接过。 梁巧在厨房里听到我和人打招呼的声音,探出头来,正好和我四目相对,甜甜一笑,又缩回厨房去了。 “五伯,七舅、七伯、大哥,周师傅(吉普车司机),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枫林公社的梁国成梁叔叔,公安局长梁国强的堂哥,他儿子梁经纬可是自卫反击战的特等功臣,xx军区战斗英雄。” 眼见一屋子都是我家的熟人,梁国成有些拘谨,我便为他引见。 公安局长的堂哥,战斗英雄的老爸,可不是一般的身份。 五伯等人连忙起身见礼,心道难怪可以坐在柳主任家里,果然有来头。 梁国成是老实人,嘿嘿地笑着,掏出大前门来给大家敬烟。梁家的日子和七伯家的日子一样,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梁国成养蜜蜂赚了不少钱,过年前,在我的一再坚持之下,梁巧拿回去两千块。这在当时,是笔巨款,梁国成如今也跟城里的干部一般,衣冠楚楚,从兜里掏出大前门来,就更不足为怪了。 打扮齐整的梁国成,精神焕,依稀可见少年郎君时的英俊模样。 若非如此,也生不出那么俊朗漂亮的儿子女儿来不是? 相比以前在医院里差点“卖掉”女儿的凄惨场景来,简直便是天壤之别了。 见了梁国成和七伯的变化,我心下也自安慰,这一趟穿越回来,总算不是一事无成。 当下我特意将话头引到梁经纬身上,谈论起他的英雄事迹,听得大家眉飞色舞,啧啧称奇,看梁国成的目光里,更多了几分敬重。 梁国成搓着手,憨厚地笑着,一脸的满足神情。 热热闹闹吃过中饭,梁国成便起身告辞。走回去还有二十几里地,太晚了不好。梁巧妙目流盼,只在我身上打转,恋恋不舍的神情当真让人心醉。 我笑了笑,对司机周厚群说道:“周师傅,麻烦你一下,送国成叔和巧儿回枫树大队好不?” 我是腾飞厂的大股东,这个话说来不算僭越。 梁国成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又不远,走回去很快的……” 五伯是个热心肠,马上说道:“梁师傅,你就不要客气了,枫树大队又不远,送一下有什么关系,大过年的,呵呵……” 老妈手忙脚乱的提了两瓶酒两条烟还有一些年货作为回礼,梁国成死命推辞,我笑道:“国成叔,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就不要客气了。” 梁国成见推辞不了,只得接了,神色间甚是不安。 甫才出门,严菲从家里走来,与梁巧在走廊上碰个正着。 “巧儿姐姐,你也来了?过年好!” 严菲眼睛一亮,跑过来拉住巧儿的手,很是亲热。 梁巧如今益的丰满漂亮了,不再是往昔身材单薄的小姑娘,穿着时兴的大翻领女装,脖子上围了条丝巾,乌云般的秀披洒在双肩上,脚下蹬一双粉红色的高跟女式皮鞋,外边披了件米黄色的风衣,要多时便有多时髦。 这套行头,还是我专程给梁经纬写了信,寄去梁巧的衣服尺码,请他在d省省会南方市给挑的,权当是我的新年礼物。梁巧一直舍不得穿,却原来留到今天才派上大用场。 两个丫头,一个青春靓丽,一个天真秀美,一时之间,看得人眼睛都花了。 “菲菲,过年好!” 梁巧见到严菲,也很开心,微微弯腰,和她拉着手。 “菲菲,你好漂亮。” “巧儿姐姐,你才漂亮呢……小俊,你说是不是?” 晕! 这个时候,我躲都来不及,这小丫头偏偏没心没肺地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嗯嗯,都漂亮都漂亮……” 饶是本衙内英明神武,睿智过人,这当儿也舌头打卷,讲不出一句利索话来。 梁巧水汪汪的大眼睛瞄了我两下,轻轻抿嘴一笑,让我真切感受到了啥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严菲也是巧笑嫣然。 只不知日后,相处还能这般融洽否? ps:诸位大大,每天5啊!瞧在馅饼也还诚心的份上,你们的票票也不要捂得太紧吧?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一章筹建搪瓷厂 节一过,整个向阳县上上下下就忙碌开了。去年年T[个总结表彰大会效果显著,各区、公社的头头脑脑们卯足了劲要干一场,能不能得到表扬且在其次,最起码不能被撸了。 改革开放了,随着联产承包责任制的落实,老百姓的日子渐渐红火起来,对日用品的需求大幅增长。 春节过后,向阳镇老街的集贸市场一角,多出个“人才市场”。 一大帮子青壮劳力,集中在这一块等着给人家帮工。所谓帮工,大多是做建筑工地的小工,搬运工之类没啥技术含量的活计。这些人背着简单的行李,一旦安顿下来,洗脸盆、水桶、口杯、搪瓷碗这些家什是必不可少的,百货公司准备不足,导致几个门市部都断了货源。紧急去洪阳市搪瓷厂调货,人家也是忙得团团转,一点库存都没有,连二级品、等外品都搞得精光,根本不出货来。 孙有道急得跳脚。 他堂堂一个供销社主任,亲自上门去要货,也被人家毫不留情赶了出来。 “俊少爷,你们那个腾飞机械厂,不是能生产各种机器吗?干嘛不生产一些做搪瓷制品的机器?***,老子一见洪阳市搪瓷厂销售科那班家伙的嘴脸就生气!” 孙有道吃了瘪,很是不甘,在酒桌上嚷嚷起来。 我撇了撇嘴,笑道:“说你是技术盲,你还不服气。做搪瓷制品的机器,那是大型液压机械,你以为说生产就能生产出来的?腾飞机械厂想要生产这种液压机,最起码还得一两年时间来展。” 孙有道便泄了气。 程新建调侃道:“你以为做了个鸟主任,就啥人都要给你面子?” “去去去。你别以为你穿身公安皮子了不起。你要去了。人家一样不尿你!” 程新建好几杯茅台下了肚。脸色微醺。怒道:“老子还就不信搞不来几个搪瓷脸盆?他敢不给。老子一枪嘣了狗日地!” “也不必那么凶狠吧?为了几个搪瓷脸盆就开枪嘣了人家!” 明知他胡说八道。本衙内就逗他开开心。 程新建咧开嘴笑了。 方奎忙即给他满上。 自打上次方奎给我通风报信,立了大功,我高看他一眼,小范围聚会的时候,时常叫上他和肖剑一道。这小子草包些,却是会献殷勤,嘴巴子也甜,“俊哥前俊哥后”的,听在耳朵里着实开心。再说他关键时刻不含糊,也不是全然的一无是处。 喝了几杯酒,我见孙有道兀自气鼓鼓的,心中一动,说道:“孙哥,你若是有办法从洪阳市搪瓷厂给我挖两个师傅过来,我就有办法把这个搪瓷厂给整起来。” “当真?” 孙有道醉眼猛地一亮。 我微笑点头。 这个孙有道,人精似的,让他去干挖墙角的活,比本衙内还内行,活活能把人给忽悠死! 其实建个搪瓷厂,资金不成问题,机械厂去年盈利的二十来万,五伯只分了两万块钱的红利给大队的社员,加上我的十万一直没动,现在机械厂账面上还有十八万元的现金。过完年之后,我一直在寻找新的合适的项目。不然的话,账面上的钱就是死钱。 既然重生回这个遍地机会遍地黄金的年代,焉能干这种收死钱的蠢事? 光一个机械厂,也无法真正让柳家山腾飞起来。毕竟柳家山男女老少八百多口子人呢。我的计划是让柳家山先行一步,打好基础之后,以柳家山为龙头,至少带动周边几个大队共同致富。自然,我个人的财产也会在这个致富的过程中迅膨胀,以几何级数递增。 搞实业,最重要的是技术人才。 搪瓷厂看似简单,若没有真正懂行的人参与,再多的钱投进去也是白瞎。 孙有道见了我淡定的神情,心里便有了底。 如今他是越来越信服我了,貌似和我交往以来,没有哪一件事是我事先不曾料中的。他由一个股级干部,半年时间完成三级跳,上到县供销社主任的位置上,全都是拜我所赐。 “行,我明天就去洪阳市给你挖人!” 孙有道办事雷厉风行,倒不含糊。 眼见得这小子嘴角浮现出一丝阴毒的笑容,大约是在想挖走洪阳搪瓷厂的技术骨干,好报被人拒绝的一箭之仇。 程新建笑道:“孙猴子,你小子笑得有点不怀好意呢……” 孙有道笑嘻嘻地道:“俊少爷,这事真的能搞成呢,我手下那个业务股长,和洪阳搪瓷厂的一个姓唐的工程师是亲戚,那个唐工,老家也是我们向阳县的人。” 一听有这般好事,我顿时来了兴致,忙道:“那个唐工多大年纪了?洪阳厂里,能放人吗?” 孙有道笑道:“你放心,唐工已经退休了,厂里管不到他。” 呵呵,这真是刚想睡觉,就有人叠被铺床递枕头! 他nn的,重生一把,貌似运气也转了呢。 “太棒了,也不用等明天了,喝完酒,你马上就去洪阳市。” 孙有道目瞪口呆。 程新建和方奎都窃笑不已。这个鸟老孙,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俊……俊少爷,我可是刚从洪阳市回来……” “瞧你那点出息,怎么,舍不得老婆?” 我笑骂。 孙有道脸就绿了,我的爷,这是一个十一岁小屁孩说的话么? 眼见得程新建和方奎跃跃欲试,有更难听的话要脱口而出,孙有道当即投降。 “行行行,你说了算,谁叫你是大少爷呢?吃完饭咱就走!” 我笑道:“小同志,这个工作态度就对头了嘛……” 程新建和方奎笑倒。孙有道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慨叹,俊少爷越来越摆谱了。 这时候,包厢门突然推开,人民饭店的经理肖庆安嘻皮笑脸挤了进来,后头还跟着两个满脸堆笑的家伙,一老一小。 年轻的那个,正是我极不待见的康小刚。去年“淫秽聚会”那事,这小子也有份,若不是看在要救出严明几人的份上,本衙内才不会管他的死活。 年长的那 十几岁年纪,身穿中山装,梳着大背头,颇有一点官)]些面善,一时记不起来。 见了他俩,程新建先就重重“哼”了一声。 他知道康小刚得罪过我,还嚷嚷着要亲自动手收拾康小刚来着。程新建这人,果然铁杆得紧,爱憎分明! “小俊啊……我是康伯昭,呵呵,小刚的爸爸……” 唔,原来这家伙就是工商局的局长康伯昭,康小刚那混蛋的老子。 过年的时候,来我家坐过一阵子,难怪瞧着面善。只不过春节那几天,来家里拜年的干部实在太多了,饶是本衙内聪慧过人,一时之间,哪里记得周全? 这家伙将儿子调教成那般嚣张跋扈,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德行,可见也不是啥好鸟。不过我还是站起身来,客客气气地道:“康局长,你好。” 我对严玉成、唐海天这些比老爸年长的,都尊称为“伯伯”,至于康伯昭这样的,自然是称呼官衔。要我也尊称他“伯伯”,那是想都不用想。若非瞧在他是工商局长,日后不免要打交道,我理都懒得理他。 “呵呵,小俊啊,去年那事……呵呵,真是感谢你啊……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我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康伯昭果然一饮而尽,康小刚也随着他老子满饮一杯。 嗯,这个老康,四十几岁的正科级实权局长,能在我小小孩童面前放下身段,刻意结交,也算得颇有眼色。都说“花花轿子人抬人”,人家做出了姿态,我自然也不好摆谱。 我为人处事的原则很简单:如果确定某人是仇家,那就变着法子往死里整,顶好是打倒在地,踏上一万只脚,永世不得翻身!难道留下尾,叫人家伺机报复不成?倘若只是小小过节,那便“冤家宜解不宜结”,揭过就算。做“衙内”也不能太过骄横霸道,树敌过多。须知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呵呵,康局长太客气了。” 我举起酒杯沾了沾唇,意思了一下。 我酒量本就欠佳,这些日子被程新建孙有道赶鸭子上架,长进了些许,亦不过二三两的量。和康伯昭这样“酒精考验”的干部硬碰硬,纯粹自找不痛快。 而且人家摆明以“下礼参见”,该端的架子还是要端一端的。 还是那句话:有些人,你把他当个人,他就把你当个鸟;你若把他当个鸟,他反倒把你当个人! 这就叫作“人之初,性本贱!” “康局长,一起坐坐,喝两杯?” 我邀请道。 康伯昭瞧瞧桌上的残羹冷炙,笑道:“今天就不打扰了,我那边也还有几个客人,改日我一定请各位大醉一场。” 这人倒也有些眼色,知道不惹人厌,难怪能做到工商局长。 “老肖,往后咱们在喝酒,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包厢里面领,烦死人了!” 等康伯昭父子出去,程新建哼哼着,很是不爽地对肖庆安道。 肖庆安也是个八面玲珑的家伙,当即连连点头。不过往后会不会听得进去,就只有天知道了。 孙有道办事利索,两天之后,果真将洪阳市搪瓷厂那位退休的唐工请到了向阳县。唐工大名唐元英,六十开外年纪,头顶谢了大半,剩下的头也是稀稀疏疏的,尽皆花白了。不过精神健旺,微胖的身躯里似乎还蕴藏着无穷的精力。 见了唐元英,我甚感满意。 搞搪瓷厂是个辛苦活,假使孙有道给我弄个半死不活的老家伙过来,尽自技术了得,身体怕也吃不消。我原意是要让他休息一晚,毕竟坐了四五个小时汽车,也挺辛苦的。不料唐元英干劲十足,不顾旅途颠簸,要求立即去柳家山实地考察。 得,既然人家老头都有这个干劲,咱年纪轻轻,可不能叫他小觑了。 只苦了孙有道和供销社那个司机,两三百里地从洪阳市赶回来,来不及喘一口气,就要马不停蹄地往柳家山赶。 如今供销社也阔气了,大棚菜不但给孙有道赚回一顶扎扎实实的官帽子,也为他赚回大把大把硬扎扎的票子,虽说大部分要上缴,以业务需要为名,截留一点置办两个小车,改善一下办公条件,却也天经地义,无人能有甚闲话。 孙有道一声“开车”,司机倒没怨言,一踩油门车子就飙出去了。只是在心里暗暗纳罕,这小孩子谁啊,怎的孙主任对他毕恭毕敬? 车子开到柳家山,唐元英一见“向阳县腾飞机械制造厂”的招牌,就神情激动,连声道:“想不到想不到,柳家山居然搞起这么大一个工厂来了。” 唐元英乃是向阳县九里铺公社人,一张口就是纯正乡音。据他自己说,出去工作二十几年了,洪阳市搪瓷厂打从建厂开始,他就参与其中,一直干到退休。离家二十多年,这乡音居然依旧纯正,倒也难得。 来到机械厂办公室,只有会计张云霞一个人在,想来五伯和张力都在忙着呢。 张云霞见我进来,慌忙起身招呼。 “张会计,麻烦你去找我五伯过来,我有事要跟他说。” “哎。” 张云霞正准备倒茶水,听我这么说,赶紧放下杯子,一溜小跑出去了。张云霞本就是石马区的出纳,算得上正宗街上人,无论是气质还是衣着打扮都显得与一般农村妇女不同。在柳家山的队办企业里见到这么一位女干部似的的人物,唐元英原本就暗暗纳罕,见她对我毕恭毕敬,再回想起初见面时孙有道对我亲热中透出的小心巴结,唐元英就更奇怪了,不知这小孩子是什么来头,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本衙内来。 我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笑道:“唐工,很多年没回老家了吧?要不今晚送你回九里铺看看?” 唐元英摇摇头:“九里铺那边,也没啥至亲的人了。还是工作要紧。” 我一竖大拇指,赞道:“唐工不愧是劳动模范!呆会我五伯来了,你俩一定聊得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二章敲打敲打 五伯,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洪阳市搪瓷厂的唐)Z师。老家是我们向阳县九里铺公社的。唐工,这是我五伯,柳家山大队的支书柳晋文。” 我给五伯和唐元英引介。 五伯不知道我忽然找了这么一个退休老工程师来柳家山干嘛。洪阳市搪瓷厂?貌似与柳家山没啥关系。 与唐元英握手的时候就有点疑惑。 我又给引介了孙有道和司机。 听说孙有道是县供销社的主任,五伯握手时便加了几分客气。 县供销社主任,在一县之地,也算得是个角色了。 寒暄过后,大家落座,张云霞这才得空奉上茶水。 “五伯,孙主任特意请唐工到柳家山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在柳家山建个搪瓷厂。” 孙有道有些奇怪地瞧我一眼,心道怎么变成我的主意了?细细一想,可不就是自己提的头吗?小俊这么说,大约也是不想在唐元英面前泄底。 关于我在腾飞机械厂占股份的事情,孙有道其实也不是十分了解内幕,只是隐约猜到一点。在这些事情方面,我是很小心的,并不因为孙有道是我的死党就什么都不瞒他。 既然是秘密。知道地人自然越少越好。 若不是今天需要我穿针引线搭个桥。我都未必会来这一趟。时间虽然跨进了一九八零年。政策方面。松动地程度还很有限。 不过我隐约记得。四大经济特区就是今年批准建设地。国内第一批中外合资企业。也在今年正式批准成立。市场经济地逐步启动。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建搪瓷厂?” 五伯如今也是见过大世面地了。掌管着腾飞机械厂这么大地摊子。对于再建个搪瓷厂。倒也并不如何吃惊。马上就在心里计算此举地可行性。 “需要多少资金?” 呵呵,五伯现在也开口闭口“资金”,不再说“钱”了。 大家都眼望唐元英。 “那要看你建多大规模了。” 我笑起来,说道:“一开始,小心点好。一家伙搞洪阳市搪瓷厂那么大的规模,肯定是不行的了。” 唐元英见我说话一套一套的,更是诧异,瞧我一眼,说道:“单单只生产脸盆,比较好办些,如果口杯和搪瓷碗也要生产的话,最起码需要四台液压冲床,一台卷边机,一个酸洗车间,一个搪瓷车间,一个喷花车间,一个搪烧车间,一个成品仓,另外龙门吊车这些设备也是必不可少的。……嗯,至少需要投资二十五万到三十万……” 五伯微微皱起眉头。腾飞厂账面上,现在只有十八万现金。 “资金不是问题。” 我淡淡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我。 我只是点点头,不再多言。制砖厂的赢利十分稳定,每月大约在一万二千块左右,如今我存折上的数字,已经过了六位数。巧巧面包屋的利润结余也有三万多元。窝在向阳县这么一个小地方,手握近二十万的巨款,最大的痛苦就是没处花。拿一部分出来投进搪瓷厂,也不碍事。 以腾飞厂目前的赢利能力,归还这笔款项,不要两个月的时间。必要的时候,可以再打打郑行长的主意。再说了,建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需要先设计厂房建筑图纸,然后搞基建,自然,厂房的规格不可能定得太高,能遮风挡雨就行。目前柳家山的水准,也还没到建钢筋水泥现代化厂房的地步。厂房有了个谱之后,才是购置机器设备,没有一两个月时间,不可能弄好。有这段时间的缓冲,说不定根本无须动用我的私房钱。 唐元英见连五伯都很信服我的话,也便收起了小觑之心,说道:“本来还要车床、磨床这些设备来加工冲压模具,不过腾飞机械厂有这些设备,这一块倒是可以省了。” 我笑道:“省的只是初期投入的资金,搪瓷厂和机械厂都要独立核算,搪瓷厂请机械厂加工模具,一样要付加工费,不能混在一起不清不楚的。” 五伯点头道:“是这个理,亲兄弟明算账嘛。” 貌似一上来就说到了建厂的细节性问题,人家唐工愿不愿意跑到这山里来还是个问题呢。毕竟洪阳市是n省仅次于大宁市的地级市,在n省绝对算得上大>+>,商量这些事情便全无意义。不过老人家瞧上去兴致倒是蛮高的。 这个问题,五伯也意识到了,又不方便直接问唐元英,就拐弯抹角说道:“搪瓷厂建起来之后,谁去管呢?”嘴里这么说,眼睛却直往唐元英身上瞟。 孙有道及时插言道:“这还用说,现放着唐工在此,还用得着别人吗?” 唐元英笑着摆手:“各位莫要抬举我。我在搪瓷厂干了一辈子是没错,不过干的都是技术活,工厂管理可不在行。给你们做做技术指导还行,搞管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呵呵,要的就是你老人家这句话。 只要解决了技术问题,内部管理咱自家想办法。 我和孙有道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这位唐工真是个实诚人,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儿。 “唐工,您老真的愿意到柳家山这偏僻的山旮旯里来?” 我有些不放心,问道。 貌似以他的年纪,该是儿孙满堂的。纵算他愿意来柳家山挥余热,家里老伴儿女同不同意尚在未知。 唐工摸摸谢顶的头皮,慨叹道:“老了,想家了,叶落归根……我和我家老太婆都是这么个想法……回到向阳县,听着乡音,亲切啊……” “那您的子女?” 我还是不放心。 唐工轻轻叹了口气,有一点落寞:“就一个儿子,在青凤市上班,平时也难得见上一面。” 原来如此。青凤市远在n省的西南角,是青凤:;+阳市的距离,足有三四百公里远近,要去洪阳市,火车还得先从向阳县过呢。若唐工两老叶落归根,往后他儿子还可以省点探望的路程。 五伯一拍大腿,说道:“这就再好不过了,只要唐工愿意来,我代表柳家山八百多口子向你表示热烈的欢迎……” 说着,便起身与唐工再度握手。 唐元英被五伯的“隆重”搞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声说道:“晋文支书太客气了。” 我又感到有些惊异。只听了一遍介绍就记住了五伯的名字,这位唐工脑袋瓜子还蛮好使的,看来再挥个三五年余热绝无问题。 “这样, 厂房的时候,我看要专门建一栋楼房,往后,凡是愿TT柳家山上班的专家和技术人员,都住进楼房里面……” 五伯接下来说出来的这段话,将我震得目瞪口呆。 啊呀,五伯竟然有了这种前的思想了?了不起啊! 震惊良久,我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五伯,了不起啊。我完全赞同,全力支持……你这就叫作‘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 我这一带头鼓掌,大家跟着鼓起掌来,呵呵,都是没完没了开会整出的毛病,倒弄得五伯有些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你们别夸我,这是伟德前不久跟我提起的。” “伟德?我大表哥?” 我诧道。 阮伟德是我大舅的儿子,年纪比小舅还大着几岁,一直在腾飞厂跑销售,很是精明能干的一条汉子。没想到他能考虑到这一层。仔细想想,上辈子的大表哥似乎没这般机灵呢。料必是世面见得多了,眼界不一样,看问题的层次也就不一样了。 五伯这一提大表哥,倒解决我心中的一个疑难。 唐元英不管工厂的俗务,这个厂长人选一时颇费思量。我本打算请七舅放下腾飞厂销售的担子,暂时来接手搪瓷厂,也算是折中的方案。现下五伯一言提醒,得来全不费功夫。 “五伯,我看,搪瓷厂的筹建,就要我大表哥来牵头负责吧。” 我建议道。 五伯没有多想,点头应承。 眼下腾飞厂账面上盈余的十八万元,其中有十万是我的,该大队的那一份红利,年前抽出两万来成立了那个“奖励基金”,又抽出两万来修葺改善大队部的办公条件,就只余下八万了。全都投进搪瓷厂还嫌不够,缺口资金需要我去落实。若果按照出资比例来定股份的话,我就是大股东。让谁来管理搪瓷厂,论理该我说了算。 倒不是我定要搞“家天下”,实在本衙内年纪太小,又碍于现行政策,无法亲自出面掌管企业,自然要选我自己完全放心的人来牵头负责。创业之初,凡事小心,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再说在推动柳家山共同富裕起来的过程中,照顾一下自己的亲戚家人,也在情理之中。大表哥能想到“优待人才”这一点,就是可造之材。 “还有销售的事情,也要议一下。” 我说道。 建厂之前,先想好销路是很有必要的。不能蒙着脑袋上了,结果生产出一大堆滞销产品,或者产品虽然有市场,销售渠道不畅仍会造成积压。 后世有所谓“三拍干部”,那是有公款给他缴学费。柳家山的实业若搞砸了,缴的可都是“私款”。 “销路不用愁,我都包了!” 孙有道将胸口的排骨拍得“砰砰”响,大包大揽。 我不觉“哧”地一笑,摇了摇头。 这个动作对孙主任的打击就太大了。真不把豆包当干粮啊? “怎么,信不过我?” 孙有道很是憋闷的样子。 当着这许多人,我原本不想落他的面子。然而这小子尽自机灵,便是有些容易骄傲自满,若不时常敲打敲打,只怕尾巴要翘上天了。 我端起茶来,吹了吹,慢慢喝了一口,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其实茶水早便凉了,也没有茶叶浮在面上,这么做作,只是摆一摆大少爷的架子罢了。你孙猴子如今是正科级没错,可也要搞清楚,你那个正科级到底如何上去的?向本衙内的权威挑战,你还差点资格! 这个神情就更让孙有道难受了,又不敢公然向我反击,一时间抓耳挠腮的,极不自在。 眼见憋得他够了,我这才放下杯子,淡淡问道:“孙主任打算怎么包销搪瓷厂的产品啊?” 孙有道一怔,怎么叫起“孙主任”来了?有点怪怪的。 “嗯,我负责把货铺到县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是县供销社主任,这话倒并非吹牛。 “嘿嘿,这个我相信。不过,你有没有仔细算过,搪瓷厂一年的产量有多大,向阳县一年的消耗量又有多大?若是供大于求,孙主任又将如何解决?把搪瓷脸盆、口杯缸子都买回家收起来吗?” 孙有道登时语塞。 这个问题,他确实是没有细细想过,在他想来,掌管了一县的流通渠道,就是很了不起的大市场了吧? “还有,孙主任知不知道,腾飞机械厂的产品,都销到哪些地方去了?” “这个……” “我告诉你吧,目前腾飞厂的销售网络,已经完全覆盖了宝州地区七县一市,从今年开始,要准备在n省十五个地州市全部落实一级代理商和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县级代理商,争取用一到两年时间,覆盖全省的市场。” 我娓娓道来,全无炫耀夸张之意,却听得孙有道和唐元英目瞪口呆。 “高!实在是高!” 孙有道不愧号称“孙猴子”,脑筋转得极快,马上竖起大拇指,一记马屁拍了过来。 “那俊少爷的意思,搪瓷厂也要使用腾飞厂的销售方式了?” 我笑了笑,不吭声。 “嗯,这个事情我也帮得上忙……” 孙有道说着,瞟我一眼,见我面带笑意,立时便得到了鼓励。 “我可以去地区供销社找张主任,让他出面协调一下,宝州地区七县一市的供销社,优先进柳家山搪瓷厂的货。” 好一招“官*商*勾*结”,这个倒是我未曾想到的。我的脑筋都花在市场运作上面了,却忽略了眼下的大环境,最大的市场渠道,还是掌握在供销社手头。这个状况,还要等三五年才能有大的改观。 看不出这个“孙猴子”,果然精奸似鬼。 以他的精明,既然当上了向阳县供销社的主任,地区供销社那边的关系,是一定会想方设法去走通的,说不定那个什么张主任,果真能给他忽悠住。 我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妨一试。不过,就算张主任点了头,也只能管到宝州地区的县市,再远,他也无能为力了。要覆盖全省甚至全国市场,还得按市场规则来操作。” 见我开口闭口全省乃至全国大市场,孙有道咽下一口口水,无话可说。 ps:今天还是5,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馅饼实在顶不住为止!诸位爷,给打打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三章黑子被抓了 这个消息是胖大海带回来的。 那日我正在面包屋和方文剔商量筹建风扇厂的事情,胖大海林海仁就急匆匆一头闯了进来。 “俊少爷 林海仁狼狈不堪,服扯破好几处,脸上神情又是惶急又是忿恨,气喘嘘嘘地叫 打从去年林海仁和外号大刚的赵成刚随黑子一道为腾飞厂跑销售,倒是规规矩矩,一个月差不多来往得也少了。每个月收入都挺不错,三人 黑子和他的到我这里报个到,坐一会,聊几句。吃个饭,喝个小酒,算是人有浪子回头的意思,我也代为欢喜。正思量着找一个更合适的事情给他们去干,林 我先是一惊生什么事?” “青安县……黑子在青安县给警察抓 “青安县?” 我的 “方哥。早。来得及!” “这……” 方文剔可是满怀热情而来思。当下便有些犹豫。 我冷冷“哼 随着我年岁越来越长。这种不怒见我不悦。连忙点了点头。 “那|先聊。我回去了……” 店里的女孩子都有些惊慌地瞧着林海仁。胖大海来的回数多了,她们也渐渐知道他的身的一天。 “上楼去,慢慢说……” “不行啊,俊少爷,迟一些我怕黑子哥在号子里被人家打死啊……” 我皱起眉头说道:“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总有解决的办法。你这么急毛急火地, 见我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林海仁也 “说吧 在面包屋楼上的客厅里一杯茶,问道。 林海仁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干净,稳了稳神,这才开口说起详情。 除了向阳县,腾飞机械厂在宝州地区其他的六县一市都建起了代理商的网点。青安县是由县农机站的门市部作为总代理。 照腾飞厂销售科的内部仁负责售后维护。所谓售后维护,不但要经常解产品的销售情:访,收集客户对产品地意见,反馈回厂部,以便及时调整销售策略。自然,货款 黑子和胖也是节节攀升,颇得销售副厂长阮成胜的看重。 这一日黑子和胖大海在青安县汽车站正准备搭车去下边的区镇走访几个终端客)子。 “黑子哥看不顺眼 林海仁说道。 我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原本就是向阳县鼎鼎有名的大混子,这到了青安县,倒扮起正义人士来了,向同类出招! 不过还别说,我心里对黑子这个正义之举还是蛮赞赏 黑:混账事干得:|想要拉他一把。 一个真正无恶不作地历 “对方有几个人?” 我问道。 “五个……” “有家 “没……” 我蹙眉道:“那没事,不经打啊!” 我这过四五把菜刀,虽说被人家砍了好几刀,对方却也个人加起来肋骨被打断七八条,脑袋瓜开了两个瓢。胖大海也不是吃素的,从旁相助,以二敌五,该当吃不了亏。 “是不经打,一顿拳脚就给整趴下了……” 我瞪着他,静待下文。 “……打完架,黑子哥给那个女孩子买了车票,让她回家了。们 “蠢才!” 我不禁怒骂道。 “这是在人家的地头啊,打完人 胖大海心虚地低下了头,嘀咕知他一 我气得站起身来,在客厅里团团乱转。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从镇里回来,刚一下车,就被十几个混了,都操着=,叫我快跑……” “那你就跑了 我心头怒火忍不住升腾起来,死死盯着他。 “我……是黑子哥叫我跑的…| 胖大了,脸红耳赤,好不羞惭。 “那局子里的人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把黑子抓进去了?” 仔细想想当时那个情胖大海留 林了急。黑子为人大方,手头有了几个钱之后,经常请苏兴国喝酒吃饭,关系处得满不错地。 听说黑子被十几个人追着砍,慌忙报了警。等警察赶到的时候,黑子且战且退,也跑到了门市部附近,结果就被扣住了。 胖大海机灵劫。 “黑子伤 我问道,语气之间甚是关心。 林海仁感激地瞅了我一眼,低声说道:“伤得倒打得多了……” 黑子“久经战阵”,眼见情势不利,自然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兼之他身高腿长,且战且退,只要不挨刀,或者说虽然挨刀只要不伤在要害,问题就不大。 “进了局子,那不没事了?难道那帮混混还敢到公安局成?况且你们做地这事,也称 “哎呀,不是这样子的……” 胖大海又急起来,叫嚷得半句才意识到俊少爷的“衙内”身份,声音又低了下去。 “号子里很黑地我: “嗯?” 我顿时皱起眉头。 事情7安县人,黑子能找到一些关系:|样有权有势地地头蛇,警察会如何办案来。 “巧儿……” 我走到楼梯口大声喊道。 “哎……” “去县公安局叫程哥到我这里来一下,要快 “哦,知道了。” 巧儿清脆地答应一声,随即便听到开门地声音,小姑娘耽搁。程新建也是巧巧面包屋的常客,巧儿早和他很熟悉了。 “小青姐,拿几个面 “ 又是一声清|包上来。小青比梁巧大几个了,身条窜得特别快,已经很小,身高比梁巧矮了一点。却也是亭亭玉立,娇俏动人。 胖大海刚脱灾星,色心又起,眼珠子骨溜溜地围些走神。 “妈的,吃面包吧,饿不死你!” 我笑 “哦哦……好 胖大海也确实是饿了,抓起面包猛往嘴里塞,差点噎着。 小青姐抿嘴一笑 “谢谢……谢谢……” 胖大海含糊不出神,心里就起了一丝异样,这位俊少爷,难怪黑子哥都服气,果然是有点门道。小小年纪,光这个气度就不简单。 不一刻 “小俊,什么事?” 程新建人还未上楼,在楼下就嚷嚷起来。上得楼来,一眼看见青脸肿的林海仁,就是一怔。 “咦,胖大海,你怎么这副吗?又跟人家 林:时候,两人没少打过交道。当然多数时候是林海仁犯了事,被程新建逮去教育一通,免不了一些小敲小打。 “程大队,您 林海仁慌忙起身,鞠躬问好。 “都坐吧。 我摆了摆手。 见我脸色不善,程新建也意 小青姐很乖巧地给程新建倒了一杯茶过来,一瞅我有,忙|大大一杯浓茶。又去厨房用碟子装了一碟子酱牛肉,摆到桌面上。自然,是比较靠近我的位置。 “胖大海,把事情经过给程 尽管我现在胃口不佳,见到浓香诱人的酱牛肉仍然忍不住伸手捏起一片,放进嘴里慢慢咀嚼。时下没有什么一次性手套,也不必到处找啥牙签筷子,叉开五指金龙,抓就是了。 胖大海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果然简单明了,没有丝毫啰嗦。 “娘卖x的,这帮混账东西!” 程新建一巴 “别拍了,想个办法吧。” 我淡淡说道。 “要不,先 程新建青安县公安局该管,向阳县公安局插不上手——程新建出面,只能私下运作。他提起来时间不长,青安县公安局没什么熟人。 “看是肯定是要去看看地:,叫我七舅; “这话在理 程新建忙即赞同。 “走吧,去你办公室打 腾飞机械制造厂业务扩展迅,去年年底就装了电话。 看来有必要在巧巧面包屋也装台便。 等处理完黑子这事,就去邮电局跑一趟。料必邮电局局长也会给本衙内这点面子罢? 到了公安局,电话接通,却事,青安县农机站门市部的苏兴国打电话通知了腾飞厂,七舅正往县里赶呢。 “程哥,我看你就不要去了。你给问问,治安大队有谁在青公安局有熟人的,和我 治安大队办公 程新建也知道目前这个情况,他去了青安县作用也不大,当即点头,出去询问去了。不一会走了进来,满脸喜色。肖剑跟在他后头。 “有戏?” 我笑着问。 “嗯,|,忙。” “那就太好了,肖哥跟我们一起走 肖剑五大三粗的,性是点点头。这些日子他跟着程类地人。 “小俊,我看你也不要去了,有阮厂长和 程新建这是关心我的安危。 我笑了笑,说道:“怕什么,我们是去解决问题,又放心吧,没事。”(未完待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四章夜赴青安县 安县与向阳县西南面接壤县城城关镇与向阳镇相TT里地的样子连接的也是一条省道,比去宝州市的路况还糟糕,七十里,吉普车足足开了两个小时,赶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我就着车内的灯光看了看表,八点二十七分 来之前,我就和老爸打过电话,告诉他要去青安县处理一点事情,关于腾飞厂销售方面的,可能要在青安县住一个晚上 老爸听说有七舅和一位公安局的同志陪同,便也很放心,没有多问,不过还是叮嘱了我一句,要注意安全说起来,他这个儿子如今身家数十万,绝对是向阳县乃至宝州地区数一的大阔佬,一贯行事稳重,虽说还未满十一岁,也该出去走一走了 这在我的第二次人生历程中,也算得一个小小的里程碑 以前我也去过两趟大宁市,一次是送周先生兼去省农科院公干,一次是去印刷美女挂历两次都与周先生有关,含有走亲戚的成分在内因为周先生与老爸非常熟稔,称得上莫逆之交,又是我正式磕头拜师的长辈,省委党校堂堂的教授,去他家里,老爸老妈自然十分放心 而这次去青安县,却纯粹是为了腾飞机械厂的事情,是以机械厂大股东的身份参与经营活动(至少老爸是这么认为的)老爸这一同意,也就意味着他基本认同了我的成*人资格往后,除了抽烟喝酒打牌赌博泡mm暂时还不能让他知晓,其他的“成*人活动”,他大约也能接受了罢? “小俊,咱们先找一个招待所住下来吧,明天再去公安局” 七舅说道 “不行,今晚上就去招待所不忙,实在不行再赶回向阳县就是了” 我断然道 胖大海看我地眼神里就多了几分感激 见我态度坚决七舅也便不反驳别看他是大队长又是长辈事实上在他心目中这一趟既然有我同来就应该是由我来作主地 这个小外甥着实不是个简单人物还将公安局地警察也叫上了 “肖哥你那个同学晚上不会在局里上班吧?你知道他住哪吗?” 肖剑想了想说道:“前两年来过一次那时住在集体宿舍不过去年他结婚了我正出任务没赶上参加婚礼现在不知道住在哪里了” “那就去问你工作证带着地吧?” “带着呢” 我点点头,对司机周厚群说道:“周师傅,去公安局” 周厚群搔搔头:“我不知道路” “肖哥,和我换个位置,你坐前面来,给他指路” 眼见我做事果决,毫不拖泥带水,一车人更是佩服 我个子小,从前面移到后面不费事,肖剑五大三粗,钻过来可是费了点劲 车子开到公安局,肖剑跳下车来,走到传达室,将自己的证件递给守传达的老头,问道:“老人家,我是刑侦大队李建武的同学,从向阳县过来的,请问他住在哪里?” 老头子仔细看了看肖剑的证件,见他虽然穿着便装,眉宇间透出一股凌厉之气,倒像个做警察的,当即说道:“李建武住在财税局呢他爱人的单位” 嘿嘿,财税局貌似是比公安局有钱,住宿条件应该也比公安局好吧后世人都以为警察作威作福,待遇好,其实也未必尽然一些基层的小警察,如果固守原则不贪不捞的,其实日子过得也很艰辛 有时一个出差费用自己垫了,好几个月都报销不下来原因在于国税地税分流之后,贫困地区县一级财政基本被欠款淹没,纷纷寅吃卯粮,有限的的财政收入养着一大帮子编的闲人,单工资这一块就压得县长财政局长这些人透不过气来,公安局的办案经费都保证不了 自然这个时候,尚未窘迫至斯,不过也好不多少 青安县的经济以往比向阳县要略好一点,在宝州地区的七县一市中居中间位置吧但是整个宝州地区都属于n省的贫u:局的干警结婚之后住在爱人单位也就不足为奇 财税局怎么走,肖剑也不知道 好在林海仁来青安县次数不少,却认得路当下他又和肖剑换了位置,指点周厚群开车 车子开到财税局,已经九点了 守传达的老头原本不让我们进去,但看了肖剑的证件,又瞧我们是开着车子来的,怕是有点来头,犹豫一阵之后还是放行了 财税局虽然是个好单位,八零年的时候,普通职工宿舍楼可也没建成套间,与全国各地的筒子楼一般无二不过李建武独具匠心,将相邻的两间宿舍打通了,也算是个二居室,只是没有卫生间和厨房 老式筒子楼的卫生间和厨房都是公用的,如果每一层楼都配置有卫生间,那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许多筒子楼是整栋楼只配了一处卫生间半夜里胀得难受的话,得楼上楼下跑好一阵子去上厕所夏天还好,冬天实在熬人 因而便是在财税局这般“高贵”单位,老式的便壶和马桶依旧大行其道 毕竟愿意在半夜时分跑上几百米去上厕所的人还是不多见的 李建武尚未睡觉,正和老婆相拥在一起看电视,听到敲门打开一看,见到粗壮魁梧的肖剑,顿时大喜,一迭声说道:“肖剑,是你小子,哈哈,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快进来……呃,大家都请进吧……娇娇,来客人了,快倒茶水……” 娇娇料必是他爱人的昵称了,凸起个大肚子,身材臃肿自不待言,因为在家里,又是夜间,披头散的,长相亦并不秀美,和“娇娇”这个名字,实在有点风马牛不相干 不过人家夫妻恩爱,便是有人娶了后世网络红人“xx姐姐”那般的庞然大物,老公要叫她“小心肝小宝贝”,你也只能干瞪眼 李建武的爱人不顾身子笨重,张罗着给大家倒茶水,摆出瓜子糖果客,然后就一言不坐在李建武身旁,很小媳妇的模样,倒也不枉了“娇娇”这个爱称 都说女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看来颇有道理 肖剑先给李建武介绍这一帮子不之客,给七舅介绍的是“腾飞机械厂副厂长”,貌似这个 柳家山大队大队长管用,林海仁是“腾飞机械厂销售介绍我的时候犯了难,在车上,我也没交代他要不要泄露我的身份 “我叫柳俊,跟我七舅一块来玩的” 我指着阮成胜,主动介绍了自己 基本上,李建武没听我说些什么,一个小屁孩,如果不打出柳衙内的招牌,着实也不值得人家如何重视他的眉头已经暗暗皱了起来 瞧这个架势,李建武比肖剑机灵,只听了“腾飞机械厂”的名字就已猜到我们的来意,不愧是干刑警的人 “老同学,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李建武笑笑,说道语气略略起了些变化,不似刚见面时那般热情 肖剑本就不善言辞,见李建武猜到了来意,便也不隐瞒,说道:“怎么,这个案子交到了刑警队?” 一帮混混在汽车站打架斗殴,照说该是治安大队该管 李建武摇摇头:“这事,轮不到刑警队管不过闹的动静挺大” 肖剑明知故问:“一个普通的治安案子,能闹多大动静?” 李建武瞧他一眼,眉毛扬了扬,问道:“肖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肖剑便有些不悦,说道:“我们也是刚得到的消息,急毛急火的赶了过来,什么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是啊,李队长,你看,我们来得太匆忙了,连个进门礼都来不及带……” 七舅怕他们三句话闹个满拧,马上在一旁插言 “阮厂长太客气了,我和肖剑,是公安学校睡上下铺的老同学,不讲究这些东西的你们连夜赶过来,第一个就想到我,算他肖剑够意思” 李建武笑道 这话说得得体 我又瞟了李建武几眼,心里有点拿不准,这人是真的讲义气呢还是八面玲珑,见人说话见鬼打卦? “那你说说,到底这个案子,怎么个闹的大动静呢?” 肖剑闷声问道 李建武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那个销售员,是叫颜海军吧?你知道他打的谁吗?” 颜海军是黑子的大号 “谁啊?” 肖剑明知故问 “咱们青安县县委副书记孟宇翰的儿子孟跃进” 向阳县委只有两个副书记,其中老爸是兼任,主要管的是革委会那一块真正的专职副书记只有唐海天一位这么安排,也是给唐海天一个安慰,凸显出他专职副书记的重要性但向阳县几乎算得是一个特例,其他兄弟县市,副书记一般都有三到四位,宝州地委就有四位副这个孟宇翰是分管哪一块的副书记,不过不管他分管哪一块,在一县之地都算得位高权重了 县委副书记的儿子居然在青安县汽车站被一个外地佬打成猪头,也难怪李建武要说“动静闹得挺大”了 这个时候跟李建武理论事情生的来龙去脉显然没啥作用,这事不归他管不过肖剑还是提了一嘴 “听说这事也是事出有因,是那些混子在汽车站调戏妇女,颜海军看不过眼才见义勇为的” 李建武闻言一怔,说道:“好像不是这样吧?听说是颜海军对人家女同志动手动脚,孟跃进上前制止,这才打起来的” 呵呵,原来事情已经被定性成这样了看来青安县公安局铁了心不会秉公执法了 “怎么会,明明是他们调戏妇女……” 林海仁忍不住叫了起来 他是当事人之一,听李建武如此颠倒黑白,自然不服 李建武瞅他一眼,神色凌厉起来,说道:“你怎么知道的?当时你也在场吗?” “我……” 林海仁顿时有些畏惧,瞧瞧李建武,再瞧瞧本衙内,没了声息 这可是在青安县,俊少爷的“衙内”招牌只怕不好使,不要将自己再填了进去,与黑子在号子里做一对难兄难弟,可就大糟而特糟了 号子里有多黑,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是很难想象得到的 “我听说当时和颜海军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是你吗?” 李建武还有点不依不饶了 我不觉皱起眉头 看来这人有些不大靠谱咱们好歹是上门来找你帮忙的,你不帮也就算了,难道还想将胖大海也逮进局子里去,向孟跃进表功不成? 还别说,如果这家伙一门心思想往上爬,说不定真会干出这种没屁眼的事情来只要能巴结上孟副书记,肖剑这个老同学算得什么? 林海仁连连摇手,结结巴巴道:“不是不是,我没有在场……” 李建武“哼”了一声:“既然你没有在场,就不要胡乱说话” 我不觉气往上冲,强忍住没有拂袖而去,淡淡说道:“这么说起来,问题的关键是在孟跃进身上了?” 李建武瞥我一眼,没有吭声大约是不屑与我这小屁孩谈论这种“大事” 肖剑吓了一跳这个同学是他自告奋勇推荐的,帮不上忙还则罢了,若是得罪了俊少爷,人家拿李建武没法子,这口气怕是要撒在自家身上 “建武,能不能让我们先见一下颜海军,给他送点日用品啥的” 肖剑说道 这也是我们在车上说好的先看看黑子的情况再说,就算李建武帮不上大忙,起码打个招呼,让黑子不要在号子里吃太大的亏 李建武犹豫着:“这个,怕是有点不大好办啊……” “得了吧,建武,你在刑警队混了那么多年,连这个面子都没有?我们就是见一下面,送点日用品,也不违反局里的啥规定” 肖剑有些生气了 李建武见此,也委实无奈,不要孟跃进的马屁没拍上,先就得罪了老同学,传出去可不大好听这人还是要个面子的 “那好吧,我想想办法,不过,你们就是送点日用品啊,多的话不要随便乱说” 听了这话,我暗暗冷笑这个李建武,胆子比老鼠也大不了多少,没一点担当,往后大约就在小干警的位置上混了,想要出头,难! ps:五更奉上!狂求鼓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五章收审所 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是,黑子的情形不是很糟糕 在青安县收审所见到黑子,还真费了一番周折李建武虽说在青安县公安局混了好几年,正如我对他的评价,胆子小,没担当,面子上人缘是不错,真正要紧时候,没几个人买他的账 辗转托了两三个人,最后硬是叫周厚群赶到县革委门前的供销社小门市部买了几瓶酒几条烟,送给了收审所一个姓侯的副所长,这才偷偷摸摸带我们在收审所的接待室见了黑子一面还只准肖剑一个人去见肖剑坚持要带上我一道,侯所长见我小孩子家家的,认为碍不了什么事,也就没有阻拦 我原以为黑子会被铐上脚镣手铐,谁知没有 这就好多了,虽说号子里黑得很,黑子这么虎彪彪的一条大汉,白天的时候,一个人对十几把刀子,楞没给砍成血葫芦,光凭这一点,号子里的人就未必敢胡来 半夜三更的,黑子还以为是提审呢 疲劳战术其实也是刑讯逼供的一种,而且是挺厉害的一种,许多刚嘴铁牙的家伙,几天几夜不间断的审讯下来,实在支持不住,为了求得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往外倒了 在接待室一见到我,这个彪形大汉眼睛顿时湿润了 什么人半夜里来看他,他都不会如此意外但我还只有十一岁啊,而且身份金贵,深更半夜跑到青安县来看他一个混子,也难怪黑子动了真感情 “黑子,伤着哪里没有?” 我第一句话就是问的这个 “没都是些皮外伤不要紧” 黑子摇摇头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黑子脸颊上有两处淤青左眼角裂了一条缝结了个血痂右手上有道血痕此外衣服也有几处破损瞧他神完气足地样子估计是没受什么重伤 “俊少爷这么晚劳你赶过来……” 我一摆手止住了黑子地感激之言说道:“咱们时间有限别说没用地我问你当时在汽车站确实是他们在调戏妇女么?” “是!” 黑子重重点了一下头 他这一点头,我就放心了林海仁说的话,老实说我还是有点信不过但是这种情形下,黑子断然不会同我撒谎 既然事情涉及到县委副书记的儿子,就得做两手准备在人家的地头,自然最好是花钱消灾,看能不能说服那个孟跃进,放黑子一马只要孟衙内不死死咬住不放,再在公安局打点一下,估计事情不难解决 我不是正义感无限膨胀的人,前世今生都不是 上辈子草根,镇日价为谋生糊口劳碌奔波,没有培养正义感的土壤在网络上跟风,随大流骂骂社会上不公正的事情,做做“粪青”是有的,基本上这也是我体现正义感的唯一方式真在大街上看到不平之事,绕着走的可能性达到24k的纯度在这一点上,我远不如黑子至少他敢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不敢若是换了别人,家里有一个老娘一个老婆两个孩子要养活的情形下,敢不敢挺身而出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辈子运气不错,三瓶啤酒整了个穿越,因缘际会当上了个什么“衙内”,暂时也只能在向阳县搞风搞雨整日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给人家揪住啥小辫子,将老爸整了下去,砸了衙内的招牌 所以说,碰到黑子这个事情,出了向阳县的管辖范围,我第一个策略就是妥协,将人捞出来,也就在情理之中 若有人说我窝囊,认了! 我上辈子搞维修的,若问题有捷径可以解决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不会选择走弯路 但是,人家孟衙内肯不肯放手,那还两说呢因此也不能不准备第二套方案 所谓第二套方案,那就是硬碰硬的干! 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黑子占了理,依法办事的话,孟衙内吃不了兜着走虽说是在青安县,也不见得孟宇翰能一手遮天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死磕! “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的,知道吗?” 我紧着又问了一句 这个时候,侯所长刚巧走出去一下,不然的话,估计他会干涉这可是“串供” “知道,叫石秀丽,家里是青安县曲溪镇梅桥大队的,我给她买了车票” 嗯,只要有名有姓有住址,就能找到人,黑子倒是蛮细心的但愿不要用上她的证词 “估计快的话,一两天就搞好了如果事情不顺利,可能时间要呆得长一点今晚上太晚了,什么东西都没买,明天吧” 我简单说道 侯所长可是说了,只有几分钟 案情尚未搞清楚之前,黑子是“嫌犯”,照规定是不能会见任何人的眼下也不知道有没有律师这一说不过依照当前的体制来看,就算有律师,其实也是司法机关的一个组成部分,挂的牌子都该是“某某县司法局律师事务所” 真正能顶住压力,为当事人奔走的律师,国内一九八零年似乎尚未出现 黑子点点头:“不碍事,习惯了” 这话逗得我灿然一笑 倒忘了这茬 “要些什么东西?” “口杯,牙膏牙刷,洗脸盆啥的……其实我招待所里都有,叫农机站门市部的苏主任给我去拿一下就行了……” “烟酒副食品呢?” 黑子和肖剑就都笑了 肖剑解释道:“副食品可以送进去,烟酒是不行的,号子里不允许” 原来还有这个说法 “那好,烟酒就免了,明天我给你搞些吃的来” 黑子那身胚,一顿至少吃五六两米,收审所怕是没那么多饭给他吃黑子笑了笑,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估计他这会正饿得慌呢 侯所长走进来,咳嗽了一声,那意思就是说,时间差不多,该走了 我也不啰嗦,站起身来,说道:“黑子,放心吧,我一定把你弄出来” 黑子点点头,也不说啥感激的话 他就是这样的人,欠了你的人情,拼了命也会还给你 侯所长看我的眼光就有点怪异,心说这小孩谁啊,这么大口气,当青安县是你家的? 回到招待所,我也没急着睡觉,把七舅等几个人召集了来,碰一下头 “明天,得找那个孟跃进当面谈谈这个人是关键” 说道 “没门路啊” 七舅有点犯愁 经过今晚李建武的表现,他也看出来,李建武基本上靠不大住且不说他并不想实心帮忙,就是肯帮,只怕也起不了大作用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倒没看出来李建武是这种人……” 肖剑脸红了一下,嘀咕了一句 “没事,人家也有人家的难处,你想想啊,在咱们向阳县,有几个人敢得罪唐海天?” 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所谓死党,是你有事的时候,他会全力以赴帮忙至于能不能将事情办妥贴,有个能力问题,还有个机遇问题 这事确实也怪不得肖剑若因此给他造成什么压力,就太不公平了 肖剑就感激地一笑 “找一下农机站门市部的苏主任怎么样?他倒是比较肯帮忙的” 胖大海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插嘴 “嗯……” 我想了想,点点头 “可以试一下” 第二天一早,我就安排肖剑去买日用品和副食品,叫他给黑子送到收审所去不管怎么说,他是警察,公安局里面的道道,摸得清楚七舅和周厚群就不如他,说不定会怯场至于胖大海,根本不能让他在公安局露面,没的送货上门了 然后我和七舅领着胖大海,买了烟酒登门去拜访苏兴国 这次来得匆忙,我只带了两百来块钱现金,当时银行没有联网一说,异地存取相当麻烦好在七舅有准备,带了五百块钱 他知道到外地办事要花钱呢 苏兴国在办公室看到推门进来的林海仁,吓了一跳 “哎呀,小林,你怎么还敢来啊?昨天公安局的人还来我这里问呢” “问什么?” 林海仁就有些紧张 做混子出身的都这样,面对刀子棍棒时或许不怯场,但一听说警察找,马上就哆嗦 “说在汽车站调戏妇女的一共有两个人,问另一个去了哪里” “我呸!***,胡说八道也得有个谱,明明是他们调戏妇女……” 林海仁禁不住骂了起来 “小林,注意点!当着苏主任,怎么说话呢?” 七舅及时摆出领导架子,喝住了胖大海 “这位就是苏主任吧?我是阮成胜,腾飞机械厂的副厂长……” 七舅笑呵呵的伸出手去 一听说是腾飞机械厂的副厂长,苏主任马上满脸堆笑,从办公桌后转出来,握住了七舅的手 “阮厂长,你好你好……请坐,快请坐!” 苏主任如此热情也是有原因的,自打青安县农机站代销腾飞厂的产品,没少赚钱这犹罢了,算是公家的,不过他私人,可也得了不少实惠 虽说我不大管工厂的具体事务,但每个月的账目却是要仔细审查的花在青安县农机站的所谓“业务招待费”可不在少数 这个我是能容忍的,反正业务费也好,招待费也好,都统一算在提成里头赚多赚少,送多送少,销售员自己去划算 我考核销售人员业绩只有很简单的两条:销售额和资金回笼 特别是资金回笼这一块,我抓得很紧,若出现异常,不管涉及到谁,我定然会叫七舅亲自去查个水落石出这个是不能含糊的做甩手掌柜,若连资金都控制不住,那就不是掌柜了,是傻B “阮厂长,是为了小颜的事来的吧?” 苏兴国倒直爽,没有拐弯抹角一边倒茶水一边问道 “是的,这个事情还要请苏主任帮忙啊!” 七舅见他爽快,也就开门见山 “唉……怕是有点为难……” 苏兴国放下茶杯,摸了摸下巴,双眉皱了起来 林海仁和苏兴国比较熟,也便没有多少顾忌,抢着说道:“苏主任,这个事情,确实不是我们的错,是他们调戏妇女,黑子看不过眼才出手的,你要相信我们……” 苏兴国瞧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小林,不是我不相信你,问题是,我相信没用啊,人家有证人啊……” 林海仁气得脖子都涨了起来,青筋暴跳 “我也可以作证啊,还有,公安局可以去调查那个那个女的嘛……” “嘿嘿,小林,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尽说些不靠谱的话公安局会给你去调查吗?” 苏兴国就有点生气,提高了一点音调 “再说了,就算公安局的同志给你去调查,那个女的敢说真话吗?给你们洗清白了,她自己往后还要不要在青安县过日子啊?” “Tm的,这还是不是gc党的天下了?由得他们胡搞!” 林海仁气得要抓狂了 苏兴国一晒,道:“小林,你若是这个态度,那就请回吧” 我冷眼旁观,觉得这个苏兴国算是个头脑冷静的人,凡事从实际出,话都能说到点子上这样的人,值得一交倒是胖大海有点搞笑,自己就是个混混出身,居然说出“谁家的天下”这种话来 “小林!” 七舅瞪了他一眼 林海仁不是笨人,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当即闭嘴李建武指望不上,苏兴国可不能再得罪了 “是这样的,苏主任,听说这个事情牵扯到你们县委孟宇翰副书记的儿子孟跃进身上?” 苏兴国倒不隐瞒,点了点头 “这位孟公子,为人怎么样?” 我突然插口问道 苏兴国有些奇怪地望着我,不知道这小孩什么来路,问的话居然这么“大人化” “嗯,这个可不好说……” 涉及到孟跃进,苏兴国说话也小心起来 我决定直截了当跟他挑明了 “苏主任,我们这次来,是想解决问题,不打算把事情闹大现在看起来,整件事情的关键在于孟公子的态度不知道苏主任可不可以帮忙搭个桥牵个线,让我们和孟公子当面谈一谈!” 苏兴国一听这话,眼睛眯缝了起来,也顾不得惊讶了 因为我的话,正正说到了点子上 “这样啊,那好,我想想办法” ps:3o号第一更奉上,9月份最后一天了,诸位鼓励一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六章走着瞧 跃进大约二十岁出头,穿一件褐色的夹克,还戴了个TT]T年头,敢这么妆扮的人可不多尤其这个鸭舌帽,最开始的时候,是工人阶级的专利,凡是戴这种脏兮兮的鸭舌帽的,便代表着工人的身份,也就是吃皇粮的,很拉风接下来,就是流氓阿飞的专利,鸭舌帽下一头乱糟糟的长头,穿个脏不拉叽的夹克,大喇叭裤,出位一点的还弄个蛤蟆镜,隔几百米远就流氓气息逼人再以后就有些戏剧性,居然成了干部的专利,当流氓阿飞都不戴鸭舌帽的时候,这种古里古怪的帽子大规模的出现在了国家干部油光水滑的脑袋上,甚至还有一些职位相当高的领导干部,戴的也是鸭舌帽 一九八零年,正是流氓阿飞戴鸭舌帽刚开始流行的时候 苏兴国倒是个能干人,当天晚间就约到了孟跃进和我们在青安县的城关饭店会面这个城关饭店,与向阳县的人民饭店地位相当,青安县最大的国营饭店 孟跃进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三个手下大约被黑子的勇猛震慑住了,认定向阳县来的都是狠角色,因而虽是在自家地盘上,也不敢大意,吃个饭还带三个保镖,让我看得暗暗摇头 本衙内暗暗摇头,是有理由的 其一,这位孟公子似乎没有掌握做衙内的技巧,将自己整得如同一个纯粹的流氓混混,其实不会给他加分,只会掉份,很糟蹋衙内这个金字招牌如《水传》里的小高,虽然很不是个玩意,却颇有衙内派头要搞林冲的老婆,也是手下人出面,将女人抓来,自己只要办一件事——上床!几曾见高衙内赤膊上阵和泼皮混混当街对决的?好勇斗狠,是手下人的事,非到万不得已或者特殊情况,老大是不会亲自出手的 区区在下柳俊先生,也做了许多时候的衙内,真正操家伙上阵的,只有救梁巧那一次,而且还给人家扇了一巴掌,搞得有点狼狈不过比较起孟衙内,我算得很体面的了,毕竟年纪小着,打不过成年人很正常哪像孟跃进,五个人被人家两个人放倒,丢人丢大了 其二,他带的这三个保镖也太差劲了些,走路一摇三摆,浑身乱抖,流氓气息倒是十足,只是有点五痨七伤,真动手,肖剑一个人放倒他们还行有余力这样的包货色,带与不带有何区别? 我原本对孟跃进便印象不佳,一见之下,更是倒胃口放低姿态与这样的家伙谈判,雅非本衙内所愿只是实逼此处,无可奈何罢了 不过本衙内固然不待见孟跃进,孟跃进眼里更加没有我一点位置他焉能想到,这一拨向阳来的家伙,实则是以这个小屁孩为主的 “老苏,什么事啊?” 孟跃进很拿捏大模大样坐下来也不和我们打招呼假惺惺地问苏兴国他那三个跟班也一副拽兮兮地样子拉开架势就坐了全不将请客地主人放在眼里仿佛能来吃我们一顿饭已经很给面子了 娘卖x地什么玩意? 若不是为了黑子本衙内立马拂袖而去 不过苏兴国表现还好没有在孟跃进这个愣头青面前点头哈腰只是保持着应有地礼貌微笑着说:“孟少爷既然赏脸来了我们先吃饭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好不?” “行那就先吃饭” 孟跃进似乎对苏兴国还比较感冒倒不胡乱驳他地面子 我心中便是一动,瞧来苏兴国面子上虽只是个小小门市部主任,股级干部都算不上,只怕在青安县,也有一定的关系呢 “来,孟少爷,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向阳县公安局治安大队一中队肖队长……” 肖剑便伸出手去,说道:“孟少爷,你好,我是肖剑” 孟跃进伸出手和肖剑握了一下,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向阳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中队长,那就是正式的公安干警了,可不是联防队员当得起孟衙内给个面子 “这位是向阳县腾飞机械厂的阮厂长……” “孟少爷,你好,我是阮成胜” 七舅学着肖剑的样子自我介绍了一下,也伸出手去 孰料孟跃进这厮十分可恶,居然别过了头,理都不理,全当没看见似的,将七舅晾在那里,进退不得,好一阵才讪讪地收回手去 见了孟跃进这个架势,苏兴国也很识相,压根就不提本衙内的字号,省得自讨没趣况且我也只告诉他,是阮厂长的外甥,并没有打出柳衙内的招牌 不一会酒菜上来 向阳县人民饭店的招牌菜式红焖羊肉,因为向阳县的山羊比较出名,而青安县城关饭店,上的就是牛肉席爆炒牛蹄筋,酸辣牛百叶,红烧牛鞭,炸牛排,青椒炒牛柳,一个劲跟黄牛过不去此外清蒸全鸡,四喜丸子,红烧全鱼这些品相富贵的菜式,也是必不可少的基本上,只要饭店里能有的大菜,全点上来了 既然要摆和事酒,就不能小家子气 当时的县城饭店,也就是这些菜式了如果有海参鲍鱼天九皇翅,我也会毫不犹豫都点了 我不是很在意钱 还是那句话:钱赚来就是花的收在家里,一点意义都没有 向阳县领导干部喜欢喝茅台,青安县官场却喜好五粮液,也算是一乡一俗 孟跃进见上的是五粮液,脸色稍好一点 不管怎么样,看来向阳县这几个家伙还是有诚意的,也见过世面,不是乡巴佬 “来,大家满上,干一杯!” 苏兴国的和事佬做得蛮到位虽说他的年纪大致和七舅差不多,是酒桌上年纪最长的,却放下身段,给诸人一一斟酒,连我小孩子面前都有一杯 孟跃进摆谱归摆谱,对五粮液还是不拒绝的,酒到杯干他那三个跟班,更是很没品位的咂巴咂巴嘴,连连吸气 七舅和肖剑陪了一杯,我就是沾沾唇 连尽三杯,孟跃进话就多了起来,不住地炫耀他在青安县如何了得,某年某月,在某处痛扁了谁,某年某月,又因为某人小小得罪了他,以致被打断了 仿佛他就是青安县的土皇帝加无敌战神只要他一)个流里流气的跟班便即连声附和,嚷嚷着敬大哥一杯 “那个向阳佬,也太他妈嚣张了,老子昨天在汽车站看上了那个妹仔……” 孟跃进满嘴跑火车,猛意识到说漏了嘴,顿时有些尴尬 一个有点斗鸡眼的跟班马上嚷嚷起来:“就是啊,***,那个妹仔可水灵了,要不是那个向阳佬……” “对子眼!” 孟跃进却尚未醉,厉声喝止斗鸡眼 所谓“对子眼”,正是青安县方言对斗鸡眼的称呼,大约也是该名跟班的绰号,倒也贴切 七舅和肖剑都向我望来,我端起茶杯喝一口茶,不动声色今天是来讲和的,不是破案倒不必揪他的语病这么半句话,也做不了法庭的证据 苏兴国便撇了撇嘴,似乎对孟跃进有些不以为然 又喝了几杯酒,孟跃进脸更红了,斜眼乜着七舅,说道:“你们想要讲和是吧?” 七舅点点头,说道:“孟少爷,我们的销售员不认识你,多有得罪冤家宜解不宜结,你看……” “嘿嘿,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个道理我也懂,好,看在苏主任面子上,这个面子我给了,不过……你的人打伤我几个兄弟这个账,怎么算法?” 孟跃进牛皮哄哄的嚷嚷 七舅陪着笑,说道:“孟少爷说个章程?” “要赔医药费……” 对子眼叫道 “对,还要赔营养费……” 另一个跟班也乱哄哄的插嘴 我皱了皱眉,Tm的,孟跃进怎么管手下人的?这般没规没矩!不过瞧这位孟衙内的德行,自家也不像是个有规矩的人 “嘿嘿,向阳佬,你们都听清楚了?” 孟跃进大着舌头道 这个草包,敢情连七舅姓什么都忘记了,开口闭口“向阳佬”要不是在青安县,就凭“向阳佬”这三个字,也够本衙内好好收拾他了 苏兴国不悦地道:“孟少爷,这位是腾飞机械厂的阮厂长……要赔多少医药费,你总要说个数还有,营养费什么的,就不要提了吧?” 且不论苏兴国是得了腾飞厂和黑子的好处还是良心尚在,这话倒还说得公允 孟跃进一拍桌子,说道:“行,那就赔五百块!” 七舅和苏兴国都吓了一跳 五百块,亏他也敢开口 今天在城关饭店差不多吃了个“满汉全席”,还上了两瓶五粮液,加起来也不够七十块钱苏兴国都还觉得太丰盛了,估计县里招待地区来的领导,一桌酒有时还到不了这个标准他原以为,最多赔个一两百块钱,也就是了 谁知孟跃进竟然狮子大开口 “要现金啊,现在就付!” 孟跃进又加了一句 “孟少爷,太多了吧?” 苏兴国说道 孟跃进瞪他一眼,嚷道:“老苏,你到底帮谁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他们那个什么什么腾飞厂可有钱了,他们厂那个美女挂历,还在我家贴着呢我爸还在家里说起过,去年向阳县搞什么年底总结表彰,腾飞机械厂是典型,赚了十万块……我才要五百,算是客气的了” 我不觉有些好笑听这位的意思,要是不客气的话,敢情还要腾飞厂分一半红利给他? 肖剑一张黑脸涨得通红,似乎只要等我一句话,就要出手收拾这个混蛋了 七舅的脸色也是阵红阵白,不住拿眼睛瞟我 钱他是带够了,不过孟跃进实在不像话,他有些拿不准主意毕竟五百元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再次端起杯子,不过这次端的是酒杯,抿了一口,缓缓点了点头 七舅深深吸了口气,也一拍桌子,说道:“好,五百就五百但是要马上放人” “马上放人?” 孟跃进笑了 “阮厂长,你当青安县公安局是你家开的?你说放人就放人?” 这回他倒是记得七舅是阮厂长了 “那你的意思要怎样?” “这五百块钱,只是赔我们的医药费,公安局那边,要你们自己去结案另外,你那个手下,打伤了本少爷,这个面子,不是钱能够补得起的” “是啊,那个向阳佬,***好不厉害,我们大哥在青安县还没吃过这样的亏呢!” 对子眼又来火上添油但是言语之间,对黑子的身手也很是佩服一个人对十几把刀,不是闹着玩的 “要他给老子磕三个响头,这事就算过去了” 孟跃进恶狠狠地道 幸好林海仁不在,否则只怕立时便会再打起来 肖剑和七舅的脸色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这个娘卖x的孟跃进,也太过分了这个条件不要说我根本不可能答应,就算我肯答应,黑子也绝不会做 苏兴国皱起眉头,说道:“孟少爷,这也太过分了吧?” “过分?嘿嘿,不要说他一个外地佬,就是在这城关镇,谁敢打老子?” 孟跃进叫嚣起来 “老苏,你也不要多说了,不是我不买你的面子这个面子我若是给了你,今后青安县还会有人把我孟跃进放在眼里吗?我告诉你老苏,他们今天答应了就算了,不然的话,他们腾飞机械厂不要想在青安县做生意” 苏兴国顿时噎得说不出话来 七舅强忍怒气,说道:“孟少爷,不能再改一改吗?” “改?好啊,我叫人在号子里打断他两条腿!”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站起身来,一言不,往门外就走七舅和肖剑一怔,随即跟了上来 苏兴国和孟跃进一干人都愣了打从他们进来,我就没吭过一声,谁也没把这小屁孩当回事谁知道我一起身,七舅和肖剑居然也毫不犹豫就跟我走了 我走到门口,扭过头,冷冷丢下一句话 “孟跃进,走着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七章省城求援 普车经过向阳县,放下肖剑,没有停留,直接奔省城 七舅问我去找谁,我回了三个字 “周先生” 孟跃进如此可恶,我便没打算跟他妥协既然你小子想玩,那好,本衙内就陪你玩到底***,向阳县管不到你青安县,难道n省也管不到? 七舅本来一直在忧心忡忡,听我提起周先生的名字,顿时一拍后脑勺 “是呢,我怎么没想到?” 我笑了笑,没吭声,靠在座椅垫背上,闭上眼睛 昨晚上睡得太晚,长途行车又很累人,得抓紧时间补一觉不一刻,七舅和林海仁也打起呼噜来只是苦了周厚群好在他年轻,又是军人出身,身子骨打熬得结实 到达省委党校,已经很晚了 我没有夜去拜访先生,怕时候太晚先生已经睡下了,先在省委党校招待所住了下来七舅随身带着腾飞机械厂的介绍信,住招待所还是不成问题的 省委党校招待所的规格自然比向阳县一招待所高,住宿费也贵,单人间五块钱一个晚上,双人间六块七舅本来开的是两个双人间,我笑笑,让他将其中一个双人间改成了两个单人间 我已经不大习惯和别人住一个房子了 当然是不大习惯和别地男人住一个房子 上辈子打工地时候做了主管住地也是单人间 七舅虽然有点心疼钱还是依言换了房间结果服务员开门一看他就啧啧赞叹起来洁白地床单被面14英寸电视机外带卫生间果然如同后世某个花生油广告似地贵得有道理 今天与孟跃进谈判破裂林海仁本来急得什么似地见我直接驱车来省城虽不知找地是哪路大神但瞧我神态自若笃定如山不自觉地增添了不少信心 黑子哥当初决定跟俊少爷混当真没错 他随着黑子跑了几个月销售,也算见过些世面了,不过党校招待所这样高档的场所,却还是第一次进,心情有些激动,居然提议打几把牌玩一玩,赌点小钱消遣一下 上辈子做打工一族,娱乐甚少,赌钱也算是我的爱好之一,穿越回来之后,忙着协助严玉成和老爸上位,忙着开工厂赚钱,倒把这个爱好丢到了爪哇国听林海仁这么一提,来了兴趣转眼一看周厚群疲惫不堪的模样,只得笑笑作罢 “洗洗睡吧” 我对林海仁说了句后世网络上流行的语言 胖大海眨巴眨巴眼睛,无可奈何老大还在号子里受苦,自己就兴高采烈缠着要打牌,确实有些不妥 其实七舅和周厚群睡了,我可不能睡,胖大海也不能睡——还有个材料要写呢 既然来省城告状,材料还是要备下的,难不成要先生执笔? 当下林海仁又将昨天的情形说了一遍,我便听边写,修改了一下,再清,也搞到两点多,一份三四千字的材料才算有了模样 若不是今天在车上眯了一觉,还真有点熬不住 早晨六点起床,已经成为习惯,不管在哪里都一样,师父不在,自己可以练招待所的几个服务员,望着这个独自练习的小屁孩,都抿着嘴笑,很是好奇 等我晨练完毕,洗漱好了,七舅他们才一个个揉着惺忪的睡眼起床来 前不久和先生通电话的时候,得知先生已经提了省委党校的副校长,行政级别调整为正厅,不过暂时没加“常务”呵呵,先生一平反,便即官运亨通 这也是因为大革命破坏力太强,许多老干部虽然平反,身体大不如前先生今年五十二岁,在省里这个层级,却正当年富力强,水平又高,官运亨通也属正常 我在去先生家里的路上,突奇想,若是先生能更进一步,上个副省部级或者外放地方搞个实权一把手,岂不是好? 嗯嗯,这个事情,貌似也并非全无可能呢老爸不就由一个技师跃居到了一县之长的位置上么?因何跃居上来的?还不是因为有一个先知先觉的儿子,助力不少! 这一招,说不定用在先生身上也一样灵光 我越想越是兴奋,甚至哼起了小曲 “小俊?” 是先生惊喜的声音 抬眼一看,只见先生一身藏青色呢子中山装,夹着一个公事包,正站在家门口,笑容满脸望着我 惭愧,只记挂着怎生运作先生的仕途,倒叫先生先瞅见我了 “伯伯……” 我欢快地叫道,一溜小跑 实话说,穿越之后,唯独在外公外婆和先生师母面前,我才真正有小孩心性无他,便算起上辈子四十年人生历程,他们也都比我年长许多,无论前世今生,都是名副其实的长辈 比较起来,严玉成和老爸的心理年龄,只是与我大致相当罢了因而更多的时候,我是抱着平辈的心态与他们打交道的 “老婆子,快出来,小俊来了……” 周先生不忙着与我叙话,先就扬声向屋子里叫喊 真不知师母每日里要念叨我多少遍 “啊,小俊来了,在哪里……” 师母急匆匆推开房门,直冲出来,一见到我,眼睛便即湿润了我却不便撩拨师母的悲情,就呆个一天半天的,老惹得师母挂牵,罪过得紧 “师母,你年轻漂亮多了呢,比伯伯年轻好多……” 我笑嘻嘻地打趣 “这孩子……” 师母就笑起来 “好啊,小俊,你打击伯伯?” 先生佯怒道 “伯伯也年轻好多,赶明再进一步,要算是最年轻的省部级领导了” 我顺手又拍了一记马屁,顺带着将刚才所想的意思露了一点出来 “别瞎说!” 先生沉下脸,教训道 这个省委党校,称得上大林子了,当真什么鸟都有,须防隔墙有耳 这时候七舅走了过来,微微弯腰,很是谦恭地道:“周先生……周师母……” “啊呀,是成胜啊,你怎么也来了……哦,还有几位客人呢,来来来,快请进屋坐……” 麻塘湾紧挨柳家山,七舅是柳家山大队的大队长,与先生也是素识以前先生是“周癫子”,如今成了红旗公社走出去的最大的官,七舅自然恭谨小心周厚群就更加不必说了,细论起来,他虽是柳家山大队 其实与麻塘湾周家才是一个宗族,按族谱排行,他该公 “伯伯,今天不用上班么?” 进了屋尚未坐下,我便打趣先生 “呵呵,班自然是要上的,不过你们来了,耽搁一会也无妨” 难得有家乡人来拜访,先生兴致极高 “伯伯,你的秘书和司机呢,怎不来接你上班?” 先生如今是正厅级干部,照规定是应该配备专职秘书和专职司机的 “就在一个学校里上班,还要麻烦人家秘书和司机做什么?你当伯伯这么官僚?” 先生笑骂道 “这可不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这是官威官体伯伯如今的职位,若放在过去,那便是道台大人,就算走几步路,都是八抬大轿的胡屠户说得好,凡事要立起个体统来!” 我搬出《范进中举》里的段子,继续调侃 “你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多讲究以后要真做了官,那还得了?” 先生指着我,故意板起脸来教训道 “嘿嘿,伯伯,我要真做了官,就会做一个为民办事,主持公道的好官,不会纵容自己的儿子调戏妇女,颠倒黑白……” 我顺着杆子,就将眼药掏了出来,准备给孟宇翰两父子点上 “小俊,你什么意思?” 先生何等睿智,马上听出我话里有话,当即收起笑容,正色问道 我也不多说,掏出昨晚赶工出来的材料双手呈了过去 先生接过来,慢慢细看这是他的习惯,看什么东西,第一遍的时候总是非常仔细,如是好的,看过之后,闭目沉思一会,还要再看一遍 料必做学问的大知识分子,都是这般认真的 只看了不到一半,先生的眉头已经蹙了起来,越往后看,越皱成一个“川”字不过先生涵养甚佳,不轻易火果然看过一遍之后,闭目沉思稍顷,又再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喘,便是师母给大家倒茶水上瓜子糖果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不出大的声响 “小俊,情况属实?” 先生看完第二遍,缓缓问道 “属实,我们昨天刚从青安县来……” 我又将昨天谈判的事情也告诉了先生,没有丝毫隐瞒 “糊涂!” 先生然不悦 “这样的害群之马,社会渣滓,你怎么不立即向青安县委报告,还要和他私了?真正糊涂!” 我不禁苦笑起来 先生思想不是一般的正统,麻塘湾八年下放,也未曾让他勘破世情先生对大局的把握极有心得,可是小到一县之地的细节问题,就不免有些理想主义化了 在他看来,这个事情只要报告给青安县委,自然能得到公正的处理 “伯伯,报告青安县委不顶用的,公安局会搞出一份对孟跃进有利的材料,黑子……不,颜海军反倒会变成调戏妇女的流氓,孟跃进倒成了见义勇为的英雄了” “胡说gc党的县委会,岂能如此糊涂,颠倒黑白?” 我搔了搔头,来之前倒未曾算到先生的“迂腐”!这时候与他争论青安县委是否会秉公处理是不明智的,若按照他的意思将这份材料转到青安县委去,事情十有**要糟糕 且不论别的,人家给你拖上几个月,黑子在号子里这番苦头,可有得吃了说不定抵受不住,来个屈打成招纵算最终扳倒了孟宇翰孟跃进父子,放出来一个半死不活的黑子,也绝不是我之初衷 在这一点上,我的目标很明确,第一是救黑子,第二才是整孟跃进 这回整不倒他没关系,还有下一回再下一回,只要有耐心,机会总是能等到的黑子却只有一个,若给人家整垮了,太不划算! 这个要紧处,决不可搞错 或许青安县委能主持公道亦未可知,但我不想冒险 “伯伯,现在最关键的是没有证据啊,那个……被调戏的女子石秀丽,是青安县人,我怕她不肯出来作证” “是啊,周先生,对方是青安县的县委副书记,一般人哪敢和他作对啊?” 七舅在一旁敲边鼓 先生虽然“迂腐”,但绝不笨,略略沉思一会,觉得我和七舅说的也有道理,便点头道:“那你们的意思想要怎么办?” “很简单,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秉公执法!” 我毫不犹豫答道 “这个话说得好!” 先生赞许地连连点头 师母就瞧着我,笑眯眯的,怎么也看不够 先生与师母没有孩子,在向阳县的最后三年,我实在给了他们太多的欢乐和安慰在师母心目中,我其实就和自己的孩子一般无二 “不过,伯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靠青安县公安局去调查真相,怕是有点靠不大住昨天他们都已经给颜海军定性了” 先生不觉有些怒意涌将上来,“哼”了一声 “既然青安县公安局不能查出真相,那就让能查出真相的人去查” 听先生这么一说,我顿时喜上眉梢 “伯伯,能找到这样的人?” 貌似周先生只是省委党校的副校长,并不能直接指挥强力机关的人 先生又“哼”了一声,这回却是对我不满怎么,你敢小看我只是个教书匠? 先生也不打话,起身走到沙前,抓起电话 “喂,小戴吗,你去进修班找一个叫吕松的学员,到我家里来一下” “伯伯,这个吕松是什么人啊?” 等先生放下电话走过来,我问道 “他是省报新闻部的副主任,我那个老同事赵亮忠的学生” 我一听大喜过望 省报新闻部的副主任,虽说职务不高,可能是副处级吧,权力可是不小须知当时的媒体,可不比后世遍地开花,记者满街走尤其是省报,随便一个实习记者走出去,到了基层,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是真正的“无冕之王”哪会出现什么影视明星殴打记者的现象?更不可能出现县委书记派警察赴京城抓捕央视记者的事情,除非这个县委书记实在当得不耐烦了,自己找死! 这回有好戏看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八章省报记者 松来得很快,先生打过电话不到二十分钟,便和先生T7戴一道,急匆匆赶到了先生的住所 听先生说吕松是省报老编辑赵亮忠的学生,料必年龄不算大见面之下,现也已三十二三岁的样子了在省报能上到副处,以当时到处充斥平反老干部的现实情况,吕松算得很有能耐的了况且他参加的是省委党校的处级干部进修班,这与普通的培训班是完全不一样的进修班是专门为准备提拔使用的干部准备的副处进修班结业之后,一般会提一级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吕松结业之后就是省报新闻部的主任了虽说党校进修大都是走个过场,不过先生这个党校的副校长,如果给他一个不合格的评语,只怕吕松的仕途之路往后走起来就要坎坷一些 正因为如此,先生打电话的时候,才底气十足 吕松一进门,就很客气地鞠了一躬,问候道:“周老师好” 我一听这个称呼,心里便更有了底 不叫周校长,也不称周教授,却叫“周老师”,这中间透出的不是一般的亲近联想到赵亮忠与先生是多年故交,也称得上世谊了 “吕松啊,这个材料你看一看” 先生也不和他客气,直接将我写的材料递给了吕松 吕松双手接过,看了一半,已双眉紧蹙,甫一看完,便气忿忿的说道:“这还了得,无法无天了……” 我又笑了笑 也是个聪明人啊! 听他地语气其实做作地成分多于愤慨想他堂堂省报新闻部副主任什么社会阴暗面没见过孟跃进这事在他眼里实在有些小儿科再说三十二三马上要提正处地人又是在省报这潭不见底地深水里早该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地沉稳性格他这个义愤填膺是做给先生看地 当时地老干部尤其是先生这种刚刚平反憋屈了许多年地更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对社会上地不公正深恶痛绝 吕松地气愤表达得恰到好处 “小吕啊你看这个事情该当如何处理呢?” 先生不动声色但是称呼已经悄悄变了叫起了“小吕”显得比较“自己人”而且询问吕松地意见也是一种尊重并不随便拿捏老师地架子 吕松想了想,说道:“周老师,这个事情,照程序是该向青安县委或者宝州地区公安处先反映的……” 先生点点头,说道:“照理该当如此,不过听向阳县来的同志说,青安县公安局已经将颜海军定性为调戏妇女了连当事人都没有询问,单凭斗殴一方的证词,就如此定罪,怕是有点不妥吧?” “确实不妥那老师的意见是……” 先生眉毛一扬,淡淡道:“你是省报新闻部的副主任,我只是负责将情况通报给你,该如何处理,你自己拿主意” 呵呵,料不到先生至诚君子,玩起“太极推手”来,也一点不含糊 吕松何等聪明,听了先生这话,哪能还不明白?眼下自己的前程可在周老师手头捏着,慢说与孟宇翰父子并无交情,便有,也顾不得了 “这样吧,周老师,我去安排一下,派两个记者下去调查参访一下事实真相再说如果这个材料反映的情况属实,我再来汇报” 七舅和林海仁对视一眼,都是喜上眉梢 吕松说到做到,果真派出了两个记者,一男一女,都比较年轻,男的叫彭飞,二十五六的样子,和他的名字一样,很飞扬跳脱的一个人,个子高高的,浑身充满活力据称是上海某著名大学中文系新闻专业毕业其实他那个学校,后世的时候,新闻学系是非常有名的早在建国之初就有了只是大革命期间被迫停办,作为一个专业并入了中文系七八年的时候,又从中文系剥离出来,再次成为独立的新闻学系不过彭飞已经毕业三年,故而对外只能自称中文系毕业 女记者叫白杨,却是周先生的校友,人民大学新闻系在读学生,分配到省报来搞实习的,也就二十出头,个子高挑,鹅蛋脸,苗条秀美,十分青春靓丽 瞧彭飞不断偷眼瞟过去,总是找机会搭讪的神情,这个家伙定然是在打这位小师妹的主意 呵呵,郎才女貌,倒也般配 不过看白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的做派,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当时省报也不阔气,像彭飞白杨这样的年轻记者去下头搞个调查采访,貌似还带有点私人性质在内,又不是什么重要的热 ,报社自然也不会给他们专门派车好在吕松听我T己开了车来,也就老实不客气,叫彭飞白杨搭咱们的顺风车去青安县 一台吉普车挤六个人,是有点载,好在本衙内人小,四个大老爷们挤一挤,也能忍受至于副驾驶的位置,不消说得,自然是要让给白杨小姐的了 白杨才实习不久,碰到这样的采访任务,很是兴奋,甫一上车就叽叽咯咯问个不停七舅和林海仁的普通话都有点上不得台盘,周厚群军人出身,普通话不错,却要开车,而且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大清楚这个回复白记者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到了本衙内身上 上辈子在沿海地区打了许多年工,这个“国语”倒还难不倒鄙人 于是我便将大致情形说给她听,言辞之间,并不如何夸张,也毫不偏袒不过事实就是黑子占了理,而且占的还是全部的理,无须添油加醋,也已听得白杨很是气愤了 “啊,还有这样的事?青安县公安局怎么能如此颠倒黑白?也太不像话了” “是啊是啊,这些基层执法机关的人,素质确实不高,就会拍马屁拉关系……” 彭飞随声附和 白杨瞟他一眼,似乎有点不满意,撇撇嘴道:“彭飞,你这个态度要不得呢,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怎么就能断定人家基层执法机关的人素质不高呢?” 彭飞顿时大为尴尬 我一听,差点笑出声来 这个小姑娘也真会胡搅蛮缠,明明是她自己先给青安县公安局定了“颠倒黑白”的性质,怎么彭飞附和一句,就成了“态度要不得”呢? 瞧来还是不大喜欢彭飞这个人啊 眼见彭飞尴尬,他是去给本衙内助拳的,当得为他解个围 “白记者,你老家是都的吗?普通话说得真好” 我顺手给白杨戴了顶高帽子 “不是,我是大宁人,在都读书而已……咦,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的普通话也说得很好呢……难道你老家也是都的?嘻嘻……” 这小丫头,脑筋转得挺快,一反手便调侃起本衙内来了 “都我也很想去啊不过,我也挺喜欢向阳县的毕竟是家乡嘛谁不说俺家乡好!” 想玩嘴皮子?那好,本衙内奉陪反正还有几个小时车程,长路漫漫,和美女一路聊天说地,也可聊解旅途寂寞 白杨抿嘴一笑,见我说话一套一套的,全不怯场,更是来了兴趣 “小朋友,你还没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呢” 又是“小朋友”,这个称呼让我有些郁闷刚穿越回来那阵,人家叫我小朋友,我答得清脆响亮,颇以为荣随着时间推移,年岁渐长,如今身价数十万,手底下正的邪的白道黑道也有一帮子人了,对“小朋友”之称便敏感了些尤其是白杨这种年龄的青春少女,在我眼里根本就是不谙人情世故的小姑娘,一口一个“小朋友”,听得人别扭 “嗯,我叫柳俊,大家都叫我小俊……” 郁闷ing! 貌似“小俊”这称呼,比“小朋友”也好不到哪里去,还亲口告诉人家!不过想想也是不得已,难道还能让人家叫我“俊少爷”?柳衙内这个招牌,在向阳县如今是响当当的了,不过人家是省城的美女,年纪轻轻就能进省报实习,谁知有多硬的靠山?咱还是不要献丑的好 一念及此,我忽然对白杨的姓氏感起兴趣来 “白”这个姓,并不常见不过新一届的省委常委里头,倒是有一位姓白的大佬——省委常委、宣传部长白建明 《n省日报》正是白部长该管,莫非白杨是他的女儿或者侄女?设或如此,白杨进省报实习就再也寻常不过了休说白杨乃是人民大学的高材生,便是如本衙内前世一般是个破烂得不能再破烂的大专毕业,人家省报那也是哭着喊着的往里要啊! 当然,仅仅凭白杨姓白,在省报实习这两点,就断定她是白建明的女儿或侄女之类,未免有些牵强这种事情,是不方便随意动问的 无论如何,好好款待人家就是了 就算她与白建明毫无瓜葛,单单一个省报记者头衔,也值得本衙内落力巴结 当时的记者,不是一般的吃香 “嘻嘻,小俊,这个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了?你跟来干什么?” 晕! 这女记者怎么也和家庭主妇一样,八卦得紧? 嗯,仔细想想,白桦也并不完全是八卦,作为一个前 采访事实真相的记者,搞清楚这个问题确实很有必要自己,也很难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你所知,本衙内有一个特长,那就是当面撒谎不脸红,而且脑瓜子转得贼快,乃是编瞎话的高手 “是这样的,我七舅……”我指了指阮成胜:“……说要来省城见周先生,就带我来了” 见我当面胡说,逗弄人家漂亮女记者,七舅和林海仁都窃笑不已 “周先生?省委党校的周校长是不?” “嗯” “那你和周校长又是什么关系?” 呵呵,白小妹妹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这个事情我倒不必撒谎,答道:“周先生在向阳县下放的时候,是我的老师” “啊?周校长还在向阳县做过老师啊,倒是意想不到” 白杨露出惊讶的神情 我微微一笑,略有些矜持地说道:“是啊,做我一个人的老师” “你一个人的老师?小俊,你运气很不错呢,能做周校长的入室弟子” 白杨便有些羡慕 我微笑点头,深表赞同 “白杨,这次调查采访,你打算怎么入手啊?” 许是见我和白杨有说有笑,彭飞有点眼红,便插进来问道 “这可要你来决定,我是跟着你来实习的” 说到工作,白杨倒也谨慎守礼,并不随便僭越 彭飞便有些小得意,说道:“我看还是先联系当地公安机关吧,比较合规矩” 白杨想了想,笑道:“要我说,还不如直接去那个曲溪镇梅桥大队,找当事人石秀丽询问情况比较好掌握第一手资料嘛” 彭飞一怔,随即笑道:“这也行” 其实我知道,彭飞说的是正理,照规定,记者采访应该与当地政府先打招呼当然也有暗访的情形,不过那一般是针对很严重的问题,而且通常都涉及到当地政府,才采用暗访的形式 不过很显然,白杨正处于那种喜欢冒险寻找一点新奇刺激的年龄,照彭飞的做法,稳当是稳当,却未免过于无趣了况且我是请他们来为黑子伸冤的,先就惊动了青安县公安局那帮家伙,不知道又会生出几多意外来 彭飞正在打白杨的主意,伊人的这点小小要求,自然是要满足的 当时的省报记者,也确实没怎么将一个县的公安局放在眼里 中午时分,车子先到向阳县,我请彭飞、白杨先在人民饭店吃个饭,稍事休息,再去青安县周厚群这两天连轴转,当真也很辛苦了 吃饭彭飞和白杨倒是不反对,只是提出不要搞得太奢侈 我连连点头答应 结果等他们两位一坐定,自然是紧着人民饭店的招牌菜上,又搞了个“满汉全席”,酒也是上的茅台,只可惜没有饮料,却有点对不住白记者了 眼瞅满满一桌子鸡鸭鱼肉,彭飞和白杨又是吃惊又是好笑 “小俊,你们这可是贿赂记者啊!” 白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你错了,白桦姐姐,这一两年,我们向阳县的经济比前些年好得多了,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大大提高了呢你和彭飞大哥,可不要用老眼光看新事物” 我倚小卖小,很肉麻地将“姐姐”和“大哥”叫了出来至于暗地里猛掉鸡皮疙瘩,那便是自家的事情了,不足为外人道也 “真的吗?” 白杨有些惊喜地问道 “自然是真的你们两位去青安县做完‘包青天’之后,有空的话,不如在向阳县停留一两天,采访一下我们县里的新鲜事物包管你们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那好啊,彭飞,你说呢?” 白杨显然被本衙内忽悠住了,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态 “哈哈,这个等我们采访完青安县再说吧” 彭飞不愧是有经验的“老”记者,轻易不肯松口 我也不勉强,反正这一趟的主要目的是救黑子,不可本末倒置 饭后,我提出要周厚群送他们去青安县,白杨是无可无不可,彭飞坚决不肯那时节的记者,纪律性和原则性远非后世的记者可比 也许正因为如此,当时的记者才“拽”啊!当一个职业变得不值钱的时候,往往是从业人员自己给搞“贱”的 “那好吧,我叫师傅送你们去车站,祝两位一路顺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四十九章格局问题 走彭飞和白杨,我回到家里,想和老爸说一下这个事]TJ青安县与孟跃进谈判成功,花点钱将黑子捞了出来,我也就打算将这事瞒下来算了黑子毕竟以前是在社会上混的,让老爸知道我和混子打交道,怕是不大好但现在惊动了省报的记者,却不能再瞒他了虽说是在邻县,终归是涉及到一个县委副书记,谁知他在地区有些什么关系?但可以肯定的是,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必定在地区有靠山万一惹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老爸还蒙在鼓里,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很被动 谁知老爸却不在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看看表,两点多了,估计老爸老妈都去上班,三个姐姐全都去上学了 我这才想起,貌似四年二期的新学期开学以来,我就是第一天在教室里坐了两节课,第三节课就不见人了这个小学生做得实在不像话 我在心里不好意思了一把,转身来到县革委办公室,却现老爸的办公室也是锁着的那就可能是开会或者下乡去了 跑到秘书科一瞧,江友信也不在,问问其他人,才知道老爸下乡去了,去的还是山北区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过,如今山北区的水泥厂已经竣工投产,毛毛糙糙的石子路也修了二十来华里了,只要不下大雨,水泥和石灰都能很顺利地运出来似乎也不能完全称为“鸟不拉屎”了呢 回想上辈子的时候,山北区几曾有过什么工厂? 如同龙铁军肯定过的,这就是契机,是山北区走出大山的契机希望这一辈子,山北区能够迅扭转那种一穷二白的赤贫状况,人民群众能早日过上温饱的日子 既然老爸不在,向严玉成汇报也是一样的 下午上班还不久,严玉成办公室刚巧没外人,只有肖志雄在帮他整理一些资料 “严伯伯” “臭小子,你这两天去哪啦?” 严玉成一看见我开口就骂 我一怔敢情本衙内现在成了重要人物蒸两天就连严玉成都惊动了? “去了一趟青安县然后去了一趟省城刚回来” 我老老实实回答道 “喝挺忙地嘛说来听听都忙了些什么事?” 严玉成难得清闲放下手头地文件饶有兴趣地问道 “伯伯,来的都是客,铜壶煮三江阿庆嫂都知道的道理,你怎么不知道呢?到了你的地盘上,茶水都没一杯,也不让个座,恐非待客之道吧?” 每次见到严玉成,我就忍不住要和他斗斗口,其乐无穷 “哼哼,摆起谱来了?要喝茶自己倒,要坐有凳子就是你老子来了,也是这样待遇” 严玉成板起脸训斥道 肖志雄笑着,给我泡了一杯茶上来他跟严玉成也有一年多时间了,来向严书记汇报工作的干部不知凡几,基本上都是诚惶诚恐,便是关系最好的柳主任和资格最老的唐书记,在严玉成面前都不能完全放开严玉成就是这样,不怒而威,与龙铁军颇有几分神似 唯独我这个小屁孩,一点不怯场,经常能引得严玉成开怀大笑 “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腾飞机械制造厂的一个销售员,叫作颜海军的,在青安县汽车站,看见几个二流子调戏妇女,上前打了个抱不平,揍了几个二流子一顿,结果被青安县公安局抓起来了” 我端起茶,吹了吹,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哦?他打抱不平,公安局抓他干嘛?” 严玉成饶有兴趣 他一天到晚忙于公务,被文山会海包围,偶尔和我聊聊天,实在颇有醒脑提神的作用 “这个很简单嘛,他打的那个二流子,是青安县委副书记孟宇翰的儿子孟跃进……” 眼见严玉成和肖志雄都露出吃惊的神情,我也不再卖关子,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 “省报的记者已经去青安县了?” 严玉成皱起眉头,眼睛狠狠盯着我,心说你小子可真能折腾,连省报的记者都搞下来了,才来跟我说? “是啊?伯伯,有什么不妥吗?” “有什么不妥?弄不好你就捅了个马蜂窝!” “有那么严重?” 我不以为然 肖志雄低声道:“书记,听说孟书记与地区刘文举书记,是郎舅之亲,刘书记是孟书记的亲姐夫” 我吓了一跳,这个靠山可有点硬扎 刘文举是地区三把手,地委副书记兼地纪委书记难怪孟跃进牛皮哄哄,好像青安县是他家的,原来是有个姑父做大靠山 “那又怎么样?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严玉成眉毛一扬,淡淡说道 肖志雄本是一片好心提醒,不成想却激起了严玉成执拗的性子,只得略显尴尬地笑笑,不再吭声其实孟宇翰与刘文举这层关系,严玉成焉能不知?他只是不信邪! “伯伯,这事我是不是做得莽撞了?” 我有点担心起来 “怎么,怕了?” 严玉成斜乜着我,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怕他个鸟!” 我禁不住热血上涌,冒出句粗话来 “在汽车站公然调戏妇女,召集一帮子流氓混混当街行凶,他还有理了?” “好小子,说得好!男子汉就要有这个气魄!你去吧,这事我知道了” 严玉成哈哈大笑 其实我也知道,事情涉及到刘文举,如果真闹大了,严玉成也未必能全都扛下来但他这种藐视一切的气魄确然为我壮胆不少 严玉成说得对,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有气魄有担当 既然已经开战,便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从严玉成办公室出来,我直接去了公安局,找梁国强 我和梁国强之间,更是毫无顾忌 梁国强听了我的话,只问了一句:“我能做什么?” “找两个人,跟我去青安县我怕那两个记者在青安人生地不熟,找不到有力的证据” 梁国强点点头,略微沉思一会,说道:“肖剑算一个,另外肖武也算一个” 呵呵,怎么都整了姓肖的?肖剑不消说,公安学校毕业,五大三粗,三两个人不在话下肖武是县革委保卫干事,梁国强的弟子梁国强一转业到县革委保卫科,肖武就跟他学艺,也有些年头了,在我的几个师兄里,算得一把好手,人又机灵 看可以” “你就不要去了,叫他俩去就行了” 梁国强说道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既然这个事情涉及到有可能牵扯到刘文举,我还是不要露面比较稳妥虽说年纪小,终归是向阳县革委会主任的儿子,一旦泄露出去,不知会引起何种猜疑挤掉王本清,已经得罪了周培明,这要再连刘文举也一并得罪,就算有龙铁军罩着,总是不大好二肖都是身手敏捷的把式,加上司机周厚群也是部队转业回来的,暗中照应一下彭飞和白杨应该没问题 本衙内虽也习武两年,貌似身手很是一般,关键时刻,只怕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拉后腿 不去也罢 瞧不出梁国强,不到一年的公安局长当下来,方方面面的利害关系一下子就拎得清清楚楚了 谁知我和梁国强这个安排,基本上没怎么派上用场 彭飞和白杨到达青安县曲溪镇梅桥大队,亮出记者证,很方便就找到了当事人石秀丽,一个十**岁很水灵的女孩子前两天受了惊吓,一直呆在家里不敢出门梅桥大队的支书带两位记者赶到她家里,一问情况,也许是省报记者的牌子很好使,石秀丽没怎么隐瞒,就将当时的情形说了 毫无疑问,腾飞机械厂的材料说的是事实 事情办得如此顺利,我估计是孟跃进太大意了,他压根没想到腾飞机械厂一个队办企业有这么大的能耐,居然一时三刻便将省报的记者搬了下来,因而根本没做防备 彭飞和白杨两人得了第一手资料,又马不停蹄地赶到青安县城,找到农机站门市部的苏主任核实情况不成想这一来,立即便惊动了青安县的高层人物 苏兴国可不是石秀丽,精明着呢,一听是省报的记者,来了解颜海军的事情,心一下子便提了起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就要给青安县抹黑这样的罪名,他苏兴国绝对担当不起当下客客气气接待了两位记者,对彭飞和白杨的问话却一推三二五,只管打哈哈,真材实料半分也不往外掏好不容易应付走两位记者,马不停蹄就将此事汇报了上去 孟宇翰一听这情况,顿时慌了手脚,忙将儿子叫来一问,孟跃进这草包还没事人似的,大咧咧地认了,差点将孟副书记气晕过去 事情紧急,孟副书记也顾不得教训儿子,当即拿起电话就要通了刘文举刘文举在电话里将他好一通训斥,训得孟宇翰汗流浃背,一个劲向姐夫认错,责怪自己教子无方 刘文举将小舅子教训一通,免不得要秘授机宜,叫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于是这个事情便有了一个让我不是很爽的处理结果 基本上,两位省报记者暗访的情形属实,一帮子流氓混混在汽车站调戏妇女,向阳县腾飞机械厂销售员颜海军同志见义勇为,出面制止,赶跑了这干流氓谁知这伙流氓蓄意报复,纠集了一帮同伙围殴颜海军所幸公安人员及时赶到,救出了被流氓追砍的颜海军 因为事情的前因后果一时没有弄清楚,青安县公安局暂时羁押颜海军和一帮围殴的流氓,也算是依法办事案情调查清楚之后,青安县公安局及时解除了对颜海军同志的羁押,而且对他见义勇为的行为予以了肯定和表扬而那帮无法无天的流氓,全都被公安局抓捕归案,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听起来,一切都很圆满,只有一点,与记者同志的调查结果略有出入——那帮流氓混混里面,没有孟跃进的名字! 这个戏法如何变的,我虽然懂得,却有些不爽,坐在严玉成对面,摇了摇头 严玉成便笑了,淡淡说:“怎么,有点不甘心?” “对孟跃进这个王八蛋,实在不是个东西” 在严玉成面前,我很少隐瞒过什么,大多时候是直承其事 “其实这个结果也未尝不好” 严玉成慢悠悠地道 老爸在山北区呆了两天了,还没回来因而严玉成办公室,只有我和他 “你若想正义永远得到伸张,不大现实孟跃进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涉及到了孟宇翰和刘文举,事情就变得很复杂只要他没有惹下滔天大祸,最终的结果,往往都是妥协,大家各退一步” 严玉成难得好耐心,居然慢条斯理和我谈起了官场的斗争艺术他这个态度将我心中的不爽冲谈了许多他以前除了开口闭口骂我“臭小子”,除了想方设法压榨我肚里的东西,可从来不曾与我如此推心置腹见他神情笃定,我脑海中灵光一闪 “伯伯,其实这个结果你早就料到了是不是?” 严玉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点了点头 “若我是刘文举,我也会这么处理既应付了省报的记者,又让腾飞厂无话可说,还保住了青安县的面子,一举三得” “是一举四得,顺带收拾了一帮流氓痞子!” 我没好气地加了一句 “说不定省报还给他们一个弘扬正气,打击流氓恶势力的正面报道” “对啊,如果省报能给个这样的报道,那就更好了” 严玉成笑眯眯的 我顿时气结 严玉成收起笑容,正色道:“小俊,凡事不可意义用事,要从大局着眼你那个腾飞机械厂的产品,以后还要在青安县销售吧?这次往死里得罪了孟宇翰,对你有什么好处?在商言商,利字总是摆在第一位的” 我万没想到严玉成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由有些心虚地嘀咕道:“什么我的腾飞机械厂?那是柳家山的好不好?” 严玉成是崇尚郑板桥“难得糊涂”哲学的人,当即微微一笑,也不细究 “小俊,你天资聪颖,明白事理,但是格局还稍嫌不够若想成大事,便不能拘小节!这个道理,你要好好想清楚!” 严玉成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将我心中一点点的不服气都吹得无影无踪 我上辈子草根,虽说重生,毕竟见识不广,胸襟不够,此语确是的评!我心悦诚服,站起身来,朝他鞠了一躬 严玉成就笑了,眼里全是温和与鼓励 ps:五更奉上祝诸位大大国庆愉快顺带弱弱地提醒一句:还有票的话,千万别浪费了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章黑子出狱 子喝醉了 他从青安县回来,程新建、肖剑、方奎、林海仁、赵成刚给他接风洗尘,自然,坐了主位的乃是本衙内因为要付账的是我 给我一个坐主位的脸面,然后从我口袋里掏票子,已经是这班家伙的一贯伎俩,玩得纯熟无比 原本还请了七舅和周厚群,但他忙不过来临近的久安地区农机公司愿意在全久安地区代理腾飞机械厂的产品,这可是个大事情,七舅亲自去主持谈判了 久安地区辖一市五县,辖境比宝州地区略小,然而经济却比宝州地区达如若能将久安地区的总代理拿下来,一年的销售额绝不比宝州地区小看来要考虑再买两个卡车了,现在客户上门提货都不是很方便,需要嘎斯车将机器送到向阳镇,再找车带回去有时找不到车,客户急得直跳脚买了车,索性搞送货上门得了,即方便了客户,还能多少赚个运费,一举两得 黑子没说啥感激的话,一上来就先干了三杯,以示敬意 大家也很少提这个事,说些闲话,变着法儿往肚子里倒茅台酒只有林海仁几杯酒下肚之后,有些忿忿地道:“俊少爷,这个基八孟跃进,就这么算了?” 我淡淡道:“喝酒,不说这些事” 林海仁便闭上嘴 程新建瞪他一眼,说道:“胖大海,我警告你,消停点,别惹事该怎么搞,俊少爷自有安排你若坏了俊少爷的大事,当心老子扒你的皮!” 林海仁陪笑道:“程大队放心,俊少爷怎么说,我胖大海就怎么做,绝不惹事” “这还差不多来搞一个!” 程新建就端起酒杯咧开嘴笑了 这回地事情大伙算是见识了俊少爷地能耐原先还多少有点腹诽觉得本衙内不过是仗着老子地招牌捞了几个钱横行霸道神气活现待到将省报地记者搬了下来一时三刻就将黑子捞出来这才明白这位十一岁地俊少爷当真非同小可确实有两把刷子 “黑子先安心休养两天过后你和胖大海还有大刚到面包屋来我有事和你们说” “好” 我吩咐他休养两天黑子第二天就来了不过走路还有点晃毕竟在号子里呆了几天多少吃了些苦头头天又喝得酪酊大醉铁打地身子也有些熬不住 “坐吧,吃个面包” 在面包屋二楼客厅,我招呼他们几个坐下来,丢过去一包烟 “随便抽,别顾忌” 社会上混过的,大都烟酒俱全 黑子抓起烟,叼了一支在嘴上,忽然左右看看,又取了下来,笑道:“都是姑娘家在住,还是忍一下吧” 料不到他外表刚猛,心思还挺细密的 我微微一笑,也不勉强 大刚和胖大海原本伸出了手去,听黑子这么一说,忙又缩了回来 这时候巧儿袅袅娜娜地上来,给大伙都泡了茶如今的巧儿,越出落得娇艳水灵,身材傲人用后世的话来说,够“魔鬼”的若不是知道她是我的“姐姐”,估计大刚和胖大海这两个小子又要猛吞口水了 “黑子,你干这个销售也有一年了吧?” 我问道 “**个月吧” “感觉怎么样?” “蛮好的,到处跑跑,见了许多世面,工资也挺不错” 黑子脸上露出微笑,大约是真觉得这份工作不错,破例多说了几句话 我笑笑,又问胖大海和大刚:“你们俩呢?” “啊?我们啊,挺好的挺好的……” 胖大海忙咽下面包,连声说道大刚也连连点头 “那跟社会上以前那帮朋友,还有往来吗?” “有的偶尔也会一起喝个酒,打个牌” 黑子实诚,坦然承认 “喝个酒打个牌可以,其他事情,还是少来往吧” 我淡淡道 “行!” 黑子重重点头胖大海和大刚对视一眼,也点点头 我舒了口气,笑道:“不是我瞧不起社会上的朋友,人呢,毕竟是要干点正经事情才好天天打打杀杀的,总归不是了局现在政府是没有认真来抓,由得大家闹,一旦认起真来,谁都跑不掉” 黑子脸色凝重,缓缓点头 这次他在青安县吃瘪,大约对这点也算深有体会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慢说道:“你们三个,腾飞厂那边的工作,都辞了吧,别干了” “啊?” 黑子三人都吃了一惊,不知我有何用意 我摆摆手,笑道:“别紧张,我想成立一个物流公司” “什么叫物流公司?” 黑子很小心地问了一句 和我打交道越多,他就觉得自己懂的东西越少,这位小俊少爷,脑袋里似乎永远都有些新鲜的东西冒出来,让人应接不暇 “所谓物流公司,就是送货的” 我尽量用他们能一下子听明白的语言解释 如今腾飞机械厂的场面越来越大,每月的销售额突破了三十万元,刨掉开支和税收,纯利润大约在十二万左右,这是相当高的利润率了关键是因为做“独行”生意,没有竞争对手但是腾飞厂生产的都是耐用产品,随着宝州地区八个县市的市场逐渐饱和,如果不快走出去,展势头很快便会被遏制住,甚至会开始走下坡路七舅赶去久安地区谈判,估计应该会有比较好的结果毕竟代理腾飞厂的产品,赚钱是明摆着的事农机公司虽说是国营单位,旱涝保收,无论如何,赚钱总比亏损好 产品一销售出宝州地区,物流的问题就更加突出 一九八零年,整个宝州地区乃至n省,交通物流设施都极其落后,依靠政府的配套设施,很显然没办法满足腾飞厂快的展需要 况且搪瓷厂也已正式开始基建,建的都是一层的简易厂房,预计四五月份即可竣工投产这种日常用品,由于单件的售价和利润都不高,需要更广阔的市场来做大销售量,靠规模产生效益,物流就更是需要迫在眉睫来解决的问题 我原先也想过,在腾飞厂的框架内来解决这个物流问题,思虑良久,自己又否决了让一个公司来涵盖所有内容,显然不是个好主意后世许多企业展到一定规模的时候,就会面临“ 病”,体制僵化,机构重叠,各部门之间协调不畅,))矛盾特别突出 这个问题,困扰了后世许多大名鼎鼎的Bos柳家山的企业壮大很快,但管理也明显要跟不上了这个需要引进更专业的人才,而最大的麻烦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才愿意来的,往往能耐不够,能耐够的,又往往不愿意来 我想来想去,只好用分解的办法来试一试,将原本可以设置在工厂内的部门独立出来,成立一个专门的公司来运作 用黑子来主持这个物流公司,我觉得还是比较合适的他年轻,脑瓜子活泛,学习新知识的度会比较快尤其重要的是,他讲义气重感情,足堪信任物流公司要协调方方面面的关系,官面上的事我来解决,道上的事情,他可以自己搞定 “这个物流公司,名字就叫‘通达物流公司’好了,还是要挂靠在柳家山大队,做一个队办企业,资金全部由我来投入,二八分成,柳家山大队得两成干股,另外两成,归你们三个,黑子得一成,胖大海和大刚各得半成,基本工资另算,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将基本方案抛了出来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一九九二年长南巡,这十几年时间,个人创办大规模企业不现实,都要找一个集体或者国营单位挂靠,才可能生存下去等长南巡之后,《公司法》颁布,倒是可以进行股份制改造,摘掉红顶子,真正开始“民营” 黑子吓了一跳,说道:“俊少爷,这可不行咱们帮你做事,你开工资就是了,哪能分成啊?你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不行不行!” 我笑了笑,说道:“黑子,你们几个讲义气,够兄弟,这我都清楚既然是兄弟,你就别跟我客气,有财大家一起,这才是正道” “这……” 论到斗口,黑子如何是我敌手? “说实话,钱永远都赚不完的,赚得再多,也就是个数字罢了,虚的只有兄弟情谊,才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你说是不是?” 这一番道理说出来,黑子几个除了点头,哪还有话说? “这个两成,是暂定的等公司运作好了,赚钱了,我会再拿一成出来” 黑子咂咂嘴,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好啰嗦的,拼命干就是了 胖大海和大刚面面相觑,都有点兴奋莫名 “车呢,我打算先买五个,两个卡车,两个嘎斯车……” 为什么我老是喜欢嘎斯车呢,原因很简单,整个宝州地区都处于内6丘陵地区,道路状况又不好,而临近的久安地区和洪南市(地级市),大部分县区的路况也和宝州地区差不多嘎斯车载重量虽比不上中型卡车,胜在马力大,爬坡力强,结实耐用,在内6丘陵地区行驶正合适 “那还有一个车呢?” 黑子问 “还有一个小包车,不过不是通达公司的,挂在公司名下罢了我私人用哎呀,以后事情多了,我没个车也确实不方便” 我抹抹头,感慨了一声 上辈子我是有驾照的,赶个时髦而已,私家车是买不起的没想到前世四十年没干成的事,今生几年就办成了 黑子就有些愣怎么,这位真要摆“少爷”架子了,人家大部分区委书记都还没小车呢,这小屁孩就要整专车了? 胖大海和大刚却是窃喜不已 这事好啊,俊少爷没事的时候,自己不也可以整个小包车四处逛逛?不过…… “俊少爷,我们都不会开车啊……” 胖大海愁眉苦脸地提出一个问题 “嗨,说什么屁话呢?不会开,学啊!” 我尚未回答,黑子已板起脸训斥起来 我笑了要说2oo6年以后,考个驾照是真他娘的麻烦,不过现在是一九八零年,貌似驾照好考多了甚至有没有驾照都没啥关系 车少啊,交警基本都闲着没啥事干 “你们要尽快学会开车,这是肯定的我跟周厚群说说,这些天你们就跟他学吧不过,学会开车主要是为了以后工作起来方便,通达物流公司的大车,还是要请专业的司机来开的这个你们也可以找周厚群,让他联系一下他那些战友,看有没有在家闲着没事做的,都给弄过来现在先搞四个车,我估计,用不了几个月,四个车就会不够用” 这话倒不是盲目乐观,四个车,加上腾飞厂现有的一台嘎斯车,也才五台车,等搪瓷厂一投产,无论如何是不够的不过到了那时候再扩张也来得及 对我说的话,黑子现在一点都不怀疑 貌似我跟他许过的每一个承诺,都是兑现了的 “这个通达公司,就由黑子来负责,法人代表也挂你的名字胖大海和大刚,就先委屈一下,挂个副经理或者业务科长啥的,你们自己看着办,想做什么官,自己封,呵呵……”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要放到通达公司去,你们帮我照看一下” 见我说得慎重,黑子忙收起笑容,正色问道:“谁啊?” “小青姐我打算让她去通达公司负责财务,嗯,主要是做出纳” 小青姐初中毕业,会计是做不来的,和大哥柳兆时一样,做个出纳没问题这也是我蓄谋已久的,老将她和巧儿放在一起,别扭! “你放心,我保证照顾好她,决不让人动她一个手指头” 黑子当即表起了决心 不过这小子瞧我的眼神怎么有点怪怪的,难不成以为小青姐也是我的那个?本衙内有如此不堪么?但是,嗯嗯,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啊,呵呵! 小青姐听说这事,有点吃惊,不过还是很柔顺地点头答应下来 虽然相比梁巧,小青姐的长相是没有那么动人,却也是美人胚子,胖大海与大刚一想到日后能天天与这般漂亮的女孩儿共事,便美滋滋的,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黑子瞪了他们一眼,这才讪讪地搔搔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ps:诸位大大,热烈庆祝建国六十周年!国富民强,炎黄子孙,与有荣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一章大姐考上大学了 姐考上大学了 接到n省宁清大学金融专业的录取通知书,一家人高兴得什么似的按说以老爸如今的权位,大姐纵算考不上大学,问题也不是很大,自会给她安排一个妥帖的出路如果老爸坚持原则,要避嫌啥的,现放着一个“向阳富”的兄弟在,还能不为她设法? 不过话又回来,n省历来学风甚盛,亲朋好友之间,经常以有会读书的子女为荣谁家孩子考上大学,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情 老爸教书先生出身,很在意这个荣耀 论功行赏,自是江友信辛劳辅导,居功第一鄙人举荐良师,从旁襄助,亦不无微劳 我一边欢欣鼓舞一边暗暗纳罕 看来这个历史,只要你去推动,它就会起一些小小的改变上辈子大姐可是没能考上大学的不过貌似这个金融专业,毕业之后会分配到金融系统工作,而大姐上辈子就是在银行上班的这个这个,难道冥冥中真有天意?虽然强力改变了历史的轨迹,它还是会尽力修正,不令偏离太远? 这么想着,我有点冒冷汗的感觉 上天的玄机,造物主的神奇,实非吾辈凡夫俗子所能窥透 如此喜事,自然要好好吃一顿表示庆贺 不过这回却无须本衙内破费,自有老爸“大款”掏腰包叫上严玉成一家子,浩浩荡荡,杀奔一招待所而去 老妈地意思这般大喜事要请所有县委常委和县革委副主任都来与宴老爸笑着否决了这个提议这也太显眼了传出去影响不大好 至于严玉成任谁都知道与老爸乃是死党不请他反而会被人胡乱猜忌 老妈实在是高兴坏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说是要回柳家山去大摆筵席遍请众亲朋好友 老爸顿时头大如斗 我笑道:“妈要是搁在以前爸没做这个革委会主任倒也应该如今却不合适了人家还以为我们趁机收红包搞**呢” 老妈眼睛一瞪怒道:“我光请客不收礼他们有什么话说?” 老爸不禁连连摇头,我也连连摇头 “妈,你说人家会信吗?” 老妈怒火更甚:“身正不怕影子歪!怕什么?” 呵呵,老妈不愧是铁姑娘队队长出身,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 我与老爸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都有点无可奈何 江友信微笑道:“阿姨,还是不要搞得动静太大了” 说来也怪了,都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江友信轻轻一句话,老妈顿时眉花眼笑,就此罢休不提我不由背转身子,悄悄朝江友信竖起大拇指 谁知这事还是传扬出去了,接下来几天,不断有贺客登门 第一个登门的就是唐海天,不但自己来了,还带上爱人孩子一道来的,并且送了一支“派克”钢笔做礼品对于唐海天这种老资格的县委副书记来说,这就很够意思了 礼轻礼重倒在其次,关键是态度啊 唐海天向大姐说了些祝福的话语,眼睛却直朝我身上瞟 嗯?唐伯伯,你要做甚?貌似你家并没有一个与本衙内年貌相当的小女儿啊! 直到后来唐海天话锋一转,说到我身上,鼓励我好好学习,争取将来和大姐一样成为大学生,并且最好是考上都有名的重点大学,我才有点恍然敢情唐海天还是为了“淫秽聚会”的事情道谢来的 嘿嘿,这些官场上的人,城府也够深的这么不着边际地说上几句,言者有心,听者有意,和老爸的关系就更进了一层 这可是大好事往后人事异动,若是老爸调往他任还则罢了,若调走的是严玉成,老爸还留在向阳县,有唐海天这样坚定的盟友,意义非同一般就算老爸不能接任严玉成的县委书记一职,仍做革委会主任,地区另调一位书记过来,两位本土副书记联起手来,亦足以抗衡,不落下风 官场上的事情,风波诡异,多做一手准备,多结交一个盟友,总比多树一个敌人强多了 唐海天之后,马智宽和魏玉华也先后登门道贺,言辞之间,甚是客气 接下来,所有县委常委和县革委副主任都相继登门,一连几天晚上,家里都是高朋满座,贺客盈门 陈立有、梁国强、孙有道、胡家辉、程新建、徐国伟这一帮子本衙内的铁杆死忠,自然不甘落后,这个结纳柳主任的机会,焉能错过?连方金德也来了 每天晚上欢声笑语,直至深夜,光收拾房间就将老妈和大姐累得够呛二姐三姐虽不用做家务,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老妈被大姐考上大学的“伟大胜利”所鼓舞,兴奋不已,下了死命令,二姐三姐必须也要考上大学,然后就将她俩赶到小房间里埋头苦读 三姐倒没什么,基本上她还是比较爱读书的,咱四姐弟,上辈子就她正儿八经考上了大学,这一辈子秉性未改只苦了二姐,天生不喜欢读书,再也勉强不来,却是受了大姐的“池鱼之殃” 好在我平日对她们“笼络”得不错,关键时刻,倒未曾与我攀比不然,本衙内怕也在劫难逃 嗯,瞧老妈不断拿眼睛瞟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情势还是不大妙啊 我只得主动出击,说道:“妈,下半年我直接上初中,这个五年级,就不读了” 这一招“以进为退”果然管用,老妈立即笑眯眯的点头,不再打算将我赶进小房间去受罪 其实这一招固然有忽悠老妈的意思在内,却也未尝没有一点私意——严菲下学期就读初中了,咱还是跳跃一下,和她同班吧 小妮子如今已经十二岁,出落得越来越是水灵,人见人爱丝丝的“排他情结”已经如春雨后的小草般,在本衙内心里缓慢而又顽强地滋生出来了 貌似今后的“护花”任务,又重了一层 吵吵闹闹的到了八月底,宁清大学的新生入学日期到了,大姐收拾行囊,准备前去报到老妈自然是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出远门的,嚷嚷着要亲自护送大姐前往省城 我笑着说道:“妈,家里事情多,你去了省 来管我们啊?不如叫江哥送大姐去好了” 大姐顿时就红了脸,眼睛里却满是企盼 老妈便即会意,拍拍我的脑袋,笑道:“就是这么办,叫小江请两天假” “两天不够吧?来回都得两天,报名啊,安排住宿啊什么的,也得要点时间,我看最少四天” 我边说边朝大姐猛眨眼睛,大姐朝我威胁地挥了挥拳头 “行,四天就四天,叫你江哥跟你爸请假去” 江友信怀着略微有点忐忑的心情找老爸请假一贯稳重的江科长在陈述请假理由时也不免紧张得很,说话吞吞吐吐的 老爸笑了笑,温和地道:“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江友信从老爸办公室出来,硬是连擦了几把汗 一直等在外头的本衙内笑道:“江哥,把握好机会这样吧,我派个车送你们去,省得挤长途班车受罪” 对于我的情形,江友信是很了解的知道我那个“向阳县通达物流公司”眼下已经拥有了四台卡车,三台嘎斯车,一台吉普车 自然,亲近如江友信,却也还不知道,那台吉普车其实是我个人的专车名义上是通达物流的车,事实上每日停在离巧巧面包屋不远的供销社大院里 司机是周厚群在青安县叫过来的一个战友,叫苏建中身体强壮,技术好还不多话,我要不叫他,捧着本小说能在面包屋的楼上看一天简直就是一等一的私家车司机当然,我暂时用车的时候不多,主要就是跑跑柳家山,看看工厂,偶尔也自己开车过过手瘾 如今柳家山的工厂总数已经达到四家了除了制砖厂、腾飞机械厂、宏大搪瓷厂之外,好叫各位得知,清凉风扇厂也建起来了 这个风扇厂的规模,还是很小的,主要合作方是方文剔和二哥,他们占四成股份,其中方文剔三成,二哥只有一成原因很简单,方文剔积蓄比二哥丰厚嘛柳家山大队投资五成,倒是货真价实如今的柳家山,也算得财大气粗了,区区几万块钱投入,不在话下 用五伯的话说,就是“咱们公家还能占他一个残疾人的便宜”? 这话硬是要得,透出一股王霸之气! 至于另外一成,却是由本衙内投入的我原本不想占这一成股份,没啥意思,并不是什么生意都要插一杠子的尽管我也知道,今后数年之内,在空调尚未大规模崛起之前,风扇这种价廉物美的消暑用品,还是有很大市场空间的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一些品牌很硬扎的风扇,也一直销售得不错这个项目投资下去,运作好了,绝对可以创造出一个响当当的品牌 但是方文剔坚持一定要我入股 他放不下“利民维修服务部”的生意,没有太多时间呆在工厂,想学本衙内的样,做一个只管收钱的甩手掌柜我如果不入股,他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柳家山是我和二哥的老家,不是他的 不过他对我却十分放心,知道我绝不会坑他有了我的一成股份掺和在里头,他便相信没人敢阴他的工厂这点草根阶层患得患失的小心眼,我倒是相当理解,也就遂了他的心愿,掏出点钱砸了进去 技术转让是梁经纬帮我在d省省会一家老牌的风扇厂联系的他的老营长自卫反击战中荣立一等功,因为受伤,不适宜继续留在部队服役,转业到了这家区属的风扇厂做党委书记梁经纬是老营长一手带出来,最看重的兵,又听说是支援内地经济建设,二话没说,就同意扶助清凉风扇厂连机器设备都是淘了他们厂里的二手货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叫作互利互惠 亏得有了梁经纬这个穿针引线,不然要在短短两三个月时间内将风扇厂建成投产,可不容易呢风扇这个东西,季节性很强,若不能赶在三伏天到来之前推出产品,那就等着压库吧方文剔将全部积蓄都砸了进去,若搞出这么个结果,只怕本衙内在他心目中“无比高大的光辉形象”瞬间便会坍塌,变成不同戴天的仇人! 想想他一个残疾人,拖着条瘸腿,碰碰磕磕走到今天,也挺不容易的,咱可不能坑他 工厂管理,选的是柳兆玉砖厂那块,就全交给七伯了 砖厂成立时间最早,内部管理和外部运作已经相当成熟,七伯虽然不以管理见长,倒也不怕出什么岔子毕竟他是“技术总监”,人家不服他的权威不行 柳兆玉在砖厂一年将近一万元的收入,是柳家山所有“高管”层里工资最高的,甚至比腾飞厂厂长张力和搪瓷厂总工程师唐元英的工资还高一大截,让他放弃这么好的待遇,去“屈就”风扇厂厂长,工资低了许多,着实在心里做了一番思想斗争 最后还是五伯闷声说了一句“做人要向前看”才算是解开了这个心结 五伯这话一点没错,如同严玉成语重心长开导我一般,做人做事,有时还真是要向前看,“格局”要够制砖厂工资是高,但是规模已经到顶了,展前途十分有限七伯五十岁的人了,守着这么个小摊子自然合适,柳兆玉正当大好年华,前程未可限量贪图一时之利,将自己陷在制砖厂里,未免不划算 工厂表过不提,言归正传 听说有专车接送,江友信很是高兴以他和我的关系,自然半句客气话都不消说得当即和大姐拜别父母,高高兴兴坐上吉普车,奔赴省城去了 我原本有意跟他们一道去省城看看周先生和师母,顺带将大姐介绍给白杨想想还是算了,不去做这个电灯泡惹人厌只是将白杨的联系方式给了大姐,叫她有空和白杨多亲近 打从上次“黑子事件”,我就一直与白杨和彭飞保持联系自然,主要靠写信,虽说巧巧面包屋已经装了电话,但需要通过总机转接,还是不大方便再说我总觉得电话里建立起来的友谊,远不如白纸黑字建立起来的友谊牢靠 江友信从省城回来没多久,他的工作调动便提上了议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二章江友信的起跑线 友信工作调动的直接原因是国庆节放假的时候,大姐^回来,第一次和他出去逛街了虽说是晚上下班后,向阳县的街毫无可逛之处,黑灯瞎火的,还是被好些个熟人瞧见了 作为县革委主任的秘书,江友信在向阳县算得是个名人,县委大院里的人基本都认识他大姐此前一直在上学,原本认识的人不多但接到录取通知书之后,所有县委常委和县革委副主任都登门道贺过,大姐作为被道贺的主要对象,焉能躲进深闺不露面?如此乎,大姐也便成了“公众人物” 县革委一把手的女儿,人家见过一面之后,岂能轻易忘记? 柳主任的秘书和柳主任的女儿手拉着手逛街,神态亲密,除非是白痴才看不出名堂来 第二天县委大院里就悄悄传开了这个小小的花边新闻当然大多是善意,也夹杂着一点小小的妒忌——江友信这小子,运气也忒好了些罢? 一篇文章登了龙门,由一个小小教师一跃而成为县革委主任的秘书,转眼之间提了副科级貌似严书记和柳主任上位,还写过三篇文章呢 这犹罢了,竟然不声不响的将柳主任的闺女也拐骗到了手! 瞧把这小子能的! 不过人家郎未娶女未嫁,要拉着手逛街,好像谁也管不着 次日下班时分,老爸破例按时回到家里吃晚饭如今向阳县经济展迅,不单柳家山建起了工厂,其他地方也冒出好些集体办的小企业,势头很猛尤其是石马区,李勇领导得力,工厂居然办了五家之多尽管规模都还很小,毕竟来势很可喜,假以时日,前程未可限量 老爸诸事缠身,成了一等一的大忙人,一个月有半个月泡在基层,调查研究,现场解决实际问题,平日里难得准点回家,老妈总要给他热着菜 为此事我不止一次提过意见 这样整身体吃不消得个胃病是最轻地 但老爸总是一笑置之被我和老妈逼得急了就撂下一句话:“我也知道要劳逸结合我也知道身体是革命地本钱但是事情总得有人做” 我很不服气反驳道:“你手底下六个副主任几十个局长、主任都干什么地?” “各有各地一摊子事大家都忙” “做一把手要掌总小事情叫人家去做” “我是二把手,不是一把手,就是做实际工作的” 老爸一句话差点将我噎得背过气去 然则本衙内也不是这么好折服的,正经满了十一岁,吃十二岁的饭了,眼见得成了半大小子,肚子里还有点货色,焉能轻易服输? “爸,你这样是不负责任!” “嗯?” 老爸瞪圆了眼睛这个说法挺新鲜,还从未有人说他不负责任 “我对谁不负责任了?对什么事情不负责任了?” “你对严伯伯不负责任!” “小俊,别胡说!” 老妈连忙呵斥这话是真的不能乱说 “嘿嘿,我不是胡说我爸将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严伯伯轻松倒是轻松了,这万一换个地方,或者他调走,或者爸调走,他到哪里去再找这样一个副手?” 我振振有词,貌似也不算胡说八道呢 老爸怔愣一下,微微叹了口气,便有些落寞,稍顷,吐出六个字 “士为知己者死!” 这六个字一说出来,本衙内无言可对,再有千般理由也只能硬生生咽了回去 许多杰出的男人心甘情愿累死,为的不就是这句话么? “别说那么多了,吃饭吃饭” 老妈吆喝着 吃饭的时候,大姐明显心不在焉,匆匆扒完一碗饭,放下筷子就起身 “爸、妈,我出去玩一会” 老妈笑着点点头 “华子,你等一会,我有话跟你说” 老爸端着碗,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哦” 大姐就是一惊,乖乖坐了下来 我朝她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大姐就在桌子下向我挥拳头二姐便吃吃地笑,只有三姐,懵然不知,安心对付一块排骨,吃得津津有味 等饭吃完,老妈边收拾桌子边将我们姐弟三个赶到房间里面去,说是复习功课三姐乖乖地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卧室,二姐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不过也还是进去了 我只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打个转,随即又溜了出来,远远坐在角落里 老妈从厨房出来,瞪了我一眼 我搔搔头,却是巍然不动 一旦我摆出这般撒赖的样子,老妈拿我一点辙都没有,索性装作没瞧见 貌似这个儿子,真有点人小鬼大呢 “华子,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想做什么事,爸不拦你” 老爸喝了一口大姐奉上的热茶,点起一支烟,慢慢说道 “爸,我……” 大姐似乎是想辩解几句,又咽回去了,垂下头,有些局促不安 大姐十九岁,这个年龄,在流行早婚的向阳县的农村,大部分女孩子已嫁作人妻,生儿育女了城镇里的女孩子,少数结了婚,多数亦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因而老爸表了这么一个态,也在情理之中 见大姐紧张的样子,老爸笑了 “华子,友信这年轻人沉稳干练,是个不错的苗子,不过……” 听老爸直接夸奖江友信,大姐很是开心,听到“不过”两字,马上又紧张起来不但是她,连老妈和我都竖起耳朵,想要知道这“不过”后面的下文 老爸甚是可恶,还要先喝一口茶,这才慢悠悠地接下来说道:“……你和友信把关系确定下来之后,他就不方便再留在我身边了” 原来是这,我和老妈都舒了口气 大姐毕竟不大明白官场的事情,好奇地问道:“爸,为什么?” 老爸尚未回答,我已笑起来:“用女婿做秘理” “去去去,你小孩子懂得什么?” 大姐朝我瞪眼睛,羞红了脸,却透出甜蜜来 老爸笑着瞥我一眼,说道:“友信办事沉稳,不多话,确实是个好秘书,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放” “舍不得也没法子”我笑道:“让他去红旗公社,张伯伯也该动一动了” 老爸便板下脸,喝道:“干部调动的事情,怎么可以随口胡说?” 我才不怕呢,嘻皮笑脸道:“在家里,说说也没啥,反正没人知道” 老爸不理我,对大姐道:“你去吧,不要玩得太晚明天又该回学校了” 那时节不兴啥的黄金周长假,国庆节也就放假三天大姐高高兴兴答应一声,欢天喜地的去了老妈便有些不高兴,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问问她的意见?这还拿豆包当干粮吗? 老爸是老妈的知己,笑道:“你们娘女要说话,什么时候不可以聊?” 老妈级可爱,一听这话在理,立马高兴起来,问我道:“小俊啊,你怎么想到要把你江哥放到红旗公社去呢?红旗公社有什么好?” 照老妈的意思,女婿自然要放在城里,走动也方便人家小江中师毕业之后,就一直是在城里的嘛哪能做了柳主任的乘龙快婿,反倒配下乡呢? 老妈做基层工作是很有一手的,做派出所的指导员,也像模像样不过论到这些仕途上的门道,就不如我这个穿越回来的儿子了 “妈,红旗公社可是好地方,乃是严伯伯和老爸的龙兴之地,嘿嘿!” 老爸这回不再驳斥我了,眯起眼睛来,陷入了沉思 将江友信放到红旗公社去,是我的既定目标眼下江友信只是个刚提起来没多久的副科级,放到任何一个县直单位,也就是做个排名靠后的副职,想要到那些老麻雀手里抢夺一丁点权力,那是相当艰难就算你是柳主任的女婿吧,也不能随便来抢我碗里的肉啊!至于放到向阳镇、石马区这些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地方党政班子里去,结果只有比放到县直单位更糟 以陈立有的农业局为例,不过是一正三副四个局长而石马区党委,正副书记也是四个,党委委员九个,石马区革命委员会,正副主任五个 江友信去了任何一个区,顶多做一个排名垫底的革委会副主任,若想挂个党委委员头衔,一个字——难!得苦巴巴熬几年,好不容易挂上个党委委员头衔,级别是一点没变,还要感谢上级领导看重 倘若江友信换了肖志雄,就要好办得多因为肖志雄年纪大几岁,副科级上了好些年头了无论放到哪个区,党委副书记是稳稳的,至不济也挂个党委委员,革委会常务副主任 那时节,讲究的就是个资历,论资排辈年龄也是个参考因素担任地方党政领导,年纪大一点,给人稳重靠得住的印象 几年后官场上流行一句顺口溜,说的是“年龄是个宝,文凭少不了”不过那是大讲特讲干部知识化年轻化之后的事情了 既然区级党政机构和县直单位都不合适,剩下来可供选择的就只有公社一级了公社只是个副科级架子,资格老的公社一把手,可以享受正科级待遇,个别二把手也能享受到不过大家对这个享受正科级待遇其实很不感冒原因很简单,资格老的同义词就是年龄大你老人家四十好几了,基层打滚一辈子,还在破公社里混,前途无“亮”啊 想要回城?基本上只有一条路——等退休! 将江友信放到公社去,就算做不了一把手党委书记,怎么着也弄个二把手革委会主任,无论如何算个正职,手里多少有些权力 只要有权,就好开展工作,就能尽快出成绩而且身为党政正职,出了成绩别人也抢不走 “为什么一定要是红旗公社?” 老爸沉思良久,像是自言自语冒出一句 “红旗公社是你和严伯伯的老根据地,群众基础好,干部听招呼,好管而且经济基础也好,容易出成绩” 我毫不犹豫说道 光柳家山几个工厂,也足以好好做一篇文章了从企业展的角度来看,大姐夫做红旗公社的一把手,自然有利多了,至少不会给本衙内使绊子 呵呵,在下只是寻求一个更宽松的展环境,可不算“官*商*勾*结”啊 对于这个小儿子动不动就参与到县里的“政治生活”中去,老妈已经司空见惯,笑着招呼道:“两爷崽隔那么远说话,累不累?小俊快坐过来” 说着起身去给我洗苹果 我老实不客气坐过去,端起老爸的杯子喝了口茶,斜眼乜着他 “爸,张伯伯在基层呆的时间也够长了吧?也该给人家挪个地方了老同事哪能这么不照应?” 这就是打“亲情牌”了,抓住老爸重感情的弱点 其实在红旗公社的时候,老爸和张木林不是很搞得来张木林这人过分小心谨慎了,虽说没怎么给老爸使绊子,总之关系也很一般 “再说了,张木林谨慎有余,进取不足红旗公社在他手头,不会有什么起色” 我又上了点眼药 老爸有些迟疑:“友信年纪太轻了,一去就搞一把手,能不能压得住?” 我笑了 老爸已经从技术层面考虑问题,这事八成搞定了 “要就直接上一把手,搞个二把手没劲还得看人家脸色,工作上缚手缚脚,出了成绩也是人家拿大头” 我趁热打铁 “嗨,你就知道出成绩,要犯了错误,也是一把手扛着” 我不以为然:“上头有你和严伯伯罩着,下头有我撑着,什么成绩出不了?能犯什么错误?” “你……” 老爸只说了一个字,就咽了回去有柳家山四个工厂摆在那里,我这话不算大言欺人貌似我给江友信描述的前景很是乐观啊! “好吧,我明天找严书记谈一谈” 老爸想了想,终于点头应诺 十一月初,向阳县委下达干部任命文件 任命江友信同志为向阳县台山区红旗公社党委书记 任命张木林同志为向阳县财税局副局长,党组成员,免去其担任的红旗公社党委书记、党委委员职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三章施政大纲 友信履新,在我开始推动此事到最终任命下达,过足够的时间让江友信准备这也是严玉成和老爸对他的爱护 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全无基层工作经历,猛然担任一个公社的党委书记,是要有点准备的时间 任命文件下达之后,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吴秋阳亲自陪同江友信去红旗公社赴任这个就很给面子了,通常情况下,正科级干部履新,才能劳动吴部长的大驾似江友信这般年纪轻轻的副科级干部,组织部照例是派个副部长陪同下去的 看来还是瞧在“江秘书”这个头衔的份上 王本清时代,革委会第一副主任郑兴云分管组织人事,吴秋阳被当成制约郑兴云的棋子安排在组织部长这个职位上,成为宝州地区七县一市唯一一个没有挂革委会副主任头衔的组织部长,行政级别也一直是正科级反倒是严玉成和柳晋才上位之后,很快便将他提到了副县级 吴秋阳这是还老爸一个人情 貌似江友信不单是柳主任的秘书,还有可能成为柳主任的女婿呢顺手送这么一个人情不会吃亏的 除了吴部长之外,陪同赴任的还有一位,呵呵,便是区区柳衙内 以江友信与我的关系,他上任第一天,本衙内焉能不去捧场?便是他即将在履新欢迎会上表的施政纲领,也是我俩反复合计,最后报老爸审定的 红旗公社党委会一共七名委员,除了张木林外,有副书记二名乃是副书记兼公社革委会主任周冠雄,专职党群副书记陈伟,都是三十几岁年富力强的干部严玉成主政红旗公社的时候,周冠雄是排名在老爸之后的革委会副主任,陈伟则是后面调来的 这次红旗公社班子易帅,并非干部调整的“季节”,有点出人意料 张木林调往县城担任人人眼热地财税局副局长也是经过严玉成和老爸反复酝酿地以张木林地才能实在不配委以如此重任须知这个县财税局地副局长虽只是个副科级却是手握实权单位福利又好许多偏远一点地区革委会主任都情愿降格前来“屈就”! 将张木林放到这么一个人人眼红地位置上大约彰显地只有一个意思——凡是紧跟严玉成柳晋才两位大佬走地不管是以前跟还是现在跟大佬都不会忘记你! 严玉成虽不屑玩这种小手段可是人在官场此身焉能由得自己? 该玩地小手段小花招还是要玩地至多不过是玩地时候捏着鼻子罢了 张木林风光得意欢喜无限只等着江友信赶紧前来交接自己好带着老婆孩子早早去过“城里人”地舒心日子 而周冠雄和陈伟二位却不免心中不忿腹诽不已尤其是周冠雄在红旗公社多年原以为自己能顺利进步接替张木林地位置不成想竟然是为柳主任地秘书腾地方 哼哼,原来严玉成和柳晋才也都是任人唯亲的“昏官”! 倒要看看这个叫江友信的年轻“教书匠”,到底有何本事你若是红漆马桶绣花枕头,光靠一张小白脸哄得柳主任父女开心,那就不要怪我周冠雄不配合! 你以为基层工作那么好干的? 陈伟的不开心,与周冠雄相类周冠雄若顺势进一步,他岂不是大有希望接任革委会主任?这江友信凭空插了进来,将一大帮子人的“进步之路”堵死了! 对于这个情形,我和江友信早分析了无数遍 既然有一堆人等着见识新书记的能耐,那就显摆给他们瞧瞧 吉普车先到台山区委,拉上了区委主管组织人事的副书记老黄,一并赶赴红旗公社红旗公社是归台山区管辖的,一把手上任,连吴部长都亲自出马了,台山区自也要表示出重视的态度 红旗公社大会议室,一大帮公社干部早已齐聚张木林率了全部党委委员在会议室外伫立等候 “吴部长好,黄书记好,江书记好……” 张木林笑眯眯的,与吴秋阳等三人一一握手寒暄 好不容易握了一轮手,客气话说完,张木林引道大伙进入会议室会议室里的人便都站起身来,纷纷鼓掌江友信眼睛一抡,看见柳家山大队支书柳晋文赫然在列 本就在奇怪,一个小小的红旗公社,哪来那么多干部,敢情张木林将绝大部分大队支书都拉来了无疑,这是张木林在给江友信撑场子,也算是投桃报李,答谢严玉成和老爸的一番厚爱 当张木林满怀热情致欢迎词时,另有一辆吉普车悄悄开进红旗公社的办公楼外,车门打开,一人身穿浅灰色夹克,蓝色长裤,脚蹬皮鞋,头梳得一丝不芶,从车里施施然下来,背着手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慢悠悠往会议室走去 这位如此摆谱的人物非是别个,正是区区在下柳俊先生 我一下车,司机苏建中就将车开到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停了下来,拿出我送他的大部头小说,优哉游哉看了起来 这个专车司机,倒也做得甚是惬意 我不和吴秋阳一道来,也是为了不过分引人注目 红旗公社的布局,我自是十分熟悉会议室有个后门,历来是不关的原因很简单,万一这会开得长了,有人屎急尿急,难道还能从领导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不成? 而地方上的会议,一开三四个小时乃是常有的事这个后门,是一定要预留的 我推开后门,偷偷挤了进去,找与五伯挤在一起坐了,倒没引起任何骚动 五伯扭头一见是我,便即微微一笑,心领神会 他也知道江友信深得十二弟器重,在欢迎会上见到我这个衙内,再正常不过他这个侄子,可不简单呢,县里闹出许多大事,好像都有小俊的影子 我前后脚跟来的,不过几分钟时间,张木林的欢迎词就说完了,眼下是吴秋阳代表县委宣布任命决定这个张木林倒也识趣,知道今天的主角是谁,说话难得这么干净利落 吴秋阳更是个沉稳厚重的人,从来不多话据说在县委常委会上,只要不是涉及到组织人事问题,更是惜言如金,不肯多说一个字但凡能以点头摇头或者举手不举手来表达意见的,连“是”或“不”都省略了 县委常委会我没有机会参加,这一回却算是见识了 宣布完任命决定,吴秋阳就闭上嘴巴,再无一句多话 大家愣了几秒钟才意识到吴部长已经讲完了,连忙纷纷鼓掌,五伯鼓得尤其大声这样惜言的领导,还真是不多见呢 “同志们,下面,请江书记给大家作报告!” 张木林热情地邀请道 台下又响起掌声,不如刚才热烈,也还过得去坐在主席台上的周冠雄和陈伟,手掌倒是在拍的,但要指望他们的手掌之间出很大的声音,怕是难能不过这两位脸上的笑容还是满像那么回事的毕竟吴部长和黄书记都在呢不能江友信上任第一天就给上级领导察觉自己有搞不团结的苗头 “吴部长,黄书记,张书记,同志们,大家好……” 江友信的开头很是普通,说的第一点也很普通,无非就是自己还年轻,感谢组织和领导信任之类的套话第二点也很寻常,乃是夸赞张木林的功劳,说红旗公社在张书记的领导下,蒸蒸日上,人民群众安居乐业云云花花轿子人抬人,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张木林听得笑眯眯的,不住点头 台下的干部支书们却不免有些许失望,都说江秘书水平高,一篇文章夺得向阳县征文活动的桂冠,还上了省报的专栏,原以为能听到惊人之语,不想也是些大话套话 “下面,我谈谈咱们红旗公社今后的一些工作思路,先就是要让大家都有活干……” 江友信依旧不徐不疾,平稳地说道 台下便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之声 江书记这话有点稀奇大家都有活干,难道现在大家都在玩不成?自从实施了联产承包责任制,社员群众的劳动积极性那是空前高涨,家家户户,都扑在自家的责任田里狠下力气,以往那种迟迟出工早早归,溜小号磨洋工的现象是一去不复返了 黄书记和张木林露出一丝诧异,周冠雄和陈伟对视一眼,嘴角浮现一点不屑的笑意 “大家可能觉得这个话有语病其实说白了也简单,我的意思是不但壮劳力有活干,老人妇女甚至小孩子放学回家之后,都要有活干 干什么呢?大力展养殖业、种植业等家庭副业!” 啊啊,原来是这样! 这个就是我和江友信商讨好的,他上任之后要做的第一个动作 根据上辈子的经验,生产责任制实施之后,确实是极大地提高了粮食的产量,广大群众大部分都能吃饱肚子了,公粮征购任务也能顺利完成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也不容忽视,除了很高层面的土地使用权期限的大问题之外,最突出的就是粮食价格下降,农民现金收入不高举凡农药化肥等需要现金投入的项目,很是困扰基层干部和社员群众 很显然,光靠卖粮食不能解决问题 粮食产量越高,价格反而下滑得越快,“谷贱伤农”的情形便不可避免 仅仅靠财政补贴无法解决根本 因此上,提前展种植业和养殖业,就是当务之急 严玉成和老爸主政以来,向阳县的财政收入大幅增长,无奈以前底子太差,基础建设几乎是一穷二白,财政收入越是增长,却现需要用钱的地方越多 因为要干的事情也实在太多了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我跟江友信商量的时候,压根就没打算打县财政的主意老爸已经够难的了,做子女的,焉能火上添油?只有立足于依靠现有条件闯出一条路子来 “家家户户都要养猪、养鸡,条件许可的,还要养羊、养牛……明年早稻一插秧,在全公社推广稻田养鱼这个事情,公社各部门和各个大队都要作为重要工作来抓每一个公社的负责干部,都要下去抓一到两个大队,作为自己的联系点,公社将和各大队的支书、大队长签订责任状,明定任务,明确责任完成任务或者额完成任务的,奖;完不成任务的,该让贤就要让贤如果全公社的任务没有完成,我这个书记让位!” 江友信的声音依旧平和,不带丝毫火气,但所有人都听呆了 敢当着组织部吴部长的面说出“让位”两个字来,敢情这个新书记,还真不是来镀金混日子的! “啪啪啪……” 主席台上忽然响起鼓掌声,却原来是吴秋阳主动拍起了巴掌 刹那间会议室里,掌声一片 “同志们啊,都说无农不稳,无工不富种植业和养殖业固然要大力展,集体企业和队办企业的展也是重中之重……” 待掌声稍稍平息,江友信喝了一口水,说出了施政大纲的第二条 我拉了拉五伯的衣襟,递过去一个纸条五伯展开一看,微笑点头,忽然举起手来 “晋文支书,有话请讲!” 五伯来过我家许多次,江友信是认识的,微笑着说道 “我完全赞同江书记的观点,就是要大力展企业,集体和社员群众才能尽快富裕起来联系刚才江书记说的第一点,大力展养殖业,我举双手赞成我们柳家山大队,明年再建一个饲料加工厂,专门生产养猪养鸡所需要的饲料……” 江友信一眼瞥见坐在五伯身旁的本衙内,微微点头示意 “说得好啊,晋文支书,我代表公社党委和革委会,向你表示由衷的感谢和崇高的敬意!” 吴秋阳再一次鼓起掌来 这一回,连原本嘴角略显不屑之色的周冠雄和陈伟,也跟着大力鼓掌 “我要说的第三点,就是修路要想富,先修路嘛……” 哈呀,江书记真不愧是在柳主任身边呆了一年多的大知识分子,什么说起来都是一套一套的不过,大家还是露出了一点怀疑之色 修路? 那可修的都是钱啦! 因为有柳家山几家工厂支撑,红旗公社的财政状况比一般的公社要好,不过也远未达到可以大把砸钱来修路的富裕程度 “我知道修路是个很费钱的项目,不过再难也要上今后公社财政要节约每一分钱,不该花的坚决不花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争取用三年时间,做到村村通公路,哪怕修不起水泥路柏油路,就算是机耕路、石子路,也一定要先修起来只有路通了,我们产出的东西才能出得去,外面的商品才能进得来这是惠及子孙的大事,一定要办好!” 江友信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分迟疑犹豫 瞧周冠雄陈伟震惊的眼神,我就知道,这个威,立起来了! ps:诸位大大,国庆阅兵好看不?我已经请人录了起来,准备忙过这一阵再看每天5更,确实是没时间看各位手头有月票的话,打赏一两张吧,这个月的月票争夺应该主要就是看头七天了保证5不落空,保证不贴资料造假,欺瞒各位大大!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四章捡了个老婆 友信的就职演说时间不长,大约四十分钟左右依)7格,这就算是很多话了他以前做老师的时候,一节课也未尝讲过这么长 接下来就是台山区的黄书记讲话 这个没啥好听的,无非是怎么团结一致,怎么开展工作,都是些套话我站起来,从后门溜了出去刚进来的时候没见到周厚群的车,估计是接送腾飞厂的技术工人去了腾飞厂眼下已经颇具规模,技术人才越紧张,受了宏大搪瓷厂唐元英的启,聘请了几位退休的老师傅,然而还是不够,需要继续去几个兵工厂接临时来厂里帮忙的技师好在经过一年多的培养,柳家山大队的几个学徒工基本出师,能够派上用途了 一年多时间要培养出合格的车工、磨床工之类的技师无疑是不现实的,但长年累月加工同一类型的零配件却差不多够了 溜出去之前我跟五伯打了个招呼,告诉他我的车子就在外边,等散了会送他回柳家山 在车上假寐了半个小时左右,黄书记和其他领导同志的废话终于讲完,会议室响起热烈的掌声,随后吴秋阳在前,黄书记紧随,张木林,江友信等人相继出门,等到吴秋阳和黄书记登上吉普车离去,五伯才慢慢走过来 这便是五伯表示对吴秋阳的尊重了若换了别的领导,他老早拍屁股走人,会站在那等你车子走了再走?不要说现在五伯牛气得紧,就是以前也这个调调,崔秀禾以县革委副主任之尊也照样在五伯面前吃瘪 车子还没启动,临近几个大队的支书就乐呵呵跑了过来 不消说,搭顺风车来了 大家可都知道如今五伯是向阳县最阔气的大队支书 我自然不会有甚的意见,大家挤一挤,反正只有十来里地车子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颠簸,五伯感叹道:“江书记说得对,这路确实是应该好好修一修了跑在这种路上,不但车子短命,连人都短命!” 麻塘湾大队地周支:“柳五哥你现今财大气粗捐点钱出来把路好好修一修不就行了?我看也不用等到三年那么久” “嘿嘿……” 五伯狡黠地一笑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只看到我表面风光哪里知道我也有我地难处?那么大一个摊子要花钱地地方多了去了” “那你还答应江书记明年建饲料厂?” “建厂归建厂修路归修路两码事” 小水大队的阮支:“柳五哥,这个饲料厂用什么东西做饲料?猪啊鸡啊,真能吃那个东西?” 五伯顿时语塞 其实他也不明白饲料咋整,都是看了我的纸条之后说的不过这时候自然是不能当众询问我这个小孩子的好在五伯颇有急智,故作高深地一笑,拖着长腔说道:“这个就是商业机密了,哪能告诉你呀……” 我差点笑出声来 经常听我说什么市场啊,商业啊,竞争啊,五伯如今也开口闭口“商业机密”了还别说,“商业机密”用在这里正合适,可不就将阮支书堵回去了? 回到柳家山,吩咐苏建中继续将其他几位支书送回各自的大队 “小俊啊,这个饲料到底用啥做的?” 一旦没了外人,五伯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主要就是玉米啊,骨粉啊,还有些益生素、基酸什么的,具体我也搞不大清楚” 我大咧咧地道 “什么?” 五伯就急了 “你搞不清楚那这厂怎么建?我可是在会上答应了江书记的……” 男子汉讲究的就是“一口吐沫一个钉”,五伯可在意自己的面子了 见五伯急赤白眼的样子,我不觉好笑:“五伯,怎么做搪瓷我们可都不懂吧?搪瓷厂不也建起来了?我们不懂没关系,总是有人懂的我们去省农科院请教专家就是了” 五伯想想是这个理,一拍脑袋笑了 “走,去办公室坐一坐?” “不了,我先去通达公司看看” 通达物流公司挂靠在柳家山大队,目前公司本部也是设在柳家山,在县城设了个办事处眼下大部分业务还是来自于柳家山的几个工厂,其他业务尚在拓展之中将公司本部设在柳家山很合理 一九八零年做物流,步伐是艰难了些 我对通达公司多做些关注也便在情理之中 通达物流的停车场是在柳家山大队最大的晒谷坪上扩建的,在田垄中间,办公楼自然也设在一起二层建筑,一楼是货仓,二楼是办公室,一水的红砖青瓦,刷了水泥底子,白石灰面,倒也像模像样比较起腾飞厂来,气派多了 腾飞厂规模最大,实力最雄厚,却因为最早兴建,资金紧张,因简就陋,反倒显得最寒碜五伯早有意要改造一下了 我走过因为农作物收割完毕而略显荒凉的田垄,慢慢进了通达公司的院子 所有车子都出去了,院子里静悄悄的 上了二楼,我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一步跨进去,差点扎进别人怀里,刹那间香风扑鼻,眼前所见,是两片娇艳的红唇和编贝般的牙齿 所幸本衙内习武经年,身手敏捷,慌忙硬生生刹住脚步,往后一仰脑袋,才没有出更大的漏子不然本衙内固然要额头起包,对方的牙齿却也有些不大稳妥呢 “小俊……” 是小青姐惊喜的声音 小青姐如今是通达公司的财务,在这里撞到她再正常不过 “小青姐” 我有点不大好意思 这个十一二岁的身子,有时硬是不受控制只要稍微一走神,就猛往前冲,跑得贼快不像上辈子,四十岁的人,身高体胖,笨重得很,想快都快不起来 十一月了,小青姐穿了件红色的桃子领毛衣,里面是月白色的高领内衣,一件同样月白色的外套,脖子上围了一条桃红色的丝巾,黑色的直筒长裤,唇红齿白,酥胸高耸,漂亮得紧 转眼就要十七岁了,小青姐无疑出落成了标致的大姑娘,哪里还有半点乡下女孩的痕迹? 论起打扮,小青也是跟梁巧学的 梁巧如今大老板了,也不像面包屋才开张时那么拘谨,除了自己的工资,一分钱不多拿被我日日教诲灌输“两位一体”的概念,渐渐的也放开了些要花钱的时候就在面包屋的账上支出,不过总要知会我一声 多数时候是汇款给梁经纬,叫他帮忙在d省省会买些时的衣物用品因而梁巧和梁少兰姐妹两个,算得向阳县最“前卫”的时髦 小青姐自然不甘落后,不时叫物流公司的司机给她到大城市里带漂亮衣服回来她来到通达公司负责财务,我开给她的工资也蛮高的七伯现在又不需要她养家,一个小姑娘,拿着比国家干部还高一截的工资,只是打扮自己的话,绰绰有余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小青姐已经成为柳家山大队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每日上下班途中,不知吸引了多少年轻后生饥渴充血的眼球 据说来提亲的媒人将七伯家的青石门槛都硬生生踩下去好几寸!其中有好几户干部子弟,甚至还有本身就是国家工作人员的,七伯和七娘都很中意,却都被小青姐横眉冷对赶了出去弄得七伯七娘莫名其妙,好生不解个中缘由,除了小青姐自己,大约就只有我隐隐约约猜到一点了 我眼睛一抡,现办公室内没有其他人,不觉便有些尴尬 “小俊,快坐……姐给你泡茶……” 小青姐情绪亢奋,办公室反正没旁人,也无须忌讳,拉起我的手就将我按到了椅子里,一双妙目在我身上顾盼良久,这才转身去倒茶水 黑子这个经理的座椅光滑平整,我却有如坐针毡的感觉可是既然来了,马上就跑,定然是说不过去的如同宋丹丹所言,那也太伤小青姐的自尊了 罢了罢了,见招拆招吧 小青姐不但泡来了浓茶,还摆上来一堆小吃零食,什么煮花生,松花蛋,炒瓜子,饼干、脆萝卜条,不一而足呵呵,看来女孩子贪嘴,古往今来,概莫能外 直到小青姐变戏法般端出一个青花瓷碗,里面是满满一碗深褐色的酱牛肉,我恍然觉得自己的估计可能出了偏差这些零食敢情并不是为她自己准备的 见那酱牛肉一片一片切得整整齐齐,酱香诱人,我不禁食指大动,捏起一片放进嘴里 小青姐望着我,神色又是期盼又有一丝丝紧张不安 “好吃,真香……小青姐,这酱牛肉比人民饭店的还好吃,哪买的?” 我边说边又捏起两片放进嘴里,大快朵颐不枉了大型食肉动物的“美名” “我自己做的……” 小青姐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哇,你真是心灵手巧!” 我叫喊起来 虽说比人民饭店做的还好吃未免有点夸张,不过这酱牛肉色香味俱全,确是上品,赞誉之词夸张些亦在情理之中 “做好几天了,你要再不来,就坏了,不能吃了” 小青姐抿嘴一笑,风情无限 果然本衙内所料非虚,这真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眼见得小青姐大眼睛水汪汪的,笑颜如花,整个人都焕出异样的神采,我心里头也自感动不过,感动归感动,禽兽之念是不敢有的一则自家年纪还小,二则头上都顶着个柳字,我心中块垒难消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还是早走为妙 瓜田李下,须得自避嫌疑 我又捏起几片酱牛肉吃了,小眼睛乱转,正在思虑找一个什么借口开溜,不至伤害小青姐的自尊,谁知小青姐却拿出一个大帐本来 “小俊,这是物流公司的往来账,你看看吧” 汗! 差点忘了自己来干什么的 看来鄙人定力还是相当欠缺,只需一个娇俏的美人和一碗酱牛肉就将我整晕了 如你所知,查看账目是我当甩手掌柜最后的一个手段,这个不能马虎虽是瓜田李下,也顾不得了 小青姐的字写得很秀气,间架不错,纯看不出是出自一个初中生之手无论家庭如何困难,还是送小青姐读了个初中,这一点,我很是欣赏七伯 我一页一页慢慢翻看着账本,小青姐便靠在我身旁,将酱牛肉一片一片递到我嘴边那神情,那做派,与梁巧一般无二 嘴里嚼着香醇的酱牛肉,鼻子里闻着少女独有的幽香,稍稍一扭头就瞥见红色毛衣下高耸的双峰…… 看来这账查不下去了 此情此景,不怕你是柳下惠! 我咬咬牙,合上账本,正要对小青姐说“再见”,一阵汽车轰鸣声由远而近,有车回来了我长长吁了口气,小青姐却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有些气恼 不一刻,汽车开进院子 我朝小青姐一笑,说道:“去瞧瞧,看是谁回来了” 说着就站起身来,跑出了办公室,小青姐只得跟在我后面跑出来 回来的是一台卡车,驾驶室的门打开,跳下一条虎彪彪的大汉,正是通达物流公司的经理颜海军先生黑子不是专职司机,不过经常跟车出去 作为物流公司的经理,他堪称尽职尽责,几个月下来,瘦了一圈,只是那股精气神永远都在 “黑子!” 我在二楼高兴地叫了一声 “啊,俊少来了!” 黑子也很高兴,扬起手和我打招呼 随之驾驶室又跳下一个人来,却是个女孩子,个子高挑,长相秀美,似不在小青姐之下,只是穿得稍微土气了些 “黑子,这是谁啊?” “她是石秀丽,俊少还记得不?” 黑子搔搔头,略有些腼腆的样子 石秀丽? “啊,青安县曲溪镇梅桥大队的那个石秀丽?” 以我现在的年龄,记忆力好,虽是半年之前的事情,还是一下子就记了起来 “对呢,就是她,俊少的脑筋硬是要得” 黑子咧开嘴笑了 “那你们……” 黑子嘿嘿笑着,伸手搂住了石秀丽的肩膀,石秀丽猝不及防,闹了个大红脸,娇嗔地搡了黑子一把 呵呵,原来如此,我不觉大为惊喜 “黑子,这戏法怎么变的,从实招来!” 等小青姐带着石秀丽洗脸去了,我高兴地一捅黑子的腰眼,嚷嚷着问道 黑子憨厚地笑着,说了事情的原委 却原来上次与孟跃进结下了梁子之后,黑子怕孟跃进那干混蛋找石秀丽的麻烦,就主动和石秀丽取得了联系好在孟跃进被他老子狠狠收拾了一番,倒也老实了一阵子,不敢胡乱惹是生非不成想却便宜了黑子,一来二去的,和石秀丽好上了 “黑子,真有你的,那几天号子不算白蹲啊,捡回来一个漂亮老婆……” 我哈哈大笑起来 黑子搔搔头,被我笑得很不好意思 ps:五更到!诸位大大,打赏个月票好不?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五章严玉成调任 玉成要调走了 这个消息不是突如其来的,一九八一年的春节过后没多久,地区就传来风声,准备动一动向阳县的班子初传来风声的时候,不确定是严玉成还是老爸会动,但总之两个人中一定会动一个 瞧来一二把手太融洽,终归是犯了官场的忌讳啊 对这个消息,严玉成和老爸是足够重视的,虽说党员干部必须要服从组织安排,这是铁的纪律但面临着向阳县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无论严玉成还是老爸,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动 过去的一年,向阳县确实打了一个大大的翻身仗,工农业总产值跃居全区第二位,仅次于宝州市尤其是工业产值,几乎翻了十几个跟斗,各类工厂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头集体企业的总产值和总利税差不多是从无到有,一下子就窜了起来,财政收入大幅增长 春节的时候,老爸去严玉成家拜年,还乐呵呵地说起今年的展思路,要在去年的基础上,工农业总产值再翻一个番,争取占到全区第一位严玉成也兴致颇高,着重指出了山北区的展,还要再加快一些两个不大喝酒的人碰了好几次杯,在构筑向阳县的美好蓝图中都有了微醺之意 谁知春节后上班没多久,刚出了正月十五,风声就传过来了 一开始,严玉成和老爸并不是很在意 两年前才刚大规模调整了全区的领导班子,照说不会在这个时候有何异动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严玉成还是通过地区机关的一些熟人关系打听了一下 担任向阳县的一把手将近三年时间,严玉成也已在地区积下了许多人脉 不久,就有确切的消息传来,动的是严玉成,去向很可能是宝州市 因为宝州市委地现任书记许景行年纪大了精力不够许多事都管不到位了宝州市去年地工农业生产总值基本没什么变化若不是仗着老底子厚实只怕就要被向阳县拱翻了龙铁军对他地工作很不满意问题是许景行以地委副书记地身份兼任宝州市委书记资格很老比之龙铁军亦不遑多让年龄虽老偏又还没触到退休线让龙铁军对他地安排颇费思量 据说春节期间许景行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差点犯了心脏病春节假期过完好几天都没办法正常上班每次到市委大院点个卯就跑到医院吊瓶去了 这让龙铁军下定决心要调整宝州市地领导班子 若果真让向阳县这样一个常年垫底地贫困县越了宝州市成为全区第一固然是一种荣耀却也越过了龙铁军等一班地委领导地心理底线 无论如何宝州市是地委地革委地驻扎地毫无疑问地区地人力物力都是往宝州市倾斜地对宝州市地建设龙铁军周培明等地区大佬也经常会给予具体地指点而且作为建制市在财政拨款方面就要优先于县拥有如此多地有利条件却因循守旧无所作为岂止是许景行和宝州市委脸上无光而已?龙铁军周培明面上也不好看 虽说只是小道消息但说得有鼻子有眼瞧来是确有其事了况且消息地来源据严玉成说是绝对靠得住地 在严玉成的书房里,我和老爸一齐蹙起了眉头 “不能再争取一下?” 明知道不可能,老爸还是问了一句,带着万一的希冀 严玉成缓缓摇了摇头 “那最快会在什么时候?” 老爸又问 “应该是四月份吧,召开县委全会和人代会之前” 一般调整干部,都是这个时候,程序上比较方便也就是个程序,当时的县委全会和人代会,基本早就由上级定了调子,生意外状况的情形几乎完全没有过 “严伯伯,那你过去,是不是也能兼任地委副书记?” 我问道 如果能这样的话,这个调动倒也不坏严玉成官升一级,成为地委领导,老爸极有可能顺势上位,成为向阳县的一把手 这生意做得过,赚头不小! 严玉成笑起来:“你想得倒美,地委副书记那么好当的?” 倒也是,三年前他还是个正科级的公社主任,三年时间不到,一家伙就窜到地委副书记的位置上,正儿八经的副厅局级高干,度忒快了些 我扁了扁嘴:“前生作恶,今生附廓;恶贯满盈,附廓省城” 严玉成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手敲了我一个爆栗 “臭小子,一张嘴那么毒?” 我就摸着头嘿嘿笑了 虽是玩笑,倒也算得实情 关于“附廓”,是这样的,封建时代担任县县令,就称为附廓本来知县乃是一县之长,威风凛凛的“百里侯”,可是做了县县令,与知府大人同处一城,不要说府台大人,便是推官、学政、师爷这些家伙,县令也要小心伺候,“百里侯”威风大打折扣至于附廓省城,那更好理解,就是全省的县县令啊,比他老人家官大的多了去了在省城做县令,那不叫当官,叫当孙子! 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句“恶毒”的谚语流传下来 严玉成调任宝州市委书记,如若不能在地委会里挂个职,将级别调整上去,不要说地委地革委那些副书记副主任秘书长个个可以拿捏他,就是强势一些的地直部门头头,也可以不将他放在眼里 怎么,论级别咱俩一般,谁也不比谁大,你显摆个啥?不尿你你能咋样? “这个事情,我想龙书记一定会有所考虑吧?” 老爸说道 严玉成淡淡道:“副厅局级的任免权,不在地区龙书记也只有建议权” 我笑道:“伯伯,那你还不赶紧去巴结龙书记?” “臭小子,你伯伯是那种人?” 严玉成笑骂 我正色道:“这官啊,该跑就得跑,该要就得要你一心为老百姓办事,官当得越大,对人民群众越有好处这可不是讲客气的时候” 这话一半是实,一半有溜须拍马的嫌疑 严玉成这回倒没骂我,笑着说道:“当官的人,哪个不觉得自己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老爸道:“书记,我觉得小俊说的也有点道理,你还是亲自去找找龙书记的好” “我去了怎么跟他说?” 严玉成双手一摊 “难道说你让我 市,就得给我提一级,不然我不干?” 老爸和我都笑了 “不管怎么样,汇报工作总可以吧?” 我笑道 严玉成想了想,点点头 “明天地区有一个会,我顺便去找龙书记聊聊” 次日下午,我破例在向阳一中附属初中部一年级一班坐了两节课向阳一中附属初中部是向阳县师资力量最雄厚,教学质量最好的初中开班不多,每个年级只有四个班,能够进来的只有两种人——成绩最拔尖的学生和关系最硬的学生 严菲属于后者,老实说,这小丫头读书不懒散,就是性子比较憨,不大学得进东西硬碰硬考一中初中部,毫无指望不过且不论严玉成的官位,现放着她老妈解英就在教委做工会主席,这个面子,一中的领导自然是要给的 至于本衙内,诸位不要误会,没有动用任何关系,以四年级学生的身份参加民主小学五年级的毕业考试,语文数学双百分,以全学区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被一中初中部优先录取 但是上了初中之后,自然就要动用些关系,送个礼什么的,让班主任老师给我放水,允许跷课条件还是和在民主小学时一模一样,保证每次大考总分第一名 上了初一,加了门英语,还有历史和政治,这些也是丝毫都不放在我心上的 一中的老师比较负责,尽管我动用了影子内阁里排名第一的公安局长梁国强亲自出马,班主任还是亲自登门征求了老爸的意见 老爸微笑着请老师喝茶抽烟,和老师谈天说地一个多小时,兴致极高,临了很随意地说了一句:“小孩子嘛,只要不干坏事,学习上的事情,让他自由挥!” 得,班主任心领神会,高高兴兴回去了 自打去年开学至今,除了几次大考,我正经出现在教室里的时间全加起来不过八节课,还要连这两节课也算进去 所为何事? 多陪陪严菲 昨晚自严玉成的书房出来,瞅着严菲含羞带娇望向我的眼神,忽然觉得心里一阵空落落的难受随着严玉成调往宝州市,往后和她再见面的时候就少了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日日得见 我承认我的性格是有点黏黏糊糊的,许多事情拿得起放不下与严菲朝夕相处三年,虽说暂时尚未涉及到男女情爱,感情着实不浅 严格来说,从我重生开始,严菲大约算得上是我唯一的同龄玩伴上辈子的其他同学玩伴,这辈子交道打得不多,许多人都叫不上名字 冲着这份“青梅竹马”,当得好好陪一陪她 瞧得出来,对于我忽然在教室里出现,老师们都大感意外,至于同学,除了严菲,几乎就没人和我说话基本就不认识,说什么呀?再说我全身上下黄夹克,白衬衫,黑皮鞋,腕子上还戴着上海表,头梳得一丝不芶,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学生啊 严菲高兴坏了,才不管这些,一下课就和我腻在一起,叽叽咯咯说个不停,一双白玉般的小手连比带划的,绝美的脸颊上神采飞扬,瞧着着实让人心旷神怡 同学们都有些好奇地盯着我们看个不了 严菲虽然是个乖乖女,很少摆什么架子,不过因为她的身份和惊人的漂亮,自然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同学们等闲也不随便跟她搭讪同学差不多一年,还从未见过严菲这么多话 我的位置照例是在最偏一排的最后一个——永远的差生位置 基本上,这两节课严菲啥都没听进去,不时拿眼睛往我这边瞟每次她瞟过来,我就报以一个淡淡的微笑,小姑娘便很满足地回过头去,带着娇憨的笑意 老师自然是现了这个情况,却装作啥都没瞧见 难道公开在班上批评严书记的女儿和柳主任的儿子上课不认真?撇开这两位的老子不说,貌似柳俊每次都毫无悬念拿到总分第一名,不认真又咋了? 那时节,只要学习成绩好,就是好学生 放学之后,我微笑着对严菲说道:“菲菲,晚点回家,我带你去老街玩” “好啊好啊……” 严菲拍手欢呼 汗! 貌似小姑娘今年快满十三岁了,身条也拔到差不多一米四十的样子,居然还是这般没心没肺的娇憨性子让我尤其暴汗的是,才一出学校门,一只白玉般的小手就伸了过来,绞住了我的手 去年下半年开始,每日晨练加了打沙袋的项目,本衙内的纤纤玉手不再白嫩柔滑,而是老茧横生,十分粗糙了和严菲手拉着手,不时恪得她的手心痒痒的,出银铃般的笑声 向阳县的街道还是没啥好逛的,不过百货公司一门市部的货物倒是多了些我拉着严菲走近一门市部的玩具柜台,一眼就相中了一个毛绒绒的小狗熊,造型憨厚可爱之极 “菲菲,喜欢吗?” “喜欢!” 严菲连连点头 回家的时候,严菲一路紧紧抱着小熊,开心得不得了 晚上八点多,严玉成从地区回来了一回到家里,就给老爸打过来电话老爸和我当然是一直都在等这个电话的,很快三人就进了严玉成的书房 “事情基本上定了” 严玉成先递了一支烟给老爸,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慢慢说道 我和老爸都望着他,静待下文 “地区已经将材料报上去,不久之后,省委组织部就会下来考察” 我们父子对视一眼,均是脸露喜色 那时节,县委书记还不是省管干部,严玉成若平调至宝州市的话,用不着省委组织部下来考察这个意思就是明摆着他要进一步了 “地委副书记还是地委委员?” 我问道 “地委委员吧,上副书记恐怕资历还不够” 我和老爸都点点头能上地委委员也不错,只要进了地委班子就成 “那,我爸呢?” 这个话老爸自己不好问,我却没有多少顾忌 严玉成眼睛一眯,神色忽然变得有些黯淡 怎么,难道老爸不能顺势上位,地委会另外派人来担任向阳县的县委书记不成? ps:拜求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六章来的竟然是孟宇翰 月中旬,n省省委组织部下达干部任命通知 原宝州地委副书记、宝州市委书记许景行同志因身体原因退居二线,担任宝州地区政协联络工作委员会副主任(享受正厅局级待遇),不再担任宝州地委副书记及宝州市委书记职务 任命严玉成同志为宝州地委委员、宝州市委书记,不再担任向阳县县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 同日,宝州地委下达任命文件 任命孟宇翰同志为向阳县委书记,不再担任青安县委副书记、常委、委员职务 ***,居然是孟宇翰到向阳县来做一把手了! 这个结果,严玉成从地区回来那晚,知道了一半所谓一半,就是龙铁军透露了,柳晋才同志恐怕暂时还不能担当县委书记那么重要的责任 龙铁军就是这么轻轻点了一句,再多的,他没说,严玉成也不敢问 当晚我们也分析了两种可能,其一是地区可能空降一位书记过来,其二是提拔唐海天毕竟以唐海天的资历看,担任这个县委书记也算顺理成章 如果是唐海天上位,以他和老爸的关系以及实心办事的性格,应该还是能配合得比较好咱们爷俩心里的疙瘩,也不会太重 无论如何,唐海天也算得是老爸的老上级,屈居他之下不算怎么丢脸 老爸也是实心办事地人虽然不能进一步只要能放开手脚干实事也不错 但这种可能性不大最有可能地还是空降 当下我们分析了一下情势县委会九名常委严玉成不算老爸、唐海天、吴秋阳是铁杆同盟魏玉华和宣传部长李承彦也比较靠拢马智宽至少能保持中立另外武装部长余霄汉基本是只举手不言地县委秘书长吕振是从地委办公室秘书科科长地位置上下来地在向阳县无党无派做秘书出身为人谨慎小心从不胡乱说话因而不管谁来担任这个县委书记想要做得多强势怕是有些困难 “不管谁来只要他实心实意为群众办事大家都应该配合他” 最后严玉成说道 老爸点点头 “小俊,你怎么不说话?” 我淡淡道:“地委决定的大事,我小孩子家,能有什么话说?” 严玉成就是一滞,意味深长地瞧了我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老实说,严玉成调任宝州市,顺势进一步成为地委委员,我也知道是龙铁军力挺的结果在向阳县内,严玉成的资历是很老的,担任县委书记无话可说但放到地区这个大范围内,就不够瞧了当时大批老干部解放,论资排辈的情形还是比较严重的 龙铁军力排众议启用了严玉成,那么极有可能在向阳县委书记的任命上就要做一些妥协,不得不暂时压一压老爸安抚一下其他几个重量级的地区大佬 当然,也不能据此说是牺牲老爸的利益来换取严玉成的进步从长远观点来看,严玉成的进步就是老爸的进步 只是辛辛苦苦扑在工作上差不多三年,愣是将一个垫底的贫困县弄到了宝州地区第二名的位置,老爸不但有苦劳更有功劳,如今却要眼睁睁瞧着别人来摘这个大桃子,无论怎么说服自己,都有些心下不忿 看来我对官场的了解还是不够透彻啊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现在又不比后世,可以拿钱去买官! 可是再也没有想到,居然是孟宇翰过来了 他那个混蛋透顶的儿子孟跃进,岂不是要成为向阳县“第一衙内”?这犹罢了,些许虚名,不争也罢但为了黑子的事,我摆了孟跃进一道,差点连孟宇翰也捎带进去这个仇,人家肯定记着呢 打从地委任命孟宇翰为向阳县委书记开始,好戏就开锣了 好吧,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孟宇翰是由地委组织部长李博文陪同前来上任的在县委会议室外,我第一次见到了孟宇翰 这人四十三四岁的样子,貌似与严玉成年岁相当,略长于老爸个子中等,穿一身合体的深蓝色呢子中山装,梳着大背头,长相还算过得去,也看不出有多阴险,只是一个鹰钩鼻子比较碍眼,使得他就算是满脸堆笑的时候,也令人心里略有些不舒服 两人从吉普车上下来,礼让着李博文一起走向会议室 严玉成率着所有县委常委在会议室门口迎接 照规矩,他要先和孟宇翰打了交接,才能去宝州市上任自然,以他如今的身份,是不必给孟宇翰这么大脸面的,这个脸面是给的李博文 虽说一个老人,一个新贵,李博文可丝毫不敢在严玉成面前托大想想自己从正科级上到如今的副厅级花了多长时间,人家又花了多长时间?以前人家严玉成是吃了大革命的苦头,被死死压了好多年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后劲足着呢 我努力想要从这些人脸上搜寻出一点有用的信息,最后却不得不放弃了 上到了这个层面上的人,一个个修炼得功力不俗,寒暄客气,握手如仪,都戴着厚厚的面具,哪怕心里面正翻江倒海,脸上哪会带出来半点? 会议室坐定,李博文宣读了宝州地委的任命文件严玉成说了几句客套话,接下来就轮到孟宇翰这位新任县委书记言了 我就站在会议外听着 任谁也不会来赶我走的 孟宇翰的声音和他的外表一样,平凡沉稳,稍微带着一点新官上任的漏*点说的也都是些客气话,无非是赞扬向阳县前任班子特别是严书记的劳绩,谦逊地说自己是来学习的 嘿嘿,你知道就好 青安县去年的工农业总产值排名不升反降,你老小子不是因为有个做地委副书记的姐夫,能轻轻松松到这里来摘这么大个桃子? 孟宇翰接任的次日,严玉成去宝州市上任 欢送的场景有点感人许多中基层干部自的由各处赶到县委会门前,红旗公社来得尤其齐整,江友信带队,红旗公社所有党委委员和革委会正副主任都到 十一个大队支书来了十五六个由于事先有通气,)+么万民伞之类的“封建糟粕”大家就这么默默地在县委大院门前站着,等严玉成的小车出来 车子尚未出县委大院院门,严玉成就看到了门口黑压压的一百余人,忙即叫司机停下车,走下车来,与送行的干部群众一一握手,含笑勉励大家为推动向阳县的各项工作展继续奉献力量 我坐在吉普车内,看着这一幕,很是感动 上辈子倒是经常在电影电视里看到这种场景,每次都嗤之以鼻,觉得很假但这回却是真真实实感受到了看来做领导干部的人,只要你真心真意为民办事,老百姓是不会忘记你的 严菲一直不开心,蹙着眉头,好看的小鼻子微微皱了起来 我原本没打算随车去宝州市,但见到严菲临上车时极其留恋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心里头就是一热,想都没想就追过去,和严菲一同钻进了吉普车 那一刻,严菲终于开心地笑了 “小俊,你会经常来看我吗?” 车上,严菲不断问我这句话 我笑起来:“为什么一定是我来看你,你就不可以来看我吗?” 严菲想了想,很认真地道:“因为你是男的啊,妈妈说,女孩子不能到处乱跑的!” 我顿时朝解英做了个鬼脸 解英就爱怜地笑了笑,摸摸严菲的头,又摸摸我的头 “嗯,我一定会经常来看你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到目前为止,我确实没骗过她但往后会不会骗她就不好说了 严菲就开心起来,伸出手和我的手握在一起,脑袋也有点往我肩膀上靠的意思吉普车后排三个位置,她居中而坐,却不往母亲身上靠解英斜眼瞥了一下,微微一笑,没有吭声 我倒也坦然以我们眼下的年纪,暂时还不会让大人们产生什么误会吧 严玉成坐在副驾驶座上,自始至终没有怎么说过话 那时节的干部,特别是县里的干部,还不习惯摆架子坐在后面一排,喜欢坐在副驾驶座上,腿脚伸得直,视野也开阔到得后来,渐渐淘汰吉普车,换上小轿车,这个习惯才慢慢改过来 到了地委,先将我们送到地委常委院,解英领着我们下车,小车才拉着严玉成去地委大院报到,自有地委的大员陪同他前去宝州市上任 严玉成先声夺人,以地委委员身份兼任宝州市委书记,许景行又是因为能力被质疑才退下来的,宝州市委一干人都惴惴不安得紧,严玉成这一过去,压住阵脚是毫无疑问的我也就没跟着过去毕竟宝州市咱不熟悉,过去听墙角也没啥意思,还不如留下来帮解英搬家 其实搬家是肯定用不着我动手的,宝州市委办公室的黄主任早领了一帮子年轻后生严阵以待我的任务就是陪着严菲熟悉一下环境,尽量缓解她来到陌生之地的不适感 地区一级的党委会,照例是没有地委常委这个说法的,就是一级地委委员但代表的身份和政治待遇,与地级市的党委常委毫无区别因而地委领导们住的地方,也被称作常委院 说是常委院,其实占地很广阔,远非青山岭可比青山绿水之间,点缀着一栋栋二层的别墅,错落有致住在这里的人也不仅仅限于地委委员,许多退休的地厅级干部和在职的地区革委会副主任也居住于此严玉成是新来的,住的位置自然也比较靠后,车子在洁白的水泥路上爬了许多坡,拐了许多弯才到达地头 所处位置有区别,别墅的占地面积也略有区别,不过区别不大两层的小别墅,带一个小花园,楼上楼下六间卧室,严明眼下还在部队里锻炼,住严玉成一家三口,实在太宽敞了些 和严菲手拉手在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我忧虑暗生 “解阿姨,你的工作怎么安排的?” “还没定” 解英一怔,不知我为何忽然问这个问题 “跟严伯伯说说,顶好是能安排一个比较清闲的单位,离宝州一中比较近的” “为什么?” 解英忙着指挥搬家,一时未曾回过神来 “方便照顾菲菲啊你看这别墅这么大,附近也是单门独户的,串个门都不方便要是你下班迟了,菲菲一个人在家里怎么行啊?” “是呢是呢,还是你想得周到” 解英一拍大腿,连连点头 严菲就望着我,满脸笑意 宝州市委办公室的黄主任一直小心随侍在侧,闻言笑道:“这位小朋友说得在理解英同志,宝州一中附近的单位有市财税局,市司法局……都是很近的,走路最多十来分钟” 这位黄主任为人精细,说的都是市里的下属单位,全在严玉成的一亩三分地内这事根本无须严玉成亲自出面打招呼,只要他黄主任露出点意思,这些单位还不是哭着喊着要请解英过去上班?虽说单位上有市委一把手的爱人,凡事不免要小心谨慎些,然而伺候得好了,却是快接近领导的最佳途径 我笑道:“还不如直接安排在宝州一中,最为方便” 我了解解英的性子,比较懒散的,不大在意争权夺利,属于典型的夫贵妻荣在哪个单位上班都无所谓,只要轻松些就好再说她以前就是做老师出身,在教委工作多年,放到宝州一中也算专业对口,任谁都无话可说 黄主任就笑,望着解英,等她示下 具体到哪个单位去,自然要听从领导的意见,自己可不能越俎代庖 解英笑道:“这个事情,等老严回家,我跟他商量过之后再说” 这个答复很是得体,既表示了对严玉成一家之主的尊重,也显示出对下边同志的尊重,没有露出一点“官太太”嚣张跋扈的嘴脸 我微微一笑,不再饶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七章官腔十足 怎么啦,小俊,不高兴啊?” 巧儿见我情绪不高,躺在竹躺椅里怔怔出神,关切地问道 县里的变化,梁巧不知道,也不大关心她是那种典型的小女人,心里装不下太多的东西,一个我,一个面包店,就已经塞满了 当然,偶尔也会想一想严菲,估计想得也不太多 至于小青姐,她以前也很在意,现在去了通达公司,已经好久不往来了这也好,她更加可以全心全意照顾我,不必顾忌小青姐的脸色 我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巧儿便有些着急,以为我生了病,忙即伸手过来摸我的额头她的小手柔软嫩滑,带着淡淡的面包香气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手,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 “我没事,县里有些事情,我想一想” “哦” 巧儿便即放心,对于我这个小屁孩开口闭口“县里的事情”,她早已司空见惯,毫不惊奇瞥见小桌子上的茶水已经凉了,就端起杯子去给我换热茶,顺手拿了一碟子酱牛肉和两个面包过来,轻轻放在我就手的位置上 孟宇翰上任地第三天我在县委常委楼外碰到了孟跃进这小子一副趾高气扬地样子瞧着可着实让人生气孟宇翰住地一号楼原本一号楼早就腾出了房子严玉成和老爸都嫌麻烦一直没搬过去 这也没啥住在哪里无所谓关键是头上地帽子大小 孟跃进瞧见我呆了一下他显然已经不大记得我了 小孩子外貌变化得快一晃过去年余时间比起当初在青安县那次会面我又长高了不少差不多有一米五十出头身体越结实脸上稚气也消除不小梁国强已经在教我大周天运息法门若练得勤快师父说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可以开始练习硬气功了 孟跃进还是一副混混模样夹克衫敞开着里面衬衣解开了三个扣子头老长双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地一双眼睛永远不会正儿八经看人 瞧孟宇翰也是挺稳重地一个人怎么就教出这么个纨绔? 我只瞥了孟跃进一眼,就径直走了 孟跃进在我身后,了一阵呆 去年年底,县委办公楼重新区划了一下,将县委办公区域和县革委办公区域隔了开来,各走一扇门这也是严玉成的主意 每天一早都有一堆干部齐聚在县委县革委办公楼外等待汇报工作,这也是近一年时间内慢慢兴起的习惯其实许多工作未必就有多紧急,需要一大早巴巴的跑来县委县革委向领导当面汇报,一个电话便完全可以搞定的事情但是这些中层干部就喜欢大早来排队,仿佛书记主任们会有红包放似的 由于通讯不方便,一开始,确实是有一些重要事情需要等领导定夺,渐渐的,部分善于钻营的家伙,想要借机靠拢领导,便也打着汇报工作的借口,早早挤入了排队的行列 就算领导真不接见你,在领导进入办公室之前,和领导们说句话也行啊,至少经常露个脸,不会因为时间太长让领导忘记自己长什么德行了万一领导那会高兴,叫你进去汇报一下工作,不就撞了大运? 于是乎,每日一早县委县革委办公楼前都会聚集起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一水的深色中山装,一水的黑色公文包,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煞是热闹与梁少兰每日里去菜市场买菜所见情形差相仿佛 对此,严玉成是很不满意的,黑着脸训过几回可是收效甚微 有道是法不责众,不怕你严书记光火,一回脾气好三两天,之后又一切如常严玉成又不能因为这个给人家什么处分,到得后来,也只好作罢,听之任之了 这个情形,在青安县也是有的 孟宇翰上任几天,就现基本上没什么人来找他除了县委几名常委和县委直属部门的头头脑脑礼节性拜访过之外,其他部门的负责人都很谨慎,包括几名非常委的县革委副主任,都未曾到他办公室去过相反,每日里找县革委主任柳晋才和县委副书记唐海天汇报工作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每天早晨,孟宇翰迈着方步,走向县委书记办公室,那些等待汇报工作的干部们和他打招呼时虽然满面笑容,但眼神里大都含着小心,称呼“孟书记好”时也是礼貌中保持一定的距离 孟宇翰尽管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极度不爽的 现实的情况与当初想象中那种“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的美好愿望形成的反差实在是有点大尤其让他不高兴的是,什么事情似乎都不用经过他这个一把手,也一样做得好好的 妈的,貌似老子是来做一把手,不是来做小媳妇的 不管心里头如何有气,孟书记暂时还只能憋着总不能一上来便将绝大部分中层干部都得罪个精光吧 “只要严玉成一走,柳晋才不在话下!” 看来当初酒酣之后刘文举说的这句话有些不大靠谱呢 向阳县的局面明白显示出不光是严玉成有能耐,柳晋才这个修理工出身的县革委主任本事也不小,将一干中层干部治得服服帖帖 孟宇翰觉得需要改变一下策略了,不能老这么坐等干部上门来投靠,得主动去拜访一下同志们 这个主动拜访,照例是必须从二把手柳晋才那里开始的这个规矩不能随意破坏 “晋才同志,有空吗?我孟宇翰啊……” 孟宇翰电话里很是客气 这么称呼也是很有讲究的直接叫“柳主任”,未免生硬,而一上来就称呼“晋才”或“晋才主任”,又还太亲热了些貌似两人之间的交情,尚未到那个份上 还是按照党内规矩,称呼“晋才同志”比较合适,既不生分也不过份热情 “哦,是孟书记,请问有何指示?” 老爸语气也是不亢不卑 “如果你不忙的话,我想过去和你聊聊” “孟书记有指示,还是我过去吧” 老爸谨守规矩 照理,一二把手之间有事相商,都是二把手主 去一把手办公室 “呵呵,晋才同志太客气了,谁来谁去都是一样嘛……我这就过去……” 既然孟书记坚持,老老爸也就不过分客气 “那好吧,孟书记,我在办公室等你” 这个时候,原本在向老爸汇报工作的财税局唐局长便识趣地站起身来,告辞而去 不一刻,孟宇翰来到老爸的办公室,一进门,双手就伸得老长既然主动登门了,姿态不妨放低一点反正自己是刚上任,姿态低一些也说得过去 老爸当了两年县革委主任,官威官体也养出一些来不过人家一把手表现出了这么个姿态,自然不好十分拿大,当即从办公桌后转出来,双手和孟宇翰握了一阵,分宾主坐定 秘书小廖为孟宇翰沏好茶,又为老爸杯子里续满开水,退了出去 小廖全名廖顺利,是江友信下去前举荐给老爸的,办公室秘书科的同事,比江友信还略大一两岁,文笔不错,为人低调谨慎,沉默寡言,与江友信的性子颇有几分类似最关键的是背景并不复杂,也没啥过硬的靠山,用起来比较放心 “孟书记有何指示?” 老爸开口还是那句,不冷不热,纯粹公事公办的神情 “哈哈,晋才同志,我初来乍到,能有什么指示啊?就是想和你聊一聊,了解一下县里的基本情况……” 孟宇翰笑得很是灿烂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简单做个汇报吧……” 老爸沉思一下,开始报出一堆数据老爸技术干部出身,对于数据之类很是敏感,不用翻资料,全县的基本情况一一道来,毫无滞窒 孟宇翰听得很认真,有不清楚的地方,不时插口问一两句一开始,他只是抱着试探虚实的心态来和老爸沟通一下,渐渐的就讶异起来,这么多数据,大到全县的工农业总产值,小到一个稍微有点规模的工厂的盈亏状况,老爸娓娓道来,简直是了如指掌 难怪柳晋才一个维修工出身,短短三两年时间,能在全向阳县建立起如许威望,原来根子在这里试想基层干部在上级面前无所遁形的时候,心里如何不生出畏惧之感? 听着听着,孟宇翰也慢慢放下心来,这就是个实心办事的人,应该没有多少机心城府 不知不觉间,个把小时过去,孟宇翰赞叹道:“晋才同志,了不起啊,难怪向阳县这几年展如此迅,与你这样一丝不芶的领头人有莫大的关系啊……” 听着这句赞誉,老爸心里腾起一股反感 孟宇翰明着是在夸奖,实则语气里那种高高在上的领导味道明明白白透露了出来虽说县委书记是一把手,毕竟两人行政级别上毫无差异你口口声声初来乍到,一张口就满嘴官腔,上级架子端得十足,看样子平日里老爷做惯了的 老爸是个崇尚脚踏实地的人,平日里最反感的就是这种摆“老爷”架子的官僚 好在老爸如今也历练出来了,心里尽自生气,脸上不动声色,淡淡道:“孟书记客气了,向阳县取得的一点成绩,都是严书记领导有方,基层的干部同志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是的是的,一个团结的班子才是一个有战斗力的班子嘛……” 孟宇翰打着哈哈 “晋才同志啊,县里马上就要召开县委全会和人代会了吧?这个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老爸微微一笑:“这个事情具体是县委那边在负责的,唐海天书记掌总,吕振秘书长负责具体安排孟书记可以找他们两位了解一下情况” 这个话说得很合规矩 革委会只管经济生产,党务方面的事情,你还是去找党群书记,咱不随便伸手 孟宇翰十分满意,站起身,伸出手来,笑道:“晋才同志,耽误你的时间了……” “哪里哪里,欢迎孟书记随时指出革委会工作中的失误” 老爸这话的意思也表达得相当清楚,你刚来,还是别胡乱插手,革委会这边,是我柳晋才的一亩三分地 “相互帮助相互帮助,哈哈……” 孟宇翰眼角跳动了一下,随即打着哈哈,客气两句,告辞而去 孟宇翰一走,老爸沉思一下,抓起电话,和唐海天通了一下气之后,又给吴秋阳通了个电话 “爸,这个孟宇翰,靠不靠谱?” 当晚,我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很不客气地问道 严玉成调任宝州市,许多事情,就只能是咱爷俩商量了唐海天虽然志同道合,交情毕竟未曾到那个份上他为人正统,也很难完全接受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参与这么重大问题的讨论 老爸盯了我一眼,点起一支烟,慢慢说道:“还看不出来不过官腔十足” “哼哼,他教出那种儿子来,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气哼哼地道 倒不全然是因为孟跃进的缘故,最主要的,还是孟宇翰横插一杠子,抢了老爸到手的县委书记是可忍孰不可忍! 从他踏上向阳县第一天开始,就已经被我列为头号大敌虽说县委书记和县革委会主任都是处级,但在地区领导眼里,地委那是完全不同的无论前世今生,纵观省部高官,封疆大吏,绝少有没担任过县委书记经历的可见县委书记乃是官场向上的必经台阶 老爸笑了一下:“这不是连你严伯伯也骂进去了?” 我顿时一滞貌似不但严明不像话,唐胜洲、魏红旗、马文才也很扯蛋便是区区在下柳俊先生,好像也决不能称之为良民! 呵呵,这个问题咱就不讨论了 “爸,不是马上要召开县委全会与人代会了么?有些还没来得及调整的干部,也该动一动了” “嘿嘿,干部任免的权力可是在一把手的手里” 老爸不动声色 见老爸一副笃定的神情,我便笑了 “他这个一把手,屁股都还没坐稳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八章突然袭击 宇翰上任七天后召开了第一次正式的县委常委会)[召开的那个类似于欢迎会,大家猛打哈哈的常委会不算 会议的第一个议题是讨论“向阳县五峰酒厂”更名为“n省五峰酒业有限责任公司”,并追加投入人民币五十万元,用于再次扩张生产线 五峰酒厂展势头迅猛,生产出曲酒和苞谷酒两个大类十几种不同规格的白酒,牢牢控制了宝州地区中档白酒差不多7o%的市场份额,去年一年实现利税一百多万元,产品已经渗透到周边好几个地区因此在去年年底向县委县革委递交了申请更名为“n省五峰酒业有限责任公司”和追加投入扩张生产线的报告 这个事情,严玉成在位的时候就已经召开常委会讨论过一次,那次是讨论更名和追加投入的可行性基本上,所有与会常委都持赞同的态度 因了这个缘由,五峰酒厂厂长胡家辉得以列席常委会做报告 孟宇翰听了胡家辉的情况介绍,听说五十万投进去,预计很快便能收回投资,年底前产生盈利,便高兴地道:“这是好事啊,同志们我个人是持赞成态度的当然,同志们也都谈谈自己的看法嘛” 与会常委面面相觑 嘿嘿,有意思啊你书记大人一把手都明确表态支持了,还问我们的意见?貌似严书记在位的时候,从未生过这种事情呢他总是多方听取意见,最后才拍板决策 唐海天坐在老爸的对面,抬头看了老爸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老爸嘴角微微牵动,算是回应 孟书记脑瓜子蛮活的嘛明明知道这个事情所有常委都不会反对,先就乐呵呵地定了调子,然后全体一致通过,起码也算是个开门红 只不过这种小聪明用在县委常委会这样的场合,却也有点不大上得台盘,显得孟宇翰太也心急了些县委书记的威严,可不是靠耍小聪明能建立起来的 如孟宇翰所料这个议题一致通过 老爸就示意胡家辉退出会议室 接下来又审议了一些其他议题基本上都是关于经济建设地事先老爸都和孟宇翰通过气许多也是严玉成在位时定下了调子地自然没什么悬念一一通过眼见得到任后地第一次常委会便要圆满结束孟宇翰甚是满意清了清嗓子准备做总结言了组织部长吴秋阳却突然举起手来 “秋阳同志请讲” 孟宇翰略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很客气地说道 吴秋阳也不废话打开笔记本说道:“马上就要召开党代会和人代会我这里有几项人事任免要提请常委会讨论” 孟宇翰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吴秋阳这是搞突然袭击啊! 哪有人事任免不事先向县委书记汇报,直接就捅到常委会上来的?简直是扯蛋! 孟宇翰盯着吴秋阳,刚才还带着一点笑意的眼神一下子降到了冰点,脸上的笑容也在瞬间收了起来 “这几项人事任命,以前严书记在的时候,就已经开过书记办公会讨论过了,没来得及上常委会……” 吴秋阳毫不在意孟宇翰的眼神,依旧语气平缓地说道 孟宇翰登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若是不同意讨论这个事吧,人家吴秋阳说得明明白白,是前任严玉成定下来的,总不能人一走茶就凉?传出去也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甚至自己若表示一点不同意见,都不大方便没听吴秋阳说是书记办公会上讨论过的?严玉成固然调走了,剩下两位副书记柳晋才和唐海天可都还杵在这呢,就在自己身旁,一左一右,如同两个门神自家不同意,那就是公然驳柳唐二位的面子了 自己初来乍到,怕是不合适跟二三把手将关系搞得这么僵若闹将起来,地委领导一定会认为自己度量不广,不能容人 当一把手的人,小肚鸡肠是大忌啊! 然而若是同意吧,这口气实在难咽这是明目张胆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堂堂县委书记,第一次召开常委会,就被架到火上烤,实在欺人太甚! 刹那间孟宇翰心中念头电转,用眼睛的余光瞥了瞥两旁的副手 老爸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笔记本,不时用铅笔在本子上写写划划,似乎还沉浸在刚才讨论过的几项关于生产建设的议题当中,对吴秋阳的话充耳不闻,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 这意思明摆着,党委管帽子,本人虽是排名第一位的副书记,本职工作乃是县革委主任,主抓经济建设,人事任免的事情,还是留给你们去操心吧,没见我正忙着呢 而唐海天则端着茶杯,不时吹一下漂浮的茶叶,喝上一口 可是孟宇翰分明瞥见他杯里的茶水已经快见底了常委会都开了一个多小时了,还用得着吹么? 妈的,你就装吧! 孟宇翰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将唐海天也恨上了 至于其他常委,一个个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修炼绝世内功去了 孟宇翰暗暗叹了口气,决定捏着鼻子将这碗苦药喝下去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一念及此,孟书记又再换上笑脸,温和地朝吴秋阳点点头 不过孟书记立即又郁闷了一把,敢情人家吴秋阳的目光已经专注地停留在笔记本上,压根没往自己这边瞧 “第一项,是关于任命公安局长梁国强同志为县委政法委员会书记兼公安局长,革委会副主任林云同志不再兼任政法委员会书记一职” 吴秋阳不带丝毫感**彩说道 这个提议却是我在小房间里和老爸鼓捣出来的政法委暂时还只是县委下属的一个委员会,书记也就是正科级,由公安局长兼任也说得过去但是大家却都不知道,这是一个来自于穿越者先知先觉的小把戏很显然,最多再过一年,甚至还不要一年,政法委便会升格为副县级,与纪律检查委员会并列这是因为社会治安形势日渐严峻,需要一个强势的政法委员会来统一协调公检法司四个 法机关的行动,以便加大对各类犯罪活动的打击力度 梁国强此时不声不响兼了这个政法委书记,不久之后,便能水涨船高,自动调升半级,进入县委常委班子不过这个“预言”,倒没跟老爸先提反正时候到了,好处自然呈现出来 “我同意” 吴秋阳话音一落,唐海天已经举起了手 “我也同意” 这是老爸 别看他在本子上写写划划,举手可不慢 接下来,所有其他常委都一一举手同意 孟宇翰只得笑着点点头,酸溜溜地道:“看来梁国强同志工作能力很强啊,既然众望所归,那就通过吧” 县委书记淡淡地了句牢骚,完全未能引起吴秋阳丝毫的注意,吴部长语调平缓,开始汇报第二项任免议题,却是关于严玉成前任秘书肖志雄的 “建议肖志雄同志,担任芙蓉区区委副书记,兼革委会主任,行政级别调整为正科级” “这位肖志雄同志,担任过哪些职务?” 这回孟宇翰学乖了,不待唐海天开口,抢先问道 其实孟宇翰又心急了些 先头提议梁国强担任政法委书记,因为是兼职,不涉及提拔,因而吴秋阳并未汇报梁国强的简历而肖志雄只是副科级,提拔为正科,照惯例,是必须要说明一下此前的任职经历的 吴秋阳终于抬头瞥了孟宇翰一眼,开始汇报肖志雄的情况 孟宇翰的眉头又渐渐皱了起来 他***,又是一碗苦药 肖志雄只有二十八岁,貌似还是虚岁,此前基本是在县委县革委机关任职,三年前担任严玉成的秘书,行政级别调整为副科,两个月前调任芙蓉区区委副书记,革委会常务副主任这么一个可以说毫无基层工作经验的人,如今吴秋阳却堂而皇之推荐他担任一个区的革委会主任 此人既然是严玉成的秘书,以严玉成和柳晋才的密切关系,自然也堪称柳晋才的亲信 严玉成在任的时候,为什么不提他为正科级,偏偏自己一上任,就要提拔了这帮家伙就是欺负自己新来,明目张胆搞任人唯亲,还要自己来擦屁股! 孟宇翰觉得自己心里有一股气越来越不顺了 “肖志雄同志似乎还太年轻了吧?而且也缺乏基层工作的经验,让他主政一方,是不是太急躁了些?” 如果换作正常的县委常委会,一把手表了这样的态,这个议题就算已经议过了,下一项吧!问题是,这个常委会本就不正常如果正常的话,也就不会有孟宇翰这句话了 试想一想,正科级干部的任免,哪次不是先在书记办公会上定了调子,再拿到常委会上来的岂能出现书记自己反对自己提议的情形? 唐海天平静地道:“肖志雄同志的工作能力是很强的,以前严书记在的时候,经常夸奖他脑子活,对基层工作提出的许多建议都很有见地……” 这就是明摆着哄鬼了! 严玉成已经调走了,难不成为了一个秘书上正科级,要孟宇翰亲自打电话去核实真伪? 还有一个关键在于,严玉成并没有走远,而且还高升了,正儿八经的地委委员,自己召开次常委会,一出手就否决掉他的前任秘书,是不是太不给脸面了? 孟宇翰知道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是地区大佬角力,龙铁军搞平衡捡来的便宜柳晋才和唐海天心里都憋得慌呢刚才自己忍不住冒出这么一句,也是一时气愤,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毫无疑问,这次突然袭击是预谋好了的,绝不是吴秋阳一个人的尾谅他一个排名靠后的组织部长,焉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便算他壮着胆子提了出来,没有柳唐二人的支持,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唐海天开口一挺肖志雄,孟宇翰心里更是明镜似的 不过孟宇翰偏就咬定牙关不作声,倒要看看,还有谁冒出来拼着再削一层面子,也要搞清楚柳晋才和唐海天这两个家伙在县委会里的底细 “我赞同唐书记的意见,肖志雄同志是个工作能力很强的干部,年轻有干劲,又在严书记身边呆了好几年,得到严书记不少指点,应该可以胜任芙蓉区革委会主任的工作” 胖乎乎的纪委书记魏玉华也开口了,笑眯眯的瞧着孟宇翰,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似乎还要孟宇翰对他的笑容予以肯定才罢休 老爸暗暗皱了皱眉头 这个老魏,冒出来干嘛?难道唐海天和吴秋阳还摆不平孟宇翰? 果然,魏玉华这么一说话,李承彦马上就接着开口了 “我也赞同唐书记的意见,肖志雄同志完全可以胜任这个工作” 李承彦自从追随老爸之后,官运亨通,也算得是严柳系的铁杆死忠,连老魏都开了口,他自然要赶紧表明态度了免得柳主任误会自己有二心 如果要投票表决的话,这就已经四票了,一共才九个常委可以想见柳晋才是绝不会否决严玉成的前任秘书的 唐海天眼望老爸,同样微微一蹙眉 老爸嘴角牵动,浮起一个很不显眼的笑容 亮明底牌就亮明底牌吧,常委会就这么个格调了,你孟宇翰瞧着办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通过吧,相信肖志雄同志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的!” 孟宇翰目的达到,捏着鼻子喝下去第二碗苦药 接下来,吴秋阳又提出了两项正科级官员的任免议案,孟宇翰既然已经决定不在第一次常委会上生冲突,采取全面忍让的姿态,索性做个大方,不再问东问西,吴秋阳一汇报完拟任干部的简历,也不待其他常委表态,就点头同意,脸上还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 不管怎样,人家多少还是征求了一下自己的意见,也算是给了自己一点点可怜的面子吧 向阳县这潭浑水,不是一般的深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九章又见面了 一次召开县委常委会,孟宇翰这个瘪吃得痛苦,一家t正科级,而且都是实权要职***,一个县里,几多这样的实权科级干部啊?比较起来,梁国强那个政法委书记的兼职,倒可以忽略不计了以前严玉成在的时候,就已经将主要的中层干部换得差不多了,又再加上这三个,往后自己这个县委书记说话还灵光吗? 嘿嘿,休说以后,便是现在,似乎也没人拿自己当盘菜 瞧瞧吴秋阳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意思?讨论干部任免的时候,柳晋才只说了寡淡无味的“我也同意”四个字,然后就在哪里与唐海天挤眉弄眼 毫无疑问,在县委常委会上真正说话算数的,不是自己这个县委书记,而是柳晋才和唐海天 孟宇翰也算得官场老油子了,从政这许多年来,却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复杂的情况,看来这个县委书记未必是个香饽饽,弄不好就要搞个灰头土脸收场 思来想去,孟书记按捺不住,叫上司机开车去了地区,连秘书都没带 他的秘书,也是县委办给他安排的,一点不摸底,孟宇翰可信不过 孟宇翰前脚刚出县委大院,唐海天的电话就打到了老爸的办公室 老爸凝神听着,随后微微一笑,平静地道:“他爱去哪里去哪里,我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海天书记,县委全会和人代会的事情,要辛苦你抓紧一点了……嗯嗯,好的,再见!” 严玉成调任宝州市之前,曾经与唐海天有过一次单独的长谈,具体说些什么,只有他俩知道老爸也只听严玉成后来说了个大概其实便算严玉成不找唐海天谈这次话,唐海天的位置也摆得很正,老早就将老爸当成上级来看了 如今孟宇翰横插一杠子,不但抢走了老爸的县委书记,等于也抢走了唐海天的县革委会主任 当然纯粹从政治争斗地层面上看唐海天也不是完全没有别地选择如他也可以选择与孟宇翰合作合伙打压老爸最后将老爸挤走了事他亦可顺势接任县革委主任但是唐海天是个办实事地人见证了老爸地能力和一心为民地精神之后深受感动要他为了一个正县级位置彻底放弃自己地原则可不容易 可以说严玉成调离之后向阳县仍然处于“严玉成时代”他所遗留下来地那个坚定地团结地班子依然在高效运转只不过领头羊换成了老爸 毫无疑问孟宇翰是去找刘文举讨计去了至于刘文举教了他何种招术不得而知孟宇翰回来之后就开始频繁地下基层甚至不能按时赶回县里地时候连县委常委会都委托给老爸主持 既然暂时掌控不了常委会索性做个甩手掌柜由得你们去折腾我泡在基层以县委一把手之尊基层地干部还是要很好逢迎地既遮了面子又得了好名声一举两得 不能不说这是个不错地招术一下子点中了老爸和唐海天地要害 这两位都是实诚君子型地你孟宇翰摆出咄咄逼人地架势人家自然要联手反弹如今孟宇翰什么都不管什么都放权老爸和唐海天反倒不好意思觉得不能得寸进尺过为己甚许多事情上都小心起来不随便侵夺他县委书记地权力 老爸和唐海天讲究温良谦恭,本衙内可没有那么大气度上辈子草根,镇日为生存糊口忙忙碌碌,这辈子好不容易弄了个“向阳县衙内第一”的头衔,焉能轻易拱手让出? 而且孟跃进到向阳县的表现,尤其让我生气 这小子才来没几天,就和马智宽的儿子马文才勾搭上了,几日光景,两人就好得如同穿了一条裤子,进则同进,出则同出 反正马文才虽然在民政局挂了个名字,说是国家工作人员,却甚少正经上过什么班至于孟跃进,以前就是在青安县交通局上班的,孟宇翰来向阳县上任,老婆孩子的工作自然一并转了过来还是在交通局 交通局这块,一贯就是马智宽负责的,还是郑兴云担任县革委第一副主任的时候,便将交通口牢牢控制在自己手头马智宽担任县革委常务副主任之后,依旧分管交通口孟跃进进了交通局,难怪这么快便跟马文才打得火热,也算缘来有自 这也没什么,孟跃进既然来了向阳县,总是要交几个朋友的,难不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但这小子不该没事跑到“巧巧面包屋”来瞎逛 “巧儿,叫经纬哥再在南方市给咱们找一找,看看有没有更先进的面包机我们店里,也该技术革新,总是一成不变的吐司,时间长了,顾客要倒胃口了” 我舒适地躺在竹躺椅里,一边捏着酱牛肉放进口里一边说道 南方市,就是d省的省会,眼下南方第一大城市随着去年中央在沿海地区设立四个经济特区作为改革开放的试点,南方市改革开放的步子也逐渐加快,许多新型的机器设备渐渐出现在市面上了 这个时候提出巧巧面包屋“技术革新”,算得上与时俱进 “哎,那你写封信吧,我去寄” 梁巧快乐地答应着 县里的勾心斗角一点都没影响到她,因为我在店子里面很少说这些事情 没有必要嘛 只要她开心,我也就开心了 “嘿嘿,电话机都装一年了,还老是要写信有了先进的技术设备,就要学会经常使用” 我笑着站起身,抓过老式的摇把电话,开始接驳千里之外的南方市 虽说“技术设备先进”了,通过总机转接,要顺利接通梁经纬所在部队,也颇为不易鼓捣了十几分钟,运气还不错,居然通了 “喂,请梁连长接电话……” 梁经纬去年年底已经正式升任连长了,这位二级战斗英雄硬是要得,升官升得蛮快的考虑到六年后他就要担任副团长,这个时候上到连长的位置,也属正常 约莫等了四五分钟,电话那头才响起梁经纬铿锵的声音 “你好,我是梁经纬,请问你哪位?” “呵呵,经纬哥,是我,柳俊……训练挺忙的吧?严明还好不……哦?都成训练标兵了?了 ……” 听说严明这位“花花太岁”居然成了训练标兵,我不禁一阵欢喜严玉成和解英若是得知这个消息,更不知要如何高兴了 “……是这样的,经纬哥,你要是有空的话,哪天上市里去转悠一回,给巧儿再买两台新式的烤面包机……对,要花样比较多的,现有的这两台,功能太单一了,满足不了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旺盛需求啊……哈哈……” 我打着官腔跟梁经纬开玩笑 “巧儿,过来过来,经纬哥要同你说话呢……” 梁巧兴奋地跑了过来,如同一个活泼美丽的精灵 “哥,你好吗……” 巧儿开口就是这么一句没营养的话,惹得我偷偷直笑,饶有兴趣地站在一旁听她和梁经纬说话自然,换作别人,这么做是极不礼貌的 眼见得巧儿轻颦薄笑,高兴非凡,我也不自禁的欢喜 “哟,好漂亮的妹仔……” 忽然,一个怪声在店门外响起 我的脸顿时沉了下去 不用扭头看也知道是孟跃进青安县的口音与向阳县的口音有很大不同,况且我还听他说过不少屁话,他讨厌的怪声深入脑海,再也不会忘记 我转过头,只见孟跃进还是那个流里流气的打扮,正盯着梁少兰猛流口水 与梁巧一样,梁少兰也长得甚是漂亮,身材丰满,有一股已婚少*妇特有的韵味 “哪来的阿飞小流氓?” 却是帮工梁秀菊在做仗马之鸣打从收拾完曹生明之后,黑子传下话去,倒是再没有乱七八糟的阿飞混混来店里乱流口水了 梁少兰老实本份,梁秀菊却不是省油的灯听孟跃进一口外地强调,流里流气的,自然生气,觉得这人也太不识相了 “你说谁呢?小骚xx……” 孟跃进几曾被人家如此不留情面地呵斥过,顿时板下脸 “你个臭流氓,你妈……” 梁秀菊岂是好惹的,见孟跃进居然敢先开口骂人,立马翻脸,向阳县“三字经”流水价涌将出来,孟跃进家祖宗十八代女性一一问候到位,无一漏网! 孟跃进气得脸皮紫涨,额头青筋爆绽,想要冲进来打人吧,又隔着高高的柜台,举起手掌想要拍下去,柜台又是全玻璃的,蒙头蒙脑来一下子,孟公子的手掌难免不保想要反唇相讥,梁秀菊口齿何等伶俐,孟公子直是插不进嘴去! “喂,你闭嘴,你知道他是谁吗?” 孟公子身后的跟班终于忍耐不住,出来为主子撑场面打旗号了! “左右不过是个不开眼的小流氓罢了,难道还是县委书记的儿子不成?” 我背着手慢慢走过来,冷笑道 这个跟班却也来头不小,乃是堂堂县革委常务副主任马智宽的公子马文才 马文才自觉与孟跃进保持半步的距离,仿佛这是县委会里的排名一般,满脸谄媚神情,狗腿得很,瞧着让人不爽 “小俊,是你?” 马文才大吃一惊 刚才我背对外在打电话,马文才的注意力又全集中在梁少兰漂亮的脸庞之上,却是未曾留意到我 “哟,是马公子啊!” 我继续冷笑 “这么说来,这位当众耍流氓的真是孟书记的少爷了?啧啧,这要传出去可有多不好啊,县委书记和县革委常务副主任的儿子当街耍流氓,调戏妇女,嘿嘿,人家还以为我们向阳县和青安县一样,没有王法呢……” 孟跃进这时自然也认出了我,也知道我是柳晋才的儿子,见我言辞锋锐,紧紧扣住当街耍流氓调戏妇女这顶大帽子,顿时有些慌神 “哎,你不要乱说啊,我们……我们哪有耍流氓?” “嘿嘿,孟公子,在青安县耍流氓调戏妇女还不够,又跑到向阳县来耍流氓了好啊,我也不冤枉你,咱们请公安局的同志过来评评理……巧儿,打电话给你国强叔,请他马上过来……” 马文才吓了一跳,这个“国强叔”该不是公安局的梁局长吧?他可是知道我和梁局长的师徒关系的,忙陪着笑道:“小俊,都是误会,哪里用得着惊动梁局长?” “误会?文才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有些人,你还是离他远点,免得连累你!” 对马文才,我多少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咱的打击对象只有孟家父子,两旁不相干的人,请自觉站开些,免得“误伤” “你什么意思?” 孟跃进也火了,瞪起了一双牛蛋眼睛,气势汹汹的样子 这小子,他老子在青安县做县委副书记的时候,已经十分嚣张跋扈,如今孟宇翰正经做了县委书记,一把手,他就更加狂得没边了焉肯向一个半大孩子服软? “没什么意思咱们还是请公安局的同志来评理好了……巧儿,怎么还不打电话?马上请梁局长过来” 孟跃进脖子一梗,冷笑道:“过来就过来,谁怕谁啊?” 见这位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马文才急了眼 虽说只是“口花花”了两句,进了公安局问题也不大,事情总是能说清楚的怕的是公安局把这事告诉他老子上回“淫秽聚会”的事情,他可是被马智宽收拾得不善,这要又让公安局的同志告上一状,估计“马主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再说,“淫秽聚会”那事,他还欠着我一个大人情呢 “孟哥,算了,我们走吧……” 马文才向我讪笑着连连点头,拉起孟跃进就走 其实孟跃进也是硬着头皮充好汉,有了台阶下,也就顺坡下驴,哼哼了两声,随着马文才走了 “秀菊姐,好样的,对这种小流氓,就是不能客气” 我笑着竖起大拇指,夸奖梁秀菊 “那是……哎,小俊,他们是谁啊?” “你管他是谁呢,你国强叔可是公安局长!” 我笑道 没必要将孟跃进和马文才的身份告诉她,没的吓着人家女孩子 我想了想,抓起电话要通了治安大队 “程哥,晚上一起喝个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章第二次碰撞 局照例是摆在人民饭店最靠里边的包厢 人民饭店的隔音效果非常一般,摆在最里面的包厢最起码可以有效防止两个方向的“隔墙有耳”毫无疑问,我召集程新建几个人过来,是专门针对孟跃进的当然,还捎带上马文才 我只叫了程新建、黑子和方奎连肖剑、胖大海和大刚都没叫 所谓“法不传六耳”,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控制一下范围的方奎这小子虽然草包,却有一个优势是程新建和黑子都不具备的——他也勉强算是“衙内”,或许能和孟跃进走得很近 为了稳妥起见,我跟人民饭店的经理肖庆安打了招呼,尽量不要在我们包厢隔壁和对面安排人进来 肖庆安自是点头不迭,奉命唯谨 如今严玉成调任宝州市,肖志雄下到了芙蓉区,他最大的靠山没了自然要紧跟“俊少爷”,亦步亦趋了 孟宇翰在第一次县委常委会上吃瘪的事情,早传遍了向阳县,几乎每个消息灵通一点的干部都知道了这事,不免在心里慨叹一番 这向阳县,依然是柳主任和唐书记的天下,新书记要掌权,还早着呢,也不知能不能捱到那一天 我深知程新建嗜酒,当下也不急于开声,先让他连饮了几杯茅台,止止饥渴再说 黑子酒量不错,方奎也过得去,加上本衙内二三两的量,三人联手,勉强能陪程新建尽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每次都是这么两句呵呵) “小俊有什么吩咐你说吧!” 程新建酒量甚宏便有一点不好喝得几杯两个小脸蛋就红彤彤地如同苹果般可爱以至于让人误会他说地全是醉话 黑子和方奎便即停杯不饮一齐望向我 不过望了没两秒钟方奎就忍不住夹了一块红焖羊肉放进嘴里大嚼 “孟跃进今天到面包屋来了” 我淡淡道 “马文才和他一起来的,在哪里向着梁少兰胡说八道,被梁秀菊骂了一顿” “砰”地一声,黑子将筷子重重拍在桌面上,满脸忿恨之色 他和孟跃进的梁子,可还没解若非孟跃进在青安县,不大够得着,不然的话,便是他老子孟宇翰的官做得再大,以黑子的脾性,怕也不能轻易放过他 方奎夹菜的手猛地一抖,脸色略微变了变 我冷笑一声,说道:“方奎,你若是害怕,现在就可以走了,没人拦住你!” 方奎立即笑道:“俊哥,这么说就见外了……” 程新建知道他害怕,也来了个冷笑 “方奎,瞧你那点出息,你怕他个毛啊!孟宇翰怎么啦?他再是条强龙,到了向阳县也得乖乖盘着没听说县委常委会上,他怎么吃瘪的?” 方奎得此鼓励,顿时胆壮不少,赔笑道:“我没怕,我怕他个毛” 我淡淡道:“大家都是自己兄弟,我也不藏着掖着在常委会上怎么和孟宇翰玩,是我爸和唐伯伯他们的事怎么和孟跃进玩,就是我们的事了” “说得对这小子敢到向阳县来嚣张,要他好看!” 程新建杀气腾腾 黑子是个不多话的人,鼻孔里“哼”了一声,目光烁烁瞧着我,等我示下 “程哥,打他一顿,甚至敲断他两条腿,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强忍住茅台酒浆流入咽喉那种火辣辣的刺激,缓缓道 “那……你还想干啥?” 程新建不解 我举起酒杯,一口喝干,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要他和他老子,一起滚出向阳县……” “这话听着来劲!” 黑子“啪”的一声,将手头的酒杯硬生生捏碎了 我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原先以为黑子只是仗着一身蛮力瞎混,现在看来,他不但是个武把式,而且毫无疑问练过硬气功这就难怪十几把刀追着他砍,居然还能全身而退了 “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程新建问道 “黑子,你暂时放下通达公司的事情,回到街上来我要随时掌握孟跃进的动向,瞧他都和哪些道上的人往来……” 黑子重重点头 “但是你要记住,只是摸他的底,没事不要去动他……尤其是你,不能陷进去,明白吗?” “明白要动他的话,先给你打个招呼” “对了” 对黑子的机灵,我很满意 “程哥,我估计孟跃进这小子骚包得紧,憋不住多久治安大队也要盯紧他和黑子那一样,没我的话,不要随便动他” 程新建算得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因而什么话都不需要拐弯抹角 程新建也点点头 “那我呢,我做些什么?” 方奎倒也可爱,有些着急地问道 “你最重要了” 我笑道 方奎顿时笑逐颜开,料不到我竟然会给他这么高的评语 “你呀,多和孟公子亲近亲近,陪他吃陪他喝,要钱找黑子拿……黑子,公司账面上的钱,你要用多少就用多少!” “啊?” 方奎和黑子都目瞪口呆 “方奎,要吃要喝要花钱,都没关系,不过我警告你,你现在是人民警察,自己不能陷进去要注意掌握个度,陷得太深了,上不了岸!” 方奎虽然草包,却机灵得紧,笑道:“放心好了,俊哥,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白了,他就是个卧底的 我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睛眯缝起来 孟跃进大约做梦也没想到,一张针对他的天罗地网已经撒开来了 …… 孟宇翰来到向阳县之后的第二次碰撞在县委全会召开前的书记办公会上悄然展开 说是书记办公会,一共有六个人参加:孟宇翰、柳晋才、唐海天、组织部长吴秋阳、县委秘书长吕振和孟宇翰的秘书张少君 因为此次书记办公会是商讨有关干部调整的问题,吴秋阳和吕振列席,张少君负责记录 “这次请大家来,是要商讨一下关于干部调整的问题” 孟宇翰笑呵呵的 这些日子他经常下基层,晒黑了不少,人却显得精神 老爸和唐海天便露出礼节性的微笑 孟宇翰朝吴秋阳点点头:“请吴部长介绍一下这些同志的基本情况” 其实孟宇翰一向吴秋阳透露了提拔干部的意思,吴秋阳便已将这个事情连夜向老爸和唐海天通了气自然这是违反组织规定,很要不得的 吴秋阳这么讲原则的老同志,居然偶尔也会违反一次规矩,呵呵 先头几个,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副科级干部调整,调整的位置也不是非常重要,基本上,老爸和唐海天都没什么意见,微笑着点头认可 孟宇翰一如既往地挥了他的小聪明,放在前头的几个,都是十拿九稳会通过的,也是为了造成一种和谐的气氛,不至于一上来就顶牛 事实上,老爸和唐海天也没打算在这几个人身上与孟宇翰较劲虽说其中一两个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此前严玉成闲置不用的,既然无关大局,总得给县委书记几分颜面 所谓架空,不是将人家的权力吃干拿尽,那样做非但不地道,也不合官场规矩既然地委将孟宇翰派下来了,说明还是力挺他的,事情做得太过,只会激起地区大佬的“敌忾”之心纵算是赏识老爸的龙铁军书记,在“下级服从上级”的大原则方面,也是毫不含糊的 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这是伟大领袖的话 但是派系归派系,站队归站队,大的原则不能不讲,大的方向不能不统一,不然就乱套了 “鉴于芙蓉区现任区委书记曹百年同志身体欠佳,经常生病住院,已经严重影响芙蓉区正常的工作开展,孟书记建议将曹百年同志调任县粮食局副局长兼党组书记,保持正科级待遇不变” 吴秋阳一板一眼地说道,目不斜视 老爸沉吟道:“曹百年同志身体不好是事实,确实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工作,不过这位同志工作态度还是很好的,兢兢业业,调任粮食局副局长,是不是有些不妥?” 唐海天也道:“确实是有些不妥” 孟宇翰倒不生气,微笑道:“那柳主任和唐书记的意见呢?放在哪个位置上比较合适?” 只要你俩同意调动曹百里就成,放在哪个位置好商量 芙蓉区区委书记,在一县之内算得位高权重,调到粮食局坐冷板凳,等于是变相贬谪了可是人家曹百里只是身体不好,却没犯啥错误 老爸就望着唐海天不吭声 唐海天是党群副书记,党内的人事异动,老爸通常会比较尊重他的意见以前严玉成在的时候,也是这样 唐海天喝了一口茶,想了想,忽然对吕振说道:“吕秘书长,你看曹百里同志放在你那里当个副手行不行?” 县委秘书长列席书记办公会只是个惯例,吕振从来都很少说话的没想到唐海天会忽然问起自己来,怔了一下,忙笑着说道:“干部异动的事情,还是请三位书记定夺我坚决服从!” 事实上,县委秘书处多设少设一个副秘书长,关系不大曹百里调回县里,摆明是要让他先去治病的,暂时也不会涉及到原有副秘书长的工作分工问题至于治好病之后如何安排新的工作,到时再议未迟因为县委秘书长是县委常委,副县级干部,曹百里给吕振做副手便理所当然,没有任何人会觉得这是贬谪 孟宇翰笑道:“吕秘书长不错啊,果然谨守组织原则” 这话就说得太露痕迹了,吕振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笑得甚是尴尬 老爸和唐海天都板起了脸 孟宇翰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话,便掩饰地笑了笑,说道:“我看海天书记的建议很好,就让曹百里同志担任县委副秘书长吧” 吴秋阳迟疑了几秒钟,见两位副书记都没再表示异议,便清了一下嗓子,接着说道:“孟书记建议由原芙蓉区党委副书记曾克己同志担任芙蓉区党委书记” 老爸和唐海天脑海里立时浮现起曾克己胖乎乎的,脸上有一道刀疤的模样 这位曾副书记,以前是芙蓉区的革委会副主任,属于王本清线上的人,最大的本事乃是溜须拍马,此外喝酒也是强项,其他的能耐倒也稀松平常 上回彻查曹斌的案子,此人亦有牵涉其中,不过问题不是很严重,县纪委本着“惩前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只给了个党内警告处分,让他涉险过关,保住了区委副书记的位置,分管妇联、统战和机关后勤工作,可以继续挥喝酒的强项 试想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区,妇联、统战方面有多少工作需要管理?曾克己实际的分管区域,就是机关后勤,等于是靠边站了 这样一个人,不知施展出何种溜须拍马的手段,巴结上了孟宇翰,以至于孟宇翰要将他委以区委书记的重任? 老爸这回没有征询唐海天的意见,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反对” 孟宇翰满脸笑容便减少许多 老爸不去看他,继续说道:“曾克己这个人,基本上不干正经工作,将芙蓉区这么大一个摊子交给他,不行” 吴秋阳和唐海天都算得老爸的老伙计了,了解他说话的风格,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还是技术干部的习惯,重大问题上从不犹豫含糊,见他说得如此直接,毫不奇怪 吕振和张少君却有些失色心说就算不同意,难道不能说得委婉点儿,多少给孟书记留点面子? 孟宇翰脸上的笑容全收了起来,板着脸不说话 “我同意柳晋才同志的意见,曾克己不适宜担任芙蓉区的一把手” 唐海天旗帜鲜明地亮明了态度 事情到这里就僵住了,书记办公会上都通不过,孟宇翰实在没有把握拿到常委会上去表决,那样九成只能是自取其辱 “我提议由肖明天同志担任芙蓉区区委书记” 老爸说道 肖明天现任芙蓉区副书记兼芙蓉镇党委书记,三十岁出头,很是能干的一位年轻干部 “肖明天同志的情况我还不是很了解,暂时缓议吧” 孟宇翰有些冷淡地瞧了老爸一眼,散了书记办公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一章龙铁军召见 记办公会开过之后第三天,老爸在办公室接到地委书T3\7秘书刘和谦的电话 “柳晋才同志吗?你好,我是刘和谦” “你好你好,刘处长……” 刘和谦这时候打电话来,老爸就是一惊 “是这样的,晋才同志,龙书记请你马上来地区一趟” “嗯,好的,我马上出” 老爸放下电话,想了想,拨通了宝州市委书记办公室的电话大凡这种情形,老爸的第一反应便是找严玉成通气如今严玉成已经调离了,仍是积习难改 “晋才,你和海天与孟宇翰顶牛的事情,地委都知道了……” 严玉成也不藏着掖着,直言不讳 老爸苦笑一下,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两个副书记合起伙来硬生生将书记顶了回去,地区大佬焉能不知? “严书记,其实我和海天也不是故意要与孟书记为难,实在是曾克己太差了,完全不适宜担任区委书记那么重要的职务,我不能为了所谓的班子团结就拿一个区的工作开玩笑,那是对人民群众极端不负责任的做法” 严玉成沉默了一下说道:“晋才这个话你不能和龙书记说就算要说也要委婉一些明白吗?” 与严玉成通气地好处便显露出来了 依照老爸地性子如果严玉成没这个提醒只怕真地会在龙铁军面前直言不讳那便是犯了忌讳须知孟宇翰出任向阳县委书记也就是所谓“维护班子团结”地平衡结果以龙铁军耿直地性格来看做出这么一个决策也是相当艰难地事情老爸可不能冒冒失失给人家“伤口上撒盐” “那好吧但是曾克己当真不适合担任芙蓉区地一把手” 老爸固执起来也不是三五头牛能拉回来地 严玉成叹了口气道:“晋才曾克己若担任芙蓉区地一把手固然是对人民群众不负责任但是如果将你从向阳县调出来就是更大地不负责任你明白吗?” 也就是严玉成会这么同老爸说话 这就等于明明白白告诉他,与县委书记顶牛问题不大,如果与地委书记顶牛,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 老爸怔愣一下,有些意兴萧索地道:“……我知道了” 地委书记龙铁军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龙铁军破例站起身来与老爸握了手 看到这一幕的刘和谦有些吃惊 对龙书记的习惯,他可说是了如指掌普通群众或者一般干部偶尔受邀请进入他的办公室,龙铁军会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握手,十分客气如果是县里或者地直机关的一二把手这样级别的领导干部,龙铁军很少起身握手,只是坐在那里威严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是一般的地区革委会副主任找他汇报工作,他也往往只是一点头只有周培明、刘文举这样重量级的地委领导进门,龙铁军才会起身握手貌似有时连地委委员、地革委常务副主任刘江南过来的时候,龙铁军也不会站起身来 对柳晋才这个例,破得有点蹊跷 “柳晋才同志,请坐吧!” “是,龙书记” 老爸依言在沙上坐了半边屁股,腰杆挺得笔直 对这一点,龙铁军显然很满意 通常一般的干部会回答“谢谢龙书记”,只有军人出身的人才会回答“是”,然后用这种标准的姿势落座龙铁军是枪林弹雨里杀出来的军转干部,对下属的风纪仪容很是看重 刘和谦给老爸沏了杯茶,有些意味深长地瞧了老爸一眼,退了出去 对刘和谦的意味深长,老爸多少也是了解一点的想当初因为“当选人大代表”的事情,刘和谦代表龙铁军亲自到向阳县找老爸谈话的时候,老爸尚是一个停职反省的刚提拔起来没多久的副科级干部,而刘和谦那时便是副处级如今四年时间过去,老爸已经是一县之长,正处级,刘和谦仍然还是一个副处级秘书,反差有点大啊! “柳晋才同志,工作还顺利吧?” 龙铁军摆出了一副谈心的姿态,语气很是平和,让习惯了龙铁军威严的老爸略微有点不自在 “报告龙书记,工作还算顺利不过……” “不过什么?有话直说,言者无罪,呵呵!” 龙铁军居然微微露出了笑容 老爸来之前就打定了主意,把心里话都直截了当说给龙铁军听,不拐弯抹角要杀要剐,要批要骂由得他去 “报告龙书记,我与孟宇翰同志在一些问题上意见不能统一” 龙铁军略略吃了一惊,料不到这个柳晋才,居然如此直爽,自己才开了个头,还没说什么事呢,他这就全端出来了 也好,不愧是当兵的出身,够爽快 “那你说说,都有哪些意见不能统一?” 龙铁军语气依旧很平和,不过他背对窗户,太阳光正从窗口照进来,仰头望去,他的脸有些看不大清楚,反倒显得格外威严 瞧来这领导办公室的布置也是很有讲究的 这是老爸第一次单独与龙铁军谈话,压力之大可想而知老爸情不自禁挺了挺本来就已经笔直的腰杆,说道:“报告龙书记……” 龙铁军摆摆手,笑道:“柳晋才同志,毕竟不是部队了,没必要每句话之前都加上报告二字,免了吧” “是,龙书记” “嗯,你接着说” “是……” 老爸吸了口气,理顺一下思路,这才不徐不疾开口 “是这样的,龙书记,我与孟宇翰同志的分歧,主要是干部任用方面的……” “柳晋才同志,干部任用,可是由书记把关的,你们县委常委分工,你好像不是分管干部工作的吧?” 龙铁军很不客气地打断了老爸的话,语气也加了些许威严 “是,龙书记,县委常委分工,我主抓经济建设工作关于组织人事工作,我原本不便置喙但是孟宇翰同志初来咋到,对向阳县本地干部的情况了解得还不是很深入,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老爸这话,倒也有理有节 龙铁军缓缓点点头,说道:“孟宇翰同志刚到向阳县,你提醒一下他是对的,但是要注意班子的团结,注意维护一把手的威信这是纪律” 说到“纪律”二字,龙铁军特意加重了声调 他知道“纪律”对一个军转干部的约束力远远比 干部的约束力要大得多 “是的,龙书记,我会记住您的教诲不过这个曾克己同志,确实……” 龙铁军再次摆摆手,打断了老爸的陈述:“柳晋才同志,你们县里具体的问题,不必向我汇报了,我相信你们自己能协调好的” 老爸顿时被噎得不轻 龙铁军果然高明,一点不接这个茬大约他在找老爸谈话前,对于曾克己的情况也是有所了解的如果就事论事,无疑要支持老爸的决定,但那又与他这次谈话的初衷背道而驰了他本意是要挺一挺孟宇翰的啊 无论孟宇翰是出于一种什么情况出任了向阳县的一把手,既然任命文件下达,就代表着宝州地委的集体决定假如地委任命了一位县委书记,关键时刻又不为他撑腰,那么宝州地委的威信何在?由得下面的干部联起手来,架空甚至挤走一位新任县委书记,这是龙铁军决不能容忍的 尽管龙铁军很赏识老爸的能力和踏实的工作态度,但面临这种关系到整个地委脸面的大是大非的原则性问题,身为宝州地委的掌舵人,龙铁军绝不会含糊 只不过,龙铁军虽然亲自出面来做老爸的工作,为孟宇翰撑腰,心里可着实不爽 试想一想,孟宇翰也真是瞎整,明知道曾克己烂泥巴扶不上墙,楞要扶,结果被人家抓住了痛脚你要立威,也得选个好点的时机,找一个好点的人来扶,居然找这么一个“阿斗”! 若撇开他地委书记的身份,纯粹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龙铁军是绝对会支持老爸的 “晋才同志,说说你们县里那个五峰酒厂的情况吧” 龙铁军转移了话题,对老爸的称呼也略微起了些变化,透出了一丝亲热 说到五峰酒厂,可是老爸的骄傲,立即精神一振,开始向龙铁军汇报起来 龙铁军听得很是认真,不时插话问一些问题听说年底前预计能创造利税一百五十万到两百万,龙铁军有些讶异须知全宝州地区,都没有一家企业能创造这么高的利税额貌似这个向阳县酒厂,两年前还是个年年亏损的烂摊子 “晋才同志,这个预测有依据吗?” “有的,龙书记去年年底,五峰酒厂已经创造了一百一十三万四千元的利税投入五十万扩大生产线,产能可以提高一倍以上,品类也会增多好几个,因此我们预计能创造一百五十万以上的利税” 龙铁军便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错啊,晋才同志,工作做得很细致” 老爸便有些激动,努力按捺住,谦逊地道:“龙书记,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很好啊,晋才同志,不管做人还是做事,都应该踏踏实实,不骄不躁,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这样才能走得坚实” 龙铁军笑着说道 老爸心里便是一凛,龙书记这分明是在点醒自己 “是的,龙书记,我一定会记住您的教诲” “这就好回去之后,要好好配合孟宇翰同志的工作,协助他抓好全县的经济建设只有一个团结的班子,才是一个有战斗力的班子嘛……” “是,龙书记” 老爸有些艰难地答道 许是觉得这件事,确实是有些委屈了这位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得力干将,龙铁军站起身来,走到老爸面前老爸连忙也站起身来,保持着标准的立正姿势 龙铁军拍了拍老爸的肩膀,说道:“晋才,好好干吧,只要是金子,总会光的” “是,龙书记” 老爸激动得身子都微微有点抖了 这个面子可大了去了,就是传闻中,也没听说过龙铁军对一个下属这么亲近的 …… “爸,就这么着,龙铁军忽悠你一把,你就打算向孟宇翰投降了?” 老爸回到家里,我便急不可耐问起了龙铁军和他谈话的详细情况 老爸倒也不瞒我,要紧处都说了我听他回来之后,就去找唐海天和吴秋阳通过气,传达了龙铁军的指示,决定在常委会上通过关于曾克己的任命,顿时叫嚷起来,大为不忿 这个龙书记也真是的,硬生生将县委书记的帽子给戴到了孟宇翰头上,还不许老爸耍耍小性子孟宇翰若是个实心办事的,还则罢了,一上来就想提拔曾克己这种混蛋,根本就是胡来就这,还要地委书记亲自出马,给他撑腰? 老爸便严厉地瞪了我一眼,斥道:“小孩子家,不许胡说八道” 我深深吸一口气,将升腾的怒火压了下去,问道:“严伯伯怎么说?” 老爸苦笑了一下:“他还能怎么说?” 这倒是,龙铁军的意思表达得如此清楚了,严玉成自然也只能要求老爸服从上级的指示 我想了想,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大凡这个时候,老爸知道我又要出“幺蛾子”了 “怎么啦?” “其实龙铁军亲自出面,对孟宇翰也未必就是好事” “此话怎讲?” 老爸有些不解 “他一个县委书记,压不住阵脚,老是跑到地区去诉苦,人家地委领导怎么看他?照我看,龙铁军最多也就帮他这一回,没有下次了” 老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被龙铁军忽悠住了,一时半会没想到这一层去 “行了,这次就让他得意一回我看就算曾克己当上了芙蓉区的书记,能不能真帮上他的忙还要看看再说呢” 老爸笑起来 “你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了?” 我顿时还了老爸老大两个白眼球真是的,有老子这么说儿子的吗?不过随即就笑眯眯地道:“县委常委会上的戏,难道就不能在芙蓉区区委会上重演?关键要看二肖的能耐了” 老爸想了想,笑着点点头 貌似肖志雄和肖明天都不是省油的灯呢,曾克己有点悬! “爸,过两天,我打算去一趟省城” “又去省城?干什么?” “周伯伯那里,多时不见,我有点想他和师母了再说,我在省报还有两个记者朋友,也想去看看他们” 老爸就惊奇起来 自己都生了个什么儿子啊,小小年纪,口口声声就是“省报的记者朋友”了? “行,你去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二章干部年轻化 大宁市要经过宝州市,我赶在星期天一早上路,原本T信一道去看看大姐的,谁知这呆子做了个公社书记,忙得四脚朝天,镇日价在红旗公社二十一个大队大队转来转去,催着人家养猪养鸡,种植金银花,又要求至少一半以上的早稻田要放养鱼苗 说起来这要怪孙有道,仗着自己是供销社主任,在全省好几个地市都铺开了蔬菜销售网络,拍胸脯口出大言,说是红旗公社产多少鱼他就能给销出去多少将江友信鼓动得劲头十足,整天蹲在田间地头,竟然连看女朋友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得,他没时间看女朋友,我可有时间 途经宝州市,又是星期天,焉能不顺道去看看严菲?以往住在在一个院子里,日日见面,还不觉得,这一分开,算是知道了啥叫“青梅竹马”,当真思念得紧 严玉成有个习惯,星期天一般都会休息,至少休息半天,理由是让脑筋放松一下不像老爸,没日没夜的扑在工作上,连江友信都受了“毒害” 这跟个人脾性有关,严玉成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颇有大家风范我也觉得做一把手的人,应该经常将脑袋里的东西“清零”,务务虚,从圈子里跳出来,在外边评估一下自己的得失这个事情,我其实不止一次与老爸沟通过,无奈他积习难改,还振振有词,说是“学步”,到时“画虎不成反类犬” 唉,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工作方式,这么说也有道理 对严玉成这个习惯,我知之甚稔,九点出头赶到宝州地委常委院时,他正好背着双手在自家小花园里散步,严菲坐在石凳上认认真真看小人书我的小媳妇儿扎着两个蝴蝶结,专注的神情说不出的可爱 “小俊……” 汽车到得门前,严玉成视而不见,严菲却眼尖,一下瞥见我,立即丢下小人书,飞也似跑来开门,然后拉着我的手,开心得不得了 一段日子不见,小丫头似乎又长高了一点,脸也稍微尖了些,多了一分清丽,略减了一分娇憨 “小子是来看我还是看菲菲啊?你老子呢?” 严玉成可真大气女儿都十三岁了还是这般口无遮拦不过看得出来他很是高兴初到宝州市饶是他严书记威风显赫有雷霆手段毕竟有点孤单地意思 “伯伯我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个一工作狂休要提起!” 我笑道随口冒出一个后世流行地词语 “工作狂?呵呵用在你老子身上倒确是贴切!” 严玉成笑了起来 我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爸要是有伯伯这心态胸襟,也不用我妈天天操心他的身体了” “行了,别搞得像个老头子似的,年轻人要有年轻人的朝气” 年轻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严玉成第一次对我使用这个“定语”我不禁往自己身上瞧了瞧,明黄色夹克,嫩白色衬衫,黑色长裤,黑色皮鞋,接近一米五十的个头,勉强也当得这个称呼了 迎着严玉成炯炯的目光,我轻轻将手自严菲手里挣脱出来既然是年轻人,再跟人家小姑娘手拉手便有些不大合适了 这个细节被严玉成捕捉到了,微微一笑,略略露出些赞许之色 “好小子,抖起来了,都有专车了?叫你的司机进来坐吧” “伯伯,别误会啊,这是柳家山通达物流公司的车,我临时借用的” 事关重大,我不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抵赖一番 “得了,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假撇清,你那点花花肠子,只好去瞒别人” 严玉成大手一挥,满脸不屑之色 严书记既如此说,本衙内也便不再抵赖,反正没外人,不必忙着撇清哈哈一笑,招呼苏建中进来坐第一次进到地委领导气派的小别墅,苏建中不是一般的拘谨,坐下来腰身挺得笔直,双手抚膝,目不斜视我也懒得理会,这人总要多见过几回世面,气度才能慢慢历练出来 “伯伯,我打算去省城看看周伯伯和师母” 一落座,我便对严玉成说道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是专程来看我的我说你就不能撒个谎,让我高兴一会?” 严玉成笑骂道 我嘿嘿一笑,搔搔头 “啊呀,小俊来了……菲菲这些日子每天要念叨好几百次呢……” 解英从厨房出来,笑逐颜开瞧她神采飞扬,体态更显丰盈,足见书记夫人的小日子过得蛮爽的 “妈……” 严菲便有些不好意思,白了解英一眼 呵呵,小姑娘也知道害羞了,长大了哈! 害羞归害羞,却是紧紧挨在我旁边坐着,绝不肯远离半分 “小俊啊,吃过早餐没有?” 解英热情地问道 “吃过了,我可不经饿” 我笑着答道 “解阿姨,严明哥哥来信没?听说他成了团里的训练标兵,很威武呢” 严明以前不争气,是严玉成和解英的心病,害得我也不敢在他俩面前提起如今“浪子回头”,倒可以拿来取悦一下“岳父岳母”了 果然解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连连点头:“是呢是呢,他打了电话来,你严伯伯高兴得不得了……” 严玉成顿时有些尴尬 虽然鲁迅先生说“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威严的严书记听老婆提起自己的“儿女情长”,仍不免露出些许常人的小小虚荣心理 我笑道:“严伯伯高兴,难道你就不高兴了?” “高兴高兴,哪能不高兴啊……那个梁巧的哥哥,果真是个人才……” 严菲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便直视过来 糟糕糟糕,小丫头如今年岁越来越大了,一听到“梁巧”二字便敏感异常得赶紧转移话题,省得自找麻烦好在严玉成给我解开了这个难题 “你爸昨天回去之后,情绪如何?” 严玉成眼里露出关切的神色 “还好,也没见他垂头丧气,还说要好好配合孟书记工作来着” 我特意将“孟书记”三个字咬得很重,多少带了 之意一个老是要靠上级领导撑腰的县委书记,着tk么尊重 “这就好”严玉成放心地点了点头:“我还担心他犟脾气作呢” “嘿嘿,说到犟脾气,第一是周伯伯,第二嘛,就是你严伯伯,第三才轮到我爸……” 想想这三位一个赛过一个的固执,我便有些好笑 “臭小子,原来你一天到晚就在背后这么编排我?” 严玉成瞪起了眼睛 “不敢,事实如此” 严玉成想了想,自失地一笑,转移话题:“去省城要和周老师说些什么事?” “嘿嘿,就是去看看……”一见严玉成眼睛又瞪了起来,知道瞒不过,忙即改口:“想跟他探讨一下干部年轻化的问题……” “干部年轻化?” 严玉成讶异不已瞧那神情,直想要切开我的脑袋来看一看,里面究竟还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 辞别严玉成,大约十点来钟因为是专车,远比一步三摇的长途班车快,大约下午三点多,就赶到了省委党校周先生和师母自然开心不已师母张罗着给我们搞吃的,我和周先生师徒俩便对面而坐,谈论了一下眼下向阳县的局势 周先生的意思倒是和龙铁军严玉成一致,认为老爸与唐海天应当遵守组织纪律,维护班子团结,才有利于向阳县的经济建设和干部队伍的稳定 “你回去转告你爸,是金子总会光的,要耐得住寂寞” 周先生如是说 我就是一阵郁闷,这些老同志,人人都这个态度——要忍耐,要配合,要遵守组织纪律!可是我知道,时间不等人,中央很快便会提出干部年轻化的问题,在我上辈子的记忆中,好像大力提拔使用年轻干部,就是今年的事情 老爸今年四十一岁,县处级,不算老,但也不能算年轻若是在县处级这个台阶上再蹉跎得几年,估计与干部年轻化就不大沾边了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这个年龄是官场上一道极重要的“坎”后世不是流传一句顺口溜叫作——年龄是个宝,文凭少不了么? 事关老爸的官场前途,事关本人的“衙内生涯”,容不得我陪他们玩这套“温良谦恭让”的把戏! 不过这个事情,却无须与先生提起许多事情,只管埋头苦干就是了,饶舌无益 我今天来,第一还是为了先生本人的前途,其次才是为老爸运作一下,留条路子 先生五十二岁,与干部年轻化不大搭界但那也是相对而言的,处于县处级,五十二岁偏大,厅局级只能说基本合适,放到省部级这个圈子里,眼下还是算得年富力强的 先生一介书生,上头亦没有硬扎的靠山,素少地方执政的经验,再怎么运作,主政一方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挥他理论功底深厚的长处,给高层出谋划策,进入智囊团却是很有希望的,级别待遇也能水涨船高相比前世,让他在省委党校常务副校长的位置上终老,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智能团的一些大牌专家,经常与国家领导人在一起探讨国际国内的大局势,往往一句话便能左右整个国策,决定无数人的命运,其隐形的影响力和操控力,远非省委党校副校长可比 不一刻,师母煮了两碗面条出来,卧着两个荷包蛋,热气腾腾的,香味四溢尽管我和苏建中中午在路上吃过饭,但正当食欲旺盛之时,当下也不客气,端起面条便吃 “伯伯,我想和你谈谈干部年轻化的问题” 我吃着面条,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 先生顿时张大了嘴 先生的讶异早在意料之中,当下也不废话,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几页信纸,摆到了先生面前这个可是费了我无数神思,杀死无数脑细胞才搞出来的“成果” 老实说,对纯理论性的文章,我一点不在行这几页纸上,写的也是乱七八糟,东扯葫芦西扯叶,说是文章,实在过于牵强,勉强算得是一些想法罢了 不过这就够啦,论到写理论文章,先生不是一般的强悍,关键是要他认同我的观点 虽说东一榔头西一锤子不成模样,毕竟我是誊清了一遍的,字迹倒还工整,先生瞧起来不费力气 先生还是老规矩,看得十分仔细,脸上波澜不惊没有看完之前,他是不会轻易表态的让我惊异的是,先生居然看了三遍之多,每看完一遍,都要闭目沉思一会 “小俊,这是你写的?” 稍顷,先生问道 “嗯” 我点点头 “没有一点起承转合,也毫无行文间架,我看你是越来越退步了,学习都耽搁了吧?” 先生板着脸道 我嘻嘻一笑,毫不害怕:“伯伯,这本就不是文章,只是一些建议,文章要由你来做” “就算是建议,也要搞得有条理一些,这也太乱了!” 先生继续板着脸 我不禁搔了搔头,夹了一筷子面条,嘻皮笑脸:“伯伯,我吃面呀……” “不过思路很好” 先生被我逗笑了,黑脸本就是装出来的 “这个文章,看来只能由我来写了玉成和你爸来写,都有些不合适” 我不由大喜,一口面条差点呛着,连连咳嗽慌得师母赶紧过来,给我捶背心顺气,一边埋怨先生不已虽然一直未曾生育,先生与师母感情甚笃,伉俪情深,听师母唠叨,先生自是一笑置之 眼见得先生再次闭目陷入沉思,我就知道他已经在构思整篇文章的细节性问题了,连忙几口吃完面条,偷偷走过一边,以免干扰他的思路 我原本备下了一大套说辞,未曾想一句都用不上看来对先生的认知还有待提高啊如他这般的大学问家,对国内大局的认识确实是非同一般,只要稍稍点一下,马上便能举一反三,通盘考虑 接下来的事情,便全然不用**心了,说到写文章,两辈子加起来我也不够资格对先生说三道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三章宁清大学 清大学我上辈子来过几次,虽说那会子我就读了个破不过这个破烂大专离宁清大学这个n省最高学府不远,倒是来瞎逛过几回当时好像是想到这里把马子来着,结果可想而知一个除了年轻啥都没有的小县城青皮后生,居然想在n省一等一的大学里把马子,和做白日梦也差不多少,伤心事不提也罢 不过起码有一桩好处,路还是熟的虽说数年后的宁清大学比起现在来多少有了些变化,大致格局不会变 一来到金融系女生宿舍楼前,远远地我便有些紧张,叫苏建中停下车,我慢慢走过去 记得上辈子我可是在这个女生宿舍前被宿管大妈追杀了数十米之远,至今思之犹有余悸这回可得小心些,也不知是不是原来那个大妈 嘻嘻,这会子她应该还要年轻几分吧? 谁知到得门前,大妈只是简单问了我一下,便毫不犹豫一挥手,扭过头去不再理会呵呵,刚才紧张太甚,只记挂大妈是否年轻几岁,却忘记了自家压根就还是个小屁孩虽然身高到了一米五十,打扮也很稳重,脸上的稚气却是无论如何掩盖不了的 宿管大妈眼光何等厉害,男孩和小男孩焉能分不清楚? 大姐的宿舍4o5,与江友信在六中做老师时所居宿舍的号码一模一样,也算是巧合了 星期天下午,女生宿舍吵吵闹闹的倒也难怪,你若想叫一大帮年轻女孩闲暇时能安静下来,还不如直接去研究永动机来得方便些,多少还有点成功的希望 八一年的大学校园,校风还是很好的,走廊上碰到的年轻女孩,都穿得整整齐齐,本衙内满心色色,想要大饱眼福的“卑鄙念头”不免全然落空估计她们如果躲在宿舍里,躺在床上的话,不会穿得这般整齐,不过我也不敢胡乱推门去看 毕竟已经十二岁,别人硬要扣一顶“耍流氓”的帽子过来,勉强也够得着了,还是不要造次的好 存了这么个念头我就表现得无比之乖直上四楼目不斜视来到4o5宿舍也未推门直入很是正人君子地敲响了房门 “哪位?” 房间里传来一个清脆地女声相当动听 不愧是大学生倒蛮礼貌地 “我找柳华!” 不一刻房门打开大姐惊喜不已地露出脸来 “小俊?快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毕竟是女生宿舍来的 我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大姐,她嘻嘻一笑,一把将我拉了进去 “你小孩子家,害什么羞啊?真是的……” 大姐这招忒鲁莽了些,立即引来一连串的惊叫,其中就包括刚才那个很动听的清脆女声不过既然进来了,本衙内就不客气啦,睁着一双“清澈的天真的纯洁无暇的大眼睛”,四处打量起来 呵呵,果然宿舍里的风景与走廊迥异,几个女孩子个个衣冠不整,七扭八歪躺在床上,本衙内这么冒冒失失闯了进来,这些妙龄女大学生全都慌了手脚,胡乱找些东西往身上遮掩 饶是如此,仍有许多春色遮掩不住,却不必细表毕竟是大姐的同学,等于就是我的姐姐了,清白之躯,不宜在人前暴露渲染,只便宜了我“色色”的眼睛而已 “要死了,柳华……” 那个有着清脆动听声音的女孩子娇嗔道 我循声望去,见她大约十**岁的样子,瓜子脸,柳叶眉,果然是个美人胚子,这当儿紧紧拥着一床小棉被,只掩住了上身,一双白生生的小脚和一截同样白生生的小腿尽皆展露无疑,脸带桃红,甚是娇羞可爱 大姐性子与老妈相类,有些大大咧咧,笑道:“燕子,你看清楚,这是我弟弟,还没满十二岁呢,你怕什么?还怕他看上你啊?” 咦,大姐,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看上她?没准你这个弟弟有御姐控的嗜好呢?呵呵! 这个叫燕子的女孩子这才仔细打量了本衙内一番,长长吁一口气,露出不好意思的娇笑 “嘻嘻,吓我一跳” 其他女孩子也是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团 不过尽管本衙内年纪小着,怎么说也是个男性,她们倒并未急于撤掉身上的屏障 “小俊,你一个人来的?” 大姐带着点期盼向外张望,可惜房门关着,瞧不到外边情形 我笑道:“就我一个人,江哥工作忙得一塌糊涂,连看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 “死小俊,乱说什么?”大姐顿时羞红了脸,轻轻打了我一下,随即便回过神来,叫道:“不对啊,你怎么一个人跑到省城来了?爸妈知道吗?” “嘿嘿,我敢瞒着他们出来吗?放心,有人护送我来的” 大姐松了口气,明明瞧见我好端端在面前站着,以为我是一个人来的,就是不自禁地担心 “哎,你来省城做什么?” “找周伯伯有点事,再说,我也想你了” 这倒不是故意卖乖,大姐对我那么好,我也确实挺想她的 大姐便开心地笑了 “你还没吃饭吧?走,姐带你吃饭去” 我扫了一眼满屋子女孩,笑道:“一起去吧,我请客” “什么,你请客?” 燕子好奇地嚷了起来 “柳华,你这个弟弟口气不小啊……” 对我的底细,大姐却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当下很骄傲地道:“告诉你也不会相信,我弟弟本事大着呢别看他小,每个月赚几十块!” 呵呵,大姐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几十块?我现在都没啥概念了上个月粗略地盘了一下底,加上固定资产,我的身家已经过一百万了 一九八一年,一百万是个足以让无数人当场晕厥的数字 “哇,做什么那么赚钱啊?” 不但是燕子,所有女孩都惊讶不已 “修电视机” 我微笑着做了回复 “哇,你会修电视机?你才多大?” 对于这样没营养的话题,我实在不想继续下去,当即笑道:“我爸教我的,不难……哎,大家一起去吃饭吧……大姐,你和白杨有联系不?现在找不找得到她?叫她一起吃饭吧,还有彭飞” 大姐微 第一百六十四章谁不说俺家乡好 白杨姐姐,彭飞大哥,这里这里……” 我站起身来朝进门处招手,仿佛他俩是我请来的客人似的 白杨眼尖,一眼便瞧见我了,难为她好记性,不过同车一趟,一年不见,还是立即便将我认了出来 “小俊,是你啊!” 白杨笑呵呵地走过来,彭飞看上去似乎有些不乐意,不过还是笑着跟了过来 “柳华,真是巧了,你们也过来吃饭啊?” 白杨又和大姐打招呼 大姐得了我给的地址,倒经常与白杨联系白杨大得几岁,不过与大姐还是很谈得来 “是啊,小俊来了,大家一起吃个饭白杨姐,一起吃吧……” 大姐热情地招呼道 白杨居然一点不客气,微笑着坐了下来,对彭飞道:“彭飞,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碰上了,就打小俊的土豪,嘻嘻……” 晕死! 她怎么就知道这一桌地“土豪”是本衙内?貌似我很“温良谦恭让”啊没一点出风头地意思估计还是去年在向阳县人民饭店那次充大款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地深刻印象 彭飞神情有些古怪气苦中夹杂着无奈 奇怪怎么会是这种表情? 我略略一寻思心里便有了底 敢情是彭飞献殷勤请她吃饭而白杨面子上不好推脱只得勉为其难应承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我们于白杨那是意外之喜轻轻推脱掉彭飞地邀请又不伤人自尊不过于彭飞却是“喝凉水也塞牙”地大郁闷了估计这会子也不知在心里咬牙切齿诅咒本衙内多少回了 自然诅咒归诅咒,真的记恨倒不会彭飞又不是那种傻鸟,焉能不知这回完全就是巧合,本衙内又不是故意要坏他好事 大姐忙着给彭白二人介绍自己的室友 燕子等人听说白杨是人民大学的高材生,年纪轻轻就在省报做记者,都吃了一惊,顿时便拘谨许多,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要说当时的大学生,特别是宁清大学的学生,自我感觉不是一般的良好,阿谀权贵自然是半点都不会的,平日里针砭时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颇有击水中流,浪遏飞舟的气势唯一能让她们立即噤声的,唯有对方水平更高,就读的学校更好 无疑,华夏人民大学比宁清大学要高好几个档次,全国都有名的大学府啊更何况白杨又是如此年轻漂亮,气质典雅,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示出良好的教养,显见得家庭背景也是极好的比较而言,彭飞虽也出身名校,工作体面,气质上却是差了许多 打小接受的家庭教育不一样,对一个人的气质影响是最深远的 这时候服务员拿了菜谱过来,“唰”地一声扔到了桌上 我又是一阵郁闷 n省一等一的大饭店,还是涉外的,怎的服务员也是这么个德行?难道外宾或者省里领导来了,这菜谱亦是“飞”过来的么? 这个服务行业的服务意识,真的有待提高啊! 既然白杨和彭飞来了,自然要先请她二位点菜了 我正待说话,彭飞已经老实不客气拿起了菜谱开始点菜 “红烧海参……” 第一道菜点出,大伙便吃了一惊,白杨更是有些讶异地瞟了彭飞一眼须知n省是内6省份,不产海鲜,这个红烧海参价格那是相当昂贵 “水鱼烧七层……” 彭飞毫不理会大伙的诧异神情,报出第二道菜 水鱼就是鳖,也是挺贵的一道菜,算得十一大饭店的招牌菜 “红烧羊蹄……” 彭飞的第三道菜又报了出来 羊肉不是很贵的原料,但羊蹄就不一样了真正懂得吃的老食客,可是知道羊身上最好吃的就是羊蹄,做得好的话,又香又糯又有嚼口,实乃一等一的美味佳肴只不过一头羊才四个蹄子,能取的羊蹄肉也就小小四坨,要做出一盘菜,最少也要三四头羊的羊蹄,价格自然就居高不下了 “香卤鸭掌……” 嘿嘿,又是一个原料稀缺的菜式那时节不像后世,养殖业盛行,养鸡专业户养鸭专业户比比皆是特别是鸭子更是比鸡还少因为养鸡还可以“兼职”,一个家庭主妇,利用闲暇养个三五十来只鸡,问题不大江友信眼下在红旗公社大搞“庭院经济”,家庭养鸡就是大力推广的一个项目但养鸭不一样,得有专人照料,每天赶去水草丰茂的水塘河流里吃点田螺小鱼啥的,没法子养在家里自然,后世也有圈养鸭子的,不过当时尚未出现圈养方式 自然,后世酒店饭馆,宰客最狠的一招就是所谓的“装盘技巧”,看上去一个盘子里五彩缤纷,美奂美仑,实在的东西少之又少,可能还不够一桌人每人伸一次筷子的而一九八一年的饭店,尽管服务态度,菜肴样式均乏善可陈,却胜在货真价实,而且是按主菜份量多寡论价的这一盘“香卤鸭掌”,少说也会有十来个鸭掌以上,价格不菲 “汽锅鸡……” 彭飞还在理着菜谱上最贵的菜式一路往下报 汽锅鸡是西南某省的名菜,不过十一大饭店作为n省的招牌饭店,也不能只有本地菜式须知来的客人那是五湖四海啊 呵呵,彭飞这哥们敢情憋着一口气,知道是本衙内在一干女孩子面前摆阔,故意使坏,要一家伙把我吃穷了,以解胸中郁闷 说来也是,人家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向心仪的美女献殷勤,无巧不巧的,被柳俊这臭小子搅了局,不好生报复一番,胸中那口恶气,如何得舒? 虽说事出有因,毕竟胸襟气度差了些,也难怪白杨瞧不上他 不过本衙内可要感谢他了正找不到由头请白杨和大姐的室友海撮一顿呢,有这哥们出面充大瓣蒜,真是再好不过既显示了本衙内待客的诚意,又不假模假式端架子讨人嫌 “彭飞!” 白杨忍无可忍,娇叱道 “怎么啦?” 彭飞扭头,很是无辜的样子 白杨原本要说彭飞几句,想想还是忍下了,不能在这许多人面前落他的面子男人有时为了这所谓的“面子”二字,可以做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大蠢事来 “我们都是女孩子,你点这么多油腻的肉菜,故意想叫我们增肥是不是?” 白杨巧笑 第一百六十五章全程采访 天之后,我偕同彭飞白杨一道,兴高采烈返回向阳县 省报记者亲自来向阳县采访,乃是大事早在动身前,我就打了电话给宣传部长李承彦,通报了情况之所以打给李承彦,不直接打给老爸,也是很有讲究的毕竟李承彦是该管的县委领导,通知他合乎官场规矩倘是先通知老爸,不免招人怀疑 孟宇翰这阵子可是敏感得紧 李承彦得到我的通知,自会照规矩办理 车子开到县委大院门口,我没让苏建中将车开进去那时节一台吉普车实在太招摇了,我可不想惹麻烦然后领着彭白二人进入县委大院,来到宣传部长办公室外,笑道:“两位自己进去吧,我年纪小,不方便,只能送到这里了” 彭飞点点头 白杨摸摸我的头,笑着说道:“谢谢你啊,小俊,等我们采访完了,再找你” “好啊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们,我爸是向阳县革委会的主任柳晋才” 心想到了这个时候,再瞒着他们就毫无必要了 白杨笑道:“我早知道了,你姐姐跟我说过” 彭飞就有些诧异,不过没说什么想来一个县革委会的主任,在他眼里,也不是如何了不得的人物罢? “那好啊等你们采访完了晚上休息地时候我再来看你们” “好地好地你先回去吧” 目送他俩走进李承彦地办公室我转身就去了老爸那边 “爸我回来了” 老爸办公室刚巧没人只有秘书廖顺利在整理文件老爸则伏案在一份资料上做批示 “啊,小俊,你回来了,很辛苦吧?” “还好” “你周伯伯身体怎么样?” “不错,挺棒的,吃得香睡得着,壮实着呢” “那就好” “爸,省报的两位记者,已经到了李部长办公室刚到的” 我说道 老爸点点头,没说什么 正说着,门外木制走廊上就响起了脚步声 “柳主任,您好,这是省报的两位记者,彭飞同志和白杨同志,专门到我们向阳县来采访的……” 李承彦满脸兴奋,声音都有点微微颤抖 他搞了一辈子宣传工作,宣传部副部长当了好些年,省报记者主动下来采访新闻的事,也没碰到过几回,激动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白杨见了我,偷偷朝我挤了挤眼我还她一个鬼脸,逗得她抿嘴一笑,花枝招展 老爸连忙起身和彭飞白杨握手,口中连连说着“欢迎” 廖顺利忙着给两人泡茶 我便笑了,这个小廖,还是不大懂得官场规矩彭飞和白杨,焉能在此久坐? 果然,老爸寒暄两句,就对李承彦道:“承彦部长,你领两位记者去拜会一下孟书记吧” 语气中隐隐带着一点责备的意思 省报记者下来采访,照理李承彦应当先带去孟宇翰那里,毕竟人家是书记,一把手而且李承彦和孟宇翰在一个办公楼办公,却偏偏领着彭飞白杨逗了一个圈子,先到老爸这里来了这要传出去,有些不大好呢 李承彦微微一笑,连连点头,领着两位记者出去了 这个规矩,李承彦浸淫官场多年,焉能不知?如此大犯忌讳的事情,他偏偏就做了出来,意思不言自明他这是向老爸表白来着——向阳县,你柳主任才是真正的一把手! 孟宇翰算个屁啊! 别看老爸语气中似乎有责备之意,若他真将彭白二人先领到孟宇翰那里去了,不知道会在柳主任心里留下什么坏印象呢官场站队这件事情,可是非常严肃的既然李承彦选择了追随老爸,便不能轻易改弦易张否则的话,只会两头不讨好 试想孟宇翰又岂能随随便便就信任了他? 我微微一笑,心想这李承彦官场上熬了这些年,也算成精了 彭飞和白杨在向阳县这些日子,自然是我最重点的关注对象要说孟宇翰刚刚来到向阳县,记者采访报道的先进事迹和他基本毫无关系不过他终归是向阳县的县委书记,若彭飞和白杨一不小心,将他推到前台,本衙内这不成了“为人作嫁”么? 这般奇蠢无比的事情,岂能由我干出来? 因此,“正确引领舆论导向”的工作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不过这个工作,倒不必我太操心,李承彦精明得紧,派了宣传部副部长王杰全程陪同两位记者 这个王杰,以前是宣传部文教科的科长,李承彦连升两级之后,他因为紧跟领导,鞍前马后的,颇有功劳,论功行赏,也提起来做了副部长李承彦派他去陪同,自然是早有交代,信得过的了 白杨对大棚菜很感兴趣,第一站采访的就是供销社 孙有道善于交际的长才这便挥出来了,大显身手,领着两位记者到处参观,一路小心伺候,将彭白二人招呼得舒舒服服当晚我又领着孙有道去两人下榻的向阳县一招待所高干房拜访,还拉上一招待所所长钟山 一个孙有道一个钟山,那都是长袖善舞之人,轮番上阵,大拍马屁,白杨只是抿嘴娇笑,彭飞却被这两个家伙拍得晕晕乎乎,都有点找不着北了 我在旁边偷着直乐 “好了,孙主任,钟所长,你们就别夸了,我们可没你们说的那么好做新闻工作的人,可得实事求是……” 到后来,白杨实在忍耐不得,笑着打住了两人潮涌的谀词 孙有道何等修为,当下也不脸红,说道:“白记者说得好啊,就是要实事求是,咱们向阳县在柳主任的领导下,一年一个模样,甚至可以说,没有柳主任就没有我们向阳县人民群众今天的好日子……” 我本来是坐着的,听到这话,忙即站起身来 白杨笑道:“小俊,你干嘛?” “有人称赞家君,做儿子的,自当起立答礼……” 我笑着调侃 “哟,瞧不出你小小年纪,还讲究这些东西?” 我笑道:“咱们可是五千年文明古国,礼仪之邦!” 白杨被我逗得咯咯娇笑不已 孙有道瞧我一眼,嘴巴一张,又要将马屁拍到我身上来我忙将他的“ 承”瞪了回去,没的起一身鸡皮疙瘩,味道不大好 兜了半天圈子,为的就是孙有道刚才那一席话目的达到,人家记者同志也累了一天啦,再蘑菇下去,就有点不识相了 次日采访的是“n省五峰酒业有限公司”,胡家辉和徐国伟那还用教导?自然是没口子的称赞柳主任的功劳了解到县酒厂两年前还是亏损大户,如今生产的“五峰老酒”和“五峰大曲”远销省内外,产品供不应求,预计年利税能达到两百万,彭飞和白杨都是啧啧称奇对他们口里无时无刻不提起的柳晋才主任又多了一分认识 这一日晚间,我倒没有再叫人去聒噪他俩,只是自己露了个面,带去一些酱牛肉,时鲜水果之类物品给他们宵夜 人家做记者的,白天要采访,晚上要赶稿子,马不停蹄,也蛮辛苦的,当得好好慰劳一下 不过我去的时候,现两人房子里已经堆了许多水果,一问,才知道是县委书记孟宇翰刚刚亲自来看望过,与两位记者相谈甚欢,才走不久 这倒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孟宇翰若再不来看一看,才叫奇怪了! “哎呀,小俊,你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哪里吃得完啊,你还是拿走吧” 白杨略略有些夸张地笑道 “没事,吃不完明天吃,一天半天的,也坏不了” 既然已经拿来了,自然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白杨也不固辞,笑着收了 “小俊啊,你爸爸真是个一心为民的好领导呢” “白杨姐姐夸奖了这些事情,我是不大懂得的不过我爸自从当上这个县革委的主任,三天两头就下基层,晚上总是**点才回家,很少在家里吃过一餐正经饭,我妈很担心他的身体呢” 我扮猪吃老虎,不露痕迹的又夸了老爸一回 “身为党员干部,就应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是伟大领袖教导我们的我爸在家里,也经常这么说” “令尊大人是……” 白杨笑了 “我也不瞒你,我爸就是省委宣传部长白建明” 其实这个事情我早就了解到了,不然怎会这么卖力邀请他们下来采访?自然这时候是要装出很惊讶的样子来的 “哇,省委宣传部长,那可是大领导啊!” “嘻嘻,别说什么大领导小领导,都是为人民服务” 我连连点头,说道:“难怪白杨姐姐气质这么好,果然是家学渊源大领导家的‘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样” 这般奉承话语,白杨也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不过由我一个小孩子嘴里说出来,又自不同白杨笑颜如花,轻轻敲了我一个爆栗 “小顽童,就知道油嘴滑舌” 唉,又是一个“一不小心”啊,悔不该自称“小顽童”,怕是这个绰号要伴随我许多年了! 郁闷ing! “白杨姐姐,你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哼,休息,你说得轻巧,还要赶稿子呢!” “工作固然重要,休息就更重要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我笑道,又加上一句:“再说,女孩子一定要休息好的,睡眠充足,皮肤才好,又细嫩又有弹性——女人的好皮肤都是睡出来的” 白杨万没想到由我这个“小顽童”嘴里说出这么“成*人”的话语来,顿时目瞪口呆 我不待她回过神来,朝她扮个鬼脸,起身溜了出去 “哈呀,这都是什么小孩啊,都要成精了……” 身后传来白杨和严玉成一样的感叹词 第三日,采访的是农业局蜜蜂养殖基地,跑了好几个公社,回来得也挺晚的,我就没好意思去打扰第四日便是重头戏了,乃是采访红旗公社和柳家山大队的队办企业 除了给老爸邀功请赏,大力宣传江友信和五伯,也是我的主要目的之一为江友信造势乃是理所当然,宣传五伯却是为了让柳家山的几家企业更加名正言顺 公私合营,在当时也还是游走在雷区边缘的,政策和法律均无明文规定,虽说“法无禁止即自由”,可是改革开放之初,国内的政策时常有变化,改革开放也是在曲折中前进总体来说,当然是大踏步向前,局部就不一定没有反复的情形出现若不小心载了跟斗,对偌大一个国家的改革开放来说,只是沧海一粟,不足挂齿但对于柳家山和我个人,那可就是“灭顶之灾” 这回借省报给宣传出去,造成了声势,无疑便多一层有力的保护当时国内还是很注意维护正面典型的 采访完红旗公社的“庭院经济”模式,眼见得家家户户养鸡养猪,屋前屋后都栽种了果树、药材之类的经济作物,一派新农村的美好景象,彭飞和白杨均是赞不绝口当他们来到厂房林立,机器轰鸣的柳家山大队,却是瞠目结舌,全然不相信这居然是一个大队的队办企业 “这……这真是太神奇了……” 怔愣良久,白杨才喃喃道 “是啊,真是太神奇了……” 饶是彭飞见多识广,也只能以“神奇”二字来形容自己看到的景象 “两位记者,我们进去里面看一看吧” 小舅殷勤相邀 小舅如今也是《宝州日报》的“特邀记者”,红旗公社党委委员兼宣传干事,省报记者到了红旗公社,自然要由他作陪 本来李承彦的意思,是要他和王杰全程陪同的,请示老爸之后给否决了——由柳主任的小舅子陪同省报记者采访,不知道孟宇翰又要作何感想了 整整一个星期,两位记者的采访工作才算胜利完成,不久,一篇数千字的新闻稿就在省报了出来,对向阳县的工作予以全面肯定,特别提到了严玉成、柳晋才、陈立有、孙有道、胡家辉、江友信、柳晋文这一干锐意改革者的名字,在省里和宝州地区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这一招“借力打力”如此圆满,本衙内自是呼朋引伴,共谋一醉,弹冠相庆只不过再也没有料到,“借力打力”竟会引来一个让人郁闷至极的后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六章釜底抽薪 克己如愿以偿当上了芙蓉区的区委书记,叫人跌落一)T这也太扯了吧?曾克己这种人都能做一把手? 不明内情的人愤愤不已,明白内情的更是愤愤不已! 听说都是新来的孟书记力挺曾克己,柳主任唐书记坚决不同意,孟书记便告到了地区他姐夫那里,将地委书记龙铁军都搬了出来,硬压着柳主任点头的! 这个孟书记,怎么能这样搞呢?瞧他前段时间天天下基层,还以为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干部,原来也只知道听奉承话,喜欢溜须拍马之徒 唉,地委为什么要把严书记调走呢?为什么不让柳主任这样正直有能耐的干部担任一把手呢? 全县干部,特别是芙蓉区的干部群情激愤,对新任孟书记大为不满 其实最憋气的自然还是老爸和唐海天 龙铁军召见老爸的次日,孟宇翰就兴冲冲的再次召开了书记办公会,老爸和唐海天两人捏着鼻子同意了曾克己的提拔 曾克己这厮也不长眼,常委会尚未通过,当晚便急不可耐地跑到孟宇翰家里大献殷勤县委常委院有多大?曾克己的小动作谁都看在了眼里 结果常委会上表决的时候,就出现了极其尴尬的一幕——三票赞成,六票弃权 赞成者:孟宇翰,武装部长余霄汉和秘书长吕振 这大约是向阳县党委常委会上有史以来通过地最勉强地一项提案赞成票未过半数孟宇翰以无人反对为由行使书记权力拍板通过 四月底向阳县县委全会和人代会胜利闭幕 不过这一届县委全会开得孟宇翰心里隐隐作痛 他身为县委书记讲话地时候只有两次礼节性地掌声讲话前一次啰啰嗦嗦讲完了一次光听那稀稀落落地声音也知道大家伙是在敷衍 而老爸和唐海天讲话时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县委全会上老爸一般是不怎么讲话地以前都是严玉成和唐海天唱主角他象征性地讲几句主要是汇报一下县革委地工作展望一下未来 这一回还是如此谁知短短二十来分钟的讲话,中间还夹杂着一大堆经济数据,竟然被掌声打断了四次,每次持续时间都过了一分钟,若不是老爸抬手示意,还不知这个掌声要延续多久 人心向背啊! 有时静下心来想一想,连孟宇翰自己都觉得刘文举举荐自己来做这个县委书记是个失策只不过既然已经来了,断无退缩之理,硬着头皮干下去吧 虽说龙铁军亲自出面做了老爸的工作,唐海天与吴秋阳也表示会遵守党内组织纪律,维护班子团结但面临着大是大非问题的时候,该争的还是要争 维护班子团结不能丧失原则立场 时间进入五月份,也就是省报的长篇报道刊之后不久,孟宇翰又在书记办公会上与老爸和唐海天顶了牛起因还在于曾克己 曾克己出任芙蓉区区委书记,几乎就是孟宇翰出任向阳县委书记的翻版,硬生生扶上去的,唯一的区别在于孟宇翰是外来户,而曾克己是本地干部但是曾克己这个本地干部在芙蓉区的群众基础极差,甚至还不如孟宇翰呢人家孟宇翰不管怎么说,之前起码没有得罪什么人曾克己就不一样了,在芙蓉区工作多年,除了极少数几个臭味相投的亲信,没一个干部说他一声“好”的 结果曾克己在芙蓉区也碰到了和孟宇翰一模一样的尴尬和难题芙蓉区三名副书记,肖明天、肖志雄和曹安顺,谁都不和他一条心 肖志雄是区委副书记兼区革委会主任,级别与曾克己一样肖明天是区委副书记兼芙蓉镇镇委书记,年纪不大,三十岁出头,资格不浅,四年前就担任了芙蓉镇革委会主任,是个踏实肯干的年轻干部,在芙蓉镇乃至芙蓉区的威望都很高虽然只是副科级,很多时候肖志雄这个新任区革委主任还要听他的曹安顺是土生土长的芙蓉区干部,一步一个脚印干起来的,党群副书记,排名在肖志雄之后年纪大些,能力并不出众,胜在为官清廉,平日里很看不惯曾克己吃吃喝喝不干正事的做派,尿不到一个壶里 曾克己德不足以服众,基本上没办法掌控区委常委会偏他自以为有孟宇翰撑腰,抖了起来,经常在常委会上摆一把手架子,以权压人,结果可想而知,不是别人混不下去,是他自己混不下去了眼见得这个现状再不改变,曾克己便将要成为芙蓉区甚至是向阳县官场的笑柄 曾书记无奈之下,不得已祭起终极法宝——找孟书记哭诉! 这对难兄难弟,碰到问题时解决的手段都是一般无二啊! 孟宇翰觉得曾克己太也无能,本不待给他撑腰,转念一想,这人是第一个投靠自己的,若由得他被几个副手欺负,从今往后,自己在向阳县就做定了“汉献帝”,再没人往这边靠了 因而明知道会出现争执,孟宇翰还是硬着头皮在书记办公会上提出了人事异动的提议 “我看台山镇的领导班子有些软弱无力,是不是把肖明天同志调到台山镇去工作?” 研究了几项议题之后,眼见得气氛尚还融洽,孟宇翰便脸带微笑,试探着提出了这个敏感问题 唐海天的眉头立即蹙了起来,与老爸对视一眼,说道:“各区镇的领导班子刚调整过,眼下又正是农忙季节,不宜再调动吧?” 老爸喝了口茶水,不吭声 “我看还是调动一下好,台山镇的赵晓华同志,年纪大了,工作干劲有点问题肖明天同志过去之后,应该可以迅即打开台山镇目前停滞不前的工作局面……” 孟宇翰坚持道,不住拿眼睛瞥老爸 老爸其实心里也堵得慌,知道孟宇翰这是没事找事,要为曾克己开路呢台山镇镇委书记赵晓华年纪是大了些,五十岁了吧,精力和干劲自然不如年轻干部,不过工作还是做得比较好的,人也踏实勤勉要待不答应吧,龙铁军言犹在耳,若是答应下来吧,实在不合自己心愿 “如果肖明天同志调任台山镇,赵晓华同志又怎么安排呢?还有谁也接替芙蓉镇的书记?” 老爸沉吟着,问道 孟宇翰心中便是一喜这么说就 ,直接进入技术层面了 “赵晓华同志我看可以调到农业局去,毕竟在基层工作时间长,对农村工作还是很有心得的,应该可以当好陈立有同志的副手” 陈立有这两年风头甚健,在县直局委办的头头中稳居第一位,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换届,应该可以更进一步,接替蒋立群的位置,出任主管农业的革委会副主任 至于蒋立群,原本就是从地区农业局副局长的位置上下到向阳县来镀金的,有了在向阳县的赫赫政绩,明年进一步回地区局委办做个正职或者升任其他县的革委会主任都是可能的 像赵晓华这样老资历的镇党委书记,恐怕也只有陈立有才能镇得住他 老爸在心里琢磨一下,觉得这个安排也还过得去 “至于芙蓉镇的书记,我建议由陈颂华同志担任” 孟宇翰不徐不疾说道 陈颂华乃是县革委办公室资历最老的副主任,郑兴云在位的时候,就打算要晋升一级,安排去交通局任局长的不成想郑兴云受王本清牵累,突然调离向阳县,陈颂华就这么耽搁下来了也不知是他时运不佳还是工作能力确有问题,严玉成在位时,一直没给他提拔,只是解决了个正科级待遇,职务死死定在县革委办公室副主任上头,不曾挪过窝 听了孟宇翰这个安排,老爸暗暗冷笑一声,喝了口茶,淡淡道:“我赞同海天书记的意见,各区镇领导班子刚刚调整过,现阶段不宜再动” 孟宇翰一张脸就黑成了锅底 怎么龙书记都亲自出过面了,这两个家伙还是这个调调? 其实要怪只能怪孟宇翰自己,步子迈得太大了些为曾克己开路,调走肖明天,或许老爸和唐海天瞧在龙铁军亲自出面的份上,会做些让步但安排陈颂华接任芙蓉镇的书记,便出了老爸的底线 陈颂华是马智宽线上的孟宇翰到来之后,虽然马智宽暂时尚未有甚亲近的表示,他儿子马文才和孟跃进走得可是很近孟宇翰重用陈颂华,就是明摆着向马智宽示好,想要将老马拉过去老爸身为革委会主任,若是常务副主任跟自己对着干,事情就难办了 这颗钉子,焉能让他插进来? 不过孟宇翰这招也确实阴毒,将陈颂华抛出来,你柳晋才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反正都没得好同意了,人情是我老孟卖给他马智宽的,不同意吧,嘿嘿,老马心里怎么想,就只有他知道了 进退两难之际,老爸也只得抛开这些利弊得失,将方便工作摆在第一位了 这次书记办公会,结果算是两败俱伤比较起来,孟宇翰伤得重一点毕竟老爸小小得罪一下马智宽,尚不至于因此将老马完全推过去,老马真要靠拢孟宇翰的话,那也是自己想过去了而孟宇翰作为一把手,人事异动的提议屡屡在书记办公会上受挫,连常委会都上不了,其弱势地位彰显无遗 且看他又如何对曾克己交代 …… 老爸和孟宇翰在书记办公会上“斗智斗勇”,本衙内也没闲着书记办公会上清茶一杯而已,本衙内的“办公会”却是奢华得紧——满满一座酒菜啊! 人还是那几个,程新建、黑子、方奎 “方奎,这段时间你小子花钱有点凶哦……” 我端着酒杯,慢悠悠地道,眼睛里神情有几分严厉 其实既然认了方奎做兄弟,他多花几个钱也没什么两世为人,我都没沾上小气的毛病我在意的是花钱要有个名目——你方奎不够钱花,找我吱声,我会看着给但这回不一样,我是叫你去接近孟跃进,算是“公费开支”吧,你小子可不能假公济私,打着“卧底”的名义将本衙内当冤大头宰,那可就不够意思了 “俊哥,这可没办法……” 方奎双手一摊,很是无辜 “孟跃进这小子吧,这段时间恋上玩牌了,手气又背,我陪他输了不少……不信你问黑子……” 黑子就笑,貌似神情有些得意 我也笑了 “你安排的?” 黑子微微点头,晒道:“孟跃进就是个羊,马文才也是大羊,赢他们的钱,都不用动脑子” 程新建哈哈大笑,拍了拍黑子的肩膀:“瞧不出你小子蛮阴的,我老程以前看走眼了” 方奎趁机伸手:“黑子,你这叫左手出右手进,钱在你兜里越来越多,再支两百块来” 好小子,真有不把村长当干部的意思了,一开口就是两百块,当他半年工资瞧来这混蛋天生就是个纨绔的料 黑子哼道:“你以为钱都归我了?我只负责安排,输赢不管赢多赢少都归了人家的” 这话在理道上也有道上的规矩你黑子再是大哥吧,也不能硬从兄弟手头抢钱人家设局宰县委书记和县革委常务副主任儿子的羊,可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行了,别那么小家子气,两百块是吧,黑子给他” “好” 方奎笑得嘴都裂了 我瞥了一眼程新建,对方奎道:“去,叫肖庆安拿几条大前门过来” 方奎屁颠屁颠去了,不一刻抱了六条大前门进来我丢给方奎一条,给黑子一条,剩下的一股脑给了程新建程新建当即收了,也不废话 他正儿八经是公安局治安大队长,我不方便直接给他钱不过烟酒之类的,倒还可以 “就这么整,让这两个混蛋把窟窿再捅大一点” 我拍着方奎的肩膀,冷笑着说道 …… 当晚回到家里,很意外地觉老爸居然按时在家吃晚饭,不由笑着调侃:“爸,不要忙工作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哼哼,清闲了,没工作忙了” 我大吃一惊,这才觉老爸脸色阴沉,很不好看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地委来通知了,你爸要去省委党校县处级干部培训班学习三个月!” 老妈倒是喜孜孜的大约她觉得老爸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休养一下 我顿时呆在那里,作声不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七章孟菩萨 玉成与老爸对面而坐 我和严菲坐在旁边的沙里我倒是正襟危坐,严菲却偷偷自身后伸手过来,大拇指插在我的皮带里头,隔一阵就给我背上挠一下痒痒 解英来哄了严菲两次,叫她回自己房间里去睡觉谁知乖乖女也有不听话的时候,嘴里答应,就是不肯挪窝解英没法,又不能当着老爸的面呵斥,只得由她 自打严玉成称呼我为“年轻人”,本衙内在严书记面前可就规矩多了,那叫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轻易不腻歪他的宝贝女儿(至少不是当面腻歪) 论起来,我对严玉成其实满尊重的他随口一句话,对我影响便这么大 严菲可不管这些,眼见得十三岁的半大姑娘了,娇憨的性子一点没变,我不去腻歪她,她便来腻歪我,甚至都到了无所顾忌,明目张胆的地步 这孩子,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么? 也亏得是严玉成和解英这两位性子大咧咧的,若换了本衙内,今后生一个女儿如此这般,怕是要操无数的心 沉默良久,严玉成轻轻叹了口气 “晋才,就是三个月而已,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已经是接到入学通知的第二日晚间,老爸终于控制不住,带上我跑到严玉成这里来了叫苏建中开的车,没叫县革委的司机 这个事情严玉成身为地委委员自然一早就知道了地 老爸不吭声 我说道:“伯伯地委到底什么意思啊?为孟宇翰撑腰也太过火了吧?” 严玉成笑了笑也不吭声了 我就有点脸红暗叫惭愧严玉成何等睿智我心中那点小算盘焉能瞒得过他?倘若地委只是要为孟宇翰撑腰暂时支开老爸给孟宇翰三个月时间掌控局面还则罢了怕地是地委真有了什么别地打算党校培训之后给老爸挪挪位置那可就糟糕之极了 地直单位地一把手论级别与县革委主任是一样地但实权就有很大差别若老爸能挪到公安处、财税局这些重要地地直单位去做一把手倒也不坏怕地是给挪到啥林业局卫生局这些地方去坐冷板凳毫无疑问这些单位要权没权要钱没钱想要出成绩难了 虽然料来龙铁军不至于如此混账,不过官场上的事情,有时确实难说得很多方博弈的结果,往往就是牺牲那些没有后台没有靠山的小人物 “好吧,伯伯,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次培训之后,是不是要给我爸挪个位置?” “暂时没听到这方面的消息” 严玉成摆摆手 我轻轻舒了口气,只要三个月之后还回到向阳县,情形便不至于太坏毕竟严玉成和老爸苦心经营三年的基业,不是短短三个月时间能完全破坏的,再说唐海天还在么 昨天地委组织部长李博文代表地委来向阳县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指明暂时由革委会常务副主任马智宽主持革委会工作这也很合情合理,叫人无话可说 料必这三个月,马智宽将是孟宇翰全力争取的对象 “晋才,好久没同你下过棋了怎么样,杀一盘?” 当下也不待老爸有何言语,严玉成便摆开了棋局 我当即跳下沙,对严菲说道:“菲菲,我们去你房间里玩吧” 严玉成顿时便板下脸来 诸位不要误会,严玉成绝不是担心我对他女儿图谋不轨,实在是我这个做派太伤他的自尊了可是我不这么做,又实在太折磨我自己了 由此可见,他俩的棋艺是何等糟糕 这么说吧,在棋盘上,我闭上一只眼睛,只用右手的两个手指头就能将两位官爷轻松杀败! 当下也不理会严玉成恼怒的目光,领着严菲,躲进小楼成一统去了 严菲的小房间干净雅致,收拾得很清爽我给她买的那个毛绒绒的小狗熊静静躺在小枕头旁边,憨态可掬 “我每天抱着小狗熊睡觉” 严菲笑嘻嘻地说道 我轻轻摸摸她娇嫩的脸颊,笑着点点头 当着大家的面,严菲好似一点不知道男女有别,这一单独相处,反倒有点害羞的意思,白玉般的俏脸上飞起两团嫣红,别过了头去,神态诱人之极 情形不大妙,得赶紧找些话来说 “菲菲,新学校习惯不?同学们对你都好吧?” “嗯,习惯呢,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没一个特别说得来的朋友,他们都说我很傲气,其实我真的没有……” 说着,严菲就有点委屈的样子 我不禁大是怜惜 说严菲傲气,我是不相信的,她从未有过“仗势欺人”的先例不过到了初中,很多孩子都开始有了世俗之见和等级观念严菲是市委书记的女儿,大家不免自然而然与她保持了距离只是严菲性子娇憨,毫无机心,也不会刻意去和同学们亲近,加之漂亮得有些出奇,令得大多数同学望而却步,被人家冠以“傲气”的评价也就不足为奇了 “傲气就傲气,别理他们” 严菲扑闪着乌黑的大眼睛,问道:“小俊,我真的很傲气吗?” 我笑道:“你不是很傲气,你是很漂亮,人家跟你相比,自惭形秽,所以就说你傲气” 严菲便笑了,灿烂无比 “小俊,你真好!你每次都能让我很开心……” 呵呵,这个夸奖本衙内倒是轻轻受落,没有丝毫“马屁不适症状” “小俊,菲菲,出来吃梨……” 解英在外头吆喝 “哎,就来” 严菲答应一声,很自然地拉住我的手往外走 汗! 千万不要让严书记吹胡子瞪眼睛才好 好在棋盘上战局正酣,严书记倒没注意我和他女儿又腻歪到一块去了 我吃着香甜多汁的沙梨,慢慢踱过去瞄了一眼,觉老爸的局势已经不大妙了,尽管他比严玉成还要多出一个马,布局却很糟糕,子力猥集一团,施展不开,已经被严玉成兵临城下了 “观棋不语真君子啊!” 见我走近,严玉成嘀咕了一句 我以前 俩下过棋,基本上,只要指点谁几句,另一方必输无是领教过的,这才如此紧张 别看老爸棋力甚弱,下得可是挺快,都不怎么考虑的这也难怪,越是棋力差的,下起来越快,自然,输得就更快了 虽说有一句“真君子”堵在前头,严玉成仍然不放心,怕我偏袒自家老子,当下展开攻势,连下杀手,舍却一车,破掉老爸的双相,车马炮并进,很快就构成了绝杀 “我输了” 老爸倒也光棍,并不纠缠,当即认输 “呵呵” 严玉成就笑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小俊,你知道你爸为什么会输棋吗?” 你棋力比他高,所以他就输了嘛 我扁扁嘴,正要脱口而出,忽然察觉严玉成眼里流露出一丝企盼的神色,莫非这里头还有什么玄机?当下蹙眉沉思起来 “嗯,我爸下棋有个最大的毛病,那就是大局观不够,舍不得弃子,每一颗棋子都想保住……其实,下棋呢,最终目的就是要赢,哪怕所有的子都拼光了,只要将对方的老帅拿下,那就大功告成了” “说得好!” 严玉成竟然鼓起掌来 我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严玉成以前也不止一次夸过我,不过像今天这么一本正经鼓掌赞扬的,倒是头一回 “晋才,有些事,你还不如你儿子看得明白啊!” …… 五月初,老爸如期赴省委党校参加三个月的县处级干部培训马智宽全面主持县革委的工作因为只剩下唐海天一名副书记,孟宇翰提议,暂时由马智宽代表县革委参加书记办公会 马智宽是排名第四的常委,这个提议名正言顺,谁也不能说什么唐海天无奈之下,也只有捏着鼻子同意 老爸离开向阳县的第三天,孟宇翰就迫不及待在书记办公会上旧事重提这一回,马智宽明确表态支持,唐海天独木难支,只得同意将芙蓉区和台山区的人事异动交到常委会上讨论 上常委会之前,唐海天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虽然柳主任暂时不在,毕竟常委会上还是“自家人”居多只不过,唐海天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马智宽的态度变了 关于赵晓华调任县农业局,肖明天调任台山区区委副书记兼台山镇党委书记,陈颂华调任芙蓉区区委副书记兼芙蓉镇党委书记的议案,以四票赞成,三票反对,一票弃权获得通过 投赞成票的是孟宇翰、马智宽、余霄汉和吕振投反对票的是唐海天、李承彦、吴秋阳唯一的一票弃权,出自魏玉华之手 第一次在常委会上取得体面的胜利,孟宇翰兴奋不已,意气风,做了长达四十分钟的总结报告,自始至终,唐海天一直握着水杯,正眼也没向马智宽和魏玉华瞧一下 马智宽临阵倒戈情有可原,毕竟陈颂华是他的人,理所当然要关照但老魏这家伙忽然搞了个弃权出来,就让唐海天有些措手不及 其实细想一想,最精通明哲保身之道的,就是这个看上去胖乎乎的纪委魏书记 也不知道地委忽然安排柳主任去党校学习用意何在如果读的是进修班,很好理解啊,要提拔的先兆嘛可是偏偏读的是培训班,这就很费思量了 柳晋才到底还会不会回到向阳县来做革委会主任,很难说啊 假使地委对他的工作另有安排,今后向阳县就要进入“孟宇翰时代”了,老魏怕是要在向阳县终老的,往死里得罪孟宇翰不合适呀 倘若柳晋才仍然回到向阳县,以他的威望以及唐海天从旁襄助,魏玉华基本上还是倾向于看好柳派,因而现在旗帜鲜明地支持孟宇翰,也同样不合适 弃权! 左右不得罪,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估计从今往后,在重大问题上,魏玉华这一票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事实上,唐海天预计完全正确,孟宇翰充分利用老爸去党校培训的这段“宝贵时间”,频频出招,大肆提拔向自己靠拢的干部,其中最主要的乃是原先郑兴云线上的干将,现在要算是马智宽的人了,也有少部分王本清线上的这些人在“严玉成时代”被闲置不用,心中愤懑可想而知,如今孟宇翰“甘霖普降,泽被众生”,自然被当成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干蝇营狗芶之徒,纷纷聚集到孟书记门下,颇有扬眉吐气之感 不久之后,孟宇翰当真得了个“孟菩萨”的美名 甚至有一位新任公社书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挂起了一副对联,乃是取自伟大领袖的两句诗词——红旗漫卷农奴戟,黑手高悬霸主鞭! 虽然有些不伦不类,倒也将这般家伙“翻身农奴做主人”的心态披露无疑 对于孟宇翰如此不讲原则,党同伐异,唐海天痛恨至极,偏又无可奈何见孟宇翰闹得太不成话,唐海天一怒之下,不顾官场大忌,亲赴地区面谒龙铁军,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唐海天工作踏实勤勉,廉洁清明,立身甚正,龙铁军还是很欣赏的,当即和颜悦色安慰了他一番唐海天离去之后,龙铁军亲自打电话给孟宇翰,至于说了什么,外人便不得而知了不过孟宇翰多少有了些收敛向阳县的局势又暂时达到了一个脆弱的平衡状态 这些事情,我自然是了解得很清楚的但也只是了解而已,除了每天与老爸打个电话,通报一下情况,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孟宇翰一点点蚕食老爸辛辛苦苦创下来的基业,空自恨得牙痒痒的 老爸倒是恢复了一贯的镇定从容,在电话里只是仔细聆听,关心一下家里的情况和我们的身体,别的话不多说 饶是本衙内身家百万,又拥有先知先觉的优势,面对着官场这个庞大无比的“怪兽”,一时之间也无所施展,看来只有蛰伏待机了 然而一味的退让,换来的并非“井水不犯河水”,孟宇翰不久又逮住一个机会,再次飙而且这次飙的对象,直指柳系核心成员——江友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八章械斗 年农历的三四月份,向阳县都会出现一定的干旱97下不会成灾但是今年似乎有些特殊,入夏以来,一直没怎么下过雨,插秧未久,禾苗正需要灌溉历年都会因为争抢水源引部分社员的争吵械斗,今年旱情较重,这类事件就多了起来红旗公社位于山北区的四个大队尤为明显 江友信担任红旗公社党委书记以来,有条不紊地按照当初确定的施政大纲,实施他的振兴计划公社革委会主任周冠雄和副书记陈伟,基本上是表面配合,暗里看戏,时不时使点小绊子这些情况,江友信心里明镜似的,忍而不只要他们能将分管的工作派下去,抓出个模样来,暂时也就够了 新任书记,也不能太强势 应该说,江友信采取的策略还是相当正确的,尽量避开不必要的内耗,将精力集中到工作上去机关干部那点小九九,江友信在县革委工作了两年多,哪能不知道?想要将勾心斗角全都压下去,几乎没可能再强势的一把手,也绝不可能做得到,哪怕手下全是亲信心腹,斗完了别人,自己也是一定会接着斗的 哪里有人,哪里就会有斗争 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最好的做法就是无论上班下班,只谈工作,不涉私人话题个人分管的范围清清楚楚,工作做好了就表扬做不好就批评,就事论事,再有多少幺蛾子,也得给我憋回去,别拿到台面上来说 这一招果然管用,公社干部们见江书记虽然年轻,却行事稳重,立身甚正,从不在背后议论干部,也不听人议论,碰了几回不软不硬的钉子,就知道以往在书记主任那边两头烧阴火的把戏玩不转了,索性将随身携带的眼药膏都收了起来,专心一意干工作去了 江书记可是说了,年底考核完不成任务的,一律缓调一级工资,调离原岗位重新安排工作也不知道真假如何,不过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万一是真的呢? 江友信在红旗公社埋头苦干半年多,成绩显著按照江书记的指示,九成以上的家户都养了鸡鸭,栏里一般都有两到三头猪这个人人有事做,基本上算是办到了 为了支持江书记地新政五伯提前兑现诺言过年前就派人和省农科院地专家取得了联系年后一上班专家就来到了柳家山带着新型饲料地配方指导建厂 眼下兴旺饲料厂地基建工程已经竣工正在进行机器安装调试一切顺利地话预计六月份便可投产江友信代表公社与兴旺饲料厂一口气签了三年地供销合同规定饲料厂地饲料必须先满足红旗公社地社员需要然后才能外销 要说这是个典型地“不平等条约”饲料厂尚未投产第一道紧箍咒就上了头我可是明明白白知道今后数年内养殖饲料地价格会一路飙升合同一签三年江友信可占大便宜了 不过谁叫他是我大姐夫呢让他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吧 况且支持红旗公社父老乡亲地养殖大业也是本衙内分所当为这人不能光顾着赚钱猛干“数典忘祖”地破事再说红旗公社地养殖业真个展上去了也亏不了饲料厂支持家乡经济建设不一定要亏本经营嘛 江书记新政地第二条乃是大力展集体企业和队办企业这个重任毫无疑问是要落在柳家山头上地算上在建地兴旺饲料厂柳家山如今已有五个工厂外加一个挂靠地物流公司在创办企业方面经验堪称丰富江友信委托五伯搞一个方案看能不能将柳家山地模式复制到公社和别地大队去 五伯满口应承,一转手便将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 这事整的! 我大是不满,嘀咕道:“五伯你老人家也太黑了点吧?面子里子都归你,活却归我干!” 谁知五伯年纪是大了,却一点都没老糊涂,精明着呢,哪有那么还哄 “嘿嘿,小俊啊,你别跟五伯打马虎眼你们姐夫舅子一家亲,你不帮他谁帮他?” 我当场被五伯打败,却也不甘心就此认输,小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五伯,要说咱们柳家山的工厂越来越多了,老这么各自为政不是个办法我看要统一管理起来” 眼下柳家山的局势,七伯管制砖厂,这个是我的“独资企业”,问题不大五伯和七舅扑在腾飞机械厂;大表哥阮伟德管着宏大搪瓷厂,柳兆玉管清凉风扇厂,黑子调回县城专一对付孟跃进,通达物流公司目前是胖大海代管 各搞各的的一套,确实是有些乱了 五伯一拍大腿,笑道:“我正有这个意思呢,你说说看,该怎么统一管理起来?” 成立一个集团公司吧 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想想觉得有些不合适现今才是一九八一年,去年九月,都才开张全国第一家个体饭店,被当成新鲜事物到处传扬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向阳县穷乡僻壤,这要一家伙钻出个“集团公司”来,也太能折腾了,一不小心就成了“壮猪”啊! 记得北方那个日后大名鼎鼎的“xx庄”,成立了四家大型跨国集团公司,声名显赫得紧,这时候可也还没挂出“集团公司”的招牌来 “我看,可以成立一个柳家山大队企业管理委员会五伯你来做主任,七舅做副主任,各厂厂长和主要负责人担任委员,下面的机构嘛,一个协调办公室和一个财务审查组是少不了的,其他的名目你们自己议一议你觉得怎么样?” 呵呵,“企业管理委员会”,这个名称一听就蛮“官方”的,中规中矩,应该不会太碍眼吧 本衙内还是颇有急智的,自己在心里夸了自己一把! 五伯一听,眼睛就眯缝起来 “嗯,这个名目听上去不错,我看行……” “另外,腾飞机械厂还要继续扩大规模,建筑机械该上马了,再耽搁的话,人家要跑到我们前面去了,这个事情,得马上和张力好好商量一下我看加工的技术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设计人员” 大中型建筑机械的生产制造,涉及 液压技术,需要很专业的技术人员 自然,我没那么大野心,凭着腾飞厂现在的底子,也没可能立马就生产推土机、挖掘机这样的大家伙生产搅拌机,震动泵,压直机之类的小型机械,还是做得到的 这些事情上面,五伯对我是百分之百的支持,都有些迷信了,当即点头 “另外,搪瓷厂和风扇厂都要扩建生产线,快抢占市场……” 五伯笑起来,说道:“小俊啊,自家的事情好商量,账面上资金也不缺,扩大生产线没问题,你姐夫……哦,不对,现在还不是呢……江书记交待下来的任务,你也得给人家好好划算一下……” “那好办,以腾飞厂的名义,咱们出资一半,公社出资一半,先搞起一个五金机械加工厂再说也算是红旗公社第一家集体企业吧” 五伯眼睛就绿了 “啊,这么快你就想好了?你这脑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嘿嘿,五金厂只是一个方面,红旗公社眼下就可以成立一个畜牧水产供销公司,或者叫畜牧水产供销管理办公室也行,把全公社的养殖种植业统一抓起来,搞得好了,成绩也有,财政收入也上去了,江书记讲的修路,说不定不必等到三年,明年就可以拉开架势了” “小俊……” 听声音,就知道是小青姐来了 我的头就有点大 方当初夏,小青姐就已经穿起了裙子,白底红花的束腰连衣裙,将她窈窕的身材衬托得尤其婀娜,围一条红丝巾,若手里不是拿着几个账本子而是一朵玫瑰花,那就是一副刚刚约会回来的架势 “小青姐,我现在没时间查账,过两天好不?” “哦”小青姐便有些沮丧,随即问道:“那后天行不?我给你做好酱牛肉了” 我搔了搔头,有些无奈的点头答应 “石秀丽还好吧?” 我问道 “好呢,黑子隔两天就来看她” 黑子回城去,石秀丽就安排在风扇厂上班如今的柳家山,青壮年男女倒有一多半是“工人阶级”了,成了“上班族”多数责任田都是雇请临近大队的人在帮忙耕种 “那就好,嘿嘿,这么漂亮的老婆,是得看紧点……” 我正在胡说八道,眼见得小青姐目光烁烁,连忙住嘴在她面前,还得装小,不能满嘴跑火车,乱开玩笑 小青姐抿嘴一笑,见五伯在,说道:“五伯,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秋火和三才在田垄上吵架,好像是抢水呢,十几个人围在一起,怕是会打架!” “他们敢!” 五伯冷哼一声 “小俊,我去看看” 我慌忙道:“我也去看看” 小青姐嘀咕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打话,随在五伯身后大步出门去了 出了腾飞厂的办公室,果然看到远处的田垄间十几个年轻人在指手画脚,相互争吵,好在尚未动手不过瞧那架势,打起来只是迟早的事情,随便哪一个伸出去的手指稍不留神,戳到对方脸上,拳脚锄头就要挥舞起来了 “搞什么鬼名堂?” 五伯走过去,虎着脸吼了一嗓子 一干气势汹汹的年轻后生登时没了声息 五伯在柳家山的威信,那不是一般的高! 事情其实挺简单的,秋火和三才家的责任田挨在一起,天旱,雨水少,双方讲好水渠里引过来的水一家用四个小时结果三才认为秋火多放了几十分钟,秋火坚决否认这么着,吵起来了秋火和三才其实都在工厂上班了,不是农忙季节,一般不照看农活其他的后生,一多半是临近大队过来帮工的,柳家山大队的人反而不多 不过他们也都知道,这个黑脸老倌,乃是柳家山说一不二的晋文支书秋火和三才这两个正主都焉了,别的人哪会乱出头充大瓣蒜? 搞清楚了来龙去脉,五伯的脸更黑得像锅底,训斥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瞧你们那点出息!都给老子滚回去干活!” 一众后生唯唯诺诺,跑得贼快 我目瞪口呆 敢情这就是五伯的工作方法?能管用? 不过瞧五伯气定神闲,估计以往如此处置过无数类似事件,应该是行之有效的好手段 “五伯,瞧这样子,干旱还会持续,得准备抗旱救灾了大队多买两台水泵吧!” 五伯仰脸瞧瞧天色,点了点头,骂道:“娘卖x的,怪了,往年这时候不会这样啊……” “五伯,小俊,公社江书记来电话!” 小青姐向这边疾步而来,大声叫唤山风吹来,裙裾飞扬,更平添了几分娇俏 “江书记,是我,柳晋文……” 五伯抓起电话,很有气势地道 却原来山北的磨石大队支部书记打电话向公社紧急汇报,磨石大队部分社员因与临近的牛山大队部分社员争夺水源,生了械斗,目前局势愈演愈烈,可能演变为两个大队大规模的械斗 一听这个话,五伯就紧张了 “江书记,要我们做什么,你只管安排,我柳晋文坚决服从!” “晋文支书,我需要你们柳家山大队全部的车辆,马上开到公社来……另外,柳家山的基干民兵立即集合,在大队待命,照公社的安排,统一行动……五伯,情况紧急,我就不多说了,拜托你老人家啦……” 情况紧急,江友信打亲情牌了! “放心,江书记,柳晋文绝不含糊!” 放下电话,五伯走出腾飞厂办公室,吆喝一嗓子,马上便有几个后生屁颠屁颠跑过来待命 “所有汽车,包括边三轮,立即开到公社去,由江书记统一指挥……已经在装货的,马上卸下来……马上……二狗子,你去通知阮大队长,全大队基干民兵紧急集合……要快……” 五伯一连串下达命令,后生们一个个飞奔而去 一时三刻,柳家山的所有车辆和基干民兵都动员起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九章两个笨衙内 该说,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械斗事件,江友信的反应T的,处置也算得力一得到消息,便调集了几台卡车和嘎斯车,集中了两百多名基干民兵,迅即赶赴磨石大队和牛山大队,控制住了局面 唯一遗憾的是,限于当时的通讯和交通状况很不理想,江友信尽管做出了最快的反应,赶到山北时,械斗已经开始了虽然局面很快得到控制,还是有十几名社员负伤,其中三名社员伤势严重,被送往向阳县人民医院抢救 抢救的结果,基本上三人都脱离了生命危险,都还要住院观察有一人伤势较重,打断了几条肋骨和左手小臂,估计要好几个月才能复原 处理完这些事情,江友信不顾疲劳,又赶到县委向孟宇翰、唐海天和马智宽做了汇报 这个事情一生,江友信便通过电话向县委县革委以及县公安局做了汇报县里很重视,孟宇翰当即指示县公安局出动大批警力,赶赴山北控制事态不过县局的警察在半路上被拦回来了 事态已经基本平息,局面得到了控制,警察就没必要再赶过去了 当面汇报的时候,孟宇翰很和气,不温不火,还安慰了江友信几句,说他处置手段及时得力马智宽倒是板起脸训斥了几句,说红旗公社的干部麻痹大意,没有预先采取得力措施,缓解山北几个大队的旱情,以致引械斗事件,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云云 马智宽一贯以严厉著称,喜欢摆谱,这个做派也在情理之中 唐海天的态度迥异,详细问了受伤社员的情况,听说都没有生命危险,顿时便舒了口气当下交待江友信,要赶紧想办法缓解山北几个大队的旱情,避免再一次生类似事件 “唐书记,您放心,我这就赶去山北,不解决问题不回公社” 江友信沉默寡言,在孟宇翰和马智宽那里汇报的时候,基本上说完情况之后便没有一句多话但在唐海天面前,自然又不一样 “水泵够吗?” 唐海天关切地问 “要不要县里支援?” 江友信苦笑一声说道:“唐书记山北几个大队都还没有通电呢” 唐海天一拍脑袋自失地一笑 倒是怎么将这茬忘了 “我跟山北水库打个招呼,要他们开闸放水吧总不能把禾苗都干死!” 江友信脸露喜色 山北水库乃是中型枢纽水库,直接归县里管辖唐海天打这个电话,那可是帮了大忙了 唐海天当着江友信的面拨通电话,下达了开闸放水的指示,具体开闸放水的流量,要江友信去和水库方面协调毕竟面临干旱的,远不止四个大队,整个山北区四个公社,都指望着水库这点水救急呢 “唐书记,谢谢你那我先回公社去了” “嗯,你去吧,好好干,不要背什么思想包袱” 唐海天站起身来,与江友信握手 “谢谢唐书记” 等江友信走后,唐海天想了想,抓起电话拨通了省委党校那时节没有移动电话,老爸在培训班上课,不可能直接通电话唐海天这个电话直接打到了周先生办公室,将情况简略说了一下,请周先生转达给柳主任 周先生与严书记、柳主任之间的密切关系,在向阳县不是什么秘密 老爸晚上与唐海天通了个电话,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也并不是很在意农忙时节,因为争夺水源引的斗殴每年都有,比山北几个大队更严重的后果也出现过,既然现在事态已然控制,伤者都得到了及时救治,唐海天和江友信又采取了后续的措施,事情应该就算过去了 但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倒不是我比老爸江友信这一干人还聪明睿智,只不过对孟宇翰父子怀着深深的戒备之意,凡事总往最坏处设想老爸打电话回家来的时候,我坦诚了这种担忧 “他能怎么样?撤掉友信的公社书记?” 老爸在电话里很轻松地道 “有可能” 我直言不讳 老爸就是一滞,沉默少顷,说道:“问题应该不大,转告友信,把善后处理得好一些,安心工作就是天塌不下来” 我自然而然点点头,转念才想起老爸再电话那头,瞧不见,不由有些好笑 “爸,过几天我和妈去大宁看你啊” “好……叫你妈接电话吧” “哎!” …… “俊哥,孟跃进和马文才输惨了,扛不住啦,向我借钱来着” 人民饭店的包厢里,方奎喝着茅台,笑嘻嘻地道 “你借了吗?” “借了,五十块” 方奎大咧咧地道 这混球,拿着本衙内给的“活动经费”摆谱,当起了“阔少” “那么少?” 我皱起眉头 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这位居然嫌人家借钱借得少了,是不是票子太多烧得慌? “俊少要是觉得钱用不完,我倒是可以帮忙” 连黑子这样不芶言笑的木头,居然也笑嘻嘻地开了句玩笑 方奎笑呵呵地道:“那我明天再多塞给他一点,两百块够不?” “放屁!” 我笑骂道 “你当本少爷的钱是捡来的?” 方奎扁扁嘴,那意思分明是说,跟捡来的也差不多少罢?再瞧瞧程新建和黑子,这二位神态与方奎一般无二,大约都是这般心思 得,交友不慎! “就算是捡来的,我拿去喂猪喂狗,也好过喂孟跃进那个王八蛋!他***,他又不是我儿子,我干嘛掏钱养他?” “说得好!” 黑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叫道 方奎笑道:“黑子哥你上当了,俊哥的意思,还就是要养他,养肥了好宰来过年!”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方奎,似乎要在他头上看出两只角来 方奎被我瞧得不好意思,搔了搔头,问道:“怎么啦,俊哥,哪不对啦?” “行啊,方奎,没瞧出来,你小子够聪明啊,俊哥我想些什么,你小子都知道了?比诸葛亮还诸葛亮!” 方奎笑道:“这有什么难猜的,无缘无故给他钱花,总是有原因的” “好,那你说说,怎么 这王八蛋养肥了来杀?” 我征询地问道,还真有点考校他的意思 方奎腆着脸道:“俊哥,你这可把我问倒了我聪明归聪明,可还聪明到那个地步……” 程新建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笑骂道:“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跟你说啊,方奎,老这么紧着借钱给他们也不是个事……会花钱还要会赚钱才行,这两个王八蛋,也不能整天光花钱不干活吧?” “对啊,我听他和马文才商量,是想要搞点钱呢说是……说是打算开个饭店……” 我一听眼睛便亮晶晶的了,一拍桌子叫道:“开饭店好啊!大好事啊!” 程新建和黑子又愣住了,人家孟跃进开饭店,俊少这么开心干嘛?还大好事? 方奎苦着脸道:“他们也就是说说,哪来的本钱啊?每个月那点工资,还不够喝酒打牌玩女人的……” “这两个笨蛋,白瞎了‘衙内’的金字招牌,开个饭店都搞不到本钱?他***,蠢得跟猪一样!” 我骂道 这倒不算污蔑孟衙内和马衙内,这两位除了花天酒地打牌玩女人,确实笨得可以说他们是衙内,真是抬举他们了,整个就是两个蠢才纨绔! 瞧方奎一副愕然不解的神情,我便觉得蠢才纨绔的行列中,还要再加上他! “方奎,如果我告诉你,不要花一分钱,也能把饭店开起来,而且比人民饭店不差,你信不信?” 这一来不但方奎瞪大了眼睛,程新建和黑子也露出全然不相信的神情,不过大家瞧在俊少的面子上,不好说出来罢了程新建甚至还伸手来摸了一下我的额头,打探我是不是喝醉了说胡话 “不信是吧,好,我一样一样跟你们掰开来说” 我夹了一筷子酱牛肉放进嘴里咀嚼,慢悠悠地道 “要开饭店吧,我看汽车站那块挺不错的,那里有供销社的一个门市部,二楼三楼全是仓库来的地方很大,两层楼加起来上千个平方吧,一层就够用了我要是孟跃进,就直接去找孙猴子,要他把二楼的仓库挪一挪,全搬到三楼去,二楼空出来,刷刷石灰,地板上再抹点水泥啥的,就是挺好的一个场地” “那,租金呢?” 方奎问道 “你猪脑袋啊?孟跃进和马文才那是谁啊?一个县委书记的儿子,一个县革委常务副主任的儿子,好像眼下还代理主任来着,咱向阳县数一数二的大少爷啊,不能跟孙猴子打个招呼,租金先欠着,到年底一总结账?” 方奎眼睛也亮起来,兴奋地拍了一下桌子 “倒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开了饭店赚了钱,不就有钱交租金了吗?” “没错,反正租金是交给公家,孙猴子现在阔气着呢,又不等这点钱急用,孟少爷马少爷不要说欠几个月,就算欠几年又有什么关系?至于石灰和水泥钱,孙主任也帮着一并掏了” 程新建和黑子对视一眼,也都点了点头 “好,场地解决了接下来厨具餐具桌子椅子,这些家什,百货公司都有现成的,孟少爷可以去跟商业局吴局长商量一下嘛,先賖着,打下欠条,等饭店赚了钱再还嘛,难道吴局长比孙猴子还牛,敢不给两位大少爷面子?” 方奎大笑起来:“真是好主意,粮油可以找粮食局,只是肉菜呢?找谁?” “说你是猪你就是猪,找康小刚啊,他老子是工商局长,管着集贸市场呢鸡鸭鱼肉只管用,月底结账就是了,要是月底结账还太紧,那就每个季度结一次,再不行半年结一次” 我笑眯眯的,心说结账的时间拖得越长越好,最好一年一次 “至于厨师和服务员,那就更好办了,工钱不都是要到月底才开的吗?” 三人面面相觑,先是点点头,又再摇摇头 “怎么,行不通吗?” 这回轮到我奇怪了 “行得通,指定行得通……只是,俊哥,你那到底是什么脑袋啊?” 方奎夸张地叫道 我笑了笑,随即板下脸,正色道:“方奎,我警告你啊,这个事情,你教他们怎么弄就是了,自己绝对不要掺和进去,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见我神色郑重,方奎忙道:“放心,我绝不掺和……” “这就对了,你现在是人民警察,你老子是检察长,要是掺和进去,到时候人家告你个以权谋私,我看你这身皮子就穿不成了” 方奎心里一寒,连连点头 他不是笨蛋,焉能不知我说的这个后果有多严重? “另外啊,孟少爷和马少爷不是喜欢打牌赌钱玩女人吗?我看索性要孙猴子把门市部三楼也给了他们,干脆连招待所都开起来……” “开招待所要公安局批准!” 程新建插了一句 “要公安局那个部门批准啊?” “……” 程新建张开嘴,呵呵笑了 貌似这个批准的部门,就是治安大队! 黑子搔搔头,有些不解:“俊少,干嘛给那两个混蛋出这么好的主意?这不是帮他们财吗?” 财是财,不过要到了年底算过账才知道盈亏! 我笑了笑,不接这个茬 “黑子,你继续叫人盯着这两位少爷,打牌赌钱不能停下来,接着干要做得干净一点,不要太出格……还有,他们经常和哪些女的来往,也要搞清楚,如果有能把握得住的,那就更好了,明白吗?” 黑子点点头,似乎是有点明白我的意思了 …… 果然方奎把这个主意给孟跃进和马文才一提,这两位衙内高兴得什么似的,连连夸赞方奎是“再世诸葛亮”,“现代刘伯温”,怀着满脑子财的梦想,紧锣密鼓折腾开了 而他们的老子,也在紧锣密鼓筹划着进一步打击柳系势力,几天后,孟宇翰公然在县委常委会上提出了处分红旗公社领导班子的动议 ps:提前奉上第五更看来**神勇作者不少,争更新榜前三基本没指望了不过答应诸位大大每日五更的,馅饼会尽力去做诸位爷不妨再鼓励一下小的!呵呵,无耻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章要变天了 个动议没有经过书记办公会讨论,孟宇翰直接在常委\的,有突然袭击的意思 “同志们,这次红旗公社磨石大队与牛山大队因为争抢水源,生大规模的械斗事件,造成十几名社员群众不同程度受伤,其中三人伤势严重……这个事情影响很不好啊……先,我这个县委书记要检讨啊……” 孟宇翰语气很沉重 柳系几名铁杆常委便是一惊唐海天握茶杯的手指僵硬了一下一直低头在看笔记本的吴秋阳抬头望了孟宇翰一眼,目光有点冷 孟宇翰视而不见,继续表沉重的感慨 “身为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要时时刻刻将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放在第一位……主席曾经教导我们,领导干部就是人民群众的勤务员嘛……这次械斗事件,红旗公社的领导班子是有责任的……事先没有将工作做到位嘛……我看,对红旗公社的主要负责人,应该追究领导责任……” 说到这里,孟宇翰听了下来,端起茶杯喝水,目光在常委们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马智宽的脸上 马智宽板着脸,冷冷道:“我支持孟书记的意见,对于忽视人民群众利益的党员干部,应该追究责任” 唐海天握茶杯的手紧了一紧,冷冷地望向马智宽 马智宽微微扭头,不和唐海天目光相接 “呵呵,马主任很坚持原则啊,身为党的领导干部,就是应该不讲情面,坚持原则……同志们都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 孟宇翰微笑着露出了“菩萨”嘴脸 “我不同意” 吴秋阳平静地道 “虽然磨石大队和牛山大队地事情是造成了一定地损失和影响但是这个事情也是情有可原我们县里以往也生过类似地事件嘛情况比这个更严重地也不是没有江友信同志刚刚担任红旗公社党委书记不过半年时间还在熟悉情况据我了解这个同志工作作风还是很踏实地不浮夸不急躁红旗公社地各项工作也开展得有声有色……” 吴秋阳在县委常委中排名第六位列魏玉华之后仅仅比新进地李承彦和吕振排名高一点至于余霄汉基本就是个“举手”常委照说代理县革委主任地马智宽言之后不是唐海天就该是魏玉华表态然后才轮到他没想到他主动言而且一改往日沉默寡言地习惯长篇大论起来 “吴秋阳同志谁也没有否定江友信同志地工作态度嘛现在我们就事论事讨论地是关于红旗公社地群众械斗事件地处理别地情况就暂时不在这里介绍了” 孟宇翰很不礼貌地打断了吴秋阳的言 “看问题不能孤立地看,对一个干部,也不能单单凭一件事来判断优劣吧?” 吴秋阳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孟宇翰脸色就是一沉,不吭声 “功是功过是过,有功该赏,有过便罚功不抵过,这是我们党的一贯方针” 马智宽又跳出来给孟宇翰助拳 看来这个家伙,已经铁了心要跟孟宇翰混了他大约指望着柳晋才参加党校培训之后,真的挪个位置吧,那他就顺理成章,进这一步了 不过仔细分析一下,这也十分正常设或马智宽仍然靠拢柳系,那么纵算挤走孟宇翰,柳晋才接任县委书记,以资历而论,极有可能是唐海天接任县革委主任,他最多能接替唐海天的党群副书记位置,在县委常委排名里进一小步罢了,级别还是副县处级 前景自然不如接任县革委主任那把美好 况且现在看起来,地委力挺孟宇翰的意思非常明显,否则也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来个“釜底抽薪” 官场上,从来只要站队正确,便能捞到大大的好处 他老马才不会和唐海天、吴秋阳这两个家伙一样认死理呢他也不是老魏,年龄到站了,没了上升的空间官场上,哪有那么多仁义道德好讲? ***,有奶便是娘! “马智宽同志,党的一贯方针是惩前后,治病救人如果一个同志稍有无心之失,就要马上予以处分,是不是太过分了?” 唐海天淡淡地问道 “就事论事,何来过分之说?给犯了错误的同志一个纪律处分,也是符合我们党治病救人的方针嘛我建议给予红旗公社党委书记江友信同志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马智宽赤膊上阵,当起了孟宇翰的“马前卒” 孟宇翰端起茶杯喝一口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看来地委还是很看重自己的,为了支持自己,不惜采取断然措施弄走柳晋才眼见得自己终于逐渐掌握常委会的主动权了,就算老魏不弃权,支持唐海天,出现44的表决结果,自己也可以利用党委书记的最终决定权,通过这个决议 “我反对!” 李承彦也明白表示自己的意见了 “哼,那就表决吧!” 马智宽气哼哼地道 对如今常委会的格局,他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 “我也反对!就算常委会表决通过这个决议,我也要保留自己的意见,并且我会书面向宝州地委陈述我的反对理由” 吴秋阳异常强硬地表了态 马智宽顿时气得额头青筋暴涨,没料到这个吴秋阳对柳晋才如此死忠貌似他以前,不是柳晋才的老部下啊,好像还是柳晋才的上司呢 孟宇翰心里一惊,他可是知道吴秋阳的性格,说得出做得到如果真的向宝州地委书面陈述反对理由,怕又要在地区领导心目中形成不好的印象了——你这个孟宇翰,怎么搞的?每次都把事情搞得这么僵?到底有没有能耐管好一个县的工作啊? “我看,党内处分就不必要了,江友信同志毕竟还年轻嘛,本质是很不错的” 孟宇翰拉着长腔说道 “不过,通过这件事,也看出一个问题,江友信同志太年轻了,基层工作经验不足啊红旗公社这么大一个摊子,没有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同志掌舵,不大合适呢……我看,江友信同志的工作岗位还是应该调整一下,暂时不适宜担任公社的正职领导……嗯,我看江友信同志调任林业局担任副局长吧,先锻炼两年再看!至于红旗公社党委书记 ,我建议由公社主任周冠雄同志担任,同志们议一议 孟宇翰这席话一说出来,不但唐海天几人气得险些拍桌子,就是马智宽也有点讶异 哈呀,这个“孟菩萨”也太狠了点吧? 要说,林业局副局长和红旗公社党委书记,级别上是一样的,副科级,而且林业局是在县城办公,比较起来,比红旗公社的生活条件好得多了如果是偏远地区的公社书记,干了多年基层工作的老干部,能够调到县城来上班,干个三五年之后在县城退休养老,那是求之不得,天大的人情啊 但是用在江友信身上便不合适了江友信年轻得很,正是要努力出成绩的时候这一调到林业局担任个无关紧要的副职,舒服是舒服了,只怕仕途上也就到此为止啦 孟宇翰这是从根子上下狠手啊! 而干部调动又不同于处分,吴秋阳就算有意见,也只能投反对票,上书地委的理由便不充分了组织人事权力,历来是由一把手掌控的,正常的干部调动,你吴秋阳告什么告? “孟书记,这样不大好吧,江友信同志去年年底才下到红旗公社去做党委书记的,这才半年多点,这么频繁地更换一把手,对红旗公社的工作开展也没有什么好处啊干部调动还是要慎重” 这回说话的却是魏玉华 这个老魏,大约也觉得孟宇翰做得太过火了,忍不住出来“路见不平”一把 “那不要紧,周冠雄同志在红旗公社工作多年,年富力强,经验丰富,由他来接替党委书记的职务,不会对红旗公社的工作造成什么不良影响的” 孟宇翰平和的语调中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快意 ***,老子才上任那会,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现在轮到我“飙”了嘿嘿,一把手的权威是那么好挑战的么?我就是要让全向阳县的干部都知道,现今的向阳县,到底是谁家的天下! “孟书记,我看不必讨论了,表决吧!” 马智宽很不耐烦地道 “好!” 孟宇翰点点头 表决结果毫无悬念4赞成,3票反对,1票弃权 老魏在最后关头,还是选择了中立,两边不得罪 …… 晨练的时候,我把沙袋打破了 如今师父已经教我运行大周天气功有段时间了,丹田中也经常有了股热烘烘的内息,如同师父形容的一般,确实是个“小老鼠”,不是尿急!不过今天气息运行至带脉时屡屡不顺,心浮气躁的,没办法坚持下去这可是师父说的大忌,万不能勉强行事的不得已,只好收了功法,去和师兄们对练 虽然师父就在一旁盯着,诸位师兄对我还是挺照顾的,出手也很有分寸毕竟我还只有十二岁,底子不能与他们相比正经过招,不是对手 不提防这天早晨,我竟然无端端身手敏捷许多,兼且带着一股凌厉之气,两名师兄先后吃瘪,连素称高手的肖武,一不小心也被我撂倒在地 撂倒了肖武,我也不去理他,径直过去打沙袋 “小俊!” 梁国强见我情形不对,出声喝止 “哧啦”一声,布制的沙袋破了一个大洞,沙子“哗哗”淌了一地 “小俊,行了,今天到此为止!” 梁国强再次喝道 他知道我为何如此气恼呢 江友信调离红旗公社出任县林业局敬陪末席的副局长,昨日上午在县委常委会上通过,下午就传遍了向阳县官场这个事情的意义,远不止江友信本人的工作调动那么简单毫无疑问,这个调动会在严柳系干部心中形成十分巨大的冲击连柳主任的秘书都动了,看来如今向阳县真是孟书记作主了 我重重“哼”了一声,撇下那个破沙袋,气鼓鼓的走了 回到家里吃罢早餐,换好衣服,书也看不进去,索性将老毛子的小说抛到一旁,背着双手,慢慢踱向巧巧面包屋 “怎么啦?小俊,你气色不好呢,生病了吗?” 巧儿一见,慌了手脚,丢下手里的活计就跑过来,一迭声动问梁少兰也关注地望着这边小青姐离开之后,加了梁少兰,基本上人手还是够用不过梁经纬前不久在南方市又给买到两台最新出品的多功能烤面包机托运过来,产量虽然增加不多,花样却是多了不少,三个女孩子就显得有些忙不过来看来还得多加一个人不过我现在没心思管这些 巧儿做了这许多时日的老板,一个小小面包屋里的事情,着实用不着我多操心了 “我躺一会,你给我倒杯茶来吧” 我闷闷不乐地倒在竹躺椅上 “哎” 巧儿还是很不放心,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拍拍她的手,在她手心里抠了一下,示意自己没病 梁巧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去给我泡茶,一步三回头的,看来仍然放心不下,我勉力向她展露出一个笑容 “巧儿,去楼上给我拿包烟来,还有火柴” 热气腾腾的茶水刚刚送到手边,我又说道 梁巧露出诧异的神情,轻声问道:“小俊,拿烟干什么?” 我拍了她的手臂一下,柔声道:“去拿吧“ “哦……” 梁巧虽然心里疑惑,还是很听话地上楼去拿了一包大前门和一盒火柴下来,轻轻交到我手头 我现在头脑里乱纷纷的,一见到大前门便习惯性地撕开锡纸,弹出一支来叼到了嘴上,动作纯熟无比这活上辈子干了二十来年,想不纯熟都难 “呀,小俊,你怎么抽烟啦?不行啊……” 温柔似水的巧儿也出声抗议了,自然而然伸手将叼在嘴边的大前门取了过去 我微微一怔,苦笑一下,嘀咕道:“习惯了……” “习惯?我以前没见你抽烟啊?” 梁巧愕然不解 嘿嘿,这个事情跟你解释不清楚,料必你暂时没有《终结者1》里面女主角沙拉康纳的理解能力,不但接受一个从未来穿越回来的男子,还和他生关系 我放下大前门,愣愣出了一回神,站起身来,说道:“巧儿,我去柳家山一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一章五伯要告状 当啷”一声,一个玻璃杯应声而碎 从昨天到今天,这已经是五伯摔掉的第三个杯子了 张力和七舅闷头抽烟,张云霞站起来,默默拿过扫把撮箕,将破碎的玻璃杯和四处飞溅的茶叶扫干净 “娘卖x的,孟宇翰狗东西,欺人太甚!” 五伯余怒未息,又重重一掌拍在桌面上,钢笔信纸跳起老高 我原本怒气冲冲,见五伯比我脾气还足,倒不好说什么了 “小俊,叫你爸赶紧回来,在那个劳什子党校学什么东西?再不回来,向阳县的天就全变了!” 五伯气哼哼地道 “嘿嘿,那是地区安排的,你当我爸愿意呆在那破地方啊?” “咦,小俊啊,不是听说周先生如今是正厅级了吗?和我们宝州地区龙书记一样大的官啊,怎不叫他出面打个招呼,叫地区把那个孟宇翰调到别的地方去呢?” 七舅忽然现新大6似的叫嚷道 我苦笑道:“周先生那个正厅级管不到宝州地区” 七舅他们不是体制内地人对官场错综复杂地关系搞不大明白我也不好多解释不过七舅地话倒是提醒了我让我想起一件事来看来还得再去省城跑一趟 “哼地区那些大脑壳听不到我们农民伯伯地意见我们就闹点响动出来叫他们听一听!” 五伯说道 “怎么五伯你又要搞一个‘人大代表事件’出来?” 我带着点调侃地意味道 “咋的?不能弄?” 五伯眼珠一瞪,气哼哼地道 瞧这架势,是要玩真的了我吃了一惊,忙道:“五伯,你打算怎么搞?” “哼,我叫上红旗大队所有的支书大队长,到县委去闹去,他孟宇翰凭什么调走江书记?” 五伯这话有点夸张,不过也不算太离谱,红旗公社二十一个大队,不说每个支书五伯都能叫得动,叫个十二三个估计问题不大 一则五伯名声在外,二则如今柳家山财大气粗,临近的大队都想和五伯套个近乎,指望五伯给他们也建一两个工厂风光一下呢五伯真要这么一闹,怕是动静小不了 “对,就是这么搞!” 五伯又一拍桌子,像是下了决心 “支书,这么搞不好吧?” 七舅有些担忧地道 “如今我们摊子大了,无数人睁大眼睛盯着呢” 七舅的担忧也有一定的道理若往后推几年,尤其是碰上以引进外资多少来确定一届政府政绩如何的大环境,像柳家山这般规模的队办企业集团,不要说向阳县,便是宝州地区的大头头,都要给三分脸面北方著名的那个“xx庄”,其庄主牛起来的时候,可是连直辖市市委书记的话都未必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时机未到 从上到下,对柳家山这样快展,堪称“疯狂扩张”的大队工厂“集团”,都还抱着一种观望甚至是略略敌视的态度这个时候做出头鸟,怕是不但帮不到江友信,还会将自己搭进去,甚至会牵连老爸——哈呀,你柳晋才的亲信就硬是动不得?换了个工作,还怂恿群众闹事? “有什么搞不得?” 五伯怒道 七舅吞了口口水,不吭声 他也知道晋文支书的硬脾气呢,这时候和他顶起来,十分不智 我摇摇头,说道:“五伯,是真的搞不得,不划算” 五伯瞪大眼睛看着我,等我做解释 于是我将可能牵连老爸的担忧说了出来,大革命才过去几年,中央目前也没给个十分明确的结论一大批平反的老干部对“群众运动”深恶痛绝 虽说五伯动支书大队长一类人去县委请愿不能和“群众运动”划等号,总之有聚众要挟的嫌疑 五伯对我的话还是很听得进去的,事实证明,这个侄子年纪虽小,但言出必中,到目前为止,尚未有过任何大的失误尤其听说可能会牵连到十二弟,五伯立马就犹豫起来 十二弟做了向阳县的革委会主任,乃是五伯最感荣耀的事情——百年以来,柳家山柳姓宗族里第一个县太爷啊! 至于建起数个工厂,赚了上百万的家当,在五伯这种老派人眼中,反倒等而下之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 五伯兀自不肯服输 他老人家争强好胜一辈子,从来没有过这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时候 “嘿嘿,也不是就这么算了咱们人不闹,写信反映情况总可以吧?五伯,就按你老人家刚才说的那个主意,叫大伙给县委和地委写信反映情况,实事求是就好,江书记在红旗公社,确实做得很不错,没必要夸大其词不过……” “不过什么?”五伯急切地问,不待我答话,就催促起来:“哎呀小俊,你快说啊,怎么也跟那些个当官的一样,说话一点不直爽!” 呵呵,如此性急的老倌,倒真是少见 “……不过要注意两条,第一,不能写联名信这个联名信一写,人家就会想,是不是有人在搞串联啊?这个搞串联的人是不是柳晋才授意的啊……” “唔,是这个理那第二条呢?” “第二条就是,你只要人家写信反映情况就是了,怎么写,那是人家的事,不要搞成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时间上,也应该注意先后,不要一起寄出去,要岔开来,有先有后收信的对象也要不同,譬如寄到地区的信,一部分寄给龙书记,一部分寄给周主任,还有一部分可以寄给地委办公室……” 张力毕竟是农机厂的副厂长出身,闻言连连点头 “小俊说得有道理,这么搞确实比联名写信效果要好” 我微微一笑,其实这只是上辈子在台资厂打工时使用过的小伎俩罢了那个台资厂大得要命,几千上万人,来自不同省籍的人各自结成一派,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甚或只是一个意气之争,相互勾心斗角这个分开写信反映某人情况的办法,就是在台资厂勾心斗角时搞出来的 分开来反映,显得反映问题的人很多,所述侧重点各不相同,又显得被反映者问题也很多,不止一点两点的而时间上有先有后,就能不断给上级领导提个醒——这个事情尚未解决啊,不能掉以轻心! 如今具体情形虽然不同,料来上位者的心态总是一致的 五伯沉思稍顷,点头道:“这个办法瞧来行得通呢” “那好,五伯啊,这事就拜托你了我先回去了” “慢点,小俊,还有个事,你说的那个和公社合作建五金厂的事,还要不要搞了?” 诧道:“当然要搞了,为什么不搞?” “可是如今江书记都已经不在公社了……” 五伯恨恨的,似乎不想便宜了周冠雄 我笑道:“五伯,两码事,不管谁当书记,都该为红旗公社的父老乡亲办实事不能扯在一起老实说,只要他周冠雄一心一意为红旗公社的社员群众办事,我也一样支持他” “小俊,这话说得有气量!” 五伯顿时竖起大拇指 我笑了笑,说道:“五伯,我看还是应该早一点把柳家山企业管理委员会搞起来临近几个大队,像麻塘湾、田坪,我们也应该帮人家搞起工厂来,不能光顾着自家财,要共同富裕,呵呵” 这一回连张力也竖起了大拇指 “小俊,你这个提法硬是要得不能老是自己吃肉,人家连口汤都喝不上,会眼红的” …… “江哥,在乡下呆了半年多,腻烦了吧?” 我本来是想请江友信去人民饭店撮一顿的,他不大情愿我也就不勉强,叫梁巧做了几个清淡的小菜,就坐在面包屋二楼的客厅里,哥俩对坐小酌 喝茶,不喝酒 我故意调侃,不想把气氛搞得太沉闷 江友信笑了一下,不吭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夹一筷子四季豆炒肉丝,倒吃得津津有味,不像很憋气的样子 “五伯说要联合红旗公社所有大队支书和大队长,到县委去闹呢” 我淡淡说道 “不可以” 江友信立即说道,神情警觉起来 “这样搞,效果会适得其反” 我笑了,江友信果然聪明过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我也觉得不行,所以叫他们把方法改了一下……” 江友信有一搭没一搭吃菜喝茶,眯缝着眼睛听我说了五伯的计划 “这样搞还可以,不过,最好能给省委常委们也寄一份” “省委常委?为什么?” 我吃了一惊心说不会吧,一个公社党委书记的任命还要惊动省委常委? 江友信端起茶杯,淡淡一笑:“你以为龙书记很看重孟宇翰么?不过是平衡的结果罢了他也要借助外力来压服地委内部不同的声音” 我恍然 这个借力打力,从来都是官场的杀招之一! 看来尽管我拥有先知先觉的“异能”,对官场内幕的领悟,实在还是及不上天天浸淫在官场里的人在我眼里,宝州地区就是龙铁军说了算,纯没想到他也有需要借力的时候 其实这也很正常,无论王本清还是严玉成,都堪称强势的县委书记,在向阳县一隅之地,有时也不能随心所欲,须得借助地区大佬撑腰至于孟宇翰,就更加不用提了没有龙铁军和刘文举撑着,这个县委书记休想有一天做得安稳 龙铁军在宝州地委的情况,大约也差不多罢?身在官场,谁也不能真正搞“一言堂” “回到县里,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可惜了,我本来打算马上把畜牧水产供销公司搞起来的,过得两个月,田里的鱼苗子也差不多可以捕捞了这回红旗公社养了五千余亩鱼苗,不出意外的话,能够出三四十万斤鲜鱼,怎么销售,是个大问题加上各家各户的鸡鸭猪羊,6续出栏,没有统一筹划,怕是卖不出好价钱” 说起红旗公社的具体工作,江友信皱起了眉头,眉宇间透出深深的忧虑 “那个周冠雄,办事能力到底怎么样?” 我受他感染,也不禁为红旗公社的社员们着急起来 “周冠雄能力是不错的,就是心眼比较小,胸襟窄了,办不成大事” “那……要是不行的话,我叫孙有道插一手进去供销社那边,渠道比较广” 江友信苦笑一声:“我不是跟你说了,周冠雄心眼小,容不得供销社插一手的” “***,这个鸟人,自己不干事,还不许人家干事?什么玩意?” 我顿时便有些来火 江友信笑道:“现在也还不好说,毕竟这是能出成绩的大事,周冠雄不会掉以轻心的到时实在不行,我再请唐书记出面好了再说,到那时候,柳主任在省委党校的培训也该结束了 只要他回到县里主持大局,就不必担心了” 这倒是实话,老爸一旦回来,只要还在革委会主任的位置上,魏玉华那一票就不会老是弃权,马智宽也得小心些至于吕振,就更加要小心些了 “你在林业局的分工定了么?负责什么?” “工会和机关后勤” 江友信淡淡一笑,摇摇头,说道 我也摇摇头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值得生气林业局本就有一正三副四名局长,每个人手头都管着一摊子事,江友信硬生生挤进去,人家能让你分管工会和机关后勤这一块,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谁愿意将手头的好处给别人分润啊? “其实工会和机关后勤这一块,也不是全然的无所事事这不马上就要七一了,我打算搞一个全县林业系统的大型歌咏比赛,还有书法比赛,向建党六十周年献礼” 我瞪大了眼睛,叹道:“江哥,真有你的!” 看来无论什么职位,都是因人而异的只要你肯干活,总能找到事情做江友信不愧是老爸的秘书出身,脚踏实地的工作作风学了个十足十!一点也没有贬谪的沮丧,立马就投入到新工作中去了 “呀,大姐来了?” 这时候,楼下响起梁巧甜甜的声音 “小俊,江书记,大姐来了……” 我顿时一愣,大姐怎么回来了?而且居然找到这来了,貌似我以前并没有把这个藏娇的“窝点”透露给她呀?不懂! 原本还宠辱不惊的江友信,这会子也坐不住了,装了弹簧似的跳将起来,脸上泛起了酡红——没喝酒,全是激动的 他前两天刚被调职,大姐就急匆匆从省城跑回来了这份情意可不轻啊! 得,本衙内该闪人了! “大姐,你们聊啊,我玩去了” 我对三步并作两步上楼的大姐调侃道 大姐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的,一听这话也和江友信一般,脸都红了 “小俊,你……” “得了,你们聊……哎,对了,大姐,你一个人回来的?爸呢?” “爸没回来,每天陪周先生说话闲扯……” 呵呵! 我促狭地一笑,急急下楼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二章上眼药的技巧 先生写的《大力提拔中青年干部《内参》上,呈送到最高层大佬的案头,成为中央领导关注的焦点之一,某位开国元老在小范围的会议上特意点了这篇文章和周先生的名字,并且委托n省省委书记皮治平同志找周先生亲自谈了话在这次谈话中,周先生进一步阐述了“大力提拔中青年干部”的重要性,眼下许多领导岗位上的老干部虽然经验丰富,但普遍身体状况不佳,思想和观念方面,也有些因循守旧周先生提出“加解放思想”是现阶段改革开放的关键所在 盖因思想不解放,观念不转变,行动上是没办法跟上改革开放的步伐的 皮治平对周先生的观点表示认同 一九八一年六月,周先生被正式任命为n省委党校常务副校长,实际主持省委党校工作因为省委党校的校长是由皮治平兼任的 先生荣任党校副校长,做弟子的,当得前去祝贺 自然,像严玉成这种公务缠身的弟子,只能在电话里恭贺几句,如同本衙内这般整日里优哉游哉的纨绔弟子,还有小车代步,不跑一趟省城却如何说得过去? 自然是屁颠屁颠跑得贼快了 赶到先生家里,是下午四点多钟的样子,不是星期天,估计先生要上班,师母独自在家操持那也没啥,师母可疼爱我了 谁知大谬不然,尚未进屋,就听到了屋子里欢声笑语一片 有先生的声音,有老爸的声音,有大姐的声音,另外一个声音,也很熟悉,嗯,居然是白杨的声音 她怎么也来了?貌似先生应该和她没啥交情吧? 且不管了进了门大喊一声“恭喜伯伯贺喜伯伯”再说 “呵呵我就说这两天小俊会来吧你们还不信” 先生笑眯眯地道 “怎么拿我打赌来着?对赌双方是谁?赌注几何?” 我也不及寒暄一迭声叫嚷起来 老爸笑着呵斥道:“小俊这么没礼貌也不叫人?” “呵呵,伯伯好,师母好,老爸好,大姐好,白杨姐姐好!” 拢共就这么几个人,一路叫过去顺带鞠个躬也不费事,引得一干人笑声不绝 “伯伯,你如今荣任常务副校长,该当请我们大吃一顿吧?” 鞠躬问好完毕,我便急不可耐要吃的 先生便瞪起眼睛:“这话怎么说的?你到底是来道贺还是来打秋风的?” “兼而有之,兼而有之,嘿嘿……” 先生笑道:“还好,我刚赢了一席东道,倒可以做个顺水人情” “好啊,白杨姐姐请客!” 这回却是所有人瞪起眼睛,连师母都很诧异:“小俊啊,你怎么就知道是白杨姐姐请客啊?” “嘿嘿,我爸和大姐知道我的性子,绝不会跟先生打这个赌的,那就一定是白杨姐姐了咦,白杨姐姐,你和伯伯很熟吗?” 白杨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反问道:“你别忘了,我和你伯伯是校友呢” “得了吧,华夏人民大学的校友多了去了,说句‘遍天下’一点不为过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我扁扁嘴,不屑地道 “怎么样,杨杨,这下服气了吧?还有什么要问的?” 先生便有几分得意 白杨摇了摇头,叹道:“我就是不明白,你这个学生怎么教的,这才多大一点,都成精了” 先生便呵呵地笑了起来:“不要说是你,就是我自己也搞不明白所以你跑来问我,小俊到底有些什么底细,我也无可奉告啊” 难道说白杨就是专门为了打问我的情况来找周先生的?不会吧?这也太冒昧了嗯,必定还有内情!只不过这个内情,我一时半刻想不到罢了 不过这没关系,反正我此番前来省城,一是为先生道喜,再则就是找白杨反映情况在先生家里碰到她,那是再好不过 白杨瞪着我,问道:“小俊,那你自己说,你到底有些什么底细?” “底细?嗯,鄙人自幼聪颖,天资过人,知书达礼,聪明睿智,英明神武,俊朗非凡,人中龙凤……哎呀……” 却原来是老爸敲了我一个爆栗! 白杨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周……周老师……你这个学生真收得好,难怪我爸爸说你越活越年轻了,原来是有个这样的开心宝……” “嘿嘿,我有好学生,白师兄有好女儿,大家扯平……” “原来如此!” 我一拍脑袋,大叫道 “什么原来如此,小俊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大姐很奇怪地问 “白部长也是人民大学毕业的嘛,伯伯的学长你们两家是世交!” 周先生笑道:“原来你早知道杨杨的底细了” “那是咱们n省,姓白的大人物本就不多,也只有白部长才有这么聪明漂亮的女儿吧?” 我顺手拍了一记马屁 白杨笑得花枝招展:“这张嘴巴,长大了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孩子” “伯伯,你和白部长同届吗?” “岂止是同届,还是同班,上下铺他比我大两岁……” 先生笑眯眯的,许是又回忆起年轻时在大学的幸福时光 “嘻嘻,有机会我去拜访白师伯!” 白杨笑道:“只要我在家,你随时都可以来我家玩呀,我欢迎你” “真的?嗯……我还是有点不敢去,你爸爸官太大了,我害怕” 我故意装得一本正经再说,也确实是有点心下忐忑毕竟省委常委是我两辈子都没见过的大官了 “这有什么可怕的呀,我爸爸最和蔼了,从不摆架子” 我点点头 “从不摆架子”这话,老实说我是不大相信的那只是针对你白杨罢了,再大的官,难道会在自己女儿面前端架子不成?对别人嘛,可就难说了当到省委常委的人,就算不刻意摆架子,不怒而威的气势也是很给人压迫感的 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往后逮着白杨在家的机会,多上得两次门,混了个脸熟,自然不害怕了估计白部长也不会在我一个小孩子面前摆大领导架子 白杨“愿赌服输”,当即要请我们去十一大饭店撮一顿上次我来省城请客“摆阔”,被彭飞一棍子敲了差不多两百块,虽然不是白杨的尾,她惦记着要还这个人情呢 我自然是不会要她如此破费 眼下不比后世,一个刚参加工 的记者,工资不会太高白杨看上去也不是那种会T钱的“太子女”这么多人去十一大饭店,点菜差了削面子,点太好了,真的有可能一顿将她吃穷了 “还是在家里吃吧,好久没尝过师母的手艺了,怪想的我刚好带了点向阳县的土特产来” 我为白杨找了个台阶 老爸立即赞成 他了解到白杨的身份来头,自然更不会去宰她的“羊” 周先生笑呵呵地道:“家里吃家里吃,去外面馆子里,我还吃不惯呢” 说是一点土特产,从吉普车上搬下来足足两大筐子,干鱼干牛肉,腊鸡腊鸭,干菌子黄花菜干豆角霉豆腐一应俱全考虑到先生家里暂时没买冰箱,我带的全是干货,耐收藏新鲜菜蔬很少,就是两只鸡十几个蛋和一些四季豆大白菜西红柿之类的,够吃一两顿 “好家伙,你搬家啊?” 周先生笑道 “说是道贺,总不能空手而来,满载而去!放心,都是自家的钱买的” 白杨好奇地道:“小俊,你哪来的钱?” 年纪小了,有钱都得藏着掖着,这事真讨厌 我举起双手在白杨面前晃了晃,笑道:“咱可是劳动致富的典型,靠这双手赚来的钱” 见白杨不解,周先生做了个补充说明:“晋才没做行政干部之前,是县里有名的维修技师,小俊家学渊源,打小跟他爸学的一门无线电维修技术,帮人家修电视机什么的,挺厉害的” 电视机那会绝对是高档电器,听说我会修电视机,那么赚几个维修费乃是理所当然 白杨笑着摸摸我的头,夸奖道:“看不出来你还真是天资聪颖,心灵手巧呢” 敢情您到现在才觉这一点啊? 郁闷ing! 当下师母亲自下厨,大姐帮她打下手期间白杨几次想要进厨房去帮忙,结果越帮越忙,最后被师母笑着赶了出来,只得讪讪的来和我们聊天 我随口说起红旗公社的变故 这事情,老爸必定早和先生沟通过的,我这时候提起来,无疑是有意说给白杨听的 “什么,江友信被撤职了?就是红旗公社那个党委书记?” 白杨很惊讶 厨房里响起盘子坠地的声音 唉,白杨姐姐,拜托你淑女一点好不?就算撤职也不用叫得这么大声吧?你可是省报的记者,省委宣传部长白建明的“千金小姐”耶,得温柔娴淑不然本衙内对你的观感会大打折扣 自然,这话是不能说出口来的,只能腹诽! 不过想来白杨也不会在意本衙内对她的观感 “怎么回事小俊?” “没什么,因为争夺水源,两个大队的社员生了械斗……” 我还是装作很轻松随意的样子谈起这事,而且只点明了江友信是老爸的前任秘书,至于“预备女婿”这个“非官方身份”暂时却不必提起,没的横生枝节 “怎么能这样?” 白杨年轻,修为不够,气鼓鼓地道 “是啊,白杨姐姐你和彭大哥采访过后,不久前江友信还是被省报表扬的先进人物,一眨眼就变成落后分子了,我看关键还是那个柳主任前秘书的身份害的做出了一些成绩,人家孟书记看不惯嘛” 周先生和老爸自然不能说这么没原则的话,况且如此明目张胆给孟宇翰上眼药,水平也太次了点不过由我说来,却是百无禁忌 “哼,他这是党同伐异!” 谁知白杨比我还“口无遮拦”作为一个记者,她实在不该如此轻信估计还是我的年龄在“作祟”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应该不会撒谎吧? “党同伐异也没办法啊,谁叫他是一把手?有地区给他撑腰,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能把他怎么样?只苦了红旗公社的社员群众,江友信原本想要建立一个畜牧水产品销售公司统一解决销售问题的,现在也泡汤了,眼看几十万斤鲤鱼鲫鱼就要捕捞,还不知该怎么销出去呢……” 既然白记者如此“上道”,我自然要猛给孟书记上眼药 “小俊,别乱说” 老爸板起脸训斥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身为向阳县革委会主任,这个组织原则性是要讲的 “我没乱说” 我装出很不服气的样子 “听说红旗公社很多干部群众写信去宝州地区反映情况呢,要求把江友信调回去我这也是听别人说的” 这个注脚也是必要的,不然何以解释我一个小孩子对“政治”如此敏感? 老爸就有些尴尬地对白杨说道:“白记者,他小孩子乱说话,你不要介意啊” 白杨有些奇怪地道:“柳叔叔,我觉得小俊没有乱说啊,很实在” 呵呵,这小姑娘挺可爱的,叫起“柳叔叔”了 老爸咳嗽一声,说道:“这个事情,你就当大家闲聊,可千万别说给白部长听,不然的话,会被别人误会的组织内部的事情,还是应该遵循组织原则来解决” 老爸,赞一个! 这话说得有水平,滴水不漏 “嘿嘿,只怕白部长已经知道这个事了,听说红旗公社的干部群众也写了信给省里领导呢白杨姐姐可以回家问一下白部长,看基层的干部群众是不是这么反映的” 我笑笑说道 这就够了,白部长是省委常委,一定已经收到了反映问题的信件,白杨再得便敲敲边鼓,效果如何暂时不得而知,但给孟宇翰上眼药的目的铁定达成了通过这么拐弯抹角上的眼药,远比我们上门拜访白部长,当面上的眼药来得有效 …… 是年六月底,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在都召开,对建国以来党的重大历史事件做出了总结和评价,正式否定了大动乱这次会议上,党的最高层领导进行了很大的调整,选举了新的一号长和新的政治局常委随后中央召开省、市、自治区党委书记座谈会,中央领导同志在讲话中强调,必须成千上万地提拔中青年干部 南巡长在讲话中指出:选拔培养中青年干部是个战略问题,是决定我们命运的问题要把这个问题当作第一位的任务来解决 七月底,向阳县委任命林业局副局长江友信同志为台山区区委副书记兼区革委会常务副主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三章平衡 不得已给江友信上了一个台阶,虽说级别还是副科,#7少,正儿八经管着台山区六个公社了孟宇翰心中那个憋气就不用提了 红旗公社那帮支书大队长可真是操蛋得很,竟然一个个写信向地委反映问题,还捅到了省委据说省委常委里头有好几个人对此事作出了批示,其中包括宣传部长白建明和常委副主任廖庆开 省委常委都关注了此事,地委自然要给一个答复可是具体到向阳县,事情就不是很好办了周冠雄的任命文件都已经下达了,难不成又拿掉人家的书记再将江友信派过去?想来想去,只得采取了个折中的办法,重新让江友信回到台山区,做了排名第四的区委委员,副书记这就能管着红旗公社了,对上上下下也有个交代 当孟宇翰再次在书记办公会上提起此事,唐海天只管端着杯子喝茶,一声不吭马智宽脸色铁青,也是一声不吭,孟宇翰心里骂娘,脸上还得堆着笑,自顾自说了一通没营养的套话,就算是书记办公会通过了上了常委会,常委们古怪的神情让孟宇翰有摔杯子的冲动,不过还是忍住了 “孟宇翰同志,你要注意呢,你去向阳县是干工作的!” 龙铁军电话里这句话,说得可是很重 刘文举的话就说得直截了当:“向阳县去年经济总量排到了全区的第二位,如果你去了之后,排名反倒下降,就不好说话了” 这话说得孟宇翰心惊肉跳 77日,国务院布《关于城镇非农业个体经济若干政策性规定》,明确指出,个体经济是国营经济和集体经济的必要补充 看来风向真的要变了,连个体经济这种过去被称为“资本主义尾巴”的东西,也堂而皇之被国家最高行政机关提到与“国营经济和集体经济”相同的高度上来了 731日,国务院批准国家体改办《关于xx省x市经济体制改革综合试点报告》x市成为全国第一个经济体制改革综合试点城市 可是说到抓经济孟宇翰实在有些两眼一抹黑他以前一直是搞党务工作地甚至因此而自豪党务干部嘛当然是以精通党务工作为荣了 如今做了一把手这个经济工作也要抓起来了还真是“老虎吃天无从下口”啊 所幸柳晋才七月底结束了省委党校三个月地培训回到向阳县革委会主任地工作岗位上来了论到抓经济不要说他孟宇翰整个宝州地区也没几个越过柳晋才头里去 老爸回任让之前所有关于他要调走地流言不攻自破柳系干部一个个扬眉吐气感到有了主心骨老爸回来地次日唐海天就不顾嫌疑跑到家里来了还留下来吃了顿饭整了两杯小酒和老爸足足谈了三个小时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随后李承彦和魏玉华也登门拜访李承彦是昂挺胸来地魏玉华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李承彦这人我一直是不大看得顺眼地没想到这人立场蛮坚定数月以来未曾有过丝毫动摇看来“人不可貌相”啊 只有吴秋阳,尽管谁都知道他是严柳系的铁杆死忠,却未曾登门他就是这样的人,站队归站队,私谊归私谊政治上我坚定不移支持你,私下里还是不要搞得太腻歪 这也是吴秋阳能够充分赢得严玉成和老爸尊重的主要原因 随着老爸回到县革委主任的岗位上,书记办公会和常委会上的情形为之一变书记办公会还是二对一,不过情形再次逆转,不是孟宇翰和马智宽对唐海天,而是柳晋才唐海天对孟宇翰 尽管如此,孟宇翰倒也没变回“小媳妇”,老爸和唐海天牢记龙铁军关于“班子要团结”的指示,一般情况下,还是很尊重孟宇翰一把手的权威不是特别原则性的分歧,都会注意保留自己的意见,支持孟宇翰 而常委会上,老爸回来,柳系本就稳稳拿到四票,魏玉华也不再胡乱弃权,基本上牢牢掌握着主动权不过比起刚来那会子,孟宇翰的情势要好得多了 马智宽已经彻底易帜,他那边也稳稳拿到四票,假使老魏偶尔软一把,来个弃权44的表决结果,孟宇翰就能行使党委书记的最终决定权,拍板定案 当然这种情形不多见,一般情况下,没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孟宇翰不会轻易将议案拿到常委会上表决以免自取其辱 不过孟宇翰也掌握着一个很有力的主动权,那就是如果他不同意,基本上没有重要议案能拿到常委会上表决,类似吴秋阳那种“突然袭击”的事情,毕竟不能经常生就是他刚到任的那次“袭击”,吴秋阳也还是顶着一个“严书记定下来”的名义若没有这个名义,吴秋阳这么干就是严重违反组织纪律,会被地区大佬毫不客气地“修理” 这个就是“民主集中制度”的具体体现 所以尽管书记办公会上是二对一,孟宇翰也并非全无办法很简单,柳晋才和唐海天要想提拔自己的干部,就得和我老孟商量着办,你们上一个,我也要上一个好白菜就那么多,哪个不眼红?你们拱一颗,我也拱一颗,大家扯平,谁都不吃亏 官场争斗,听起来满神秘,说白了也就那么回事,无非是利益的纠葛罢了 看上去,孟派和柳派暂时达成了一个脆弱的平衡,柳派略微占优孟宇翰上任五个月,能够在严玉成和柳晋才经营了三年的向阳县取得这样的“成绩”,算是很不错的了 但是人的贪欲是永远都得不到满足的,孟宇翰以县委书记之尊,绝不乐意总是以下风之势打个平手纵观宝州地区七县一市,有哪个书记当得像他这么窝囊的?特别是和他同时调动的严玉成,到得宝州市之后,如同“黑旋风李逵”一般,举起大斧“排头砍去”,短短几个月时间,不要说科级干部,便是副县级干部,也砍翻三四个,一把手当得威风凛凛,霸气尽显 唉,这也难怪,人家是去收拾烂摊子的,自家头上顶着个“地委委员”的大帽子不说,还有龙铁军全力支持,这一顿斧子砍起来便加倍酣畅淋漓向阳县却是去年进步的典型,地委的要求很明确,只 进步,不能倒退当初刘文举举荐孟宇翰来向阳县t金”的意图很明显 有优异成绩垫底,升官有底气啊! 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不能做个软柿子,被柳晋才和唐海天这么随便捏! 要想做“硬柿子”,孟宇翰先就要改变书记办公会的格局这时候要求地委派一个副书记下来明显不合适,而且就算地委答应了,谁知道派来的这位,和自己对不对路?万一又是个刺头,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因此孟宇翰举荐的是马智宽理由倒也充分,中央不是要强化经济体制改革吗?县革委主管经济建设,增强力量很有必要啊马智宽同志资格很老,工作能力和所取得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提一小格上个副书记,有什么不应该的? 地区倒是挺给面子,同意了 孟宇翰大喜,再接再厉,又以同样的理由向地委推荐分管农业的县革委副主任蒋立群进入县委常委会 在蒋立群和林云这两个县革委副主任之间,孟宇翰是做了一番权衡的林云资格老,是以前王本清线上的人,一直以来被边缘化,对严玉成和柳晋才心怀不满,只是敢怒不敢言举荐林云的话,他一旦入常,肯定毫不犹豫倒向自己这一边不过要在地区通过难度太大 究其原因,也在于林云的“王派”背景县革委正副主任七个,常务副主任马智宽已经明白无误地倒向孟宇翰,如果再加上林云这么一个常委副主任也和柳晋才不对路,这个县革委主任就难当了地委假设这么干,那还不如直接调走柳晋才靠得住些没的整日内耗,耽误工作 那么蒋立群呢,地区农业局下来的,明显有镀金的意思,明年换届时估计要高升的推荐他地区通过的可能性比较大况且刘文举也透露过,蒋立群虽然不是他线上的人,也还比较靠近,关键时刻,或许用得上 不过这一回,地区便没那么爽快了迟迟未作答复孟宇翰不免甚是心焦 …… 与孟宇翰心力交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儿子孟跃进孟少爷的形势却是一片大好 “滋润啊,俊哥……” 方奎端着酒杯,不住啧啧叹息,眼中流露出无限羡慕和向往但是这小子羡慕和向往的对象却不是本衙内,而是孟跃进与马文才 上次我给方奎支了个招,方奎这小子屁颠屁颠的跑去和孟少爷马少爷二位衙内一说,这两位立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得头都竖了起来 “兄弟,你小子不愧是搞警察的,脑袋瓜子就是好使……这么好的主意怎不早说?怎么样,一块干了?” 孟跃进猛拍方奎的肩膀 嘿嘿,这个事情俊哥可是有过明确交代的,这趟浑水老子才不趟进去呢 “别,还是你们两位搞吧,我是警察,不好搞这个不过你们放心,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们” 方奎搬出的理由倒也充足 孟跃进也就这么一说,见方奎拒绝,当即不再提起***,这完全的无本生意,干嘛要多叫一个人来分润好处啊?若不是马文才跟得紧,孟跃进怕是连他都要撇开,索性单干 孟少爷历来不怕吃独食肚子痛! 听方奎讲孟跃进就邀了他一次,再没二话,我不禁摇了摇头,孙有道也摇了摇头程新建和黑子却不明白我们摇头是何用意,方奎就更不明白了 既然我要问关于孟跃进他们开饭店和招待所的事情,与供销社在汽车站那里的门市部有关,叫上孙有道就很必要了 孟宇翰怎么生了这么个又贪婪又没脑子的儿子?到向阳县才几天,立足未稳就一心只想吃独食? 这个道理,程新建和黑子这样的厮杀汉是难以明白的方奎就是个纨绔,跑跑腿可以,干大事没那脑筋 “他那饭店好像是叫作‘为民饭店’吧?开张有没有三个月?” “快三个月了”孙有道答道:“招待所开张还只有十几天” “生意好不?” “好得很呢每天去吃饭捧场的不少啊,嗯,很多都是机关和区镇的干部” 方奎抢着答道 我笑了:“难怪这两个月肖庆安脸色不大好,敢情生意都给孟少爷抢走了……饭店用谁的名字登记的?” 孙有道微微一笑:“也是孟跃进自己的名字” 当时对干部子弟经商没有明确的限制,孟跃进虽是交通局的职工,用自己名字登记个饭店也属正常难道康小刚他老子,工商局康局长会不给孟衙内这个面子? “孟少爷做了大老板,一定挺风光的吧?” 我笑着问 “可不是吗?他和马文才,基本上就是去交通局和民政局点个卯,平时都呆在饭店里头,每天小酒喝着……啧啧……” 方奎就咂起嘴巴来 这小子虽说也是个“少爷”身份,却是没孟马二位衙内过得滋润 “那个招待所,用谁的名字登记的?” “马文才的” “不错,分得还算公平合理” 我差不多要哈哈大笑起来了马文才这混蛋,爱的就是个“泡妞”,上次淫秽聚会就是他牵的头如今正儿八经开起了招待所,岂不是更加方便?貌似孟跃进,也很喜欢这个调调,这两位衙内还真是臭味相投 “孙哥,房租怎么说的?” “两层楼,每个月两百块,一个季度交一次租金” 汽车站那块,也是向阳镇的繁华地段,千来个平方,每月两百块,算是很优惠的了还一个季度交一次 孙有道微笑道:“一个季度已经过去了,他们压根就没打算给钱只是说招待所置办家具,都花了,年底一并结账” 我笑道:“到了年底也别急着催,做人要厚道,得让人家好好过个年嘛他们爱什么时候交就什么时候交,欠着更好” 孙有道微笑点头应诺 ps:这一周,啥推荐都没了,只好自己推荐自己啦拜请诸位爷也帮馅饼推荐一下,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四章拜会省委领导 一月份,孟宇翰一直苦苦等待的有关蒋立群入常问题T结果——地委批示同意蒋立群为向阳县县委常委,仍兼县革委会副主任职务 但孟宇翰却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 因为蒋立群入常的同时,梁国强也成为了县委常委,而且排名在蒋立群之前 鉴于全省社会治安形势越来越严峻,流氓地痞横行霸道,恶性案件屡屡生,为了更好地治理社会治安,根据n省省委的要求,各地市县的政法委员会提半格,政法委员会书记均进入本级党委常委会以便统一协调司法机关的行动,强化打击恶性犯罪的力度 不要说孟宇翰,就算老爸和唐海天,也不知道当初我埋下的伏笔在这里等着梁国强莫名其妙的就提了半格,一跃进入县委常委会,成为向阳县最年轻的副县级干部,而且是颇有实权的副县级 蒋立群入常,不一定会帮着孟宇翰说话,梁国强却毫无疑问是老爸的铁杆死忠这一下常委会上的力量优劣对比更加明显了,叫孟书记如何不郁闷? 而人民饭店的包厢里,自有另一番光景 本衙内“影子内阁”全体“阁员”一齐与会,举起酒杯,为梁书记作贺 一番觥斛交错之后,梁国强黑脸微红,显得有些兴奋这真是意外之喜,他自己做梦也想象不到的大好事,忽然就砸下来了以前他从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梁书记,恭喜啊!” 陈立有再次举起酒杯,略微有点酸酸的道 满满一桌人里头大约只有陈立有心里不是个滋味了年过四十多年地正科这两年工作也是风生水起地备受上级夸奖不成想却被梁国强抢在了头里 梁国强憨厚地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不善言辞不知该如何慰抚陈立有只有通过这种方式表示自己地心意了 我端起酒杯笑道:“陈局长我敬你一杯” 陈立有愕然道:“小俊我有何可敬之处?” 瞧他那神情大约正在心里头骂我不厚道故意让他难堪 “其实以陈局长的资历和能耐,还有这两年农业局做出的成绩,陈局长要上个副县级,甚至要进县委常委会,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我淡淡道 满座哗然 这话说得有点大了 陈立有知道在这种大事上头我从不胡乱说话,顿时一口将酒干了,把头向我这边凑了凑,露出热切的神情,问道:“小俊,莫非有什么内幕消息?” 反正一屋子都是自己人,陈局长倒也不怕吃相难看 身在官场的人,听说有向上的台阶,谁心里不毛毛乱乱的按捺不住? 我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内幕消息是没有,不过无论谁想要向上,都是要靠自己努力的” 乍听之下,陈立有有些泄气,不过很快便打叠起精神,满脸堆笑道:“请小俊指点!” 听了这话,肖志雄便撮了撮牙花子,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严玉成调走之后,肖志雄自然要向老爸靠拢,而且他一贯与江友信关系不错江友信邀了他一次,他马上便过来了不过他才是第二次参加这样的聚会,对酒桌上以我中心的情形还不大习惯 “明年换届是个最大的机会了,陈局长要抓紧” 我淡淡地点了一句 陈立有搔了搔头,仍然不是很明白见我只说了半句,便将嘴巴闭得铁紧,再不肯多说一个字,也便不好追问,只能闷在心里头自己琢磨 事实上,明年换届已经是我心里能容忍孟宇翰的极限不过现在倒还不急于将计划和盘托出眼看就要春节,这个年,还是要好好过的 …… 一九八二年春节,大年初五,严玉成一家子和我们一家子,分乘两台吉普车赶赴大宁市,给周先生拜年严菲坚持要我坐到她们车上小丫头今年就要满十四岁了,个子窜到了将近一米五十,眼看就是青春少女了,娇憨依旧,全然不顾忌男女之别 我搔了搔头,眼望严玉成,请他定夺 严书记可恶依旧,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瞧我干嘛?想上车就快点” 我大喜,立即钻上车去,和严菲挤到了一起,嘴里不忘嘀咕一句:“那边实在太挤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严玉成“哼”了一声,意甚不悦其实后视镜里已经泄了底啦,严大书记嘴角分明带着一丝笑意,藏都藏不住 也难怪他高兴,主政宝州市不到一年,硬生生将工农业总产值拉上去二十几个百分点,总算是保住了宝州地区领头羊的位置没给龙铁军和他自己丢脸 向阳县党政一把手不和,展势头尚还良好,工农业总产值在去年基础上又涨了将近百分之五十,尽管仍然是排在第二位,与宝州市的差距却益小了倒不是说老爸的能耐盖过了严玉成,只是因为此前的宝州市党政两套班子四分五裂,一盘散沙,严玉成一方面要花大力气整顿内部,另一方面还要增产创收,也着实难为反观向阳县,孟宇翰捣蛋归捣蛋,经济建设方面的事情,倒不胡乱干涉——他挺明白,自己没来的时候,人家可是由垫底跃居到了第二位,若自已一来,名次倒退,何以向地委领导交代? 正因为孟宇翰不随意插手经济建设的事情,老爸便还能容忍,注意维护他一把手的权威,不利用常委会上的优势故意与他为难不过这只是他们领导同志的想法,本衙内心眼小度量窄,自私自利思想严重,可没这般好风度 孟书记固然好本事好手段,奈何孟衙内不争气等着瞧吧 我照例坐在靠车窗的位置,严菲坐在解英和我中间刚上车,一只白玉般的纤纤小手就伸过来,和我粗糙的手掌紧紧扣在一起 我伸出中指在她娇嫩的手心里抠痒痒,严菲便咯咯地娇笑不已 解英瞥了这对金童玉女一眼,满脸含笑,也不多说 “菲菲,送你的新年礼物” 腻歪一阵,我变戏法般自口袋里掏出一条湖绿色绣着金 图案的丝巾,递到严菲面前 “呀,真漂亮” 严菲立即露出娇俏的笑容,翻来覆去,爱不释手 这条丝巾,乃是本衙内年前专程驱车赴大宁市十一广场转悠了半天才挑选出来的就只一条送给梁巧的新年礼物,不是丝巾,而是一对纯金的耳环 倒不是我厚此薄彼,实在严菲尚未到“披金戴银”的年纪我若敢掏出金耳环金戒指之类的礼品送给严菲,估计严玉成会立即将我赶下车 这个险不能冒 饶是如此,当我将丝巾给严菲围在脖子上,松松打了一个结(结打得不大好,以前这活干得不多),正在眉花眼笑地打量着小尤物娇俏的模样时,前座严书记又“哼”了一声 “资产阶级情调!” 汗! 我搔搔头,说道:“伯伯,你少说了一个字,是小资产阶级情调!” 解英“噗嗤”笑出声来 “小俊,别理你严伯伯,这人最没情调了,结婚二十年,没送过一星半点东西给我” 严菲扁扁嘴,冒出一句:“爸爸真没劲!” 这回连司机都笑了,差点打歪方向盘 好在严玉成坐在前边,尴尬的神情不是人人都能看得到 改革开放以来,n省适当加大了对道路交通建设的投入,去省城的国道线倒还修补了一下,车子开起来度快了许多,大约一点左右就到了省委党校 周先生早通过电话,知道我们要来,师母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在等出人意料的是,白杨居然也在可能她瞧周先生无儿无女,抽时间来陪陪这位师叔吧 白杨一见到我和严菲手拉手从车上下来,立马八卦 “哇,好漂亮的小姑娘……小俊,是你的小女朋友吗?” “白杨姐姐新年好!” 我先按规矩讲了礼貌,然后才反驳 “女朋友就女朋友,怎么叫小女朋友?难道我还有大女朋友不成……” 说到这里,忽然没了底气 不瞒诸位说,确实是有大女朋友的!不过这事,决不能泄露半点否则后果就不是“黎叔很生气”了,而是所有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姐姐新年好!小俊……这位姐姐是谁啊?” 严菲一点不在意“女朋友”的称谓,规规矩矩拜过年,这才问道 “这是白杨姐姐,省报的记者……漂亮吧?” “嗯!” 严菲连连点头 “白杨姐姐真漂亮……姐姐,我叫严菲!” 白杨高兴得眉花眼笑,摸着严菲的头,一迭声夸赞:“哎呀,菲菲才是真的漂亮,你都说得姐姐不好意思了,在你面前,哪还有漂亮的女孩子啊?” 严菲就笑,甜甜的 我们两家子十来口人在省城住了两个晚上,初七才赶回宝州 初五晚上,在白杨的引领下,严玉成和老爸拜会了省委宣传部长白建明,自然我和严菲是要带上的,尤其严菲,长得实在太逗人喜爱,到哪里都能引得大家啧啧称赞一番 白建明五十几岁,是上辈子电影里看过的那种典型的高级干部形象,大背头,方脸大耳,不怒而威估计白杨的漂亮精致更多的是来自母系遗传 大家都不大熟悉,只是礼节性的拜会,多数时候是周先生与白建明师兄弟俩在谈天说地,聊些大学时代的趣事偶尔白杨插几句嘴,说的也是学校的事 貌似他们三个,都是校友呢 严玉成和老爸自是正襟危坐,话题带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恭敬地回答几句 谈话快结束的时候,白建明才与严玉成和老爸聊了一会简简单单问了问宝州市和向阳县的情况,临了微笑着说道:“严玉成同志,柳晋才同志,你们在向阳县的事迹,我也听说了一些,干得很不错啊!” 做到省委常委的领导干部,一般从不胡乱话白建明这么说,特别用到“事迹”的评语,就是很高的评价了第一次见面,能有这个效果,相当不错 初六晚上,拜会了省委常委,省革委常务副主任廖庆开是周先生引领的周先生那篇《大力提拔中青年干部》的文章上了《内参》之后,不但省委书记皮治平找他谈过话,省革委主任刘东山和廖庆开都先后找他谈过话,尤其是廖庆开,对周先生的见解大加赞赏因此周先生这次上门倒也不算太冒昧虽说正厅和实权副部之间是一道很大的坎,周先生毕竟顶着教授头衔,也不落多少下风 廖庆开和白建明不大一样白建明是宣传部长,一贯沉稳,讲究政策廖庆开作为省革委常务副主任,负责省革委的日常工作,更加务实与严玉成和老爸这两位地方上的领导干部有更多的话题尤其难得的是,他居然还记得我 尽管我如今的容貌与四五年前已经大不一样,但本衙内一自我介绍,他马上就记了起来 “哈哈,对了,你是柳俊同学,七一煤矿那个小修理工……长这么高了,快成大小伙子啦……” 我大为骇然 这也太扯了吧?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罢了,时隔多年,他竟然一下子就记了起来难道那件事情竟然在他脑海里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 没说的,佩服一个先! 寒暄一阵,廖庆开主动问起了宝州市和向阳县的经济建设工作,自然,严玉成和老爸都有拿得出手的政绩,言简意赅地做了汇报,听得廖庆开连连点头 廖庆开还特意问起红旗公社队办企业和“庭院经济”一些项目的进展情况,听说柳家山大队竟然办起了五个工厂,还与公社合作办了一个五金厂,不由大是赞赏 “很好啊,柳晋才同志,党中央和国务院要求全国各地广开门路,搞活经济,解决城镇就业问题,柳家山大队的情况就是非常有益的探索啊……不错不错……要再接再厉,争取做出更大的成绩来!” ps:五更到,离月票翻倍结束日期还有2,诸位爷可以出手了!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五章抓了现行 可以收网了” 我淡淡对程新建说道 八二年三月底,开在“为民饭店”楼上的“向阳县红梅招待所”因为被人举报有卖淫嫖娼以及聚赌的情形,被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突然袭击,抓了现行当场抓获聚赌者十一人,抓获卖淫嫖娼者六人犯罪嫌疑人中包括县委书记孟宇翰的儿子孟跃进和县委副书记、县革委常务副主任马智宽的儿子马文才 县公安局随即封了“红梅招待所” “为民饭店”倒是没封,可跟封有何区别?两个老板都被抓了嘛厨师和服务员,包括红梅招待所的服务员十来个人,更是人心惶惶,生意也不做了,每日跑到公安局去打问消息 倒不是他们对孟衙内马衙内有多深的感情,实在是为了工钱急的——整整两个月工钱都还没着落呢! 大家对这个事情意见大了,打老辈手头起,工钱都是一月一结,没听说这个月底上个月工钱的可是孟老板马老板仗势欺人,家里有权有势,还有社会上一帮子流氓混混撑腰,大家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一过完年就匆匆赶来上班,尤其是招待所的服务员,正月初二就安排人来值班了如今倒好,两个老板一家伙全进了局子,这工钱找谁要去? 到得第三天,忽然开来几台汽车,上头跳下来许多后生,不问三七二十一就跑到饭店里帮搬东西 饭店留守的厨师和服务员慌忙出来阻止,结果被扒拉到一边去了 “我们是县供销社的,怎么的,你们饭店还欠着我们九个月房租呢,一分钱没给,拉东西抵债……” “慢着慢着,县供销社的怎么啦?这些桌子椅子,还有厨房里的用具,可都是賖着我们百货公司的,也是一分钱没付,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你们不许动……” “哎哎大家别乱动他们饭店还欠我们集贸市场一两千块菜钱呢东西归我们了……” 顿时“为民饭店”吵成了一锅粥一些性急地家伙就开始搬东西另外一些人上前阻拦供销社来地人最多直接就把住了门声称“一根毛也别想出门”! 正吵得不可开交眼见得就要打起来了又是一阵刺耳地刹车声响起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程新建跳下车来呵斥道:“干什么干什么?打劫吗?还有没有法律了?都给我住手!” 治安大队吓唬流氓混混小民百姓还行吓唬这些吃皇粮地国家工作人员那可差点火色 “公安局地了不起啊?你们只管抓人饭店和招待所欠我们地钱谁还啊?” “就是今天不管谁来都不顶事非得搬东西不可!” “……” 程新建气得眼冒金星,下意识的就想掏枪,还好忍住了他这时候要是真把枪掏了出来,只怕会被人家狠狠告上一状 “你们什么单位的?领导呢?叫你们领导出来说话!” 程新建大吼道 “哟,是程大队啊,我是孙有道……怎么啦,欠债还钱天公地道,我这可是有合同的……” 孙有道手里头扬着一张破纸头走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合同 “孙主任,你们搞什么名堂?” 程新建虎着脸,气哼哼地问 “没什么,‘为民饭店’和‘红梅招待所’欠着我们两千块钱的房租没交,还有啊,里面许多用具也是我们供销社的,我们今天要债来了!” 孙有道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 “这个我不管……总之案子没有搞清楚之前,这里的东西谁也不许动不然的话,你们就等着吃官司吧!” 程新建边说边朝身边的方奎使了个眼色 方奎会意,跳上边三轮,轰轰的开回局里去了 今天这里不但有供销社的人,还有粮食局、百货公司和集贸市场的人,程新建和孙有道演双簧没事,供销社的人没有孙有道的吩咐不敢乱动,别的人就难说了 程新建一个治安大队长明显压不住粮食局、商业局和工商局,人家那也是正经的国家单位,谁怕谁啊? 要平息事态,非得梁国强亲自出马不行 “程大队,可别说我不配合你要我供销社不搬东西可以,这里的东西那谁也不许动不然,我找你治安大队要钱!” 孙有道也黑了脸,好像从来都没跟程新建打过交道似的 “哼!”程新建别过头不理他,朝一干手下吼道:“***,都是死人啊,给我把门看住了,谁敢往外搬东西,就给老子铐起来!” 身高力大的肖剑一马当先,把住了门十来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掏出了警棍和手铐,虎视眈眈 见了这个架势,搬东西的人一时倒也不敢乱动 这时候,旁边已经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时向里面的人打听事咋回事听说这饭店和招待所是县委书记和县革委副主任的儿子开的,如今犯事被公安局抓了,都是大吃一惊 “啊?这公安局也太牛了吧?连县委书记的儿子也敢抓?” “县委书记怎么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县委书记的儿子干了坏事就不能抓吗?” “就是就是,我看不但要抓,还要重判……都是些什么人啦,打牌赌博耍流氓,县委书记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我看这个书记也不怎么样?” “可不是吗?现在这个孟书记,比以前严书记可差远了,真不明白上级怎么就派了这么个人来当县委书记,这不是祸害我们向阳县吗?” “说得对,我听说啊,上头本来是要县革委的柳主任当书记的,结果上头把这个什么孟书记派过来了,还不是上头有靠山……” 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估计要不了多久,这些话便能传遍向阳县的大街小巷,城镇乡村 “程大队,你这可不对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公地道……” 孙有道冷冷道 “就是就是,欠债还钱,天公地道……” “孙主任,我不管你,这事情,你跟我们梁书记说去!我只管执行命令!” “梁书记怎么啦?就算孟书记来了,也得讲理……” “正是,儿子欠债,老子来还!” 孙有道尚未答话,后头一帮子人哄闹起来 汽车站离公 多远,很快,一台吉普车疾驰而来,梁国强亲自到了7即肃静下来虽然这帮家伙口口声声“孟书记来了也要讲理”,可是一见铁塔般黑着脸走过来的梁国强,一个个自然而然闭上了嘴 “孙主任,这是怎么回事啊?” 梁国强沉声问 “呵呵,梁书记,是这样的……” 孙有道换了一张脸,笑眯眯地上前又演了一回双簧 “还有哪些单位的同志?负责人是哪个?” 梁国强虎目一扫,马上又有三名中年男子排众而出,一个是粮食局的严股长,一个是百货公司的副经理姓毛,另外一个事集贸市场的负责人姓黄,自称是市场管理所的所长 “孙主任,严股长,毛经理,黄所长,我跟你们说,孟跃进和马文才的事情,我们公安局正在调查案情没有搞清楚之前,这里的东西谁也不能动,这是纪律,希望你们能配合!” 严股长、毛经理和黄所长都是兵头将尾的干部,在这位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当即喏喏连声,点头不迭 今天这出戏,自然都是本衙内导演的,不过知道内情的人不多四个要债单位,只有孙有道是一把手亲自出马,粮食局周局长,商业局吴局长和工商局康局长,都躲在局里不露面,派了手下的小喽啰过来应个景毕竟对方是县委书记和县革委常务副主任 两三千块钱固然要紧,得罪了孟书记和马主任,可也不是闹着玩的 “同志们,这个事情调查清楚之后,自然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答复你们应该相信组织!” 梁国强严肃地说道 孙有道满脸堆笑:“行,只要梁书记有这句话就可以了我们绝对相信组织” 严毛黄三人更是连声答应 真是的,体制内的人,谁敢说不相信组织啊?反正都是公家的钱,要得回要不回关我屁事? “都散了吧!” 孙有道几人吆喝着,不一刻散得干干净净程新建叫人在饭店大门上也贴了封条 …… 一家伙逮了孟跃进和马文才,孟宇翰和马智宽都坐不住了孟宇翰城府深些,虽然着急,尚能极力稳定心神,马智宽涵养就差了点火色,一个电话打到了梁国强办公室 “梁局长吗?我马智宽啊,我那小孩到底怎么回事啊?” 马智宽在电话里怒气冲冲的,连个梁书记都不叫,还是叫梁局长 “马主任,案件正在调查之中,不方便透露案情!” 梁国强也是硬邦邦的顶了回去,不叫他马书记,还叫他马主任,而且只说不方便透露案情,连个汇报的客气话也没讲 大家都是副县级干部,你不过是资格老点,牛什么?政法口你马智宽还管不着!再说了,既然敢抓你儿子,就不怕你找上门来 “你……” 马智宽只说得一个“你”字,就摔了电话 梁国强养气功夫可比马智宽强多了,微微一笑,慢慢放下电话,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看起报纸来不一刻,电话再次响起 “梁国强同志吗?我孟宇翰!” 孟宇翰的气势可比马智宽足多了,称呼上也很正式 “孟书记,你好我是梁国强请问你有什么指示?” “呵呵,指示不敢当啊……国强同志,为民饭店和红梅招待所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知不觉间,称呼也变了,透出几分亲近之意 “孟书记,我们得到举报,说红梅招待所有人聚众赌博,还有卖淫嫖娼的情况,因此采取了搜查行动,确实现一些违法犯罪的行为,目前案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对孟宇翰就不能像对待马智宽一样了,梁国强选择字眼,很谨慎地答道 “哦,是这样那怎么县供销社、百货公司的同志又牵扯进去了呢?” “这个情况我暂时还不大清楚,据说是因为一些债务纠纷,为民饭店和红梅招待所欠了这些单位几千块钱没还……” 电话里传来“嘶嘶”的吸气声 几千块,在当时,便是对于一个县委书记,也是很了不得的数目 “孟书记,还有什么指示吗?” “……嗯,国强同志,这个案子,你们公安局是不是向常委会汇报一下?” 梁国强稍作沉吟,说道:“孟书记,这个恐怕不方便……” “哦,对对,你看我,都忘记了……这样吧,你向柳主任和唐书记做个汇报吧……” 法律规定,这个案子孟宇翰必须要回避 “好的” …… 老爸和唐海天正襟危坐,听取梁国强的汇报,脸色凝重 “梁国强同志,情况属实吗?” 老爸沉声问道 “属实抓的现行!” 梁国强重重点头 “一共抓获聚众赌博的犯罪嫌疑人十一名,缴获赌博赃款三千四百二十五元……另外抓获卖淫嫖娼的嫌疑人六名……” 梁国强再次复述了一遍“战果” “那,孟跃进和马文才这两人,是聚众赌博还是……” 唐海天为人正统,连“卖淫嫖娼”这四个字都不愿意轻易出口 “孟跃进是聚众赌博,马文才是嫖娼……不过,据同案人员初步交代,赌博和嫖娼这两种犯罪活动,孟跃进和马文才都经常参与” “哼!乱七八糟!” 唐海天怒气勃 他儿子唐胜洲以前参加那个“淫秽聚会”,被他修理得不善,后来硬是与严明一道,搞进部队去了,算起来,今年也该退役了若果不是去了部队,只怕这件事情也有他的份 “请示两位书记,这个案子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梁国强恭敬地道 “怎么办?当然是秉公执法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老爸微微一笑,平静地道 “国强同志,你不要怕压力,我们党的政策历来是有法必依,违法必究政法部门的同志只管依法办案,地委和地革委那边,我和海天同志会做汇报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六章山雨欲来 这个事情,要不要告诉我爸?” 我问坐在对面的江友信 为了引孟跃进和马文才入彀,我前前后后花了半年多时间,动用了许多人力物力,投入数千元“巨款”,等的就是这个结果两辈子以来,我从未设计过如此大的“圈套”刻意去对付别人,心里压力不是一星半点本质上,我是那种无可无不可的懒散人,前世的经历,多少让我有些得过且过的念头此番如此“处心积虑”,其实最难的不是战胜对手,而是战胜自己 要由一个“草根”向“衙内”转变,不是身份变了就可以的,思维习惯和行事方式都得改这也就是我要请江友信来商议的原因 我需要有人肯定,有人支持! 江友信沉吟着,未曾马上答复 他如今是台山区的区委副书记革委会兼常务副主任,也算一方名人,敏感时期,我不方便去台山区找他,只好叫苏建中接他到巧巧面包屋来 这里是我最安全的据点,无论商量什么,巧儿和少兰姐是断不会往外说的,梁秀菊也不会 这几日因为抓了孟跃进和马文才,整个向阳县都闹得沸沸扬扬江友信自然早就知道了的,却万没想到都是我的尾一时之间,犹豫难决也很正常 “我看,暂时不用跟柳主任说” 沉吟有顷,江友信缓缓开言道 “这个事情眼下柳主任和唐书记占据了非常有利地位置进退自如如果同他们说了反而有心理负担搞不好容易出现失误……” 我点点头 其实这也是我地意思只不过总觉得这么大地事将老爸蒙在鼓里不好 “小俊这个事情你打算怎么收场?” “收场?”我诧道:“为什么要我去收场?怎么查案子怎么处理那都是司法机关地事情我就算想干涉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那好就由司法机关去处理吧我们只管看着就是了” 我笑起来 “光看着怕也不是个事总还得做点别的,烧把火,眼看就要开党代会换届选举了!” 这句话才是重点所在 江友信脸色凝重起来,问道:“你的计划?” “我想要尽快把孟跃进和马文才被抓的内情散播出去,最好是做到尽人皆知” 这话的要紧处是“内情”孟跃进和马文才被抓,已经有许多人都知道了,但是内情如何,却是传得五花八门,有的离实情甚远,道听途说的成份居多这个东西的生存力很有限,热闹得几天就过了,逐渐被人遗忘可是现在离党代会召开还有一个月呢传几天就偃旗息鼓了,达不到理想的效果因而要不断将“最新内情”传播出去,不断出现“热点”,人们才会持续关注此事说白了些,就是“统一宣传,系列报道”将群众的不满逐渐累积起来,到党代会召开之前达到一个** 且看到哪个时候,孟宇翰有何脸面坐在主席台上? 让谁来做县委书记,我想地区也一定会考虑“民意”这个因素的 江友信又陷入了沉思,手指头轻轻敲打着桌面给老爸当了两年秘书,连这个习惯也学得惟妙惟肖了我很有耐心,捏起酱牛肉一片一片放入嘴里,慢慢咀嚼,也不催他 “揪住孟跃进,放过马文才” 沉思良久,江友信冒出一句 我也想了想,竖起大拇指 不能树敌过多,这是第一既想搬掉孟宇翰,又想赶走马智宽,爽快是爽快,就怕地区大佬“火眼金睛”啊这么整,要人家相信背后没有老爸或者唐海天的黑手,那才叫有鬼地区那些大头头,哪个不是人精?能让你们这么瞎蒙?弄不好就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如集中火力在孟跃进身上来得实在 其次,马智宽在向阳县工作多年,有一大帮子同僚故旧,关系网错综复杂不像孟宇翰才来不久,根基浅薄,靠近他的大都是一帮势利小人把马智宽逼得太紧,效果恐怕适得其反 “分化瓦解,各个击破!” 江友信又加了一句 我笑了:“就是这么办,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 孟跃进和马文才逮进去之后,孟宇翰和马智宽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不过两人采取的手段截然不同如同我们分析的那样,孟宇翰在向阳县根基浅薄,平日里似乎有一大堆溜须拍马之徒围着打转,到了关键时刻,才觉这些家伙基本不靠谱,起不到什么作用无奈之下,只得还是走上层路线,向刘文举紧急求援 刘文举的郁闷可想而知,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小舅子到底是吃饭的还是吃草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扶上了县委书记的位置,动用了无数关系调开柳晋才三个月,算得是创造了大好机会,好不容易稳住了阵脚谁知要紧关头,又冒出个“聚赌”和“嫖娼”案件来 丢人啊! 宝州地区八个县市委书记,就他老孟家出这样的人才! 刘文举郁闷归郁闷,被老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闹腾一阵,也不得不打叠精神来对付他倒也知道,如今向阳县能干涉此事的只有柳晋才和唐海天,不过去找这两位,还不如直接脱下鞋子打自己的脸靠得住些刘文举想来想去,拨通了地委委员、地区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处处长毛益农的电话毛益农是刘文举的老同事老下级,料来会卖自己一个面子罢? 毛益农接到刘文举的电话,头立时大了一圈都不止 这个敏感时期,他雅不愿掺乎进去下边县里的争斗虽说这事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刑事案子,没有丝毫迹象表明柳晋才唐海天插手其中然则能坐到毛书记这个位置上的人,谁脑袋里不多长一根弦?孟宇翰是刘文举的舅子,柳晋才却是龙铁军的爱将,貌似现在柳晋才的死党严玉成也是地委委员,随便得罪哪一方都没啥好处啊! “刘呢……哈哈,我先打个电话去问一问情况再说吧” 可是刘文举既然打了电话来,这个事不尽一下 不过去的毛益农打着哈哈说道 刘文举心里便是一阵不喜,以前毛益农可不是这个态度,无论见面还是电话里头,都恭敬得紧,一口一个“刘书记”,叫得那叫一个亲切不过想想也难怪,如今人家也是副厅级干部了,焉能再和三孙子一般?况且自己有求于人,姿态自然要放低一些 毛益农的电话给梁国强造成了不小的压力,毕竟毛益农也算是正管的顶头上司于是梁国强在电话里谨慎地向毛益农汇报了相关案情,很客气地请“毛书记指示” 谁知毛益农只说了五个字便挂了电话,其中一个字还是鼻子里“哼”出来的——“嗯,我知道了” 梁国强放下电话,沉思良久,还是未曾明白毛书记到底啥意思不过既然毛书记亲自过问了,这个事情就得加倍小心,一定要办成“铁案”! 至于马智宽,在地区没有那么硬扎的靠山,他只能由公安局内部入手 马智宽在向阳县工作多年,各个系统都有几个知根知底的老部下可用不久之后,案情便有了个比较清楚的反馈 马智宽气得摔了杯子! 公安局内部传来的消息,孟跃进竟然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马文才头上,自己装出一副“无辜受骗”的可怜样,听说地区政法委毛书记还专门打了电话给梁国强 毛益农和刘文举的关系,马智宽也是清楚的 这些混蛋! 马智宽在客厅里团团乱转,他老婆则眼泪泱泱的望着他 马文才一开始的表现还算有种,该自己扛的都毫不犹豫扛了下来,甚至一些不该扛的,也扛了——做人得讲义气! 几天之后,马文才的口供就全变了,和孟跃进的口供差相仿佛,主谋者乃是孟跃进,自己不过是个小跟班,陪着他打牌喝酒罢了 马文才口供一变,案情又起了波澜 因为抓的现行,算是“铁证如山”,想要拱翻全案,基本上没有可能当场抓了十七个男男女女,倘若作弊,谁也没那个能耐让十七个人的口供变得一致除非像在青安县一样,公安局从上到下“齐心协力”,或许可以找一个替罪羊出来,为孟衙内马衙内顶罪可惜向阳县不是青安县,梁国强不是那么好捏弄的 既然全盘翻案没指望,这个主从之争,就变得格外重要谁都知道,这样的团伙案,主犯和从犯的量刑差得远了 孟宇翰和马智宽的同盟,不可避免的破裂了 在讨论党代会和人代会筹备工作的书记办公会上,马智宽沉着脸,自始至终未曾望向孟宇翰一眼孟宇翰一张脸也黑得像锅底,目光正视前方,直到两会的具体经办人县委秘书长吕振汇报完后,仍然没啥反应 吕振神情尴尬,瞧瞧老爸又瞧瞧唐海天,指望这两位吱个声 党内事务,老爸照例不主动言,端着茶杯,一口一口品茶 唐海天见不是头,咳嗽一声,说道:“孟书记,关于党代表个人大代表的选举,你有什么指示?” “啊……哦,这个嘛……筹委会的同志照往年规矩办理就可以了……” 孟宇翰寡淡无味地说了这么一句 唐海天就向吕振点了点头 “吕秘书长,按照孟书记的指示办理吧!” 接下来吴秋阳开始汇报准备提拔或者调动的部分干部的履历原本这个事情,是孟宇翰和马智宽最关注的问题,不过今天也似乎失去了兴趣基本上只是点头,表示认可多的话,一句也没有 …… “这段时间,挺热闹的” 眼见得事态一步步按照预期展,本衙内心情大好,竟然向梁巧聊起这些“大事”来 关键时刻,照江友信的提议,大家都要小心行事,尽量少碰面,有什么事情,通过电话沟通就是了虽说通过总机转接的电话,保密性极差,可是没有司法机关的介入,料必邮电局的家伙也不至于无聊到去监听每一通电话 “是吗?什么事挺热闹?” 见我心情极佳,梁巧也很开心,笑嘻嘻地问道 “嘿嘿,我们向阳县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如今是四月中旬,十几天后,党代会和人代会便要召开,已经有消息传来,地委有意换人了孟宇翰不适宜再担任向阳县的县委书记职务因为根据现在的情形来看,如果地委坚持将孟宇翰留在向阳县,极有可能在党代会上落选 基层的干部和群众,对他纵容自己的儿子“白手起家”很不满啊!这简直就是巧取豪夺嘛! 倘若他连县委委员都无法当选,又怎么能够进入县委常委,进而继续担任县委书记呢? 建国三十多年,还从未生过上级组织指定的县委书记候选人在党代会上落选的情况这种情况一旦生,毫无疑问,将是两败俱伤的后果 孟宇翰固然脸面扫地,仕途就此终结,老爸和唐海天也未必有好果子吃 地委的意图都不能在向阳县贯彻落实了,你们两个家伙就没有一点责任吗?为了争权夺利,竟然连组织原则都不要了?任谁也不会相信,这背后没有你俩的手脚 所以现在就要赌一赌,赌地委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出了这种情况,恐怕龙铁军和周培明都是要受处分的,刘文举只怕也跑不了省委铁定会怀疑他们的掌控能力!到时就算将柳晋才和唐海天都撤了,于事何补? 孟宇翰出任向阳县县委书记,本就是平衡的结果 如今既然做得如此艰难,不要说龙铁军和周培明不愿意陪他玩下去,就是力挺他的刘文举,怕也会打退堂鼓硬碰硬的拼下去,得不偿失啊! 想来想去,胜算还是蛮大的 见梁巧笑嘻嘻的过来,俏脸嫣红,明艳不可方物,我不禁“色心大动”,趁梁少兰和梁秀菊不注意,一跃而起,轻轻在她柔嫩的脸颊上印了一口 梁巧又是惊慌又是甜蜜,低下头吃吃地笑个不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七章县委书记 阳县党代会和人代会召开之前,n省省委下达一个文地市一律取消“革命委员会”的称呼,改为“人民政府”地区革命委员会改称“行政公署” 而n省革命委员会,已于三月底改称n省人民政府! 在n省存在了十四年之久的“革命委员会”,终于成为历史而柳晋才同志则成为大革命之后,向阳县人民政府的任县长不过他这个县长也没有当几天 县以下的区和公社政权,也取消了革命委员会的称呼,区称为区公所,行政一把手称为区长,而公社暂时未曾改称为乡,不过革命委员会也改为管理委员会,行政一把手仍然称主任 四月二十九日,向阳县党代会如期召开,候选人名单上,没有出现孟宇翰的名字,早在三天前,孟宇翰就调任宝州地区卫生局长了 一个县委书记,担任地区卫生局长,多少含有一点贬谪的意味在里面了听说是孟宇翰自己打的请调报告,这对方方面面,都算是有个交代,也为他自己遮住了最后一点脸面 不过估计这个请调报告,也不是他真的自愿打的孟宇翰的政治敏感性还没那么高 这次党代会选举产生了由四十五人组成的向阳县委员会和三十三人组成的向阳县纪律检查委员会随即县委全会以不记名投票方式选举柳晋才、唐海天、马智宽、吴秋阳、周和平、李承彦、梁国强、陈立有、余霄汉、吕振、李勇等十一名同志为常务委员,常委分工,确定柳晋才为书记,全面主持向阳县委员会的工作,唐海天、马智宽、吴秋阳、周和平为副书记,协助柳晋才工作同日,向阳县纪律检查委员会举行全体会议,选举周和平同志为书记 次日,向阳县人大代表会议一致同意柳晋才同志辞去向阳县人民政府县长职务,同意马智宽同志辞去常务副县长职务选举唐海天同志为向阳县人民政府县长,选举陈立有、李勇等同志为向阳县人民政府副县长 这次换届,两套班子的变化还是不小的 自然,最显眼也最众望所归的,乃是老爸当选为县委书记大家都说,早在一年前,这个位置就该是柳主任的(革委会刚改成*人民政府,大家还是习惯叫柳主任),若果如此,只怕向阳县的经济还会展得更快一些,或许能一举过宝州市亦未可知毕竟县委常委分成两大阵营相互牵制,损耗了不少宝贵的精力和时间也有一些代表笑着说,宝州市如今是严书记当家,过了他怕是不好,柳书记做不出那号事情来严柳穿一条裤子,谁不知道啊? 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当初地委调严玉成出任宝州市市委书记就有这么个要力保颜面不失地意思在里头 而唐海天终于正位如愿以偿进了一步成为县长也属众望所归代表们说一个柳书记一个唐县长都是实干型领导咱们向阳县今后地经济展只会越来越快人民群众地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 在我前世地记忆中唐海天是接严玉成地班做了县委书记地不过严玉成提拔得也没那么快具体时间记不清楚总之不可能八一年就调往宝州市这么一算唐海天也不算吃亏 马智宽卸下常务副县长地担子接替唐海天地位置就任党群副书记三把手大家心里就不是很服气了老马平日喜欢摆架子风评本就不大好这回马文才又出了事丢分不少不过地区要这么安排大家也没什么办法 吴秋阳进一步成为分管组织人事地副书记略略有点出人意料这么说老吴同志这个年龄了还有上升地空间?但是吴秋阳正直廉洁深众望地委这么用他也算慧眼识人 县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周和平是地委派下来地空降干部以前是地区纪委常委兼监察二科科长资格不算太老地副处放到下面县里镀金意向明显像前头地蒋立群不就沾了向阳县这两年经济建设高展地光如愿以偿高升到宝西县去做了县长 如今的向阳县,一不小心就成了香饽饽,再不是以前那个“配干部”的穷地方了 宣传部长李承彦,政法委书记梁国强,武装部长余霄汉、秘书长吕振这四名常委还是干的老本行 新增的两名常委陈立有和李勇,也是很有实力的干部,陈立有不消说,连续两年的先进中层干部典型,大会小会受表扬的农业局长,“向阳园”公司和“农业科技送下乡”工程都搞得有声有色,确实为老百姓干了不少实事,这样的同志提拔重用,也在情理之中李勇作为石马区的一把手,不等不靠,积极进取,石马区搞起了十几个乡镇和队办集体企业,成绩显著,被选拔为主管工业和交通运输的常委副县长,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原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魏玉华同志,因为年龄到线,光荣退居二线,享受正处级待遇,算得善始善终对于这位处事圆滑,老于世故,但最后表现不错的老魏同志,大家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总体来说,套用一句很时髦的话就是:向阳县的班子,是团结的班子,奋进的班子,是一个富有战斗力的领导集体! 换届之后次县委常委会,除了表示对周和平、陈立有、李勇等新常委的欢迎之外,柳书记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开始布置今年的主要工作任务 柳书记的目标很明确,今年之内,向阳县工农业总产值要在去年基础上,至少增长百分之五十财政收入要增加百分之百以上 为此,要继续贯彻落实生产责任制改革,进一步焕广大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像红旗公社那样的“庭院经济”模式,值得在全县大范围推广 在工业上,要继续大力支持“五峰酒业公司”这样的骨干国企,在政策、资金方面予以倾斜,放开手脚,让 快占领更广大的市场而县农机厂、山北区水泥厂9)企,也要大力扶持山北区水泥厂可以考虑扩建三期工程,将产能扩大到年产三十万吨至四十万吨水泥 至于各类集体企业队办企业和个体经营户,也要大力支持,鼓励展各级党委、政府要正确加以引导,不能索拿卡要,搞不正之风 周和平第一次参加县里的常委会,对此很感讶异他原以为柳书记理论干部出身,新官上任,一定会搞一场“个人演讲会”,滔滔不绝,不说上两个小时决不罢休不料半个小时就完事了,而且讲的都是十分具体的实际工作 这和他以前参加地区纪委的常委会议时,可真是天壤之别每次刘文举书记一开口,大伙儿先就深深吸一口气,准备苦熬! 早听说柳书记是个实干家,看来传言非虚 柳书记讲完之后,唐县长只简单说了几句他刚刚接任县长,交接工作都还没完成呢,暂时尚未进入角色原本该由他这个县长说的,都让柳书记说完了唐海天也不恼,他和老爸算得老搭档了,尽管还赶不上老爸和严玉成那般亲密无间的关系,也算十分融洽,彼此相当了解,知道老爸绝无挤压他手头权力的意思 随后周和平也简单了言,不外乎是些“初来咋到,望多多指教”的客套话,言简意赅,不啰嗦,倒也博得掌声一片 轮到梁国强言的时候,这位向阳新贵更是实在,直截了当要求增加经费,增加警力,增加办案设备原因是社会治安形势越来越严峻,各类刑事案件和治安案件有不断上升的趋势,必须加大力量,坚决予以打击 师父这个言,与我不断向他灌输“危机感”有莫大关联 一九八三年也就是明年,中央将布命令,通过人大立法形式,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的活动”,简称“严打”一些作恶多端的流氓混混,吃“花生米”的多了去了具体哪个月份我记不起来,总之应该是下半年新学期开学之后不久开始的师父既然如愿以偿成了“向阳县政法系统的一哥”,咱就有义务帮他把这个位置坐稳当了 这也是帮我自己 如今本衙内的“影子内阁”里,竟然有了两位县委常委,每每想起,我心里那份成就感和自豪感就别提了 对于梁国强这个言,老爸是很赞同的不过他正要表态的时候,总算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再是县长而是县委书记了 “这个事情,我原则上是赞成的不过要钱的事,国强同志要向唐县长去要了,我如今手头可没钱啦……” 唐海天心情甚好,笑着接道:“国强同志莫要上当啊,现在钱袋子还握在柳书记手头呢,我两手空空,一分钱都没有……” 会议室里笑声一片,紧张严肃的气氛为之一松 玩笑归玩笑,老爸还是同意政法系统特别是公安系统增加警力,必要的办案设备和办案经费,也都是应该增加的,要梁国强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下次在常委会上详细讨论 接下来,新任的县委常委陈立有和李勇分别了言 陈立有自打加入我的“影子内阁”,追随老爸也算有些年头了,对柳书记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了解得十分透彻,知道这是个崇尚“务实”的领导当下也不废话,简单谦逊了几句,就摆出一份方案,是关于进一步落实农村生产责任制,包产到户和在全县范围内大力推广“庭院经济”的计划书 这份计划书洋洋洒洒数千言,难得的是没有几句空话套话,都是实实在在的数据和具体的实施办法包括哪些区那些公社适合种植什么适合养殖什么,产品如何包装如何销售都有详细的分析和说明,层次分明,条条是道 想当初,陈立有不过一个混吃混喝等退休的清水衙门官老爷,浑浑噩噩,思想僵化,连个“顾客”的观念都没有,两年时间下来,已俨然是个搞经济建设的专家型领导干部了 陈立有足足讲了一个小时,比老爸这个一把手讲话的时间还长了一倍,却没有任何常委表示出不耐烦,相反都听得相当专注,包括马智宽、吴秋阳、李承彦这些党务工作者都十分认真,不时若有所思地点头 “好,很好啊,立有同志,干革命工作就是应该要有这种脚踏实地的务实作风我们向阳县的经济要展,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要不断提高,光靠大话空话是不行的,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干出来!” 老爸兴奋地说道 这个时候李勇便有些后悔,自己本届党代会进入常委,成为主管工业的副县长,组织上早就谈过话交过底了,却未曾想到要在第一次常委会上拿出一份全面完整的“施政方略”来,真是一个大大的失误啊看来陈立有这个家伙大会小会得表扬,以农业局长的身份骤然升任常务副县长,绝非侥幸 光这份凡事做在前头的功夫,就很令人佩服的 自然,作为新任常委,在次常委会上李勇也必须要出自己的声音好在李勇这人,做了多年的石马区一把手,能力和水平都很不错在会上个言,那也是张口就来,不带半点结巴他在石马区任内大搞集体企业,虽说不像陈立有那么准备充分,对展全县工业也还是有一个完整清晰的思路,讲起来也是言之有物,并非泛泛之谈,得到与会常委的一致肯定与好评 “李勇同志,讲得好,很有见地啊……哈哈,海天县长,有了立有同志和李勇同志这么强有力的助手,看来今后政府工作一定能搞得风生水起了!” 老爸满脸喜色说道 大家便跟着打起哈哈 只有马智宽,脸色略微有点不大好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八章又犯忌讳了 爸开完常委会,晚上一回到家里,刚吃好饭,电话就]接起一听,都是恭贺道喜的大多是老爸的故旧好友出于意料之外的是,郑兴云居然也打了电话过来郑兴云调回地区之后,熬了几年资历,这次换届,也捞了个威宁县县委书记的正职前任王本清因为年龄基本到线,换届退了下来,到地区人大联络工作委员会做了个副主任,弄个副厅局级待遇养老 不管什么原因吧,老爸这次硬生生挤走孟宇翰,显示出强劲的实力郑兴云这时候打个电话来示好,也不算太突兀大家都是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了,总不能没事老记着过去那些恩怨,凡事要向前看 随后孟宇翰也打了电话来,打着哈哈,仿佛多年老友,相谈甚欢 这也很正常,他儿子眼下还押在向阳县公安局收审所呢就算在家里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电话却也是不得不打的 根据老爸的性子,估计也不会故意去与孟跃进为难,说不定还会给梁国强讲几句好话,一个暗示什么的这个我也赞成,挤走孟宇翰,老爸成功上位,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必要“宜将剩勇追穷寇”了刘文举还在地委副书记的位置上呢孟跃进判得越重,仇结得越深 身在官场,该妥协时要妥协,该让步时要让步,这既是策略,又是生存的必须技巧尤其是老爸这种没有硬扎后台的县委书记,如果不管不顾,逮住谁都往死里得罪,估计迟早得让人家配去清水衙门坐冷板凳 …… 严玉成的电话,差不多到十点钟才打过来他是老爸的知己,熟知老爸的作息时间,知道这时候,基本就清静下来,无人打扰了 “晋才,恭喜啊!” 严玉成在电话里笑呵呵地道 “严书记,连你也来取笑我?” 老爸故意叫屈 “主政一方大展拳脚是好事啊怎么叫取笑呢?” 严玉成带点调侃地语气 “晋才你们今天地县委常委会开得不错嘛对我很有启啊是不是你家那个‘诸葛亮’又给谁支了什么招啊?” 电话声音比较大我就站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嗯在严玉成这个自称“岳父老子”地市委书记嘴里鄙人这个“预备女婿”地称呼那是一改再改啊先是很亲切地“小俊”接下来是“好小子”然后是“恶人”这不又成了“诸葛亮”而最常用地自然还是“臭小子”! 郁闷一个先! 老爸倒没在意严玉成的调侃,诧道:“常委会的内容,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你以为我离开了向阳县,就没人向我汇报那边的事情了?” 严玉成语气里透出几分得意 老爸也便笑了 这说明,他和严玉成之间的那份友谊,依旧牢不可破不然严玉成焉能如此说话不过倒真是没有想到,严玉成调离一年了,居然还是有人事无巨细向他报告,却不知此人是谁? 自然,电话里是不方便问这个事的 “晋才啊,孟宇翰和马智宽那两小子的事情,县里打算怎么处理啊?” 严玉成话锋一转,说起了孟马二位关在号子里吃“钵子饭”的衙内 老爸就加了一分小心,严玉成绝不会无缘无故扯起此事 “严书记,你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都是小孩子,只要没有特别严重的罪行,总要给一条改过自新的路走不过这个事情,你就不必亲自出面了……” 对前面那段话,老爸心领神会,后半截子,却有点云山雾罩 “……叫你家那个臭小子听一下电话吧!” 严玉成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让咱们爷俩都吃了一惊老爸有点疑惑地将电话递给我,不过仍然问了一句:“严小俊也在?” “哼哼,这个时候他要不在才有鬼了!” 嘿嘿,严大书记还夸奖本衙内是“诸葛亮”,我看他自己倒真是“刘伯温”,隔着电话也能猜到我的行踪 “诸葛先生,有何指示?” 我一上来就嘻皮笑脸,不给严玉成飙的机会 说到孟跃进和马文才,严玉成居然要我接电话,这事情着实蹊跷 “小俊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严玉成这时候叫得如此亲热,情形大为不妙! 没道理啊! “好手段啊……一个小布袋不但装了孟宇翰和马智宽,也差点将你爸装进去了……厉害啊……” 严玉成慢条斯理,似乎没有半分火气 我的冷汗就下来了,吃吃地道:“严伯伯,这个……” “怎么,还想跟我狡辩几句?柳俊同学,你当真胆子不小呢!” 糟糕糟糕,连“柳俊同学”也叫出来了若大得两岁,岂不是要一本正经叫“柳俊同志”?这个时候,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了 “……” “你以为你搞的小动作,就能瞒住所有人?” 严玉成语气严厉起来 我脑袋里“嗡嗡”乱响,满心都是干了坏事被人忽然揭穿的惶恐不安饶是如此,本衙内毕竟四十年人生阅历,倒还没有惊慌失措 “严伯伯,那你说,我该怎么做?难道就任由这两个混蛋在向阳县乱搞一气?孟跃进是个什么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咱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跟他摆道理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孟跃进固然不是东西,自有法律制裁他你搞出这么一出戏来,差点连累你老子知道不?你以为地委领导是那么好要挟的?若不是……哼,我看这次悬了……” “严伯伯,若不是什么?” 我紧跟着问 “这个你没有必要知道总之政治上的事情,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 “格局不够?” “没错……你小小年纪,做事不要太鲁莽!” 我汗如雨下,听这意思,地委斗争也着实厉害,估计调走孟宇翰,不知经过多少番龙争虎斗严玉成如今是地委委员,对内幕自然知晓得比我要多得多 不过我也不妄自菲薄,尽管严玉成语气严厉,但我知道,“孟跃进事件”绝对是孟宇翰倒台的直接导火线,不然的话,老爸上位不会如此之快 然则 理,暂时就没必要跟严玉成辩驳,没的惹恼了他,白9]训斥 “算了,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多说无益往后要小心行事!” “嗯,我知道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孟跃进的事情,你是始作俑者,那么也得有由你去解决怎么做,不必我再教你了吧?” “嘿嘿,严伯伯,我小小年纪,懂得什么?这个还真是要您指点” “臭小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这句“臭小子”一叫,我悬起的“小心肝”总算是掉回了肚子里 “好好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先试试看吧,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再向伯伯讨教!” 我顺手一记结结实实的马屁拍了过去 “哼……叫你爸听电话!” 我吐了一下舌头,将电话交还给老爸 老爸脸色已经沉得像锅底他何等睿智,听了我们的对话,哪还有不明白的?敢情这件事情里头,还真的又有自己这个宝贝儿子的尾 “严书记,这个事情……” “得了,都过去了等会你自个问他吧不过呢,这事虽然是做的鲁莽一点,也算是打蛇打在七寸上……晋才,眼下向阳县的班子配备还是很合适的,你要抓住机会,甩开膀子干一场,争取县里的工作再上一个台阶这个时机很重要啊!” 严玉成依旧是指点的语气不过他如今是地委委员,老爸又一向敬服他,这么说话也属正常 “嗯,我知道了” “那好,你早点休息吧” 老爸放下电话,扭头一看,我正在歪眼咧嘴做鬼脸 “怎么啦?” 老爸虎着脸问道 “我说严伯伯讲话口不应心,明明知道你会揪住我审问,还说什么早点休息……” 老爸神情严厉,我倒并不害怕盖因他是我老子,而且刚刚我已经把这事大致在心里前前后后想了个明白,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那你自己老实交代吧,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挺简单的,他们不知道怎么开饭店开招待所,我就给他们支了个招……” 事已至此,也就无需隐瞒,前因后果,给老爸简单汇报了一下 老爸脸上神色惊疑不定:“这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早跟你说了,你会同意?” “不会!” “那不就对了但是严伯伯就会同意!” “嗯?” 我就笑了,说道:“爸,这个上位者的心态,你还要再好好跟严伯伯学学才是他既然对这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不同意的话,他早就跳出来了” 老爸顿时语塞 严玉成明明知道,却不加制止,那就说明整件事在他认为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不过听刚才电话里头的意思,他着实出了不少力气 我自言自语地道:“怪事,这事又是谁漏给他的?瞧来我身边间谍不少呢” “你身边都有哪些人?” 老爸问道,多少有些好奇 儿子建起了一个“影子内阁”,严玉成知道了,老爸反倒蒙在鼓里 这就是技术型干部和政治型干部的区别 “我身边人挺多的,主要是梁国强,陈立有,孙有道和江哥,另外小舅,胡家辉和肖志雄勉强算得上……” 肖志雄? 我明白了! 多数时候,我是和身边的人在人民饭店吃饭商量,肖庆安多少知道一些,可不就告诉了肖志雄?肖志雄自然是要向严玉成汇报的至于无人向老爸汇报,那也很好理解我是他儿子,哪需要别人来饶舌?只怕他们还在心里以为,这都是老爸暗中操控的呢 老爸吓了一跳:“好家伙,两个县委常委呢!” “那是!”我不免又有了几分得意,见老爸神色不善,赶忙加上一句:“都是你的人!” 这句话加得及时,果然生效,老爸神色好了些许,坐下来,点起一支烟我有些忐忑地望着他虽说都是为了他好,这个事情也做得太阴了,不符合老爸一贯坦荡的性格 “你说,你严伯伯后面那句话什么意思?” 老爸抽了几口烟,忽然问道 “什么话?” 我一门心思还在“阴谋诡计”上头,一时未曾料到老爸问起这个话题,不觉愕然 老爸蹙起眉头:“他说,要抓紧时机” 我这才想起,严玉成这话,貌似是有些深长的意味在里头呢一念至此,我又暗暗舒了口气看来老爸是不会揪住孟跃进马文才的事情不放了 “嗯……严伯伯也是勉励之意吧?” 我很不确定地道 “不对……莫非,上头对我和海天县长搭班子又有意见?” 老爸如今也敏锐起来了 我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不会吧?” 随即就明白,老爸这个担忧是有道理的挤走孟宇翰,上头毫无疑问会将老爸和唐海天的组合看成新的严柳系组合国内官场,一二把手太融洽了,上级总是心里腻歪,觉得你们会联起手来,沆瀣一气欺瞒领导严玉成定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才特意提醒这么一句的 这个潜规则真是的! 老爸深有忧色:“这么说来,真的是要抓紧时间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呢” 上头真有意见的话,也不知道会动老爸还是动唐海天但愿老爸这个担忧不会太快成为事实 “爸,刚换届,你也不要太担心,一两年时间总是有的再说,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那么多,做不完的” 我也知道这般虚言安慰对老爸这种一心干实事的干部作用不大,可是当此时除了安慰我又能说什么呢? 老爸点点头,说道:“孟跃进和马文才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去收尾?” 我一听深感头痛,当初只想往死里整这两个混账,无所不用其极,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又要去收拾这个烂摊子,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晦气! “爸,这事情不好办,你让我想想,过两天再说吧!” “嗯……” 见十二三岁的儿子双眉紧蹙,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老爸心里也不大好受,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也不当什么大事,做都做了,不用怕,先去休息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七十九章善后处理 赌和卖淫嫖娼其实不会把事情搞得泼天之大,关键还和马文才两个人特殊的身份,利用老子的职权,巧取豪夺——租房子欠着、买家具欠着、买粮油欠着、买菜欠着,连员工的工钱也欠着饭店赚了钱,全把去输掉,又或者扔在女人肚皮上,欠债一分钱不还,这就让大家很不舒服 须知我国国民的“红眼病”是最严重的 说不定把别人换到孟马二人的位置上,只怕做得更过分问题是自己没那个“运气”,这便加倍看不惯起来连带孟宇翰和马智宽也毁了名声——没你俩撑腰,两个小混蛋敢这么嚣张? 这个事情也从侧面给了我一个警醒——做“衙内”固然滋润,可是一上来,先就背了个坏名声啊得加倍小心才是 我躺在巧巧面包屋的竹躺椅里想了很久,觉得要给孟跃进和马文才减轻一点罪责,先便是要把“烂尾”摆平了人家不吵不闹了,才好低调处理不然又会节外生枝,连带着把自己也牵扯了进去,那可得不偿失想清楚了,便站起身来,去供销社叫上苏建中,开车去柳家山找黑子 可巧黑子并未出门,在物流公司办公室和小青姐算账呢 如今的通达物流公司,又比去年壮大了许多,车子增加到1o,而且加的都是卡车宏达搪瓷厂扩大生产线,连铝饭盒和不锈钢饭盒都上了,产品供不应求而对原物料的需求也是大大增长物流公司十台车几乎川流不息,也还是忙不过来,不得不与省运公司的公家车子联系,让他们帮忙带货 黑子一见我,马上笑道:“俊少,来得正好,我正要同你说事呢” “什么事?” “再买两台车吧,不然真是忙不过来了眼看着三伏天就要到了,风扇又得货,怕是再买两台车都还不够,这个场地也小了……” 黑子这个不多话的人,破天荒说了这么一大撅,小青姐都有点怔愣自己和他说话,他不是点头就是摇头,好不容易憋出一个“好”字或者“嗯”的一声罢了 我笑道:“两台车不够就多买两台场地不够就扩大场地” 黑子愣了一下搔搔头嘿嘿地笑了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吗?自己还当成多大地事呢!反正现在公司账上盈利不少 “小俊你坐!” 小青姐搬了椅子过来其实办公室才多大也就是多走一步两步地事 “谢谢小青姐” 对小青姐,我一直保持着相当的客气,礼貌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转眼我就十三岁了,身高过了一米六,虽然脸相还嫩,从后面看已经是大小伙子的体格了 “……” 小青姐咬了咬嘴唇没有吭声,转身走开了 奇怪,她今天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头啊平日的小青姐可是活泼开朗,神采飞扬的性子今天怎么啦? “俊少,来视察工作是吧?” 黑子搬了椅子在我对面坐下来,笑嘻嘻的掏出烟,瞧那架势是想递过来一支,不过还是忍住了 “不是,我来是有别的事和你商量” 我轻轻甩甩头,将小青姐的古怪甩到一边,和黑子说事 见我神情凝重,黑子收起笑容,也严肃起来:“你说” 我禁不住又向小青姐瞥了一眼,见她正端了酱牛肉和其他的小吃过来这是她的保留节目想想这事也没必要瞒她,无论如何她不会说出去的 黑子又笑了,有点促狭 “小青,你平日里藏着宝贝似的,谁也不给吃,原来都是给俊少留着呢……” 小青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颜经理,你要吃就自己拿,我也没锁着” 黑子扭过头做了个鬼脸,等小青姐又走开了,才摇摇头,笑道:“这丫头,这几天情形有点不对,冲谁都火” 我点了点头,说道:“黑子,这个物流公司,你交给大刚打理吧你和胖大海回街上去” 黑子一怔,眼瞅着我等待解释 小青姐本来气哼哼的走开去,听了这话也站住了,找个椅子坐下,往这边瞅过来 “是这样,孟跃进和马文才那个为民饭店和红梅招待所,我想给他盘下来,你和胖大海去管” “什么?” 黑子差点跳起来,比当初听到我叫他给孟跃进两个下套还吃惊 “那可是个烂摊子,七七八八欠着近万块钱呢……” “没那么多,七八千块吧” 我淡淡地道,全然没当一回事 实在的,我现在也确实没把这万八千的放在眼里柳家山企业管理委员会去年成立后,展势头猛烈得很,腾飞机械厂小型建筑机械系列已经面市,张力正挖空心思四处去找真空液压方面的专业技术人才,准备上中大型机械厂房面积一扩再扩,接近一万个平方了,今年三月份一个月的销售额就突破了一百二十万宏达搪瓷厂大大小小的液压机增加到十八台,形成了搪瓷制品、铝制品和不锈钢制品三个系列,产品几乎覆盖了n省十五个:+柳家山以及附近几个大队的灵泛角色,有好多放下厂里的工作,走了出去,在各地摆开了销售这些日常用品的摊子清凉风扇厂的规模早已远远过了“师父”——d省南方市那个风扇厂,“清凉牌”电风扇至少在宝州地区成了响当当的名牌最可喜的是兴旺饲料厂,那是绝对的供不应求,一连扩展了两次生产线,面对着滚滚而至的订单,全厂自厂长以下,无不忙得四脚朝天组织工人三班倒,还是没办法满足客户的要求 红旗公社党委书记周冠雄仗着前任江友信当初与饲料厂签订的三年合同,每日派两个司机开着车堵在饲料厂紧着装货,要等他装剩下了,才有别人的份饲料供不应求,从另外一个方面也反应出红旗公社的养殖业结出了丰硕的成果 这个周冠雄,虽然与江友信不对付,干工作倒也不含糊,公社的事情搞得井井有条,“庭院经济”全面开花,红旗公社社员群众的日子,那是芝 ——节节高啊!连山北的四个大队,也逐渐摆脱了食T贫状况,开始有了富裕起来的苗头 就冲这个,咱不但不记恨他,还高看他一眼和五伯商量好,与公社合作的五金厂,在技术和资金方面持续加大了投入,展势头也相当不错 前段日子算了一下账,我在柳家山实业以及通达物流公司所占的股份,包括动产与不动产,折合成现金已经过五百万照这样展下去,总额突破一千万指日可待我原本打算要让出一些股份来,让集体多占一些,想想还是打住了暂时我还需要这些资金改革开放的大潮才刚刚开始,接下来几年的机会太多了,不单是国内的,还有国际上的,我需要足够多的资金去启动一个巨大的经济杠杆,以产生最大化的效益与其现在让柳家山的父老乡亲多分这几十百把万块钱,不如今后十倍百倍地反馈回来 当一个人的身价达到了五百万之巨,确实是不会将几千块钱放在眼里了 黑子却不能理解我的心态,还在跟我急 “七八千块不和一万块差不多?关键是,咱们干嘛给那两个混账东西擦屁股?” 我笑道:“黑子,还记着仇呢?我说算了,人家石秀丽都快跟你结婚了,还计较什么?你也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说起来,没有孟跃进,你能娶得上这么漂亮的老婆?” 小青姐“噗嗤”一声,轻轻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糯米牙 我轻轻舒了口气 笑了就好,瞧来问题不算太严重 黑子有点不大好意思地咧嘴一笑,随即正色道:“不是我小家子气,给他们擦屁股也没事关键把钱扔水里去,要有一个说法” 我沉吟着,考虑要不要将事情都告诉他不过这个沉吟也没多久,黑子这人虽然在社会上混过,凭直觉应该是可以信任的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反正这用人吧,有时还真的就是凭直觉 黑子这类人,你跟他推心置腹,他也就跟你死心塌地你若是表现出不信任,哪怕只是一点点,人家还会不会跟你一条心那就要两说了 “是我爸的意思如今孟宇翰也走了,马智宽怎么说还在县委副书记的位置上,没必要往死里得罪人该放手的时候要放手……” “明白了” 黑子重重一点头 “该怎么做,你立下个章程来,我照办就是” “也没什么章程,全面接手欠多少债,都给他还了……不以你的名义,以胖大海的名义去接手……” “嗯” 黑子也不问为什么要以胖大海的名义接手,知道我这么安排自有道理他只要心里顺了,就绝不啰嗦但我也不想他蒙在鼓里 “是这样,通达物流公司不是在街上有个办事处吗?如今县里其他地方的经济也达多了,需要流通的物资更多,不能老窝在柳家山了,是时候走出去啦你去办事处主持工作,饭店也归你掌总,胖大海具体负责不过,那个红梅招待所要关掉,不能再开了,二楼三楼都改成饭店” “招待所为什么不开呀?” 小青姐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们大队那个招待所,生意可好了” 这倒是实在话,柳家山大队如今饭店招待所一应俱全,一些能干角色瞅准了工厂业务往来的客户这块资源,饭店一开就是两家 我笑了笑:“那个红梅招待所,名声不好” 小青姐就红了脸 “红梅招待所”卖淫嫖娼案搞得沸沸扬扬,小青姐自然也听说过了这在当时,是个坏得一塌糊涂的名声,正经人谁还敢去住啊?毕竟开招待所,主要客源还是正经生意人和出差的人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理由,真实的原因是我担心明年的“严打运动”招待所藏污纳垢,正是公安机关重点关注的所在,黑子和胖大海都是有案底的,到时难免被殃及池鱼 这个绝不可掉以轻心,黑子如今不仅仅是我赚钱的帮手,还是我的朋友 “就这么定了这事要快,你马上和大刚交接一下,这两天就和胖大海过去接手那些破破烂烂的装修和家具,挑一挑,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就送人吧,谁爱要谁就拿走……别心疼钱,开饭店,要讲究个气派,太寒酸了掉份!有身份的客人也不会来” 这话对黑子的胃口毕竟是做过“大哥”的人,凡事讲究个排场气派供销社汽车站门市部二楼三楼都改成饭店,得有千把个平方,跟人民饭店比,只怕面积还要大一些,算得向阳县数一数二的大饭店了,如果不想办法吸引有身份的客人,光靠卖点零星“快餐”,根本不够瞧 为孟跃进马文才擦屁股固然必须要做,却也没必要搞得自己老亏本再说自己开了饭店,往后一些重要聚会自然就要移去那边,不搞豪华一点,怎对得起梁书记陈县长这干“太爷”?只怕连程新建都要腹诽不已了 想起人民饭店的“泄密”,我又说道:“这个饭店的布局呢,我看二楼以大厅为主,往后也能接下结婚喜宴、寿酒之类的大场面三楼本来是招待所来着,已经隔开了一间一间的小房子,就不用全部拆掉了,拿来当包厢用吧不过要改造一下,加强隔音效果不要搞得这边说话,隔好几个包厢都能听见” 我边说,黑子边点头 “好啦,就这么办吧你自己看着花钱就是,找个好点的会计,把账做清楚一点……我去五伯那里坐一会” 我边说边往起站,准备出门 “小俊……” 小青姐忽然叫住了我,神色有些慌乱 “我……我有事和你说……” 我心里一惊,却也不便拒绝,笑道:“好啊,有什么事你说吧” 小青姐瞥了一眼黑子,欲言又止 “我去找胖大海商量一下,你们聊” 黑子何等机灵?笑了笑,走出门去,轻轻带上了房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章小青姐的愿望 小青姐,什么事啊?” 我镇定了一下心神,有些不安地道声音干涩,连我自己都觉得难听 “小俊,我,我不想在物流公司做事了……” 小青姐没察觉我的不安,绞着手头的钢笔,似乎比我还要紧张 我先是轻轻舒了口气,随即一惊:“为什么?不是做得好好的?是嫌工资低吗?” 汗! 不愧是上辈子在资本家手头打了十几年工的,一听说“辞工”,马上就想到待遇问题 “不是不是,工资够高了……我……我……” 小青姐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想要走近一些,似乎又很犹豫小青姐比我大了五岁有余,今年该是十八岁了,已然长成标准的大姑娘,唇红齿白,身材窈窕,薄薄的毛衫下,双峰高耸,实在也是个很耐看的漂亮女孩子 奈何她是姓柳! 见此情形,我不觉大为心疼 我这人吧上辈子草根没啥女人缘对漂亮女孩子地“免疫能力”低基本上等于零小青姐楚楚可怜地神态对我地心理防线造成了巨大地“威胁” “小青姐别急慢慢说……” 我额头上也冒汗了喉咙越干得厉害 “小俊我我想离开柳家山……” “什么?” 我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说的?” “我想要去读书,学会计,你……你帮我想想办法……” 原来如此 我顿时长长舒了口气,笑了起来 “想去读书学会计是好事啊,我坚决支持,举双手赞成!” “真的?你答应了?” “那当然,我绝对想一切办法,帮你把这事办成了” 我几乎想都没想,就拍起了胸脯,“砰砰”作响 唉,跟孙有道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染上了这个喜欢乱拍胸脯的毛病好在本衙内远比孙猴子结实,倒还经得起拍打! “真的?” 小青姐立即开心起来 我笑道:“放心好了,我骗你干嘛?” 小青姐抿嘴一笑,也堪称风情款款! 没来由的我心里又是一阵猛跳 ***,这可有点不大争气啊! “哎,你怎么忽然想起要去读书学会计呢?” 我笑着问 小青姐的脸色又阴沉起来,伸手捋了一下额前的刘海,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我妈,老给我介绍对象……我烦都烦死了……” “介绍对象好啊,你这么漂亮,求亲说媒的一定每天都是川流不息吧?” 我笑着调侃 “你……不跟你说了……” 小青姐赏给我老大两个卫生丸子,有点气恼地扭过头去 我不觉大为尴尬事情明摆着,人人都可以跟她开这个玩笑,唯独我不能这么说 “小青,你在不?” 楼下响起七娘的叫唤声 小青姐脸上浮起极为厌恶的神情,轻轻一跺脚,气道:“又来了!” 我大奇:“什么又来了?好像是七娘的声音啊……” 心说这丫头怎么连老妈也恨上了 “就是她嘛,肯定又带了什么媒人过来了!” 我拍了拍额头***,怎么变得这般迟钝了?七娘这时候跑来,八成又是为了给小青姐介绍对象想想也难怪,十八岁的大姑娘,在农村再不处对象,要招人笑话了 “小青,在不?” 楼梯声响过,七娘喜气洋洋的声音已到了门外 “小青……哎呀,小俊也在呢……” 七娘没想到在办公室看见我,吃惊之余有些尴尬,以为打扰了我们谈“公事” “七娘好” 我笑着点头,斜眼一乜她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四五十岁的女子,颧骨高耸,嘴唇薄薄,面善得紧仔细一想,这人不正是几年前在医院里要将梁巧卖给老光棍的媒婆桂花嫂吗?嘿嘿,她倒也与时俱进,“红娘生意”越做越大,居然跑到柳家山来了 自然,时隔多年,我早已不复当年九岁小屁孩的模样,桂花嫂却未曾认出我来只是盯着小青姐看个不停,嘴里“啧啧”有声 桂花嫂身后,跟着一个二十二三岁的青年男子,却也高大帅气,衣着打扮很考究,褐色夹克衫,黑色长裤,黑皮鞋,衬得整个人蛮精神的瞧那镇定的架势,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莫非这就是桂花嫂要介绍给小青姐的对象,嗯,很是可以呢,看来桂花嫂做媒的水平也长进不少啊得便给敲敲边鼓 “小青啊,桂花嫂给你带来个朋友……” 呵呵,七娘的水平也大有提高啊,不说“对象”说“朋友” “什么朋友啊?不见不见,我忙着呢……妈,你也是的,老是在上班的时候来谈这些事……” 小青姐可一点都不假辞色,当即在办公桌后坐下来,搬出一堆账本子,开始记账,正眼都不瞧一下那个男的,至于桂花嫂,那更是直接无视了 许是这种情况见得多了,七娘也不恼,笑眯眯地道:“小青呀,小严可是在渡头镇革委会上班的呢,国家工作人员啊……” 革命委员会刚更名为人民政府不久,七娘这种老派人还是习惯叫革委会 小严?嗯,还是严玉成的老乡呢和红旗公社姓柳的特多一样,“严”乃是渡头镇第一大姓镇政府上班,那算得很不错的了 “妈,是不是我在家里白吃白喝了,你要赶紧把我推出去?” 小青姐“啪”地合上账本,将七娘吓了一跳,脸上有点挂不住,碍着众人脸面不好作,只得讪笑道:“死丫头,胡说什么……” “哎哟,小青啊,我跟你说……” 桂花嫂哈哈笑着,准备鼓动如簧之舌了 “你不用说了” 小青伸手止住她,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 “妈,我正要告诉你,我要出去读书了” “啥?” 七娘一时回不过神来 “我说,我要离开柳家山到外边去读书,去学会计!” 小青姐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拿眼睛瞟了那位严姓干部一眼,那意思明摆着,您就死了这心吧!严姓后生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哈呀,你个死丫头,你都离开课堂多少年了,还去读什么书?你这不是……” “我跟你说不着,我跟爸爸说去!” 小青姐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哈呀,这……这都什么事啊?” 七娘一拍巴掌,急毛急火跟着追了出去,到了门口才想起要和我打个招呼,朝我挤出一丝笑意…… 桂花嫂和严姓后生面面相觑,也跟了出去 我摇了摇头这毕竟是七伯的家事,咱就不掺和了,还是去和五伯说几句话,扯一下企业展的事情罢小青姐想要去读书的念头,倒让我有了些新想法 来到柳家山大队部,五伯正坐在宽敞亮堂的办公室里看账本听从了我的建议,五伯在这个大队部花了大本钱,全新的三层钢筋水泥房子,里里外外石灰刷得雪白五伯这个大队支书,柳家山企业管理委员会主任,着实抖了起来,占了大大一间办公室,不但办公桌椅、报纸架一应俱全,还配上了木沙和茶几,比之老爸那县委书记的办公室,也不遑多让 “呵呵,五伯,如今真是阔气起来了” 我一走进五伯办公室,便调侃道 “小俊啊,你来了?” 五伯摘下老花镜,笑嘻嘻地道 如今五伯日子确实过得惬意,累是累点,可是威风啊不要说柳家山临近几个大队,就是在整个红旗公社,那也是跺一脚地动山摇的狠角!公社书记周冠雄都要让他三分前些日子,《宝州日报》专程下来两名记者,给五伯和柳家山的企业做了一个专访呢 短短几年时间,偌大变化,五伯夜间做梦也会笑醒!柳家宗族多少代人振兴族房的梦想,在五伯手头终于成了事实他柳晋文的名字,将来注定要在柳家族谱上大书特书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啊! 但是我却心头有些沉重 不为别的,就为那副老花镜——五伯老了! 当年那个“霹雳火”似的五伯,现今也要戴上老花镜才能看清楚账本子了 “五伯,我们自己建个学校吧” 我在五伯对面坐下来 “建个学校?咱大队不是有个小学吗?” 五伯边起身给我倒茶水边问道这可是很了不得的荣耀了,五伯很少亲自给客人倒茶的,更何况还是他一个未成年的本家侄儿 我慌忙站起身来,自己去拿开水瓶 “五伯,这可使不得,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嘿嘿,没事,你五伯还没老……” 呵呵,这可真叫老当益壮 “五伯,我说的不是小学我说的是技工学校……嗯,中学也可以自己建……高中不行,初中应该可以” “技工学校?” 五伯眼睛眯缝起来 “嗯,这个主意不错呢,小俊我们现在场面搞得这么大,光靠附近几个大队,工人不够用” 光是凑人数不难,但懂技术的熟练工人就不好找了 “是啊,仅仅靠师傅带徒弟这种模式培养熟练的技术工人,太落后了而且我们这里的师父,又都有坏毛病,喜欢留一手留来留去,教的徒弟那是一代不如一代” 其实这不是向阳县都有的坏习气,全国似乎都有这个毛病上辈子我在台资厂打工的时候,自己可不也有这“恶习”,生怕“教会徒弟打师父”!涉及到师傅们的饭碗和待遇问题,光靠做思想工作收效甚微关键还是要靠制度和好的模式后世各种职业技术学校,那是犹如雨后春笋一般,遍地开花那也是因为有市场需求 “行,我看这个办法行得通反正现在大队有钱,我们说干就干!” 五伯一拍桌子,说道 我笑起来五伯这般财大气粗,还真有点暴户的样子 “五伯,要建学校就要搞得像模像样” “那还要你说全新的,新房子新教室新机器……什么都是新的,就是师父要老的,呵呵……” “五伯啊,这个学校,要对外招生,不要局限在柳家山和红旗公社,近亲繁殖啊,品种不好!” 五伯不理我这个“近亲繁殖”的古怪名词,问道:“为什么?这是我们自己办的学校,为什么要对外招生,让人家把技术都学跑了!” “五伯,你这个也是师父一样的毛病,不想把绝招掏出来教给别人这个学校必须要独立核算,自负盈亏不能办成子弟学校不然的话,迟早办不下去” 五伯瞪起眼睛,很是不服 我笑着继续做说服工作:“五伯,工厂要展壮大,靠的是技术革新,保守是行不通的不过我们可以给个优惠政策,凡是技术学校成绩优异的学生,可以优先安排在我们的工厂上班对技术学校的老师,也要搞奖励制度,谁教的学生技术最好,数量最多,谁拿的工资奖金就高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藏私了” 五伯仔细想了想,说道:“听起来是这个理” 我微微一笑,喝了口茶,不再说话 五伯这人我可是太知道了,只要他认了这个道理,铁定会照此办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小俊啊,你在这里呢……哦,五哥……” 正说着,七伯自外头急匆匆跑进来,满头汗水 我“呼”地站了起来,紧张地问道:“七伯,出了什么事?” 刚才小青姐怒气冲冲跑了出去,我还真是很担心呢 我的紧张倒将七伯吓了一跳,定定神,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小青说要去读书学会计,还说是你安排的……” 原来是这个我暗暗松了口气料必小青姐招架不住七伯和七娘的轮番“轰炸”,没奈何,只得将本衙内推了出来抵挡一番 “老七,小青想去读书是好事啊,我这正和小俊商量办技术学校的事情呢” 没等我说话,五伯已经先开了口 “好事是好事,就是……” 面对五伯这个一贯强势的支书兼族长和我这个“大老板”本家侄子,七伯不自禁的有些畏手畏脚,说话也不利索了 “就是什么?老七,你也不要一天到晚张罗着给小青介绍对象小青今年是十八岁吧?也不大嘛,过两年再找婆家也不迟以你柳晋平如今的家庭环境,难道还怕女儿嫁不出去?” 五伯虎着脸就是一顿训斥 我不禁偷着直乐,难为五伯竟然有如此开明的思想,看来一个人地位不同了,看问题的眼光也会大不一样呢 改革开放,最主要的还是改变了人们的思想和观念啊! 七伯顿时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我瞥见门外红影一闪,鼻端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敢情是小青姐在门外偷听来着听了五伯这段话,估计她悬着的心也就落下去了 只是本衙内的心,却又没来由的悬了起来 ps:更新大赛最后一天,馅饼全力以赴!顺带提醒诸位大大一句,月票双倍也是最后一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一章官场潜规则 手“为民饭店”和“红梅招待所”,用的是胖大海林?F义黑子在道上声名太响,不大合适在严打前过于招摇因而无论是物流公司还是饭店,两头我都叫他躲在了幕后 这个事情既然我出了面,供销社那边是一点问题都不会再有的,梁国强和陈立有先后进入常委会成为实权在握的副县级干部,对孙有道刺激蛮大的老实说,前段时间孟宇翰貌似在向阳县站稳了脚跟的时候,我看得出来,孙猴子有点摇摆的迹象毕竟县委书记才是一把手,上头调了孟宇翰过来,摆明了对柳主任还有些看法,至少是不会在短期内让柳主任再进一步让他这人精似的家伙冒险与孟宇翰作对,确实有点担惊受怕的柳主任若一直能留在向阳县,问题或许不大,终归严柳系的干部在向阳县还是占据了许多重要位置怕的是地区力挺孟宇翰,最终将柳主任调走了事,他们这帮跟得很紧的干部只怕没好日子过好在我安排给他的差使面子上倒也不是与老孟作对,相反还有一点讨好巴结的意思在内,孙猴子这才安心了些心想万一不行,咱不向孟衙内要钱还不行么? 对孙有道这点小心眼,我心里明镜似的,也不点破 这身在官场吧,总是“见风使舵”的人占了大多数,也不能指望个个都跟文天祥一样忠义无双若我没法把事情做漂亮了,事到临头,也不能怪人家“树倒猢狲散” 因此我叫他去“为民饭店”拉家伙演双簧的时候,孙有道着实犹豫了很久直到成功挤走孟宇翰,老爸当真成了县委才暗自庆幸,觉得真是没跟错人 这回我和他一说,孙猴子自然屁话没得,满口应承,还问我要不要索性将门市部一楼也全租下来我笑着拒绝了,眼下,我还真担心向阳县未必养得起这么大规模的一个饭店 至于百货公司和集贸市场还有那几个厨师和服务员,拿到了欠款,自然也是无话可说该留下来干活的继续留下来干活 盘下老店子,再推倒重来,全面搞了一回装修,更换了许多家什,前前后后花了近两万块,黑子直撮牙花子,怎么也不相信这么个屁饭店值得花偌大价钱 我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生意会好起来的到时就怕你忙不赢哎,对了,叫嫂子来饭店上班吧,做出纳” 石秀丽读过高中,也算得个才女了 黑子就笑笑,知道我有照顾他们夫妻团聚的意思尽管还没结婚,估计也快了 债主安抚好了没人吵闹公安局那边就好办多了检察院那块方金德还是比较好说话地料必也不会往死里整干嘛无端地去得罪马智宽啊 至于法院也无需特别操心现放着梁国强这个政法委书记杵在那谁也不是傻地 再说法院系统不比检察院尽管人员编制是属于垂直管理办公经费却是由地方政府拨款地钱袋子捏在人家手头腰杆子就直不起来因而后世许多秉公执法地案例主角大都是检察院而非法院原因也在于此 像这类案件没有苦主要低调处理通常都问题不大 倒是说服梁国强花了些力气 这个倔强地师父不是不知道变通实在不甘心放纵了孟跃进和马文才这两个臭小子 晨练的时候,我就察觉梁国强心情不佳,黑着个脸,将一干徒弟和追随者吓得胆战心惊堂堂一县的政法委书记,亲自带队搞晨练,这个事情本身就够雷人的了这张黑脸再一板,许多人都后悔当初为何要跟着跑来凑热闹,身体受煎熬还则罢了,这个心理煎熬着实难受! “方法不对,再来!” 梁国强见我连劈了两掌,那块红砖还是好端端的,丝毫未损,就很不客气地呵斥道 我眼看就要满十三岁了,大周天也练了许多日子,梁国强说我有了不错的内功基础,可以尝试练硬气功了一开始的时候,劈的是悬空的红砖那个难度不大,就算不练硬气功,我打了一年多沙袋,手掌上拳头上到处是茧子了,劈这么个两头支挂起来的破红砖,也不费什么力气,“铁掌”到处,红砖应声而碎劈了几十天的空心砖,操场上到处都是红砖渣子,害得公安局负责打扫卫生的大妈腹诽不已梁国强见这个难度已经不在话下了,就教我劈实心砖 这个实心砖就难得多了,硬邦邦的一坨,两头都不挂空,劈来劈去震得手掌手臂生痛生痛的往往劈个十来掌,它老人家纹丝不动,本衙内倒是汗流浃背了 “请师父指点” 眼见得拿这块砖又没了办法,本衙内便甚是虚心地请教 “照大周天的法子运气,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到手掌上,全神贯注,不可分心!” 梁国强板着脸说道 其实这法子他早教过我,只是时灵时不灵,估计还是功力火候未到自然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影响了我的挥 没奈何,只得静下心来,运息调气,气贯手心,然后吐气开声,“嗨”地一声劈了下去,那块狗娘养的顽固红砖总算是碎成了三截 “就这样,每天先劈开一块砖,不可贪多凡事要循序渐进你现在还在长身体,硬气功练得太狠,影响育一个月之后,再每天劈两块,是分开劈,不摞在一起然后按月增加一块砖,估计一年左右时间功力也该到了等到随手一掌下去,一块砖劈碎了,才可以加到两块摞着练习” 这个沉默寡言的师父,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 我笑着点头,心想搭帮本衙内是开制砖厂的,红砖倒是不要钱 晨练结束,我吃过早餐换好衣服,施施然踱到公安局局长办公室虽说梁国强如今是政法委书记,县委办公大楼房子紧张,他还是在公安局办公 果然梁国强双眉紧蹙,很不开心的样子 “师父,是为了孟跃进和马文才这两个混蛋操心吧?” 在梁国强面前,我说话从来都很 也不拐弯抹角 梁国强点点头 “孟宇翰和马智宽有没有找过你?” “嗯!” “这也难怪啊,谁家的儿子不是心头肉?” 既然是来做说客,自然不免要打“亲情牌”了我知道这个“黑面”师父的软肋所在! 听我这么说,梁国强脸色略有好转 “师父啊,其实这个案子,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了,赌博和嫖娼虽然难听,总归不是杀人伤害的重案,没有血债,低调一点处理,社会上影响也不会太大孟跃进和马文才也吃了不少苦头,毕竟都还年轻,总要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连黑子如今都走上正道了,他俩吃了这个大亏,往后会改好的” 我这么说,其实也是直指梁国强的又一个软肋他总是担心人家说他慑于孟宇翰和马智宽的权势,放纵罪犯,名声不好听因此就点醒他一句,“社会影响不大”事实上,随着孟宇翰黯然调离,柳系大获全胜,孟跃进和马文才这点破事,也确实没几个人再盯着了 此一时彼一时,任何事情都会随着时势的变化而变化的 梁国强耿直归耿直,头脑却不笨,如今上到了副县级,也知道官场上许多潜规则是不能随意破坏的 “师父,这个案子,如果不是孟跃进和马文才的身份比较特殊,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案子,就交给下面人去办吧你身为政法委书记,凡事不宜抓得太细了 上位者要有上位者的风范” 我趁热打铁,又给他灌了一碗“迷汤” 对我这个徒弟的话,梁国强一贯比较听得进去当即点了点头,神色更是好转 凡事要适可而止,过犹不及 我轻轻笑了笑,不再饶舌 …… 不久之后,马智宽亲自登门来了,和他爱人一起来的 “柳书记,你好” 马智宽一进门,就满脸堆笑 “哦,是智宽书记,稀客啊,快请坐!” 老爸也是笑容满脸,言语里却轻轻刺了他一下 以前严玉成当政的时候,马智宽作为老爸的副手,倒是经常来家里坐一坐,和老爸或是聊天吹牛或是谈谈工作,关系还算融洽孟宇翰到任之后,特别是老爸从党校培训回来,马智宽“卖身投靠”,两家之间的私下来往就禁绝了便算在县革委的主任办公会上,大家也是板着脸,全然公事公办的模样 马智宽精奸似鬼,老爸言语中的小刺如何听不出来?略略红了一下脸,便即恢复正常 老妈倒是很会做人,笑嘻嘻地泡了茶水端了瓜子上来,又拉着马智宽的爱人扯开了家常两个内当家谈笑甚欢,一点不愉的痕迹都不露 “柳书记,谢谢你啊……” 老爸微微一笑,说道:“智宽书记,大家都是老同事了,客气话就不说了” 马智宽这是登门道谢来着,老爸前些日子亲自视察了公安局和收审所,特意看望了一些在押人员,轮到孟跃进和马文才时候,老爸结合了县领导和长辈的双重身份,和颜悦色教诲了他们一番,强调党的政策,要他们坦白从宽,如实交代自己的罪行,好好配合执法机关查案,争取宽大处理 老爸这事做得滴水不漏,无论台上还是台下,都冠冕堂皇 县委书记视察公安工作,语重心长教育失足的年轻人,正是份内当为,任谁也不能说什么不过明眼人大都心里有数,柳书记的意思,是不想揪住不放 县委书记这个态度,谁还敢违拗啊? 我一旁听着他们语含机锋地过招,心里暗暗舒了口气知道这事可以向严玉成交差了别看我是“臭小子”,也别看严玉成如今去了宝州市,对他亲**待下来的事情,我还真不敢大意若没有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往后怕是不敢登门了见不到严玉成还则罢了,见不到严菲那还了得? 我眼下,就还真有一件事需要去宝州市找解英帮忙 马智宽登门的次日,我便叫上苏建中,驱车直赴宝州市时间还早,我先叫苏建中直接将车子开到了宝州一中宝州一中是全宝州地区的重点中学,无论教学质量和师资力量都很强大占地面积很广,环境也不错,绿树成荫,是全区中学里唯一一个4oo环形跑道大体育场的学校 解英到宝州一中担任的还是工会主席,职务和级别与在向阳县教委一样因为宝州一中虽然隶属宝州市教委管辖,级别却也是正科级宝州一中的校长正经是科级干部 严菲如今是在宝州一中的初中部二年级一班上初二我看看表,接近放学的时间,决定先去二年级一班找“女朋友” 到了教室门口,往里一张,呵呵,严菲坐在第四组的第二排,正认真听老师布置家庭作业呢因了她老爸是市委书记,老师自然要安排最好的位置给她,待遇比本衙内好得多了 我也不去打扰她,就靠在墙边等 不一刻,下课铃声响起他们那位班主任,倒还是啰嗦了一大堆,足足十分钟,旁边的教室都放学了,学生们纷纷打从一班窗外经过,那位“口水型”班主任才终于打住,宣布放学教室里顿时乱成一团,一会儿大帮半大小子丫头们便蜂拥而出,有些好奇地打量了衣冠楚楚的本衙内一眼,呼啦啦下楼去了严菲做事一贯不急,慢条斯理的,整理好了课本文具,差不多落在最后,才慢慢背起书包出门 瞧来小姑娘还是没交到什么知心朋友,也没人相陪 “哇,小俊……” 严菲本有点闷闷不乐,忽然在楼梯拐角处看到了我,顿时大叫一声,一颗心欢喜得犹如要炸开来似的,条件反射般直扑过来,额头差点碰到我的鼻尖才算是刹住了车 我慌忙伸手扶住她的双肩,又爱又怜地嗔怪道:“小心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二章严家有女初长成 菲穿着白衬衣,蓝色背带裙,还是梳着两条小辫子,T]两个粉红的蝴蝶结,额前飘着一绺刘海,脸色酡红,已经开始育的胸部因为意外之喜而不住起伏,小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本衙内需要竭尽全力才能忍住不去亲亲她的小脸 我若是真有四十岁的外貌,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长辈疼爱晚辈也在情理之中问题是我不过十三岁的生理年龄,大庭广众之下敢干出这种“勾当”来,问题不是一般的严重 便是什么也不做,已经有人出来干涉了 严菲的那个班主任老师,约莫三十五六岁的瘦高男子,架一副金丝眼镜,从教室里出来,满腹疑窦地瞧瞧严菲,再瞧瞧我,一张脸拉得老长 “你是谁?哪个班级的?高一还是高二的?” 这位班主任老师果然够“口水”,连珠般问了好几个问题 高一还是高二?呵呵,莫非本衙内真的已如此“成熟”?这可是个好事情 虽说年纪小些,有时能占些便宜,大多数时候还是很讨厌的 严菲见了老师,还是有些害怕,连忙从我双手间挣脱出来,脸更红了 “李老师,他,他不是我们学校的……是,是柳叔叔的小孩……” “柳叔叔?哪个柳叔叔?你家亲戚?” 李老师地神色一点不见好转听说我不是本校地反倒更多了几分狐疑之色这也难怪刚才我和严菲地神态也太过亲密了些不能不引别人许多遐想须知严菲乃是市委书记地女儿宝州一中绝对地“重点保护对象”若在老师地眼皮子底下搞出什么“早恋”地“绯闻”来宝州一中从校长到老师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况且严菲如此漂亮可爱是个男人都喜欢得不得了李老师虽是老师见严菲和我如此亲密心里头不可避免要涌现出一股莫名其妙地“醋意”这就怪不得他瞧我地眼神简直就和瞧着一个“采花大盗”差不多了! 我笑了笑微微弯了弯腰带着几分恭敬说道:“李老师好我叫柳俊我爸爸是向阳县县委书记柳晋才和严伯伯是老同事!” 严玉成和柳晋才关系那叫一个铁随着严玉成调任宝州市这层关系不要说尽人皆知作为严菲地班主任李老师却是听说过地顿时脸上就堆起了笑容 “哦原来是柳书记地小孩……你随你爸爸来宝州市地吗?” 见识了他“口水”地程度我料知此人必定八卦不过那也没关系本衙内正要借他地嘴巴宣示“主权”呢叫大家都知道严书记地女儿和柳书记地小子关系亲密也不是什么坏事现在大家都还小但过得两年就半大不小了上了高中男女学生之间就有不少“情窦初开”地实例了预先打个“防疫针”也好 刹那间想明白这其中关窍我脸上笑意更加灿烂 “是啊,李老师,我爸爸找严伯伯说话,我闲着无聊,就跑来找菲菲玩了我们在向阳一中是同班同学”交代完这句场面话,便不用再搭理他了,我转向严菲道:“菲菲,我们去找解阿姨吧,也快下班了” 严菲连连点头,朝李老师挥挥手:“李老师再见” “哦哦,再见……” 刚一下了楼梯口拐过弯,严菲白玉般的小手便伸了过来,紧紧扣住了我的手 汗! 这小丫头还真是一点不注意场合 我偷眼一瞥楼梯上的李老师,果然见他神色古怪 “小俊,你的手怎么那么粗啊?” 严菲没心没肺地问道,直往我“伤口上撒盐”试想有哪个“衙内”,如同我这般有一双“老农民手”的? “练硬气功练的,每天劈红砖!” 说着,我抬起左手看了看,这只手略微好一点,不过好得也很有限练硬气功是不能单练一只手的 严菲眼里就露出同情的神色,不过讲的话倒是很“马屁” “你呀,已经这么厉害了,还要练那么多……硬气功做什么?” “强身健体啊再说,以后碰到小混混欺负你,我一掌就劈断他的骨头” 我举起手来做了个虚劈的手势,却也虎虎生风,呵呵! 严菲咯咯地笑,很受用的样子 “菲菲,还没有交到说得来的好朋友啊?” “嗯……还没有……” 严菲的情绪有些低落,撅着嘴巴说道 “没有就没有,往后我经常来看你就是了” 听说人家没朋友,我心里不但不同情,反倒生出些许得意足见鄙人内心阴暗,格调不高! 严菲立马高兴起来,紧了紧拉着我的手,甜甜一笑,说道:“说话算数,不许赖皮哦?” “不赖不赖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赖账!” “至少每个星期来看我一次!拉钩!” 严菲得寸进尺,伸出青葱般的小手指,在我面前一阵猛钩,晃得人眼睛都花了纵算本衙内尚有点犹豫,见了这般神情,推脱的话哪里说得出来?当下也微笑着伸出手指,和她拉钩 出了楼梯口,严菲放开了我的手 我微微笑了看来榆木脑袋也开了窍,小姑娘总算知道了点男女之防若是多让几个人瞧见我们如此亲热,只怕不用一天,严书记女儿的“绯闻”便会传遍宝州一中 无论哪个单位的工会主席,基本上都不大有正经事情干解英这位“宝州市第一夫人”尤其如此试想她不主动要求干点活,又有谁会安排任务给她?我们过去的时候,却是悠闲地端着茶杯,和办公室的两位同事聊得热火朝天那两位同事,年岁与解英差不多,衣着打扮挺时,估计亦是出身官宦人家,在解英面前也不是特别怯场想想也是,能在这么清闲单位呆着,基本上光拿钱不干活的,岂能是“革命群众”? 嗯,其实这才是我想象中的“官太太”生活,老妈身为县公安局副教导员,手里头指挥数十人枪,威风倒是威风,就是太累了些好在大姐去了大宁市上大学,二姐三姐也能照顾自己,至于本衙内,更是不劳她老人家费心,这才勉强撑持得下看来老爸这官要是再升上去的话,若不给老妈换个单位,就得请保姆了 以我现在的身家,请百八十个保姆不在话下怕的是众口铄金,人言可畏 有钱不能由着花,这事真他妈讨厌! “解阿姨!” 我站在工会办公室门口笑眯眯地叫了一声严菲顽皮,躲在门旁边不肯露面 “啊呀,小俊啊……” 瞧这架势,解英见到我的开心程度一点不亚于严菲,赶忙着站起来向我招手 “菲菲呢?怎么还不放学? 她自然不知道我已经去教室“腻歪”她女儿好一阵了 “我在这呢!” 严菲忍不住,马上跳了出来 “这孩子,也学会顽皮了,吓我一跳” 瞧着漂亮可爱得一塌糊涂的女儿,解英眉角眼梢全是笑意 “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哈,这是向阳县委书记柳晋才同志的小孩,叫柳俊,是菲菲的同学” 解英乐呵呵的,献宝似的将我介绍给她的两位同事 本衙内乃是“讲文明守礼貌”的新时代好青年,自然鞠躬如也,一迭声请安问好,乐得那两位“官太太”笑眯眯的,赞不绝口扎扎实实为解英挣了回面子其中一位,更是八卦,左右打量一下,笑着打趣:“解主席,这个小俊是你家未来的姑爷吧?” 另一个立即接着八卦:“就是啊,这么高大帅气,和菲菲正般配……” 好在本衙内脸皮甚是厚实,这类玩笑听惯了的,也不以为意严菲在外人面前尚有些面嫩,羞红了脸往解英身后躲 下了班,我和严菲跟在解英身后下楼 “小俊啊,你爸爸妈妈来了没?” “没有,就是我来看严伯伯和你……” 解英笑道:“这话有点口不对心啊,你怕是专程来看菲菲的吧?到了学校,先不来找我,直接找到教室去了” 唉,这个解阿姨,貌似你家宝贝闺女还小着,不是真的这么急就要拴在我身上吧? 我搔搔头,笑道:“我也来看菲菲啊,我们是好朋友么” 严菲就抿着嘴笑个不停 “小俊啊,今晚在阿姨这里吃晚饭吧,阿姨先去肉食品公司门市部买点菜” “不用了,解阿姨,这都什么时候了,肉食品公司门市部哪还有新鲜菜买?放心,我都带过来了” “你带过来了?” 解英有些好奇 “是啊,喏,就在前面吉普车上” 我边说边朝车里的苏建中招招手,苏建中就动车子缓缓靠了过来 “呀,小俊啊,你私自动用公家的车子,你爸爸不说你?” 解英可是了解老爸的性子,和严玉成一样,最反对占公家的便宜 我笑道:“解阿姨,这可不是公家的车子,是柳家山物流公司的,我借来用一下纯粹朋友关系,不占公家半分便宜” 解英性子大大咧咧的,又不是正经管事的领导干部,也就这么一问,我随口敷衍了过去 “天气热起来了,带的都是干货……菲菲,咱今晚上吃风鸡好不?” “好啊好啊,风鸡我最喜欢了” 严菲拍着小手笑道 她喜欢吃什么的习惯,隔壁邻居多年,我焉能不一清二楚这么说正是投其所好上辈子看过一本网络小说,里面有一句话,叫作“女人就是要哄的”瞧来一点没错 一只风鸡,一句话便能逗得小菲菲如此开心,何乐不为? 其实此番我带来的东西,又岂是一只风鸡了得?如同过年时节去看望周先生一般,举凡干鱼干牛肉干菌子之类,载来满满两大筐子严玉成三口之家,足够吃一两个月的觑准严玉成未曾下班之前,将家伙通通卸到储物室里,谅严大书记再明察秋毫,也不会无缘无故跑到储物室去查探虚实果然东西卸完没多久,司机就送严玉成回来了 “无案牍之劳形”,按时上下班,看来严玉成这个良好习惯从未改变过 我正坐在别墅外的石凳上给菲菲讲《聊斋》里头的故事,听到喇叭响连忙站起身来,迎接“岳父大人” 严玉成见到我,先是露出一丝笑意,随即板起脸,“哼”了一声这前面的笑意,乃是不经意间流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后头这一声“哼”嘛,则是摆书记架子了总不能前不久还在电话里教训过我一通,现下一见,马上眉花眼笑,那也太没有“官威”了 我暗暗好笑,脸上却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很是小心翼翼 谁知严菲不干了,马上跳了出来打抱不平 “爸,你怎么啦?小俊招你惹你了?” 如果说这个世上尚有一人是严玉成奈何不得的,那么非严菲莫属小女儿这一生气,严玉成立马转了笑脸,乐呵呵地道:“菲菲,今天很漂亮呢” 严菲不卖帐,赏了老子两个白眼球,扭过头去 严玉成只有苦笑 我正在得意,不妨严:“臭小子,你笑什么?还不进来跟老子说话!” 郁闷! 在心里偷笑他也能看得出来?莫非如后世yy小说里头所写的,严书记身怀异术能力?当下不敢异议,拉了拉严菲的小手,跟了进去 “臭小子,把你的善后处理说来我听听” 严玉成大模大样往沙里一坐,喝问道 我在他对面沙上坐下,也摆出一副大马金刀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做了汇报解英在厨房里忙活,严菲乖巧,倒了茶水上来 难得女儿伺候,严玉成摸了摸严菲的脑袋,那脸无论如何也是板不下去的了严菲嘻嘻一笑,挨着我坐了下来 “嗯,这事就算过去了,往后不可如此鲁莽” 我自然点头不迭 又扯了些闲话,解英端上饭菜来,一道风鸡,一道剁辣椒炒干牛肉,吃得严玉成父女眉花眼笑严菲历来只吃一碗饭的,这回也破例多添了半碗 “小俊啊,你来有什么事吗?” 吃过饭,解英收拾完桌子,摆上茶水点心,这才问起正事 “解阿姨,确实有个事要你帮忙呢” “要我帮忙?” 解英有些奇怪我们爷俩登门的话,从来都是找严玉成“嘀咕”大事,曾几何时要她帮忙过? “是啊,我七伯,嗯,柳家山的族房,他有个女儿叫小青,十八岁了,初中毕业之后做了几年事,现在想重新去读书,学会计咱们宝州市不是有个财会中专吗,你看能不能帮忙让她去读个会计专业……当然,全自费都行,钱不是问题” 解英虽然是在一中上班,毕竟都是教育系统的,而且她头顶“第一夫人”的大帽子,财会中专那里,焉能不卖她个面子? “这是好事啊!” 解英尚未回答,严玉成便接过了话头这一点他倒和老爸一样,喜欢读书人 “这个事情,不用麻烦你解阿姨了,我给你去打个招呼过两天,你打个电话来问讯就是了” 呵呵,有严玉成亲自出马,小青姐的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 ps:求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三章巧儿的生日 咦,今天中午怎么如此丰盛啊?” 对着满桌好菜,我食指大动之余,不免有些诧异 几个女孩子都抿着嘴笑,连曹生勇那个麻脸还有两个送面包的小工也在场,全都笑眯眯的,似乎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件,只是瞒着我一个人而已 “别问了,吃饭吧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梁巧轻笑着,起身准备为我盛饭 巧儿今天一身火红的短袖连衣裙,带着金色的花边,双峰高耸,显得特别秀美靓丽饶是我日日与她相对,仍免不了多瞧了几眼 和小青姐一样,巧儿已经完全长成了大姑娘,亭亭玉立,风情万种,再不复在医院初次见面时的青涩与畏缩 “你坐着吧,今天我为你盛饭” 梁少兰笑着按下巧儿,巧儿只是笑笑,就听话的坐下 “啊……巧儿,今天是你十八岁生日” 见了这个与平日迥异的场景,我猛地想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忙着去掏口袋口袋里是给巧儿的礼物,早就买好了的,只等她十八岁生日这天到来谁知事到临头,竟然忘记了 这全都要怪五伯和“腾飞职业技术培训中心”打从我提了那个办学校地建议五伯肯之后随即跑县里跑地区打报告批手续为建学校地事情忙得不亦乐乎好不容易将手续批了下来不过不能用学校地名义给改成了“培训中心”而且必须挂靠在腾飞机械制造厂地名下毕竟那会子尚未有私人或者大队办这种中等技术学校地先例无据可依地区和县里都不敢造次 培训中心就培训中心吧只要让搞起来就成 批下手续五伯更忙了又是征地又是设计图纸赶在五月份开了工只要政府那头没了尾事情便好办无非就是钱地问题柳家山如今独独缺地就不是钱说起来五伯比老爸这个县委书记和唐海天这个县长还要阔气乃是真正地“财大气粗腰杆壮”大笔一挥充裕地资金源源流出一栋堂皇气派地教学大楼便在柳家山拔地而起饶是柳家山地父老乡亲这些年见惯了新鲜事物对五伯如此气魄在柳家山一隅之地搞起了“大学”依旧惊诧不已 这个办学地事情我比任何时候都上心甚至比当初腾飞厂建设都还多了几分关注 说起来这些年我为柳家山办了许多实事大事算得上彻底改变了家乡贫穷落后地面目现在地柳家山可以说家家户户过上了好日子外地漂亮地大姑娘争相要嫁到柳家山来而柳家山自家地姑娘如果要嫁出去地话对方不是干部至不济也得是个工人吃国家粮地一般地农村家庭那是想都不要想媒婆上门都会被毫不客气地赶将出去 可是论到教育除了一个“助学奖励基金”就再没有拿得出手地成绩虽说这个奖励基金已经增加到二十万地本金大队和我私人各掏一半基本上实现了高中以上免费教育但是我仍然认为远远不够柳家山在教育上地投入和它所拥有地资金实力完全不成比例 我是想通过这个职业技术学校或者说“培训中心”吧,改变所有人的观念,打开柳家山大兴教育之门因此跟培训中心同时在建的,还有柳家山新小学我想用两年时间,将中学也建起来当然,这还要上省里去批手续但是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做不管花多少钱,动用多少关系,都要想办法搞成功日后,说不定真的能将“大学”也建起来 兴邦当以教育为本啊! 存了这么个心思,举凡学校的建设,师资力量的配备,学校的展方向,我事必躬亲,和五伯一样,忙了个四脚朝天,竟然将前些日子时时挂在嘴边的这桩大事给抛到了脑后 巧儿见我终于想了起来,轻轻一笑,一副幸福无比的样子 我却满是歉疚,忙止住了少兰姐,说道:“少兰姐,你坐吧,我去给巧儿盛饭” “那怎么行?” 梁少兰笑着将我按坐到凳子上 “有这份心就行了” 我的手又触及到口袋里那个戒指,那是一个月前我托人在大宁市买的如今大宁市也能买到金戒指了,不过只是黄金饰,白金和钻戒,那是想都不用想的还得等上好些年 想了想,还是不要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掏出来的好梁巧今天十八岁,真正成年了,本衙内可还只有十三岁,小屁孩一个如此当众表白情意,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喝点酒吧这么大好的日子,该喝点酒庆祝一下” 我这个提议得到了曹生勇等几个男人的一致响应看得出来,他们坐在这里拘谨得紧平日里,除了曹生勇偶尔会在这里吃个中饭,其他两个小工几乎从未上到楼上来过倒不是我有什么强硬的举措,几个女孩子知道我不喜欢不相干的男人上到这里来,都很自觉地维护这个“纪律” 梁巧见我了话,当即笑嘻嘻地起身去拿了一瓶茅台酒过来这是存货,给程新建备下的 “哇……茅台……” 曹生勇倒是识货之人,顿时惊叹起来自打他老子被判了十年徒刑,曹生勇这几年倒是很老实,本本分分过日子,偶尔打个牌而已面包屋生意红火,梁少兰有一成的分红,早步入了向阳县“先富起来”的行列我原本还有些担心梁少兰太本份,经济大权全归了曹生勇谁知大谬不然,他家的经济大权牢牢掌握在梁少兰手头,连曹生勇的工资都是归梁少兰领取的,按月给零花钱 看来这居家过日子的女人,大都有抓权抓钱的“天赋”只有我的巧儿是个例外,似乎这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再无任何东西是她要关注的 一念及此,我不由又瞥了巧儿一眼,见她也正含情脉脉地望着我,两道目光碰在一起,都微微红了脸,扭过头去 中午我乘着高兴劲,多喝了点酒,脑袋有点晕沉,吃过饭就跑到梁巧香喷喷的小床上躺下了,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进了房间 我只是有一点点迷糊,离喝醉还远着,闻着香味就知 巧来了,当即一骨碌在床上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瞧着)F停,张开了双手 巧儿笑着,将手里的茶递过来 “听说喝醉了,嘴里会很干,你喝口茶润一下嗓子” 我有点赖皮地将双手背到了身后,只将脑袋往她面前凑,张开嘴巴来 巧儿咯咯地笑,走到床前将茶杯递到我嘴边 我就着杯子喝了两口,一股清香直浸心脾,果然是说不出的舒坦见我满脸开心舒服的样子,巧儿也自高兴 我趁她转身将茶杯放到床头柜上的当口,迅即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了她 “别闹……” 梁巧轻笑着,微微挣扎了一下,便软绵绵靠进了我怀里十八岁的巧儿,已经完全长成了一个成熟的大姑娘,娇躯弹性惊人,略略一用力,就遇到极强的反弹 不过轻轻一抱,我便有些把持不定,心猿意马起来 穿越回来六年了,禁欲也是差不多六年,如此反应,倒在情理之中好在我如今心态也调整得越来越到位,一察觉苗头不对,立马收慑心神,放开了手,到处去找裤子(长裤) 巧儿软了一阵,见我手忙脚乱的,咬了咬嘴唇,轻声问道:“你找什么呢?” 我笑笑,已经抓到了裤子,伸手进去摸到那个装戒指的小盒子,掏了出来,说道:“巧儿,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是什么?” 梁巧接过,好奇地打开 “呀,是金戒指呢……” 我趴到她肩膀上,笑着问道:“这图案喜欢吧?我特意挑的” 这个金戒指不大,也就是两三克的样子,同心结的图案 “嗯……喜欢,好漂亮……”梁巧连连点头,眼睛里流露出欢喜无限的神色,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我还以为……” “以为我忘记了是不是?” 梁巧老实地点了点头,随即笑逐颜开:“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想呢……” 我又搂住她,在她耳根上轻轻一吻,笑道:“傻丫头,我怎么会忘呢?” 梁巧身子又有些软,低下了头,小心眼里欢喜无限 “来,我给你戴上” 梁巧乖乖伸出青葱般的玉指我取出戒指,小心地给她套在了无名指上,看了看,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你不高兴吗?” 梁巧奇怪地问 “不是,这个戒指……嗯,太寒酸了……” 我有些气沮! “怎么会?我好喜欢啊!” “巧儿,过几年,我给你买个大大的钻戒” 见巧儿如此容易满足,我心里更是难过,赶紧许愿 “什么是钻戒?” 梁巧好奇地问 后世小女孩都知道的东东,对于现今的巧儿来说,还是个未知的范畴 “嗯,钻戒就是镶嵌着钻石的戒指钻石嘛,是一种宝石,最漂亮的宝石……就像你一样,是独一无二的……” 唉,我忽然现,要用言语来解释钻石,确实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不过梁巧已经很开心了,就因为那句“独一无二”她转过身来,依偎进我的怀里,头上散出的清香直沁肺腑我好不容易克制住的心猿意马又蠢蠢欲动了 不行,这样下去,堤防随时会崩溃 我轻轻推开她,微笑着说:“巧儿,今晚上,我请你看电影好不?” 梁巧连连点头:“好啊什么电影?” 这可问倒我了穿越回来,我还没进过电影院呢 “管他什么电影呢,去看了就知道了” “嗯……你再睡一会吧,中午喝了好些酒呢……” 我点点头,又躺下来巧儿俯身下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咯咯笑着,闪身出去了 唉,这个觉真的还睡得成么? 说好晚上去看电影,索性起床去买票去六年前,老爸还是电影院的职工呢,上辈子我在那个家属院的筒子楼里生活了十来年,大多数人我都很熟悉问题是,他们估计没几个人认识我了因为这一辈子,我几乎没在电影院的家属楼出现过,从柳家山搬出来,直接住进了青山岭县革委大院 不过这也关系,我又没打算免票入场 若不是眼下向阳县可供娱乐的去处实在太少,我才不会考虑带巧儿去看电影这么老土说实在的,要我重温八十年代初期的老电影,着实兴致不高啊 施施然走到老街电影院,瞧了一眼告示牌,嗯,今晚放映的是《喜盈门》,六点十分和八点十分各一场对这个电影我基本上没啥印象了,似乎讲述的是一个山村变化的故事 嗯,没印象更好,看起来才不会太腻歪 往售票处一瞄,排队的人还不少多数是男女一起来的,情侣居多我原本打算叫梁巧一块来,一则面包屋挺忙的,她不大抽得开身再者,梁巧今天一身短袖红裙,实在太惹眼了,任谁见了都会多瞧几眼本衙内如今年岁渐长,随着老爸成为向阳县的一号人物,怕是认识我的人也不在少数若被相熟的人觑见,影响不大好晚上来看电影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应该就要好一些 我规规矩矩排在末尾,前头大约十几个人,估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咦,放喜盈门呢,听说这个电影蛮好看的,我们也买个票吧” 售票处外一个声音传来 我不由一怔,这个声音很熟悉呢,是谁?好似现在经常与我有往来的人之中,没有这个声音啊!但是,铁定是我十分熟悉的人 “算了,不看了吧……”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犹犹豫豫地道 我浑身大震,如果说那个男声我还要想一想的话,这个女声我可是太熟悉了,完全不用过脑子原因无他,上辈子,这个女声至少在我耳边聒噪了十好几年——乃是我的前世妻子夏晓晴 只是,她怎么会和一个男人一块来看电影呢?夏晓晴比我还小一岁,今年不过十二岁而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四章夏晓晴消失了 下我来不及细想,三步并作两步跨出门来,一瞅之下T1悟,随即自失地一笑都怪我太在意了,忘了一件事——夏晓晴和她姐姐夏晓琳的声音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两姐妹之间,年纪整整相差了七岁 在售票处外犹豫的,正是夏晓琳和她的对象,也就是我前世的连襟武军辉也不知道结了婚没有,他们结婚的时间我倒没有仔细考证过虽说学工科的人心思细密,但我的骨子里其实是挺懒散的一个人或者说,工作上过于小心谨慎,家庭生活中就难免粗疏了也算是一种补偿吧,毕竟人不能总是绷紧着弓弦这一点,由我一忙“培训中心”的事,居然将梁巧的生日也忘记了就能看出些端倪 “二姐……” 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夏晓晴和我一样,是家里最小的,也是四姐弟略微有点不同的是,两个姐姐,一个哥哥 夏晓琳扭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和武军辉说话 汗! 这会子她却哪里认识我? 好在叫的是“二姐”,没叫名字,不然真的不知该如何收场当下我未曾有进一步的动作,默默转身进了售票处武军辉和夏晓琳最终也没进来买票 这次意外的邂逅,在我心里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哎呀,穿越回来六年了,如今身家几百万,成了向阳县“第一衙内”,竟然愣是没想到去夏晓晴家里看一看,真是不应该啊! 夏晓晴家里是农村地条件不是太好上辈子十几年夫妻感情虽然不免碰碰磕磕结情在我早该去帮一把地了至于名义总是能想出来地 脑袋里乱殃殃地 “哎你到底买不买票?” 售票窗口里地工作人员挺不耐烦地问话将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啊……哦哦买两张……不三张六点十分地票两张要靠在一起地另外一张隔远一点……” 这是为苏建中留了个位置 梁巧实在过于漂亮,围绕着她生了许多事情,我可不想看个电影又再和人干架虽说现在硬气功也练到了单手开砖的地步,算是略有所成,毕竟气力未固真个干起架来,有苏建中这个壮实的退伍军人在,总是多了几分保障 “怎么那么麻烦?票都是连在一起的,不能分开卖” 售票员更加不悦了 眼下电影院还是很牛的单位,旱涝保收,这个售票员和所有吃皇粮的国家工作人员一样,“见人大三级”,哪会将我这个半大小子放在眼里 那就包场好了,所有票我都买了 我心情不是很好,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所幸还是忍住了——做人要低调!打江山的时候高调一点没啥,那是树立威信必要的手段,如今都已经“衙内第一”了,就没必要过分显摆 “珊珊姐姐,是我啊,你不认识了?” 我甜甜冲她一笑,叫出了她的名字 上辈子一个筒子楼里呆了十来年,焉能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你是?” 圆圆脸的珊珊有些讶异地问 “好啦,我不同你说了,赶时间呢,麻烦你,三张票,两张在一起,另外一张隔几排好不?” 我才不想为了买个电影票暴露本衙内的身份,那还不惹得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到时全来围观啊?以老爸现在的身份地位,想拍马屁的人多了去了够不着柳书记,够上柳衙内也聊胜于无 那这个电影也就不用看了,天知道他们会把什么话传到老爸耳朵里去? 这声甜腻腻的“姗姗姐姐”果然魅力非凡,圆脸胖姑娘虽然一时半会记不起我是“谁家亲戚”,本着“姑妄信之”的态度,按照我的要求撕了三张票 “谢谢姗姗姐姐” 临了,我还是不忘礼貌 三伏天,晚上六点钟的时候,其实天还是大亮的我索性摆一回阔气,叫苏建中开着车子去了电影院下了车,掏钱买了三个牛奶雪糕,一人一个 苏建中这人是信得过的,从不胡乱打听,也不胡乱说话,倒不用担心他乱嚼舌头再说他一个外地人,想嚼舌头也找不到听众 正因为他有这些优良的品质,我才给他的工资一加再加,宾主甚为相得 我和梁巧手拉着手,走进电影院 巧儿的艳丽自然是引来许多惊诧和“色色”的目光,好在电影不久就开映了,电影院里骤然黯淡下来,那些“色色”的眼神也便消失不见 如同我那点极其模糊的印象一致,《喜盈门》讲述的就是一个山村变化的故事,不可避免的带着时代鲜明的“教育”特色,对我自然没有任何吸引力梁巧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雪糕吃完了,就吃零食,什么酱牛肉、炒花生之类,不一而足,带了一大堆 见巧儿专注地盯着银幕,时常举着一片酱牛肉放在嘴边忘了吃,我便怜爱陡生,拿过装零食的油纸袋,捏着酱牛肉一片一片递到她嘴里,巧儿扭头嫣然一笑,满是被宠爱的欢喜之色 “当心,别吃成大胖妞,就不好看了!” 我轻轻笑着调侃道 巧儿老实得紧,果然立即住嘴不吃 我忍不住有些好笑,又递了一片牛肉过去 “哄你玩的呢,放心吃吧,你怎么吃都不会胖的” 这话倒不是故意肉麻,貌似巧儿这种天生尤物,尘世间许多规则好像都不大适用若是如同本衙内一般的俗物,日日暴饮暴食,如不坚持锻炼,铁定胖得一塌糊涂,不堪入目 巧儿展颜一笑,轻启皓齿,将牛肉吃了,然后轻轻在我手背上吻了一下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却又引得我心里一阵颤栗,灵魂神识飞越了时空,回到了不知是过去还是未来的前世 记得我和夏晓晴情浓之时,她也时常做这种爱意盈盈的小动作啊! 一场电影看完,苏建中送我们回到面包屋,我拉起梁巧的手用力捏了一捏,笑着道别梁巧心满意足,笑颜如花 我谢绝了苏建中送我回县委大院的好意,慢慢走回青山岭 一路上,脑袋里总是乱糟糟的,心神不宁 怎么找理由去前世岳父家看看,成了我的一块心病直截了当找上 “岳父岳母”无疑相当疯狂!想来想去,还是叫程新T7下夏晓晴家现时的情况再说 对前世岳家的情形,我自然是非常了解的,不过一九八二年是个什么样子,却不大清楚 “程哥,你给我查一个人……嗯,是台山镇林下大队的社员,叫夏志高你查查他家的情况” “这人怎么啦?犯了什么事?得罪你了?” 程新建一连三个问号 “我呸!” 我顿时板下脸来 前世的岳父岳母对我着实不错怎么程新建这小子一听我要调查谁的情况,就以为我又要出“幺蛾子”了呢?本衙内真是这么“阴险歹毒”? “你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去查吧 嗯……越详细越好,但是千万别惊动许多人啊,更加不要惊吓人家……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呵呵!” 程新建搔了搔头,觉得俊少也忒古怪了,这叫什么事啊?没头没脑的不过好在这任务并不困难 “行,你大少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办好了你过两天来听信吧” 我笑了:“这还差不多走,中午喝两杯去,叫上孙猴子去胖大海那里” 程新建立即眉花眼笑 胖大海接手“为民饭店”后,将名字改了,改成“秋水饭店”这么个让黑子和胖大海挠破了脑袋,百思不得其解的名字,自然是本衙内起的,典出《滕王阁序》——“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对于为饭店取这么文绉绉的一个名字,只有江友信点头赞赏,黑子这般粗坯一个个“敢怒不敢言”,照黑子意思,就叫“兴旺饭店”岂不是好?即响亮又口彩极佳 这人只顾着口彩,浑没想到这名字与柳家山生产的饲料重名了 既然涉足了饭店业,就要做长远打算,今后这饭店说不定能成长为“五星级”的顶级大酒店呢,无论如何,我总觉得秋水大酒店比兴旺大酒店好听 纯属个人爱好,有意见也没用 要说这个“秋水饭店”,重装开业之后,气派非凡,一举盖过了人民饭店,生意也是红火异常这倒不仅仅是因为装修豪华(八二年标准),也不仅仅由于本衙内交游广阔,事实上,除了我的几个心腹死党,没几个人知道这饭店的幕后老板就是柳书记的公子 前不久孟马两位衙内倒在了这个饭店上,引起轩然大波,我焉能再如此招摇? 关键是服务方式和服务态度的转变 比如服务方式,取消了流行多年的“先付钱后上菜”的规则,改为“先吃饭后付账”这个转变看似寻常,实则充分体现了“顾客就是上帝”的精髓先付钱后上菜,无论如何都有“店大欺客”的嫌疑客人往店里一坐,操起菜单点菜,酒足饭饱之余一声“结账”,何等的威风显摆? 随着改革开放,向阳县的经济突飞猛进,有钱人渐渐多了起来,暴户的心态也渐渐凸显这个转变,正是迎合了市场的需要,自然受到热捧 至于服务员的态度,点菜上菜的技巧,比之后世的星级酒店,自然还大有不如,但在时下的向阳县乃至宝州地区,都是独一无二的许多回头客就是冲着服务员的笑脸来的 别看这小小的改变,着实凝聚了本衙内不少的心血——改变观念有时是真难! 因为不方便亲自出面,我专门写了一个厨师服务员训练大纲,叫胖大海在服务员里挑出一个上过高中,脑瓜子灵泛的女孩,先理解领悟透彻了,再让她担任老师,统一进行培训为了检测培训效果,本衙内几乎隔一天就去吃个饭,将不足之处一一记录在案,再写成书面材料交给胖大海又立起“奖罚制度”,花了无数的“冤枉钱”,死了无数的脑细胞,才总算是取得了一点点成绩 这不,我们一行数人刚上到二楼,立即便有身着红色制服的服务员为我们拉开玻璃门,彬彬有礼地说了声“欢迎光临”?然后再指引我们上到三楼的包厢 胖大海听说俊少到了,立即屁颠屁颠跑到包厢里,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随口吩咐服务员上酒上菜,都不用看我们一眼的 这小子,仗着对我们几个的习惯知之甚稔,竟然“喧宾夺主”了,至于酒菜上来之后,他自然也是大模大样占了个位置,公然打本衙内的“土豪”,眼皮子都不晃动一星半点,好似一切都理所当然 “俊少,我跟你说,前两天唐县长亲自来我们店里吃饭呢……” 胖大海笑眯眯地报喜 “哦?这倒是新鲜事他请的什么人?” 对唐海天的事情,我还是挺关注的 “请的什么人就不清楚了,好像是私人朋友,不大像场面上的人” 我点点头 若果是场面上的人,唐海天选还得是一招待所不过他能想起来“秋水饭店”品尝一下手艺,除了身为县长关注县里的新鲜事物之外,也从一个侧面证明,如今“秋水饭店”已是名声在外 “干得不错” 我拍拍胖大海的肩膀,这小子便笑得嘴都咧了 …… 不久之后,程新建回报了调查结果 “你说什么?他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这不可能!” 我几乎是叫喊起来随着年岁渐长,本衙内是越来越沉稳老练了,鲜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见我吃惊,程新建更加吃惊 “什么不可能,他明明就是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嘛,大女儿叫夏晓芳,二女儿叫夏晓琳,儿子最小,叫夏明礼” “不对,他应该还有一个小女儿叫夏晓晴!比夏明礼小,排行第四!” 这个变故实在太惊人,我也顾不得许多了 程新建皱起眉头,觉得俊少越来越胡搅蛮缠了当下也懒得和我多说,将派出所的户籍登记本扔了过来,那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夏志高只有三个子女,夏晓晴,也就是我前世的妻子,消失不见了! ps:离双倍月票活动结束还4时,诸位爷手头尚有存货否?打赏一二!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五章借花献佛 间转眼到了金秋十月,收获的季节 向阳县上上下下忙着收获沉甸甸的喜悦这半年多来,老爸和唐海天精诚团结,两人都是干实事的,甚至比严玉成和老爸搭班子时配合得还要默契力求稳定,除了曾克己这样明显不适合担任一把手的干部挪了个地方,原先孟宇翰和马智宽提起来的干部基本不动,极大地稳定了人心,全县上下拧成一股绳,狠抓经济建设,大力促生产,取得了显著的成绩老爸当选县委书记时,在第一次常委会上定下的目标,已经提前实现眼见得到年底,工农业总产值不止增长百分之五十,很可能还要更上层楼,财政收入有望比去年增加一倍都不止 这是个非常了不起的成绩 我及时将这个成绩通报给了周先生和白杨与周先生每星期一个电话是必打的,除了照例的请安问好,读书遇到的一些疑难,也在电话里请教实在说不清楚的,就写信过去,整出个“函授”来 而如今我与白杨之间,基本上也是每周要通一次电话,主要是和她说说向阳县的新鲜事,又或者闲聊几句白杨似乎也不以我的年龄为意,在电话里与本衙内相谈甚欢,时不时开玩笑问一下我那个“小女朋友”严菲的事情我自然不甘示弱,拿她和彭飞打趣不过听白杨的语气,彭飞锲而不舍的努力追求,貌似已经开始起作用了,白杨渐渐有接受他的意思 这也挺好的,彭飞算得是非常优秀的有为青年,若换了另外的女孩子,彭飞可是属于那种打着灯笼也难找的“金龟婿”!自然与白杨交往,就有高攀的嫌疑了白建明部长年富力强,颇有上升的空间呢眼下已经担任省委宣传部长有些年头,过两年再进一步,成为省委主要领导或者上调中央都是可能的 “呀,小俊,工农业总产值增长百分之五十,财政收入增长百分之百,这可是大喜事啊,了不起得很呢,全省八十几个县市区,展如此迅的可不多见……” 白杨在电话里十分兴奋 几次来向阳县采访,加上周先生那层关系,白杨对向阳县自也格外关注,与别的县不同 “确实是这样呢白杨姐姐,你和彭飞大哥有空再来向阳县采访一下嘛,很多新闻题材可以挖掘的” 我趁热打铁,鼓动白杨前来为向阳县的经济建设“摇旗呐喊”这在官场的操作手法上,亦是相当关键的一个环节,老爸和唐海天只管“埋头拉车”,这个“抬头看路”的活计,就由本衙内代劳了吧 “好啊好啊我这就去跟吕主任汇报……” 所谓吕主任乃是省报采编部地当家人吕松周先生地学生也算关系很不错地人有这么正面地典型省报自然也是不肯随意错过地 不久之后彭飞和白杨再度相偕来到向阳县采访 省报地条件还是一般远不如后世彭飞和白杨又是准备在向阳县做深入细致地调查采访省报那边就没给他们派车两人收拾好行李准备去火车站搭火车不成想一台吉普车就开了过来车门打开本衙内笑嘻嘻地跳下车来手里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地鲜花径直走到他俩面前 “彭大哥照你地吩咐鲜花带来了是不是要送给白杨姐姐啊?” 我背着白杨拼命朝彭飞使眼色 彭飞何等机灵?愕然不解的神色一闪而过,马上笑容可掬地接下了鲜花,慨叹道:“小俊,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还真记下了,还专程跑到省城来接我们,哎呀,这可真是……” 白杨满腹疑窦,问道:“怎么?是你叫小俊来接我们的?” 彭飞就有些挠头,他可是清楚这位大小姐古怪的性子,万一翻脸,给自己扣上一个“滥用职权敲诈基层同志”的大帽子,情形可就大大不妙,这一路上不知要吃多少挂落! 这样的事情,白杨绝对干得出来,至于要不要干,就要看大小姐的心情爽不爽了 这个时候,我自然要为彭飞排忧解难 “不是啊,白杨姐姐,我来省委党校看望周伯伯的,估计你们这一两天就要去向阳县了,特意打了个电话给彭大哥问了问你们的行程,嘿,没想到刚好赶巧了……你看彭大哥对你多好啊,怕你旅途寂寞,专门叫我摘了新鲜的花来……唉,就是党校的花坛遭了殃了,被我这个‘恶少’踩得东倒西歪的……” 我一阵连比带划,叽叽咯咯一大堆,神态略微有点夸张,将白杨逗得咯咯直笑,花枝招展的,与彭飞手头那一大捧鲜花各擅胜场 彭飞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这个小姑奶奶笑了,一切都没问题啦! “杨杨,送给你!” 彭飞双手将鲜花奉上,姿势极其“狗腿”,就差单膝下跪了 白杨笑吟吟接过,道了声“谢谢”,径直拉开车门上了车,至于搬运行李这样的活计,自然是着落在本衙内和彭飞头上了本衙内却也老实不客气,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我驱车前来迎接,又为你搞了这么大一束花来讨好女朋友,难不成还要为你做“搬运工”,自己动手吧您呐! 这个“搬运工”彭飞自是做得心甘情愿,屁颠屁颠的,跑得贼快 一路上,本衙内打叠精神,摆出“一掷万金”的阔少气派,招呼得两位记者同志十分周到 “小俊,你哪来那么多钱啊?” 白杨疑惑地问道 我先在心里小小鄙视了漂亮的白记者一把! 真是的,吃饭前你不问,这当儿酒足饭饱了,倒查询起本衙内的家当来啦?做人也忒不厚道了!不过白杨漂亮得紧,如你所知,本衙内对美女一贯没啥免疫能力白记者既是本衙内落力巴结的“**”,“无冕之王”,又是区区在下柳俊的好朋友,自然这个鄙视的程度控制在最低范围之内,呵呵! “白杨姐姐,你又拎不清了……这个车是柳家山大队的车,钱也是五伯给的……我五伯说,两位记者上次给柳家山写的新闻报道,可起了大作用了” 对于白杨这位“千金小姐”可能会 问,本衙内老早就打好了应对的腹稿 “哦?什么大作用啊?” 白杨笑吟吟的,可见根本便没打算在“接待标”的问题上多所纠缠,也就是好奇的随口一问 “嘿嘿,省报一报道,等于是给柳家山打了最好的广告了就算有人原本还带着一点点怀疑的,看过报道,那也绝不会再有任何疑虑了都上了省报,那还能假得了?” 白杨和彭飞就相视一笑 能够通过报道给队办企业实实在在做点事,也正是他们自己希望看到的 虽说专车接送,一路的“接待费”都是本衙内自掏腰包,到了县里,一切还是要按程序来,先由李承彦出面接待,随后再与老爸和唐海天见面上次彭飞白杨在向阳县一呆就是七天,与县里的人都混得很熟,记者同志这次又是来采访正面典型,为向阳县的经济建设“歌功颂德”,再次见面,自是相谈甚欢,宾主尽礼 如今向阳县财政收入大幅度增长,唐海天这个县长当起来就要比老爸舒服得多,尽管尚未大兴土木改造县委县政府的办公条件(估计也快提上议程了),车子却是多置办了好些台,副书记以上都配了专车除了宝州市之外,这在整个宝州地区七个县里头,还是独一份两位记者同志自然也便享受起全程专车接送的待遇 本眼内交割了“接待”差使,只在每天晚间到一招待所与彭飞白杨聊聊天,带点时鲜水果之类彭飞为人很敬业,基本上一回到招待所,第一件事便是赶稿子,将漂亮女朋友全撂给我也就是本衙内年纪小着,讲义气,不然真得将他的墙角给撬了省委宣传部长的爱女,漂亮的女记者,哪个男人不眼红啊? 和彭飞一道出来采访,白杨最是轻松,跟游山玩水也差不多 “白杨姐姐,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坐在白杨对面吃着梨,我忽然问道 白杨猝不及防,闹了大红脸,笑骂道:“小俊,乱说什么?讨打了!” 我扁了扁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正常不过了偏你们女孩子就有这么多害羞!” “你再说,看我不打你!” 白杨作势欲扑 我只得举手投降,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再去柳家山看看?” “过两天就去柳家山是我们这次采访的重点” “那好,到时我全程陪同” …… 去柳家山,第一个大改变就是道路自红旗公社驻地开始,一条崭新的宽达七米的水泥马路穿过漫山遍野的金黄色,一直通到“柳家山企业管理委员会”的三层楼房之前 “这水泥马路,什么时候修的?” 在车上,白杨就讶异地问个不停了 “今年修的,刚通车没多久基本上是柳家山出钱,沿途各大队出人力,由红旗公社统一调配的全长七公里” 这条路,也一直是我关注的重点,因而数据记得很清楚 “我五伯说了,明年要把红旗公社通往县城的马路也修起来,大约还有七八公里的样子吧” 彭飞感慨道:“晋文支书真了不起,好气魄!” 我呵呵笑了 虽说人家不知道这里面有本衙内的尾,不过这夸奖听起来也着实舒坦 到了柳家山,五伯乐呵呵地迎出门来,略事寒暄,就带着两位记者去巡视他手下的诸多企业听说柳家山办起了“培训中心”,彭飞和白杨这两位科班出身的记者同志不胜之喜,当即要先去看一看 柳家山“职业技术培训中心”座落在一大片竹林之侧,占地约有四十余亩,近三万五千平方,一栋教学楼,一栋宿舍楼和一个附属工厂,建筑面积将近两万平方宿舍楼旁边还留出一块空地,是准备日后规模扩大,生员增加时增建宿舍楼用的另外篮球场、排球场、单杠双杠这些体育设施和场地一应俱全校园内绿树成荫,还建了一座小小的喷水池,两个复古风格的凉亭,树荫下和草地里错落地分布着一些石凳石椅,美奂美仑,较之宁清大学的校园,也不遑多让 建这个培训中心,足足花了六七十万,晋文支书尽管“好气魄”,也有点撮牙花子培训中心和修路,眼下可都是纯粹的支出,没有收益的好在有我坚定不移的支持,五伯才咬紧牙关将这两件事漂漂亮亮的办了 我的支持也很有“柳俊特色”,玩的乃是“请将不如激将”的老把戏当五伯提出暂时不要把培训中心的场面搞那么大时,我只是笑着说了一句话:“五伯,你要舍不得花钱,就全从我的股份里面扣出来好了” 如你所知,五伯最听不得这类言语,当即瞪起眼睛,怒道:“怎么,瞧不起五伯?笑话,我公家还能占你私人的便宜?” 每每想起五伯“上当”的有趣模样,我都要忍不住大笑一通 五伯是越老越可爱了!但愿随着企业的展壮大,五伯这个可爱的习性能一如既往地保持下去千万不要像北方那位著名的庄主,临到老来跌一个大大的跟头这个事情,倒确实要常常给五伯敲敲警钟呢 彭飞白杨兴致勃勃地在培训中心里头四处参观采访当转到电工培训班时,我赫然现武军辉也在座,仰头看着老师在黑板上写的各类数据,不时记录,倒是听得极为认真 嗯,这位“二姐夫”,貌似上辈子并没有做成电工看来事情确实是起了不同的变化打从程新建查到夏志高只有一子二女,我前世的妻子夏晓晴消失不见,我无论如何不信,叫他再次详细查探程新建虽然很不理解,还是很坚决地执行了“命令”但是结果仍然和第一次一模一样,夏志高确实只有二女一子,并无第四个子女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压根没有夏晓晴这个人存在过 为什么会这样,我当真百思不得其解或许老天爷在安排穿越的同时,也为我安排了一段与前世完全不同的人生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六章廖庆开视察向阳县 了 廖庆开是今年年中上的省委副书记由常委至副书记,算是进了一小格,在省委常委排名中略有上升,排在省委书记皮治平、省长刘东山和专职党群副书记欧阳雄之后,实际职务还是常务副省长 廖庆开上这一小格,省里便即传出许多风声,说是皮治平书记要调任中央某要害部门,也有说是进入最高权力层的而省长刘东山很可能接任省委书记职务,省长一职,自然要落在廖庆开头上提这一小格,就是为了廖庆开接任省长做准备的 小道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仿佛省委大院里的那帮子工作人员一个个都是中组部部长似的处于n省这样一个经济不达的内6省份,省委省政府每一次小小的人事异动,都不免引许多猜测“业余组织部长”们的话语,自然是做不得数的,总要等中央的文件下达之后,才能算是尘埃落定 不过廖庆开升任省委副书记,最起码能看出中央对经济建设工作的重视程度提高了临近年底的时候,作为主管经济建设的常务副省长,亲自前来向阳县这么一个“进步明显”的小县视察,便在情理之中 说起来,促成廖庆开此次向阳之行,彭飞白杨联合署名的那篇《奋进!腾飞!》的长篇通讯稿起了很大的作用 当然,这只是摆在面上的理由 周先生和白杨利用私人关系在白部长那里嘀嘀咕咕,而白建明和廖庆开私交不错,得便自然也要在老廖那里顺口提一两句到了他们那个层级的大领导,说话都是含而不露的,不过轻轻一句带过,往往便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里面的道道,知道的人就不多了“业余组织部长”们观察再细致入微,难道还能偷听到人家白部长和女儿在饭桌上谈的话? 对于廖庆开的视察,龙铁军、周培明这些地区大佬自然是十足重视的不过那时候尚未兴起到地区边界的公路上迎接上级领导的风气,龙铁军也就是集合了地区四大班子的正职领导人和全体地委委员在地区大院恭候廖副书记大驾光临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廖庆开居然不是坐着上海牌小轿车来的,而是坐了一台十一座的面包车,前头一台吉普车开路,悄无声息的就进了地委大院 直到廖庆开从面包车上下来愕然不解地宝州地区领导们才知道真是廖副书记来了 “哎呀廖书记你这是……” 龙铁军上前与廖庆开握手笑着问道 “老龙啊我这次来就是不想惊动向阳县地同志就这么轻车简从下去看看最真实地情况”廖庆开握着龙铁军地手乐呵呵地道:“你们地委大院我也不久呆请你和周培明同志与我一起去向阳县走一趟吧?对了严玉成同志也一起去毕竟他对向阳县地情况还是很熟悉地嘛……” 愕然归愕然廖副书记既然下了这个指示龙铁军自然是要奉陪地于是龙铁军、周培明和严玉成三人钻进面包车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呼啸而去 哈呀廖副书记这是唱地哪一出啊? 廖庆开一离开地委大院,刘和谦就急匆匆给老爸打了电话过来 自打成为龙铁军的得力干将,严玉成和老爸对龙铁军身边这位老资格的秘书很是着意笼络刘和谦倒也好打交道,一来二去的,双方关系处得还很不错 老爸一接到电话也愣住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哪一次省里领导下来视察不是预先通知,底下安排得好好的?廖庆开这么突然袭击,到底是何用意? 宝州市离向阳县不过四十来公里路程,这两年省道的路况也有了些好转,车子最多一个小时就到,再想要提前安排预备,无论如何来不及了此前只听说廖副书记要下来宝州地区视察,想来怎么着也该先在宝州市上一圈,却万没料到第一站就直奔向阳县而来 老爸想了想,随即吩咐秘书廖顺利,立即召集所有县委常委紧急会议 小廖见柳书记神情严峻,慌忙一溜小跑去通知了县委政府都在一栋楼里办公,跑步通知比电话通知要来得快捷,只有梁国强是在公安局办公,需要打个电话 很快,十一名常委全部到齐,离得最远的梁国强也不过用了五分钟便赶到了县委会议室大家一坐定,便不免交头接耳,打听生了什么事 自从柳书记就任一把手,还未曾生过这种紧急召开常委会的案例,县里的工作,都是有条不紊地开展着 “同志们,刚刚接到地委龙书记的秘书刘处长打来的电话,省委副书记、常务副省长廖庆开同志要来我们向阳县视察工作……” 老爸沉声开言 “轰”地一声,会议室开了锅,大伙一个个喜形于色,鼓起掌来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省委副书记专程前来视察,向阳县建县以来,次数也不多 “同志们,且慢欢喜……” 老爸举起双手往下压了一压,掌声便即止歇 “廖书记已经在路上了,刚离开地委大院,就快到了!” “啊?” 大伙面面相觑省里领导说到就到,这却是从何说起?以往哪一次不是提前好些日子通知的? 唐海天最先回过神来,说道:“柳书记,看来廖书记这是要掌握第一手资料啊” “就是就是……” 常委们随声附和 “掌握第一手资料就掌握第一手资料吧,我们也没啥要隐瞒省里领导的” 老爸沉着地道 大伙便即安下心来 柳理啊,县里的工作都是井井有条,前不久省报都还过赞扬的通讯稿只要平时将工作都做到位了,关键时刻就不怕省里领导检查嘛 “虽说廖书记和地区领导转眼即到,相关的迎接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梁国强同志马上组织公安干警,搞好一招待所的安全保卫工作,街面上的阿飞混混,也要清理一下……” “是!” 梁国强站起身来,语调铿锵地应了一声 “一招待所的接待准备工作,就由秘书长吕振同志去安排” “好的,柳书记” “另外吕秘书长要办公室通知一下各区的领导,也做些相应的准备,特别是红旗公社和柳家山大队,可能是廖书记此次视察的重点,要尤其提醒他们注意” “好的,我这就去办” “其他同志,随我一道准备迎接廖书记和地区的领导同志” 老爸分派停当,率着几名县委常委出到县委大院门口,伸长脖子朝大路上张望,不久,吉普车和面包车便出现在前头 “柳晋才同志和唐海天同志上来吧!” 面包车在县委大院前刹住车,车门打开,龙铁军露出脸来,招了招手 老爸和唐海天得到了刘和谦的事先通知,知道廖书记是坐面包车来的,倒也并不讶异,立即小跑着过来,上了面包车 “其他人都散了吧,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 龙铁军又吼了一嗓子,在众人极度愕然的神色中,面包车再度绝尘而去 “柳晋才同志,唐海天同志,你们好啊!” 面包车是经过改装的,座位围成一圈,可以坐下七八个人的样子,方便谈话老爸和唐海天一上车,廖庆开就笑呵呵地主动打招呼 “廖书记好……龙书记好,周专员好,严书记好!” 嘿嘿,老爸也染上了严菲的毛病,按人头叫过去,一个不漏 “呵呵,你们两位不必紧张嘛,请坐吧,我就是来看看,了解一下第一手资料” 廖庆开颜色甚为平和 “听说你们县里那个‘五峰酒业有限公司’搞得很不错,年利税达到了六百多万,咱们就先去五峰酒业看看如何?” 别人还能说如何?自然是你廖书记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一听说先看“五峰酒业”,老爸和唐海天忐忑的心情立即平静下来心说你廖书记就是不提出来去看酒厂,我们也会千方百计引你去那可是向阳县国营企业中最拿得出手的一张王牌啊 廖庆开尚未进入“五峰酒业”,先就被那气势恢宏的办公大楼晃了一下眼睛:“呵呵,好气派的办公楼,柳晋才同志,这可比你们县委县政府气派多了” 老爸小心地选择着字眼,回答道:“廖书记,企业讲究一个对外形象问题……” “哦,这么说来,柳晋才同志认为企业要讲究对外形象,党委政府就无须讲究对外形象了吗?” 廖庆开依旧语气平和,嘴角含笑,说出来的话却着实难以回复龙铁军周培明严玉成这几个地区领导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目光烁烁地盯着老爸,生怕他答错话 今年正月初六,严玉成和老爸曾经有幸去拜会过廖庆开一次,感觉上这是一个十分平易近人的领导不过那是在家里,又是大过年的,所得印象怕是不一定准确如今面对这许多领导,老爸自然不至于因为那一面之缘就起了疏忽大意之心 “廖书记,党委政府自然是更要讲究对外形象了不过,我认为党委政府更加应该注重清明廉洁的形象,艰苦朴素是我党的一贯传统嘛……企业要对外宣传,特别是五峰酒业这样规模的国营工厂,太寒酸了不行,会被客人误会没实力啊!” 廖庆开哈哈大笑,龙铁军等人也跟着笑了 “好啊,晋才同志,这个生意经念得不错……” 廖庆开在众人陪同下视察了“五峰酒业”,随口问起酒厂生产销售的一些情况,老爸和唐海天对答如流,基本上没胡家辉徐国伟这几个酒厂负责人什么事 廖庆开暗暗点头,嘴角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 视察完“五峰酒业”,廖庆开谢绝了酒厂负责人热情的邀请,驱车直往柳家山 “早听说你们县里出了一个全省‘富大队’,今天倒要亲眼见识见识” 廖庆开乐呵呵的 龙铁军一愣,问道:“廖书记,全省‘富大队’这个头衔,我倒是没听说过” 周培明也是一脸讶异之色 老爸和唐海天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坏了,这地区的两大头头都不知道,怎么省里的领导就知道了呢?往大了说,给安一个“目光组织”的罪名都不为过 幸好廖庆开马上自己解开了这个“谜团” “呵呵,你们也不必紧张,这是白杨那个小丫头跟我吹的……” 龙铁军就征询地望着老爸 老爸忙答道:“白杨就是给我们写通讯报道的那位省报女记者” 至于白杨的来头,他却不方便透露 廖庆开倒不避讳,笑道:“省委宣传部长老白家的小丫头” 龙铁军周培明等人便恍然大悟,都露出会心的笑容都是省委领导,白部长的小女儿给廖庆开吹吹牛编编闲话也很正常 “老实说,我不怎么相信,一个大队,真能搞出那么大动静?” “廖书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严玉成开口道一路上,他基本上敬陪末席,一声不吭,这时候也难得说了一句他是老爸的知己,知道柳家山大队是老爸的老家,自己不方便多说什么,由他这个前任县委书记插上这么一句话,也算理所应当 “玉成同志说得对,我今天就是眼见为实来了” 车子刚到红旗公社,廖庆开就见到了第一个“事实”——那条玉带般穿行于农田陌之中的水泥马路 “廖书记,这条路是柳家山大队出资建造的他们打算明年再修通公社到县城的水泥路” 老爸解释道 “全是由大队出资建造的?”廖庆开吃了一惊他是主管经济建设的常务副省长,自然知道修路的耗费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廖庆开点了点头,笑道:“有点意思啊!” 然而,当他视察了柳家山所有的工厂,特别是看到那座占地数十亩,堪称“现代化”的职业技术培训中心,饶是廖副书记见多识广,也露出了极其震惊的神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七章又升官了 间静静流逝,转眼到了一九八三年四月,n省高层变动此前的传闻变成了现实,省委书记皮治平上调中央,成为国家领导人省长刘东山未能顺利接替书记职务,同时调任国务院某部部长,中央空降了一位省委书记过来新省委书记叫罗梓荣,五十六岁,此前也在国务院担任一部之长而廖庆开则成为n省的新任省长 另一个出人意料的变化在于白建明升任省委专职党群副书记,原来的党群副书记,年龄到站,去了政协养老白建明所遗省委常委,宣传部长一缺,由省委党校常务副校长周先生接任 关于周先生异军突起,出任省委常委,执掌一省宣传阵地的帅印,流传出许多奇怪的版本,大多荒诞不经只有其中一个我觉得比较靠谱,就是说周先生许多见解与中央领导的心意暗合,连续在《内参》上表了几篇重要的文章,直接推动了许多重大政策出台 如果这个传闻属实,那么周先生在省委宣传部长的位置上,多半也只是个过渡我猜测周先生仕途终点,应该是最高层的智囊团现在让他担任省级实职,无非是为了多积累一些从政的经验阅历罢了 任何一个重大政策,都必须是根植于实践的土壤智囊团的专家学者更是不能脱离实际,否则给出的建议就是无根之水,必将误导国家领导人 这般特大喜讯传来,最为欢欣鼓舞的自然莫过于本衙内了 呵呵,恩师成为省委常委,貌似还有我一份功劳在内,叫人如何不心花怒放?至少在今后两到三年之内,严玉成和老爸在省里就有了强援而廖庆开就任省长,白建明出任党群副书记,都是令人高兴的事情,这两位大佬,对严玉成和老爸的印象可是相当的不错 “玉成,晋才,你们就别劝我了,再喝真的会醉了……” 先生按住酒杯,乐呵呵地道 刚宣布完任命,先生虽然已正式与白建明部长完成了交接,家暂时还安在省委党校,没有急着搬进省委常委院照师母的意思,还是住在党校好一些,人多热闹 这也很有道理省委常委院都是单独的别墅,占地广阔,进出的人都要受到严格盘查至于省委常委之间,相互窜门子那就更加不大可能了这里面不但涉及到个身份问题,而且十分敏感虽然不要说省里,就是到了中央,也是派系林立不过派系归派系,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并且要做足两个省委常委之间,下班时间来往密切,那是极犯忌讳的事情 就是严玉成和老爸与先生关系如此亲近日后往来也不是那么方便了大家可都盯着有些什么人经常去哪位省委家汇报工作不过这也没啥关系严玉成和老爸不方便我却是百无禁忌先生有些什么言语尽可令我这个关门弟子传达 师母是老派人没上过学要她和哪些省委常委地夫人搞什么“夫人外交”不是难为她吗?日后怕是会更加寂寞了 一念及此我忽然说道:“伯伯师母你们请一个保姆吧” 正在劝酒地严玉成和老爸都停了下来 “嗯小俊这个主意不错师母我看行要不我回去给你们物色一个就在麻塘湾找” 严玉成果然睿智过人一下子就猜到了我地心思马上加以完善这个保姆如果在麻塘湾找自然再好不过与先生和师母都有共同语言还可以透过这个保姆了解一些家乡地讯息而且在家里说个方言也聊以解解先生和师母地思乡之情 “嘿嘿,都还没七老八十,请什么保姆?” 周先生脸色微醺,摇了摇头 师母却极是心动,说道:“做事情我倒是不怕,就是平日没一个说话的人,闷得慌!” 师母这么一说,周先生倒也不便再反对,默默点了点头 我立即说道:“那好,明天我就回去物色,一个星期之内就把人送过来” 周先生笑道:“也不用那么急” 我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只要你老人家点了头,怎么操作就是我的事了严玉成见我接过了这茬,便即放心别看他经常朝我吹胡子瞪眼睛,具体办事的时候,可是从不小看我 “玉成,晋才,你们俩都还年轻,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先生忽然说出这么一句有点含糊的话来 “怎么,老师听到了什么消息?” 严玉成问道 周先生刚刚任命为省委常委,应该尚未能那么快便接触到下面地市的人事异动内情再说宣传部长也不管组织人事 估计是白建明那边给他漏了点什么意思 以严玉成和先生的关系,说话自然直白,无须藏头露尾 “嗯,建明说,你们俩可能都会动一动,具体怎么动法,还没有定论不过应该不是坏事” 先生许是喝多了一点,许是觉得根本没必要在我们这几个人面前有所隐瞒,当即直承其事 严玉成和老爸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白建明与周先生是师兄弟,私交甚笃,又知道严玉成和柳晋才都是先生的门人弟子之类,在不违反组织原则的前提下稍微透露一点消息,也属正常 这话既然是从主管党群组织的省委副书记嘴里说出来,自然不会太离谱 我不由心中大喜 严玉成现今是地委委员,副厅级干部,异动权限在省里,白建明书记说起他,倒也在情理之中问题老爸眼下不过是正处级的县委书记,怎的也出现在了白建明的口中?这里面透出的信息可是相当的鼓舞人心啊 “伯伯,我也敬你一杯!” 我笑嘻嘻地站起身来,端起了酒杯 别看是在周先生家里喝“贺喜酒”,这个茅台酒却是本衙内带来的严玉成和老爸都知道我是“大款”,也便心安理得打秋风 “小俊!” 老爸喝了一声 “小孩子家,喝什么酒?” 我如今十四岁,身高过一米六十,单以身材论,和许多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已然没啥区别不成想还是被老爸当成小孩子呵斥 郁闷一个先! “好,我喝!” 先生却 料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望着我的目光里满是慈爱 先生这个做派大大出乎老爸的意料,只得眼睁睁瞧着我一仰脖子,将满满一杯茅台灌了下去,辣得丝丝吸气尽管我不是头回喝茅台酒,但喝得这么急却是第一次 “爸,别吹胡子瞪眼睛的,就这一杯而已” 我朝老爸促狭地眨眨眼,赶紧夹了一筷子干牛肉塞进嘴里,压压胸腹间火一般燃烧的烈焰 先生哈哈一笑,用筷子指点着我说道:“晋才,不必管得太严了,你这个儿子,必非池中之物” 老爸笑道:“周老师你还夸他,这小子都快飞上天了” …… 我一回到向阳县,头一要做的大事就是立马赶赴麻塘湾,给先生选保姆这个事情倒是异常顺利,一听说是给周先生家去做保姆,住进省委常委院去,每个月包吃包住还开三十块工钱,小小麻塘湾立即开了锅一时三刻,便有七八个家长领了自家姑娘跑到周支书家里来毛遂自荐 虽说如今的麻塘湾,也建起了两个小型工厂,家家户户养猪养鸡,小日子都过得比以往好多了,每月三十块工钱不足以令人如何动心,关键是个荣耀啊,省里的大官家里是谁都可以进得去的吗?自家姑娘一进了省委大院,那还不是身价百倍,说不定还能在省城寻个好婆家呢 想想都开心啊! 这个事情,我自然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待的不过我对麻塘湾的人不熟悉,一切都要拜托周支书我的办法也很直接,提了烟酒四色礼品,放在周支书桌子上 他受了我的礼,又要向周先生示好,焉能不尽心尽力? 很快,周支书就挑中了一名叫周芽的小姑娘,十七岁,长得水灵秀气据周支书说,小姑娘读了初中毕业,家世清白,心灵手巧,平日里老实乖巧,颇有家教与周先生是未出五代的房亲 听了周支书的介绍,我又亲自问了周芽几个问题,颇感满意,这事情就定了下来 三天后,我亲自送周芽去了省城,又给先生带去一大堆土特产先生已经搬进省委常委院,家用电器之类配置齐全,连冰箱这般稀罕物事也有了往后我再送东西过来,倒不必再局限在干货了 瞧着师母笑嘻嘻地将我带来的一些无须冷藏的土特产也放进了冰箱,便开了句玩笑:“师母,照您这么放,一个冰箱怕是不够呢” 师母乐呵呵地道:“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这样吧,我回头跟五伯说一声,叫他在柳家山建一个冰箱厂,生产出第一批产品后,给你送一个大大的冰箱过来” 周先生闻言诧道:“小俊,难道柳家山现在连冰箱也能生产了么?” “嘿嘿,伯伯,你这就消息闭塞了不要说冰箱,明后年可能连空调都要搞起来了” 这倒不是吹牛,建冰箱厂和空调厂,早就在我的筹划之中如今柳家山各个工厂效益好得一塌糊涂,开足了马力往前奔,大笔利润滚滚而来,倘若不扩大规模,多上几个项目,这些钱可都成了“死钱”在商言商,这个就太不划算了 前些日子,五伯亲自带队,领着柳家山的一大帮子厂长经理跑去南方市考察项目去了料必能找到一两个好的投资项目 虽说我拥有穿越者先知先觉的优势,毕竟不能总是吃老本,挥集体的智慧,群策群力永远是展的硬道理光靠一个人是不行的 …… 周先生对严玉成和老爸说的话,在当年六月份成为事实周梓荣和廖庆开新官上任,全省各地州市的领导班子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调整,宝州地区也不例外 龙铁军依旧稳稳坐在地委书记的位置上他今年已经五十六七岁,估计再上一个台阶比较困难,在宝州地区终老的可能性极大不过官场上的事情历来难说,往往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生变化未到龙铁军真正退下去那一天,谁也说不好 周培明也没有动他比龙铁军小了好几岁,不过也不算年轻了死死被龙铁军压着,心里头估计憋闷得紧重量级官员里,异动的是地委委员,行署常务副专员刘江南调任n省西南部的青凤地区担任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算是高升了围绕着他空出来的这个行署常务副专员位置,地区又是好一番龙争虎斗最后却出人意料地落到了严玉成头上 这个结果既出乎大家预料,似乎又有其必然性 严玉成接任宝州市委书记之后,锐意改革,大力整顿展国营企业,宝州市许多常年亏损的国营工厂重新焕出勃勃生机,纷纷扭亏为盈,财政收入大幅增长尽管向阳县展势头迅猛,来势咄咄逼人,年底总评,仍然屈居第二宝州市总算是成功保住了“龙头老大”的位置这中间,自是严玉成居功第一由这样一个能力群的干部出任行署常务副专员,主抓全地区的经济建设,正是人尽其才虽说党内职务仍然是地委委员,毕竟是全地区的领导了,比之宝州市委书记自然要算上了一个台阶日后再由常务副专员出任行署专员顺理成章,若由宝州市委书记出任行署专员,那就有点突兀 而向阳县委书记柳晋才接替严玉成成为宝州市委书记,并且提升为地委委员,又让人跌破一地眼镜柳晋才这个家伙,也升得太快了点吧?一年前才刚刚当上向阳县的县委书记,这么快又上了一个台阶?貌似七年前,才不过是个修理技师而已,不入流的股级干部短短七年时间,竟然上到了副地厅级的高位,俨然高级干部了 于是大家议论纷纷,其中最难听的一个版本就是龙铁军在“安排后事”,知道自己很快就要退了,急着将自己的得力干将往重要位置上提不过,听起来这个说法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呢,龙铁军的秘书刘和谦就被放到向阳县担任了县委副书记,代理县长而县委书记的位置,自然是由唐海天顺势接替的了这个毫无悬念,毕竟唐海天的资历和能力都摆在那里呢至于马智宽心里的失落,那便不用提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八章新巧巧面包屋 次干部调整,最高兴的不是严玉成,不是老爸,也不TT,而是严菲小姑娘一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欢喜雀跃——小俊马上就可以住到地委常委院来,又能够和她天天见面了 一个星期与严菲见次面,这是我答应过的,基本上也未曾爽约 不过再怎么说,哪有日日相见那么好呢? 与此相对应的,就是梁巧的失落 “小俊,你哪天去宝州市?” 在梁巧的小房间里,我和梁巧并排坐在她的小床上巧儿低头摆弄着衣襟,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嗯,就在这两天吧我爸已经先去宝州市了过两天我们就搬过去” 三军不可一日无帅,省里的任命文件一下来,老爸与唐海天完成交接,即日去了地区报到 “那……那你以后来看我不?” 巧儿强忍着眼泪,哽咽道 我轻轻揽住她的腰,巧儿就势靠在我肩膀上,只觉得脖子间一凉,却是巧儿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脖颈我原本想要逗逗她,让她着着急,这当儿却哪里还狠得下心来恶作剧? “傻丫头你明知道我放不下你地!” 我轻轻在她光洁秀美地脸颊上一吻柔声说道揽住她柔软腰肢地手不由自主地紧了一紧巧儿弹性惊人地高耸压迫着我地右胸口干舌燥地感觉立即涌了上来 巧儿停止抽泣展颜一笑嘴唇在我耳朵根上稍稍触碰了一下又朝着我脸颊地方向悄悄移动这丫头对接吻这件事还很生疏啊! 看来本衙内应该主动一些帮她一把 谁知我刚腾起一点禽兽之念巧儿闪电般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立即离开我地怀抱向旁边挪了点位置脸红红地娇艳欲滴 “那……那你一个星期来看我一次好不?” 汗! 怎么和严菲提出一样的条件? 刚刚有了点意思,就被“放鸽子”,尽管知道巧儿是对的,我还是心下不忿,蹙眉道:“今年下半年我就读高一了,得好好上学,准备考大学,怕是没有那么空闲了” 这个理由很大,呵呵! “我不管……最少一个星期要来看我一次……” 梁巧扭动着身子不依 哎呀,一贯柔婉似水的巧儿也有耍小性子的时候?我不由有些诧异,瞧着巧儿轻咬红唇,惶惑中带着无限期盼的小模样,一股无比疼爱无比怜惜的柔情升腾而起,促狭的话哪里说得出来? 我极快地搂过她,在她饱满的双唇上印了一口,跳起身来,拉着她的手说道:“巧儿,来,随我去宝州市……” “什么……” 巧儿被我那急的一吻搞得意乱情迷,一时回不过神来 “快走吧!” 我也不急于解释,拉着她就往外边跑 “哎哎,我……我换一下衣服……” 巧儿手忙脚乱 呵呵,倒忘了女孩子出门这个必备功课得,等一阵子吧! 我背着双手在外边客厅里踱步,耳听得小房间里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需要极大的定力才能忍得住不推门进去 虽然我知道巧儿可能反锁了房门,可是这种薄木板门焉能阻拦得住习武多年的本衙内?如今我的硬气功已经颇有造诣,一块红砖应手而碎,师父说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加一块砖了 “好了,我们走吧……还要带什么东西不?” 足足一刻钟,巧儿才出来 可是见了一裘红裙,乌亮的长瀑布般披洒在肩头,姿仪万方的巧儿,我觉得不要说是一刻钟,便是十刻钟,一百刻钟,那也是值得去等待的 “啊?不要带什么东西,我们今天就是去看看……嗯,巧儿,你真漂亮!” 巧儿抿嘴一笑,风情无限 “姐,我和小俊去一趟宝州市,店里你打招呼” 出门的时候,梁巧吩咐梁少兰 梁少兰点点头,瞧瞧我又瞧瞧妹妹,微笑道:“巧儿,越来越好看了” “姐,你也取笑我你才越来越好看呢” 梁巧这话倒也不算夸张,梁少兰这两年日子过得舒适,益的珠圆玉润了,浑身散着成熟少*妇无比的魅力若论对男人的杀伤,恐怕威力更在尚显青涩的梁巧之上 “小心些,早点回来……” 出了门,梁少兰又在后面有些不放心地加了一句,却不知她是不放心旅途安全呢,还是不放心本衙内虽说她也知道本衙内年方十四,应该属于“有色心没色胆”的那种类型不过梁巧如此诱人,会生什么事实在难说得紧 “哎,知道了” 上了车,巧儿紧紧挨着我,问道:“小俊,去宝州市做什么?” “去见我爸啊……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吧?” 我逗了她一句 “啊?我……我不……” 梁巧大吃一惊,差点就要推开车门跳下去了 见巧儿信以为真,如此惊慌失措,我又是好笑又是痛惜这丫头,就是水做的啊,叫我如何再忍心逗她? “傻丫头,看把你吓的……骗你的,还早着呢,再等几年……” 梁巧长长舒了口气,伸手轻轻拍打着胸脯,顿时一阵水波荡漾,晃得我眼花缭乱 我强忍住“心头之痒”,瞄了苏建中一眼,这小子就是属“石头”的,听到我这般调笑梁巧,居然连眉毛都不晃动一下,把着方向盘的双手更是安稳如山岳 呵呵,这个司机选得真***带劲! 再加工资! 宝州市不愧是地区所在地,建市时间长,市区较之向阳镇,那是完全两个样不说别的,单是街道就要宽敞得多但也仅仅只是宽敝而已,整洁是谈不上的总体上来说,也就是一个内6偏僻小城,与大宁市洪阳市这些地级市没得比 不过作为地区府,国家工作人员与工厂职工人数,自然稳居全区之冠 眼下要做面包屋这种生意,主要还是看有固定收入的人群数量多寡巧巧面包屋在向阳镇做得风生水起,每个月纯收入达到五六千元近段时间而言,算是达到了某一个“临界点”,若想再有所突破,就得等向阳镇城区扩大,居民人口增长尽管没有查阅具体的数据,只是靠推测,也能知道宝州市的 口至少是向阳镇的一倍以上 前段日子我已经来宝州市踩过点,让我惊喜不已的是,偌大一个宝州市,居然还没有一间面包屋本衙内不由慨叹了好一阵,看来人们的商业意识还有待提高啊巧巧面包屋在向阳镇如此红火,宝州市愣是没人跟风,真是咄咄怪事 要换在后世,什么生意一红火,跟风者那叫“风起云涌”,多如过江之鲫,不把这个生意做烂做臭了,绝不罢休 我挑选的新店面在老街靠近市委大院,约莫五六百米的样子,租的市百货公司二门市部的一个店面,大约五十几个平方,作为面包屋来说,这个面积够大的了,还可以隔一个小单间出来,摆几张桌子,如果有人要在里面用餐,那么提供一些牛奶、冷饮之类的佐餐饮料,也是很不错的 单以作生意而论,这个地点不算最好的,最好的地点在百货公司三门市部,那是城市最繁华的地段但是面包这种东西,眼下在宝州市还算“洋玩意”,主要消费群体应该瞄准国家机关上班的工作人员宝州市市委市政府大院,却是位于一大堆市直机关的中心位置 其实说白了,面包屋生意好坏我一点不在意眼下不要说我坐拥千万身家,便是梁巧,也算得一个级“小富婆”,家当已经过六位数不过她坚持那钱是我的,也只有由得她去关键是这里紧挨市公安局检察院这些强力机关,治安状况要略好一些 一九八三年,国内的治安状况,特别是城市的治安状况,不是一般的严峻宝州市虽是内6小城,也不能例外钱多钱少无所谓,梁巧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好在苏建中没事的时候,就呆在店子里,让我比较放心 “巧儿,你觉得这个店面怎么样?” 店里的装修已经开始了,地板上到处摆放着许多木线木板,铝合金之类装修材料几个装修工人正在敲敲打打,煞是热闹 如今宝州市的个体经济也有了长足的展,冒出了许多建筑队和装修队,自然,规模都还不大,只不过略具雏形罢了 “这是我们面包屋的新店面吗?” 梁巧虽然猜到了七八分,仍有些不能确定 “当然啦,我来了宝州市,能不把你带过来吗?” 我微笑着望着她 巧儿便红了脸,满心幸福陶醉的样子,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低声道:“原来你早有安排了……” “那还用说吗?这可是头等大事,不安排好我连觉都睡不着” 瞧巧儿那模样,若不是碍着许多人在,怕又要扑进我怀里来了 “嗯……这里是工作间,这里是销售间,至于这里嘛,是餐厅……” 我拉着梁巧的手走进店面,指点着一一告诉她里面的布局情况 “餐厅?干什么用的?我们还要开饭店吗?” 巧儿瞪大眼睛,有些不解 我笑着将小餐厅的作用给她做了个解释 “呀,那多好啊……小俊,你好聪明……” 本衙内有“马屁恐惧症”,不过对于巧儿的夸奖,却是免疫的,当即照单全收,轻轻受落,没有丝毫不适之感 “来,巧儿,咱们上楼去看看吧……” 我拉着梁巧的手上了二楼 二楼比一楼店面要大些,我多租了三十来个平方,计划参照向阳县的“巧巧面包屋”,也隔出三个单间作卧室,另隔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再留一个小小的客厅面积比向阳县老店要宽敞些,够用了 我跟巧儿说了自己的构想,巧儿自然是连连点头 “坐一会” 楼上放了两个小木凳,估计是装修工人搬来的 巧儿乖巧地挨着我坐下,我自然而然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腰巧儿将小脑袋靠在我肩膀上,享受着安静的温馨时刻 “嗯……小俊,那向阳那边的店子怎么办?不开了吗?” 良久,巧儿问道 “开,为什么不开?交给少兰姐去打理好了,多给她两成红利” 梁少兰是巧儿的亲姐姐,要说将向阳县的“巧巧面包屋”全送给她,问题也不大不过我不想做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事实证明,“不劳而获”的人往往没什么出息 “那,机器呢?” 我呵呵一笑,我的巧儿也开始进入“老板”状态了 “机器也全留给她我已经跟经纬哥打过电话,钱也给他汇过去了,叫他再给我买两套最新的烤面包机托运过来,过些日子就该到了吧,你不用操心……” “嗯……” 巧儿也伸手搂住了我的腰,幸福地呢喃一声 “至于店里的帮工,我们回去和秀菊姐商量一下,看她愿不愿意来宝州市,给她加工资好了万一不肯来,我看还是回枫树大队请吧,熟人,好说话……嗯,本地人也要请一个,熟悉地方嘛” 巧儿低低应了一声 反正我都给她安排好了,她就真懒得操心了,小心眼里满是可以继续和我天天见面的甜蜜 “哎,对了,巧儿,经纬哥在电话里说,他找了女朋友呢……” “真的?” 巧儿将头自我肩膀上抬了起来,惊喜不已地问 “我骗你干嘛?听说他那个女朋友很漂亮的,还是他们军副军长的千金小姐呢哈哈,经纬哥这次交桃花运了,要做‘驸马爷’……” “呀,我哥怎么不同我说呢……” 梁巧高兴之余有些小小的生气搞了半天,这个亲妹妹还不如“妹夫”亲近了,这么大的事,先告诉我,不告诉她 “你如今是大姑娘了,这种事情他怎么会跟你说?” 我笑道 “还有啊,经纬哥马上又要升官了,副营长!” 呵呵,这一做“驸马爷”,官运亨通啊,二十五岁的实职副营长,够年轻的好在有“二级战斗英雄”这个金字招牌在前面扛着,也不算太离谱 “经纬哥说了,过些日子会带着你嫂子回家来看看” “那太好了……” 对于部队的级职,巧儿不大懂得不过听说哥哥升官,还要带未来的嫂子回家省亲,自然是欢喜不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八十九章严打前夕 玉成如今钓鱼的瘾头是越来越大了不顾烈日当空T7,硬是要拉着老爸去钓鱼我们前两天才搬进地委常委院住的小别墅,老爸刚刚接任宝州市委书记,忙得两脚不沾地,哪有闲工夫陪他去水库耗着?推辞了好几次,只是不去无奈严副专员脾气之犟,更在柳书记之上两相较量,最后老爸只好甘拜下风,郁闷无比地随着严玉成来到了宝州市的胜利水库 碰到钓鱼这种美事,本衙内却是欢呼雀跃,自然要“共襄盛举”的老柳家在地委常委院住的别墅,反倒在严玉成前头一些,就是前任常务副专员刘江南空下来的那栋,与严玉成家大约隔了一两百米的距离不过这点距离,全然不在话下,严菲只要一放学,就会跑到我家里来,和我呆上半个小时才念念不舍回家去这一天恰逢周日,严菲焉肯落下?反正解英一大早就拉着老妈出门逛街去了,将小姑娘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别墅里,也确然不是个事 老妈的工作单位定在宝州市工商局,职务是副局长 这是出于我的提议派出所工作确实是比较忙,也容易得罪人况且今年中央就要出台“严打”的政策,到时老妈只怕会比老爸更加忙碌一个女同志,还是不要担负那么重的责任吧 胜利水库在宝州市西南方,与向阳县接壤,面积比向阳县芙蓉水库略大一些,四周绿树成荫,风景秀美,尤其难得的是,水库边有一大片草地,如果不是艳阳高照,倒是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不过这难不住本衙内,在吉普车的后座上,早就准备好了两把大大的遮阳伞,蓝白相间的伞面上写着“向阳县清凉风扇总厂”几个红字 这是清凉风扇厂为了夏季大促销活动准备的,给较大的经销商做广告宣传我给截留了两把 既然严玉成有这个钓鱼的雅好,做晚辈的自然要准备充分——要人家心甘情愿将花朵般的女儿许配给你,总得有点实际行动罢? 严菲比我大一岁,今年已经十五了,穿着湖绿色的连衣裙,腰间束一条同色的丝带,脚下蹬一**白色的凉鞋,依旧梳两条小辫子垂在脸颊旁边,结两个粉红的蝴蝶结已经开始育的小胸部高高挺立,青春靓丽之中透出一股天真可爱 这套裙装,乃是本衙内上次送周芽去周先生那儿做保姆,在大宁市十一广场转悠了老半天才挑中的,质料上乘,做工精细,果然与严菲娇憨文静的气质甚是相配 严玉成见了,赞不绝口,直夸自己女儿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呵呵这也是人家女孩子该占地便宜如同本衙内如今也长成了一个英俊挺拔地“少年俊彦”风流倜傥卓尔不群却无论如何得不到严专员这般夸奖 他不一开口就骂“臭小子”已经算是十分客气地了 本衙内顶着毒辣地日头呼哧呼哧地支好了两把阳伞又摆好凳子请两位官爷落座再请漂亮地“菲菲小姐”落座严专员这才笑眯眯地点点头夸奖道:“小子勤快了哈!” 我汗流浃背还了“岳父老子”两个老大白眼球变戏法般拿出一个小小保温桶揭开来取出一支牛奶雪糕递给严菲笑道:“菲菲我们俩吃雪糕不给他们吃就馋他们……” “好啊” 严菲咯咯地笑着却还是将雪糕先递给了我爸 “柳叔叔,吃雪糕” 小丫头倒还懂得礼数 老爸笑眯眯地接过来,上下打量着严菲,小姑娘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去 “哎,晋才,别老盯着看啊,是不是你家的,现在还难说呢……” 严玉成很是不悦 偶滴神! 不料这人都做到常务副专员了,说话还是这么不过脑子 “爸……” 严菲羞得一跺脚,撅起了小嘴 “伯伯,吃雪糕吧” 这回轮到我笑眯眯的了 “这还差不多……” 严玉成接过雪糕,又嘀咕了一句,貌似是“总不能什么好事都是你老柳家的”好在他说得小声,本衙内权当没听见了 支起了场子,严玉成就开始下竿子老爸纯粹是“舍命陪君子”,劲头自然不大不过既然来了,总得将竿子放下去,虚应故事一番 我摇摇头,说道:“伯伯,还是先打窝子吧,酒米,糠饼我都带了的” 严玉成有些诧异:“这些东西,你怎么想到要带的?” “嘿嘿,你不是喜欢钓鱼吗,我就准备了些” 我轻描淡写地道 严玉成点点头他如今在夸奖我这方面,也越来越像梁国强了——惜言如金仿佛生怕多表扬两句,就会将我夸坏了似的 得,看来往后也不用指望他老人家夸我了我得空还是卖力巴结严菲好了 我洒下酒米,糠饼,这才慢慢理顺钓线,开始装蚯蚓下竿子现下还没有收获,严菲左右看看,跑去采野花了 “晋才啊,上了几天班,感觉如何?” 严玉成双眼盯着浮子,像是很随意地问道 “嗯,还行……” 这话不大好回答,老爸也就模棱两可 我眼睛是瞟着浮子,耳朵却竖得高高的,仔细听严玉成的每一句话老爸接任宝州市委书记没几天,刚到地区那会严玉成有没有跟他深谈不得而知估计应该是谈过的前后任之间交接,就一些问题交换一下看法,也是理所当然,不犯什么忌讳但想来谈得也不算太彻底不要小看一个小小宝州市,细论起来,不知有多少需要特别注意的,一次谈话焉能面面俱到?料必严玉成钓鱼是实,非得拉上老爸这个不爱钓鱼的人,借机再交流一下也是实 “几名市委常委的性子,摸得怎么样了?” “都谈过一次话” 老爸答道 严玉成微微一笑能做到宝州市的市委常委,谁不是有两把刷子的?光谈一次话哪里够?不过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凡事还得慢慢来 听他俩聊天,我在脑子里挨个将向阳县的县委常委过了一遍,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伯 州市的政法委书记叫什么名字?什么资历?” “叫章杰,兼任着地区公安处副处长和宝州市公安局局长” 严玉成瞟了我一眼,说道 商讨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倒是从来不将我当成“臭小子” 我又看看老爸,言下之意自然是问:这个人,你对他观感如何? “章杰看上去还是很能干的一个人,在公安系统也有许多年头了” 老爸说道 “能不能干再说吧,这人有什么背景?” 严玉成诧道:“你怎么忽然关心起政法系统的人来了?” 嘿嘿,如今已是八三年六月份,眼看着席卷全国的“严打风暴”即将来临,老爸初来乍到,就碰上这么场硬仗,难道我不该关心一下这位宝州市政法系统的“一哥”?老爸上任的第一出戏,演好演坏,这人可是个关键 “我看现在宝州市的治安形势很严峻治安搞不好,老百姓要戳脊梁骨的” 我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总不能当真扮演“诸葛亮” 其实比较起来,宝州市的治安状况算是很不错的了,全国各地近来重大恶性刑事案件频,流氓恶势力十分猖獗许多地方甚至到了流氓混混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强*奸**女青年的地步 严玉成将脸一板,说道:“你是在说我宁靖不力么?” 糟糕,一不小心忘了严大书记的脸面 我忙赔笑道:“伯伯,不是这个意思现在治安形势严峻的,远不止宝州市一隅之地全国各地大都如此,这是一个全局性的问题” 严玉成脸色稍有好转,“哼”了一声,说道:“这还像句话嗯,这个章杰的叔叔是省厅的章厅长” “亲的?” “当然是亲的了” 我闭上嘴不再吱声 有这么强力的靠山,这个章杰该当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吧? 这时候严菲采了许多颜色各异的野花过来,坐在我身旁认认真真编“花冠”瞧着一个如此清秀美丽的女孩子神情专注的模样,实在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以至于有鱼咬了钩,浮子被拖下去好一阵,本衙内尚未回过神来 …… “黑子,你现在和社会上的人还有多少往来?” 秋水饭店的包厢里,不但黑子在座,胖大海和大刚都在 “很少了” 黑子答道 “你们呢?” 我问胖大海和大刚 大刚摇摇头:“物流公司忙得四脚朝天,哪还有空与他们混啊?” 自打黑子回到街上主持饭店和物流公司办事处,物流公司在柳家山的业务就全然交给大刚打理,十几台车,几十号人,确实是忙不过来 我放心地点点头,眼望胖大海 胖大海微微有点脸红,期期艾艾地道:“就是,就是有时在一起打个牌,喝个酒……” 我顿时皱起眉头,不悦道:“怎么搞的?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少和他们往来吗?打牌,打的大不大?” 胖大海急了,忙道:“就是玩一玩的,打得不大” “就是打着玩都不行” 我断然道 胖大海垂下头,神情似乎有些不服 黑子见我失态,瞧了我一眼他的意思我明白,是希望我能做个解释黑子知道我是想要他们走正道,此前也一再吩咐他们要少与社会上的朋友往来,就算算计孟跃进和马文才,也没有要求黑子亲自露面但从未如此严厉过 我叹了口气,说道:“上面有消息,不久之后又要搞运动了,不过这回主要是针对社会上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刑事犯罪分子,可能要大开杀戒!” 事关黑子等人的身家性命,我不得不露底了 黑子心里就打了一个突他虽然不是体制内的人,却也知道所谓“运动”是何等威力 “真的?” 大刚紧着问了一句 他比我大十来岁,亲身经历过那场史无前例的大动乱对各类批斗会,审判会记忆犹新许多人就是活活在批斗会上斗死的 我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大刚脸色就变了,对林海仁道:“胖大海,你得听俊少的,不要再同他们去打牌喝酒了这事开不得玩笑的” 胖大海兀自执迷不悟,嘀咕道:“我不是不听俊少的,不过我就是和他们打个牌,偶尔喝回酒,真的没干别的难道这样也犯法?” 我气急,忍不住骂道:“你猪脑子啊!哪回搞运动的时候,不是一锅端?给你解释的机会吗?” 黑子点头道:“俊少说得有理上回我在青安县,不也是找不着说理的地方?” 提起青安县,胖大海顿时老实了,不再犟嘴那回要不是我搬动了彭飞和白杨去青安县暗访,黑子不知在号子里被整成什么德性呢 见气氛沉闷,我笑了笑,举起酒杯,说道:“大家自己兄弟,我也是为你们好,来,搞一个!” 这三人都比较爱酒,不过要论酒量,还是胖大海居第一听我这么说,马上来了劲 “搞一个搞一个!” “胖大海,记住我的话,千万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搞了几杯酒,我兀自不放心,又特别招呼了一句 “放心,俊少,你的话我记下了,从今天开始,我再不和他们混了” 黑子是他的知己,知道他这话口不对心,笑道:“你想打牌是吧?往后我和大刚陪你打,就在我家去打,叫你嫂子好菜好饭伺候着,怎么样?” 黑子和石秀丽虽然尚未结婚,也还没公然同居,基本上,大伙都管石秀丽叫嫂子了 胖大海大为欢喜,叫道:“那敢情好!” 听了黑子这个安排,我才算真正放下心来 谁知我这么紧着给黑子他们安排后路,却全没料到,一场巨大的灾祸正在悄悄向我逼来这场灾祸在上辈子是不曾生过的,因而我没有丝毫“预警”,浑然不知重生之后,许多事情已经改变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章流氓当道 爸调任宝州市后,我办理了转学手续,转到宝州一中年级一班,和严菲同班其实下半年就要升高一了,这个学转不转无所谓但老妈坚持要转过来,我也就随了她的意思离放暑假还有半个月时间,面包屋的新设备尚未运到,我无处可去,偶尔也会陪严菲去班上坐个一天半天反正老规矩,课本下面放一本自己喜欢看的书就是了 那位“口水型”班主任李老师知道我是新任市委书记柳晋才的儿子,对我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有十几天就要期末考试,我也懒得再去“拉关系走后门” 宝州一中初中部的学生本就是全市挑选的尖子生和关系户子女,只要在毕业考试里成绩及格,便能直接升入一中高中部至于像严菲和本衙内这样的,及格不及格都是铁定要上宝州一中的 因而后世有所谓“教育**”之说,这时便已露出苗头了 这一日放学后和严菲一道,说说笑笑回到常委院严菲不回自家,先到我家去自打我们搬到宝州市,这都成了她的习惯了 刚进门,就看见屋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苗条秀气 “小青姐?你怎么来了?” 我很是讶异 “我在财会中专读书呀,听说十二叔调到宝州市来了,就过来玩的……” 小青姐边说边打量严菲 原来是这样倒瞧不出,小青姐越来越出众了,居然敢主动找到地委常委院来会亲戚,这要搁在以前,确乎有点不可想象呢 虽说是本家亲戚毕竟老爸现在是“大官”了又不是在向阳县本乡本土地熟悉 “小俊这是谁啊?好漂亮!” 小青姐嘴角含着笑眼里却有像针扎一样地神情 我就是一怔略微有些尴尬一个巧儿已经让小青姐很“受伤”了这又冒出一个同样“祸水”地严菲! “哦这是严伯伯家地菲菲我地同班同学” “严伯伯?是严书记吗?” “嗯” “你好,我叫严菲姐姐你叫什么?是小俊家的亲戚吗?” 严菲落落大方这小丫头,貌似没有一点机心,可是已经问过我两次,是她漂亮还是梁巧漂亮看来只要涉及到这个方面的事情,再娇憨的性子也会变得敏感无比 “我叫柳青,是小俊的姐姐” 小青姐也是落落大方,一年的财会中专,确实可以很好地锻炼一个人呢 “小青姐是我七伯的女儿” 我解释道 “小青姐你好” 严菲就上前拉住了小青的手,两个女孩子很亲热的样子 但凡这种时候,本衙内都会觉得脑袋比较大上辈子没啥女人缘,老天便全给补在这辈子不成?嗯,若果如此,在下挺感激的不过你老人家也不要老让她们碰面啊!这不故意找茬么? 这时老妈从厨房出来,笑着给严菲打招呼 瞧得出来,如今老妈已经越来越将严菲当成自家人看待了设或哪一天我说不娶严菲做老婆,估计第一个跟我翻脸的便是老妈 可是巧儿…… 我使劲甩了甩头每回一想到这个问题,我便只好用甩头的办法来应付 “菲菲来了,今晚上阿姨做剁辣椒炒风鸡,你留在这里吃了饭再回去吧” “嗯……谢谢阿姨” 严菲一点不讲客气其实论到做饭的手艺,老妈不如解英不过剁辣椒炒风鸡,正是严菲的最爱 小青姐又眯缝了一下眼睛,由这点也能猜出来两家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近 “婶,我来炒菜吧,你歇会” 老妈笑道:“你是客人,怎能叫你炒菜?你坐你坐……” “哎呀,婶,都是一家人,我是晚辈,该当的嘛” 小青姐说着,也不待老妈允可,直接跑厨房里去了地委大院的别墅,较之向阳县常委院的二号楼可要宽敞多了,两层小洋楼式建筑,一层占地面积一百多平方,加上院子里的小花园,过了两百个平方厨房卫生间自然也是宽敞得紧老妈见小青姐已经麻利地抄起了家伙,便笑了笑,不再阻拦 小青姐说的没错,一家人嘛,也不必太讲客气 “小俊,给我讲故事吧嗯,我要听《聊斋》……” 严菲在沙上坐了下来,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着我这小丫头近来迷上《聊斋》里的鬼故事狐狸精了幸好找了个博览群书的“男朋友”,不然到哪里听故事去? 搬到地委大院后,老妈也顾不得避嫌,将里里外外的家具都换了一套老爸都已经是副厅级干部了,住上了小别墅,家里的摆设也不能太寒酸不是? 说起来,宝州地区在全省的经济落后,但这个地委常委大院的别墅群,在十五个地州市中却算得比较“奢侈”的了据说只有大宁市、洪阳市等几个老牌地级市的市委常委,有这样的居住条件 这个别墅群,是龙铁军的前任地革委主任搞的,为此事还受了处分,影响了前程可是别墅既然建了起来,总不能空着,那也太浪费了于是处分归处分,该住的还得住也算是为后来者谋了个福利 国内的事情,大都是这样子的 严菲要听故事,奈何我却心不在焉,又不能拒绝,只得耐下性子讲给她听,不免时有疏忽,前言不搭后语严菲听了出来,很是不满,撅起了嘴巴,不时拿眼睛去瞟厨房 厨房里传来锅镬交击的声响和诱人的香味 和巧儿姐妹一样,小青姐炒菜做饭也是一把好手 糟糕,小丫头果然敏感了 我慌忙镇慑心神,认认真真讲起了故事严菲这才满意地一笑,双手支着下巴,听得甚是专注 不一刻,二姐和三姐都回来了三姐如今在读高一,下半年就读高二了二姐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复读一年,仍然不成老妈心灰意冷,也给她搞到财会中专去了那年月,只要有个中专毕业,就能分配工作当然,小青姐那种“委培旁听”性质的不算照老妈的意思,女孩子嘛,既然读书不成,那么找个工作,日后寻个合适的婆家嫁了,也算是不错的归宿 “菜好了!” 小青姐从厨房端了菜肴出来 “呀,小青姐,是你” 三姐高兴地叫道 她和小青姐关系一贯不错在柳家山的时候,经常一块玩耍乍见故人,颇有惊喜之感 小青姐见了三姐,自也欢喜 “来,大家吃饭吧” 老妈招呼道 小青姐奇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殊死之战 小妹妹,去哪里啊?” 树林里窜出来三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在我们身后怪腔怪调地叫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碰到小流氓了都说黎明之前最黑暗,这“严打”之前的小流氓也最凶残,动不动就操刀子捅人的 “你们要干什么?” 小青姐自然而然拦在了我的身前,想要保护我 “哟,小妹妹长得还蛮俊的,陪哥几个玩玩吧!” 为头一个穿着花衬衫,留着长的小流氓大约二十来岁,见了小青姐的姿色,顿时露出贪婪的神情,另外两人一个穿背心,另一个居然穿着大裤衩子,听了花衬衫的话,便开始向两边包抄他***,这般装扮躲在林子里也不怕蚊子咬死他 我立马镇定下来,这几个小子无疑是“劫色”来了,哼哼,须放着柳俊不死! 我拉住小青姐的手,轻轻往身后一带习武五年,已然颇有小成,手上力道不小,轻轻一带,小青姐就到了身后,我随即上前一步,掩在前边,扭头低声对她说道:“快跑!” 小青姐摇摇头,神情坚决! “三位大哥给个面子我爸是宝州市委书记柳晋才!” 我笑眯眯地道 虽说我平日最反感胡乱充字号这当儿情势危急说不得只有打打老爸地招牌了不过老爸刚刚调任也不知这几个混蛋听没听说过 果然为头地混蛋哈哈大笑说道:“小兄弟在这里乱充字号呢宝州市地书记姓严哪来什么姓柳地?” 另两个流氓一齐嘲笑不已 “三位大哥不信我也没办法这样吧我这里有点钱你们拿去喝个酒买个烟抽大家交个朋友如何?” 说着,我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钱来,约莫有一两百之数,都是新崭崭的“十元大钞”,在手里拍打了一下,缓步走上前去 如果我要跑,这三个混蛋谅必也追我不上,奈何小青姐穿着高跟鞋,却是不善奔跑现在只有尽量拖延时间,看有没有人路过以解此厄了再说,也希望他们瞧在这许多钞票的份上,就此偃旗息鼓 以一对三,还要卫护小青姐周全,实在把握不大 见我一家伙掏出这么多钱来,三个混蛋眼睛都直了,猛咽口水 “嘿嘿,好啊,交个朋友交个朋友……” 花衬衫边伸手过来接钱边向两个同伙使眼色那两个混蛋就往腰间去摸索 糟糕,这是要掏家伙,看来这些混账不上道,既要劫财又要劫色 就在花衬衫接过钞票的瞬间,我飞起一脚,直接踢在他地裤裆里这一脚又准又狠,正中要害花衬衫一声惨叫,当即捂住下身,栽倒在地 既然软的不行,只有硬碰硬了局势大为不利,兵法云:擒贼先擒王!咱给他来个先下手为强!估计挨了这一下,花衬衫三五分钟内是无论如何站不起来的了 “***,小杂种……” 背心流氓大骂,寒光一闪,一柄水果刀已然拔了出来这时情急拼命,哪里还有半分迟疑?我立即抡圆胳膊,气贯指尖,朝他脖子上狠狠劈去 这一下若劈实了,以我单手开砖的功底,这小子的颈椎骨能不能保住,还得两说呢 然则这伙小流氓打架打惯了的,“战斗经验”倒是极其丰富背心见来势凶猛,急忙偏头,“喀嚓”一声,掌缘仍然狠狠劈在他脖子上,不过他闪躲及时,消除了不少劲道,这一掌未能给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一击未能凑功,本衙内的麻烦就来了,眼角白光闪烁,急往右闪,仍然慢了一点,左臂一痛,被划了一道口子 当此危急之时,我也无暇去理会这伤口深浅,迎着大裤衩子的水果刀就冲了上去 一代“军神”刘伯承元帅打仗有句名言——狭路相逢勇者胜!以一敌二,我又空着双手,唯有拼死向前,才有生路,若转身逃跑,气势上先就怯了,只有死得更快! 大裤衩子没想到我有这般不要命地狠劲,水果刀再刺过来时就慢了半拍所谓擒拿格斗,练的就是一个眼明手快,并非靠蛮力取胜若眼不明手不快,还擒拿个屁! 我翻手上扬,叼住了他的腕子,顺势一拧,大裤衩子吃痛,水果刀当啷落地,我左腿前伸,插进他的裆下,身子一侧,肩膀上顶,腰背同时力,大裤衩子“呼”的一声就从我头顶飞了过去,摔得七荤八素 我急向后退,趁势狠狠一脚踩在他脑袋上,大裤衩子闷哼一声,也乖乖躺下了 不过这时候,背心嘴里骂骂咧咧,又操着刀子冲上来了 背心来势迅猛,我刚将脚收了回来,身形未稳,眼见得这一刀无论如何是避不过去了……说时迟那时快,小青姐忽然从旁边扑上,拦在我身前,背心那一刀直从小青姐左胸扎了进去 小青姐一声娇呼,身子就软绵绵往地上倒 照电影里拍的或小说里写的,当此情形主角应当赶紧抱起小青姐大声呼喊一阵,我也很想这么干,奈何我更害怕大裤衩子趁这个机会将本衙内扎成马蜂窝就在大裤衩子略微愣怔的瞬间,我从小青姐旁边冲出,力贯右臂,狠狠一掌劈出这混蛋慌忙抬手格挡,一掌正切在他小臂之上,刀子顿时拿捏不住,掉在地上我随即左拳直出,猛捣在他胸腹之间的软肋大裤衩子一声闷哼,往前便扑这时师父平日严酷训练地功底便全部显露出来,我想都没想,抬起右膝朝上一顶,正顶在大裤衩子地脸上,“喀嚓”一声,估计是鼻骨碎了,然后这混蛋仰面朝天,直通通摔倒在地 三个流氓全部倒地不起,我兀自不解气,旋风般冲过去,在每个人的头部胸部都补了几脚第一个倒地的花衬衫本来正捂着肚子挣扎着往起站,一脚正中面门,顿时满嘴飞花,再次扑倒,我又在他胸腹间猛踢两脚,让这混蛋一时三刻绝对再站不起来 “小青姐,你……怎么样?” 我匆匆忙忙跑到小青姐面前蹲下来,急急问道 “没事……” 小青姐双手捂住左胸伤口,气息微弱 她胸间一瞥,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借着天边最后一分明看见鲜血已经染红了她洁白的衬衣 当下顾不得许多,掀开小青姐的上衣一看,伤口正在左乳之下,洁白的**和腹部已全部被染红了我立即将自己地衬衣脱下来,使劲按在伤口上,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 “小青姐,使劲按住,我……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你……你千万不要死啊……” 我惶急地叫嚷着,伸手将她抱了起来,直奔财会学校 由这里回到市区医院去,路途遥远,我一个人抱着她绝对支撑不到,当务之急,是要到学校里去打电话或许学校有车,可以送小青姐去急救 这当儿要争分抢秒 事地点离财会学校不过数百米距离,我抱着小青姐一路小跑,小青姐一手捂住伤口一手钩着我的脖子 “哎,你……你干什么……” 门卫老头猛一见两个血人冲将进来,吓得大叫 “我是市委书记的小孩,我姐受伤了,哪里有电话?快带我去……” 虽说事态紧急,我仍然尽量保持镇定 “你……你说什么……” 宝州市与向阳县口音本异,那老头又被两个血人吓坏了,居然没听明白 “老人家,我是宝州市委书记柳晋才地小孩,我们碰到流氓了,我姐受伤很重,哪里有电话?我要叫医院来急救!” 这时越是慌张越是坏事,我耐下性子,用宝州口音和他再说了一遍在学习方言方面,我颇有天赋,宝州地区七县一市的通行口音,都能学得惟妙惟肖 这回老头子听明白了,尤其是“市委书记”这个招牌起了作用 “有有,我这里就有电话……” “小青姐,你躺好,按住伤口!” 我将小青姐放在传达室的小床上,门卫老头见状不由皱起眉头,许是忌讳“血光”吧,不过也不敢说什么 “喂,请给我接市委书记柳晋才家……我是谁?我是他儿子,叫柳俊,我受伤了,麻烦你快点……喂,爸,是我啊,我现在在财会学校,是这样,我和小青姐碰到几个流氓,小青姐现在受伤很重,你马上叫个车来,小青姐快不行了……” 我丢下电话,长长舒了口气,顾不得左臂火辣辣作痛,赶紧跑过去看小青姐小青姐这时脸色苍白,见我满脸惶急地样子,尽力展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动着嘴唇说道:“小俊……别急……我……没事……” 我心里一酸,眼泪又上来了那一刀正中左胸,深浅不知,我真是十分害怕 是地,不是担忧,是害怕! 害怕小青姐就此不起,我会负疚一辈子! “小俊……别哭……姐没事……男子汉不流眼泪的……” 小青姐伸出一只染满鲜血地手,努力想要来抚摸我的脸庞,一眼瞥见自己手上地鲜血,猛然觉得不妥,又抖抖的往回收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按住伤口 不一刻,门外响起汽车紧急刹车的声音,我再次长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倒在地,左臂忽然钻心地疼痛起来 “小俊,你在哪?” 是老爸的声音,他亲自赶来了 “我在这……” 我挣扎着站起来,大声叫道 “快,送医院……” 老爸直闯进来,见了满地鲜血,急得大喊 我强打精神,去抱小青姐 “我来吧……” 老爸身边一个年轻男子急忙站出来我见过他几次,知道他是老爸的新司机,叫小伍 “不,我来” 我坚定地摇头,奋力抱起了小青姐在这种关键时刻,我不能让小青姐离开我的怀抱 车子风驰电掣,十来分钟就闯进了宝州地区人民医院一贯沉着冷静地老爸急了眼,从车上下来,看到穿白大褂的就亮明自己的身份 “我是宝州市委书记柳晋才,快,我小孩受了重伤,立即安排抢救!” 虽说宝州市管不到地区人民医院,但宝州市委书记兼任着地委委员,亦是非同小可况且见了血糊糊的两个人,医生护士也知道情况很不妙,都忙乱起来,立即推来两个小推车,将我和小青姐往车上放 “我没事,皮外伤,快救我姐……” 我叫道 “小俊,到了医院,听医生的!” 老爸喝道 “爸,你跟医生说,一定要救活小青姐,一定……” 我急得大叫大喊在车上,小青的意识就已经模糊了,但是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很安详 “放心吧,医生一定会尽力的” 老爸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 我点点头,眼瞅着小青姐被推进了手术室,心里顿时空荡荡的十分难受 随后我自己也被推进了另一间手术室医生给我做过检查,左臂上有一道长达五公分地口子,最深处已经见到骨头医生立即给我清创缝合,一共缝了八针医生本来要给我打麻药的,我摇头拒绝了 我如今心急如焚,唯有剧烈的疼痛才能让我保持头脑清醒 从手术室出来,我默默坐到了另一个手术室门口,双手抱头 “小俊,什么情况?” 老爸走过来将衬衣披在我身上,自己只穿一件背心这当口,自也顾不得市委书记地形象了医生向他汇报了我的伤情,听说只是皮外伤,当即放心 我以双掌使劲搓了搓脸,简单将情况向他说了一下,问道:“爸,你们来地时候,有没有见到那三个混蛋?” “没有,怕是跑了” 我点点头跑了就跑了吧,只要小青姐没事就好可是小青姐真的能够没事么?我抬头望着“手术中”那块牌子,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老爸已经跑到医生办公室去打电话 “喂,市公安局值班室吗?我是市委书记柳晋才,是这样地,有个案子和你们通报一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二章生死未卜 个小时不到,医院外又响起一阵急刹车的声音,老和严玉成一家子都赶了过来。 “小俊,小俊,你怎么样?” 老妈急得声音都变了调,直扑过来搂着我,不小心碰到我的伤处,痛得我抽了一口冷气。严菲见到我身上的血迹,更是“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跑过来拉住了我的手。 “菲菲,别哭,我没事。” 我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同时也是安慰老妈。 “晋才,怎么回事?” 严玉成见我安然无恙,舒了口气,递了一支烟给老爸,问道。 老爸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严玉成勃然大怒:“这还了得!通知公安局没有?” 老爸点点头:“通知了。不过这都半小时了,公安局还没有反应,这个章杰,治军不严啊!” 严玉成“哼”了一声,显然对公安局的反应迟钝也大为不满。 直等到一个小时之后。公安局地警察才姗姗来迟。而且只来了一个三轮车。两名警察而已。这两名警察倒还恭敬。疾步过来朝严玉成敬了个礼。说道:“报告严书记。宝州市公安局治安大队干警苏和青。刘宝强向您报到!” 严玉成冷冷道:“公安局地同志很忙啊。报案一个小时了。才赶过来。” 苏和青额头上便冒汗了。期期艾艾解释道:“严书记。下班时间。大家都……” “都回家去了是吧?那是不是要个通告。叫犯罪分子都在白天犯罪。不要晚上出来啊?” “……” 苏和青与刘宝强拼命擦汗。不敢吭声。 宝州市的干部,谁不知道严书记的脾气。我冷眼旁观,也知道这两个家伙只是代人受过的小角色。市委书记亲自打电话报案,公安局居然如此怠慢,这中间必定有原因。 看来这个章杰有些名堂啊。 不过我现今不关心这些,只是盯着手术室。便是身旁娇俏万分的小严菲,也放到了一边。 ***,这都进去那么久了,怎的还没消息? “我如今不是宝州市委书记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向柳书记汇报!” 严玉成一指老爸,说道。 当时电视不普遍,领导同志的简历和照片也不在《宝州日报》上布,老爸刚刚上任,尚未来得及视察公安局,苏刘二人不识得新书记,倒也情有可原。 “柳书记好……” 苏和青刘宝强又忙不迭给老爸敬礼。 老爸早就火透了,不过碍于严玉成一直在说话,自己不好硬插进去。说起来,如今他俩都是地委委员,官职一般,严玉成排名靠前而已,并无高下之分。但老爸此前一直是严玉成地副手,此刻也还是恪守规矩。 “苏和青同志,刘宝强同志,你们公安局都是这么办案子的吗?” 老爸冷冰冰地问。 “我一个市委书记亲自报案,你们都是这么个态度,要是普通群众报案,是不是要跪到你们公安局门口磕头哀求,你们才肯出警啊?” 苏和青刘宝强已是大汗淋漓。 “柳书记,确实是……情况有些特殊……” 苏和青年岁较大,料必职务也是居长,因而一直都是他在答话。看来有时候官大也不见得是好事啊! “有什么特殊?公安局是干什么的?就是打击犯罪,维护社会安定,保卫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你们这样的工作作风,确实让我,让市委很难安心!” “是是,柳书记批评得对,我们虚心接受,一定……一定坚决改正……柳书记,我们,我们可不可以询问一下当事人?” 苏和青情急智生,想出了应对的妙招。 老爸“哼”了一声:“案地点就在财会学校门口,三个流氓行凶伤人,受伤的是我儿子和侄女,目前我侄女伤势严重,正在抢救……我小孩坐在那边,你们去问吧!” 苏和青与刘宝强脸色就变得苍白,刘宝强甚至微微打了一个哆嗦。 这事麻烦大了! 老爸报案的时候,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并没有十分详细,他们来之前并不知道受伤的是市委书记地儿子,还有一个在抢救的是柳书记的侄女。 早知道案情如此严重,就该叫刑警大队的家伙过来挨训,关他们治安大队什么事啊? 当真晦气! 可是事已至此,也不能不硬着头皮过来询问了。 “你赶紧给局里打电话,叫局领导和刑警大队的人赶快过来……” 苏和青扭头低声吩咐刘宝强。刘宝强点点头,跌跌撞撞跑到医生办公室打电话去了。 “你好……” 苏和青走到我面前,习惯性地敬礼。自然,这是沾了“市委书记儿子”地光,不然这个老爷才不会向这么个血糊糊的半大小子敬礼。 “算了,苏同志,你不是刑警大队的,还是等刑警大队的人来了再说吧。我现在要休息一下。” 我倒不是故意摆架子,实在剧斗之后,浑身乏力,不想多说话。反正这案子,铁定要由刑侦大队来办的,现在又何必多费口舌? “好好……你好好休息……” 苏和青神色尴尬,却又暗暗松了口气。这个烫手的山芋,谁愿意接在手头啊? “你们公安局的同志,怎么搞的?报案到现在多久了,才来?人犯早跑了!” 老妈眼见我手臂上伤口像条大蜈蚣似的,浑身上下到处血迹斑斑,早心疼得不得了,这个时候逮住机会,又开始朝苏和青这个倒霉蛋飙。 她在向阳县公安局当了多年领导,也颇有几分威势。 “是啊,你们公安局太不像话了……” 解英也在一旁帮腔。 “是是,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情况这么严重……” 苏和青不知老妈和解英是何方神圣,但瞧模样,猜也猜得到八成是柳书记和严书记的爱人,焉敢犟嘴? “妈,解阿姨,你们别为难苏同志了,这也不怪他们。他们是治安大队,不管这种案子。” 我倒是为苏和青开脱了一句。无非因为程新建乃是我的心腹亲信,虽然这里是宝州市,不是向阳县,我对治安大队的干警一上来就没有恶感。 果然是柳书记的爱人,听说以前在向阳县公安局做副教导的。 苏和青满怀感激地瞧了我一眼,神态更加恭谨。 我却懒得理他,只顾盯着手术室。 这么久了,还没消息,急死人了! 可是我更怕医生现在就走出来,因为这种大手术,少说也得两三个小 结果,如果医生一个小时就跑了出来,那就昭示着吉少。 说起来,小青姐也够可怜的,童年时代和少年时代缺衣少食,如今好不容易过了两年舒心点地日子,若就这么玉陨香消了,老天何其不公也? 自打小青姐向我隐约表白了情意之后,我就一直刻意躲着她,疏远她。以她的聪慧,焉能感觉不出我的刻意冷淡?可是关键时刻,她却毫不犹豫上来为我挡刀子! 想象着尖锐的水果刀扎进她娇弱地身躯那一刻,我的心就禁不住一阵颤抖,如同那把刀子刺在我自己身上一般。 什么叫作感同身受,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至于本衙内挺身而出与三个持刀流氓搏斗,在我想来却是理所当然。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丝毫没有值得夸耀之处。 不然,这个世界要男人何用? 这时候,门外又响起刹车声,尴尬站立着的苏和青与刘宝强脸露喜色,慌忙往医院门口张望,心想局里领导和刑警大队的人总算是来了。站在这里,他二位都快感到窒息了。 可是两位警官失望了,来的是二姐和三姐。 原来老妈见我披着老爸地衬衫,老爸只穿一件背心,实在有碍观瞻,有损堂堂市委书记的形象,派了二姐三姐坐车回家去取衣服来了。 二姐心细,不但带了衣服,还带了毛巾香皂之类用具,要为我擦洗一下。 一直紧紧拉着我地手轻轻抽泣的严菲立即站起身来,接过二姐手头地脸盆和毛巾,自告奋勇要去打水为我洗刷。 二姐勉强咧嘴一笑,说道:“菲菲,你坐吧,我去就好了。” 这样洋娃娃般精致地小公主,无论是谁,似乎都不习惯使唤她。 谁知严菲却犯犟,白玉般地小脸涨得通红,执意要去。 “算了,菲菲,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我站起来,说道。 “嗯……” 菲菲点点头。 二姐看了老妈一眼,老妈也站起来,于是一帮子人涌向洗漱间。 到了洗漱间,拧好毛巾,我先就给菲菲擦了一把脸,勉强一笑道:“都成花脸猫了……” 解英眼圈一红,朝老妈道:“碧秀啊,真是羡慕你生了这么好的儿子,这时候了,都这么细心!” 老妈也红着眼睛点点头。 若在平日,她是定然要谦虚一番的。 “小俊,那三个流氓都拿着刀子吗?” 见我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老妈试探着问道。 “是啊,三个人,两把刀子,我先就放倒了一个,要不更麻烦。” “啊呀,你这孩子,人家三个成年人,还拿着刀,你干嘛逞强啊……不会跑吗?” 老妈急了,浑不觉儿子现在好好站在面前,叫道。 我淡淡一笑,说道:“没用,跑不掉的,小青姐穿着高跟鞋。我们要是跑的话,估计结果更糟!” 照当时情形分析,不是“估计更糟”,而是百分之百“更糟”! 擦洗完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浑身清爽,精神为之一振。我安慰老妈道:“妈,我没事,就是小青姐……” 老妈忙道:“别担心,地区人民医院的设备和医生都是全区最好的,一定能救得了小青。” 我四下看看,洗漱间破破烂烂,污水横流,水管都生锈了。“窥一斑可见全豹”,这样的人民医院,要我对它有信心,确实太难。心情不禁又灰暗下来。 现在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了。 从洗漱间出来,公安局地人还是不见动静。 严玉成和老爸默默坐在那里,脚下已经一堆烟头。两人脸色冷得可怕。苏和青与刘宝强站得双腿都麻了,愣是不敢坐一下,不住抬手擦汗。估计两人这会子,一定在心里将章杰和刑警大队的人祖宗十八代的女性都问候过无数遍了。 “苏同志,你是治安大队的负责人吧?” 瞧他俩惶恐不安的样子,我主动问道。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难处。况且我初到宝州市,就遇到这桩事情,深感势单力薄。一时三刻又不能将程新建和肖剑这帮人调过来,也需要在宝州市局拉拢几个人,不然的话,这衙内有些难做。 “啊,是的是的,小柳同志……” 苏和青许是紧张过甚,答非所问。 我淡淡一笑,说道:“我叫柳俊,你往后叫我的名字就好了。你在治安大队负责什么?” “啊,柳俊同志,我……我是治安大队二中队地副队长……这位刘宝强,是我的战友,二中队的民警。” 刘宝强也连忙向我点头打招呼。 原来才是一个副中队长。堂堂市委书记亲自打电话报案,老半天才来了一个治安大队的副中队长,这位章杰书记也实在太牛了吧? “辛苦了,你们两位也坐会吧。” “不累不累,我们站着就好,你好好休息……” 苏和青都快感动得哭了。倒不是我这个衙内当真有偌大威力,随意一句话便能将人感动成这个样子。实在气氛太压抑了,两位地委领导就在一旁杵着呢。这个时候我适当表示一下亲近,够他俩记个三年两载的。 严玉成瞟了我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意示赞许。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章杰,才带着刑警大队地几个人匆匆忙忙赶到了,一进门就打哈哈。 “哎呀,严专员柳书记,这个实在是……不知道晚上会生这么严重的案件啊……” 我斜眼一瞥这位牛得一塌糊涂地章书记,见他三十四五岁年纪,与梁国强年岁相当,五短身材,肥头大耳,一看就是个典型的官僚,小眼睛骨碌碌乱转,不知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三十几岁能做到地区府地政法委书记,上头有一个做厅长的叔叔罩着,果然有牛皮哄哄地本钱。 严玉成冷冷道:“下次要犯罪分子杀人放火之前,先给章书记打个报告好了!” 章杰神情就是一滞,随即强装笑脸,说道:“严专员真是太幽默了……” 正说话间,手术室的门打开来,一个五十余岁的医生很疲惫地走了出来,大伙儿赶紧迎了上去,带着希冀的神情眼巴巴地望着这位判生死的大夫! 医生缓缓摇了摇头。 我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ps:求推荐票,不然精华不够用啊,谢谢诸位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三章章杰的态度有问题 医生,怎么样?” 我紧紧抓住了身旁老妈的手。 “手术已经结束了,伤员被刺伤了肺部大动脉,还好偏离了心脏部位,送院还算及时,不过现在仍处在昏迷之中,能不能脱离生命危险,今后二十四小时是关键……” 我总算稳住了神思。 这么说,就是大有希望了! “医生,我们可以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必做,我们医院会二十四小时监护病人。” 老医生看上去也是十分疲惫了,纵算先后两任市委书记在场,也不想多说什么,摆摆手径自走了。对这位拽得一塌糊涂的医生,我倒是平添了许多信心。 搞技术的人,没两把刷子敢这么拽么? 不一刻,小青姐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神态安详,倒似没有经受什么痛苦,只是脸色苍白得可怕。我正准备伸手去探探她的呼吸,被护士严厉的眼神予以制止。 “妈。今晚上我要留在医院。” 老妈眼睛一瞪。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我不放心!” 老妈说道:“傻孩子。都有医生呢。你留在医院有什么用?听话啊。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看小青。放心。手术成功了。就没事了。啊……” 我仍然倔强地摇头。 “你是柳俊吧?请你把情况跟我们说一说好吗?” 肥蠢的章。 我还他老大两个白眼球,高高扬起了头。 章杰被我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就冲他今天姗姗来迟,也不值得本衙内给他好脸色。奶奶地,你叔叔是厅长那又怎样?你他妈就可以这么玩忽职守? “小俊,好好配合公安局的同志,把案情搞清楚,早日将犯罪分子绳之于法!” 严玉成这时候了话。 “好的,严伯伯。” 对严玉成,我可不敢不给面子。 “你好,柳俊同学,我是宝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杨双清,请你同我们回局里去做个笔录吧。” “就在这里问吧,我今晚要守在医院,哪也不去。” 本衙内犟起来,严玉成也未必是我敌手。 杨双清有点为难地望着章杰。章杰一张脸黑乎乎的,沉默稍顷才点了点头。 我心里又是一动。 这老小子,严玉成和我爸都在,他还是这副德行,恐怕不单纯是牛皮哄哄那么简单。公安系统,只是业务上接受垂直指导,人事权和财政拨款都捏在地方政府手头,纵算他章杰的叔叔是省厅地厅长,他也犯不着在两位地委委员面前这么嚣张跋扈啊! 体制内的人,这么嚣张是活不下去的。 这中间莫非真有什么玄机? “那好,柳俊同学,咱们就在医生办公室做个笔录吧。” 我点点头。 医生办公室不大,容不下许多人。杨双清和另一名刑警坐在一起,我坐在对面,严玉成、老爸和章杰靠墙坐着旁听。 虽然这不大合规矩,但章杰再跋扈,也不敢公然驱赶两位地委委员。 其他人,包括老妈和解英,都在外边。 “姓名……” 杨双清例行公事开始询问。 “柳俊,男,一九六九年九月出生,十四岁,宝州一中初中部初三一班学生!” 我不待他一个一个问题的问,一口气报出了“简历”。 杨双清又被噎了一下,不过瞧在老爸的面上,这么小小一点“嚣张”他还是可以容忍的。况且也确实比他一板一眼问下去省事。 “事情是这样地……” 我随即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办公室内几个人越听越惊讶,杨双清忍不住打断我的叙述,问道:“你说他们是三个人?三个成年人,还有两个持刀?” “是的。” 杨双清与身旁的警察对视一眼,又望了望章杰,都露出不信的神色。连严玉成和老爸这两位素知我每日习武的长辈也不大相信。 这也难怪,一方是三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还有两把刀。一边是一个未成年的初中生和一个柔弱的女子,听我介绍地情况,我俩不但逃了出来,还将对方三人全部放倒了,貌似对方还伤得不轻。 “你确定没有别人帮忙?” 我不禁愤怒起来,厉声道:“要有人帮忙,我会受伤?我小青姐会到现在都生死未卜?杨大队,我不明白你在怀疑什么,难道你以为我在撒谎吗?” 杨双清忙道:“不是,柳俊同学,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想把情况搞清楚。” “情况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没有半句谎言。” “可是,你说对方是三个成年男子……” “没错,是三个成年流氓!” 我斜眼乜着这个混蛋刑警队长,神色甚是不善。 “你不相信我能把他们三个都放倒是吧?等你们把他们三个抓到问一下不就清楚了。” 老爸忽然插言道:“我去财会学校的路上,并未看到这三个人,怕是跑掉了。” “跑不了。” 严玉成冷冷道。 “既然小俊说他们伤得不轻,特别还有一个人被踢中了下部,必定要去医院治疗。杨队长,我建议你们刑警立即出动,搜查全区市的各个医院,务必要将犯罪分子缉拿归案。” “从案到现在,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老爸冷冷加了一句。 杨双清额头也开始冒汗了。 这个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若真走了那几个流氓,严专员和柳书记或许一时三刻拿章杰没有办法,要落他这个刑警大队长,却只是一句话地事。 杨双清征询地望向章杰。 章杰哼了一声,说道:“还不快行动?” 得了这句话,杨双清长长舒了口气,几乎是跃了起来,对身旁的同事说道:“马上行动,立即清查市区各个医院,卫生所!” 基本上,暂时没我什么事了。 章杰站起来,和严玉成与老爸握手道别。 “严专员,柳书记,请二位领导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这三个犯罪嫌疑人的。” 老爸一声不吭。 严玉成淡淡道:“维护社会的安定团结,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是公安机关的神圣职责。章书记,你要留意,这三个家伙公然拦路意图强*奸,持刀伤人,属于穷凶极恶地犯罪分子。必须尽快抓获归案,不能让他 危害群众。” “嗯!” 章杰一点头,告辞去了。 “这家伙有鬼,靠不住!” 我眼望章杰矮胖的背影一摇三摆消失在医院门口,忽然说道。 严玉成和老爸对视一眼,都是微微点了点头。严玉成抓起电话,直接要通了地区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处处长毛益农。 “毛书记吗?我严玉成啊……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你……是这样的,有个案子要向你通报一下……” 毛益农一听说新任宝州市委书记柳晋才同志的儿子被流氓刺伤,侄女甚至身负重伤,生死未卜,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照说这样的案子,在当时那种极其严峻地治安形势中也并不罕见,甚至还有更为恶劣地案件都悬而未破。可是架不住人家地来头啊。这个事情实在太恶劣了,试想一个城市,连市委书记儿子的安全都不能保障,差点被流氓杀死,这要传扬出去,该是何等恶劣地影响?若处理不好,照严玉成的性格,是要在地委会议上飙地。想想龙铁军那火爆霹雳的脾气,谁不胆颤心惊啊? “严专员你放心,我这就组织人马,成立专案组,马上开展调查……” 毛益农用上了汇报的语气。 宝州地区十一名地委委员,严玉成目前排在第六位,接替了刘江南的位置,仅次于龙铁军和四位副书记。其中一位副书记,由退居二线的地区人大联络工作委员会主任兼任,实际上,严玉成地排名是第五位。毛益农排在第九位,尚在老爸的排名之后。再说常务副专员毕竟算得是全区的领导嘛,毛益农这么说话也不掉份。 “毛书记啊,市公安局已经开始行动了,不过我担心他们力量不足啊!” 严玉成话语说得倒是客气。不过那意思谁不明白? 笑话!抓捕区区三个流氓,一个市公安局的力量还不足吗?摆明是不信任章杰嘛。不过这个章杰,仗着有叔叔撑腰,飞扬跋扈,平日里任谁的账都不大买,确实也不值得十分信任呢。 “好的,请严专员放心,我这就安排,马上进行抓捕行动!” “那就麻烦毛书记了。” 严玉成很客气地放下了电话。 “毛益农办事,还是比较稳妥的。” 严玉成这话,就算是给我们父子一个交待了。 “小俊,好样的!” 严玉成难得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惨然一笑:“今天要不是小青姐,只怕这条小命就交代了!” 严玉成神色严峻,点点头:“小青果然是个好女孩,当初推荐她去财会学校读书,没有看走眼。” 老爸道:“小俊啊,回去休息吧。” 我摇摇头,说道:“爸,你不用劝我了。” 老爸就苦笑一声,果然不再多言。 这个儿子,性格和他一样,一旦犟起来,三五头牛也是很难拉回来的。 老妈眼见得我主意已定,只得匆匆忙忙去找值班护士,给我安排床位,又吩咐二姐赶紧回家去取被褥蚊香之类东西。不管是住院也好,陪护也,总之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再受委屈。 待得一切安排妥当,已是十二点钟。老妈要大家先回去休息,她留下来陪我一起等小青姐地消息。折腾了一夜,也确实都累了,大伙对老妈这个安排都没啥意见。 “我也要留下来。” 严菲忽然说道。 小丫头红着眼睛,神情坚定。 “菲菲,别胡闹。” 解英呵斥道。 “我没胡闹!” 严菲跺了一下脚。 “你明天还要读书呢。” “明天星期天,不用上学。” 严菲立即将解英顶了回去。 我苦笑一下,上前拉住严菲的手,说道:“菲菲,听话,在医院睡觉很不舒服的。你先回去,明天再来看我,好吗?” 明明这小丫头生理年纪比我还大一岁,偏要我用这种哄孩子的语气跟她说话。 “嗯……好吧……明天我一起床就来看你……” 严菲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 我笑了:“你起床之后,总得先刷牙洗脸吧?” 一句话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沉闷的气氛为之一解。 大伙都走了之后,我也不忙着睡,事实上,一点睡意都没有。直接跑到小青姐地病房去察看。当时地区人民医院也没有后世医院那种全无菌的“重症监护室”,只有特护病房。 所谓特护病房,就是一间单独地病房。我隔着窗子望进去,见小青姐嘴上罩着氧气罩,双臂上一边挂着药水一边输着血,神色倒还安然,先就舒了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窗子上的玻璃。 里边地护士闻言走过来,捱开一丝门缝,问道:“什么事?” 我指指小青姐,说道:“护士同志,我姐不要紧吧?”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各项体征还算平稳。” 那护士三十来岁年纪,瞧上去很稳重的样子,看来医院颇为重视,派出地也是精英。 我点点头:“那我今晚就睡在外头走廊上,有什么情况你随时叫我,好不?” “你是市委柳书记的儿子吧?” 护士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是,我叫柳俊。” “听说你一个人打倒了三个流氓,很了不起啊!” 护士赞叹道。 料不到短短几个小时,医院里就传遍了本衙内的英雄事迹。 “碰巧的。要不是我姐给我挡了一刀,也没命了。” 我谦虚地道。这么说也是为了让她尽心尽责看护小青姐。 “总之你们姐弟两个都很厉害。” 护士啧啧不已。 我笑了笑,看来今晚可以睡在外头走廊上了。只辛苦了老妈,也得陪我睡在走廊上。到了两点来钟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夜里被人惊醒,爬起来往病房里一看,好几个医生挤在里面。 我不禁大吃一惊,以为出了什么意外,一骨碌爬了起来,就往里面闯。 “咦,你干什么?” 护士赶忙过来阻拦。 “出了什么事?” 我声音都在抖。 “没事,住院部医生例行查房。你快出去吧。” 我高高悬起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四章欠修理的刑警大队长 日一早,小青姐仍然处在昏迷之中,不过脸色略微红。 七伯七娘闻讯赶来,两位老人家都哭得眼睛红肿,还有五伯和七舅也一道来了。我很是惭愧,不敢面对七伯七娘的眼神。 “小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五伯知道七伯七娘乱了手脚,主动问道。 我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五伯几人都是大吃一惊。 “这帮天杀的二流子……” 七娘便嚎啕大哭起来。 我吓了一跳,忙道:“七娘,你别那么大声,小青姐在里面呢……” 七娘的哭声嘎然而止,紧紧捂住了嘴巴。 “小俊啊,你没事吧?” 七伯抹了一把眼泪。问道。 我更加愧疚。这当儿。七伯居然还在关心我。 “我没事。七伯……你放心。小青姐也不会有事地。医生说了。手术很成功……” 边说我又边向病房里忘了一眼。小青姐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我这才略微有点安心。 不一刻。解英和严菲也过来了。严菲手里提着一个小保温桶。 “小俊。小青姐姐醒来没有?” 严菲很小声地问。 我摇摇头。 严菲便不再多问,递过保温桶,说道:“这是我妈给你熬的鸡汤,你趁热喝吧……” 折腾了一晚上,都没感到饥饿,一闻到喷香地鸡汤,肚子顿时咕咕大叫起来,这才察觉确实是饿得狠了。当下也不客气,接过保温桶吃了起来。 随后梁国强、程新建、方奎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他们都是公安系统的人,得到消息比旁人快。正说话间,市局刑警大队的杨双清和那个同事来到医院。 “柳俊同学,我们来找你核实一些情况!” 杨双清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这倒也无可厚非,他是来办案,不是来探访病人地。宝州市局的民警同志觉悟果然比向阳县公安局的同行要高,对市委书记的儿子也是丝毫不假辞色。 “杨大队,听说犯罪分子抓到了?” 我笑着问。 “犯罪分子?哪来的犯罪分子,据我们了解的情况,就是一起普通地斗殴事件!” 杨双清不咸不淡地道。 我心里一惊,居然成了斗殴事件?这个戏法变得有点离奇。 本衙内尚未答话,已经有人忍不住气往上冲了。 “斗殴事件?亏你们讲得出来!” 程新建上前一步,怒气冲冲地吼道。 “你是什么人?” 杨双清斜眼一瞥,神色甚是不善。 程新建几位都穿着便装,也难怪杨双清没有一点香火之情。 “我是向阳县公安局治安大队长程新建!这一位,是我们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梁国强梁书记!” “哦,梁书记你好!” 听了梁国强的招牌,杨双清板着的死人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意,不过也有限得很。试想他对我这个宝州市“第一衙内”都是这般态度,对梁国强和程新建能客气到哪里去? 如果不是章杰对他有特别交代,就是这人脑袋当真有问题。但是一个脑袋有问题地家伙,却又能做到刑警大队长,这事着实越来越有意思了。 “杨大队,你好!”梁国强与杨双清握了一下手,解释了一句:“我们听说小俊出了事,特意过来看看。” “哦,是这样……对不起啊,梁书记,我们需要找柳俊同学核实一些情况,你看……” “你们忙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执行公务了。” 梁国强到底不愧是政法委书记,益养成了镇定从容的气度。 “柳俊同学,请你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吧。” “对不起,在小青姐醒来之前,我是不会离开医院的。你们有什么情况要核实,就在这里问吧。” 我淡淡道。 “柳俊同学,请你配合我们执行公务!” 杨双清的脸色又沉下去了。 这一回,不但程新建和方奎像是看怪物般盯着他,便是梁国强也有了些许诧异之色。莫非这家伙不知道小俊是市委书记地儿子?眼见得方奎就要出来报字号,我略略摆手止住了他。 其实我自己,已经很想暴扁这个狗屁杨双清一顿。本衙内几时受过这般窝囊气?不过昨晚见识了章杰的嚣张跋扈之后,加了几分小心。 这中间有古怪,不宜冲动! “执行公务?请问杨队长,昨晚上几个流氓拿刀子拦路行凶的时候,不知你们警察同志在哪里?” “这是两码事,柳俊同学。现在对方的口供与你提供的情况有些出入,我们理所当然要再次核实。” 这么说倒也有理。谁知道那几个混蛋在公安局怎么胡说八道来着。 “既然如此,在这里核实不是一样吗?难道还要当面对质?” 公安局查案,自然没有所谓“当面对质”一说。 见我坚持不肯离开医院,杨双清也有些无奈,与那个同事对视一眼,点头道:“那好吧,就在医生办公室询问一下吧。” …… “柳俊同学,据宁爱兵同志说……” “谁是宁爱兵?” 我很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嗯,就是昨晚和你们生冲突地三个人中的一个,穿花衬衫地。” 原来差点被老子踢爆卵蛋的混账叫宁爱兵,古里古怪地一个名字。 其实“爱兵”这个名字,在当时是再普通不过的了。但是本衙内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自然觉得这名字难听得紧。 “他怎么说?” “他说,他们刚从财会学校出来,在路上和你们碰到,言语上起了冲突,然后就生了斗殴,而且是你先动地手。情况是不是这样的呢?” 我忍! “杨队长,确实是我先动的手。不过那是宁爱兵三人正准备实施犯罪,我逼不得已才采取正当防卫的。” “是不是实施犯罪,是不是正当防卫,目前尚不能定性。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查取证。” “那好,我等待你们地调查结果。” 杨双清见我如此冷静,倒也有些出乎意料,随后又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告辞去了。 …… “小俊,宝州市局的同志怎么说?” 梁国强问道。 “嘿嘿,人倒是都抓住了,不过定性就难说啦。那边咬死是在路上碰到,言语上生了冲突,引斗殴。还是我先动的手……” 梁国强一听,意识到问题严重,忙问道:“当时有没有别的人在场?” “师父,要是 人在场,小青姐就不会为我挨这一刀了……” 我苦笑着摇头。 “小俊啊,你也别总说是小青帮你挨了一刀,当时地情况,你也是为了救她……” 七伯在一旁插话道。 “七伯……” 我哽咽了,说不出话来。 七伯说的没错,当时我确实是为了小青姐奋起一战,可以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然而只要一想到小青姐尚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我心里就不自禁的异常难受,充满自责。 “梁书记,你看这个事情,我们……” 程新建望着梁国强问道,言下之意是想插手进来。他是我地心腹死党,眼瞅宝州市局态度似乎很暧昧,便急了眼,才不去顾忌什么管辖权限之类的条例限制。 梁国强摆摆手,说道:“宝州的同志正在调查,暂时还没做出结论,先看一看吧。” 梁国强这话说得也很灵活,并没有将路子全堵死。假设宝州市局秉公执法,自然无话可说。如果有失偏颇甚或偏袒,须放着严玉成和柳晋才两位地委委员在,也不是吃素的。章杰再是省厅章厅长地侄子,宝州市公安局毕竟是在宝州市委领导之下的。 再说,章杰干嘛要在这事情上与市委书记过不去?他脑子又没进水。 这一日下午,陈立有、孙有道、江友信一齐赶到。医院里面更加热闹起来。不一刻,连孟宇翰都到了。他是地区卫生局局长,地区人民医院正归他管。虽说是星期天,新任市委书记的儿子被流氓袭击负伤,还是以极快的度传播开了。 民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孟跃进和马文才那个案子,最终检察院免于起诉,地区公安处批了一年劳教。不过孟跃进和马文才在劳教所也没呆几天,就被捞了出来。 这个劳教和劳改,终究还是不同的,最起码“人民内部矛盾”就能保住工作。孟衙内和马衙内又人模狗样回单位上班去了。自然,受了这么大地教训,孟跃进和马文才多少要安分守已一段日子了。 虽然孟宇翰心里记恨不已,这个样子却不得不摆出来。面子上,他欠了老爸一个人情。再说,如今柳晋才正经是地委委员了,孟宇翰反倒成了名义上的下级,该做地表面功夫还得做足。 孟局长听说我和老妈都睡在医院走廊上,当即叫来人民医院的院长,板起脸来教训了一通,说他们太没有“阶级感情”,让他们立即妥善安排。 局长大人了脾气,院长焉敢怠慢?当即做出妥善安排——将小青姐隔壁那间特护病房腾了出来,让我和七伯七娘住了进去。 尽管我很不愿意打针,在老妈和孟局长地坚持下,还是乖乖吊起了盐水。为了让老妈安心,挨这一针也算是值得的吧? 五伯和七舅诸事缠身,先回了柳家山。梁国强、陈立有等人下午也返回了向阳县,唯独江友信留了下来。如今他和我家地关系,毕竟不同。估计等大姐一毕业,他俩的婚事就得办了。郎舅至亲,他要留下来多陪我一会,也是理所当然。 程新建走的时候,我吩咐他带话给黑子,叫他们谁都不必过来,安安静静在向阳县呆着就好——现在已经够乱的了,就没有必要再来添乱啦! 至于梁巧,更加要坚决瞒住,不得走漏风声。 小青姐尚在昏迷,严菲寸步不离,再加上梁巧赶过来的话,还让不让人活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等待小青姐顺利脱离险境,苏醒过来! 谁知本衙内虽有心安静,奈何别人就是不肯。 晚上时分,我输完液,吃过晚饭不久,好劝歹劝将老妈和严菲都哄了回去,起身来到小青姐的病房外,凑在玻璃上往里瞅。 这都快过去一天一夜了,小青姐怎还不醒来? “柳俊同学……” 是杨双清的声音。 我扭头瞥他一眼,淡淡道:“杨队长,又有什么事?” 杨双清一个人来的,也没穿制服,穿着便装,一改日间板着死人脸的做派,满脸堆笑。奈何本衙内四十岁人生阅历,一眼就看出这笑容下面藏着玄机。 ***,这混蛋肯定没安好心! 杨双清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压低声音道:“柳俊同学,我们去隔壁说话好不?” 我点点头。 且看你小子有什么屁放! 七伯七娘见有人进来,慌忙起身。 “这几位是……” 杨双清有些诧异。 “我七伯七娘,小青姐的父母。这位江友信,是我的……姐夫……” 江友信怔了一下,脸有些红,却也并不否认,冲杨双清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我要说的也与两位老人家有关。” 我心里顿时又加了几分警惕:“杨队长,有话直说吧!” “是这样的……” 杨双清搓着手,似乎不大好措辞。 “……宁爱兵那边,他们承认不该和你们起冲突,愿意赔偿所有医疗费和必要的营养费,你们看……” 一股无名怒火直冲顶门,若不是顾忌到杨双清刑警大队长的身份,他最少也得留下几颗牙齿!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早跟江友信说得清清楚楚。他反应极快,上前一步,按住了我的肩膀,朝杨双清说道:“杨队长,请你把话说完。” 我总算勉强压制住了心头的愤怒。 既然江友信在,就让他出面作主好了。 杨双清还不知道自己的满口牙齿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兀自说道:“这件事情,经过我们调查取证,基本可以定性是一件普通的斗殴事件,双方都有一定的责任,当然,宁爱兵他们责任更大一些……” 我指着隔壁,冷冷问道:“那我小青姐挨这一刀,又怎么说?” 杨双清有些尴尬:“这个……这是误伤……” “杨队长,你干公安工作多久了?” 江友信忽然问道。 杨双清一怔,随即很是恼怒:“十五年了,怎么啦?” “既然干了十五年的公安工作,那你起码应该有一点常识,哪怕就是误伤,如果受害人伤重不治的话,那也是要判刑的,岂能私下和解?再说,一方是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另一方是三个成年男子,正常情况下,你认为引言语冲突的可能性有多大?” 杨双清顿时说不出话来。 我冷冷道:“杨双清,你走吧。真要私了,你还不够格!叫章杰自己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五章章杰必须拿下 杰是断然不会亲自来碰这个钉子的,没的送上门来半拉小子羞辱一顿。***,他若当真敢来放屁,老子不屑于修理杨双清,可不见得不修理他章杰。揍他***,他能咬我啊? 老子可还没满十四周岁,法律拿我也莫可奈何! “宝州市公安局有问题。” 江友信临走的时候,丢下这么一句话。 这一点,我深有同感。不过现在顾不上,天塌下来也不管了,半夜时分,小青姐醒过来了。 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我平日里瞌睡甚重,睡得死死的。这两晚硬是睡不踏实。半夜里起床来,瞄了一眼手表,两点多钟的样子,上了个厕所,就赶忙跑到隔壁去瞧瞧小青姐。 小青姐依旧平静地躺在那里吸氧,脸色益红润了些。不过医生给出的评判却不乐观,假过四十八小时,小青姐尚未醒过来,只怕醒来的几率就很小了。 如今已经过去将近三十个小时了。 我心里着急,忽然现护士并未在病房里,可能出去有点事吧。刹那间一股抑制不住的冲动在我心里蔓延开来,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门走了进去。搬了凳子在小青姐床前坐了下来,轻轻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慢慢放在脸颊边摩挲。脑海里浮现起小青姐前天晚上沾满鲜血的小手想要来抚摸我的脸又有些迟疑的情形。 不知不觉间,泪水打湿了我的脸庞。 我悚然而惊。不知多久没有流过泪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啊! “小青。你醒来吧……” 我伸手给她拂了拂额前略显散乱地刘海。喃喃自语。 “哎……你在干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地声音吓了我一大跳。急忙扭头。只见那名护士正盯着我。眉宇间颇为生气。 “对不起啊。护士同志。我这就走……” 事关小青姐地性命,“嚣张跋扈”如本衙内,在护士同志面前也不敢有丝毫忤逆,慌忙准备起身离去,可是……可是小青姐竟然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我先是一怔,随之心头狂喜,扭过头去看,小青姐的睫毛微微抖动着,两行清亮的泪水正缓缓流淌出来。 “小青姐,小青,你醒了……” 我大喊起来,静夜之间,估计左右十数间病房都能听见。 “护士,护士,快叫医生,她醒来了……” 护士一见,也是大为惊喜,慌里慌张跑出去叫医生了。 小青姐缓缓睁开眼来,妩媚的大眼睛里虽然满是泪水,却清亮迷人之极。 刹那间我只觉得一颗心欢喜得如同要爆炸开来,抓起她的手放到嘴边连连亲吻,小青姐脸上绽开一个极其美丽的笑颜。 不一刻医生赶到,好一阵忙乱,七伯七娘也惊醒过来,跑到病房外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地瞧着医生忙乱。 “嗯,病人已经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还要继续加强观察与治疗……” 医生这话,简直有如天籁般好听。我从未想到有一天会如此喜欢听医生说话。 “你出去吧,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护士对我出了逐客令。 “哎……” 柳衙内前所未有地乖! “小俊……” 小青姐勉力喊了一声,许是牵动了伤口,弯弯的柳叶眉微微蹙了一下。 “护士同志……可……可不可以让他留下来……留下来陪……陪我一会……” 小青姐竭尽全力,断断续续地恳求道。 护士瞧瞧我,又瞧瞧小青,嘴角浮现起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微微点了一下头。 “可以,不过最多十分钟。” 小青姐高兴地笑了,我忙又在床前坐下,拉起了她的手。 短短三十个小时,小青姐似乎清减了许多,一只手有点瘦骨嶙峋的。她原本是属于那种比较丰满型的女孩子。 “小俊,你……没事吧……” 小青姐只记挂着我。 我点点头,微笑道:“我没事。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别说话。” “嗯……” 小青姐听话地答应了一声,只管盯着我看,眉宇间尽是欢喜之意。这里没有外人,她便不怎么掩饰。我也不说话,只是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吻着。 我也知道,这个动作会令得小青姐无法自拔,但是当此情形,我别无选择。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 事件生以来,我第一次美美睡了一觉。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到了次日晚间才抻了个懒腰。 “小俊,你醒了……” 一张开眼睛,便瞧见严菲秀美无匹的小脸。敢情小丫头一放学便守在我床边了。 这是小别墅二楼东边的卧室,比起向阳县常委楼那个小宿舍,要大了许多,老妈也不用再占用我地房间做储物室了。 别看老爸只提了半级,这半级可是变化挺大的。 “几点了?” 不用看表,我的肚子已经很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唤起来。 “嘻嘻,八点了,饿坏了吧?呐,这里有鸡汤……” 严菲笑嘻嘻地捧起一个保温桶。 呵呵,又是鸡汤。 我老人家真变成样板戏《龙江颂》里面的支书江水英同志了——睡大觉,喝鸡汤! 幸好我暂时还不是党员,不会为人诟病。 “菲菲,你怎么还不回去复习功课?马上要毕业考试了。” 尽管菲菲比我还大一岁,在她面前,我自从一开始就将她当小妹妹看。这时不免又要端一端架子。 严菲撅起了小嘴巴,很是不满。 “又是复习功课,我最不爱复习功课了……” “啊?” 我真地吃了一惊。在我看来,小严菲根本就是个事事听话的乖乖女,居然也说出这般“大逆不道”地话语来。 “啊什么嘛,告诉你吧,我喜欢画画!” 严菲小脸蛋红彤彤的,似乎在述说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小姑娘地秘密,不就是这么些小事情么?难道还指望她告诉你,她现了外星人? “喜欢画画是好事啊,哪天你画个给我看看,要是画得好,我就跟严伯伯去说,支持你去考美术学院,将来做一个世界知名的美术大师……” “嘻嘻 不做美术大师呢,我呀,长大了要做一个服装设计师自己设计漂亮的衣服……嗯,就像巧儿姐姐一样好看……” 我暴汗! 却原来巧儿居然是菲菲地偶像! 这个倒从未想到过。 不过,貌似严菲这个提议十分诱人呢,像她这么漂亮得不像话的“尤物”,跟“时装设计师”这个工作不正好是天造地设地一对么? 坐在家里,没事胡乱画几笔,设计出一套服装来,甭管它是什么,穿在身上一准好看。哪怕就是一条破麻袋,披在严菲身上那也是好看得不得了啊! “太棒了,菲菲,你就冲这个目标去努力。” 我大力支持,为了表示支持的坚决程度,甚至放下保温桶里香浓地鸡汤,高高举起了双手! 严菲就笑了,漂亮的丹凤眼笑成了一弯月牙。 …… 宁爱兵三人被释放地消息,我是到第四天上才知道的,而且并非来自宝州市公安局的正式通知,是程新建专程跑来告诉我的。 但是我的反应却大大出了他的意料,本衙内眉毛都没扬起半点,仿佛没事人一般。程新建诧异无比地望着我,这可不是他熟悉的俊少啊。 理由很简单,章杰激起了我的斗志。 这个人,比此前我对付过地任何一个对手都强。倒不是说他本身有什么了不得的能耐,关键是他靠山够硬扎。省公安厅的厅长,无论在哪一个省,都要算个人物。 既然章杰压根便不将老爸这个地委委员、市委书记放在眼里,也不将严玉成这个常务副专员放在眼里,不拿下他断然不行。不然的话,老爸地仕途极有可能就要毁在这个混账手头。 试想一个管不住手下的市委书记,焉能博得领导地垂青? 孟宇翰就是明证! 越是要下手对付谁,面子上就越是要不动声色。 我想了想,说道:“你先回去,叫黑子他们哪也别去,等我的消息!” 程新建就明白了,点头而去。 我回到病房,小青姐恢复得不错,已经能下地行走了,不过身子还是很虚弱,大多数时候,仍然卧床休息。见了我,脸上立即露出笑容。 七伯已经回去了,留下七娘在这里照看小青姐。 “小俊啊,来,吃杨梅……” 七娘指着一大碗乌黑的杨梅说道。 女儿无恙,老人家最开心了。 我笑着捏起一颗杨梅,递到小青姐嘴边,小青姐张嘴咬住,甜甜一笑。 七娘摇摇头,笑道:“这孩子……” 我和小青姐之间差了几乎有六岁的年龄,又是同宗,她压根就没往别处想过。 “小俊,那几个坏蛋抓住了吗?” 小青姐问。 “早抓住了。放心,哪能跑得掉!” 宁爱兵被释放的事情,却不必让她知道。 是年六月十六日,内蒙古呼伦贝尔盟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大案子,一个叫于洪杰地十九岁青年,组织一帮狐朋狗党,在农场里杀死人,强*奸、**多名女青年,最后引火**。报纸上已经有了报道。这件事,毫无疑问将是直接引“严打风暴”的契机。 “严打”具体在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大记得清楚了,不过估计中央应该很快就会下达“严打”地指示。宁爱兵这几个家伙,公然在大道上拦路行凶,意图强*奸女青年,可见平日里作恶多端,横行惯了的。这种人,正是“严打”地主要对象。谅必章杰一个小小副处级干部,焉能只手遮天?这时候放他们出去,只会加他们的灭亡。 从另一点分析,章杰如此包庇他们,一定有极特殊地原因。搞清楚这个原因,对扳倒章杰至关重要。 …… 宁爱兵被释放,严玉成气得脸都变了形,背着双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老爸倒还好,坐在那里,一口接一口抽烟,不吭声。 至于本衙内,只好喝茶。 搬到地委常委院后,严玉成有了一间大大的书房。甚至有空间放下一张较大的茶几。 “不行,我明天……不,今晚就去找龙书记……” 严玉成猛地停住脚步,气呼呼的。 老爸还是抽烟不吭声,双眉紧蹙。 “伯伯,这么个小事,完全没必要惊动龙书记。” 我喝了口茶,笑道。 “你说什么?” 严玉成恶狠狠地盯着我,仿佛我是宁爱兵,又或者我是章杰那个蠢头蠢脑的家伙。 “我说,这么个小事,无须惊动龙书记。” 我再喝一口茶,神态更加悠然。 “小事?杀人……还是小事?” 严玉成气满胸臆。不过纵算是盛怒之下,在小辈面前,“强*奸”二字却也不便出口。 “杀人当然不是小事。小青姐这不没死么,人家章书记才敢这么处置嘛。不过话说回来,对付区区一个章杰,还用得着龙书记亲自出手,您也太抬举他了。” 严玉成愣了一下,随即冷静下来,慢慢坐下,点起一支烟,吐出一个烟圈,说道:“小子,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阴谋诡计?说来听听?” 严玉成这么快便冷静下来,倒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大约他也在瞬间便想明白了其中的要紧之处。这事捅到龙铁军那里,先丢分的不是章杰,而是他严玉成和老爸,尤其是老爸,刚刚上任,便被一个手下逼到墙角没有还手之力,要靠向领导哭诉求援,岂非比孟宇翰还草包? 我笑道:“伯伯,我早说过了,你和我爸光明磊落,阴谋诡计你们不屑使用,我也就不说了。这个由我去操作好了。但要从根子上扳倒章杰,还得用阳谋!” 严玉成彻底冷静了,抽着烟,双眼渐渐眯了起来。 章杰是副县级干部,异动权限在地区,老爸这个市委书记也不能轻易撤换他。不过并不代表着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无论如何,市委书记把握着主动权。 “这个章杰,必须拿下!” 老爸将烟蒂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长长吐出一口郁闷之气。 “我就不信,市公安局真的是铁板一块!” 我和严玉成都笑了。 老爸这话,正正说到了点子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六章妖孽女人 键时刻,严玉成对老爸的情感便全显现出来了。为杰,严副专员赤膊上阵,亲自打电话叫了宝州市公安局副局长汪文凯过来。 老爸刚上任没多久,论威望,自然无法跟严玉成这个前任市委书记相提并论。老爸叫汪文凯来一趟,说定他还要犹豫一阵,严玉成一个电话过去,哪怕他正趴在老婆身上,也得立即跑过来。这一点,由汪文凯进门时满头满脸的汗水便能瞧出端倪。 “汪文凯同志,你好!” 严玉成主动伸出了手去。 汪文凯受宠若惊,赶紧趋前几步,双手握住了严玉成的手,微微弯着腰,连连摇晃。 “严专员,您好您好……” “汪文凯同志,这位你认识吧?” 严玉成指着老爸说道。 “这位是……” 汪文凯有点迟疑。老爸刚来,宝州市大部分中层干部尚未能得识“尊范”。 “我是柳晋才。” 老爸也伸出了手。脸上带着和气地笑容。 “啊?柳书记?您好您好!” 汪文凯慌忙握住老爸地手。也是弯着腰。使劲晃个不停。 我冷眼旁观。这人近四十岁年纪。个子中等。倒是满脸精悍之色。不过眉宇间颇多皱纹。也不知是经常熬夜思考问题过多还是郁郁不得志。 不过我估计是后一种可能性居多。四十岁还在县级市公安局副局长地位置上蹉跎。瞧来仕途很不顺畅。料必被章杰压得够呛。 这大约也是严玉成宣召他前来的主要原因。 “文凯同志,坐吧。” 严玉成指了一下对面的沙,不经意间,已经换了称呼。 这就是上位者笼络人的小手段了。别看这一字之差,听在别人耳朵里,那可是天壤之别。毫无疑问,汪文凯是个精明角色,脸上立即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感激之情。 看来这人精通官场规则。心里如何想的不得而知,面上该露出什么信息可不能含糊。领导都这么亲热了,你小子还能装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成?也太不识抬举了吧? “文凯同志,这么晚了请你过来,有个事想要向你了解一下。” 严玉成语气越来越客气。 汪文凯却隐隐透出一点不安来。 严书记在宝州市委书记任上两年多时间,可从未如此和蔼过,便是道听途说,似乎也不曾有这种传闻。这领导要是忽然对你客气起来,不是绝大地机会便是绝大的麻烦。 不过机会往往是和麻烦伴随在一起的。官场上从来都没有好摘的果子。 “严书记……啊不,严专员,您有什么指示只管吩咐……” “前几天生在财会学校附近的杀人案,你应该知道吧?” 严玉成不动声色,语气依旧平和得紧。 汪文凯头上地汗水刚刚平息一点,听了这话,立即又冒了出来。 “是的,我听说了。” 呵呵,这个汪文凯果然狡猾狡猾的! 严玉成微微皱起眉头:“听说了?” 汪文凯更加小心起来,字斟句酌地答道:“严专员,柳书记,我在公安局,不分管刑侦工作……” 这个意思就是说,我不是主管领导,人家没必要向我汇报。 “嗯……听说你们公安局抓到凶手之后,没几天就放了,对受害人也没任何交代,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这个……我也听说过了。听刑警大队的同志说,这个案子并不是伤害案,只是一起普通的斗殴案件……所以……” “所以你们公安局就随随便便把几个杀人凶手给放了?是不是啊?” 严玉成不徐不疾地说道。然则语气里透出的愤怒之意,连我这个旁听者都感觉出来了。这是他要雷霆大怒地前兆。 严玉成若起火来,据说能将胆小一点的干部吓得尿裤子。这一点,他倒是深得龙铁军真传。 “严专员,这个案子真相如何,我确实不大清楚,都是章书记亲手抓的……” 汪文凯双腿已经禁不住微微打颤了。 我暗暗摇了摇头。这个汪文凯,胆子不够啊,也不知用他能不能成。不过严玉成既然叫了他来,总是有几分道理的。 “那好,小俊,你将案情给汪副局长说说。” 嘿嘿,文凯同志又变成汪副局长了。 汪文凯向我望过来。 我朝他点了点头,说道:“汪副局长,你好。我叫柳俊,是财会学校那个案子的当事人之一……” “啊,你是柳书记地小孩……” “没错。” “听说你一个人独力打倒了三个小流氓,啊呀,真了不起……” 汪文凯紧着先就给本衙内戴上一顶高帽子。不过措辞倒也很到位,说的是“三个小流氓”,自自然然就向严玉成和老爸亮明了自己的基本态度。 我摆摆手,止住他的马屁,详细地介绍了一下案经过。 “原来是这样啊,那也太不像话了!” 汪文凯义愤填膺的样子。 我只是介绍案情,案情一说完,便即闭上嘴巴。有严玉成和老爸在,官面上的事情,无须我饶舌。如今我已经长成了半大小子,说话做事反倒不如以前那么毫无顾忌。以前年纪小,人家根本不会在意我这个小屁孩。现在已然是一举打倒三个持刀流氓的“少年英雄”,说起来颇为光彩夺目了。 既然上了台盘,成了人人都瞩目地一盘“大菜”,说话行事便要加倍小心,否则很容易被人家盯上。一旦被人盯上,再想要玩点小动作,就是很方便了。 以往整倒王友福、曹斌、徐国昌、孟宇翰,哪一次都是严玉成和老爸在台前,我在幕后。既有堂堂之阵,正正之师,又有奇兵突出,收意外之效,往往事半功倍。 这个黄金组合,可不能轻易毁弃。 “文凯同志,作为一个老公安干警,你不觉得这个案子,处理得太草率了吗?公安局某些同志这么办案,往轻了说是玩忽职守,往重了说就是草菅人命。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宝州地委和宝州市委,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严玉成提高了一点音调。 “是的,严专员,柳书记,我也觉得局里的同志这么办案,是很不妥当的。” 汪文凯终于明确表态了。 毫无疑问,严玉成已经将一个巨大地机会摆到了他眼前,这时候如果再迟疑不决,后果将会极其严重。他在公安局,是受章杰排挤的,否则严玉成也不会单单叫他过来。眼下要是再不抓住这个机会,便是将严玉成和老爸一并往死里得罪了。 貌似宝州市,还没有一个副科级干部敢于冒这样地 章杰地心腹死党例外! “文凯同志,希望你们公安局内部,可以自纠自检,好好彻查一下原因。否则地话,我将建议市纪委和市检察院介入调查!” 这时候老爸话了。 “柳书记,您放心,我们公安局内部,一定好好彻查原因。” “那好,文凯同志,你可以回去了,有什么新的情况,随时向我和严专员汇报。” “是,柳书记!” 汪文凯站起来,朝两位领导敬了个礼,挺起胸膛去了。 “这个人靠得住吗?” 老爸递了一支烟给严玉成,我赶紧给点上火。老爸这话,其实问得很冒昧,不过以他和严玉成地关系,倒也不算什么。 “办事还行吧,能力是有的。就是魄力还嫌不够。” “魄力不够没关系,只要他把里面地弯弯绕给弄清楚了,别的事,我可以叫人去办。” 我插了一句。 严玉成和老爸都望向我,稍顷,又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老爸加了一句:“要注意方式方法。” …… “小青姐,喝汤……” 我端着一碗汤坐到小青姐的床前。 “呀,又是猪肝汤……” 小青姐扁扁嘴,笑着摇了摇头。 这几天,她喝猪肝汤都喝腻了,闻到猪肝的气味就犯晕。 “这孩子,猪肝补血……” 七娘唠唠叨叨。 小青姐能够活过来,老人家甭提多开心了。闹着给小青“十全大补”,尤其是听说猪肝补血,更是上顿猪肝下顿猪肝。反正现在七伯是“阔佬”,不差钱。 小青姐吐吐舌头,接过汤碗,一小匙一小匙地喝着,每喝一口就皱一次眉头,甚是“痛苦”。 我凑过头在她耳边说道:“晚上给你炖个鸡汤过来。” “不要……我就想吃点青菜……” 我笑了:“那好,咱们就吃青菜。” 小青姐抿嘴一笑,喜乐无限。 “请问,哪位是柳青同志?” 我循声望去,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在打问。若说这女子,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五官周正,不在小青姐之下,尤其难得的是身材凸凹有致,饱满地双峰将短袖衬衣高高顶起,颇为“魔鬼”。 “你找柳青有什么事?” 我问道。 见我开了口,小青姐就不吭声了。 “请问你是……” “我叫柳俊,这是我姐柳青。你是哪位?” “啊,原来你就是柳书记的小孩……” 那女子露出灿烂的笑容,带着股无可言状的妖媚之气。若论长相,仔细打量起来,尚不如小青姐水灵,较之巧儿更是相差甚远,但这股子妖媚之气,却是巧儿和小青都万难比拟的。这么说吧,这女人从头到脚,似乎每一个毛孔都散出成熟女性地气息,足以让大多数男人瞬息之间便精虫上脑。 自然,这些男人中不包括本衙内。貌似在下的定力还是蛮高的。 见她笑着往前凑,我退后一步,带着点戒备的神色,问道:“你是哪位?” 那女子忽然意识到我的年龄,好像不在她的“杀伤”范围之内,忙即止住脚步,笑嘻嘻地道:“我叫宁爱云,是宁爱兵的姐姐……” 我和小青姐顿时都将脸拉了下来。 料不到流里流气地“花衬衫”,竟然有这么一个妖孽的姐姐。 “对不起啊,柳青同志,柳俊……同学……” 宁爱云笑着,将手里提的水果往床头柜上搁。 “慢着,宁爱云同志,好像我们跟你不熟啊?” 我伸手止住她,冷冷地道。 用大拇指想也知道宁爱云是来做“和事佬”的。笑话,一刀子差点要了小青姐的命,这种事情也能和解? “嘻嘻,一回生二回熟嘛,我在地区财税局上班,有空到我那里去做客啊!” 原来是地区“大衙门”地,难怪弟弟捅了市委书记的侄女一刀,也敢来“私了”。 我原本满腔愤懑,直要冲宁爱云作,忽然心头一动,立时强压怒火,换上笑颜:“哦,地区财税局,好单位啊。宁同志,请坐吧。” 小青姐大是讶异地望着我。 我伸出手,握住她地手略略使劲捏了捏。小青姐便知我必有所谋,当即微微点头。 “对不起啊,两位,我是来道歉的……我那个弟弟,唉……” 宁爱云一坐下,便连连道歉,这一声长长叹息,当真娇媚万端,直蚀到人骨子里头去。若非亲眼所见,我绝对不相信一个人地声音能妖媚到如此地步。借用武侠小说里的一句形容词,那叫作“腐骨蚀心”,让人不自觉地对她生出同情之心。 “宁同志,你觉得拦路行凶,持刀杀人这种事情,道歉能解决问题吗?” 本衙内虽然亦为这女人的妖媚搞得心上心下,好在尚未完全丧失理智。不然估计小青姐得跟我急。 “拦路行凶?持刀伤人?柳俊同学,我想你误会了……其实,这本就是个误会……我弟弟是有些调皮捣蛋,不过本质是不坏的,行凶伤人这种事情哪里做得出来呢?他现在伤得很重,也还在住院呢……” 这个我倒是相信,我那一脚实在够阴,也不知宁爱兵今后还能不能“人事”。 “再说,公安局调查的结果,也是言语冲突引斗殴,我想我们大家都应该相信公安局的同志,是公正无私的,不是吗?” 我淡淡一笑:“那你想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呢?” 见我神色和蔼,小小年纪就“色色”的在女人身上瞄来瞄去,宁爱云心中窃喜,不自禁地又挺了挺十分饱满的胸部,达到一个夸张的程度。 “是这样啊,不管怎么样吧,这个事情给柳青妹妹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必要的医疗费和营养费,我们都愿意承担……柳俊小弟弟,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宁爱云说着,就从包里掏出厚厚一摞人民的币来,怕不有四五百块之多。这在当时,也算是一笔“巨款”,看来“私了”的诚意还是很足的。 我笑了:“这样说也很有道理。宁姐姐,这样吧,现在我小青姐还没出院,等到了出院的时候,我通知你们,一总把帐算一下,好不?” 宁爱云喜上眉梢,连连点头:“那好那好……” 待宁爱云走后,小青姐很是不解:“小俊,你怎么答应她了?” 我微微一笑:“先稳住她再说,省得他们又出什么幺蛾子。” ps:诸位大大的票票何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七章该行动了 俊少,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就不让我们过去看看死了!” 一见到我,胖大海就抱怨不已。 “黑子和大刚呢?” 见胖大海神情关切,我也自感动。黑子和他这两个兄弟,倒确实都是讲义气的人。 “已经电话通知了,黑子哥和大刚马上就到……你瞧,那不是来了?” 一阵楼板响动之后,黑子雄壮的身躯出现在三楼包厢门口,后头跟着大刚。 “俊少,没事吧?” 黑子见面就问道。 我活动了一下左臂,昨天刚拆了线,这胳膊好像没受什么影响。 “没事,被刀子划伤点皮。” 黑子就笑了。一伸大拇指:“一对三。全放倒。了不起!” 看来本衙内地“英雄事迹”已经家喻户晓了。 大刚笑道:“这梁局长果然不愧是向阳县一等一地武把式。教出地徒弟都这么了不起。年纪轻轻。跟黑子哥都有一拼了。” 我笑骂道:“你就损我吧。我这点把式。能跟黑子比?三五个不知够不够上手地!” 黑子一摆手:“你现在是年纪小。过得几年。不要说我。就是梁局这个师父。我看也未必是徒弟地对手了。” 黑子一贯沉默寡言,破例说这么多话,也并非全是“马屁”呢。 好在本衙内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也从来都不曾想过要在拳脚上与梁国强和黑子这些真正的“把式”争个高下,当即笑道:“大家自己兄弟,就不要肉麻了。请你们来,是有点事情要商量……” 黑子三人立即神色肃然。 “俊少,你说!” “等等,先喝几杯。在医院里守了十来天,顿顿陪小青姐喝汤,嘴里当真淡出鸟来了!” 几个家伙便嘿嘿直乐,胖大海忙着开酒。 “来,先干一个!庆祝我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 这句话绝非矫情,若非小青姐挡那一刀,八成小命不保。活了两辈子,都未曾遇到这般惊险,倒也值得干一杯! 大家一齐举杯。 “俊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大伙说说,听别人传来传去,总觉得味道不大对!” 喝了几杯酒,吃过一轮菜,胖大海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本衙内可没少跟人说这事,说得自己心里都有点腻了。可是跟黑子几个是必须要说的,而且要尽量详细。 听我以一敌三,将宁爱兵几个都放倒,还各个踩上几脚,黑子等听得眉飞色舞,一个劲叫好!但是听说公安局居然把人放了,顿时都目瞪口呆,仿佛听到了世上最难以置信的事情。 确实难以置信啊,这宝州市公安局的人也实在太牛了吧? “俊少,这中间有鬼啊!” 大刚说道。 我冷冷一笑:“要没有鬼,我今天就不来找你们了。” “俊少,你吩咐吧,要我们怎么做?” 黑子淡淡问道。 …… 招呼完黑子几个,我来到巧巧面包屋。巧儿一见我,立即扑过来,握住我的手,眼泪扑簌簌淌了下来,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傻丫头,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嘛,哭什么?” 我不住口地安慰着。若不是碍着梁少兰和梁秀菊,早将她搂在怀里,轻怜蜜爱一番,以慰相思之苦。貌似自打梁巧来到街上,我们还没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别说梁巧未语泪先流,我心里也憋得慌。 “楼上去说话吧,我有些累了,想歇会。” 我找了个借口,免得梁少兰和梁秀菊耐不住好奇之心,上来做灯泡啥的。 巧儿连连点头。 上得楼去,进了巧儿地小房间,我还没啥动作,巧儿就一把搂住了我,伏在我肩膀上,哭得昏天黑地。 “小俊……我……我好怕……” 巧儿抽抽噎噎地道。 原来她老早就知道了。这个事情虽然生在宝州市,而且我一再招呼程新建他们要瞒住她,却没想到传得那么快。 嗨,谁叫咱是“衙内”呢? 这向阳县“第一衙内”刚到宝州市没几天,就差点被小流氓扎个透亮的窟窿,不传遍了向阳县的大街小巷才是怪事。 “怕什么,我不是一点事都没有?” 我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故作轻松地道。 “还说一点事都没有,刀子……刀子都捅在身上了,要不是小青……呜呜……” “傻丫头,别哭了……来,让我瞧瞧,瘦了没有?” 我轻轻推开她,双手捧着她绝美地脸庞,仔细端量,啧啧连声。 “嗯,瘦了不少呢……瞧,眼窝都陷下去了……” 梁巧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别过头去,咬着嘴唇,想笑又不敢笑。 我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拉着她在床上并排坐下。 “想我了吧?” “嗯……” 巧儿一贯老实,点了点头,刚刚收住的眼泪又下来了。 “别哭别哭,眼睛哭红了就不好看了。” 我大是心痛,慌忙伸手给她擦泪,越擦泪水越多。 “小俊,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啊? 这都是怎么说的? 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想法? 女孩儿的心思真是太敏感了。 “傻丫头,你明知道不是地。” 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微笑道。 “那……那你这么久都不来……不来看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一贯乖乖的巧儿也起了嘴巴。 “我也想啊,就是脱不开身……他***,章杰那个死矮子,偏要跟我过不去!” 其实这倒不怪人家章杰,只缘小青姐病情一直没有稳定,不敢“擅离职守”。谁知这一转移目标,果然生效,巧儿的心思全被吸引过去了。 “章杰是谁啊?” “宝州市公安局的局长,就是这个死矮子,把凶手给放了!” “啊?怎么会这样?” 巧儿睁大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浑然不解。在她想来,公安局就是抓坏人的,怎么会将凶手放了呢? “这混蛋一定有鬼!” 我恨恨地道。 “让我抓住他的狐狸尾巴,非把他踩死不可!妈的,他叔叔是省厅地厅长又怎样?宝州市如今可是我爸当书记!” “是呢,大家都说,我叔是宝州市地一把手……” 巧儿连连点头。对这些事,她一向不大关心的。反正市委书记是个很了不起的大官。 “哎,小俊,小青……小青她没事吧?” “差点就没救活。” 我摇摇头。 现在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也难保病情不会反复,那么长的刀子扎进肺里,可不是闹着玩地。 “啊!” 巧儿又是低低地惊呼一声,全身都有点软,直往我身上靠。 我拍着她柔软的腰肢,以示安慰。巧儿已经十九岁,身体的弹性益惊人了。不过这时候,本衙内的心思没在男女之情上,倒还能支撑得住。 “那……你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医院陪她吗?” 我愣了一下,要待否认,又觉得不妥,当下点点头。 “她……她救了你……你应该在医院陪她的……” 巧儿咬着嘴唇,低声说道。 “巧儿,你真好。” 我轻轻搂住了她,在她耳边说道。 “你知道地,我永远都喜欢你的……” 巧儿就伏在我怀里不说话。 良久,我说道:“巧儿,你先在这边呆着,迟些再去宝州市吧。” “嗯……为什么?” 巧儿就是这么乖的,先答应了再问“为什么”。 “我估计,近一两个月,宝州市会很不太平。我刚过去,没有自己的人马,怕你去了会不安全。” 这倒不是故意忽悠她。马上就要展开“严打行动”,市面上将不是一般的乱。 巧儿还是留在向阳县比较保险。官面上有梁国强、程新建,社会上有黑子这一帮人罩着,没人敢来找梁巧地麻烦。再说既然已经决定要对章杰下手,凡事小心点好。 貌似一个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那……你自己也要小心些。要不,叫黑子他们过去帮你。” 巧儿又为我担心起来。 我微微一笑:“我刚从黑子那来,他们过几天就去宝州市。” “那太好了。” 巧儿松了一口气。 在她想来,有黑子那样高大健壮地“保镖”,谁都不用怕了。 …… 当晚我回到宝州市,先去医院瞧了小青姐,见她气色愈红润了些,便放下心来回家去。刚一进家门,汪文凯就上门来了。 虽说那晚召见他的是严玉成,可是有事向柳书记汇报才是正理。毕竟他是宝州市地干部。看来这汪文凯道道拎得满清地。 “文凯同志,来了?请坐!” 老爸还是维持着一贯地平易作风。 “谢谢柳书记。” 汪文凯屁股挨着半边椅子坐了。 我亲自给他斟上茶来。不出意外的话,这人将成为下一任的宝州市公安局局长,本衙内要在宝州市“混”,还得和他搞好关系。不能光靠一个“衙内”的招牌。 “谢谢柳俊同学……” 汪文凯忙往起站,双手接过了茶。 “汪局长,你还是叫我小俊吧,大家都这么叫我的。” 我我微笑道。 “哎哎,好的好的……” 汪文凯一迭声答应着。 “文凯同志,情况调查得怎么样了?” 一说到正事,汪文凯便收起笑容,一本正经了。 “柳书记,情况很严重啊!” 汪文凯神色与语气都沉重起来。 “那个宁爱兵,胡正和王万军,都是些累犯,几进宫的社会渣滓,犯的事情很多啊……” 胡正和王万军,就是那晚持刀伤人地两个流氓混子,宁爱兵的跟班。这事我早就了解得很清楚。 接下来,汪文凯详细介绍了这几位的“光辉业绩”,听得老爸双眉拧成了一个大大的疙瘩。 “汪文凯同志,你们公安局怎么搞的?这样地流氓地痞,居然在公安局进进出出,成了走亲戚……太不像话了!” 老爸气得呼呼喘息。 汪文凯赶忙站起来,双腿立正,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虽说市公安局是章杰当家,他毕竟列名副局长,也不能说全无责任。 “汪文凯同志,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 老爸然不悦:“怎么,有什么顾忌吗?汪文凯同志,作为一个党员,对组织要忠诚。这是《党章》规定的,是作为党员地基本义务!” “是是,柳书记,不是我对组织不忠诚,就是这个事情,没有证据,我不好胡乱猜测啊……” 汪文凯擦了把汗,嗫嚅道。 严玉成说此人魄力不够,还是溢美之词,简直就是胆小嘛。 我笑了笑,插嘴道:“汪局长,这是在家里,不是在市委书记办公室,你姑妄言之,我爸也就是姑妄听之,出了这个门,就没人知道了,你说呢?” 汪文凯诧异地瞧了我一眼,心道柳书记这个儿子,一个人放倒了三个持刀流氓,如今又说出这么一番老成持重的话来,当真不简单。 老爸目光烁烁地盯着汪文凯。 “是这样地,柳书记,那我就姑妄言之了……” 汪文凯小心地观察着老爸的脸色。 老爸点点头。 “局里地人都说,那个宁爱兵的姐姐,好像与章杰书记来往很密切。” 虽说是“姑妄言之”,汪文凯还是非常谨慎地选择着措词,连“听说”二字都不用,用了“局里人都说”这样的泛泛之词。不过信息却是清清楚楚传达到了。 我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宁爱云风骚入骨的模样。 ***,在医院的时候,我就察觉有异,敢情还真是那么回事。以章杰的地位,如果没有七八分把握,公安局的人焉敢胡乱猜测? 章杰这个死肥猪,拱白菜还只挑好的拱! “宁爱兵的姐姐?又是什么人啊?” “地区财税局的干部。” 我笑着解释。 老爸斜乜我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微笑道:“她前两天到过医院,拿了几百块钱,要和小青姐私了来着。” 老爸重重“哼”了一声,脸色更黑了。 “是呢是呢,这个宁爱云,是地区财税局人事科的干部,她爱人是我们市公安局山塘派出所的所长。” 我晕! 他***,章杰还真是什么女人都敢上啊,连自己手下派出所长的老婆都不放过。嗯,也许那位所长同志走的就是“夫人外交”路线,官帽子上绿油油的。 这人一旦不要脸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八章公安局易帅 州市委会议室,市委常委会正在召开。 十一名市委常委悉数与会,包括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章杰也在座。 会议先是讨论市委副书记、市长苏志新提出的几项有关经济建设的议题,大家一一举手通过,毫无阻碍。随后,组织部长杨浩又提出了几项干部任免,都是在书记会议上议过了的,自然也是一一通过。 “最后一项,是关于市公安局局长的任免问题……” 杨浩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语调,不徐不疾地说道。 所有人都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望向章杰。章杰更是莫名其妙,自己不是兼着公安局长吗?怎么这又钻出来一个“公安局长任免问题”?杨浩没吃错药吧? 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杨浩,四十岁不到年纪,中等个子,脸皮白净,脸上唯一的特色就是眉毛较浓。如果在街上碰到,不是熟人,任谁也看不出他是市里的“大官”。 杨浩正眼都不瞧章杰一眼,继续说道:“目前章杰同志担任着地区公安处副处长、市委政法委书记和市公安局局长三项职务,兼职过多,经书记办公会研究决定,章杰同志不再担任市公安局局长职务。市公安局局长职务建议由现任市局副局长汪文凯同志担任……” “杨部长,等一下,书记办公会研究决定?我怎么不知道?” 章杰顾不得礼数,打断了杨浩的言。 大家都笑了。多半带着些讥笑。 杨部长不都说了。是书记办公会地研究决定。你章杰又不是市委书记或者副?虽说这样地事情。一般情况下会先跟当事人通个气。征求一下意见。不过通不通气也只是一个程序罢了。书记办公会上拍了板地事情。岂同儿戏?你想得通要服从。想不通也要服从。这是党地组织纪律。 你章杰仗着有个当厅长地叔叔撑腰。连持刀伤害柳书记儿子地流氓都是说放就放了。难道还要人家柳书记对你笑脸相迎? 果然杨浩淡淡地回敬道:“章书记。照规定。书记办公会上做地决定。无须事先征得当事人地意见。” 这话将章杰噎得不轻。一颗大脑袋下地粗脖子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你这是搞突然袭击……” 党群副:“章杰同志。不要激动嘛。书记办公会这么决定也是通过慎重考虑地。每个人地精力都有限。你兼职过多。不利于集中精力开展主要工作嘛……” “要集中精力开展什么主要工作?难道公安工作不重要吗?” “正是因为公安工作十分重要,所以才需要一个专职的局长嘛。你的职务是市委政法委书记,主要职责就是有效协调公检法司四家开展工作,更加有效的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嘛……现在,社会治安的形势很严峻啊……市委这么决定,主要还是考虑到你的工作更好开展。” 卢瑜果然不愧是党群,滴水不漏,直叫章杰无可辩驳。 “是啊,章杰同志,目前宝州市地治安形势确实是不容乐观啊,特别是生了财会学校的案子之后,单身女青年,晚上都不敢出门啊……是应该好好抓一下了。” 市长苏志新相跟着敲打。提到财会学校的案子,这个意思就很明显了。 章杰恶狠狠地盯了卢瑜和苏志新一眼,又盯向坐在主席位置上的老爸。 老爸端起茶杯喝水,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以地委委员身份兼任市委书记,接管的又是严玉成经营了两年的老班底,大部分常委都是站在老爸这一边的,再说章杰如此跋扈,不顾游戏规则,常委们均起了敌忾之心,要通过区区一个议案,有什么为难的? “既然如此,那我提议刘卫红同志担任公安局长。他能力比汪文凯强,能够更好的……” “章杰同志,干部任用是集体决定地,请你注意组织纪律!” 章杰话还没说完,杨浩就冷冷地打断了他。 “有哪一条组织纪律规定党员不能表自己的意见了?” 章杰倒也不是完全的草包,反应挺快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老爸咳嗽了一声,会议室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主席位置。 “既然章杰同志提议刘卫红同志担任公安局长,有了不同的意见,那么按照组织原则,进行表决吧。同意汪文凯同志担任公安局长的请举手……” 老爸说完,第一个举起了手。 大伙心里雪亮,这个时候不举手,那就是摆明和柳书记过不去了。为了一个章杰得罪市委书记,貌似还要得罪严副专员,很是不值啊。你章杰的叔叔再是省公安厅的厅长,宝州地区地日常事务也插不进手来。 表决结果毫无悬念,十票赞成,一票反对。 “那么,同意刘卫红同志担任公安局长的请举手……” 结果明明已经出来了,老爸还是不愿意马虎了事,该走地过场一定要走一遍,不能留下半点瑕疵让人诟病。 自然,结果是一票赞成,十票反对。 章杰气得青筋暴涨,却也只能徒唤奈何,常委会结束,第一个拂袖而去。大伙望着他矮胖的背影,均露出鄙夷之色。 …… 任命文件一下达,立即在公安局掀起轩然大波。以往大家觉得地位“固若金汤”的章书记,吃瘪了。一贯在局里夹起尾巴做人的汪文凯猛然抖了起来。 当天晚上,汪文凯就屁颠屁颠的上门道谢来了。 老爸知道他会来,推掉了一切应酬,专门在家里等他。我也在等他。这个时候,汪文凯如果不第一时间来表忠心才叫有鬼了。 “谢谢柳书记,谢谢柳书记……” 汪文凯满脸堆笑,腰差不多弯成了九十度。难为他四十岁地人了,还有这般本事。貌似本衙内上辈子四十岁的时候,地上掉了一百块钱,腰都不能弯得这样利索。 老爸微微蹙了蹙眉。 瞧得出来,对汪文凯这般狗腿摸样,老爸不是很看得惯。他还是比较喜欢脚踏实地干工作地干部。不过眼下初来乍到,无人可用,也只好将就了。无论如何,汪文凯总算是严玉成推荐的人。 “文凯同志,都是干革命工作嘛……这次提拔使用你,也是工作地需要,你要更加努力啊……先坐吧……” 我暗暗好笑,老爸的官腔越来越纯熟了。 “是地是地,我 力工作,不辜负柳书记的信任……” “文凯同志,公安局内部,要大力整顿。开展工作要拿出魄力来,雷厉风行。有市委市政府为你撑腰,不要怕得罪人,明白吗?” 怕汪文凯畏手畏脚,老爸特意为他打气。毕竟名义上,章杰还是他的顶头上司。 “明白明白,请柳书记放心。” …… “黑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正在医院陪小青姐说话,黑子三人到了。 “办妥了。” 来到住院部外边的花坛,坐在一个大树的树荫下,黑子说道。 “那个胡正就是个软蛋,黑子哥才捏住他的脖子,就吓得屁股尿流,什么都招了。” 胖大海笑着说道。 以黑子的威势,胡正确实完全不够瞧的。 “他怎么说?” “他说,宁爱兵的姐姐,就是章杰的姘头,两个人经常私下相会……” 嘿嘿,这对狗男女还真是嚣张啊,这样地事情,连一个流氓混子都知道了。 “在什么地方相会知道吗?” 胖大海搔搔头,说道:“这个,胡正就不清楚了。” 我点点头。毕竟胡正只是宁爱兵的小跟班,宁爱兵姐姐和章杰私会的地点,他怎能知道?不过这没关系,现在基本已经确定章杰和宁爱云有奸情,至于如何坐实,本衙内自有办法。 “辛苦了,你们回去吧。” 黑子几人就是一愣。大刚说道:“俊少,就这样算了?” 我笑道:“不然你想怎样?” “怎么的也得把这几个小子收拾了,打断他们手脚算是轻的。” 我嘿嘿一笑,淡淡道:“不必了。这个事情你们不用再插手了,都回向阳县好好呆着,千万别再犯事。风向马上要变了。” 胖大海有些不甘心:“俊少,照我看,怎么的也要卸下他们几个零件来。” “嘿嘿,卸下几个零件算什么?” “啊?” 胖大海和大刚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 这位大少也太狠了吧?这还不算什么? “那,俊少你的意思是……” 胖大海试探着问道。 “我要他们的命!” …… 向阳县公安局局长办公室,我与梁国强对面而坐。 “师父,我要向你借一个人。” “借谁?” “借谁我也不知道。我要的这个人,必须要会跟踪拍照,有侦察经验地。” 梁国强眉毛一扬:“这样的人有,但我要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要调查章杰和他的姘头,收集他们私下幽会的证据。” 与梁国强说话,我自然不需要拐弯抹角。当即将我掌握的情况和所要采取的措施详细说了。 “这么说,你是要将章杰连根拔起了?” 梁国强吃了一惊。 “嘿嘿,他姘头的兄弟差点要了我的命,难道我就这么算了?再说,这么一个人,实在没资格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 “柳吗?” “前天,宝州市公安局已经换了局长,你应该听说过了吧?” 这样的大事,同在公安系统,焉能不知? 梁国强陷入了沉思。我知道,他已经开始从技术上考虑问题了。 “我看,肖武可以。” 沉思有顷,梁国强开了腔。 “肖武?” 肖武是县委保卫干事,我地师兄,身手甚是了得。 “嗯,他以前也干过侦察兵,我正准备把他调到刑警大队来呢。既然你要用,那就先叫他干完这趟活吧。” “为什么不叫刑警队的人去干?” 我有些不解。在我想来,毕竟刑警队地人更加专业。 “你别忘了,章杰是地区公安处的副处长,他叔叔还是省厅的厅长。” 梁国强淡淡点醒我。 对,怎么把这茬忘了。貌似章家叔侄这两顶官帽子,对公安系统内部的人,心理压力还是蛮大的。搞不好就会倒戈一击。 “放心,肖武很机灵,就算被觉了,至少脱身不是问题。章胖子还能追得上他?” 想起章杰肥头蠢脑地模样,师徒俩一齐出了“嗤嗤”的嘲笑声。 梁国强办事老到,当即一个电话将肖武召了来,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就将事情对他说了。肖武眉毛都不眨一下,一口就应了。 师徒三人又密议好一阵,将要注意地细节一一商讨清楚。 “一切要小心行事。” 临了,梁国强又再次提醒了一句。 这个事情,毕竟上不得台盘,若让章杰察觉了,立即便会引起轩然大波。然则官场争斗,是顾忌不了太多的,既然打算动了,就要下狠手。 “师父放心,我心里有数。” 肖武和梁国强性子相近,也是不多话地人。 …… 汪文凯就任公安局长,头一件事就是重新调查财会学校的案子,并且指定了新地专案组长,将刑警大队长杨双清排除在外。 我原以为宁爱兵这几个混蛋见风向不对,会选择外逃。谁知道一抓一个准。兴许他们觉得有章杰撑腰,什么都不必担心吧!重新抓回局子里之后,这三个家伙口径一致,咬定是与我和小青姐在路上碰到,生言语冲突,导致斗殴,而且是本衙内先动的手。一时之间,案子陷入了僵局。 章杰虽然卸任了公安局长的职务,毕竟还是市委政法委书记兼地区公安处副处长,是汪文凯的顶头上司。汪文凯想要在短时间内完全清洗章杰的势力,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大家都在观望,不知道柳书记与章书记的较量,最终谁胜谁负。 不过我倒是不太担心,其一,汪文凯成了正印局长,章杰再想动手脚,没那么方便了。给汪文凯一点时间,迟早会破掉宁爱兵胡正和王万军的三人同盟,只要其中一个人的证词出现反复,整个“防御体系”立即瓦解,何愁不能各个击破?其二,现在已经是七月初,“严打风暴”迫在眉睫,到时不要说区区一个章杰,就是省厅章厅长,很多时候也是无能为力的。如同汪文凯所言,这三个混蛋案底不少,财会学校这案子找不到证据,其他案子照样可以置他们于死地。 但让我意料不到的是,检察院竟然提前介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九章检察院提前介入 陪小青姐在医院的小花园散步的时候,两名检察官找 “请问你是柳俊同学吧?” 两名检察官一男一女,男的为头,三十来岁年纪,长相还算周正,有股子国家干部高人一等的味道。女的貌似比那男的还要大着两岁,如果脱了检察官制服,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不怎么起眼。 猛一见到检察院的同志,我心里有点奇怪。 照说现在严打尚未开始,这案子不会这么快就到检察院吧?再说就算到了检察院,通常检察官也只会提审人犯,不会与我们这类“受害人”有什么直接接触。 案件侦查可是公安局的事情。 “我就是柳俊,请问你们是……” 那女检察官先就松了口气,感叹道:“你可真难找。” 这是什么话?貌似本衙内并不擅长玩“神龙见不见尾”那一套把戏。 见我愕然,女检察官解释了一句:“我们去学校找了两次,你都不在。” 这倒是。基本上我就没怎么在学校呆过。本衙内不“重入炼狱”地决心。绝不会因为到了宝州市就有什么改变。不过这两位也太笨了点。要去学校找两次才想起来医院! “你们是检察院地同志吧?” 我问道。 “嗯。我叫李瑞峰。这位是我地同事蒋敏。我们都是宝州市检察院侦查监督股地干部。” 那男检察官自我介绍道。 “这是我们侦查监督股地李股长。” 蒋敏连忙报出了李瑞峰的官衔。 我淡淡一笑。觉得这位蒋敏也真是搞笑,在一个地委委员的儿子面前报“股长”地招牌! “李股长,蒋股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维持着适度的礼貌,并且按照官场规矩,也给了蒋敏一个“股长”尊称。随着年龄渐长,我这个“衙内”也越来越做得稳重了,轻易不随便摆谱。 “这位一定就是柳青同志吧?” 李瑞峰不直接回答我地话,自顾自问小青姐。 我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种态度我可不大喜欢。瞧来这个李瑞峰也是很牛皮哄哄的,总是想掌握谈话的主动权。 当下不等小青姐开口,我就代答了:“不错,她就是我姐柳青,你们有什么事?我姐现在身体尚未康复,不能长时间谈话,请你们简单些。” 见我一口一个“我姐”,而不是“堂姐”,小青姐嫣然一笑,颇为欢喜。 李瑞峰直接皱起了眉头。大约以往他只要一打出什么“侦查监督股股长”的招牌,人家总是客客气气的吧,不曾想我这个半大小子这么“拽”。 本衙内眼下做事地风格就是这样的。你对我客客气气,我也就谦虚守礼,绝不乱摆架子。你若是牛B哄哄的,对不起,本衙内不吃你那一套。貌似鄙人现在乃是正宗“衙内”,凡事要立起个体统来才行。太软了容易被人家拿捏! “是这样,我们想来了解一下,关于六月十八日在财会学校门口生地那件斗殴案件的情况……” 我一听“斗殴案件”四字,心里头火气就直往上窜! 你妈的,小青姐都差点没命了,你们这帮混蛋还在一口一个“斗殴案件”?这还是我爸当着宝州市委书记呢,若换了别的平头百姓,是不是要亲手把小青姐再给宁爱兵送上门去你们才甘心啊? “李瑞峰同志,你听谁说地这是斗殴案件?检察院这么定性的吗?明明是宁爱兵这三个流氓拦路意图强*奸,持刀伤人,我们正当防卫,怎么你们口口声声就是‘斗殴案件’呢?” 李瑞峰和蒋敏目瞪口呆,万料不到才一开口,就被我硬生生推到了墙角。而且这个半大小子开口闭口“意图强*奸”,一点都不带脸红。 倒是小青姐在一旁脸色泛红,有些不好意思。 “呃,是这样的,我们检察院觉得这件案子在侦查过程中可能出现了偏差,因此提前介入,向当事人了解情况,请你配合!” 李瑞峰话语说得客气,语气里却明明白白透出一股倨傲之气。 “案件侦查过程中出现了偏差,你们应该去监督公安局。再说了,好像只有经济案子和渎职案子,才归检察院直接侦查。我们这可是刑事案子。对不起,我不想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你们请回吧!” 李瑞峰碰了这么个硬钉子,气得脖子上青筋暴涨,怒道:“柳俊,你这是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这位已经“驴不胜怒”了! “李股长……” 我冷笑一声,故意将“李股长”三个字拖得老长。 “……我不想说话居然也妨碍你执行公务了?拜托你回去把《宪法》多看几遍,了解一下公民的权力和义务。老实说,我真不知道你这个检察院的股长是怎么当上去地!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别跟着章杰瞎混了,没啥意思!” 这个鸟李瑞峰,都到这份上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章杰这回未必讨得了好去,他居然还敢明目张胆来搞什么“提前介入”,毫无疑问是章杰的死忠。我就更没有必要给他半分面子了。 “你……” 被我一语揭穿心事,李瑞峰气急败坏之中带着些色厉内荏。他身旁地蒋敏,更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姐,我们回病房去休息吧。” “哎……” 小青姐应了一声,自然而然将胳膊搭到了我肩膀上。她身体虚弱,这些日子,都是我扶着她出来散步的。 “你……你们不能走……” 李瑞峰急了,叫道。上前一步,似乎是想阻拦我们。 “怎么,李股长想要采取什么强制措施吗?那就请便!” 说完,我扶着小青姐,头也不回地走了。将两位检察官硬生生晾在了当地。 我和小青,一个未满十四周岁,一个伤重未愈,谅必他李瑞峰还没这个胆子采取什么强制措施。 不过虽然大大给李瑞峰吃了一个瘪,本衙内心头的郁闷只有更在他之上。奶奶地,老子在向阳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才到宝州市几天,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上门来? 虽说宝州市是地区所在地,“藏龙卧虎”,但是市委书记地儿子,也不是可以这么任人随意拿捏的吧? 我一回到病房,安顿好小青 去了医生办公室,要通了严玉成办公室地电话。可办公室批阅文件,一找就中。 “严伯伯,跟你说个事……” 我在电话里将检察院提前介入的事情说了。 “我知道了。” 电话那边,严玉成沉默了一下,说了四个字,就将电话挂掉了。 这事情,因为涉及到我,许多时候老爸要避嫌,不好亲自出面,严玉成的地位却是比较然,操作起来更方便些。也不知道严玉成采取了何种手法,总之这个讨厌的李瑞峰只出现过这么一次,就再也不见了踪影。料来是严玉成给毛益农施加了压力。 省公安厅章厅长的牌子好使,地区政法委书记地招牌可也不是吃素的。像李瑞峰这种级别的干部,夹在两股力量之间,稍一不慎,就会被挤压成饼!可笑李瑞峰还真将自己当个人物。 “不行,这个事情看来要抓紧了!” 坐在小青姐床头,我自言自语。 “小俊,什么事要抓紧啊?” 小青姐好奇地问。 “没事,你好好休息。” “不嘛,你说给我听……” 小青姐不依道。 “这些事情,你不懂地。” 小青姐有些不高兴了,说道:“你总是小看我……我知道你瞧不起我……” “没有啊?我哪有瞧不起你?” 我双手一摊,很是无辜,也有点头痛。 “那你为啥什么事情都不同我说?” 小青姐生气起来,嘴皮子都是紫的。不过现在当然远未达到这个级别,只是两道弯弯的柳叶眉微微往中间蹙,薄薄的嘴唇轻轻撅了起来,颇为可爱。 自打她奋不顾身为我挡了一刀,我对小青姐地感觉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没有受过人家救命之恩的人是很难理会这种情感的。暂时也还不能称之为男女之情,却有一种自内心深处的信赖。试想一个随时可以为我去死的人,难道还不值得信赖么? 我拉起她的手,轻轻拍打着,微笑道:“我就是怕你太伤神了。” 小青姐就笑了,很开心地样子。 “那你说给我听,就当是讲故事好了。我知道你有好多故事……” 瞧她说着又有些神情古怪的样子,估计是想起了我给严菲讲故事地情形。几个女人缠夹不清,是最令我头痛的事情,如今还小着,便已如此“难缠”,再大得几岁,那还了得? 唉,日后地事先不必理会,且解了眼前的“危厄”再说。 “好吧,既然你喜欢听,那我就当故事讲给你听,不过有个条件,你听完了要乖乖睡觉……” 不知不觉间,用上了对严菲地语气,待得回过神来,迎上小青姐有些促狭的眼神,很是心虚气短了一阵。 “好吧,你说完了我就睡觉……保证乖乖的……” 小青姐朝我做个鬼脸,也装起了“乖乖女”。看来女人无论年纪大小,在心仪的男子面前,总是会不经意的流露出“娇柔”的一面。 于是我打叠精神,说起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小青姐脱离了生命危险,自然无须再在特护病房呆着,不过住的也还是高级病房,单间的,没有别的病人,连七娘都出去买东西了,病房里只有我和小青姐两个人,倒无须担心秘密泄露。 “这么说起来,这个章杰才是关键了?不打倒他不行……” 呵呵,“打倒”,有几年没听过这个词语了。但用在这里却是十分传神。 “对,就是要打倒他……” “是啊,不然十二叔在市里面就没威信了。” 我大吃一惊,能够听出章杰是关键所在并不难,我都说了,但是一下子便联想到“十二叔的威信”,却着实不简单。我原以为她只会关心宁爱兵三人是否伏法,自己的“大仇”是否得报呢。没想到她竟然能站到这样的“高度”看问题。当下盯着她猛瞧起来。 小青姐被我瞧得不好意思,脸颊上泛起酡红,娇羞地道:“怎么啦?” “行啊,小青姐,眼光蛮毒的嘛……” 我啧啧称奇。 小青姐扁扁嘴,说道:“这有什么呀,当一把手的人,最怕下边有人捣蛋了。” “你又是怎么想到的?” 我饶有兴趣地追问。 小青姐有些气恼:“小俊,你也太瞧不起人了。人家现在读了中专呢……” 说是! 看来这读书与不读书就是不一样,见识都会自然而然高人一等了。 “小青姐,行啊,读了中专,厉害了。” 我笑着调侃。 小青姐就轻轻捶了我一下:“不许笑话我。” “不是笑话你,是真心夸奖。我估计,明年柳家山的企业管理委员会就要改成集团公司了……其实改不改名都无所谓,关键是要准备走出去了,不能老窝在柳家山……到时你便大有用武之地了。” 这倒不是我信口开河,柳家山的企业经过数年展,规模已经很不错了,确实是要逐步走出去,老窝在柳家山一隅之地,不利于后续展。这是企业扩张的必由之路。 谁知小青姐却有点不开心。 “小俊,我不想再回柳家山了……” “那你想做什么?” 我随口问道。 “随便你安排吧,只要不回柳家山就行。省得我爸我妈一天到晚要给我介绍对象。” 小青姐边说边观察我的脸色。 我搔搔头,这倒确实是个问题。我总不能因为小青姐对我“有意思”,就一门心思要将人家赶紧给嫁掉吧?那也太不地道了。小青姐刚才表现出来对事物本质的了解,让我对她刮目相看。用得好了,不定真是个好人才。况且我现在对小青姐的感情,连我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了。 “行,我来安排,包你满意!” 我只得夸下“海口”。 小青姐就满足地一笑。对我的承诺,她从未怀疑过。 “小俊啊,你打算怎么对付这个章杰呢?” 小青姐转换了一个话题。 我淡淡一笑,说道:“这个我自有办法,总之他蹦不了多久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章章杰倒台 武果然能力出众,不负所托,不过几天时间,就将我片搞到了手。自然,不是那种光屁股的照片,那个难度太大,不好搞。但是照片上,章杰和宁爱云神态亲密,其中有一张照片,章杰的手放在宁爱云的胸口,双方暧昧的神态清晰可见。 这就足够了。 “小俊,这些照片,你打算怎么用,直接寄给地区纪委吗?” 梁国强到底是体制内的人,皱着眉头看完照片,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地区纪委。 我微微一笑,说道:“寄给纪委就太露痕迹了,谁都知道他和我爸不对付。” 梁国强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妥,不要被人家抓住什么把柄才好。” 若说把柄,梁国强的担忧确有道理。前些年大革命的时候,倒是一点都不用担心这个问题,那时节,只愁没材料。据说有一个“敌特”的案子,最后定案的依据竟然是“敌特”本人的日记。试想一个做特务的人,居然会记日记,那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么?如此荒谬不经的事情,也做了出来,本衙内这点小小“阴谋诡计”算得什么?在“专政高手”眼里简直不值一笑。 但现在环境不同了,当权者大都吃过大革命的亏,对动乱时期随意“罗织罪名”的做法犹有余悸,说“深恶痛绝”一点不过分。我把出这种手段来,怕是又要犯忌讳,至少也免不了严玉成好一顿训斥! 可是利器在手,不用是断然不成的。而且照现在的情势看,若不使用雷霆手段,要彻底扳倒章杰难度不小,就算闹到龙铁军面前去,事情也不见得能称心如意。 连小青姐都明白“事关十二叔的威信”啊! “听说章杰地老婆是个醋坛子。我们不妨把照片寄一套给她……” 我微笑着淡淡说道。 肖武顿时竖起大拇指。 梁国强也笑了:“我看这倒行得通。她老婆一闹起来。章杰也不知道这些照片打哪来地了。” 貌似老婆怀疑老公有外遇。找人拍几张照片也很说得过去。 一切如我所料。照片一寄到。章杰地老婆便打翻了醋坛子。 章书记这位夫人姓黄,闺名亚男,乃是前任宝州地区革命委员会黄副主任的千金小姐,眼下在宝州地区人大联工委任职主任科员。论长相,与章杰书记旗鼓相当,并称一时瑜亮。论个性,真乃人如其名,巾帼不让须眉,好一个前韩国版“我的野蛮老婆”! 这些情况,本衙内自然早就打探得一清二楚,不然地话,章书记与宁爱云的“艳照”,也不会第一个便奉送给黄亚男观赏。而且听说黄主任早先就因为章书记“生活作风不检点”的问题闹过不少回数,只因缺少真凭实据,每次都未能大获全胜,总是被章书记左右腾挪,花言巧语蒙蔽过关。像这类事情,属于“夫妻吵架”范畴,同样的,没有真凭实据,上级领导也不好置喙,最多叫章杰谈谈话,要他注意一下影响罢了。倒从未动摇过章杰的地位。 不过这回不一样了,黄主任手头如今可是“铁证如山”。 若黄亚男是个头脑精明的人,我也不会考虑将照片寄给她,没的打草惊蛇。正是因为看准了这位章夫人烈火般的性子,才使出了这一招。我料定黄亚男一见照片,必定气得昏,会不顾三七二十一与章杰大吵大闹。依照黄主任一贯地作法,是会闹到章杰办公室去的。等她回过神来,一切都已经迟了,事情已经闹大了。 黄亚男打上门去,在章杰脸上留下数道血痕,时间是七月十四号。 三天后,也就是七月十七号,南巡长签署了著名地《717》指示,即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的指示,等于正式向全国布了“严打”的号令。 我记得这个事情,全国人大是正式立了法的,并且以主席令的形式布。不过现在暂时还没有。长批示容易,要变成正式地法律条文,需要一定的时间。具体应该是在九十月份吧。不过那没关系,长指示一传达,全国各地执法机关便开始了紧急部署。 n省自然也不例外。当即成立了以党群副书记白建明同志为组长地“n省严厉打击刑事犯罪领导小组”,省纪委书记、省政法委书记、省委秘书长和分管政法口的副省长担任副组长,公检法司一把手和省委省政府办公厅负责人列名领导小组成员,统一领导全省的“严打斗争”。 到了宝州地区,更是引起空前重视,地委书记龙铁军亲自担任“严打领导小组”组长,行署专员周培明,地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刘文举,党群副书记康睿,地委委员、地委政法委书记毛益农担任副组长,严玉成、柳晋才等人皆列名领导小组成员。照说严玉成和老爸在地委的排名都在毛益农之前,考虑到这是“严打专项斗争”,毛益农这个主管领导担任副组长也便顺理成章。 全省十五个地州市,由地委书记一把手亲自担任“严打领导小组”组长的,只有宝州地区和青凤地区。其余大都是仿照省里的做法,由专职副书记担纲领导。究其原因,在于龙铁军是军人出身,对这种重大地“准军事行动”高度重视,亲自挂帅便不足为奇了。而青凤地区则是全省治安形势最严峻的一个地区,各类大案要案地案率高居全省之冠,地委书记焉能不重视? 到了宝州市,自然也要依样葫芦,成立一个“严打领导小组”,龙铁军率先垂范,做出了榜样,老爸当仁不让,一屁股坐了领导小组组长的位置,市委副书记、市人民政府市长苏志新,党群副书记卢瑜,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程春年加上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章杰,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马连良为副组长,公检法司和市委市政府办公室地负责人为组员。 老爸办事一贯雷厉风行,“严打领导小组”甫一成立,立即召开全体会议。会议上,老爸独断专行,指定党群副书记卢瑜为常务副组长,具体负责领导小组的日常领导工作,指定章杰为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并且规定每三天必须召开一次全体会议,听取政法系统地相关行动部署,平时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必须每日向组长和常务副组长至少汇报一次工作,以便领导小组能 解一线情况,做出具体的指示! “同志们,这次严打行动,乃是一次极其严肃的斗争。是党中央根据改革开放后社会治安的新形势和展趋势,审时度势,做出来的英明决定。我们必须坚决地,彻底地,毫不犹豫地执行党中央地命令!从现在开始,从严从快打击各类犯罪和各类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分子,有力维护社会治安秩序,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保障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顺利进行……同志们,这是一场严酷的战役,必须坚持由领导小组统一决策部署,严禁各自为战,分散力量,以至影响严打的效果,给犯罪分子以可乘之机……每一个同志,都必须全力以赴!” 会议上,老爸神色严肃,语调铿锵。 与会人员纷纷表态,坚决拥护党中央的严打方针,坚决拥护省委、地委的严打政策,坚决贯彻落实柳书记地具体指示和命令。 章杰作为政法委书记,当然的严打行动领导人,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剥夺了对这场“严打斗争”地指挥权。这又不是常委会的正常分工,如柳书记所言,是作为“一场严酷的战役”来开展的,是一个有时间限制的阶段性斗争,一切按照“战时模式”进行,因此也就必须坚决服从领导小组地安排,不存在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章杰尽管满腹怨恨,也只能憋着,半点也作不出来。在这样重大地行动中,他作为一个负责政法工作的领导干部,如果胆敢跳出来唱反调,问题不是一般的严重,老爸可以揪住这一点,立即向宝州地委提出调整他的工作岗位,正大光明,丝毫不用担心人家说他打击报复。 毕竟在这种从上而下的全国性“大运动”中,任何个人恩怨都是绝对上不得台盘的。 有了这个“严打领导小组”撑腰,汪文凯彻底放开了手脚,在公安局内部进行了名正言顺地大规模“清洗”。当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清洗。正当用人之际,汪文凯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本就紧张地人手清理出公安系统去。 他所采取的手段很是“光明正大”,将公安局能够动员地力量全部动员起来,成立若干个行动小组,按照宝州市的行政区域划分,各管一块,明定任务。当然,这有一个先后主次之分,第一拨打击地重点区域,毫无疑问放在了城区。为此,汪文凯抽调了许多区镇派出所的警力,集中使用。给每一个行动小组都指定了临时负责人,这些临时负责人,自然大都是汪局长认为靠得住的人。 “柳书记说了,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要打破常规,不拘一格,大胆使用人才!” 在动员会上,汪文凯搬出了市委柳书记的讲话,给自己的“清洗行动”冠上了正大堂皇的理由。面对着如此声势浩大的全国性行动,谁又敢跳出来做“出头鸟”? 说起来,汪文凯也没有这么多亲信可用,一些行动小组,还是不得不用一些平日和自己“不对路”的人负责。可是在这种非常时期,料必也没人敢不服从安排乱来。 “柳书记指示,在本次‘严打斗争’中,必须万众一心。凡是敢于阳奉阴违,对犯罪分子打击不力,甚至包庇纵容犯罪分子的,一律就地免职。情节严重的,开除党籍开除公职,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呵呵,这意思就是说,某可是奉了“尚方宝剑”的,谁敢不听招呼,别怪我老汪手下无情! “严打斗争”尚未完全展开,章杰章书记的“艳照”就出现在了所有地委委员的案头。而照片的来源,竟然是出自黄亚男之手。慨因黄主任教训了章书记之后,意犹未尽,当即返身杀奔地区财税局,声称要撕烂宁爱云这个“狐狸精”的骚x。 宁爱云也不是省油的灯,初时兀自嘴硬,口口声声向黄亚男要“证据”,不然的话,要跟她“没完”。两个女人这一闹,自然吸引了无数旁观者前来看热闹。黄亚男一气之下,甩出了那叠照片。 铁证如山,宁爱云顿时目瞪口呆! 黄亚男大获全胜,虽然未曾撕烂“狐狸精的骚x”,却也在宁爱云风骚俏丽的脸上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黄主任解恨的同时,那些“艳照”也便不可避免地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因此地委领导们见到这些照片,自然也就不会去想它们是否会有其他来源了。 龙铁军如此正统的领导干部,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哪里忍得了这个?当即拍案而起,雷霆大怒!马上召开地委会议,当场作出决定,免去章杰宝州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职务,只保留一个地区公安处副处长的空衔。章杰在地委,本也有很强的靠山,不仅仅是靠着章厅长的招牌而已,但是摊上了这档子“丑事”,还有照片为证,正逢上龙铁军怒如狂,他的靠山又怎好轻易去捋“虎须”?自然只能暂时附和,待这事风头过去,再“徐图恢复”了。反正官场上的规则,只要没有彻底倒下,如果靠山硬扎的话,就不怕没有东山再起之日。 可惜的是,本衙内并没打算给章书记这个机会。 章杰免职,宝州市委政法委书记的职务,照老爸的建议,紧急调梁国强担任。 本来向阳县的严打工作也在如火如荼地展开,梁国强并不适宜调动。但非常时期便行非常之法,面临如此重大的行动,柳晋才新任市委书记,也确实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龙铁军深为体谅,当即同意。 梁国强一到任,自然是把出“铁手段”。汪文凯得此强援,立即组织力量,突审宁爱兵胡正王万军三人,胡正招架不住,先招供,随即宁爱兵王万军也一一交代了许多犯罪事实,“拔起萝卜带出泥”,章杰的包庇罪行暴露无遗。 八月份,“严打行动”到达**时,宝州地区公安处副处长章杰同志铛入狱,他的姘头宁爱云同样因为包庇罪入狱,倒做了一对“患难夫妻”。 至于作恶多端的宁爱兵胡正王万军这干流氓恶霸,自然和那一场“严打斗争”中许多的严重刑事犯罪分子一道,去了该去的地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一章中央一号文件 九八四年一月一日,党中央下达《关于一九八四年农通知》,俗称“中央一号文件”。这份文件一下达,立即成为各地领导干部的“必修课”,几乎人手一份。自然也是本衙内的必修课。这可是中央关于本年度农村工作的纲领性文件,焉得不重视?每年中央关于农村工作和经济建设的政策性文件和纲领性文件,我全都会认真拜读,反复揣摩。 虽说是穿越回来的,但上辈子八四年的时候,我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懵懂少年,正在初三课堂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怎会去关系这些大政方针方面的东西?纵算成年后,忙于生计,四处奔波打工糊口,除了对社会变革大的走势有一些直观的认识之外,对政策的把握基本上也是空白。 如今坐拥柳家山实业一半的股份,身价过千万元之巨,对政策的变化,自然而然变得异常敏感起来。 所谓“知子莫若父”,对我这个脾性,老爸了如指掌,每次重要的文件(非保密性质的),都会多带一份回家来,交给我去研究。省得父子俩争来抢去。 仔细拜读完一号文件,我抬头望了老爸一眼,见老爸也正向我望来,便笑道:“爸,关于今年的农村工作,中央的政策重点很明确啊。” 说着我走过去,指着文件中的第二段第一句给他看——今年农村工作的重点是:在稳定和完善生产责任制的基础上,提高生产力水平,疏理流通渠道,展商品生产。 其实这句话,也是老爸正在琢磨的。文件开宗明义指出,重点就是落在“疏理流通渠道,展商品生产”这十二个字上头。 八三年的严打工作,经过几次大地“会战”,整个宝州地区取得了辉煌的成绩,一大批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刑事犯罪分子纷纷落网,经过“公捕大会”“公判大会”这样大规模的群众集会,对其中罪大恶极地恶分子,予以判处死刑和无期徒刑的严厉惩处,极大地震慑了罪犯,社会治安形势得到很大程度的好转,老百姓的安全感加强了,单身女青年晚上也敢一个人出门了。 而通过这场“严打斗争”,父子联手,扳倒章杰,老爸在市委的权威一下子确立起来。章杰这小子,靠山可是硬扎得很,严玉成如此强势的一把手,两年间也没能将他如何。老爸一上任,不但拿掉了他的官帽子,还投进监狱,判了七年重刑。焉能不令人肃然敬服? 关于章杰倒台,面子上龙铁军和宝州地委是得了些彩头地,省委省政府对此事十分认可,觉得宝州地委在“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方面不手软不含糊,有魄力! “无论涉及到谁。不管职务多高。以往功劳多大。只要触犯了法律。就一定要严惩。” 这可是省长廖庆开亲口引用地“最高指示”。以表示对宝州地委“严打决心”地肯定。 “这个老龙。果然还是带兵打仗地脾气。敢啃硬骨头!” 这是省委副书记。“省严打领导小组”组长白建明地原话。 不过。这也都只是台面上地东西。既然章杰犯罪证据确凿。哪会有人公然出面为他“辩白”?自然是一个个义正严词。大义凛然了。至于私底下情形如何。外人又岂能得知? 估计老爸这回得罪地人海了去了。 但是这也没办法,官场争斗,从来都是讲不得客气的。不显雷霆手段拿下章杰,老爸怎能在宝州市这潭“浑水”里稳坐钓鱼台? 往后有人要来找回这个“场子”,那也是往后的事了。见招拆招就是。 现在“严打斗争”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经济建设工作自然又要提到主要地议程上来了。毕竟这才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头等大事。 宝州市虽说是地区府,地处内6,工业基础一贯薄弱,辖境内拥有的最大工业企业“天福钢铁厂”(因建在宝州市郊区天福乡而得名)倒是规甚大,不过乃是部属企业,正师级架子,n省都管不到的。与县处级的宝州市就更加不搭界了。说起来,宝州市也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县级市。如何唱好“农村经济建设”这出戏,为广大农民谋福利,自然是市委市政府头一关注的问题。 省委地委先后将严玉成和老爸调任宝州市当一把手,正是看中了他俩在向阳县大力展工农业生产的能耐。在宝州地区的历史上,此前还从未出现过贫困县的两任一把手三年之内都坐上宝州市头把交椅这种事情。 “嗯,疏通流通渠道,展商品生产,你有什么建议?” 老爸问道。 我几岁地时候就开始充当老爸的智囊,而且事实证明,这个智囊当得还满称职,基本上是“言出必中”。几年时间下来,老爸自然已经养成了与我“商讨大事”的习惯。 照严玉成的话说就是“你家有个诸葛亮”,也算得老爸之幸罢? “其实若论小商品生产,宝州市如今远不如向阳县……” 这也是事实,严玉成和老爸在向阳县前后经营五年,并且是大力展集体企业,各类中小型工厂犹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崛起,尤其是柳家山,已经具备了极强的实力。而宝州市却是严玉成上任之后才开始大步追赶,落后于向阳县就在意料之中了。 “……不过,宝州市也有向阳县不具备地优势。交通方面,比向阳县达,而且是地区府,非农业人口多,也就是活钱多……” 不可否认,尽管经过了数年的改革开放,国家工作人员地消费能力仍然大大强于普通农民的消费能力。在经济总量方面,宝州市一直是处于地区位地。 老爸微微皱起眉头:“吃老本可不是个办法。” 我笑道:“吃老本当然不行了。我要说地宝州市另一个优势在于,城市地知名度远远大于向阳县。” 宝州市乃是古城,放在全国不敢说,单单就n省而论,其知名度远非向阳县可比。宝州市与宝州地区重名,全省也才十五个地州市嘛。 老爸眉头蹙得更紧:“虚名当不得饭吃。” 我笑了:“谁说虚名当不得饭吃?爸,你这个观念可要不得。” 在自家老子面前,我偶尔也会放肆一把。 “这个城市名片可是很重要的,有着无可估量的潜在价值。” 一不小心,又冒出了后世才有地词语。 好在老爸领悟力非凡,闻言笑道:“城市名片?嗯,这个说法有点意思……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把这个虚名变成实利?” 我瞄了老爸眼前的水杯一眼,已经见了底,便拿过杯子去给他续茶水,顺手把橱柜里的一碟花生一碟酱牛肉拿了过来。 爱吃酱牛肉这个毛病,我已经从巧巧面包屋带到家里来了。 对于这个习惯,老爸不置可否,老妈却是大力支持。因为老爸在和我谈话的时候,也会知不觉吃下许多。“食少事烦”,乃是诸葛孔明死之因,老爸如今也有这个趋势。能让他多吃点东西,总是不无禆益。 老爸笑笑,捏起两片酱牛肉放进嘴里。 这个酱牛肉却不是买的,乃是小青姐亲手做的。 小青姐身子已然大好了,回到财会学校去上课。出了那档子事,七伯七娘本来是坚决不同意她再留在财会学校的,女孩子家,读不读书无所谓,性命要紧。不过小青姐自己坚决要留下,双方争执不下,最后把官司打到了老爸面前。 老爸是教书先生出身,自然支持小青姐。 “十二弟”了话,七伯七娘再有多少不情愿,也只好都咽了回去,一再吩咐小青姐要注意安全,不可随意出校门之后,才万般无奈回了柳家山。 有了那段“生死缘”,小青姐每逢周日几乎都会来我家做客。其实说做客不太确切,基本上她一来,家里就没老妈啥事了。干家务下厨房,她与梁巧一样,是一等一地好手。 老妈开始还讲点客气,与小青争抢着干活。次数多了,也便慢慢习惯了。毕竟是本家侄女,不算外人呢。眼见得小青姐干活的利索样子,老妈就忍不住大感慨。 “小青啊,谁要是娶了你,可真是有福气啊……” 小青姐就抿着嘴笑,趁老妈不注意,眼光直往我身上瞄。本衙内倒也坦然,并不再回避的目光。 对于小青姐日后的出路,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安排。不过她自己乐不乐意接受,就不得而知。 且待她毕业了再说。 小青姐逢周日必到,严菲嘴里不说,心里头可是有想法。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是情窦初开之时,特别敏感。不过小青姐是为我挡过刀子的人,她也不好表露什么。只是每逢周日,就腻住我,甚至当着老爸老妈的面也敢拉住我的手说话,以此“宣示主权”,老妈笑眯了眼睛。 貌似这个小媳妇,老妈已经定下来了。 对这些事情,老爸一言不,也不知是故意视而不见,还是根本没当回事。估计二者兼而有之。在老妈眼里,儿子如今英俊挺拔,已然是小后生了。在老爸看来,大约仍然只是一个“再世甘罗”,要当“上卿”你小子只管当,十二岁想娶媳妇?没门! “说说你的想法吧!” 老爸边吃肉边催促。大凡工作上地事情,他是半刻都不愿意耽搁的。 “我想宝州市可以建一个大型的小商品批市场。” 在自家老子面前,本衙内自然不会卖关子,直截了当就掏出了“宝贝”。 “小商品批市场?” 老爸重复了一句。 “对,就建在市汽车站附近,与火车站的路程也不远,那里的旧房子可以拆掉。” 连地方我都想好了。 “目前宝州地区重工业没有基础,要展起来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但是轻工业展势头不错,尤其是向阳县和宝州市,小工厂很多。生产出来的产品,销售方面都是各自为政,资源浪费很严重啊。如果能像柳家山一样,将销售资源整合起来,成立一个统一的销售公司,就能有效的避免资源浪费,还能最大限度地做到资源共享。当然了,在整个地区成立一个统一的销售公司不现实。我觉得建起这个小商品批市场,就等于是为全地区的轻工业产品,特别是日常小商品,建立了一个统一地销售渠道。” “嗯……有道理……” 老爸伸出手指敲打着桌面,沉思稍顷,点了点头。 “那这个小商品批市场的规模就不能太小了,太小了作用不大。” “正是。要做就要做大,商品尽量齐全,就像……” “就像什么?” 老爸紧跟着追问了一句。 就像一站式购物广场! 这本是我要说的,话到嘴边才想起,貌似这个“一站式购物广场”是二十一世纪才大规模兴起来的,现在和老爸说这个,为时太早罢? “就像柳家山的机械厂和风扇厂,产品种类齐全,连冰箱和洗衣机都开始生产了,我打算和五伯合计一下,今年要去外边挖几个技术人才来,准备开始研制空调……商品种类越齐全,就越是能吸引顾客。不但吸引消费者,还能吸引外地地厂家。” 我随口将柳家山扯了出来,搪塞过去。不过好像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呢。 老爸兴奋起来,轻轻拍了拍桌子,掏出一支烟来点上。 “很有道理,把这个商品市场建起来,不但我们自己地产品能走出去,外边的产品也能走进来,形成一个良性循环……看来今年市里地经济建设重头戏,头一个就是建这个小商品批市场……” 眼见得自己的提议即将变成现实,我也跟着有些兴奋。 “爸,这个事情要搞就要赶快,中央地文件下来之后,我估计别的地区也会不甘落后的。” “嗯,涉及到一些居民搬迁的问题,不过没关系,总是能解决得了的。都是为了市里的经济建设大局面嘛……” 老爸已经开始从技术层面着手考虑细节性问题了。 “叮铃铃……”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老爸抓起话筒:“你好……哦,严专员……小俊?在呢……好的好的,我们这就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二章专家路线 走进严家的客厅,我就看到了那份“中央一号文件”上。敢情严专员也正研究着呢,叫我们爷俩过来,多半也是为了这件事。基本上,严玉成做党务工作的时间要多过做行政工作的时间。如果说这也分“术业有专攻”的话,他这个常务副专员其实还不如让老爸去做。 自然这只是比较而言,相对于大部分专职行政干部来说,严玉成这个“老党务”搞经济建设也比他们要强得多。而且那时候,党政分家也不是很严格。许多党委书记还是习惯党政一把抓。比如老爸这个市委书记,就经常喜欢抢人家苏志新市长的活干!好在做出了成绩,也有老苏一份。 “来了,坐吧。” 严玉成也不客气,指了指沙说道。 解英端上茶水来。 “解阿姨,菲菲呢?” “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正在房间里用功呢。” 解英笑眯眯地答道。 唉,可怜的小菲菲,明明不喜欢读书,每天都要苦苦煎熬。不过我估摸着,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八成是在画画。 自打我举双手支持她长大了做“服装设计师”,严菲就彻底迷上了画画这个行当,经常拿自己的一些衣服做样版,描了下来,然后在纸张上修修改改,其乐融融。 “我去瞧瞧。” 当下也不理会严玉成“恨恨”地眼光。直奔楼上而去。 “这孩子……” 解英笑着摇摇头。 “晋才啊。这个文件。看了吧?” 呵呵。果然是商量“农村工作”地事情。这也是他俩老朋友地习惯了。碰到官场上地弯弯绕。老爸第一个会找严玉成商量。而遇到经济建设地问题。严玉成就反过来找老爸嘀咕。 “嗯,都看了,刚刚正和小俊商量这事呢。” “哦?” 严玉成来了兴趣。 “这小子都说了些什么?” 对于一个十岁就在柳家山办工厂的“小子”关于经济建设方面的意见,严副专员倒从来都不轻忽。要不他也不会提醒老爸带我一起过来了。 本衙内压根就是这两位大佬的“高级幕僚”。 且让他们先聊一会,本衙内瞧了“女朋友”再说。 如我所料,严菲地房门是反锁了的。小丫头一准在“干私活”,怕被察觉呢。 “谁啊?” “我。” 立即,门就打开了,严菲略略有点泛红的俏脸就出现在眼前。 “快进来。” 严菲笑逐颜开,一把拉了我进去,又将门反锁了。 我吓了一跳。如今两人都“老大不小”的了,偷摸摸躲在房间里还反锁上门,天知道严专员怎么想?说不定呆会又要板起脸来训斥我一顿了。 “小俊,好看吗?” 严菲穿一件湖绿色的毛衣,外头罩着一件同样颜色的夹克,在房间里转了一个身,笑嘻嘻地望着我。严菲皮肤极白,颇有“名门淑女”的书卷气,穿绿色地衣服与她的肤色与气质很是般配,端庄贤淑中透出温婉之气,再加上娇憨的神情,显得可爱之极。 我忙不迭点头。 严菲就灿然一笑,朝我招招手。 “来,给你看我画的画……” 我走到小书桌旁一看,果然画的就是她自己,倒有几分神似,在毛衣的胸口位置加了一朵小花。别看这小小的一个改动,确然增加了不少味道。 看来严菲还真有点做“服装设计师”的天赋呢。 “这朵花,你打算画成什么颜色的?” “红色……红花配绿叶……” 严菲边说边有些紧张地望着我,似乎生怕我的评判与她不一致。且不说地意见与我心中所想完全一样,纵算相差万里,自然也是满口赞扬,谀词潮涌的了。都说女人是靠哄的。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蠢事,傻子才做。 “太棒了……要大红色的……菲菲,你真棒……” 我竖起大拇指,脸上露出“真心钦佩”的神情。 严菲就笑得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骄傲地耸了耸胸脯,瞧她那跃跃欲试的模样,搞不好真想要扑上来亲我几口。 “菲菲啊,听说地区文化馆这个寒假会举办绘画培训班,我看你可以去报名参加,增加点专业知识。” 我这时候可还不想当真“招惹”她,赶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啊好啊……” 小姑娘只欢呼了一会,马上就撅起嘴巴。 “我妈不会同意的……” 这倒是,解英做梦都想女儿考上大学,焉能同意她去搞这些“旁门左道”? “没事,你去磨你爸呗,肯定能行。” 我给她出“馊点子”。 以严玉成对她的宠爱程度,说不定真能行。 严菲立马高兴起来,甜甜一笑:“小俊,还是你点子多。” 呵呵,对付令尊大人,倒不是吹牛,本衙内着实有一套。 “小俊,你严伯伯叫你下去呢……” 解英在外头敲门,笑着喊。 我吐了吐舌头,果然对本衙内“不放心”了。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趁机腻歪他地宝贝女儿,可别做出什么令人“捶胸顿足”的事情来。 “哦,就来……” 我赶忙往外走。 “我也去。” 严菲立即跟上来。其实她对我们要商量的“大事”毫无兴趣,所想的,不过是腻在我身边罢了。多年形成的习惯,不大好改。 “菲菲,你地功课做完了?” 解英有些疑惑地问。 严菲又撅起小嘴,嘀咕道:“歇一会也不行?” “好吧,那就歇一会。” 解英望望我,也知道不让她歇这一会,强行关在房子里,学习的效果也基本等于零,当下勉勉强强点了点头。 “解阿姨,听说严明哥哥要提干了,是不是啊?” “已经提了。” 说起这事,解英又是骄傲又有点无奈。骄傲地是,这个让自己操了不少心的儿子终于成器了,正经八百当了军官,往后地出路是不用再担心了。无奈地是,这一提干,又不知要在部队呆多久啦。她和严玉成就这么一个儿子,分别四年,中间严明不过回家探亲一次,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 解英地心思,如何瞒得过我去?于是笑了笑,说道:“解阿姨,严明哥哥提了干,让他在部队再干两年,就转业回地方好了,进哪个机关不行啊?” “ 子又在出什么馊主意?” 解英尚未回答,严玉成在已经下边呵斥起来。 “嘿嘿,伯伯,这个批评我可不接受。李太白诗云:会桃花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让你们父子团聚,享天伦之乐,怎么是馊主意呢?” 我笑着和严玉成斗口。 解英便啧啧称赞。 还是周先生的弟子了不起,开口闭口“之夫者也”,貌似很有才华的样子。 “别在那里掉书袋了。过来,说说这个……” 严玉成这时可没心思与我做口舌之争,伸手敲了敲桌面上那个“一号文件”。料必刚才老爸已经和他谈了建设“小商品批市场”地构想,严玉成是识货之人,一听就知道有戏,心里头肯定被撩拨得痒痒的了。 “爸爸,听说地区文化馆寒假里要举办一个美术培训班,我想去参加。” 不待我开腔,严菲先就谈起了她的“正事”。 “美术培训?好事啊,我支持!” 严玉成想都没想,一口应承。 解英立即反对:“那怎么行?参加什么美术培训?画画有什么好的?放了假好好读书,复习功课。一定要考上大学!” 严菲还来不及高兴,一盆凉水当头浇了下来,顿时将红艳艳的双唇撅得老高,赌气扭过头不去看解英,乌亮的大眼睛红红的,就要掉眼泪。 我朝严玉成做了个鬼脸。 这一招果然阴毒。 严专员立马不高兴了,板着脸道:“功课是要复习,也要让孩子喘口气。一个寒假而已,十几天功夫,有什么关系?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换换脑子也好嘛……菲菲,就这么说定了,爸爸支持你!” 这回轮到解英别脸嘴巴了。不过瞧在我和老爸地份上,倒没有再和严玉成“理论”。 严菲立即欢天喜地的,扑过去搂住严玉成的脖子就亲了一下。 严玉成便既无奈又满足地笑了。 “小子,这又是你的尾吧?” 我当时眼睛就绿了。看来严专员聪明睿智,果然不是好糊弄的。 “爸爸,是我自己想学画画,不关小俊的事。” 都说“女生外向”,果然不差。刚刚还搂着严玉成撒娇,这“战火”一烧到“男朋友”身上,小丫头立马翻脸,倒是爱憎分明得紧。 我吃吃窃笑。 严玉成进退不得,怒道:“臭小子,别以为有人帮忙我就奈何不了你……” “嘿嘿,严伯伯,闲话休提,咱们来谈谈这个农村经济工作的开展问题吧。” 我生怕当真激怒严玉成,慌忙“顾左右而言他”。这个也算我的拿手好戏了,屡试不爽。果然一说到正经事,严玉成便改颜相向。 “那个小商品批市场的设想很不错。不过还有些局限性……” 我知道严玉成这话的意思,眼睛只盯在一个宝州市,还是个“格局问题”。如今他和老爸都是地委委员,该当放眼全局。 “呵呵,伯伯,这个文件我也是才看了一遍,头脑里一时没有太多地概念。简单谈一点肤浅的看法,供二位领导参考吧……” 严玉成灿然一笑,骂道:“臭小子,也学会打官腔了。” “那是。如今我好歹也算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了,这个官腔嘛,多少也要学一点儿。不然会被人家笑话……”眼见得严玉成脸色又沉了下去,慌忙打住,说道:“先说这个延长土地承包期,还有信用社、供销社体制改革之类的,都是原则性问题,没啥好探讨的,上头怎么说就怎么办……” “这个不要你说,谈具体的经济建设方面的建议。” 严玉成很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话。 “经济建设这方面吧,还是那两个重点,流通和出产。我认为主要就是要把全区当做一盘棋来下。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宝州地区七县一市的实际情况好好分析一下,给各个县定下今年展地主要方向。主要是因地制宜……” 严玉成缓缓点头,说道:“举例说明!” “比如说向阳县,经过这几年的展,已经有了一定的工业基础,那么今后可以作为小商品生产基地来建设,多开工厂,建立起一个完整的制造业圈子……” 说到这里,我抬头望了望严玉成和老爸一眼,确认他们知道所谓制造业圈子的大致含义。这其实与我上辈子地沿海打工经历有很大的关系。那时节沿海城市工厂林立,从零配件生产到成品组装,基本做到了产业配套。绝大部分原料供应和加工,都能在同一个城市或者相邻地城市解决,极大地提高了生产效益,降低了制造成本,竞争力大大提高。 严玉成和老爸都点点头,很是赞同。 “那么宝州市,刚才你们两位应该已经确定了小商品批市场的建设,主要看中地就是宝州市千年古城的名气和相对便利地交通状况,城市人口也比较多,利于展商贸……再来青安县那边,牛肉很有名,那么可以开展以养殖业为主的特色农业……其他几个县,像威宁县,宝西县,具体情况我不大清楚,不好说……总之我觉得,要搞好全区的经济建设,关键是要有专家指点……” “专家指点?” 严玉成和老爸一齐说道。 “对啊,哪个地方适合展什么经济,应该请专家来做详细的调查考察,拿出具体的数据分析,然后因地制宜做出今后三年五年甚至十年的展规划,坚定不移地展下去,一定会取得很好的效果。” “有道理,有道理啊……” 严玉成大为振奋。 老爸也点头赞同:“确实是这样,我们地方上的干部,多年以来,缺乏交流,没有走出去过,眼光只盯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思路打不开啊!比如说向阳县的蜜蜂养殖,不就是靠省农科院的专家指点的吗?” “嘿嘿,说起来,这还是你家里这个‘专家’的倡!” 严玉成笑着点了我一下,又有些感叹。 “我就是弄不明白了,这小子脑子里怎么总有那么多古怪的东西?” 我笑道:“这是因为我小,脑袋里没有被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塞满……” 汗! 貌似本人提的这些所谓建议,可全是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的杰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三章龙铁军走了 年的时候,梁经纬果然带了个漂亮的女朋友回家来省梁国成一家高兴坏了。梁经纬的女朋友叫何梦洁,一个很诗意的名字。不过长得可不诗意,当然绝不难看,而是属于英姿飒爽那一类型的。苗条挺拔,一看就是军伍出身的“巾帼英雄”。 事实上也是,何梦洁的老爹是梁经纬他们军的副军长,才四十八岁,很年轻的少壮派将领。据说颇得高层器重,估计上升空间很大。何梦洁自幼在军营长大,考的军事院校,出来就是女军官,二十二三岁的女孩,已是正连级干部。据说手底下很来得,乃是神枪手。 梁经纬带了女朋友回家,而且还是女军官,**,在小小的枫树大队,可是轰动一时的“大事”,一时间,上门来看“新娘子”的亲戚朋友络绎不绝。这其中,就包括了本衙内和宝州市政法委书记梁国强。梁家这般大喜事,咱师徒俩焉能不来捧场? 如今的梁家,早已今非昔比。打从听说儿子要带女朋友回家,梁国成就下定决心,将原本定在明年修的新房子,提前修了起来。 这个新房子的建设,照我的意思,是要修成小别墅,搞成套间的形式。适宜居住啊。谁知梁国成不敢出格,说是农村,还是不要搞得太不一样的好。也只得由他去。不过梁国成也并非全然拒绝我的意见,居然仿照坐牢的亲家曹斌家房子的样式,一楼建成老式模样,二楼修了套间,搞了个“中西合璧”。 好在他花的都是自家的钱,来路明白,倒不怕纪委来查。 照说当年砌的房子不好往里面住,总要经过一个三伏天,好好晒一晒,去了潮湿之气,人住进去之后才不会得风湿。梁国成急于接待“大官亲家的女儿”,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好在当时没有什么有毒装修材料,料必一个“风湿”,十几天时间,何梦洁这种强悍的女军官应该扛得住。等何梦洁和梁经纬都回部队后,还得想法子劝劝梁国成,别急着住。 不过老房子已经拆掉,不住新房子似乎又不行。 满头痛的事情。 大年初四,我和梁国强联袂而至。梁国成欢天喜地地,笑得都看不见眼睛了。至于巧儿,更是忙前忙后,快乐得像个精灵。 倒是梁少兰神色不大对。有些打不起精神。 不过这时候。谁也没心思去问她。 我和梁国强一到。最开心地要算何梦洁了。总算找到有共同语言地人啦。梁国强军人出身。而本衙内“知识渊博”。和她探讨一下军队现代化建设地事情。还是满够资格地。不说我上辈子做过一段时间地军事烧友。就算是个军事白痴。一句“军队信息现代化建设”说出来。就足够何梦洁吃惊地了。 她搞地专业就是军事通讯。 去年三月份。米国那个著名地演员总统表了著名地有关“星球大战”演说。这个直接导致了米国“反弹道导弹防御系统地战略防御计划”地立项开。 不过眼下还只是一个说法。正式立项估计还得等段日子。但这就足够引起警惕地了。这个计划地基本思路就是“我地核弹可以打到你。但你地核弹打不到我”。后世事实证明。这个只是米国借军备竞赛拖垮老对手白极熊地噱头。进入九十年代后因为耗费过巨。许多技术难题无法解决而放弃。然而在当时。确实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不但老毛子紧张得要命。华夏大地地最高层大佬。又何曾不是忧心忡忡? 作为军内相当级别的高级军官,何副军长定然会在家里与女儿聊起此事。我这一说“军事信息现代化建设”,倒正是投其所好,聊得热火朝天。 梁经纬正在犯愁憋坏了女朋友,小俊就来了,呵呵,真是雪中送炭。 热热闹闹吃完中饭,我觑个机会问了巧儿一句:“少兰姐看上去有点不大开心啊,怎么回事?” 巧儿轻轻摇摇头:“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和曹生勇吵架了吧。” 打从扳倒曹家,巧儿就很少叫过曹生勇“姐夫”,总是直呼其名。纵算面对面要和曹生勇说话地时候,也是略过称呼,直接说事。 宝州市的新“巧巧面包屋”开张之后,生意好得一塌糊涂,巧儿请了三个帮手,才算是勉强应付得过去。基本上没多少时间与梁少兰做沟通,通常都是结账的时候去向阳县的巧巧面包屋一次。照我和她商量好的,向阳县的面包屋交给梁少兰打理,分三成红利。 其实这也就是个幌子,巧儿对姐姐极其友爱,若不是考虑这个面包屋其实是我的(巧儿坚持这么认为),才不会去和梁少兰结什么帐,由得她看着给就行了。貌似梁少兰也不会黑妹妹的钱。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 夫妻之间吵架乃是常事,虽说大过年的,不该闹不痛快。但人家要闹,也只能由他去。 我和梁国强没有留在枫树大队过夜,下午三四点钟就回宝州市去了。巧儿虽然极其不舍,也不好强留。似乎如今梁家婶子,亦绝不会提议再让我和巧儿睡一床。梁国成照例是大年初一就来我家拜过年的,巧儿便想跟我回宝州市去,也找不到理由。 巧巧面包屋定在正月初八才开业呢。 正月初五,严玉成一家子和我们一家子,要去大宁市给周先生拜年。顺带廖省长和白书记那里,也是必不可免地。现今严玉成和老爸都是副厅级干部了,去省里领导家拜个年,不算太僭越,再说还有周先生这个省委常委、宣传部长领头呢。纯粹私人性质的拜访,也没人能说什么闲话。 不过今年拜年,与往年略微有点不同,初四晚上,严玉成和老爸带上我和严菲,去了龙铁军家里。对于龙铁军地大名,我是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但是面对面和他说话,却是第一次。 龙铁军在宝州地区主政十年,自然住的是地委常委院地势最好,采光最充足的小别墅。 早听说龙书记脾气火爆,外号人称“龙大炮”。谁知一见之下,竟然极是和蔼,神态儒雅,谆谆有长者之风,比周先生 个饱学鸿儒,哪里有半点火爆霹雳的样子? 这让我长长舒了口气。 老实说,我拜访过廖庆开,也拜访过白建明,官职都在龙铁军之上。但都不曾有这种惴惴不安的心态。想来都是因为龙铁军威名太甚之故。再说县官不如现管,对这位宝州地区说一不二地一把手,我是怀着深深的敬仰和畏惧之情。 想来龙铁军地威严与火爆,都是针对工作而言的。居家过日子,就回复了本性。 而且大过年地,两位得力干将带着小孩子上门来拜年,龙书记再威严也不好摆架子吧。 “玉成,晋才,都来了,呵呵,快请坐吧……这两位小朋友,都叫什么名字啊?” 龙铁军笑呵呵的。 “龙书记过年好,我叫柳俊,是柳晋才地儿子……” 我恭恭敬敬地答道。 “呵呵,过年好过年好……小姑娘,你一定是严家的闺女了?都说玉成有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女儿,是不是你啊?” 料不到严菲竟然如此“艳名远播”,连龙铁军都听说她的“名头”。 严菲忙即乖巧地道:“龙伯伯过年好,我叫严菲。” “呵呵,叫伯伯就对了。柳俊啊,你也叫我伯伯吧。” “好的,龙伯伯好。” “嗯,这就对了。在家里,没有那么多顾忌,随便坐,吃糖啊……柳俊,听说你很厉害,一个人打倒了三个小流氓,很了不起啊!” “龙伯伯太夸奖我了,其实那是碰巧的,那几个小流氓不经打。” 我对龙铁军地敬佩又多了一分。平日里,好像龙书记高高在上,杀伐决断,一言而决,其实心思蛮细的。不但知道严菲的“人见人爱”,对本衙内的“光辉事迹”也记得清清楚楚。看来官场上这些大佬,没有一个简单的。 “哈哈,打得好。面对流氓恶势力,就是要敢于斗争,敢于主动出击。‘狭路相逢勇者胜’。你若是害怕了,人家就会欺负到你头上来。当年我们小米加步枪,打败了美国狼,靠的就是这股子敢拼命的劲头!” 一说起“战斗”,龙铁军便即意气风,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忙即恭敬地答道:“是的,龙伯伯说得太对了。‘狭路相逢勇者胜’可是刘帅地名言,凡是跟着刘帅枪林弹雨里杀出来的,都是真正的猛士。龙伯伯是二野的兵吗?” “哈呀,你小小年纪,也知道刘帅和二野?” 龙铁军眼里顿时闪烁着喜悦不胜的光芒。 我本只是随口逢迎,没想到还真猜着了。这些上过战场的老兵,最爱提的就是“当年勇”。 “刘帅威震天下,二野的威名更是无人不知,我爸打小就教育过我的。” 龙铁军更高兴了,哈哈大笑:“我倒是忘了,你爸还是我的战友呢。看来就是在家里,老部队地传统也没丢啊。” 老爸谦虚地道:“当兵的人,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老部队。” 眼见严玉成没有当过兵,这个话题没得共同语言,我便及时提醒了一句:“龙伯伯,你现在又多了一个战友了。严伯伯地儿子严明,也在你的老部队呢,年前提了干。” “哦?玉成啊,这是大好事啊!” “小孩子以前有些不懂事,就想放到部队里锻炼一下,没想到还真锻炼出来了。” 严玉成嘴里谦虚,眉角眼梢可全是笑意。 “那是当然的,部队里最能锻炼人了……哈哈,柳俊啊,你长大了想不想当兵啊?” 我吓了一跳,这个“钢铁长城”本衙内自然是极其仰慕的,不过倒没打算去接受“锻炼”。梁国强现在每天已经把我“锻炼”得够意思了。可怜本衙内两只手掌,都快成了干柴!但是这时候回答一个“不”字,也未免太煞风景了。 “龙伯伯,我倒是想去,就怕到时候人家部队不收呢。” “怎么会,到时候你来找我,我给你去打招呼。” 龙铁军兴致极高,大手一挥,说道。 “好的好地。” 我随口答应,可也不敢显得过于热切。虽说离我去当兵的年龄还差得远,可万一到时龙铁军当真还记得,提起此事,却又如何回复?还是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地脚”。 严玉成是我的知己,及时出面为我解围,笑道:“龙书记,关于今年地一号文件,我和晋才探讨了一下,有这么个思路……” 一提到工作,龙铁军脸上笑容顿敛,严肃起来,神情专注地盯着严玉成。 严玉成大致汇报了一下,着重提了“专家指点”的思路。 龙铁军沉思了一会,说道:“玉成啊,这个思路你先向培明同志汇报,听听他地意见。” 我敏感地意识到,龙铁军的语气里有点意兴萧索的味道。难道龙铁军意识到自己的工作会有什么变动?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他在宝州地区做一把手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十年啊!这个是很招人记恨的。 你龙铁军一屁股坐着地委书记的位置不肯挪窝,叫人家怎么进步啊?虽说中央有大力提拔中青年干部的指示,官场上论资排辈的现象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的。以周培明为例,屈居宝州地区的二把手也是十年,尽管级别也到了正厅局级,但要想再进一步,地委书记这个坎,无论如何是很难迈过去的。就算龙铁军眼下就退休,周培明接任地委书记,总也得再熬个一两年的资历,年龄也差不多到线了。 这大概也是龙铁军多数时候会照顾周培明感受的原因,毕竟是自己堵住了人家的上进之路。 ……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就在龙铁军自己都认为要终老宝州的时候,四月份n省的人事又起了变化。龙铁军居然上调到省里去担任了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这个变化实在太出乎大家的意料。而且随着龙铁军的调任,立即也在本来相对平静的宝州地区官场,激起了巨大的波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idia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四章专员谁属 在去年省里大佬异动的时候,宝州地区就传出了风声军要调走,方向倒是不难猜测——去省里,不是省人大就是省政协,反正养老。龙铁军已经五十七岁,自然不可能再调任别的地区一把手或者省直部门实职。如果那样的话,还不如让他在宝州地区再呆个年把,直接退休养老。也有一种说法是要连同周培明一道调走。周培明在宝州地区担任二把手的时间也太长了。 但是现在,望六的龙书记居然官升一级,去了省里,且不是位置靠后的副省长,更不是人大副主任或者政协副主席,而是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n省权力核心的一员。 哈呀,这个真是看不懂了。 有一种比较合理的解释,是n省去年的严打工作,成效斐然,原省政法委书记却不幸身体垮下去了。正在再接再厉扩大战果的紧要关口,出了这么个岔子,省里着急。考虑到龙铁军军转干部出身,在全省十五个地州市一把手之中,资格最老,威望也高,将他升任省政法委书记,正合适。再干个三五年,六十岁以后退下去,也不算离谱。 调走龙铁军之后,周培明没有移动的迹象,省委明确要周培明暂时主持宝州地委的工作。这就很明显了,周培明不调走,这个地委书记的乌纱帽,怎么也该轮到他了。假使省委另外空降一个书记下来,周培明还是做行署专员,那么整个宝州地区的工作,就休想推动。不要说原本周系的干部会怨气冲天,便是非周系的干部,也会起“兔死狐悲”之感。 一把手尘埃落定,这个二把手行署专员的位置,就成了众人争抢的目标。 你说这个省委做事也是的,一点不干净利落。调走龙铁军,周培明上前一步的同时,那也要将二把手落实下来啊,怎的悬在那里,钩得大伙都心痒痒的?或许这又是省委大佬驭下地一种手段?让你们先争着,都跳出来,争够了吵够了,基本上省里也把你们都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撇开空降干部不谈,宝州地区有望担任行署专员的人还是颇有几位的。第一个便是现任的三把手,地委副书记、地纪委书记刘文举。刘文举也是老资格的副厅级干部了,这个同志能力还是不错的。不过刘文举也有三个很大的不足之处,第一是威望不是很高,虽然身为纪委书记,秉公执法方面有所欠缺,有任人唯亲的嫌疑。上回力挺小舅子孟宇翰出任向阳县委书记,颇令人腹诽。结果孟宇翰还被搞得灰头土脸,自己请调到了地区卫生局,对刘文举的威望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其二,行署专员主要是负责全区地经济建设工作,刘文举在这一方面,无论资历还是能力都乏善可陈。以前党政不分家的时候,行署专员也是个名义,级别上到正厅而已,实际上的二把手,凡事有一把手地委书记说了算。如今不一样了,中央关于党政分家的意向越来越明显,“一号文件”里头都明确说了“政社分家”。虽说主要是针对农村经济建设,也不能不说是一个明确的信号。第三点则是刘文举在大革命时期,表现不怎么的,往轻里说,起码也有“墙头草”的嫌疑,政治立场不够坚定。 刘文举而外,党群副书记康睿也是热门人选。康睿年轻,不过四十几岁年纪,颇为符合中央大力提拔中青年干部地要求。而且康睿有过主政一县的工作经历,在县委书记任上,县里的工作还是开展得有声有色的。这又是刘文举欠缺的。 因而康睿接任行署专员的呼声也是极高。 那么第三个有望出任专员职务地。无疑要算现任行署常务副专员严玉成了。严玉成四十六岁。方当壮盛。精力充沛。与康睿在年龄上差不多。其二。严玉成是公认地全才型干部。既有极为丰富地党务工作经验。抓经济建设也很有一套。在向阳县委书记和宝州市委书记任上都有精彩表现。至于说到资历。虽然浅了点。毕竟也是三年地副厅级。上一个台阶十分正常。 省委忽然撒下这么大一个“诱饵”来。叫人安之若素。全不动心是不可能地。 龙铁军调任省城地次日。刘文举就慌里慌张直奔大宁而去。他做到地委副书记。省里头总有大佬撑腰。关键时刻。自然要好好活动活动。 康睿年轻。比较矜持。虽然心里痒痒。吃相不如刘文举那般难看。不过也好不了多少。赴省城地时间。只是比刘文举慢了一天而已。 至于严玉成。倒是颇有“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惊”地气势。淡定得很。龙铁军调走地时候。他正忙着与省里来地“专家调研组”在下面地几个县实地考擦。进行全区“经济建设展模式”地调查研究。这个“专家调研组”由n省社会科学院经济学研究所、社会经济系统工程研究所、产业与企业研究所地数位研究员副研究员。以及宁清大学经济学系地两位教授和一大帮子助手组成。合共达到十一人之多。与严玉成以及行署办公室地相关接待人员。分乘一台面包车和两台吉普车。浩浩荡荡横扫宝州地区七县一市。 大年初四在龙铁军家里汇报了这个计划。按照龙铁军地吩咐。上班之后就向专员周培明做了专门汇报。周培明知道严玉成在此之前一定已经征得了龙铁军地同意。便也顺水推舟了。在内心来说。这个事情周培明并不看好。他在宝州地区那么多年。每个县地情况不是了如指掌?要什么“专家指点”?这些“教死啃书本子。提出来地意见看上去花团锦簇。却不切实际。当不得饭吃。但你严玉成要标新立异。那也由得你去。等你吃了瘪。我再出面不迟。 怎么着,行署这边也还是该我周培明说了算。 …… 严玉成忙着搞调研,老爸忙着搞小商品批市场,本衙内则忙着在柳家山召集会议。 这个会议地重要议题只有一个——走出去! 与会人员乃是“柳家山企业管理委员会”全体成员,加上区区在下。黑子虽然常驻县城,“通达物流公司”的经理头衔还是他挂着,因而管委会开会,也有他地份。 上次“严打斗争”,本衙内布置及时,而且黑子几个洗白上岸的时间也早, 惊无险的度了过去。公安局问话了解情况那是免不了也就没事了。梁国强虽然调任宝州市,程新建不是还在县公安局呆着呢?都已经提了副局长。他对黑子等人的情况更是清清楚楚。 见了“严打”的赫赫威势,一大帮子流氓地痞犯罪分子五花大绑,公捕公判,绑缚刑场,执行枪决,又有一大帮子人判了无期徒刑和十几年有期徒刑,饶是黑子、胖大海和大刚这几位胆气甚豪,也不免暗暗心惊。须知如此一来,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心说这一回若不是俊少提前防备,只怕那一大帮子人里头必定有自己一份。 “小俊啊,你说走出去,我赞同。但是怎么个走法,你总要让大伙心里有个数!” 在柳家山大队部宽敞明亮地会议室里,大家围着铺了红丝绒的会议桌团团而坐,主席位置上,五伯一身藏青色呢子中山装,一副黑边老花眼镜,倒也甚为威风。假如面前摆的不是烟灰缸而是笔记本或者文件夹,与后世大公司开高管会议也就差相仿佛了。 本衙内老实不客气,就坐在五伯左第一个位置。 我如今十五岁,刻意穿了深色的夹克和深色的衬衣,黑裤子黑皮鞋,显得成熟稳重些,单以外貌而论,基本上已经是一个小伙子了。 其实现在柳家山几乎每一个人都忽略我的年龄了,只有外公外婆例外。我每次回柳家山,不管多忙,都是必定要去看望外公外婆的,感谢上苍,两位老人家身体还结实,外公快八十了,居然还扛得动锄头下得地。记得上辈子的外公,也是一直到八十二岁才彻底放弃做农活的。 这回可是说好了,过几天接两位老人家到宝州市去住段日子。也没指望二老能在地委常委院那小别墅呆多久,估计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了。 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道:“五伯,走出去的基本思路是这样地。柳家山不当路,名气也不大,只能作为生产基地。商业基地,必须走出去。第一站就是宝州市。我爸现在正准备在宝州市建一个小商品批市场,规模不小,我们要在那里占据一席之地。” “那没问题,索性这个批市场就由我们来建了。” 对于“十二弟”要做的事情,五伯历来是全力支持,绝不含糊。何况昨天盘了下底,柳家山实业账面上已经积余了现金六百多万元,急需要找一个好的投资路径。既然这个批市场建在宝州市,老爸是宝州市的一把手,投到那里去岂非一举两得?既缓解了老爸的资金压力,又十分牢靠。 我笑道:“批市场的投资还是要宝州市自己想办法,我们只是买铺面,不参与投资。不过可以预付一部分定金……预付全部定金也行。” 这个事情,其实我考虑了很久。我是柳家山实业事实上的大股东,虽然手续上十分撇清,毕竟知道内情地人越来越多。投资建设宝州市的项目还是需要小心一些。估计不久之后,国家就要出台“禁止领导干部子女经商”的相关政策。 这个小商品批市场的红火,是能够预期的,买下大批铺面,一部分自用一部分出租,是个长期的收入来源。同时以预付定金的方式,倒也可以帮助老爸缓解一下资金压力。 我说道:“暂定买下一百个铺面吧。” 五伯点了点头,这事就算定下来了。别的人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买下一百个铺面也花不了多少钱,眼下账面上有六百多万,加上四月份的货款马上就可以回收,这几百万该怎么生利,小俊,你有思路没有?” 关于“柳家山企业管理委员会”,五伯是掌总地,内部管理问题不大,对外也逐渐有些创新意识,群策群力挥得不错。比如洗衣机和冰箱的研制投产,基本上就是他们自己搞的,我只是给了一个思路。实际上,我如今的作用,越来越多地体现在“给思路”之上,具体的东西,已经很少插手了。 “五伯,我准备在今年下半年,调集资金,大举进入江口市。嗯,前期至少要调集五百万到一千万资金。” “江口市?” 这回非但五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说起来,这个江口市听说过的人并不多呢。但在后世,却是大名鼎鼎,几乎每一任江口市长,都放出去做了一省之长。 “江口市就是d省的那个经济特区,国务院一九八零年就批准成立了地。” 一九八零年,国务院一共批准成立四个经济特区,其中有两个在d省,一左一右,夹河而立,对面就是著名的国际性大都市,东南亚金融中心,号称“亚洲四小龙”之一的“东方之珠”。 不过这时候的江口市,其名声也不比前身的那个小渔村更大。 “去江口市做什么?” 五伯浑然不解,大家也都盯着我,希望我给个解释。 “开工厂……另外,种点花草什么地都行。” 我又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道。 开工厂还则罢了,种花草就太过分了,纯粹扯淡么。有钱归有钱,也能这么折腾啊。 “小俊……” 五伯不悦地“哼”了一声。 “五伯,具体太多的原因,我现在也不好解释。我只能告诉你,同时也告诉在座地各位,江口市作为国家最早成立的四个经济特区之一,其展前景无可限量。这时候地皮,应该便宜得很,我们多买地,多建工厂和商铺,不消几年,就是成百倍的回报。” “什么?” 五伯头有点晕。 按照我刚才报地资金数目,就算五百万吧,一百倍的回报是多少?五个亿! “对,至少上百倍的回报,可能还不止。” 我笃定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有人在会议室外探头探脑。 五伯脸一沉,说道:“张会计,什么事?” 张会计就是徐国伟的老婆,判了三年缓刑的那个张云霞。她如今算是在柳家山扎下根了,连小孩都转到柳家山来读书。 “支书,柳书记打电话来找小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五章跑官要官 听张云霞的话,我一下就跳了起来,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直接跑出了会议室。原因不言自明,老爸亲自打电话到柳家山来找我,一定是有要紧事情。 对自家老子的脾性,我清楚着呢。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腾飞厂的办公室,抓起电话:“喂,爸,是我……” “跟你说个事,龙书记调省里了……” 老爸语调略显急促。 我前天就到了向阳县,一则和五伯黑子他们商量事情,二则陪陪外公外婆,不成想就这两天,地区居然出了这般大事。 “哦?这么快?省人大还是省政协?” “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我晕了一下,随即清醒过来,直截了当地问道:“那谁来做行署专员?” “呵呵……” 老爸笑了一下。对我地快反应很满意。刚一听说龙铁军调任。没有问七问八。嗦嗦。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 明眼人都知道。周培明不走地话。地委书记已经板上钉钉了。要抢地。只有一个专员职位而已。 “刘文举昨天已经去了省里。康睿今天一早也动身了。你严伯伯如今还在青安县呢……” 老爸言简意赅。说明了眼下地情况。 “你地意思。是我去一趟省里找周伯伯?” 我马上就明白了。严玉成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扔下一大帮子专家去省里“跑官要官”地。老爸更不合适出面。没地让人误会他也有“野心”。貌似老爸去年六月才上地副厅级。如今到一年。就想再上一个台阶。并且是上到行署专员这样地实权正厅。除非有“TZ党”背景。不然绝无可能。 就算不怕别人误会,一个地委委员跑省里去为另一个地委委员做“说客”,也太犯忌讳了,会招致所有领导反感。 所幸还有本衙内在呢。 “光找你周伯伯怕还不够……” 老爸很谨慎地道。 “可能的话,最好能找一下白书记,如果能见到廖省长,那就再好不过了。” 毕竟周先生只是省委宣传部长,干部任免的事情与他不搭界,也不好置喙,最多是在省委常委会上表态支持或反对罢了。 白建明分管党群组织,廖庆开乃是省长,在这个事情上,都是很有言权的。 “嗯……好地,我这就动身……过宝州的时候就不停留了……” 我在心里飞快地计算了一下,貌似上门拜访白建明和廖庆开几率并不大。且去了省城再说,见机行事罢。这么绝大的机会,不能不搏一枪。 至于严玉成那里,倒不忙着通知,无论所谋成与不成,他总不至于见责。 “好,你去吧,路上小心些,不要开快车。” 我时常会拿吉普车练一下手的事情,老爸也是知道的,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回会议室去找五伯。 “五伯,我有急事,必须立即去大宁。今天地会,你们接着开吧。资金一定要准备充足……” “小俊,你爸那里……” 五伯关心地问道。在他心目中,十二弟的前程倒似比柳家山的“钱程”更为重要一些。其实五伯并非如此“官迷”,无非是因为柳家山的一切如今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心里有底。而老爸侧身的官场,五伯却是插手不进,故而多关心一点,也属正常。 “没事。跟我爸关系不大。就是他现在脱不开身,要我去省里拜会一下周先生,还有廖省长他们。” 我简单解释了一下,省得五伯心里老牵挂,觉都睡不好。却不料“廖省长”三个字随口说来,又让五伯惊到了。 哈呀,这个侄子,居然连省长都是说见就见,怎么就出息到了这个份上? “好,你放心去吧,资金我会叫他们准备的。” 报出“廖省长”的衔头,居然有这般意想不到的作用,也让我惊喜了一下。原本以为要花很大功夫来说服五伯呢。 瞧来官衔这东西,在一个“官本位”流行的国度,不是一般地好使。 “五伯,去省里拜会这些大人物,总不能空着手进门,你给我准备点土特产吧。” 我眼珠一转,又将主意打到了五伯头上。 “行,这个一句话的事情。不过……小俊啊,省里的大人物,看得上我们这山旮旯里的东西?” “嘿嘿,五伯,这些大人物,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倒是山旮旯里的土产,不容易搞到。你给看看,谁家里有子肉,野猪肉,能搞到一点野味那是最好的。没有新鲜的,干货也行。” 柳家山背靠山北区,往北走十来里地就是延绵的群山,一些社员(貌似很快就要叫村民了,上头已经有政策,要将公社改为乡,将大队改为村)有农闲时候上山打个野物的爱好。不过大革命期间,这事不允许,只能偷偷干。而这几年大伙又都忙着赚钱,上山的时候少了,也知能不能搞到这些野味。 五伯就笑了:“放心,包在我身上。” 我果然便即放心,柳家山谁家有什么东西,再没人比五伯更清楚地了。 “黑子,你来一下,我跟你商量个事。” 趁着五伯给我去搞野味这个空档,我叫上黑子来到物流公司办公室。 “我们账上,现在有多少现金?” 这个所谓“我们”,是指我占有绝对控股股份的“通达物流公司”和“秋水饭店”。 “七八十万吧,这个月与柳家山厂里地账还没结,结了的话,能有一百来万。” 这主要是物流公司的钱,一个小县城地饭店,如今赚头还没多大。只能与巧巧面包屋的盈利旗鼓相当。总要再等几年,向阳县地经济再上一个台阶,饭店才有较大的展。眼下能有这个盈利,算是很不错地了。 “嗯……一百来万,也不知道够不够……” 我陷入了沉思。 黑子吓了一跳:“俊少,要干什么大事?” 这倒也难怪他,一百万,该是个吓死人的数字了。我居然还说不够。 “是这样,我想去江口市建一个酒店。规模要过得去地那种。” 后世的江口市,如果要建一个规模过得去的酒店,没有一两个亿,休要提起。实际上,我以前从未涉足过酒店业,也不知一两个亿够不够。现在虽然是一九八四年,一百万在向阳县足够建十个酒店,在江口市就难说了 竟是特区啊,在我地记忆中,繁华得不像话。 “又是江口市?” 黑子嘀咕了一句。 他也很是不解,这个千万里之外的江口市,到底有什么好的,令得俊少如此牵挂。 “是这样,我主要是想先去占下地皮。一百万光买地的话,应该差不多了。” 对黑子,我倒是一点都不隐瞒自己的想法。经过这许多年风风雨雨,特别是“严打”那档子事,黑子对我的忠诚和友谊,都无须质疑。 黑子还是有些不解。这也难怪,目前有几个人知道“地皮”的价值?眼下在江口市买下一块地皮,不要说十年,就是三五年后,其价格起码也要翻几十倍。 我专程到柳家山来召开这个“走出去”的会议,目的也在于此——大肆圈地!况且在江口市建起工厂和酒店来,也不能不产生效益吧?那里紧挨“东方之珠”,对比柳家山,拥有许多技术和观念上的优势。所产生地效益,应该远比在柳家山要大。 在法律和道德许可的范围内,以最小的成本博取最大的利润,正是商家孜孜以求的。利润最大化之后,自可再回馈家乡,正是双赢乃至多赢的策略。 这些年柳家山的企业和我私人控制的企业,都有长足的进步,毫无疑问,柳家山已经成为n省的富村,而我本人,也当仁不让地坐上了“大阔佬”地头把交椅。然而愈是这样,我愈是觉得钱不够用,觉得时间紧迫。实在是因为想要办的事情太多啊。穿越回来多年,柳家山是富裕了,周边几个大队乃至整个红旗公社的经济展都带动起来,甚或说向阳县的经济展也有我的一份功劳,但影响面还是远远不够啊,许多社员群众,依旧生活艰难,仅止温饱而已。 在带动大家“共同富裕”方面,穿越者地效益远远未曾达到最大化,这一点很是让我不安,老觉得亏欠点什么。而随着时间推移,穿越者的优势也会渐渐减弱,需要抓紧啊! “你说具体怎么做吧?” 黑子见我决心已定,便不再多言,直接问到了操作层面。 这个态度让我很满意。 但是具体怎么做,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我上辈子不是在江口市打工地,对江口市的印象全都来自报纸和电视。甚至于江口市现在地经济政策到底与内地非特区有些什么不同,我也是两眼一抹黑,全然不知。 “具体怎么做,我这会子也不清楚。你立即动身去江口市,带上胖大海一块去,秋水饭店就交给嫂子打理。先把路子摸清了。但有一点,那就是一定要拿下地皮,越大越好,不管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明白了。我明天就走。” “好。”我想了想,又说道:“培训中心电工班有个学员,叫武军辉,也知毕业了没有。等会你去查一下,如果还在的话,问问他,愿不愿意跟你一块干。” 黑子微微一怔,也多问,只是点头应诺。 在他想来,但凡是俊少安排地事,总是有道理的。开头搞不清楚没关系,日子久了,好处自然而然显现出来。 作为前世的连襟,我对武军辉还是很了解的。沉默稳重,脑瓜子蛮好使。最关键的是,为人很大气,甚少斤斤计较。用得好了,能独当一面。再说,虽然前世妻子夏晓晴莫名其妙不见了,上辈子岳家的人对我着实不错,这辈子有了能力,自然要拉一把。 …… 五伯果然不是盖的,干子肉干野猪肉搞到了二十几斤,估计将整个柳家山的存货全都搜罗来了。晚上在省委常委院周先生的家里,小保姆周芽炒了一盘野猪耳朵,一盘子肉,我和先生加上司机苏建中三人,一人一杯葡萄酒,就着野味,吃得酣畅淋漓。 “哎呀,这么正宗的野味,差不多有七八年没吃到了……” 先生喝了点酒,脸色红润,感叹道。 “伯伯喜欢的话,我每个月给你送点过来。” 我微笑道。这倒不是吹牛,只要肯出钱,大把人愿意进山去下套子。抓个子野猪,在我看来千难万难,在行家眼里,手到擒来。 “好。” 对我这个关门弟子,先生说不出的喜爱,从不讲客气。他离开向阳县多年,一直为我“函授”来着。虽然见面时间少了,不能再“耳提面命”,我的所作所为,却不曾令先生失望。 吃过饭,我起身和先生进了书房。 说起来,先生恢复工作后,最令他高兴的乃是自己那一堆宝贝书籍不但有地方收藏,部分旧了的,也有钱修补裱糊了。 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伯伯,工作顺心吧?当省里大官的感觉如何?” 我甫一进门,就调侃先生。 “嘿嘿,还不如在省委党校做学问。” 先生倒不藏着掖着,也不一本正经批评我。 这话我信。先生的性子,其实并不适合做行政工作,做学问才是他的强项。我刻意推动他在仕途上进步,倒有点“赶鸭子上架”的味道了。 师母亲自端了茶水瓜果进来,笑眯眯地打量了师徒俩一阵才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小俊,是为了宝州地区那个专员的位置来的吧?” 先生依旧睿智过人,看问题总是那么犀利,一语中的。 我点点头,笑着竖起大拇指。 “嘿嘿,玉成倒和我生分了,一个电话都没有……” 先生微微一笑,好在看不出有何不悦之意。 正说着,电话铃就响了。 先生如今身为省委常委,客厅、卧室和书房,都是装了电话的。 “老师,小俊在你那里吧?” 严玉成的声音很大。 先生朝我一笑,这才说道:“在,下午到的,刚吃完饭呢。” “这俩爷崽,专门瞒着我干好事!” 严玉成又像是抱怨又像是欢喜的说道。 先生笑道:“我刚才还跟小俊说,你同我生分了……” “哎呀,老师,你这可误会我了,我现在忙得四脚朝天,正陪调研组的专家到处乱跑呢……好了,既然那个臭小子已经在你那了,我就不和你多聊了。我如今在青安县呢,招待所里的电话,说起来也不方便……” ps:再次求推荐票,不然精华不敷分配!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六章夜访白建明 臭小子?” 先生愣了一下才将这个“称呼”与自己的得意门生联系起来。 我扁扁嘴,露出很是无辜的神态。 “呵呵,小俊,看来你得罪严专员了。” 先生笑着,瞧样子很是开心。 我也笑道:“哪有的事,我对他可恭谨了,比对伯伯你还要恭谨。他这是嫉妒……” “哦?他嫉妒你什么?” “他嫉妒伯伯你偏心,将压箱底的本事都教给了我。如今论起学问,严专员可是不如我这个小师弟了,许多成语都弄错……” 我在背后给严玉成上眼药。而且当着大伙的面开口闭口“严伯伯”,有时还厚着脸皮猛叫“岳父大人”,这会子却以“小师弟”自居。貌似如此一来,我成了严菲的“师叔”,倘若日后真娶了她做老婆,照孟夫子的话说,以叔娶侄,“真禽兽也”。 “哟,这么说你的学问又长进了,那我先考考你……” 先生笑眯眯地。颇为不怀好意。 糟糕糟糕! 一不小心忘了这茬。石头当真砸到自家脚上了。瞧先生地样子。这一场考校只怕是躲不过去。当下只得打叠精神。准备应对。 “欲则不达。这个成语知道如何解释么?” 我不由愕然。先生这是考校我来着? “伯伯。你是说。严伯伯这次没指望了?” 我忙即问道。 “其实他已经三年副厅,进一步也不算太‘’吧?关键是,他肯为老百姓实心办事啊,省里的大佬,总该将国计民生放到第一位来考虑吧?” 面对先生,我毫无顾忌地起了牢骚。 密室之间没外人,先生也不生气,淡然道:“他们考虑最多的,是平衡。” “如果是这样,最好是刘文举上。” 眼见得先生已说了“欲则不达”的话,估计省里应该是有了初步选择,基本上这回严玉成没戏了。我当即举荐刘文举。 “哦?为什么?” 对于老爸与孟宇翰的龌龊,先生也是清楚的。却不知我这时为何要举荐刘文举。 “康睿太年轻了,而且能力似乎也在刘文举之上。他做了专员,严伯伯日子不会太好过。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能出头。如果刘文举上去,经济建设这方面,严伯伯应当有更大地话语权,也能更好的为老百姓半点实事,免得将精力都消耗在内耗之中。” 我倒也坦白。而且紧扣“为民办事”这个大帽子,叫先生不好推脱。 尽管先生只是宣传部长,但是毕竟一个省委常委的头衔也不是吃素的。 先生微闭双目,陷入了沉思。 他们这些大人物,都有这么个习惯。 “事情也未到完全不可为的地步,我们去建明那里坐一会……” 稍顷,先生睁开眼睛,说道。 我大喜,不过也有些忐忑:“这么大的事,我去白书记家里,合适吗?” 先生笑道:“你再大几岁,就不合适了。现在嘛,倒没关系。听说白杨那个小丫头,快要结婚了,以你和她的交情,也该去贺个喜……” “啊?” 这回我又是大吃一惊。 白杨要结婚了?这么大地事情,我事先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亏得每周都要和她通次电话。 “是和彭飞吗?” “好像是吧,那小伙子还不错。” 眼见得先生已经抓起了电话,我纵有满腹疑窦,也不好再问。且稍作按捺,到了白家再好好“审问”白杨不迟。 “建明啊,是我,家里有客人吗……呵呵,想带个小朋友过来拜访一下……嗯,对的,就是我的那个小弟子,叫柳俊……好,我们这就过来……” n省省委常委别墅区位于大宁市“蓉湖公园”附近,傍水而建。解放前这里是高官大贾聚居区,除了风景优美,据说风水地势也是绝佳。解放后,省委常委居所就一直建于此地。随着年代变迁,不断扩建,目前已经是一个颇有规模的别墅群。许多副省部级高官都居于此处。自然,省委常委别墅区和其他的别墅区是分隔开来的,警卫措施不在一个级别。 先生住的别墅离白建明家约莫两三百米距离,中间隔了两栋别墅。 我与先生慢慢踱步过去。远远的,望见白建明家的门打了开来,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在门口再三鞠躬致意,钻进不远处地小包车走了。 显见得是白建明为了接待先生结束了这次谈话。 我随在先生身后一步处,手里拎着一点野味。 到了白建明和先生这个层级的干部,送礼也就是表达个心意罢了。 省委常委之间私相往来,挺犯忌讳的一个事情。以白建明与先生之关系,平日里也不是经常走动,一个月能有一次就算是很了不起了。 白杨穿着白底兰花的裙子,俏生生站在门口相迎。 这自然是白建明给先生这位老同学特别地脸面。 “呀,小俊,真是你啊……” 白杨与先生极熟的,只是点头一笑,算是打过招呼,就冲我叫了起来。 这丫头,如今大约也有二十四五岁地样子了吧,益出落得水灵灵的,背着灯光,显得身材尤其傲人。呵呵,也不知有没有与彭飞“偷尝禁果”。想来这时节的年轻人,又是出自白部长这样的家庭,应该不会干如此“出格”的事情。 “白杨姐姐,你好啊,要结婚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太不够朋友了!” 我还在门外就很不满地嚷嚷起来。 这也是给自己壮胆呢,除了每年过年来一次,与白建明这位省委副打得不多。 “周叔叔,是你告诉小俊的吗?” 白杨不理我地“责问”,急赤白眼的冲先生叫嚷。 呵呵,貌似她以前是叫先生“周老师”地,这一成了该管的大上司(宣传部长管着省报),“周老师”立马变成了“周叔叔”。不过以先生与白书记地交情,倒当得起这个称呼。 先生诧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结婚是好事啊,有什么好瞒的?” 白杨撅起嘴巴,不满道:“人家还没拿定主意呢……” “该嫁了,不然你和彭飞哥这场恋爱就要搞成八年抗战了……” 我笑着调侃。 白杨急了眼,就要拧我地脸。 我连忙躲闪。要给这么个小姑娘(心理年龄)拧孩子 上几把,本衙内的自尊心怕是要“很受伤”! “杨杨,怎么在门口说话呢,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白书记洪亮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 我朝白杨做个鬼脸,闪身进了门。 “白伯伯好,伯母好!” 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就鞠躬问安再说。这是本衙内讨长辈喜欢的不二法门,果然立即凑效。 “呵呵,小俊啊,来了,快坐快坐……” 白建明乐呵呵地。 得到省委专职副书记这种“待遇”的人也不多罢?貌似每年正月给他拜年时,严玉成和老爸都未曾得到如此客气的招呼。 白杨跟了进来,我就问道:“白杨姐姐,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定在七月一号……” 白杨尚未回答,白夫人先就笑眯眯的代答了。 “恭喜啊……” 我由衷地道。 “到时一定要给我请帖哦。” 白杨这回不过来拧我了,含羞带娇的别过了脸。瞧来她虽然一开始对彭飞没啥好感,几年相处下来,也已经慢慢接受了这段感情了。很幸福的小儿女模样。 “周部长,快请坐……杨杨,倒茶……” 见先生还站着,白夫人慌忙延客入座。 “逸飞啊,夜来访,有何见教?” 分宾主坐定,白建明笑道。 先生大名乃是“周逸飞”,很是飘逸的名字,有知识分子风范。倒是与后世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手重名。 “为严玉成的事情来的。” 看来先生与白建明着实交情匪浅,一点拐弯抹角都没有,开门见山就说了出来。 白建明脸上笑容随即隐去,瞧了我一眼,意下有些奇怪,如此重要地问题,先生怎的当着小孩子的面说了?这可不是省委常委这一层级的干部该做地事情。料必先生绝不是疏忽了,定有深意。 “小俊,把你严伯伯的思路和白伯伯说说。” 关于“专家指点展思路”地事情,严玉成想必是和周先生说起过的。不过这时候,由先生说出来,未免有些“任人唯亲”的嫌疑。由我这个小后生转述,却是真实可信得多。 我总算是明白先生带我来“串门”的目的了。 于是打叠精神,简明扼要将严玉成展宝州地区经济的思路说了,除了“专家指点”,有关向阳县展轻工制造业,宝州市展商品批零售业,青安县展特色养殖业地思路,也都做了很清楚的表述。 这些本就是我自己地“倡”,便是严玉成自家在此,也未必能比我描述得更到位。不要说白书记未曾听过,就是先生已经知道了个大概,此时听来,也是眉飞色舞。 “因地制宜展经济,很好啊,与中央一号文件的精神完全一致嘛!” 白书记立即予以肯定。 “看来严玉成同志很下了一番功夫啊。” 我微微一笑,绝不多言。在白建明这样地省委大佬面前,说话行事都要小心,不可自作聪明,胡乱说话,以免画蛇添足。 “现在情势有些复杂,主要是严玉成同志的资历问题……” 肯定之后,白建明又加了这么一句。 我欢喜地心情迅疾冷却。主管组织人事的省委副书记这么表态,这事情有些悬了。 “不能再争取一下?” 先生紧盯着又问了一句。 “我试试看吧,不过这事关键要看梓荣书记的态度。” 白建明倒也坦诚。 毕竟省委书记罗梓荣才是有最终拍板权力的人。人事问题上,廖庆开这个省长都得小心,不能随便伸手。 先生神情便有点黯淡。 白建明笑道:“逸飞,其实你不应该来找我,在这个事情上,相信省委和梓荣同志,也是要征求宝州地区原任领导同志的意见的。” 一言及此,先生眼前一亮。对啊,怎么没想到这一节呢?龙铁军可是很欣赏严玉成的,料来必定会在组织部和罗梓荣书记面前力荐。他是宝州地区原任书记,很有言权。 我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小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却被白建明敏感地捕捉到了。 “小俊,你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嘛。” 白建明和蔼地道。 毫无疑问,他对我很有好感。 尤其刚才清楚明了的表述了严玉成的思路之后,更是对我刮目相看。虽然他不知道这些其实是我的“倡”,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后生,能当着省委副书记的面将这种问题阐述得清清楚楚,已经算是非常难得了。 “龙书记怕是不好在这事情上表态。” 我原本不想说,可是两位省委常委目光烁烁盯着,想要搪塞难度不小。咬咬牙,只有照实说了。 “说你的理由!” 白建明紧盯不放,那目光直要看到我“灵魂深处”去。 “伯伯,我胡乱猜的,说得不对你不要怪罪……” 第一次在白建明这样的实权省委副书记面前坦承我的“政治见解”,饶是本衙内再世为人,“胆气甚豪”,也不免心中栗栗危惧。 “你还没说,怎知我会怪罪?” 我又瞧了一眼先生,先生点点头,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龙书记这回要是就地退下来,或者调到省人大、省政协养老,他倒是可以和罗书记谈谈条件的……” 我只说了半句,剩下的半句不用说,两位大佬焉能不明白? 龙铁军自家升了官,就不好为得力干将力争了。不能“得了便宜再卖乖”嘛。 白建明神情极是震惊,他这个省委副书记一时都没考虑到的要害之处,竟然被我一口道破,焉得不惊耶? “小俊,谁教你的?” 白建明震惊过后,紧着又问了一句。 若要“洗清”自己,原本可以随便派在严玉成和老爸头上。但面对省委副书记,岂能随口胡说?“神童”就“神童”吧,无论如何不可牵扯到旁人身上。 “嘿嘿,白伯伯,这倒不用人教,我们学校的老师退休了,都可以叫儿子顶职的。” 这倒是实在的,当时确实就有“顶职”一说,也算得一种变相的世袭制吧。 白建明这才点了点头,不再深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七章尘埃落定 纷扰扰闹了十几天,宝州地区的“专员之争”终于尘 刘文举,康睿和严玉成,谁也未能争到这个专员位置,省里派了省委办公厅副主任薛平山前来担任宝州地区行署专员。 这又是一个平衡的结果。 根据传言,省里原本有意要提拔康睿为专员,但是刘文举和严玉成的竞争力也殊为不弱,尤其是严玉成,据称得到了省委副书记白建明的力荐,省长廖庆开也是持赞成态度的。为了平衡诸路大佬,省委罗梓荣书记便拍板派了薛平山过来。 薛平山何许人也? 原省委书记皮治平的秘书。 四十三四岁年纪,也算年轻有为。皮治平出任国家领导人,位高权重,罗梓荣新掌n省,给前任书记一个脸面,完全应该。其他诸位常委,包括廖省长在内,都无话可说。 怎么说啊?故意和皮治平同志过不去么? 要说罗梓荣这招着实高明,既给了皮治平面子,又将薛平山拉进了自己的队伍。皮治平已调任中央,薛平山自然要重新在省里找一个靠山,一省之内,还有比省委书记更硬扎的靠山么?更不要说罗梓荣主动伸出橄榄枝了,多少人做梦也想往罗书记跟前凑啊! 估计两位书记交接的时候,对于自己特别看重的人,皮治平是会向罗梓荣交个底的。这也算人之常情。 因此上。就是这位年轻气盛地薛专员意气风前来上任了。 而严玉成党内职务地微调。也能瞧出这种平衡术地端倪。严玉成由地委委员晋升为地委副书记。仍兼行署常务副专员。这样一来。宝州地区一共有了五位副书记。严玉成在党内地排名依旧没有改变。还是第六位。考虑到人大联工委地那位老主任很快要退。实际上。宝州地委书记办公会仍会保持一正四副地格局。尽管排名没变化。至少严玉成在党内地地位。与刘文举、康睿都并列了。这个行署常务副专员也便当得更有底气。 本衙内在省城一番奔波。总算不无微劳。 周培明亲自主持了薛平山上任之后地第一次地委会议。阴冷地语调里略略加进了一点喜悦。算是对薛平山这位新专员表示出热烈地欢迎。 …… “严伯伯。听说周培明在地委会议上一再表示自己已经老了。宝州地区地展要靠薛专员多分担担子。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当晚,我和老爸去严玉成家里做客,多少有点道贺的意思。 纵算是再小地进步,也还是进步嘛。 在严玉成的书房里坐定,他们抽烟,我喝茶,笑着问道。 严玉成抽着烟,瞄我一眼,淡淡道:“他今年五十三,也不算太老吧。” “可是人家薛平山才四十三,小了整整十岁,周培明这个态,表得有点蹊跷。” “你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周培明这个地委书记,怕也当不了多久时间,年龄快到线了吧。” 严玉成和老爸都皱眉不说话。 如今宝州地委的形势,较之龙铁军主政时,错综复杂得多了。基本上,五个书记五条心,周培明虽然做了一把手,威望无法与龙铁军相提并论。如果硬要划分的话,刘文举与周培明靠得比较近,康睿以前被看作龙铁军线上的人,理论上,与严玉成算是一系。不过如今龙铁军到了省里,康睿德才不足以折服严玉成,而严玉成资历不够,自然也无法折服康睿,因而这两位极难精诚合作。在利益一致的时候,取得同盟是可以的,若利益目标相背,两人的合作就会出问题。 至于薛平山,初来乍到,自然谈不上派系。奈何人家后台硬扎,大旗一竖,自有应者云集。随着时间推移,总是会重新划分出派别的。 以薛平山与周培明的年龄差距看,要说这位薛专员其实就是冲着“宝州地委书记”地宝座而来,也无人能说是胡言乱语!否则周培明也不会公然在地委会议上说出一个“老”字来。 “不管他们谁来,只要真心为群众办事,我就服气!” 一直闷头抽烟的老爸憋出这么一句。 “晋才说得对,就是这话。” 严玉成轻轻一拍桌子,说道。 “关键是要为人民群众办点实实在在的事情。专家考察组的调研报告很快便要出台了。” …… 宝州市巧巧面包屋的格局基本上和向阳县巧巧面包屋一致,就连那把绣躺椅和小方桌的位置也差不多。只要留在宝州市,我每日的作息时间,也大致与在向阳县时一样。晨练完毕之后,自己读两个小时书,慢慢踱到面包屋去,与梁巧相聚,在面包屋吃中饭。 我如今正经是宝州一中176班的高一学生,不过跷课依旧。一中的老师早习惯了,由得我去。只是大家都在心里奇怪,这个家伙,一年到头难得见一回影子,每次考试却硬是毫不含糊,稳稳拿到第一,并且将第二名甩出老远一截。 这样的纨绔,倒也少见。 听说柳书记以前就是“教书先生”,三篇文章得到高层赏识跻身仕途,看来这也要算家学渊源了。 梁国强调任宝州市政法委书记,依旧在宝州市委大院内支起晨练场子,自然,徒弟数量较之向阳县,要少了许多,三五人而已。他将肖武和我地另一个师兄,同为向阳县委保卫干事的王博带到了宝州市,原本两人都打算塞进市公安局,去向是肖武进刑警大队,王博进治安大队。但肖武被老爸截留,用作了专职司机。 自然,这全是我敲边鼓地原因。 这领导身边的人,最亲近的无非就是一个秘书一个司机,秘书人选,老爸还是用了原来在向阳县地廖顺利。老爸是个恋旧的人,廖顺利性格与江友信相类,沉默寡言,又写得一手好文章,颇得老爸欣赏,用起来顺手。老爸身兼地委委员,同一个地区之内调动个把副科级干部,自然无人敢有异议。 而肖武更是讷于言而敏于行,侦察兵出身,身手矫健,又是我地师兄,用作司机再好不过。只是怕有点耽误了人家的前程。但是肖武却不这么想,能给宝州市地一号人物开车,那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好事。较之 局刑警大队,要实惠得多了。 暂时先用着,等级别够了,再外放出去不迟。 打从出了财会学校那档子事,梁国强加紧了对我地训练,出了硬气功和擒拿格斗,一些实用的徒手技击手法和常用器械技击手法,也都倾囊相授。 照梁国强的说法是:“我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教你了,关键在于你自己勤练不,精益求精了。” 勤练不辍倒是没问题,我从不偷懒,幼时养成地习惯不大好改了。至于能否精益求精,却不敢妄言。貌似本衙内两辈子都没有表现出习武的天赋,“穿越”在这事上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且练着再说罢。 巧巧面包屋用了三个帮工,比向阳县多了一个。一则是因为宝州市城区大,人口多,面包屋生意更好,二则我也不想巧儿太辛劳。她只要管管账,做“老板娘”就好。 这个“老板娘”的称号,却不是我“封”的,乃是店里的帮工自己叫的。宝州地区的习俗,老板倘若是女性,不管结婚与否,一律呼之“老板娘”。至于这个老板有没有,且不管他,迟早总会有的罢? 不过巧巧面包屋的老板却是有地,呵呵,那也不必客气,便是区区在下柳衙内。 说起来,帮工甚少有人知道鄙人乃是“宝州市衙内第一”。但见我每日按时到来,老太爷般往竹椅上一躺,“老板娘”巧儿便即笑逐颜开,忙前忙后的照顾得无微不至,如此做派,非“老板”而何? 但是对于我和梁巧的关系,大家也有些纳罕。一个姓梁一个姓柳,姐弟肯定不是,而且也不会有一个做姐姐的,如此伺候弟弟,简直比一个“溺爱”的母亲还要娇惯许多倍。瞧“老板娘”那架势,恨不得将自己剁碎了,一口一口喂给“小俊”吃下去。若说恋人吧,这位“柳老板”尽管穿得老气,除了衬衫是洁白的,外衣外裤非黑即灰,皮鞋也是黑色的,行事做派也很稳健,可是脸上稚气难掩,怎么看,最多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巧儿却快满二十岁了,在宝州地区这种闭塞落后的内6地区,可不兴找小自己几岁的“男人”。 这中间,着实透着些古怪。 原打算请梁秀菊来宝州市帮工地,但梁秀菊在向阳镇处了个对象,就是帮忙送面包卖的帮工小关,两个家伙正在热恋之中,自然不肯分离。咱也不能干这种“棒打鸳鸯”的“坏事”。只得又在枫树大队请了一个叫梁妙香的小姑娘来帮手,兼且晚上给巧儿做伴。 另两个本地帮工忍不住变着法子向梁妙香打探了多次,无奈梁妙香就是不肯说实话——实在是连她自己都莫名其妙,能说什么啊? 权且照“老板娘”说的,当成“表姐弟”来看吧。 这一日我来到面包屋,却不见梁巧,不觉略感诧异,问道:“妙香,巧儿呢?” 梁妙香是个十五六岁地小姑娘,手脚勤快,性子还有些懵懂,没心没肺的样子,闻言笑道:“柳老板来了?老板娘在楼上呢。” 一开始她是叫“巧儿姐姐”地,日子一久,也随着本地帮工叫开了“老板娘”。两个本地帮工,有一个已经结了婚,年纪比巧儿大好几岁,这声“巧儿姐姐”自然叫不出口。 巧儿曾经纠正过梁妙香几次,这懵懂丫头愣是改不过来,也只得由她。 “怎么,病了吗?” 我心里头就是一沉。这可是从未生过的现象。 “应该没病吧,也没听老板娘说不舒服啊?” 梁妙香仍然懵懵懂懂地道。 我懒得多问,三步并作两步就跑上楼去了。 “巧儿……” 我人还在楼梯上,嘴里就叫开了。 “哎……” 巧儿在小房间里应了一句,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怎么啦巧儿,病了?” 我推开门问道。 “没……没有……” 巧儿本坐在床沿上垂泪,闻言忙举手擦了一下眼泪,要往起站。 我这人吧,最见不得人家流眼泪,尤其是巧儿,给我一流眼泪,立马就会我地阵脚。忙即走过去,一把搂住了她,从口袋里掏出手绢给她擦拭起来。 “别哭别哭,傻丫头,到底生什么事了?” 我惶急地连声动问。所谓关心则乱,这一刻我自己心里也是乱殃殃的,胡乱猜测了无数“恶果”,生怕梁巧受了什么委屈,甚或受了谁地欺负,那可真要了我的老命了。 “没有……就是……就是我姐……” 听说是梁少兰的事,顿时就先在心里松了口气。虽然梁少兰也是我关心的人,毕竟不如梁巧远甚。 “少兰姐怎么啦?和曹生勇吵架啊?”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心道梁少兰眼下日子滋润得紧,面包屋分三成红利,一千几百块的月收入,向阳县一等一的“富婆”,又没忙着生第二个小孩,能有什么不顺心的? “嗯……” 巧儿点点头。 我不由大奇。哈呀,还真是和曹生勇吵架。 这麻子,出息了还?本衙内在向阳县的时候,梁少兰掌握着家庭经济大权,曹生勇要多乖就有多乖。我一离开不到一年,他就出幺蛾子了? 不过这倒也在情理之中,我早知道曹生勇并非良善之辈,也有几分小聪明。只是碍于我的“铁腕手段”,情势格禁不得装孙子。如今我和梁巧都来了宝州市,连梁国强都调离了向阳县,这小子估摸着机会来了,便“不服管教”起来。 “为什么吵架?曹生勇打牌么?” 我完全放松下来。记得今年春节的时候,在枫树大队做客,梁少兰就有些不愉之色,问过梁巧,说是与曹生勇吵架,大过年的,通常都是为了打牌拌嘴。想通了这一节,随即便是一阵好笑,觉得巧儿也真是“爱哭”,当下在她嫣红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傻丫头,夫妻吵架又不是什么大事,值得你这么伤心?” “不是的,我姐今天一早打电话来,哭了好久,说……说要和曹生勇离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八章梁少兰闹离婚 好了……” 我禁不住欢呼起来。 梁巧诧异地望着我,眼神有些怪怪的。 本衙内不觉一阵汗颜。也是哈,听说人家要离婚,先就大叫一声“太好了”,实在于情理不合,做人忒不厚道了。 眼见得巧儿秋水般的眸子里满是不解,我爱意陡生,再次搂住她,“哒”地一声,又是重重一吻。巧儿霞飞双颊,轻轻搡了我一把,咬着嘴唇,埋怨道:“我都愁死了,你还乐……” 我在床沿上坐下来,揽住她柔软的纤腰,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详细点,我好帮你想想办法。” 嘿嘿,只要是巧儿和我说的,再琐碎我都爱听。 “嗯……曹生勇他……他昨晚上一夜……一夜没归屋……” 我微笑道:“这小子牌瘾挺大的,打一个通宵……” “不是的……” 巧儿急了。 “是……是……” 我顿时警觉起来:“是什么?难道他在外面沾花惹草?” 眼见得巧儿如此难以措辞。估计八成是这个调调了。 果然巧儿点点头。很是难为情。 我不由又是惊诧又是郁闷。 这都什么事?曹生勇娶了梁少兰这般如花似玉的老婆,不好好看着,居然还去外边沾花惹草?难不成向阳县美女如此之多,竟然还有比梁少兰更漂亮的?就算有吧,别人又焉能看得上曹生勇? 也是梁少兰已经嫁了他,无可奈何。换了别的女人,不被他那张大麻脸吓得性冷淡才怪。 这事当真古怪得紧! “这个曹生勇,越来越不成话了。你说说,他在外边沾惹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我也不清楚啊,我姐没说……” 估计巧儿这般未曾“人事”的姑娘,这方面倒不便问得太过细。 “好吧,我自己打电话去问少兰姐。” 这个话题,我雅不愿与巧儿多讨论。我地巧儿如此纯洁,别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沾染了。不过我还是安慰了她一句。 “巧儿,没什么好担心的。曹生勇根本就配不上少兰姐,离了最好。” “曹生勇说,面包屋他要分一半……” 巧儿怯怯的道。 “嗯?” 我顿时就晕了! 这位曹大哥,口气不是一般的大啊,脑袋也不是一般的不清醒。不过听这个说法,分家都提了出来,离婚怕就不是两口子吵架说的气话了。 说实在的,我一直不赞同梁少兰和曹生勇过下去,哪怕生了孩子,还是不赞同。倒不完全是因为两人外貌方面的极大反差。本衙内也还没肤浅到那一步。最关键地是他们结合之初,就带着许多屈辱。因为梁家爷爷瘫痪,没有医药费,梁少兰被迫嫁给曹生勇的,基本上就是一桩“买卖婚姻”。这种事情,在整个宝州地区乃至全国各个贫困地区,都是屡见不鲜,不然“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句话也不会如此流行了。不熟悉的人家生这种事,我管不了那么宽,但是生在梁少兰身上,自然不一样。 当初连根拔起曹家,将曹斌投入监狱科以重刑,我与曹家就等于结下了“死仇”,日后和梁巧生活在一起,只要一想起曹生勇这个“连襟”,心里就怪怪的。一旦曹生勇知道他老爸入狱,曹家“败家”是我的“幕后黑手”,倒不怕他来报复我,只恐连带梁少兰在曹家无法做人。 还是离了好。 只不过在情理上,我不好主动去鼓动梁少兰离婚罢了。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可要抓住。甚至真将面包屋分一半给曹生勇都在所不惜。以我如今的身家,区区半个面包屋还当真不放在眼里。 实在那种“如芒在背”地感觉,味道太差。 “算了,不打电话了,我们去向阳县一趟吧。” 巧儿有些犹疑,怯怯地道:“你……你不会打他吧?” 以我现在的身手,曹家兄弟还当真不够我打的。 “咱们是去劝架,做和事佬,打什么架啊?” 我哈哈笑着,拉起巧儿就走。 “等等,我,我擦一下眼泪。” 听说要出门,巧儿马上便在意自己地形象了。也是哈,如此漂亮的女孩子,要是披头散跑出去,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我欺负她呢。 一念及此,我心里头的“禽兽之念”又蠢蠢欲动,连忙快步走了出去,说道:“我在下边等你。” 要留在这里给巧儿画画眉,涂涂胭脂,诚所愿也。甚至瞧她换换衣服,也不是不行。就怕心中“魔鬼”克制不住,坏了“大事”。 …… 车子往向阳县走,我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两口子吵架要离婚,搁在后世,再寻常不过。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好朋友之间见面地问候语一度由“吃了没”变成“离了没”。虽然有一定的戏谑成分在内,亦可见离婚率之高。但在当时,离婚自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我在划算着,到了向阳县,得利用这个时间串串门子,看看朋友。 自打去了宝州市,旧日朋友虽不说生分了,走动也少了些,通过电话联系,毕竟不如见面来得亲近。要说向阳县的亲戚朋友,尤其是官场上的,变化也自不少。 先是江友信,由台山区常务区长调任新成立的县乡镇企业管理办公室主任(后改为乡镇企业局),行政级别提为正科,成为向阳县最年轻地正科级干部之一。 三月一日,党中央、国务院转农牧渔业部和部党组《关于开创社队企业新局面的报告》并出通知,同意《报告》提出地将社队企业名称改为乡镇企业的建议,强调指出:展多种经营,是我国实现农业现代化必须始终坚持地战略方针;乡镇企业是多种经营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国家财政收入地新的重要来源;乡镇企业已成为国民经济的一支重要力量,是国营企业的重要补充。 这个《通知》让五伯和柳家山许多人欢欣鼓舞,听听,“乡镇企业已成为国民经济的一支重要力量,是国营企业的重要补充”,这是多高的评价!原先一直有些担惊 担心国家政策又起变化,再来一个“斗资批修”,免付诸流水,还要戴上一顶大帽子。这下子不用怕了,可是甩开膀子大干快上了。 向阳县乡镇企业数目众多,呈遍地开花之势,率先在全区成立了乡镇企业管理办公室。江友信在红旗公社书记和台山区副区长任上,大力倡导队办企业建设,是推进乡镇企业建设的急先锋,而且成效斐然,又曾经是柳,柳书记是宝州地区公认地抓经济建设的一把好手,料必耳濡目染,学到不少学问。由他来担任这个任乡镇企业管理办公室的主任,乃是水到渠成,没人有任何异议。 江友信上任之后,第一件事却是跑到柳家山挖墙脚,硬生生将七舅阮成胜挖走,所花代价是一顶“经营管理股股长”的官帽子。 要说这件事,七舅犹豫了很久。当国家干部,而且一上去就是实权股长,是多少大队干部梦寐以求的事情?但对于七舅来说,却是鸡肋。原因无他,这个所谓的“经营管理股股长”地工资,还不到他在柳家山工资的十几分之一。作为柳家山企业管理委员会的副主任,腾飞机械厂地销售经理,固定工资不算,单单提成一项,该是多少钱? 一开始五伯也有些犹豫,不肯放人。论到经营管理,七舅确实是一把好手,兼且年轻,五伯还指望过几年自己退休,颐养天年,将柳家山领头羊的位置交卸给七舅呢。不成想小江区长就跑来撬人了,忒不地道! 好在五伯胸襟气度非同别个,乃是有大气魄大智慧之人。转念一想,柳家山多走出去几个“公家人”是好事,如今十二弟成了副师级干部,日后还要往上走,手底下,也该有几个“子弟兵”撑场子! 五伯决心一下,当即决定将七舅母调进企管会任职,按月一份不菲的工资,以安七舅之心。后顾之忧解除,七舅既有面子又有里子,也便高高兴兴去县城当起了国家干部。 至于七舅遗留下来的销售经理位置,却不必操心。经过数年展,柳家山年轻一辈中涌现出许多优秀人才,经过“职业技术培训中心”加强文化和专业培训,都可以独当一面,委以重任了。 这个时候,五伯自是暗暗佩服我当初坚决要花大价钱建“培训中心”地先见之明。 另一个可喜的变化在于小舅阮成林,年初调进县委办公室任职,担任了唐海天的秘书。这个也无人有甚闲话。要知道小舅头上,可是顶着《宝州日报》特约记者的头衔,文笔功夫自不消说得,一等一的了。又在基层历练多年,进入县委办公室也算顺理成章,依照惯例,料必不久之后就可以上一个台阶,成为副科级干部。 再有就是程新建,前面已经交代过,这位堪称本衙内铁杆死忠的治安大队大队长,也进了一步,成为向阳县公安局副局长,仍兼治安大队长,很是风光气派。肖剑水涨船高,升任了治安大队副大队长。程新建霸着大队长位置不放,意图很明显,待得肖剑再熬点资历,这个大队长地兼职,就要交卸给肖剑的了。 便是方奎这个吊儿郎当地家伙,也跟着沾光,捞了个分队长当当。所谓分队长,手底下正经只有几个联防队员,名声好听一点而已,好歹带了个“长”字,究其实质,仍是个普通民警。 不过这就足以令得检察长方金德同志老怀弥慰了。 这可是当初差点被劳教的儿子啊! 还有陈立有副县长和孙有道主任,也是多时未见,还真有点想念了。待得处理完曹生勇和少兰姐地事情,倒要和大家聚一聚。 只可惜没有移动电话,不能预先通知,或许有人出差去了也不一定。 …… 一个小时,车行至向阳县,远远的,就看见巧巧面包屋之前聚集了一堆人,伸长脖子往里瞧,似乎是在看热闹。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出了什么事? 梁巧更是紧紧抓住我地胳膊,脸色变得苍白。 车子在十来米外停稳,我跳下车来,便听到梁少兰在声嘶力竭地哭喊:“你滚……你给我滚……” 我顿时放下心来,拍拍梁巧的手。梁巧点点头,轻轻舒了口气。 只要还在吼,那就没事。 “哎,麻烦让一让……” 我朝围观的人群说道。 见来的这两位,男的气度不凡,女的漂亮得出奇,似乎比店里哭闹的那位还要漂亮两分,看热闹的也颇为识趣,当即让开一条通道。 “少兰姐,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围在店门口,还做不做生意了?” 进得门去,我先就沉下脸,吼了一嗓子。 倒不是我故意要在梁少兰面前显摆,而是缘于上辈子数十年“劝架经验”,大凡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时候,你若上前劝解,她只有越闹越厉害。上佳之策,莫若先拿正经事镇住她,让她先就理亏三分,声音小了下来,主动找你解释讲理,然后才能徐图解决。 店里的情形,也是乱作一团。曹生勇站在墙角,一手拉着小女儿的手,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梁少兰泪流满脸,披头散,手指颤抖着指向曹生勇那张麻脸,仿佛要扑上去撕咬他。 梁秀丽和另外那个帮工,站在旁边,一筹莫展。 “小俊,你来得正好,这……这个死不要脸的,在这里耍赖皮……” 梁少兰一见到我,立即如同见到亲人一般,叫嚷起来。 我皱眉道:“自己家里的事,关起门来商量,不要影响生意……” 梁秀菊见我到来,顿时有了主心骨,慌忙劝导店外围观的人群离去,另一个帮工也上前帮忙疏导。 围观的人群眼见来了主事的人,知道热闹没得瞧了,三三两两散去,兀自议论纷纷。大多是在感叹梁少兰和曹生勇外貌上的差距,甚至有人不大相信他们会是两口子。 “好了,秀菊姐照顾店里的生意。少兰姐,还有你……”我指了一下曹生勇:“……上楼去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九章说离就离 巧正要跟上来,我对她说道:“巧儿,你带毛毛去买叫苏建中在下边店里呆着。” 毛毛是梁少兰女儿的小名,今年四岁多了。小女孩一只手被曹生勇握在手里,背靠墙壁而立,见爸爸妈妈吵大架,吓得瑟瑟抖,眼泪泱泱,小嘴一扁一扁的,想哭又不敢哭。 我叫巧儿带走她,一则不想让她小小心灵再受什么伤害,二则也免得曹生勇时不时拿女儿说事。这人小聪明尽自有的。先前曹家倒势,他为了追回梁少兰,总是拿女儿和自己老妈说事。这回明知道梁少兰情绪极坏,不免吵架,偏偏还要带了小女儿来,可见此人内心之自私阴暗,一点都不曾顾忌到小孩的感受,女儿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罢了。 “不了,毛毛还是跟着我吧!” 果然,曹生勇不肯让梁巧将女儿带走。 我冷冷瞪他一眼,曹生勇胆颤心惊,顿时就放脱了手。 毛毛早已怕得厉害,一到阿姨怀里,立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惹得梁巧心疼之极,陪着流眼泪,一路哄着出去了。 “曹生勇,是爷们就坐下来好好扯一扯,别老拿孩子做文章。” 我一边上楼一边冷冷说道。 曹生勇跟在我后头不吭声,估计这小子瞧我的眼神能杀人!不过本衙内才不在意,今天专程而来,就是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此事。 既然做了衙内。许多事情便顾忌不得了。 “小俊。你坐。我……我去给你倒茶……” 难为梁少兰。这般时候了。还记得我这个喝茶地习惯。当下也并不阻止。走动一下有利于她平复激动地情绪。 “说说吧。昨晚上和哪个女人鬼混去了!” 不一刻。热腾腾地浓茶上来。我端起茶杯吹吹。慢慢啜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道。那神情气度。沉稳十足。丝毫没有十五六岁少年地青涩。显得老练异常。 在梁少兰面前。装嫩可没啥好处。省得她一想起妹妹和我腻在一起就闹心。 梁巧对我的情意,瞎子也看得出来,梁少兰焉能不知?也不知她怎么看待这个事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没有告诉父母。 这个事情,确实也不大好开口。 “我没有……就是打牌……” 曹生勇急忙分辩,脖子上青筋都涨了起来,装得跟真的一样。这人演戏的天赋竟然犹在本衙内之上,也算好本事了。 “还说没有?你……你今早回来的时候,衣服上的口红印哪来的?” 梁少兰立时尖叫起来。 我微微一笑,女人在这方面地感觉是绝不会错的,何况还有这么“确凿的证据”?饶你曹生勇“红口白牙”混赖,也是全然无用。 “我都说了,就是打牌的时候,人家不小心蹭上去的,你老不信!” 曹生勇倒也镇定,料必来撒谎惯了的,早有应对之策。 “鬼才信你!曹生勇,我告诉你,我是看在毛毛的份上,才跟你过到今天,你……你竟然还敢去招野女人……你太不要脸了……” 梁少兰情绪又激动起来,开始尖叫。应该说,梁少兰地容貌纵算不如梁巧,也是一等一的美女了,不过声音却不如巧儿甜美。 呵呵,或许这是我深爱巧儿的心理在作怪。 “我都说了没有!” 曹生勇也叫嚷起来,满脸麻子纠结在一起,煞是怕人。 “别争了!” 我冷喝一声。 “要搞清楚这个问题很容易。苏建中……” “老板,什么事?” 苏建中在楼下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句。 “打电话给公安局程局长,叫他到巧巧面包屋来一下!” “知道了。” “小……小俊,叫程局长来,做……做什么……” 曹生勇顿时慌了手脚,脸色大变。 “你不是说昨晚上在打牌吗?那你和程局长说说,都同那些人在一起打牌,让他把那些家伙都抓来问一下不就清清楚楚了?省得在这里争来争去,没完没了的!” 我逼视着他,冷淡地道。 曹生勇额头上地汗水就淌下来了。 且不说他昨晚压根就没去打牌,便是真在打牌,搞得公安局副局长亲自出马调查这么大的动静,往后他那帮牌友还不得将他吃了? “怎么样?是你现在说清楚呢,还是等会到了局子里去和警察同志说?我可告诉你啊,你这回要是进去了,绝对没人给你送饭!” 我又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嘴角露出一丝嘲笑。 你小子,也就跟梁少兰玩玩花样。在本衙内面前搞风搞雨,还差点火色。梁少兰眼瞅着我,大为钦佩。心道还是小俊行,一句话就把这厮镇住了。 “别……别,小俊,我坦白,我坦白……” 曹生勇扛不住了,抖抖地道。 “那好,说说吧,那个野女人是谁?” “是……是老街的莉莉……” 老街的莉莉?这名字听起来挺熟悉的,好像是牛皮糖她们那伙不正经的女人,在方奎嘴里听说过。也不记得严明他们那次“淫秽聚会”有没这女人的份。 “好啊,曹生勇,你总算承认了!没什 的,离婚!” 梁少兰得理不饶人,当即将“离婚”二字叫出了口。 “少兰,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好不?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求求你了,瞧在毛毛的份上,原谅我一次,我……我再也不敢了……” 曹生勇这人,演戏地天赋真不是盖的,刚才还“咬碎牙齿死不认账”,这会子居然抹开了眼泪,瞧那架势,就差给梁少兰跪下了。若是生在乱,这人倒是一把好角,铁定能出人头地。 可惜呀,生不逢时! “呸!” 梁少兰狠狠啐了一口。 我不由大乐。来之前,最担心的就是梁少兰“立场不坚定”,又是牵挂女儿,又是瞧在夫妻情分,下不了决心。这一声“呸”,却是彻底表明了她地态度。 只要她立场坚定了,这事就好办。好歹要搞定曹生勇。 说起来也是,以他俩现在的情形,梁少兰当真没有非要跟他过下去地理由。 曹生勇一见梁少兰这般态度,也知情形大为不妙,当即变脸:“好啊,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你……你一定是勾搭上什么野男人了,急着跟我离婚……” 呵呵,这人当真了得,变脸比老京剧演员还快,并且立马将屎盆子反过来往梁少兰头上扣! 我摩挲着茶杯,手心直痒痒。不过倒没想到真个出手教训他,好勇斗狠,是小流氓干地,不是衙内当为!欺负曹生勇这种人,根本也不算啥本事。只要顺顺当当把婚离了,多给他点钱都没事,省得日后麻烦。 “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梁少兰气坏了,浑身一阵乱抖,花枝乱颤的。 她若不是梁巧地姐姐,又或是不当此情形,瞧一个如此丰满艳丽地妙龄少*妇浑身波浪般抖动,也是一种难得地“眼福”。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曹生勇眼睛乱转,显然是在想要给梁少兰找一个“野男人”,只是他虽有急智,一时三刻,要编排一个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的“野男人”出来,亦非易事。 “曹生勇,别胡思乱想了,好好考虑一下离婚的事情是正经。我听说那个莉莉,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惹上了她,想要轻易脱身,怕是难了。等一会程局长到了,让他告诉你莉莉是个什么背景!” 我微笑着说道。 “小俊,你……” 曹生勇恨恨盯着我,终究还是不敢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估计多半还是“程局长”的招牌管用。 曹生勇又是打牌又是泡妞,貌似对方还不是什么“好妞”,怕地就是治安大队的人,随便给他派个罪名,抓进去拘留个十天半月,绝非难事。若我再狠点,叫人在拘留所里好好招呼他两回,估计他出来走路都不利索。 “我怎么啦?跟你明说吧,少兰姐要跟你离婚,我是举双手赞成的。不为别的,就为你不争气!今天我就是给她撑腰来了。有什么条件,你开出来给我听听!只要合理,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依旧微笑着说道,又是威胁又是利诱,却也是好手段。对付曹生勇这种无赖,不把出点手段不行。 “你……你是她什么人啊?” 曹生勇忍耐不住,终于嚷了起来。 我顿时沉下脸,将装出来地笑容全都收回去了。我最恨的就是这句话。这是摆明在讥讽我和巧儿的关系上不得台盘!要不是考虑到胜之不武,早已经出手教训他了。 若论身手,眼下两个曹生勇都不够我打的! “小俊?你在楼上吗?哈哈,可想死我了!” 正说着,程新建粗豪的声音在楼下响起,随即大踏步上楼来了,听声音,来的还不止一个人。 上楼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非但程新建,魁梧壮实的肖剑也来了,最后一位从楼梯拐角处探出头来,嘻皮笑脸,贼腻兮兮,可不是方奎分队长么? 一个电话过去,他们三位就联袂而至,这份情意,也自令我感动。 程新建三人一到,曹生勇顿时焉巴了,垂下头,身子微微有些抖。 “怎么,公安局不用上班的吗?你们三位一齐旷工?” 我笑着起身,和三人一一握手,轮到方奎,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手底下没把握好力度,方队顿时痛得呲牙咧嘴。 “好小子,都当了队长,也不请我喝几杯?” “请请请,马上就走,秋水饭店好好搞一个,不醉不休!” 方奎笑得嘴都裂了。虽说只是管几个联防队员的“分队长”,一声方队听在耳朵里可着实舒坦。 “呵呵,现在不行,得先处理个事!” 我朝曹生勇嘴。 程新建脸色就板下来,粗门大嗓叫道:“什么事?这混账得罪俊少了?咦,这不是……”说着就拿眼睛直瞟梁少兰。程新建以前经常来巧巧面包屋,倒见过曹生勇两回,知道他是梁少兰地男人。 曹生勇那张脸,实在太招牌了些,见过一次就再难忘记! “是这样的,这位曹大哥,昨晚上在莉莉那里过夜来着,呵呵……” 我笑着说道。 “莉莉?老街那个**?” 建这管治安地副局长果然不白给,老街的“**”都装着呢,一张嘴就叫了出来。 我点点头,给他使个眼色。 我们彼此之间,实在太熟悉了,只是一个眼神,程新建对我的意思便即了然于胸。 “砰!” 程新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这还了得?莉莉可是暗娼!你小子这是嫖娼啊,没说,抓起来拘留半个月!” 方奎就捋起袖子准备上前铐人。 “这个事情,要好好查一下,看看他还有什么劣迹,够不够严打的份!” 一贯沉默寡言地肖剑也凑趣,加上一句狠的。这个时候,严打地风潮可还未曾完全过去。 “听说他还经常和一帮子赌棍在一起打牌赌博!算是聚赌吧?” 我笑着又扔了块石头。 方奎将铐子亮了出来,上前拧住了曹生勇的胳膊。 “冤……冤枉啊,程局长……” 曹生勇吓得尖叫起来,若不是背靠墙壁,说不定已经出溜下去了。这可不是玩地,夫妻吵架竟然搞出个“嫖娼聚赌”的罪名来,适逢严打,判个三五年都有可能。 “我……我和莉莉是自愿的,她……她都怀了我的孩子……” “啊?” 梁少兰尖叫一声,往后便倒。 还好本衙内手快,靠得又近,一把搂住了,不然摔得不轻。只见梁少兰脸色惨白,估计气得厉害,一时间急火攻心,有了晕厥的征兆。 当下手忙脚乱将她扶到凳子上坐下,让她趴在桌子上。 事情到了这一步,尽可以摊开来谈了。 “方奎……” 我叫了一声,方奎扭头看我,我摇摇头,方奎便收起手铐,放开了曹生勇。 “曹生勇,我看也没啥好说地了,既然莉莉都怀了你的小孩,你和少兰姐,只有离婚了。不然,还要再加一条重婚的罪名,估计够判你小子好几年了。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三名警察虎视眈眈,自己又亲口承认了和“莉莉”的私情,饶是曹生勇精奸似鬼,这时也是慌了手脚,怔怔半晌,可怜巴巴地望着梁少兰。 “少兰,你……你再原谅我一次……” 梁少兰脸色苍白,浑身抖,厌恶地扭过头,正眼都不想再瞧他一下。 曹生勇又怔愣一阵,走过来端起本衙内地茶杯一饮而尽,长长吸了口气,倒是不再抖。 “好吧,离就离,不过,这面包屋我要分一半。” 梁巧说的竟是真的!就没见过一个人这么无耻的。 我冷冷望着他,冷冷笑了笑,都懒得说话。料必他也知道,这面包屋压根就不是梁少兰的,经营者的名字写着“梁巧”呢。他这不过是狮子大开口罢了,先漫天要价,看你们怎么坐地还钱!但我这种冷冷的态度让他受不了。 “好,好吧,面包屋我不要了,但是家里的存款,我要分一半,毛毛也要归我……” 这个要求倒不算太过分,看来这小子早有准备,还研究过《婚姻法》来着! 我瞧了梁少兰一眼,意思是要她自己拿主意。具体到分家的细节,倒不好插手。 “毛毛是我生地,凭什么归你?” 梁少兰叫嚷道。 这个意思就是说,存款分他一半,梁少兰同意了。 这就好办了,我压根不想在小钱上斤斤计较,当即代梁少兰作主,说道:“夫妻共同财产,一人一半,也算合理。不过事情是你闹出来的,你要分一半没道理,四成!” “我……小俊,没了面包屋这份工作,我以后没地方吃饭啊……” 曹生勇又使出一贯伎俩——装可怜。 唉,还是严玉成那句话,这人聪明尽自聪明,奈何“格局不够”! “好吧,一半就一半,我还可以再给你加两千块,毕竟莉莉就要生孩子,也要花钱……毛毛就归少兰姐抚养了,也不用你再出抚养费。” 我快刀斩乱麻,不想和曹生勇过多纠缠,钱财上面让点步没啥,省得不明内情的人指责本衙内仗势欺人。曹生勇虽然手脚健全,不是残疾人士。可是一张麻脸,有时也能博得别人同情呢。 听我一开口就是两千块,曹生勇喜出望外,当即连连点头,好似松了口气。瞧这情形,他和梁少兰在一起生活,压力也是不小。反倒和莉莉那种女人一起过了,能找回一点男人的尊严。 这事情解决得如此顺利,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原以为要费番手脚呢,曹生勇这人,着实难缠得紧。 我怕曹生勇反悔,又出幺蛾子,当下趁热打铁,由我代笔,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叫他夫妻俩签了字,然后和程新建等人一道陪同,去了民政局,谁知又生出一番意外。却原来他俩根本就没领结婚证,属于事实婚姻。不过当时事实婚姻也受法律保护,不像后世不认账。 说得,只好先办了结婚证,再办离婚证。 待得梁巧抱了毛毛回到店里,这婚居然已经离了,宛如做梦似地,愣怔了老半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章专员办公会上闹别扭 平山召开的第一次专员办公会,就和严玉成闹了不痛 严玉成抛出那份“专家展方案”,薛平山基本还是认同的,笑着肯定严玉成果然不愧是“展经济建设”的行家。 要说这是好话,不过严玉成心里可不舒服。不为别的,就为薛平山语气里那种以领导自居,居高临下的意味太明显了。你薛平山是一把手没错,可是初来乍到,也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吧? 不舒服归不舒服,该做的工作还得做。不管怎么样,只要薛平山肯定这个展思路就行。专家就是专家,因地制宜做出的展策略,都是根据实际出,有理有据,对今后的预期也十分清晰明确。照这份思路做下去,宝州地区经济的快展完全可以预见得到。 薛平山不是笨蛋,一上任严玉成就送上这么一份“大礼”,焉有往外推的道理? 专员办公会起初开得还算是一团和气,严玉成随之抛出了一个大修水利的计划。这也是有依据的,宝州地区地处内6,境内丘陵密布,山地纵横,偏是有些地方洪涝,有些地方干旱,虽然甚少全局性的大灾害生,局部的旱涝灾害,危及一两个县的农业生产甚至县城安全的情况还是经常生。去年还生了半数以上的县城饮水困难的情形。究其原因,天灾是一个方面,主要还是因为宝州地区的许多水库,尤其是枢纽水库,大多是二十来年前“大跃进”时期修建的,年久失修,淤积严重,调节的功能大大降低,部分小型水库,水面缩减到只有一口稍大的池塘大小,基本上名存实亡了。而引水沟渠,包括干渠在内,已经有百分之七十以上丧失了作用,完全淤积堵死了。 “情况很严重啊,同志们,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不要说农作物的灌溉,就是几个主要城市城镇地生活用水和工业用水都会生很大的困难。需要马上进行大规模的整修……” 严玉成语气很严峻。 其他几位副专员都是“老宝州”,对严玉成所说的这个问题深有体会,闻言频频点头。负责农林水利的副专员江凯歌更是出声支持。 “严书记说得太对了,我们地区的水利设施,已经到了非修不可的地步。” 严玉成党内职务调整为副书记。江凯歌便照惯例称呼他为严书记而非严专员。毕竟“书记”这个称呼。涵盖面更广泛。在党领导一切地前提下。也更显得位高权重。 薛平山略略蹙了一下眉头。平淡地问道:“玉成同志。有具体地整修计划吗?” “有……” 严玉成报出一大堆数据。 他原本是“高屋建瓴”型地领导者。一旦担任负责具体工作地行政领导职务。也不得不以柳晋才同志为“榜样”。大玩“数字游戏”。 这事做具体工作地人。必须具备地基本素质。 听说时间跨度长达三年,平均每年地区财政要投入资金四百万以上,薛平山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抬眼望了一眼列席会议的地区财政局长姚语梅,问道:“姚局长,地区财政由这个担负能力吗?” 姚语梅四十岁出头,体态略显丰腴,长相周正,颇有一番半老徐娘地风韵。一个女同志,能够坐到地区财政局局长这个位置上,本身就很不简单。最起码昭示着两个内涵——第一,有硬扎的背景;第二,能力过人。这二者,缺一不可。 听薛专员垂询,姚语梅未语先笑,笑容倒也妩媚动人。每次的专员办公会议,姚语梅都是众多男同志瞩目地焦点。虽说大家自重身份,不至于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尤其是周培明在专员任上时,大多数时候阴沉着脸,同志们就更要“非礼勿视”了,不过眼睛的余光瞟一瞟还是可以的。至于轮到姚语梅言时,自然是大伙都名正言顺地看过去,周专员也莫可奈何。 “薛专员,诸位领导,大伙都知道地区财政,历来就是紧巴巴的,穷家难当啊……要说这兴修水利,真是利国利民地大好事,领导们如果做了决定,地区财政再难,也一定要坚决执行专员会议的指示精神……不过……” 这女人说话拐弯抹角,听起来挺费劲的。 好在薛平山曾经担任过皮治平的秘书多年,又在省委办公厅历练许多时候,说话拐弯抹角,云山雾罩正是他的专长,当下也不生气,微笑着问道:“不过什么?姚语梅同志,有话直说嘛,都是自己同志,没必要吞吞吐吐的。” 貌似挨了批评,姚语梅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地道:“如果投资兴修水利,严书记刚才说的专家展计划,有些项目上,资金就很紧张了,地区财政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话倒也是事实,政府财政,什么时候没吃紧过?就算资金十分充裕,做财政局长地,照例要叫苦哭穷。不然的话,处处伸手,人人要钱,不怕你姚语梅长袖善舞,也只好去上吊了! 薛平山微微一笑,眼望严玉成,温和地说道:“玉成同志,我看姚局长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啊,根据中央文件的精神,我们还是应该集中精力猛抓经济建设,将有限地资金用在最需要的地方——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嘛……兴修水利当然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眼下却也还不是十分紧迫,我看可以等到经济基础再坚实一些,地区财政再宽裕一些,再搞也不迟啊,你说呢?” 要说薛平山这个态度,还是很谦和有礼的,用商量的语气,对严玉成十分尊重,给足了面子。 奈何严玉成何许人也?岂是那么好忽悠的?对薛平山心里的小九九,可是明镜似的,一清二楚。说得难听点,薛平山就是下来镀金来了,一届任满,不说提升,略进一步成为地委书记或者调回省直单位重量级部门出任一把手,乃是顺理成章的时候。 前景一片美好啊! 这两三年时间,他自然要卯足劲搞那些见效快,来钱快的项目,才能收到立竿见影地效果,给自己的政绩簿子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至于兴修水利这样“劳民伤财”,见效缓慢的项目,能推则推,能缓则缓吧。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是好好的?怎见得在我的任内就一定会出问题?等下一任再修也不迟。 各级领导急功近利,忙着在自己任内出政绩,只顾上“短平 项目,在这就已经初现端倪了。随着时间推移,这越烈。造成了许多隐形的恶果,埋下了不少隐患。 薛平山料想严玉成也是必定会附和自己意见的。 难道尽快出政绩,只是我薛平山一人得利?在座诸公,谁不分润些好处?我到时顺利进步,诸位之间,总有人顺序而上,皆大欢喜地事情,傻子才会拒绝。 班长明确表了态,大家便翻看手里的资料,准备进入下一项议题。 然则无论是新任的薛专员还是旧日同僚,都对严玉成执拗的性格估计不足。这个人吧,要说他没官场智慧,是定然说不通的,七年时间由区区一个公社主任升到地委副书记,岂是等闲之辈?归根结底,他们只算到了官场上“大家有好处”的那个层面,却忽视了严玉成那种真正想为老百姓办实事地决心。 “薛专员,我不同意缓修水利。” 严玉成板着脸,冷冷说道。 这句话一出口,专员办公会的所有人都禁不住暗暗一激灵——怎么?这么快就干上了?这个严玉成,还真是不服输呢。 连一直笑嘻嘻的姚语梅也愣住了,随即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苦笑。自己刚才说的话,貌似是投新专员之所好啊!对严玉成的性子,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尚在宝州市委书记任上的时候,就以强硬著称。几次为了财政拨款地事情,打上门来,让自己好不被动。 这如今,正经是自己的上级,更加不好应付了。 行政公署一二把手角力,最为难的就是夹在中间的这些职能部门负责人了。当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还受的是窝囊气,憋死做不得声。 好在严书记这“飙”不是冲自己地,且看薛专员如何应对。 薛平山也板下了脸,略有些冷淡地望着严玉成。 严玉成不去看他,面向与会人员,缓缓说道:“同志们,我也知道,兴修水利是个苦差事,投入大,见效慢,费时费力。可是形势不等人,我们没办法再缓下去了。设或我们这届班子不管,下一任班子也还是不管,那么迟早要出大问题。到那时悔之晚矣……身为党员,身为领导干部,为人民服务的基本宗旨还是要地吧?” 这话就说得重了,薛平山的脸黑成了锅底。一干副专员个个骇然失色,至于列席会议地地直单位头头脑脑,倒还好,只是低头瞧手里的笔记本,仿佛那上头有无数机密,值得下大力气研究似地。 专员们角力,反正自己也够不上,闷声大财就是了。只要不乱咳嗽乱放屁就行。 “玉成同志,为人民服务正是我党一贯坚持的最基本的宗旨,我想在座每一个同志都是清楚明白的。不过我认为,难道缓修水利就是不为人民服务?难道建设其他项目,大力展我区经济建设就不是为人民服务?我们今天探讨的,就是一个轻重缓急的问题,没必要上纲上线吧?” 薛平山也是缓缓说道,声音还是不徐不疾,不带一丝火气。果然不愧是省委大机关历练出来的“老鸟”,气度涵养是极好的。 严玉成吸了口气,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薛专员,我不是上纲上线,只是心里着急。态度不好,请你和同志们原谅……这事情,确实缓不得……” 眼见得顶了牛,江凯歌及时出面调解。在所有副专员之中,江凯歌资历算是最老的,兴修水利又是他该管,这时候出面做和事佬,倒也合适。 “薛专员,严书记,这个事情,我说两句吧……我觉得,两位领导的出点都是极好的,都是为了我区的经济展早日再上一个台阶……省里专家们提出的展思路很好,地区理应全力支持……兴修水利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我有个建议,这个事情,可不可以先由水利局出面,对全区的水库和引水渠做一次全面的摸底排查,掌握第一手资料。然后搞一个具体的方案出来,分个三六九等,对那些必须要立即整修清理的水库,特别是枢纽水库,还是应该马上进行整修工作,以免生意外,措手不及……” 江凯歌这个话,从实际出,有理有节,大家听得频频点头。 薛平山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夸奖道:“凯歌同志说得好啊,我看就是这么办吧。” …… 我朝严玉成竖起了大拇指。 这次却不是在严家的小书房,乃是在我家的大客厅。满满一桌子人,大家围坐说话——外公外婆如约搬到宝州市来暂住些时日,小舅和大表哥阮伟德护送两位老人家前来。 听说外公外婆来了,严玉成立即领了解英和严菲,登门前来拜访,向二老问好。 “臭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扯了一阵闲话,严玉成见我竖起的大拇指,笑骂道。 “正大光明,一心为公,了不起!” 我由衷赞道。 严玉成在专员办公会上与薛平山顶牛,当天便以极快的度传遍了宝州官场。新专员上任,本就是大家关注的焦点,如此“新闻”,焉能传得不快? 严玉成笑道:“料不到我倒成了‘正面典型’了……其实薛专员所说好钢用在刀刃上,也是很有道理的。工作上意见有分歧,十分正常。” “光明磊落,胸襟博大,更加了不起!” 本衙内逮住机会,自是谀辞潮涌,猛拍马屁。严玉成定力略差一些,非给我拍晕了不可。 “臭小子,就会胡说八道。” 严玉成终于忍耐不住,敲了我一个爆栗。 严菲抿着嘴笑,这回却不为我出头了。 “小俊啊,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以后不要说了,要注意维护薛平山同志的威信。” 笑过一阵,严玉成肃容说道。 我细细打量他一阵,觉得他神情不似作伪,心道此人果然器量过人,有大家风范! “领导的威信要维护,该做的工作也不能搁下。” 老爸抽着烟,插了一句。 严玉成瞧他一眼,微微点头。老爸也不再多言。这两位共事多年,颇有默契,许多事情只在只言片语之间,甚或一个眼神就够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一章省腾飞实业发展总公司 五伯,我们修一个水库吧。” 在柳家山,参加完“清凉电器总厂”第一条冰箱生产线和第一条洗衣机生产线落成典礼,热热闹闹吃过中饭,回到“柳家山企业管理委员会”办公室,我忽然对五伯提起修水库的事情。 五伯闻言一怔,不过倒也习惯了,这个侄子打小时候开始,奇思怪想就层出不穷。这刚刚对着冰箱和洗衣机生产线拍完手,转眼就谈到修水库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上头去了。 “修水库干嘛?上头小水大队不是有一个水库?” 五伯便借过江友信递的大前门,边问道。 “清凉电器总厂”是在原“清凉风扇厂”的基础上扩建的,由于大规模的资金介入,原有的持股方式有了很大的变动,柳兆时(我的投资都是以大哥的名义)和大队集体各占到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另外百分之十二的股份,归方文剔,剩下百分之五,归二哥柳兆敏,最后百分之三,却是厂长柳兆玉的股份。方文剔和二哥都退出了“利民电器维修服务部”,那个服务部,如今归了方文剔的表弟严红军。 现向阳县经济快展,人民群众口袋鼓胀起来,市面上家用电器也丰富起来,大伙都比较中意买新家伙,利民维修部的二手电器,销路反而不如以前。方文剔和二哥退出来,到柳家山参与企业的管理,也是为今后谋个更大的前程。 这个事情我是很赞同的,便是三哥柳兆和,今年也已经十八岁,正经在“通达物流公司”当起了实习司机。逐渐的,我将交付几个堂哥更加重要地差使。 中央日后要出台的禁止领导干部子女经商地政策,只涵括直系亲属,侄子不在其类。别看我现在身价数千万之巨,可没有一分钱的产业是真正挂在我名下的。 也许以后会出现意外情况,资金或多或少会流失一些,不过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比较起老爸的官运前途来,钱算个什么? 在这一点方面。我历来是很清醒地。 江友信新任向阳县乡镇企业管理办公室主任。三天两头来柳家山蹲点。摸索经验。小山村里生产出洗衣机和电冰箱。他这个乡镇企业地领路人焉能不来鼓劲助威?至于我七舅。经营管理股地阮股长是一定要来地。 听我提起修水库地话头。江友信微微一笑。岂能不知我地意思? 因为兴修水利地事情。严玉成在专员办公会议上与薛平山闹不愉快。副专员江凯歌做了和事佬。这事表面上是平静下来了。实际上还在暗暗较劲。薛平山虽是初来乍到。背后顶着两任省委书记。下到小小地宝州地区。岂能认输服软?就是严玉成说得再有道理。薛平山既然已经表态不支持了。为了自己专员地脸面。也断然不能轻易转为赞成。 一众副手和底下地干部会怎么看待? 事关专员地脸面和威信。兴修水利这个事情。短时间内基本上不可能再拿到桌面上来讨论。江凯歌所言水利局那份调研报告。自然也是束之高阁。能拖多久是多久了。除非严玉成干犯官场大忌。再次挑起争端。 这样的大忌,能够不犯的时候还是不犯为好。 尽管一二把手不和,甚至三四五六把手都不和,乃是官场通病,上级领导亦是利用这些下属地不和居中协调,轻松驾驭。但那毕竟是台面下的事情,谁要经常把这“不和”端到台面上来,不是二杆子就是摆明挑战,要一决胜负地了。 薛平山才到任几天,自然远没有到“一决胜负”的时候。此时挑起“战端”,结果只有一个——必败无疑! 试想省里那些大佬,又不是傻地。既然派了薛平山过来,岂能由着你们欺负?你就有千般理由,“目无组织目无纪律”这两条罪状,再也逃脱不了。 老实说,我并不清楚眼下宝州地区的水利失修情况,到了何种严重地地步。但我相信严玉成,绝不会胡乱放炮。他说情形严峻,那就是情形严峻。 事实上老爸就已经在宝州市的范围内展开了水利设施的摸底,向阳县的唐海天也开始做同样的工作。这两位,都以实际行动在支持严玉成。 咱人微言轻,不足以参与专员角力,但在自己能够影响得到的范围内做些必要的补救工作,还是可以的。 五伯所言,小水大队那个水库,我也是知道的,只能算是一个小型的水库,还是五十年代修建的,蓄水量本就不大,经过二三十年的泥沙沉积,目前与一口较大的池塘也相差不远。而包括柳家山在内的五六个大队,干旱季节的农田灌溉,就全部指望着这么一口“池塘”,想想都让人心里丧气不已。 窥一斑可知全豹。 严玉成提出大修水利,绝非故意作秀。 “五伯,小水水库指望不上的,旱情严重一点,估计又得打架。我看这个水库我们自己修好了,反正不差钱……” 一不小心用上了小沈阳的“名言”! “五伯,七舅,江哥,我们出去看一下!” 说着,我带头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上。 柳家山的地势,是由北往南,逐次降低。而柳家山企业管理委员会办公室,也就是柳家山大队的大队部,建在较高的地段,站在二楼走廊上,放眼望去,基本上整个大队的全貌尽收眼底。 “那里,就是通达物流公司停车场附近,可以建一个拦河坝,搞个几十亩土地出来,反正水田不多,大部分是旱地。将两条河汊的水都蓄积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我伸手指着远处,大声说道。 “嗯,我看可以。” 江友信点头赞同。 七舅笑着进一步挥道:“那不如在坝上再建个小水电站,不是更好?电费都省了。” 如今柳家山工厂林立,俨然一个小小的工业园区,每月电费都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字。 “搞水电站?嗯……” 五伯沉吟着,缓缓点头。 我笑起来:“我看有点悬。两条河的流量都不大,能建多大地电站?能把水库搞好就不错了。不过,可以在水 起一个休闲场所,搞个水上娱乐公园什么的,闲暇时钓钓鱼,划划船,也很不错呢。” 却是一说水库,便勾起了本衙内钓鱼地瘾头。 对什么娱乐公园这些“资产阶级情调”,五伯和七舅是不感冒的,江友信到底年轻,却表示赞同。 “小俊这个设想很不错嘛,我们偌大一个向阳县,都还没有一个公园呢。” “行,只要你们两位都觉得能搞,那就搞起来……” 五伯一拍栏杆,一锤定音。 呵呵,财大气粗了,腰杆自然就壮! “不过,这个手续不知道好不好批?” 这话却是对江友信说的。 江友信笑着点点头:“没事,我负责去说服唐书记。” 五伯就笑了。 江友信行事稳健,没有九成以上把握,不会说这种“大话”。都说江友信眼下是唐书记面前“第一红人”,这话看来不假。再说,成林不还给唐书记当着秘书嘛,两下夹攻,指定能行。 我兴致大,笑道:“五伯,干脆再投点资金,把小水水库也整修起来,清理一下淤积,也算是造福桑梓的大好事……” “打住吧你!” 五伯很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诗兴”。 “你以为咱们钱多得胀没地方花啊?你那个进军江口市地事情,还要不要办了?” 我笑着摆手:“两码事两码事,江口市的钱要赚,家乡建设也不能落下……五伯啊,我问你老人家一个事,这赚钱的目地到底是什么?” 五伯眼珠一瞪,说道:“你是不是又要给五伯讲大道理?” “岂敢岂敢……我就是想啊,赚了钱就是要花出去,而且要花在值得花的地方。我觉得,修水库这事值得花钱。柳家山是富裕了,周边几个大队,可还有许多指望着田地过活的社员群众,整修一下水库,于我们只是花点小钱,于他们就是大事。关键时刻,派得上大用场!江口市那边,也不差这一二十万块钱。” “支理呢,这事值得搞!” 七舅在一旁敲边鼓。 对于这位老搭档,五伯一贯是比较尊重的,七舅没去当干部之前,五伯可是将他作为柳家山新一代掌舵人来培养地。 “江书记的意见呢?” 江友信如今虽然做了乡镇企业办的主任,五伯还是老称呼。他老人家就觉得吧,“书记”这名,叫起来大气。 “这是柳家山内部的事情,全凭五伯你老人家拿主意。” 江友信笑道。 我不由暗暗佩服,这一记马屁拍得可真有水平。尤其是这声“五伯”一叫,晋文支书全身骨头都轻了好几两! 五伯这人,老可爱的了,最爱听奉承话。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这么定了!” 五伯意气风,神采飞扬,宛似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一般! 七舅便朝江友信竖大拇指。 谁知五伯地眉头随之皱了起来,说道:“小俊啊,这建水库再划去几十亩地,我们大队的农田怕是不够了呢……你又念叨说工厂还要扩大,还有那个铝材厂和轧钢厂,都要准备筹建,大队地皮不够使了……” 我顿时一怔,倒是没想到这上头去。 柳家山就是一个小大队,山多地少。一开始地时候,图省事,工厂占的都是地势平坦地好去处,挤占了农田,但是作为一个名义上的农业生产大队,一定数目地基本农田是必须要保留的,现在国家又没提倡搞小城镇建设。虽然照这个架势展下去,柳家山和周边地区势必要形成一个新的小城镇,然而终归名不正言不顺。对景时候,不知道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又会揪住做什么文章。 “地不够就上山,把几个小山包都推平了。” 我想了想,断然说道。 反正现在手头既有钱又有机械,这个办法倒也使得。 五伯点点头:“看来也只有这么办了,成本是高了点……” 江友信在一旁抽着烟,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对江友信,就是五伯也很尊重,觉得他虽然年轻,但是很有“思想”(五伯原话),是个有能耐的干部。当即都望向他,看他有什么高招。 “柳家山地皮不够,周边几个大队还有地皮嘛……” 江友信笑着轻轻点了一句。这个就是共同富裕的意思了,他身为全县乡镇企业的负责人,提出这么个思路理所当然,不能再站在台山区区委副书记的位置上考虑问题。 “江书记,不是我柳老倌小家子气,不肯帮大伙致富……就是没有个名目,不好办事啊。” 五伯闷闷说道。 五伯这个担忧是有道理的,把工厂建到别的大队去,怎么管理,怎么分成,都是些挠头的问题。本是一番“帮助提携”的好意,不要搞到后头为了些七七八八的屁事大家翻脸。 我沉吟道:“五伯,看来柳家山这个企业管理委员会要改一改名称了,就叫向阳县腾飞实业展总公司,五伯你老人家来担任董事长好了……” 柳家山企业管理委员会,终归格局太小,局限在柳家山一隅之地,越过一个大队,就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若果使用“向阳县腾飞实业展总公司”的名义,理论上可以将分公司开到全世界的每个角落。 五伯尚未答话,江友信已经鼓掌赞成。 “我看行得通。不如索性把牌子弄大一点,就叫n省腾飞实业展总公司,听着也威风!” 五伯就笑得嘴都裂了。 嗯嗯,“n省腾飞实业展总公司”,这名称着实威风得紧! “这样搞能行?” 江友信笃定地点头:“能行!” 五伯放心了。江书记那么实在的领导,可从不放空炮。 “小俊啊,你刚才说的那个啥……董事长……是个什么东西?” 只听得“哐当”一声,本衙内当场晕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二章奸商嘴脸 子带着胖大海和武军辉,足足在江口市“考察”了一返回向阳县。刚一回来,连石秀丽都来不及亲热,先就给我打了电话。 他知道我没事就会在宝州市的巧巧面包屋呆着呢,电话直接打过来了。 八四年初,宝州地区终于淘汰了老式的摇把电话,换上了拨号电话,转盘的那种。对电话机我认识不多,不知道这是不是程控电话,反正也是拨号码的,估计还不是吧。一个城区之内可以直接拨号,由宝州市拨到向阳县,就还是要通过总机转接。 总之比摇把电话是要方便多了。 我一接到电话,立即叫上苏建中,驱车直赴向阳县。 黑子电话里讲得客气,说是喘口气就到宝州市来向我“汇报”,可是我焉能如此没心没肺?人家千里迢迢的,辛苦了一个把月啦,本衙内这几步路都舍不得走,那也忒不地道了。 只有巧儿撅了好一阵嘴巴,她可是连剁辣椒炒风鸡都已经准备好了。辜负了人家女孩子一片心意,甚是罪过。不过巧儿这回是定然不能带去向阳县的。 出了面包屋,吉普车拐一个弯,就驶向宝州财会学校而去。 “小青姐!” 我来到小青姐的教室外,在窗外招手。 小青姐一见是我。顿时眉花眼笑。和老师打了个招呼。急不可耐地跑了出来。打从去年财会学校外勇斗三歹徒。小青姐固然成为财会学校地名人。便是本衙内。那也是大名鼎鼎。整个财会学校至少有一半人认识我。就是这个家伙。赤手空拳打倒三个持刀流氓。想不出名都难。 “小俊。我们学校多女孩子缠着我。要和你交朋友呢……” 小青姐不止一次和我开这个玩笑。不过玩笑归玩笑。我估计多少也包含了一点真实地情况。貌似如此强悍地市委书记公子。正是这些即将步入社会地年轻女孩地梦中情人! 不过我也不是光“挨打”不还手。也经常会调侃她:“那是不是更多地男孩子缠着你。要和你交朋友啊?” 每每这时候。小青姐就赏我老大两个白眼球。 搁在以前。我是断然不会和她开这种玩笑地。但是现在。自然不同了。 “小俊,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刚出教室门,小青姐就嚷嚷。惹得教室里地学生好一阵侧目。 “和老师请个假,带你去向阳县!” 我笑道。 “去向阳县?做什么?” 小青姐和巧儿性格不同,凡事喜欢问个为什么。 “你不是老记挂着要我给你安排个出路吗?江口市有几个大老板到了向阳县,我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啊!” 我强忍住笑,忽悠小青。 “江口市?那么远……” 小青姐就犹豫起来。 “那你去不去?不去的话就只有回柳家山了,七伯七娘急着要把你嫁掉呢。” 我故意使坏。 果然,小青姐又赏我老大两个卫生丸子。只要一说起这事,她就跟我急! “走吧……” 我拉起她就走。 “哎哎,我还没跟老师说呢……” 小青姐急得直叫。 “得了吧,咱们在这里说了半天话,老师能听不到?再说了,马上就要毕业,老师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 “哎呀,小青,一年不见,你长得越来越漂亮啦……” 胖大海一见小青就“口花花”。 他们以前在“通达物流”共事,大家倒是很熟。 “一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胖啦!” 小青姐立即调侃他。 胖大海就有些尴尬,有一阵子,他察觉我好像故意在疏远小青姐,貌似我和小青姐的关系,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胖大海也动过一点心思,自然立即便被小青姐“无情地扼杀在萌芽状态”。 不过同事之间,关系处得很不错。 黑子只是望着小青微笑,眼神中尽是欣赏。 石秀丽推门进来,朝我点点头,柔声问道:“俊少,这就上菜吧?” 她如今已是一口纯正地向阳口音,不带一点青安县的口音了。 我笑着点点头。 酒菜上来,我招呼石秀丽一道入座。石秀丽推辞道:“店里正忙不过来呢……” 这当儿正是饭口,店里生意确实很好。 黑子说道:“坐吧。” 这人话不多,能够用两个字说清楚的,很少说三个字。 石秀丽便乖乖坐了下来,瞧得出来,她并不是害怕黑子,据说黑子疼她疼得不得了,不要说打骂了,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这女子聪慧,知道怎么给自己的男人挣面子。 “黑子,你和嫂子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抓紧把事情办了吧。” 我笑道。 “哎……定在七一!” 黑子答道,石秀丽听提起这个,还略有点害羞。 “啊?” 我不由一拍脑门。 “怎么都定在七一?” 小青姐奇怪地问道:“还有谁也在七一结婚吗?” “有啊,省委白副书记的女儿白杨,也是定在七一结婚。说好给她去贺喜的。这可真是巧了……” 黑子想了想,对石秀丽说道:“那我们改一下吧,省得俊少来回跑。” 大宁距向阳县几百里地,那时没高公路,就是本衙内愿意来回跑,时间上怕是也赶不及。而黑子觉得自己地婚礼,绝不可没有俊少参加。 对于我和黑子之间的渊源,石秀丽自是一清二楚,心中对我是很感激的。当下也没什么犹豫,点头答道:“好,晚上我们回去再好好商量一下。” 我便有些抱歉,倒不是在我心目中省委副书记的女儿就一定大过黑子,只不过答应白杨在先,自不可失信于人。 “小青,来,我敬你一杯!” 斟上酒,黑子第一个就站起身来,朝小青双手举杯。 小青顿时红了脸,期期艾艾地道:“黑子哥,为什么敬我啊?” “不为别的,就为你敢给俊少挡刀子,我黑子佩服……这杯酒,早该敬了!” 黑子甚少一次说这么多话,可见小青在他心目中,如今地位确实非同一般。 小青脸更红了,瞥了我一眼,说道:“当时……” 黑子也不打话,一仰脖子,杯子就空了,朝小青亮起了杯底。 我怕小青 饮酒,忙接过她面前地酒杯,笑道:“我代你喝吧。 小青姐急道:“呀,小俊,你不能喝酒……” 郁闷,还以为我是小孩子呢。 “没事,你能代我挨刀,我就不能代你喝酒?” 说完,我也是一仰脖子,酒到杯干。 黑子微微一笑,朝我一竖大拇指,坐了下来。 “小俊,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几个江口市来的老板吗?不等他们了?” 见我伸出筷子准备夹菜,小青姐奇怪地问了一句。照理,客人没来,自家先动筷子,可太不礼貌了。 “什么江口市来的老板?” 胖大海浑然不解。 我忍住笑,认认真真地道:“这不是都来了吗?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位是颜海军颜老板,这位是林海仁林老板,这位嘛,是武军辉武老板,都是刚从江口市来地大款!” “好呀,你……你哄我……” 小青姐伸出粉拳,就擂在我肩膀上。我由得她擂了几下,抓住她的小手轻轻拍了拍,小青姐脸上就飞起两片红霞,又是骄傲又是害羞的样子。 武军辉第一次和我在一起喝酒,知道我是宝州市委书记柳晋才的儿子,很是拘谨,一直不说话,只是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我和小青,大约是在猜测我俩地关系。 “好啦,说正经事吧,黑子,这趟去江口市考察,结果如何?” 黑子望了胖大海一眼,那意思是要他给俊少汇报一下。 胖大海抿了一口酒,笑道:“挺好地,那边的政府干部,都挺好打交道,听说我们准备投资开工厂搞酒店,都很热情,带着我们四处转……” 我一听便点了点头,果然不愧是经济特区,干部的服务意识就是不一样,难怪几年之后,就能以“江口度”闻名全国,在四大经济特区之中,名列榜,而且一直遥遥领先。 “那地皮的事情,落实得怎么样了?” “那还用说,那边招商引资办公室地干部领着我们跑遍了江口市,好地皮由着我们挑!” 胖大海脸上露出得意神情,想来这一趟“大爷”做得着实很爽。像他这样的混混出身,虽然如今也算跻身向阳县地“一等富人”行列,人前人后,不免趾高气扬,但一到政府干部面前,不自觉的矮了三分。不成想到了江口市,被人家林老板前林老板后地,逢迎得好不舒坦。 “酒店的位置,暂时定在江口市蛇山区区政府不远处,占地六十亩……” “蛇山区,那不是江口市委市政府所在地区吗?” 虽然我对江口市不太熟悉,但大致方位还是有个了解地,一听这么好的地段,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又有点不相信。 尽管现在还是一九八四年,江口市离辉煌还很遥远,但我也绝没想到,居然能在蛇山区区政府附近拿下一块六十亩的地皮,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了嘛! “投资意向书签了吗?” 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胖大海楞了:“俊少,啥叫投资意向书?” 我一拍脑袋,也是哈,这会子应该还没这玩意忙改口道:“就是定金,定金交了没?” “交了,两万块!” 胖大海得意洋洋,许是想起了一家伙甩出两万块的“威风”! 我又是好一阵头晕。 六十亩地,两万块定金!还是在经济特区之的江口市!不过照可比价格算,两万块在当时也不是个小数目了,该当抵得后世百来万吧。 “交了定金就好。那工厂的用地情况呢?” “也看了好几处地方,不过工业区离市区就要远一些,都是些乡下地方……” 说起工业用地,胖大海便有点沮丧。 “没事没事,只要有地就好,越多越好……” 我连连摆手。 现在的乡下地方,用不了几年,就会开成商业用地。后世看过一些关于江口市展地报道,那些个工业区也是一再搬迁位置,到后来,索性整个迁出了江口市的中心地带。自然,地皮的差价那是少不了的。 这也有点奇怪,在柳家山,我搞奖励基金,建培训中心,修路修水库,大把砸钱,眼睛都不眨一下,好似慈善大使,一说到江口市,立时便露出“奸商嘴脸”。想来江口市那个地方,后世本就是奸商扎堆之地,虽然尚未正式杀过去,心态自然而然调整至“奸商”心态了。 “小俊,你真要去江口市投资啊?” 小青姐讶异地问道。 我呵呵笑着,心情极佳,拍拍她的手说道:“不是我要去江口市投资,是柳家山实业要去江口市投资,当然了,还有颜老板林老板武老板这帮大款,最后,再加上你这个富婆……” “啊?我真地也要去啊?我去做什么?” 小青姐露出又是向往又是畏惧的神色。她毕竟只是个二十岁地姑娘家,这辈子走得最远的地方就是宝州市,听说当真要去千万里之遥地d省江口市,自然有些心上心下。 “做大老板!所有工程投资状况,都归你最后审定,你有最终拍板权!”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 小青姐更是大张着嘴,满脸不信。 “我……我行吗?不行不行,我可没有这么大本事……” “我说你行,你就行,放心去吧,没事。真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和我电话联系。” 我微笑着给她打气。 小青姐地个性,骨子里头其实是很犟的,轻易不肯服输,过了最初的惊诧期,镇定下来,立马便有些跃跃欲试了。 “那,我什么时候过去?” “别急,总得等你毕了业,拿到毕业证书才好。七八月份过去吧。估计也要到那个时候,才能大规模调动资金。” 我端起酒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沉吟着说道。 小青姐想了想,忽然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不由大为愕然,怔怔地望着她。 这个动作,可也太豪迈了!须知那是五十三度的茅台啊,如同烈火一般,没喝过酒的人,怕是连喉咙里都要冒出烟来。 小青姐嫣然一笑,低声道:“其实,我会喝酒的……” 哈呀,这丫头,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人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三章行署班子分工调整 州地委书记办公室,薛平山与周培明对面而坐。 周培明脸色还是一贯的阴冷,木讷得紧,薛平山脸上带着笑,心里头却在暗暗琢磨这位班长的心思。 “平山同志,来了快一个月了吧?感觉如何?” 周培明淡淡的问道,语气间尽力加了一点温暖。可是这个长者之风,确实是勉强不来的。他一开口,薛平山心里就不自觉地“砰砰”乱跳。 日他的,真是怪了,就算面对皮治平和罗梓荣的时候,薛平山也没这么紧张过。这个人,天生就让人浑身不自在。大约也只有龙铁军那种枪林弹雨里杀出来的好汉,才能镇得住他这股阴冷之气。 “还好吧,大家也很配合的,谢谢周书记关心。” 闹不明白周培明叫自己过来的意思,薛平山回答得很谨慎。 “哦?很配合?那就好,那就好。” 周培明即使微笑着,也让人感觉不到多少暖意。周培明言语里暧昧的意味,立即被薛平山敏感地捕捉到了,眼望周培明,嘴唇动了动,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平山同志,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周培明鼓励道。带着一种长辈地神情。 薛平山想了想。决定试探一下。 “周书记。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啊……我想。行署班子地分工。是不是略微调整一下呢?” 行署班子成员地分工。一般要经过同级党委会研究决定。而且通常没有特殊情况。也不宜随便调整。这个第一是考虑到班子地团结。第二也是考虑工作地延续性。试想一个部门。隶属地分管领导老是改来改去。每个领导有每个领导不同地风格。只怕会叫手下人无所适从。 薛平山上任才一个月。原本不该冒冒失失提出班子分工调整这般敏感地话题。只是听出周培明似乎话里有话。也便稍做试探。 “呵呵。平山同志。说说你地看法吧。” 周培明难得笑出声来。 或许,也可以把这个看作是一种鼓励罢? “我觉得吧,主要是严玉成同志肩头担子太重啊,您看,是不是将财政这一块划分出来呢?” 照说,财政局这么重要的地直部门,历来是由专员直接管的,财政局长不是地委书记的亲信,就是行署专员的心腹。 严玉成作为行署常务副专员,分管财政,其实是沾了行署专员“难产”的光。省委迟迟未曾落实专员归属,周培明实际已经全面接手地委工作,行署的日常事务,自然而然落到了严玉成肩膀上。严玉成将原属专员直管的财政局划归自己名下,虽说顺理成章,多少也有点“趁火打劫”的嫌疑。薛平山这个提议很是合理。 周培明沉思稍顷,缓缓点了点头。 “严玉成同志确实能干,工作能力极强。不过,我们对有能力的干部,应该予以更多地关心与爱护嘛。不能什么工作都压在一个同志身上,这样很不公平……平山同志这个提议我觉得可行啊。” 薛平山微微一笑:“谢谢周书记对同志们的关心,我代表严玉成同志感谢周书记!” 周培明摆摆手:“都是自己同志,客气话就不要说了。平山同志对行署班子的分工调整,还有什么意见吗?” 这就够了,一次条件提得太多,蛮惹人嫌的。头次和周培明正正经经打交道,还是小心谨慎的好。再说这一回拿掉严玉成手头的财权,也已经起到了“警告”的作用,凡事要一步一步的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把人逼急了不大好呢。 严玉成在宝州地区威望蛮高的。若不是罗书记力挺,怕是轮不到自己来坐这把交椅。一来就搞不团结,绝非一把手风范啊! 不过看周培明今天这个态度,以前大家传言他和严玉成不对付地话,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只要一把手大班长不和严玉成穿一条裤子,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 被人硬生生从手头拿走了财政权,严玉成居然脸色如常,谈笑风生,毫无生气之意。本衙内就仔细打量他,想要从他神情中看出点端倪来。但是很遗憾,我失望了,这位好像是真的不太在意。 “小子,瞧老子老半天了,有屁就放吧!” 郁闷一个先! 貌似本衙内已经十五岁,不再是小屁孩了,这位还是满嘴粗言秽语,真拿村长不当干部。 好叫各位得知,宝州地区如今没有生产大队长了,取而代之的乃是村民委员会主任这个“显赫头衔”,也就是村长。至于公社,自然全都改名为乡,公社管委会主任,也都成为乡长。 俗话说:当官不带长,放屁都不响啊! 这如今,终于都带长了,好事啊。不然主任满天飞,也不是个事! 不过严玉成要骂我,本衙内也无可奈何。 “伯伯,好像薛专员很厉害嘛,连周书记都说动了。” 严玉成淡淡道:“财政口历来都是政府一把手亲自抓的,前段时间我不过是代管罢了。” “行!您宁静淡泊,虚怀若谷,小子佩服!” 我一竖大拇指,扭过头不再理他。 老爸笑骂道:“小俊,还真没一点规矩了?” 我忿忿道:“这个财政口归还就归还吧,也没啥大不了。不过周培明和薛平山这么穿一条裤子,摆明欺负人嘛。” 严玉成和老爸就是一怔,对视一眼。 “小子,他们怎么欺负人了?说来听听!” 严玉成居然还是笑眯眯地叼着一支烟,云山雾罩地。 “第一,要回财政权,周培明可以私下找你谈个话嘛,你主动交还给薛平山不就得了,用得着在书记办公会上公然落你的面子?” 我回过头,在两支大烟枪夹击之下,喝了一口茶,勉强抵挡尼古丁的诱惑。 “那还有第二呢?” 严玉成问道。 “第二,就算要上书记办公会,其他副专员,那也得多少动一动,哪怕再动一两个无关紧要的部门陪衬一下也好。巴巴的召开一个书记办公会,就是为了个破财政局,吃相也忒难看了。” 我愤愤不已。 严玉成和老爸又对视一眼,笑道:“小子,能想到这些,算你肯动脑子。我问你,你每天琢磨这些事情,日后是不是也想从政啊?” 猛不防严玉成忽然问出这么一 衙内还真没准备。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我也还没日后要不要进入这个错综复杂地“官场”。我一再考虑过,以我懒懒散散地个性,其实并不十分适宜在官场打滚。顶好是两位官爷在仕途上一帆风顺,不住上升,我做个享受生活的“衙内”就成了。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一直要将产业挂在别人名下呢?柳家山实业挂在大哥名下,面包屋挂在巧儿名下,即将在江口市开工建设地大酒店,准备挂在小青名下,难道仅仅只是为了“领导干部子女禁止经商”这么一个尚未出台的政策?事实上,在我穿越之前地世界,多少财富不是掌握在“领导干部子女”手头,也没见人家怎么的,过得滋润着呢! 又或者,在我心中,其实一直是在为将来步入仕途做准备? 一念及此,我悚然而惊。 人在潜意识里想地事情,有时自己都不知道啊。 “伯伯,如果我要从政,那又怎样?以你看来,合不合格?” 我反问道。 也是当着严玉成和老爸,我会问这样的话。其他人,包括周先生在内,我都断然不会问得如此直白。 严玉成和老爸第三次对视。 讨厌! 怎么好像他们两个才是一伙地?貌似我是柳晋才的儿子耶!父子至亲难道还抵不上朋友知交? 接下来,严玉成居然摇了摇头,神情很是不屑。 晕! 这就不是讨厌了,简直就是可恶。 不带这么打击人地! “嘿嘿,若想从政,你还嫩了点。” “我本来就小嘛,请两位领导指点迷津。” 我忿忿地道,大是不服。 “你以为周培明就和薛平山穿了一条裤子?告诉你,薛平山也还嫩了点。 和你一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刚才讲的两条,哪一条是周培明想不到的?偏偏他就不这么干,为什么?” 我顿时愣了。 是啊,周培明人老成精的家伙,这么简单的道理,焉能想不明白?若果真心帮薛平山,随便点醒一下就好了。非要大张旗鼓地搞,明明白白落严玉成的面子。 这就摆明叫薛平山和严玉成去龌龊,他自己坐山观虎斗,做一个优哉游哉的“渔翁”。 反正严玉成也不是他线上的人! 严玉成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这才做出毫不在意的姿态,叫你周培明一拳打在棉花上,找不到感觉!想清楚了这一节,我自然对严玉成大为佩服,却偏偏要扁扁嘴,意似不屑。 这回轮到严大书记郁闷了:“小子,又扁什么嘴巴?不服气是不是?” “嘿嘿,服气倒是服气,就是不舒服。你们这些人,每天戴着假面具过日子,累不累?” 严玉成和老爸顿时呆在那里,作声不得! 两位官爷被小地一阵讥讽,很是脸红耳热了一阵。不过本衙内也没讨到便宜,两位官爷回过神来,齐刷刷伸手,在本衙内大好头颅之上,一边来了一个爆栗。 “小子,嘴巴那么毒,还想从政?” 严玉成笑骂道。 “是啊,照你这么说话,光一张嘴巴,就把所有人都得罪完了!” 老爸也相跟着敲打。 貌似这两位,对我“从政”的选择,倒是都很赞同呢。本衙内小小年纪,便机智百出,“阴险狡诈”得紧,除了官场和商场这两个普天下最“阴险狡诈”的所在,将我放到任何地方去,好像都有些“屈才”了。 笑闹一阵,解英在外头敲门。我忙即去开了门,却原来切了一盘糖泡西红柿过来。其实根据后世营养学的观点,西红柿要“熟吃”才有营养,生吃不行。无奈严玉成和老爸都喜欢将西红柿切片,再搁点白糖蘸来吃,又甜又脆,口感是极好的。貌似本衙内,也爱上了这个吃法。 解英深知这爷几个的嗜好,西红柿切了好大一盘。 严菲随在解英后边探头探脑。 小丫头正经满了十六岁,高挑苗条,是个大姑娘了。每次我一来严家,与严玉成和老爸躲进小楼成一统,严菲便要露出“深恶痛绝”的神情—这些男人,每日里躲在房间里嘀嘀咕咕,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一肚子“坏水”(严菲原话)。 其实她这是“吃醋”,若果本衙内撇开两位官爷,和她躲进小楼成一统,绝无此种“评论”!小俊立马又成为天底下最好的好人了。 “菲菲,来……” 严玉成笑眯眯的向女儿招手。 严菲立即高兴得什么似的,带着点跑步地意思走了进来,往严玉成身边腻,目光自然要落到本衙内身上了。 解英大为不满:“还要复习功课呢!” 严玉成摆摆手:“没事没事,休息一会,换换脑子……” 我们谈的这些事,在别人听来,“艰难晦涩”,足以杀死无数脑细胞,在严菲听来,却绝对是换脑子——她根本不理这茬! 挨着自己老爸,望着“男朋友”,这就够了。 “晋才啊,海天给你打过电话没有,关于向阳县申请改为向阳市的事情?” 老爸点点头:“说过了,我看可以试一下。” 我不由大为振奋:“哈呀,撤县建市,唐伯伯果然是大手笔。” 撤县建市,虽然级别还是县级,好处着实不少。第一个对外影响力就不一样,建制市乃是以工业与商业为主要经济支柱地,而县更多是以农业经济为主,在吸引投资方面区别很大。其次,建制市比起县来,在财政拨款,项目审批等方面,也有诸多的优惠。 唐海天在这时候提出撤县建市,确实很有眼光。 严玉成笑了笑,说道:“向阳县撤县建市,照我看,还不如宝州地区直接申请改为地级市来得痛快一些,要搞就搞一个狠地!” 我又呆住了,这位果然更狠! 老爸沉吟着道:“向阳县撤县建市,条件基本成熟了。宝州地区嘛……” 这个担忧也有道理,宝州地区的整体经济实力,似乎还够不上地级市地条件。 “所以说我们要抓紧,经济建设方面赶快出成绩,不但工业要展,商业也要大力展……要是让向阳县走到我们前头去了,怕是没面子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四章进军江口市 月份,骄阳胜火,八月的江口市,尤其酷热难耐,粗,要将人的脸都吹得起茧子,本衙内却施施然出现在了江口市,身后跟着一大堆“跟班”。计有大哥柳兆时,大表哥阮伟德,黑子,胖大海,武军辉和重金从n省建筑设计院请来的几名专家。 另外一人,穿着粉红的裙装,戴一顶粉红太阳帽,粉红色皮鞋,个子娇小,身材傲人,成为“团队”里异样靓丽的风景线,乃是本衙内委派的“财务总监”柳青小姐! 上千万资金6续到位,涌进江口市,如此巨大的投资,虽然“n省腾飞实业展总公司”与本衙内财大气粗,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腾飞总公司第一任董事长柳晋文同志,原本是要亲自前来江口市坐镇指挥的,实在年纪大了,耐不得这般酷暑,本衙内身为晚辈,习武多年,身子壮健,自然要为五伯分忧,责无旁贷。 有我亲赴江口市,五伯甚为放心,比他自己前来还要靠得住。五伯尽管为人强势非凡,性格老而弥辣,却不莽撞,颇有自知之明,知道外头的世界,我比他了解得更多。 考虑到一帮子人要在江口市长驻,施工期间短不了,为节约计,没有入住酒店宾馆,胖大海和武军辉打头阵,已经在工地附近租下了房子,布置妥帖,倒也诸般齐备,特意为我和小青姐两人都安排了单间。 我是衙内兼幕后老板,小青姐是唯一女性,貌似还是即将开工兴建的“江口市秋水大酒店”名义上的第一大股东,自然都该当享受这个待遇。 秋水大酒店基本属于我个人投资,工厂那块才是腾飞总公司的产业。大表哥阮伟德,是委派前来管理工厂的,挂的头衔乃是“n省腾飞实业展总公司江口市公司总经理”,大哥柳兆时是财务副总监兼出纳。柳家山那边,有五伯掌舵,出不了岔子,也该当让大哥出来闯一闯了。二哥柳兆敏接替阮伟德出任宏大搪瓷厂厂长。三哥暂时还在培训中心学习,毕业之后再做安排。 黑子和胖大海是准备实际来管理秋水大酒店地,武军辉暂时帮忙打下手,瞧他今后的表现,再安排合适的职位好了。 重金礼聘的n省建筑设计院的几专家,兵分两路,一路设计酒店建筑图纸,一路设计工厂建筑图纸。其实他们是早就来了的,已经拿出了好几个方案。只有本衙内是最后一个到的。 甫一入住。小青姐忙着给我打水洗脸。 一路颠簸。在火车上足足摇晃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确实将本衙内折腾得够呛。八四年地火车。着实不怎么令人心旷神怡。看来回去地时候得坐飞机。可惜地是。飞机只能飞大宁市。要回宝州。也得在汽车上摇晃好几个小时。不管怎么样。总归比二十个小时地火车要好得多了。 “小俊啊。你休息一会吧。太辛苦了。” 我刚洗完脸。小青姐就站到我身后。轻轻为我揉捏着肩膀。 “坐地卧铺。还好……” 正说话间。大表哥就领着专家带了一大叠设计图纸进来。笑呵呵地和我们打招呼。小青姐气得扭过头去。都快一个月没见着小俊了。这帮子家伙。当真讨厌得紧! 我先看的工厂图纸,随便翻了翻,就说道:“地盘还要再扩大。” “小俊,我们第一期工程只打算建一个加工厂呢,几条生产线……” 大表哥很是不解。 “那不管,先把地皮占了再说。厂区内,花草园区的面积和建筑物地面积比例,最少要维持在七比一或者八比一,要建设成花园式工厂嘛,让员工开开心心上班,舒舒服服休息……” 我笑呵呵地道,露出了“奸商”嘴脸。 一个两三百人的工厂,占地不能少于五十亩,这是我的底限。照数年后江口市地地价来判断,现在一亩地的价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建筑设计院为头的许工倒是很赞赏我的说法,道是十分人性化。 嘿嘿,知识分子地眼光就是和“资本家”不同。 负责酒店设计的黄工,将秋水大酒店的设计图纸在桌面上铺开,第一张乃是外观设计图。当时电脑和彩色打印机完全是稀罕物,便有,估计这些习惯于“纸笔作业”的内6设计师们,一时半会也用不习惯。因而在我面前铺开的外观设计图,就全是手工描绘的。 我只看了一眼,便心中不喜。 这个外观设计图,几乎就是大宁市“十一大饭店”地翻版,连外墙的黑色大理石都是一模一样地。 我暗暗摇了摇头,看来还是眼界的问题。如今才是八四年,n省建筑设计院地工程师们,设计观念还是比较保守的,大约在他们心目中,“十一大饭店”威严肃穆,沉稳厚重地外观设计,算得是得意之作了。 然则江口市行将成为国内改革开放的桥头堡,不要说几年后,便是眼下,来江口市考察项目进行试探性接触的外商亦不在少数。在江口市搞一个“十一大饭店”,效果可想而知,只怕会将那些金碧眼的洋鬼子全吓了回去。 我原本打算和黄工他们详细谈谈我的设想,想了许久却不知该如何 对于建筑设计,我是个完全的门外汉,细枝末节上,基本上不可能提供什么具体的建议,主要就是一个设想或者说一个思路罢了。设想和思路这东西,在志同道合的人听来,只要轻轻一点,立马就透!可要与观念合的人来说,饶是本衙内将嘴皮子都磨破了,估计也是白搭。 这是个问题。 我沉吟良久,小心选择着措词,字斟句酌地说道:“黄工,许工,工厂的设计,我是没多少意见,但是酒店的设计,我觉得吧……嗯,还太保守了点……这样,不知你们几位,与对面的同行,有没有什么联系……” “对面的同行?” 黄工颇为不解,反问了一句。 “对,就是东方之珠的设计师们,你们有没有进行过……嗯……进行过酒店设计方面地交流与探讨……” 说这话,既要照顾到几位设计师的面子,还要考虑时下国内的政治大环境,怎么说得委婉一些,又能清楚表达我的意思,着实煞费思量。 黄工和许工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 那边可是资本主义社会啊!八四年,叫省建筑设计院的工程师去和那边的同行交流探讨,确实也有点勉为其难了。 “柳老板对我们设计的图纸不满意吗?” 黄工问道。 柳老板? 我听了这个称呼不由一阵愣怔,也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向设计院的工程师介绍我的身份来着,征询似地望了小青一眼。小青这时候却不方便解释,只是抿着嘴笑。 得,柳老板就柳老板吧,怎么也比小俊好。 小俊这称呼,听着亲热是亲热,怎么也给不了别人“大人”的感觉。 “是这样的,黄工啊,这个图纸好是好,不过与十一大饭店太相似了……我是这么认为的,江口市是经济特区,对外开放的桥头堡,酒店落成之后,接待外国友人的机会应该是很多地,所以,我们这个酒店吧,应该更多地考虑这个方面的因素……世界性的元素多考虑一些吧……” 黄工和许工又再对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我们再好好合计一下,做一个新地设计方案出来。” “辛苦几位了。” 我忙即站起身来和几位设计师一一握手。 对于这些勤勉踏实的知识分子,我历来是自内心的尊敬。不过尊重归尊重,对于他们能否搞出一份满意的图纸,老实说,我并不看好。 这不是能力地问题,而是环境的问题。 待几位设计师出门而去,小青姐终于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可见她刚才憋得挺辛苦的。 我笑道:“笑什么?” “柳老板好!” 小青姐娇笑着打趣我。 我搔了搔头,也是好笑不已。 “这不怪我啊,都是胖大海说的。他……他对设计院的同志说,你……你是腾飞实业的大老板……” 原来是这样,难怪几位设计师地眼神都是怪怪的,许是觉得这个“大老板”实在年轻得不像话吧?也不知有没有满十八岁。更加不知道,大名鼎鼎地腾飞实业,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年轻的大老板。 十八岁,已经是他们想象力地极限,无论如何,暂时他们还不能接受一个十五岁的“大老板”吧? “这个胖大海,尽胡扯……哈哈,大老板,亏他想得出来……” “那不叫你大老板叫什么?你又不许大家说出十二叔地身份来。” 这倒是,报出我的衙内身份更是大忌。这几位知识分子虽然不八卦,难保回去之后不到处传扬。 “嗯,我想想啊,怎么着,他们也可以给我安排一个什么顾问的头衔吧?” 小青姐讶道:“顾问?你想做老头子吗?” 可不是吗?现在哪个单位的顾问不是退休的前任负责人?又不比后世,一个银行的清洁工阿姨也敢挂“投资顾问”的头衔。 我自失地一笑,目光烁烁盯着小青姐,上下打量。 小青姐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娇羞地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 “还好还好……” “什么还好还好?” “我来之前,还一直在担心这边的太阳毒,可别把你晒成非洲人了。” “死小俊,你才是非洲人呢!” 小青姐轻轻跺了跺脚,看得出来,她今天刻意打扮过,不成想却被我说成“非洲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微微一笑,拉住她的手,说道:“这不是说还好吗?习惯不习惯这边的生活?身体吃不吃得消?” “嗯,习惯呢……” 小青姐就有点软软的感觉,只是忌讳门没关,不敢过分。 我适时打住,放开她的手,笑道:“叫黑子和胖大海到我这里来一下,我和他们商量点事。” “哎……” 不一刻,黑子和胖大海赶到。 “黑子,你们和这边招商引资办公室的人熟不熟悉?” “挺熟地,没事就在一起喝啤酒!” 胖大海大咧咧地道。 “那好,你约他们一下,晚上一起吃个饭。” …… 就在蛇 委不远的一家酒楼摆了几桌,请了蛇山区招商引资位副主任,两位科长。这一桌摆在包厢里,阮伟德在大厅里另摆几桌招呼江口市分公司的人员。 招商引资办公室的这位副主任姓叶,大名卫泽,三十几岁年纪,精干枯瘦,双目深陷,皮肤黝黑,典型本地人外貌,精神倒甚健旺。另外两位科长,一姓文,一姓张,都不到三十岁年纪,内地调派过来的干部,浑身透出精明能干。招商办的人,也该当是这个模样吧。 当时为了支持经济特区的建设,不但在资金上政策上给予了相当的优惠,就是干部配置,也是颇为重视,在全国各地选派了大批精兵强将支援过来。 “叶主任,你好你好……文科长好,张科长好……” 胖大海迎上去,满脸堆笑,热情握手。这些迎来送往地事情,自然都是他出面,黑子只在幕后坐镇。 “哎呀,林老板,你好啊,又要你破费,不好意思啦……” 叶主任满口d省“国语”,倒也甚是热情,没有“官爷”的架子。那时节,尚未出现“千军万马过江口”的壮观景象,对于“林老板”这样的大款,招商办还是很在意的。 “叶主任说哪里话,大家都是好朋友,吃个便饭而已……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位朋友……” 胖大海领着三位干部走到我面前。 “这位是我们的大老板,腾飞实业总公司董事长柳晋文先生地侄子柳俊先生!” 按照我的事先吩咐,胖大海一本正经地介绍道。 “哎呀,柳董事长的侄子,那是真正地大老板啊,柳先生,你好你好……” 叶主任立即热情地伸出双手,握住我的手不住摇晃。虽说有一点“职业”,还是让人感觉蛮舒服的。 “叶主任太客气了,直接叫名字吧,要不叫小柳也行,叫柳先生太见外了。” “那怎么行呢?大老板就是大老板嘛……柳先生真系年轻啊,今年贵庚啊?” 看来这位叶主任也有“八卦”天赋,尚未落座,就迫不及待问起了本衙内的年龄。不过也不怪人家,实在是这位“大老板”年轻得太过了,就算是柳董事长地侄儿吧,也不该这么“稚嫩”。 所幸本衙内早有应对之策,笑道:“十八了,虚岁十九……少不更事,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几位领导海涵啊……” “哎呀,柳先生太客气啦,真系年少有为啊,‘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话真的没错,哈哈……哎呀,柳小姐,几天不见,越来越漂亮啦……” 叶主任八卦本性高涨,腻歪过本衙内,又黏糊糊的腻歪小青姐去了。 叶主任尊范实在乏善可陈,小青姐对他完全不感冒,只是微微一笑,礼节性握了握手,便不再与他搭讪。大约在漂亮女孩子面前吃瘪成了习惯,叶主任也不以为忤,脸上笑容都不曾减少半分。 又与文科长张科长见过礼,大家分宾主坐定。 酒菜很是丰盛,考虑到叶主任是本地人,上了不少本地口味的菜式。d省菜号称全国四大菜系之一,花式很多,以海鲜为主。这个调调,本衙内上辈子虽在沿海打工多年,除了一味螃蟹食髓知味而外,别的倒没特别嗜好的。 黑子胖大海这一干人,那是更加地不习惯了。因此上搞了个“中西合璧”,同为国内四大菜系之一的n省菜也上了不少,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国人请客地习惯,讲究的乃是一个排场气派,至于吃得了吃不了倒在其次了。本衙内既然头顶个“大老板”地招牌,倒也不能让人小觑了。 几轮酒罢,渐渐的有了点气氛,我便奔赴主题。 “叶主任,我们打算建地那个酒店,一直承蒙你关心啊……” “哪里哪里,柳先生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只管开口。” “这样啊,那我就客气了,还真有一点小事,要请你帮忙。” “柳先生请讲!” 叶主任嘴里说得客气,脸色却凝重起来,一双被酒精烧红了的小眼睛里,闪烁着警觉的目光。呵呵,这些政府官员,果然都机警过人,没一个省油的灯。要不怎么说国内的精英都集中在官场了呢? 好在本衙内要麻烦他的事情并不为难,倒也无须这般如临大敌。 “叶主任,其实真的只是一点小事,就是想麻烦你们几位,给我联系一个经验丰富的酒店设计师,最好是在东方之珠做过的。” 听说是这个事,叶主任暗暗松了口气,笑逐颜开,拍起了胸脯。 “这个没问题啦,包在我身上啦……别的不敢说,在我们江口市,各种人才还是很多的啦……” 叶主任这倒没有吹牛,如若没有一群高素质的人才支撑,光靠资金注入和政策倾斜,几年时间,无论如何创造不出日后闻名全国的“江口度”。 呵呵,得了这个保证,本衙内满心欢畅,觉得叶主任那口d省国语,听起来都悦耳多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五章地改市 腾飞实业展总公司和本衙内“控股企业”紧锣密大展拳脚,大批资金源源不断流入江口市,进行“疯狂圈地”,宝州地区的大佬们也没闲着。在专员办公会议上,薛平山听了严玉成关于申请地改市的建议,怦然心动,当即点头允可,觉得此事大有可为。随后在地委会议上正式提出“地改市”动议,周培明一听,阴冷的脸上居然也泛起了红潮。 这个事,正正搔中了周书记的痒处。 周培明在宝州地区被龙铁军压了十年,做了十年“老二”,气都喘不过来。待到终于正位,蓦然回,觉已“白了中年头”,自己也是五十二三的人了。指望和龙铁军一样走狗屎运,到老的时候捡个现成便宜,一跃而成为实权省委常委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估计干满这一届,就该去省人大或者省政协颐养天年了。在中央大力提倡使用中青年干部之时,自己能否干满任期,也很值得怀疑呢。说不定为了给薛平山让路,省里会安排自己提前养老。 不甘心啊! 若果能在自己任内将“地改市”这事办成了,那可是浓墨重彩的一页,以后退休了,也有值得骄傲的话题与子孙后代提起。 不过兴奋归兴奋,周培明也知道此事难度不小。n省眼下十五个地州市,地级市也才区区五个而已。宝州地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只能排在十名之后。要改地级市,仿佛怎么也还轮不到宝州地区吧? “平山同志,有切实可行的方案吗?” 周培明关切地问道。 这是周培明的高明之处,在党的会议上,特别是地委全会这样重要的会议,他通常都按照党内规定称呼班子里的同志,不称职务。如此一来,只有他是高高在上的“周书记”,其他班子成员,包括薛平山这个专员在内,都是普通的一员。不要说班长和副班长的区别,压根就只有一个班长,没有副班长。 这种小技巧说穿了不值一笑,但用得好了,效果是很明显地。 薛平山尽管心里腻歪。却也莫可奈何。论职务。周培明压他一头。论年纪。大他一截。论资历。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人家要摆出一副长者姿态来。自己还得微笑着转出谦虚谨慎地样子。 这老狐狸! 薛平山耐下性子。清清嗓门。开始做汇报。 这个事情。严玉成把握地时机极佳。恰恰赶在即将召开地委全会之前地专员办公会议上提了出来。薛平山一听就觉得有戏。急不可耐地拿到地委全会上来讨论。事到临头。才觉根本就还没有一个切实可行地方案。好在薛平山做秘书出身。文字底子是极好地。也颇有急智。便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编也能编个把小时。 只不过在座地地委委员。自周培明以下。哪一个不是“精奸似鬼”(貌似有诽谤老爸和严玉成地嫌疑)。薛平山东扯葫芦西扯叶。内容空洞。言之无物。任谁听不出来?大家脸上便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地嘲笑。周培明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若是别地事情。薛平山讲一番大话套话。倒也罢了。大家都是久经“文山会海”考验地领导干部。焉能不心怀同情?貌似自家。这样地大话套话。日日都讲地。不能人家薛专员一讲。就心生反感。 只是这个事情,却来不得虚的,需要切实的数据上报省里和国务院,还要一再派专家组下来考察评定的。没有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纵算能瞒过专家组去,兄弟地区焉能服气?比如临近的久安地区和西南地青凤地区,年初就上报了申请“地改市”的材料,这两个地区的经济实力,可都强于宝州地区。 而同一时间,无论是国务院和省里,都不可能在一个省批准成立三个地级市。这在经济达的江南几个省,都未曾有过先例,遑论n省这样相对落后的内6省份? 如此说来,这位专员同志根本就是心血来潮,信口开河嘛。 越听到后来,周培明眉头皱得越紧。 照薛平山这个说法,根本连申请都无须递交,免得自取其辱。 所幸周培明耐性甚好,若换了龙铁军,只怕已经很不客气地打断喋喋不休的薛专员了。 好不容易薛平山说完,眼望周培明,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周培明只是微一点头,眼光便从他脸上越过去,将在座的十名地委委员一一扫视一遍,最后落在低头看笔记本的严玉成头上。 “玉成同志,你是常务副专员,对于平山同志的讲话,有没有需要补充地方?” 薛平山脸上就是一红,心里暗暗诅咒。 周培明这是当众打他的脸呢。 若说周培明这个说法,面子上似乎毫无问题,专员说过了,常务副专员做个适当补充,也很正常。然而这是地委全会,不是专员办公会。周培明纵算要别人表意见,也不该点名,最多说一句“同志们都谈谈自己地看法嘛”就够了。然后自排名第三的副书记刘文举开始,每个委员说上几句,这才算正常。 周培明直接点严玉成的将,摆明就是对自己说的东西不满意了。 只是薛平山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玩意,确实过不得行家地眼睛呢。这么大一件事,不做充分论证和准备,贸然拿到地委全会上来谈论,原本就太冒失了些。 周培明利用这个机会,小小的打击一下自己地威信,也属正常。 到了地委委员这个级别,特别是地委主要领导之间,勾心斗角在所难免,一团和气的情形极其罕见。不过大家都要自重身份,便是要斗,大都是玩地“袖里乾坤”,面子上那是一定要温文尔雅的,再大地意见也不能将难看模样摆到地委全会这样庄重的场合上来。 周培明积年成精的老手,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压强势副手的机会。 严玉成闻言抬头,朝周培明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在座的同僚,这才说道:“薛专员这个地改市地提议非常好,我完全赞同,对于薛专员刚才说的具体方案,我也很赞同……” 薛平山暗暗松了口气,朝严玉成微微点头,以示谢意。 看来严玉成这位同志,胸怀还是很宽广的,没有因为自己调整了行署班子的分工而有所嫉恨。然而事实证明,薛专员把事情想象得过于美好了。官 争斗,从来都不是这么风淡云轻的。 “对于平山同志的计划,我这里有几点小小的补充意见……” 薛平山刚舒了口气,严玉成话锋一转,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汇报起自己的方案来。 “先,我查阅了相关的资料,对近一两年内,全国地改市地一些地区的情况,做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薛平山一听就知道不对了,这哪里是什么“小小的补充意见”,分明是一个完整方案的开始嘛。补充意见需要从了解全国的同类情况开始说起? 接下来,严玉成便报出一连串的地名和数据,某省某某地区,某年某月开始申请“地改市”,做了些什么工作,最终在何时得以通过,都说得一清二楚。 严玉成虽不和老爸不一样,不是技术干部出身,但针对具体的工作,也是废话极少,基本上客套几句之后,便全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一开篇,就吸引了大家地注意力。便是薛平山,也顾不得去嫉恨,很专注地听了起来。 无论如何,这个事情若操作成功,头一份功劳是要记在他和周培明这两位党政一把手头上的。小小不悦,一笑置之罢。 “综合其他地区申请地改市成功的情况来分析,都有这么几个特点。其一,就是突出本地区的特色,强调优势所在,其二,就是准备充分……” 严玉成侃侃而谈,条理分明。 “嗯,玉成同志说得很有道理……那么,我们宝州地区的特色和优势又是什么呢?” 待严玉成停下来喝水的当口,周培明微笑着问了一句。 “周书记,老实说,我们宝州地区没有特色,更没有优势!” 严玉成此语一出,满座哗然。 刘文举然不悦,说道:“严玉成同志,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 “刘文举同志,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 严玉成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刘文举的话,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不屑。论起经济建设,你刘文举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们宝州地区,虽说是千年古城,可是久安市比我们的历史还要久远,建城年代可以上溯到两千年之前,这一点方面,我们没法和久安地区相提并论。呵呵,老祖宗就留下这么一千年的历史,咱们也改不了啊……” 会议室里第一次响起轻轻的笑声,整个凝重地气氛为之一松。 “说到特色,我们最大的特色大约就是煤炭资源比较丰富了,资源立市,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宝州矿务局,可不归地区管辖,大地煤炭资源,都在矿务局手里头把持着。经济方面,我们不如久安地区,甚至排名还在青凤地区之后。因此上,我说咱们没有特色更没有优势……” 康睿微笑着插了一句:“这么说来,咱们干脆偃旗息鼓算了?” 严格来说,康睿和严玉成都属于龙铁军的得力干将,算是一条线上的人,这时候自然没有刻意与严玉成为难的道理,来上这么一句,只是凑趣而已。如同听故事到了精彩之处,总得有人问上一句“后来怎么样”,讲故事的人才会劲头十足。 任谁也看得出来,严玉成成竹在胸。 严玉成微笑道:“没有特色,我们可以创造特色,没有优势,可以创造优势。事在人为嘛,没有办不到,只有想不到……” “是啊,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薛平山再也忍耐不得,淡淡迸出了这么一句。 大家脸色又是为之一变。 这句话,大家那是太熟悉了,乃是大跃进时期“大放卫星”那会地名言,以至于出现了亩产粮食三万六千斤的神话,人民群众勒紧裤带交完公粮之后,就只剩下“荣耀”和无穷无尽地饥饿! 对这段堪称灾难的时期,在座各位都是亲身经历,可谓记忆犹新,对这句“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造成地损害和破坏犹有余悸。 薛平山此时说出这样的话,不满地情绪实在太明显了。 周培明脸色一沉,说道:“平山同志,有意见可以提嘛……” 周培明说话历来这样,很多时候只说半句,剩下的半句你自己去猜,往往是越猜越冒冷汗! 其实薛平山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这也显得自己太没领导的风范了,是在嫉恨自己的副手啊!若传了出去,大家都会笑话自己是因为没能耐才嫉恨严玉成的。 一干地委委员均是暗暗摇头。 看来能做一个合格的秘书,也未必就能做一个合格的领导呢! 严玉成波澜不惊,仿佛根本没听到这句话似的,继续不徐不疾地说道:“我们申请地改市的底气,就在于前不久专员办公会议通过的‘专家展方案’,照那份方案执行的话,宝州市将重点展商业和贸易,充分挥千年古城名声在外的优势,争取今年内建设好小商品批市场和农副产品贸易市场,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投入运转,明年主要工作就是整合改造现有的百货公司各门市部和其余单位所属的门市部,建成一个有规模的大型百货集散市场,吸引周边地区乃至全省全国的商户到宝州市来投资,全面带动全区的商贸展……柳晋才同志,这个时间表应该可以按时完成吧?” 老爸微微点头,说道:“可以!” 在地委全会上,老爸历来话语不多,但只要说出口来,基本上便没有放过空炮。 “同时,向阳县大力展制造业,青安县展特色养殖业……只要我们按照这个专家方案切实执行,预计今明两年,全地区的工农业总产值至少能增长百分之四十以上,一举越久安地区和青凤地区是有把握的!” “啪啪……” 周培明竟然带头鼓起掌来,顿时会议室里掌声一片。 薛平山阴沉着脸,也象征性地拍了几下手掌! ps:本周出差在外,时间非常紧张,可能无法维持每日三更,但是馅饼会保证至少每两天5更,即前一日是两更的话,次日必定三更,如此交替进行。每更不少于,则馅饼保证每日1万字的诺言仍能兑现。请诸位大大体谅。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六章大姐要出嫁了 回到宝州市,是九月上旬,学校已经开学许多天了。 二姐柳叶财会学校毕业,给安排进了宝州市图书馆做管理员,算是有个铁饭碗,衣食无忧。反正背靠着一个“宝州地区头号阔佬”的弟弟,钱这个方面是完全不必操心的。给得太多怕引人非议,每个月一两百块应该是不显山不露水。说起来,关于我的底细,家里除了老爸,大约就是二姐最清楚了。二姐性子不喜读书,平日里也会和我探讨一下关于生意方面的事情。自然,也只是探讨一下而已,并无实际行动。须知她也一样属于领导干部子女的范畴,在禁止经商之列! 我上了高二,还是如此肆无忌惮地跷课,老妈对此大为不满,拉开架势和我做了一番长谈。大姐已经大学毕业,分配回了宝州市,在宝州市人民银行上班。嘿嘿,这个倒和上辈子的轨迹基本一致,只不过上辈子大姐是在向阳县人民银行上班,时间上也早了两年。但是大姐并不吃亏,大学本科毕业,根据国家相关政策,一分配就是正股级干部待遇。而在上辈子的记忆中,大姐升到这个正股级,差不多整整用了十年时间。至我穿越之前,也就是享受个正科级待遇。算一算,读这个大学,赚大了。何况现今老爸身居地委委员,大姐的前程定然今非昔比。 家里有了这么一个大学生,老妈自然要拉上来作为谈话的帮手。 但不论老妈摆出何种严肃的架势,我心里一点不畏惧,对付老妈,我手段多了去了。最关键的一条,在读书方面,本衙内底气十足。 虽说前世只是考了个破烂得不能再破烂的大专,今生却是周先生的及门高足。不读理科读文科,考个大学何能难得住我? 高中的学制,早已经改了,由两年改为三年,所谓文理科之分,也自这时起。 “小俊,你跑到江口市去做什么?” 老妈虎着脸问道。 “嘿嘿,柳家山在江口市有些投资,五伯不放心,叫我帮忙去看看。” 我很随意地答道。抓过茶几上地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小俊。我跟你说话呢。规矩点!” 呵呵。老妈如今局长做久了。也很讲究个官威官体了。 由向阳县公安局副教导员调任宝州市工商局副局长。原本是为了减轻老妈地工作负荷。以便有更多地精力照顾“市委领导”地生活起居。不成想现今地宝州市工商局。工作也是忙得一塌糊涂。究其原因。乃是小商品批市场和农副产品贸易市场即将竣工。上千个摊位。都归工商局管。虽说正式运作可能要等到年底。眼下就已经有许多人争相挤入进来了。 老爸一再要求。这些摊位地出售和出租。都一定要公开公正透明。也就是后世宣扬地所谓“阳光操作”。决不允许搞幕后交易。如果工商局等主管部门地干部敢于顶风作案。上下其手。一旦查获。决不轻饶。轻者开除公职。重者送交法办。领导负连带责任。 柳书记眼下在宝州市委地威信。甚至比严书记还高。基本上就是一言九鼎! 去年一上任,没几个月便将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章杰丢到监狱里去,大家可都是心有余悸。严书记尽管经常黑着面教训人,凡事总还有商量余地,柳书记笑眯眯的,和蔼可亲,但是犯着了他,你小子就死定了! 因而老爸得了一个很不雅地外号——“笑面虎”。 为此我很是郁闷了一阵。 ***,明明是章杰混蛋嘛,咱只是奋起还击罢了。 然而官场就是这般无奈的,一个过气地人,再作恶多端,时间一长也就无人记得了。 在台上的,哪怕你再占了理,你的“劣迹”人家便一直都会记得死死的。 不过“笑面虎”也有“笑面虎”地好处,至少敢捣蛋的家伙少了。 鉴于老妈性子粗疏,为了避免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利用,我和老爸已经在商量要不要给她再挪个位置。不过老妈自己倒是信心满满,声称谁敢“忽悠”阮教导,那是活得不耐烦了。 有了这种心态,难怪对亲生儿子也“疾言厉色”起来。 我笑嘻嘻地道:“妈,我在江口市可辛苦了,那里的饭菜也吃不惯,你看,我都瘦了一圈了,还晒成了非洲人……” 对我这种“撒赖”的做派,老妈那是又爱又恨,高兴的时候眉花眼笑,赖成“昌新”也无所谓,一不高兴了,又恨得牙痒痒地。不过总体来说,爱的成分远远大于“恨”。 “是呢,妈,你看小俊都瘦了许多。” 大姐立马附议。 老妈顿时异常郁闷。貌似“华子”是自己叫来“助拳”地,怎么没说上三句话,便“叛变投敌”?这人立场也太不坚定了。 老妈瞪了大姐一眼,大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助拳”身份,便嘿嘿一笑。 儿子女儿都如此“痞赖”,一时三刻,老妈也真是无可奈何。 “你去江口市做什么?柳家山投资江口市,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了?” 对于我在柳家山鼓捣地那些“破事”,老妈一直不大知道内情。倒不是她警觉性当真如此之低,实在是老爸和我俩爷崽合伙在“欺瞒”于她。对于老爸,老妈历来是无条件相信的,再也想不到这位枕边人在如此“大是大非”地原则问题上也会对自己留一手。 老妈只知道,五伯对我十分看重,经常会向我讨教一些关于经营管理方面的问题。对这一点老妈倒是不奇怪,自家这个小儿子,不到十岁的时候就能上严玉成的“台盘”,官场上那么复杂的弯弯绕都拎得清楚,柳家山那点子工厂的“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我本来也不想去啊,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好……” 我继续大打“悲情牌”,这一招百试百灵,果然老妈脸上神情已不知不觉间由气愤向关心转变。 “只不过这一趟,投资实在太大了些,不去看看不行啊,江口市大家又都不熟悉。” “投资多少?” 大姐紧着问了一句。 呵呵,这一学了金融专业,果然就是不一样,对“投资”什么的话题,特别敏感。 “一期资金大约一千万吧。” 我大咧咧地说道。 “什么?一千万?” 老妈和大姐顿时傻了眼。 糟糕,如此“震撼”的数字,真不该随口说出来。便是后世,一千万对普通家庭仍然足以 大无比地冲击。好在说的是柳家山,还不算太坏。姐得知我如今的身家已然达到数千万之巨,今晚上家里非乱套不可。 “妈,大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如今柳家山可阔气了,我们要是不搬出来,嘿嘿,靠分红也能成为‘万元户’……” 我故意用十分随意的语气谈论此事,以便适度降低老妈和大姐的震撼程度。 “对了,我家不是还没冰箱吗,过几天叫他们送一个过来,严伯伯家里也送一个。” “冰箱?柳家山还能生产冰箱了?” 老妈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貌似一开始是要跟我谈上学地事情来着? “柳家山能生产的东西多了去了,啊,对了……”我一拍脑门:“还有洗衣机,也得叫他们送两台过来,眼看快要入冬了,手泡在冷水里洗衣服,不是个事……” 老妈和大姐大眼瞪小眼,完全被柳家山的辉煌成就整晕了。 “嗨,这个五哥还真是了不起啊,想不到柳家山在他手里起了这么翻天覆地地变化……” 老妈感叹不已。 我暗暗得意了一把。 “妈,读书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保证明年……嗯,后年吧,一定给你考一个重点大学。要是考不起重点大学,我……我就自杀谢罪……” 前头几句,老妈听得眉花眼笑,到最后一句,顿时变了脸色,怒道:“小孩子家,胡说八道什么?” 我做了个鬼脸,逗得大姐咯咯直笑。 “哎,对了,大姐,你和江哥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保证送一份大礼!” 大姐猝不及防,闹了个大红脸,嗔道:“小俊,就知道乱讲!” 老妈却又眉花眼笑起来,拍着大姐的手说道:“华子,你和友信,谈朋友也有好几年了,我看抓紧把事情办了也好。” “妈……” 大姐忸忸怩怩地叫道。 我想到一事,又皱起眉头。 大姐虽说忸怩,对这事其实上心着呢,见我蹙眉,不由着急,以为有什么不妥,忙问道:“小俊,怎么啦?” “宝州市还真没一个像样地酒店可以承办这个宴席……我看在向阳县好了,毕竟江哥现在还在向阳县工作呢……” 大姐舒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吓我一跳。这有什么,在哪里办酒席不是一样吗?” 说完,大姐才觉出不大对,这不是等于承认自己很想结婚了吗?不禁狠狠盯了我一眼,一不小心,又中了“圈套”。 老妈却很是认真地在考虑这个问题,说道:“向阳县能有什么好酒店?像上回白书记的女儿结婚,在省委招待所办的酒席,才体面呢!” 白杨与彭飞七一喜结连理,严柳两家几乎是倾巢而出,前去道贺。彭家的意思是要在十一大饭店大宴宾朋,被白建明毫不犹豫否决了。他身为省委三号领导,焉能如此不注意影响?请双方亲友吃个饭,意思到了就好。 白建明官大,亲家不敢驳他地面子,只得委委屈屈答应下来。谁知到了结婚当天,闻讯而来的亲朋戚友络绎不绝,越来越多,光我们两家加上周先生夫妇,一桌就还坐不下来。白建明虽无心大操大办,但人家既然来了,断无逐客之理,只能笑脸相迎,吩咐招待所赶紧的增加席面客。 所幸省委招待所的所长,那可真是见过大世面的角色,心知省委副书记嫁女,切不可以常理揣度,早有准备,又紧急自十一大饭店调集人手,一切都处理得有条不紊,丝毫不见慌乱,一席喜酒,喝得人人满意,尽善尽美。 老妈第一次坐在省委招待所简洁而不失庄重的环境里与省里领导同桌宴饮,感受着简朴中隐隐透出地富贵之气,十分向往。心道这人到了一定的地位,境界自也不同。 我笑道:“妈,这个你就不用操心啦,都由我来安排,包管你体体面面做丈母娘!” 老妈不乐意了:“小孩子家,尽说大话。” 我这才意识到,不该如此僭越。须知嫁女,乃是老妈心目中地一等大事,不亲自操办,如何能够放心?都说吃鱼不如钓鱼之乐,老妈的情形也是这般,诸多喜悦和满足,全在这个操办地过程之中。 “好好好,我不说大话,也不干涉,只管出钱,总行了吧?” 老妈疑惑地瞧着我,大约是想探知“钱”的究竟。 我搔搔头,说道:“五伯叫我在江口市做了一个月地苦力,总也该给点辛苦费吧?” 这个理由倒是能够蒙混过关。要知道,我去“顾问”的乃是一千万的大生意。 老妈笑问:“那你有多少辛苦费。” 我犹豫了一下。 老妈立马不高兴了,以为我舍不得呢。 “放心,我不会都收了你的,一半就好,有没有两百块?” 老妈又笑眯眯的“忽悠”我。 我晕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妈,五伯很大方的,柳家山现在也很有钱。这样吧,我给你一千块够不?反正酒席是要江哥去操办的,你就给个陪嫁。” 至于江友信那边,我这个做兄弟的,也断然不至于让他一个婚就结穷了。在向阳县办酒席,还能跑出了我的手心去? 这回轮到老妈晕了。 看来这个儿子,当真是不把豆包当干粮了。 “行,钱拿来!” 老妈伸出手。 我笑道:“妈,钱还在五伯手里呢,明天我得去柳家山跟他汇报一下工作成绩,才好向人家要工资不是?” 这也有理。 “妈,听说我们市里,来了一个大老板,是个港商,要在市里搞一个大工程是不是?” 大姐转换话题,问道。 我不由一惊:“港商?叫什么名字?要搞什么大工程?” 老妈笑道:“是啊,那个港商确实很有钱,一开口就要在我们地区建一个大型肉食品加工厂,还要建十几个大型冻库呢……好像是叫李……李什么去了,哎呀,我一下子记不起名字了,大家都叫他李老板。这个事情,你去问你爸好了,他清楚。” 我点了点头。 目前宝州地区大力推广“庭院经济”模式,生猪出栏率很高,建一个大型的肉食品加工厂,时机倒是挺合适的。这个李老板,眼光不错,得便要认识一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七章三巨头聚会 爸,听说有个港商叫作李老板的,来我们宝州市投资加工厂?” 晚上吃完饭,我随口问道。 “是有这么回事。” 老爸点起一支烟,头往后靠在沙上,看上去有点疲劳。我仔细一瞧,老爸鬓角已经有白了,好像他今年才四十四岁吧,瞧来做这个市委书记,蛮操心的。 “你觉得这人怎么样?应该是第一个来宝州投资的外商吧。” 我起身接过老妈给泡来的热茶,轻轻放在老爸面前。 “嗯,好像是叫李爱国来着……” 我顿时差点被茶水呛着,这港商的名字倒很国内化的,呵呵,难怪改革开放不久就急匆匆跑来宝州地区投资建厂,不枉了叫“李爱国”这么“光辉灿烂”的名字。 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前段时间刚从江口市回来,那个被誉为改革开放桥头堡的经济特区现今引进的外资也不是很多呢,来一个外商或者港商,一堆招商办的干部们围着转,敬爷爷似的敬着。不要说外商,便是本衙内这帮子“内商”,人家叶主任也是十足热情,本衙内一句话,三两天时间就给找到了两名“资本主义社会”的设计师,奋战十几个昨夜,三易其稿,终于拿出了令我满意的设计图纸。 这位李爱国先生,不在政策优势明显的江口市投资,巴巴的跑到宝州地区这个穷乡僻壤来,倒是有些费猜度。 “他准备怎么搞这个肉食品加工厂?” “这个我不大清楚。是地区轻工业局在负责这个事。听说要投资五百万。薛专员都很重视。指示这事要直接向他汇报。” 老爸兴致不高。 这倒也难怪。地区轻工业局直接负责。薛平山亲自过问。老爸确实不大好去问东问西。严玉成在地委会议上落薛平山面子地事情。整个地区都已经传得风风雨雨地了。老爸是严玉成地死党。对这个薛平山牢牢捏在手头地项目。自然要避嫌。 我扁了扁嘴。不屑道:“这个薛平山。小里小气地。区区五百万也要亲自去抓……” 老爸坐正了身子。讶道:“小俊。好大地口气。五百万他不亲自抓。要多少钱才肯亲自出马?” 这倒是,按可比价格计算,当时的五百万,至少当后世一两个亿以上。在宝州地区这么个穷乡僻壤,专员亲自抓在手里头,十分正常。 概因本衙内过于财大气粗,估计江口市秋水大酒店竣工投入使用,所费也在四五百万上下。因此上对薛平山这位专员同志不免生了小觑之心。五百万就让你流口水了,那本衙内要是将柳家山那一千万全砸到地区来,还不得把你老人家吓个马趴? 我笑道:“嘿嘿,薛专员这也是被严伯伯挤兑得太狠了,急着想要出成绩。” 老爸也笑了。 估计薛平山就是这么个心思。不然他还真是不大好向器重他的罗梓荣书记交差。说到底,他只是皮治平的秘书,不是罗梓荣地秘书,罗书记卖个脸面给皮书记,后面能不能迅进步,就要看他的表现了。 “那个肉食品厂,他们准备建在何处?” “选址是在郊区的天福乡,靠近城区……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这位李爱国先生,乃是第一个来宝州地区投资的港商,我倒想见识见识。” “算了吧,薛专员宝贝得很,你就不要去掺和了。” 老爸淡淡道。 “我没想掺和,就是见识一下香港来的‘大资本家’,老实说,如果我想掺和的话,轮不到他来建这个肉食品加工厂。” 我也很淡然地说道。 老爸瞧着我,眨了眨眼睛,忽然童心大起,问道:“你如今,到底有多少家产了?” 我诧道:“爸,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就是好奇。” 老爸呵呵笑了起来。任谁听了十五岁的儿子用漫不经心的口气谈论五百万巨款,怕是都会有点好奇。 “具体多少没算过,动产不动产全部加在一起的话,四千万上下吧!” 我倒是一点不隐瞒。 “咳咳……” 老爸这杆老烟枪居然被烟呛到了,连连咳嗽,好一阵才平复下来。 “柳家山展那么快?那你这次去江口市,搞了些什么项目?投资多少?” “建了一个酒店,总投资大约四百万,另外还搞了三个工厂,柳家山的,大表哥在那边总负责……嗯,他只负责工厂那块,酒店是我个人地,用的小青姐的名义……”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他。 “小青?” 老爸吃了一惊,目光烁烁盯着我,令我一阵心虚气短。 “嗯……我年纪还小,不合适出面……小青姐是可以信得过的人。” 我搔搔头,尽量保持镇定,期期艾艾地回复道。好在我和小青姐之间,也并没有生什么。 老爸抽了两口烟,沉思稍顷,缓缓点头。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主。” “哎……” 我暗暗舒了口气,背脊上有些凉飕飕的感觉。 “不过……” 我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你眼下年纪还 女之间的事情,要特别注意了。” 老爸语气依旧很平静,双眼淹没在烟雾之中,瞧不出神色。 冷汗顿时就顺着本衙内地脊背淌了下来。 莫非,老爸当真察觉了些什么? “嗯,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尽自说得嘴硬,心里头直是一阵阵虚。可是不如此回复,又能如何? 老爸点到即止,不再多言。我原本想要邀他一道去严玉成家小坐片刻,这会子却也不敢出口了。弄不好他就要误会我是急着去见“女朋友”。 不过……不过……貌似也有这个意思在里头呢。 “走吧,去你严伯伯家里坐一会。” 老爸站起身来。 呵呵,知子莫若父,老爸还真是我的知己啊。 一别月余,怪想严菲的。 我怀着一点“色色”的心思随在老爸身后亦步亦趋,心里头想着一个月不见,不知菲菲是否又长高了些许?小丫头身高已经接近一米六了,估计以后再长也长不了多少。严玉成和解英个子都不是高大威猛型的,根据遗传学的观点来分析,严菲也没可能长成世界名模。 谁知一进门,却现唐海天居然也在。 “哎呀,海天书记也来了……” 老爸大为惊喜。 唐海天笑着站起身来,与老爸握手:“严书记说你没那么快下班,迟点再给你打电话,这却失算了。” “唐伯伯好!” 我上前鞠躬。 “哎呀,小俊啊,长这么高了,大小伙子了。” 唐海天笑眯眯的。 这句大小伙子可真不夸张,不看脸相,任谁都会这么叫上一声。 “小子,看什么呢?” 严玉成本来笑嘻嘻的,见了我东张西望地德行,顿时虎起脸,很是不悦地吼了一嗓子。 “菲菲呢?” 我倒也不藏着掖着,男子汉要敢作敢当。 严玉成料不到我会直承其事,咳嗽一声,说道:“菲菲复习功课呢,以为跟你一样,整日游手好闲,到处瞎逛?” 我再整日游手好闲,正经事可从未耽搁。不过对于严玉成这种对我带有“严重偏见”的个别领导同志,本衙内跟他说不着。眼见得唐海天也在,他可是稀客,这时候却不方便将他撂下径直去找“女朋友”腻歪,太也“重色轻友”,不是英雄好汉行径。 “唐伯伯,你可是大忙人,今天难得有空啊。” 我不理严玉成,去和唐海天搭讪。 “老朋友多时不见,怪想念地……” 唐海天笑呵呵地道。 “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吗?无事不登三宝殿。”严玉成被我晾在一边,心中不忿,却拿唐海天出气:“正好晋才也来了,大家一起扯扯吧,什么事?” 唐海天和严玉成也是老搭档,素知他的脾性,也不着恼,笑道:“还不是为了那个肉食品加工厂来的?” 严玉成和老爸对视一眼,说道:“这事别找我,我插不上手,地区轻工业局直接向薛平山同志汇报来着。” 唐海天一愣,他刚从县里来,还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有这种事?” 我笑道:“这位薛专员,当真小家子气,一个肉食品加工厂,就当成宝贝疙瘩!要让他去了柳家山,还不得吓死?” 大家都是自己人,倒无人呵斥于我,只是会心一笑。 “县里大肆推广庭院经济,生猪出栏率挺高的,我这次来,也是想找一个稳固地销售门路。得,明天去地区轻工业局走一趟吧。” 唐海天道,瞧他的样子,兴致低落不少。 我不禁激起侠义心肠,冲口而出道:“算了,唐伯伯,何必上门求人?干脆叫我五伯在向阳县投资搞一个肉食品加工厂好了。又不是什么多难的事情。” 严玉成和老爸一齐瞪起眼睛。 我当即举手投降:“好了好了,二位官爷莫要见责,小的知错了,不该小家子气!不该和薛专员一般见识!” 三人顿时忍俊不禁,都是莞尔一笑。 我其实也就是一时之气,真要在向阳县也搞一个肉食品加工厂,那是典型的重复投资,资源浪费不说,与薛平山对着干地意思实在太明显了。谁不知道唐海天是严玉成的死党?上回为了兴修水利地事情,宝州市和向阳县不待地区统一部署,先走一步干了起来,以实际行动支持严玉成,已经让薛专员相当不爽了。只是碍于兴修水利事关国计民生,薛专员有气也只能憋着,这“恨”却是记下了。 “小俊,你不提你五伯也就算了,你这一提起,我就生气呢。” 唐海天板着脸说道。 “怎么,我五伯这个犟老倌得罪唐伯伯了?” 我吃了一惊,五伯犟脾气作的时候,可是谁地面子也不买的。老爸也是脸色凝重。 “没错,他这回不但得罪了我,而且把我得罪狠了,我特意来告状地!” 我一听就笑了,老爸也松了口气。 唐海天一个县委书记要告五伯这个村支书地状? “你看啊,我们按照行署的统一部署,走工业立市的展路线,大家正卯足劲要大干一 候,你五伯倒好,不但不加大投资,反而将大笔资金口市,不是故意气我唐海天吗?” 唐海天虽是开玩笑,言下之意,却也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呢。尽管他并不清楚我对柳家山企业地影响力,但相信老爸多少应该知道一些内情。无论如何,柳家山是老爸的老家,这么重大的事情,柳晋文事先征询一下晋才的意见,再也正常不过。 老爸朝我一笑:“你给唐伯伯解释吧。”又对唐海天说道:“海天啊,这孩子刚从江口市回来,柳家山在江口市地投资情况,晋文支书委托他去了解了一下情况。” 唐海天亦是早就领教我的“厉害”的,当下也不奇怪,目光烁烁盯着我。 “唐伯伯,其实这个道理挺简单的,企业要展壮大,不能老窝在一隅之,得走出去,多看看外边的世界,眼界才能广阔。若大家都是帚自珍,自己钱袋子捂得紧紧的,光指望外边地资金流进来,怕也不现实。” 我微笑着说道,瞥了严玉成一眼,见他并无不悦之色,当即又加上一句。 “柳家山今天走出去,既壮大了自己,又给向阳县做了宣传,说不定明天后天,就会有更多地资金和技术涌进向阳县来。” “小子,这话说得在理。” 严玉成出乎意料的夸奖了一句。 “你知道我为什么夸你吗?不单单在于你这个走出去引进来的理论,还在于你将资金和技术并列。工业要展,光有资金是不够的,技术也很要紧。” “那是,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嘛!” 我引用了长名言。 “唐伯伯,其实我对向阳县的乡镇企业展,也有一点小建议呢。” “请讲!” 一听这话,唐海天情不自禁客气了一句,倒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觉得,向阳县现在乡镇企业数目虽然不少,都是各自为政地局面,为什么不尝试着搞一个或者几个成规模地工业园区呢,就像柳家山一样,将工厂都集中起来,极有规模又可以降低管理成本。” 唐海天诧道:“你和小江商量过地吗?哥俩提出来的思路这么一致?” “啊?江友信也是这么个思路?” 这个我却是意想不到。 唐海天点点头,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建议好是好,奈何地区不批啊。水田两百亩以上,旱田四百亩以上,批准权限就不在县里了。” 我顿时朝严玉成瞪起眼睛。 严玉成一摊双手,很是无辜地道:“别看我,土地使用权不归我分管,都在薛专员手头。” “这个薛平山,怎么能这么搞呢?”我很是不忿:“党同伐异也该讲究个原则性。” 这一回,三位官爷一齐朝我吹胡子瞪眼睛了。虽说是在家里,这个话也讲得太出格了。我不去理会他们责备地神色,小眼睛乱转,一时三刻,便即计上心来。 “他薛平山不批就不批,那也难不住谁!” 我大言炎炎。 唐海天苦笑道:“小俊,你不会鼓动我去省里批吧?” 这位唐伯伯当真是老实人,脑袋里就只有“组织原则”一根弦,上级不批就只能找更上级! 严玉成却是我的知己,当即笑道:“小子,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了?说来听听。” “呵呵,说穿了不值一笑,咱们师法伟大领袖游击战地故智,给他来个化整为零,临近几个乡镇的工业园区凑在一起,不就行了?” 三位书记面面相觑。 倒不是我比他们都高明,只是当时的干部,服从性远比后世干部为高。这般“欺上瞒下”的小手段压根就没去想过。而在后世,鉴于国土资源日益紧张,国家严格控制土地使用权地审批手续和审批权限,以此控制各地愈演愈烈的盲目开趋势。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地方当局和上级政府职能部门联起手来,将土地使用权限化整为零批下去,欺瞒领导的事情,各地屡见不鲜,美其名曰“打擦边球”。 本衙内不过提前几年将这个“法宝”祭了起来。 唐海天愣了一阵,眼望严玉成,这意思就是要他拿主意了。 尽管现在大家都是主政一方的“诸侯”,聚到了一起,仍以严玉成为,唐海天这也是习惯成自然。 严玉成微闭双目,沉思稍顷,缓缓说道:“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终归都是为了工作嘛……” 唐海天顿时犹如吃了定心丸,随即眉花眼笑夸我。 “小俊,越来越聪明了啊,看来严书记不招你做女婿还真不行呢!” 晕死! 老大,要夸您就夸,后面别来这一句啊!我今晚上可还想和严菲见个面说上几句话呢,全毁在您这“夸奖”上头了! 谁知严玉成行事,永远都出人意表,当即大手一挥,骂道:“臭小子,屁股下头着火了?想去哪里自己不会去啊?我又没捆住你的手脚!” “哧溜”一声,本衙内施展“移形换位”的不二法门,瞬间不见了踪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八章圆滚滚的港商 这个肉食品加工厂,怎么还在打基脚?” 站在天福乡肉食品加工厂的基建工地旁,我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身边只有一个木头一般的苏建中,也没指望他回答我的话。 我说这话是有原因的,现在已经是八五年的二月份,据李爱国来宝州地区投资,已经差不多半年时间了,我去年十月份来看过一回,还在平整地皮。占地倒是蛮广大的,足足六七十亩。当时我还开玩笑,说李爱国的想法与本衙内暗合,想要建一个花园式工厂。 自然,这也只是一个玩笑罢了,天福乡的地皮焉能与江口市相比?我在江口市建花园式工厂,目的就是圈地。真要建工厂,容纳几万人都绰绰有余。 那一次我也不是专程去看这个肉制品厂的,去省城时顺路经过,停车看了一眼,也没在意。 既然是薛平山亲自负责的项目,我没啥兴趣。这一次还是顺路经过,刚从省城拜会了先生回来,在车里瞥了一眼,现这个工地还是那么荒凉,觉得有些奇怪,叫苏建中停下车,在旁边站了一会。 六七十亩地的大工地上,仅仅只有一二十个人在有气无力地干活,其中还有一多半的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抽烟磨牙,聊天打哈哈,哪里有半点“热火朝天”的干劲? 而本衙内在江口市投资的项目,秋水大酒店已经临近竣工封顶,预计四五月份就可以开张营业。几个工厂更是在去年年底就已经投产,产品都销出去许多批次了,是真正的“江口度”,一点不带吹牛的。第二期资金五百万又已6续到位,准备在秋水大酒店附近开一个高档次的写字楼。 李爱国一个港商,焉能不知时间就是金钱这个道理? 这家伙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正疑惑间。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起。几台小车开了过来。停在工地旁。打头一台。车型实在太熟悉了。居然是桑塔纳。簇新簇新地。应该是刚从一汽大众下线不久。虽然我对桑塔纳面市地具体时间记不清楚了。不过依稀记得就是这一两年间地事情。却不知谁如此新潮。竟然就整了一台。 一九八五年刚下线地普桑。配置很是一般。不过较之吉普车。那就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了。这段时间比较忙。倒把这茬忘了。得抓紧时间换车。倒不是为了显摆。我现今用车地时候越来越多。换了桑塔纳。无论是赶时间还是在车上休息。都比吉普车要强得多。 桑塔纳车门打开。一个圆滚滚地中年男子艰难地挤下车来。旁边跟着一个二十几岁长相妖娆。身材同样妖娆地女子。瞧那模样。该是“圆滚滚”地秘书之类。至少白天应该是秘书。晚上是什么。不好猜。 第二台第三台都是吉普车。下来几个干部模样地人。一个瘦高地身形赫然在目。竟是江友信。而他前头那位。红光满面。一副春风得意地情形。可不正是陈立有。 却不知这二位来此做甚? 江友信眼尖。一下就瞅见了我。朝我一笑。扬了扬手。 如今他正经可以称为我大姐夫了,已经和大姐领了证,定在五月一号摆酒宴客。还是依照我当初的计划,将向阳县秋水饭店定作了承办婚宴地所在。基本上,江友信只管请客收礼,其他的事情,您就甭操心了。 本衙内这么做,自然也是为了他和大姐婚后,能有一个相对宽裕的经济条件。直接给钱有伤他的自尊,那就曲线救国便了。 我慢慢踱过去,陈立有也瞧见了我,慌忙紧走几步过来与我握手,轻笑道:“小俊,你怎么也在这?” 我笑道:“这话该我问你们。” 陈立有也不管为什么是该我问他,当即答道:“海天书记与刘县长要我和江主任来实地考察一下肉食品厂的情况,商量一下投资的事情。” 海天书记与刘县长,嘿嘿,仅仅只听这称呼,片言只语之间,亲疏已别! 严玉成、柳晋才、唐海天一脉相承,七八年间,三人接力,将向阳县经营得铁桶一般,中间孟宇翰上演了一个小小插曲,无关紧要。如今地向阳县,自是唐海天的天下。特别是陈立有这种柳派地嫡系中坚,自然更是视唐海天为柳晋才的代言人。 好在刘和谦是龙铁军地秘书,细论起来,大家都算一条线上的人,加上唐海天生性宽容大度,只要刘和谦能摆正位置,唐海天自也不会刻意与他为难。向阳县现在地局面,由上到下,都是极好的。 我听了陈立有的话,顿时皱起眉头:“投资?什么投资?” “哎,陈县长,这位是谁啊?” 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过来问道。此人四十余岁,穿着夹克,头梳得溜光润滑,跳蚤都站不稳,一双小眼睛在金丝眼镜后骨溜溜的转动,让人一见之下,心里便有些腻歪。 “哈哈,钱局长,这位是……柳俊同志,我一位朋友的小孩……” 见我猛向他眨眼,陈立有不知何意,估计是不愿意暴露身份,便绕了这么一个圈子。 我如今虽然已经快十六岁了,身形也完全长成了大小伙子,毕竟面嫩。叫人知道柳书记的小孩坐着专车跑来跑去的,不见得是啥好事。 在我看来,老子的官做:ap.整理得越大,衙内反倒要愈加收敛些。盖因身居高位,一举一动,均引人注目,亲人朋友,亦会惹人特别“看重”。 “这位是地区轻工业局的钱局长。” 陈立有压低声音给我介绍了一下。 “正的副的?” 我问道。 对地委委员,行署副专员这一级的大头头,我自然是熟极如流,但地直机关的一把手,人数众多,我终归不是体制内地人,就不是很熟悉了。 “正的。这个肉食品厂,就是他和港商李爱国先生直接联系的。” 陈立有说着,又指了指那个穿着西装的,“圆滚滚”地中年人。 好在钱局长听陈立有介绍说是一个朋友地小孩,顿时对我失去了任何兴趣,一刻也不曾多留,只顾陪着“圆滚滚”去了,倒不曾留意我们之间的对话。 “向阳县怎么也掺和这个工厂投资 了,不是只签署个生猪的供销合同吗?” 我的心思,紧紧盯在“投资”上头。 “啊,是这样……” 陈立有正要解释,那圆滚滚地港商李爱国先生开口了。 “陈县长啦,你过来看看啦,这就系我们这个肉食品加工厂的厂址啦,已经准备开工建设了啦……” 呵呵,倒是一口正宗香港“国语”,与上辈子在沿海地区见到地许多香港老板有异曲同工之妙,没来由的让我泛起一种酸楚的感觉。 要我对上辈子的打工生涯充满热爱,势所难能啊! 陈立有对我点点头,意似抱歉,然后走了过去,与李爱国还有钱局长站在一起,展望这一片开阔的工地。那些懒洋洋的工人见来了老板和干部,倒是积极了几分,不再抽烟聊天磨洋工,各自干活去了。只不过仔细一瞧,仍然是出工不出力。 一个破工厂,建了五六个月还在下基脚,确实也叫人很难提得起劲头。 “陈县长啦,这个工厂呢,我们打算投‘鸡’五百万啦,你们县里要和我们签订合同地话,必须先付定金的啦,实在系不好意思啦,要和我们合作地人太多了……” 我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让“合作伙伴”带资建设,这个模式后世倒是经常运用,正是“小马拉大车”,以小搏大地惯常手法,也不能说全部都有问题,但猫腻不少。搞不好就会被套住,进退不得。 以小搏大,毕竟是十分冒险的行为。非有大智慧者不能轻易掌控。 只是方当一九八五年,怎么就会兴起这般前地模式? 我努力在脑海里搜索前世的记忆,不可否认,穿越回来将近十年了,前世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不经常回忆一下,许多事情都渐渐离我远去了。 这于我,到底是幸还是不幸,真是难说得很。 很显然,这一辈子我的生活轨迹已经完全改变了,我也已步步融入了新的人生历程之中,上辈子的种种,都已渐渐封存在越来越遥远的记忆深处。 人不能总是生活在过去里,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 可是过去,对我而言,不但是回忆,还是一笔无可替代的宝贵财富啊。没有这个“过去”,这一辈子我焉能取得如今的成就和地位?就是一个卑微的草根罢了! 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我都会被这个问题绕得脑仁生痛。 且随它去,顾了眼前再说。 “陈县长,这个肉食品厂建起来之后,每天可以加工生猪以上,山羊3oo以上,利润和回报率都系很高的啦,目前有好多单位都已经下了定金,你们县里要入股的话,最少也要投入二十万以上啦,不然我们不考虑再增加股东的啦……而且,我们肉制品厂也会优先考虑和股东单位签署供销合同啦……” 胖乎乎的李爱国先生两片厚厚的嘴唇开阖之间,一串串港式国语冒了出来。 对肉食品加工厂,我两辈子都不曾认真接触过,也不知李爱国所言,是否有夸大之处。不过每天加工生猪2ooo,山羊3oo,相对小小宝州地区,确是大手笔。 陈立有眼望钱局长,钱局长点点头,说道:“立有县长,李先生说的确实是事实,目前已经有八家单位准备入股,包括我们地区轻工业局和青安县政府,都是投入了二十万资金,都已经到账了……” 陈立有一听就急了,忙道:“这个事情,我们马上回去和唐书记和刘县长商量一下,应该没问题,唐书记和刘县长都很关心……” 我忽然说道:“若是向阳县投资三百万呢,那这个肉制品厂,应该由谁来控股?” 我这就是故意捣蛋了,总共五百万的投资额,向阳县一下子投入三百万,岂不是要港商李先生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钱局长顿时沉下脸来,说道:“你是干什么的?口气这么大?” 我淡淡一笑,说道:“就是随口问问,钱局长不必生气。” 港商李先生却是双眼放光,紧盯着我说道:“要是你们投入三百万,那这个工厂就可以再扩大一倍,我方还是投入五百万……” 钱局长见港商认真将我这半大小子当成了一盘菜,不免尴尬,忙道:“李先生,他小孩子开玩笑的,你莫当真……” 李爱国神情便有些黯淡下来,点点头,不再言语。 他身边那位妖娆的秘书却是撇了撇嘴,很不屑地瞥我一眼,说道:“钱局长,怎么你们政府官员在商谈重要项目的时候,会允许不相干的人插嘴?” 这位秘书小姐,一口国语倒是字正腔圆,不像是香港来的。 有钱的港商在内地包养“小蜜”,再也正常不过。 陈立有吓了一跳,他可是知道我的身家来头的,这么个破工厂,未必放在俊少的眼里,生怕我当场作,赶紧向我望过来,见我神情淡然,嘴角含笑,并无生气的意思,这才放心。 江友信上前一步,说道:“李先生,钱局长,请你们谈谈这个肉制品厂的具体投资情况好吗,我们好回去向县里领导做详细的汇报。” 身为乡镇企业办主任,这么问正合身份,也符合江友信一贯谨慎小心的性格。 钱局长瞥了江友信一眼,和那位秘:“你们想要入股就快一点,我可没闲工夫在这里陪你们磨牙。” 他是地区轻工业局的局长,正县处级干部,眼下又傍上了薛平山的粗腿,牛B哄哄的,这般态度也便在情理之中。不要说江友信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便是唐海天或者刘和谦亲身到此,只怕他也“没闲功夫磨牙”。 “得,你们聊,我失陪了。陈县长,江主任,晚上到家里来坐一坐。” 我哈哈一笑,也不理会李先生和钱局长,径自走了。 一个破轻工业局局长和一个五百万家当的胖港商,确实也还不值得本衙内怎么看重。 第二百一十九章骗子李爱国 午吃晚饭前,陈立有和江友信到了。一看这架势,的。好在本衙内老早和老妈打了招呼,准备了他俩的量,又给老爸打了电话,说是有故旧前来拜访,请他按时回家吃饭。 不过老爸还是耽搁了一阵子,饭菜都上了桌,还不见人影。 这个饭菜是大姐做的,已经嫁为人妇,总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大姐的厨艺还算不错,不过想来如今“入行”不久,多少还有些生疏。好在大姐冰雪聪明,主菜都是腊味,这就起到了很好的“藏拙”作用,但凡腊味,只要辣椒味精下得重,味道都过得去。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大的原因是是为江友信着想。 江友信精瘦,新鲜的大鱼大肉吃不惯,干货倒是会多夹几筷子。 大姐可心疼他呢。 “陈县长,不等他了,我们先吃吧。” 老妈招呼道。 陈立有忙恭敬地道:“还是再等一等吧……阮局长,你就不要叫我陈县长了,叫名字吧,你叫我陈县长,我可真是担当不起啊……” 陈立有这人,还是蛮懂规矩的。 老妈笑呵呵地道:“陈县长太客气了。小俊啊,给陈县长倒酒!” 我忙即笑嘻嘻地站起身来。抓起了酒瓶子。家里饮宴。通常都不喝烈性白酒。喝地乃是杨梅酒。用柳家山自酿地米酒泡当年新鲜地杨梅。加一点冰糖。味道甜滋滋地。度数不高。口感非常好。 老妈这个指令。于我是没什么。于陈县长。压力可就大了。往常一贯都是他给我斟酒地。别看老爸和我都来了宝州市。“影子内阁”可没散掉。每个月至少要聚会一次地。 眼见得陈立有手忙脚乱地往起站。我微笑道:“陈县长。请安坐。这是在家里。你是客人。当得地……” 陈立有只得坐下去。连声谦逊。 老妈和大姐还道是陈立有瞧在老爸面上跟我讲客气。纷纷出言慰勉。搞得陈立有甚是尴尬。他身在官场。对这个规矩是很看重地。既然自愿归了“俊少”门下。可不能乱套。 我给陈立有和江友信都斟了酒。给老妈也斟了一杯。再倒了两杯。一杯放在老爸地位置。最后一杯。老实不客气。便摆到了自家面前。 老妈笑骂道:“小俊,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陈立有和江友信都朝我挤眉弄眼,心道这个“拽兮兮”地俊少,原来在家里还真被自家老妈当小孩子“呵斥”啊! 我笑道:“杨梅酒,不醉人的。再说陈县长是贵客,当得陪一杯。” 见扯到陈立有身上,老妈便不再多言。 正等得心焦,喇叭声响,工作繁忙的柳书记总算是姗姗来迟。 陈立有和江友信赶紧站起身来,迎到了门口。 “呵呵,立有啊,许多日子不见了!” 老爸笑呵呵地与陈立有握手,神情着实高兴。他是个念旧的人,陈立有又是他一手提拔起来地得力干将,在向阳县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为人民群众办了不少实事,自然非比别个。 “柳书记,您好!” 瞧得出来,陈立有也是着实感动,双手握着老爸的手,摇晃了好一阵子。 江友信却是趋前一步,接过了老爸腋下的公文包。他是老爸地前任秘书,如今又是东床娇客,这个事情做得熟极而流,不带半点迟滞。 “友信也来了,大家等了很久吧,都坐吧,吃饭吃饭……” 陈立有虽是老爸的旧部干将,同桌吃饭的时候却是不多,显得多少有些拘谨。老爸又不喜招呼客人,好在有我和江友信轮番举杯相邀,这饭倒也吃得甚为融洽。 “立有,到地区来开会吗?” 老爸的习惯历来不在餐桌上谈论问题,等到大家都吃完饭,撤下碗碟,奉上香茗瓜果,老爸喝了一口茶水,这才微笑开口询问。 “不是开会,是来考察一下那个肉食品厂的项目,海天书记很关心这个事情。” 陈立有恭谨地答道。 老爸点点头,一说到这个项目,他就不怎么言。薛专员亲自抓的项目,说多了不合适。 “县里一切都好吧?” 陈立有精乖得紧,见老爸不接这茬,也便不再提起,顺着老爸的思路扯了些闲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笑着起身告辞。 “友信啊,你就留下吧。” 陈立有果然善解人意,笑呵呵地对江友信说道。 “哎……那我明天一早回县里。” 江友信实诚,跟陈立有也不必客气。 陈立有笑道:“也不用太早,明天下午再向海天书记和刘县长汇报不迟,不急在这一天半天的功夫。” 大姐便露出娇羞之色。她和江友信尽管已经领了证,已经是法律认可地夫妻,可是没办酒席,照我们这里的规矩,不算夫妻,还得分房睡。不过江友信能在家里呆一个晚上,总好过吃完饭就匆匆忙忙往向阳县跑。 “友信,工作开展顺利吧?” 送走陈立有,重新落座,老爸笑眯眯地问道。 “很顺利,海天书记和刘县长、陈县长他们都挺支持我的工作。特别是海天书记提出的那个化整为零的办法挺管用的,向阳镇郊区的工业园已经初具规模了。” 江友信答道。 陈立有不在,大姐便挨着坐了过来,给大家削苹果。 老爸笑道:“这个主意,是小俊出的。海天捡了个现成便宜。” 都是自家人,又素知江友信稳重,老爸也便不瞒他,言辞之间,颇为得意。江友信就笑了,他比老爸还知道我地能耐。 我的心思却不在这上头,蹙眉说道:“那个李爱国,我看有问题。” 陈立有在的时候,我不好说这话,毕竟他还没亲密到那个份上。 老爸和江友信都吓了一跳,老爸沉声问道:“有什么问题?” 我沉吟道:“具体什么问题我还说不上来,总觉得他这个带资建设的方案不靠谱……” 老爸脸色越凝重:“你是说他那个入股的事情?” 我点点头。 看来老爸面上不过问这事,私底下可是了解得十分清楚。这也很正常,这个肉食品加工厂,终归是开在宝州市地地盘上,身为市委书记,焉能不闻不问?再说严玉成与薛平山之间,隔阂已成,估计日后的明争暗斗只有愈演愈烈,老爸作为严柳系地两大当家之一,更是要把这事搞清楚。 江友信道:“地区轻工业局和青安县,宝西县,还有地区供销社,商业局这些单位,都入了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老爸“哼”了一声:“他们倒是蛮积极的!” 我笑道:“薛专员亲自抓地项目,能不积极一点么?哎,对了, 么宝州市没有入股呢?” 照说这个厂子就开在宝州市的地盘上,李爱国先生和钱局长该当第一个鼓动宝州市入股才对。 “苏市长年前就和我说过了,我没同意。” 老爸淡淡说道。 江友信道:“爸,我听那李先生和钱局长说,不入股地单位,不能签署供销合同……” 打从和大姐领了结婚证,江友信已经改了口。他追随老爸多年,深受栽培提携之恩,又对老爸极为佩服,这一声“爸”倒是喊得顺溜之极,没有丝毫拗口。 我“哧”地一笑:“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借此要抰你们快点入股。老实说,就算这个加工厂没问题,开在宝州市的地盘上,他敢如此嚣张?” 老爸道:“小俊,你口口声声这个工厂有问题,可有什么依据?” 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事情。 “我就是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求这些政府部门入股。总不能这个港商是个空壳子吧?空手套白狼!” 老爸悚然而惊,不过还是说道:“这个我也问过苏志新,他说是那个港商担心我们内地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薛专员是支持他,万一哪天薛专员高升了,调走了,新专员不再支持他,事情就不好办了……” “因此就要拉政府部门入股,结成一个利益共同体?” 我反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吧,这些资本家,果然够精地!” 老爸慨叹道。 我冷笑道:“就怕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小俊,没有真凭实据,这个事情不能乱说。” 老爸语气严厉起来。 “我知道。江哥,下午与那个李爱国还有钱局长谈这个加工厂的具体建设规划没有?搞了大半年了,八字还没一撇,进展也太慢了吧?” 江友信道:“具体的建设规划,也是谈了的。不过,那港商坚持自己只掏三百万,宝州地区要入股两百万,他才肯全面开工建设。现在已经入了一百六十万,还差两个单位。” “算上向阳县,就只差一个单位了。” “是啊,这个事情,我估计唐书记和刘县长会答应。” 我笑道:“轮不到他们答应,我先答应了。” 老爸和江友信盯着我,不明所以。 “嘿嘿,我以柳家山腾飞实业总公司的名义,入股两百万,明天就去会会这位港商大老板!” 大姐顿时睁圆了眼睛,老爸和江友信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 “哎呀呀,您就系腾飞实业展总公西的柳董系长?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啊……” 圆滚滚的李爱国先生极是热情,几乎是“滚着”过来,紧紧握住五伯的手,使劲摇晃。 这个事情,必须要劳动五伯亲自出马了。尽管两百万现金我也能随时调动,奈何年纪小着,不宜如此张扬啊。 “n省腾飞实业展总公司”不要说在宝州地区,就是在n省,那也是大名鼎鼎,五伯地名字不止一次上过省报了。至于《宝州日报》,更是常客。 李爱国来了半年有余,自然听说过柳晋文的大名。 五伯矜持地伸出一只手,任由他握着,只是淡淡说了声“客气”。 腾飞总公司如今资产近亿,五伯着实有摆谱的本钱! “小朋友,系你?” 与五伯客气了好一阵,李老板才注意到本衙内的存在。 “呵呵,李老板,这是我侄儿,将来腾飞实业总公司要交给他当家,我带他来见见世面。” 照事先商量好的口供,五伯微笑着答道。 其实今天前来试探李爱国,具体原因我并未说得十分清楚,只说是我爸安排的。五伯也不多问,二话不说就点头应承下来。 “哦,原来系这样几的,啊呀,柳先生真是少年俊彦啊,比我们香港的商界精英还要年轻啊……” 李爱国立马又对准我猛拍马屁。 昨天那个满脸不屑地妖娆女秘书,先是露出诧异的神情,随即满脸堆笑,忙着给我们让座,倒茶水。 李爱国和他的秘书住在地区一招待所的高干房内。地区一招待所的高干房,条件自然比向阳县招待所好一些,是套间,有个不算小地会客室。 至于卧室,自然是一间的了,瞧人家亲密地神态,也没打算瞒人。 “李先生,我五伯国语说得不好,由我和李先生谈谈合作入股的事情如何?” 甫一落座,我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没问题啦,两位柳老板哪个谈都系一样啦……” “李先生,我们打算入股肉食品加工厂两百万,不知李先生意下如何?” 我很随意地说道,似乎两百万根本就是一个不屑一顾的小数目。 五伯一摆手,随行地会计张云霞立即递上一章填好数字的转账支票,上头“2面六个晃得人眼睛都花了。 李爱国开始还有点不大相信,见了这张支票,眼睛顿时就直了。那个妖娆的秘书,更是目瞪口呆。万没想到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一个乡镇企业的老板,出手竟是如此阔绰。 “啊呀呀,柳老板果然系大手笔啊……一切都好商量嘛……” 李爱国搓着手,大是兴奋。 “李先生,不知道贵公司在香港叫什么名称,是开在香港那个区的呢?” 我还是很随意地问道。 “哦,我们公司叫‘香港兴有限责任公司’,是开在铜锣湾的啦……阿娇啊,拿我们的营业执照给两位柳老板看看啦……” 那位叫阿娇的妖娆女秘书转身去到里间,不一刻果然拿出一个营业执照来。我上辈子在沿海的港资企业也打过工,香港的营业执照是见过的,中英文对照,繁体中文版本。 这个营业执照倒是像模像样,一百个人中倒有九十九个人分辨不出真假,恰恰本衙内就是剩下的那一个。 我虽不是专业人士,奈何李爱国绝对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年轻,乃是精通英文的。他不拿出这个所谓的营业执照还则罢了,一拿出来,本衙内随意一瞥,顿时便在那个执照上瞧出了三四处驴唇不对马嘴的地方。 估计他自己也瞧不明白这营业执照上的英文都写了些啥,公司的中文名与英文名完全不符。请人伪造的时候,那人英文水平可能也是个二把刀,图省事,只改了原本的中文名称,却将英文名称全文照抄了。 唉,拜托,造假也专业一点嘛! 没说的,这位港商大老板李爱国先生,就是一个骗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章风暴来临 玉成的书房内,烟雾弥漫。他和老爸至少抽了有半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去推开窗户,让初春料峭的寒风吹散房内的浓雾。 严玉成不自禁地紧了紧衣服。 “小俊,情况确实么?” 尽管我已经做了详细的汇报,老爸仍是有些不大放心。 薛专员当上亲般供着的港商大老板,居然是一个骗子,这个消息委实太惊人了些。 我点点头,神情笃定。 在一招待所的高干房内,当我意识到李爱国八成是一个骗子时,对与他进行任何形式的谈判都瞬间失去了兴趣,何况我本就是去试探虚实,所谓入股,只是一个引其入彀的幌子罢了。 果然李爱国一见了2oo万的支票,顿时满眼放绿光,为了取信于“小柳老板”,迫不及待拿出了那本错漏百出的所谓营业执照。 李先生的倒霉,大约在于他做梦也没想到在小小的宝州地区,会遇到一个懂英文的穿越者。 当即我与他东拉西扯一番,就借口要回去商量,匆匆而去。那李老板,如同闻到血腥味的豺狼,跟在后头送出老远,还说近期一定去柳家山回访。 离开一招待所。我并未将这个惊人地现告知五伯。毕竟单凭一个假地营业执照。尚不能定案。若仅仅只是一个冒牌港商。倒也好办。到公安局一报案。汪文凯派人将他俩逮了进去。专政手段一上。不怕他不将祖宗十八代干地坏事都招了出来。 问题是。这个港商后头杵着地区轻工业局钱局长。再后头杵着薛专员。再后头呢……嗯。不好猜!貌似我们目前能接触到地最大地领导。也还比不上皮治平和罗梓荣。 万一要搞错了。后果不是一般地严重。薛平山随之而来地反击。不要说绝非我所能承受得了。便是严玉成和老爸。也未必就接得住! 就算没搞错。谁知道薛平山到底掺和到了什么程度。陷进去有多深?在我地记忆中。上辈子这类案子。都或多或少存在着“官*商*勾*结”地情形。若果薛平山陷得很深。还好办一点。顺势将他拉下马来。料必皮治平和罗梓荣这般级别地领导干部。受党地教育多年。觉悟应该是很高地。断不至于包庇纵容亲近地人。怕地是薛平山并未深陷进去。只落个“一时不察”地误。小小受个处分。依旧在专员位置上稳稳坐着。往后地日子。就再也难得平静了。 事关重大。有了上次算计孟跃进和马文才而被严玉成修理地教训。我不敢自专。当即赶回家里。和老爸说了此事。 老爸一听之下。神色大变。二话不说。拉起我就往严玉成家里走。 进门的时候,严玉成家里尚有不少客人,是地直机关某局的几个头头,晚上到严书记家里来“交心”地。严玉成有个规矩,非是特别亲近的人,下班后不在家里谈公事。这几个家伙能在晚间登门造访,不被严玉成拒之门外,可见也属于亲信心腹之类。 严玉成地亲信心腹,自然也是认识老爸这个地委委员的。严柳严柳,虽不敢说两人的嫡系都是一脉,基本上也能互通音讯,原则问题上保持一致,不“互相倾轧”。 这些局座们见柳书记进得门来,神色凝重,脸上一丝笑容也不见,立马便知柳书记有要紧事要和严书记商量,当即起身告辞。 严玉成大气,倒还笑呵呵地说了一句:“怎么啦,又和谁干上了?” 唉,似乎本衙内如今已成为一个“惹祸的祖宗”,只要脑门子上一出现官司,和我亲近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又干上了”! 待得进了书房,我张口一句“和薛平山干上了”,立时让“拽兮兮”的严书记没了脾气。 “连营业执照都是假地,这姓李的死胖子若不是骗子,打死我也不信。” 我气哼哼地道。 在严玉成和老爸面前,反正不是上法庭,不妨将话说得满一点。 “这事要慎重。” 老爸看着严玉成,声音低缓沉重。 “慎重不了啦!” 严玉成猛抽两口烟,将大半截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老爸和我都诧异地瞧着他。这可不像是地委副书记该说地话。严玉成虽然大气磅礴,性格爽直,却绝不是莽撞之徒。 “根据现在的情形看,如果小俊分析得正确,这个混蛋手里已经有了一百六十万现金!一百六十万啦,多少工人农民地血汗钱!由不得我们顾忌太多了,必须马上采取行动!” 当时的一百六十万,按可比价格计算,至少该相当于后世好几千万吧?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绝对是个大案子! 这一刻,我对忽然察觉到我与严玉成之间地差距。 我想得最多的只是能不能扳倒薛平山,说白了点,打的就是个自家的“小九九”!而严玉成身居高位,却不患得患失,第一时间考虑到的就是国家的损失。 格局不够,格局不够啊! “伯伯,你打算怎么采取行动?” “通知市公安局马上拘传李爱国,防止他们转移赃款,同时通报地区公安处和省公安厅,报告龙书记!” 严玉成断然道。 “不行!” 这回却是老爸直言反对。 “暂时还只是小俊的推测,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可轻举妄动。搞不好就是政治事件!” 严玉成一愣,随即蹙眉道:“那你的意见呢?” “叫梁国强和汪文凯过来,先暗中调查一下再说。” 严玉成想了想,点点头。 我不由有点担心:“汪文凯靠得住吗?” 汪文凯这人,严玉成说他魄力不够,胆子小。这回可是直接针对宝州地区的二号人物,老虎头上拍苍蝇,这小子不会临阵怯战,拉稀掉链子吧? “不管怎么样,总得经过公安局的手吧?” 老爸反问道。 “要经过公安局的手是没错,不过怎么经过法,我看还是多听听我师父的意见吧,毕竟他才是行家,想出来地办法肯定比我们的办法管用。” 事关重大,我力主持重。 别看严玉成和老爸如今都是地委领导,在“技术问题”上,倒虚怀若谷,比较倾向于“相信专家”。事实上 也确实值得相信,照省里专家们做出的展规划,年的工农业总产值和财政收入都有长足的进步,远远过全省的平均值。单以增长度而论,位居全省第一。 足见“在专业技术问题上依赖专业技术人才”是完全正确地选择。 严玉成点头允可:“好吧,先听听梁国强的意见再做决定。” 我起身到书桌边上抓起电话拨号。同一个城区内,倒不再需要总机转接。未曾想师父却不在家里,只得又往办公室拨,还好这回有人接听了。 我这个师父,也未曾学到严玉成地潇洒,只学到了老爸的勤勉! 看来严玉成要找一个衣钵传人,怕是有点困难了,貌似只有本衙内这个“纨绔”,多少还有几分“根基”。却不知严大书记肯不肯收录在下列入门墙呢? “师父啊,你马上到严书记家里来一下……对,现在,严书记和我爸都在……” 在等待梁国强到来的时间空档里,两位官爷又是一支接一支抽烟,变成了两个闷嘴葫芦。本衙内深感压抑,有心想说几句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索性拿过桌子上的大前门,敲出一支叼在了嘴上,抓起了打火机,结果两只手同时伸过来,一边敲了一个爆栗! 这事整的! 所幸梁国强来得甚为神,不到二十分钟,就出现在了小书房门口,居然是严菲领他来地。小姑娘在门口探头探脑,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往我身上瞟。 我朝她咧嘴一笑,做了个无奈地手势。 严菲便撅起小嘴,气哼哼地走了。 “严书记柳书记,有何指示?” 梁国强一进门,双脚一碰,行了个注目礼。他如今不兼公安局长,不穿制服了,不然多半要敬个举手礼。 “国强来了,坐吧!” 严玉成微微一笑,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我起身给他泡茶。 “小俊,你把情况给你师父说一下。你是当事人,比我们更了解内情!” 郁闷! 分明就是偷懒,连话都舍不得多说两句! 我先在心里小小鄙视了严老爹一把,这才打叠精神,将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饶是梁国强养气功夫甚佳,也不免露出惊讶之色,沉吟稍顷,说道:“两位书记,这事不能公开查。万一搞错了,后果太严重。” 呵呵,还是直肠直肚的性子,一点不隐瞒自己的观点。 “那你打算怎么入手?” “暗查吧。公安局内部,还是有几个完全信得过的人。” 他原本就是公安局长出身,这个话自然信得及。 严玉成和老爸便点点头。 “国强,这事除了保密工作要做好,动作也要快,不能拖得太久。若那李先生当真是骗子,时间拖得越长,国家损失越大……另外,要防止他察觉不妙,携款潜逃!” 严玉成吩咐道。 “是,请严书记放心!” …… “严书记柳书记,那李爱国和冯娇果然是两个大骗子!” 梁国强果然了得,只用了一个星期,就基本查清楚了案情。 “具体什么情况?” 听说事情已经落实,严玉成和老爸轻松了一下。 “这两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香港人,李爱国是d省江口市人,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老骗子,曾经偷渡过,后来被遣返了。就一直靠跑江湖耍把戏骗钱,这个冯娇,是我们临省g省人,也是个好吃难做地家伙,和男人离了婚,跑到江口市混混,和李爱国勾搭上了。两个家伙狼狈为奸,假扮港商,四处行骗……” 梁国强忿忿地道。 据他介绍,这两个家伙在来宝州地区之前,已经在别处做了两起案子,都是假冒港商投资,以入股分红的方式欺瞒当地政府和群众,诈骗了好几十万,这次来到宝州地区,准备狠捞一把,骗够两百万就跑。结果就差了一点点,栽在了本衙内手头。 “据这两人交代,见两百万迟迟凑不齐全,他们本来准备要跑了地,不想晋文支书和小俊找上门去,说要入股两百万,就起了贪婪之心,打算把这笔巨款骗到手再逃跑……嘿嘿,这回却失算了……” 梁国强说着,赞赏地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原来还有这一说?倒也算是歪打正着,若我慢得一步,这两个家伙就卷着巨款逃之夭夭了。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多行不义必自毙! 严玉成居然也难得朝我投来了赞赏的一瞥,让本衙内受宠若惊。 “现在这两人怎么样?” “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不过……” “不过怎么样?” 严玉成又有点担忧起来。 “不过,赃款怕是不能全部追缴回来了……钱到手后,这两个家伙大肆挥霍,已经花掉了好几十万,估计损失小不了!” “混蛋!” 严玉成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勃。 “还有……” “还有什么?国强同志,有话直说嘛,不必吞吞吐吐地!” 梁国强脸露赫颜,说道:“据这两人交代,地区轻工业局钱局长,赵副局长,还有几个科室的负责干部,都接受过他们地金钱和物质贿赂……据称,钱局长还和冯娇生过不正当的关系……” “无耻!败类!” 严玉成气得额头上青筋暴涨。 “那薛平山呢?有没有牵连?” 我问起了最要紧的所在。 梁国强摇摇头,说道:“这个暂时还不清楚,人犯还在审讯之中。不过据他们交代,倒是经常去薛专员家拜访做客,每次提了些烟酒之类的礼品。” 我冷冷一笑,这就够了。 虽说些许烟酒构不成罪责,不过此案金额巨大,又造成了实质的重大损失,薛平山难辞其咎! 三个人六只眼睛都聚集在严玉成脸上,指着他拿主意。 “梁国强同志,宝州市公安局马上正式立案侦查,汇集材料报送宝州市委,地区政法委和地委!” “是!” 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在宝州地区掀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一章龙铁军回来了 爱国出问题引的风暴,第一个吓着的,不是薛平山局长,而是地委委员、政法委书记兼地区公安处处长毛益农。 毛书记刚一听取梁国强和汪文凯的汇报,冷汗当即便淌了下来。 毛益农这人吧,没多大政治野心,一直干的是政法口的工作,倒也算得兢兢业业,为人处相当圆滑。只想安安稳稳在副地厅级位置上干到退休。设或退休前能提一级捞个正厅级别养老,那就更好了。 抱了这种凡事忍让的心态,不刻意与人争斗,毛益农倒也左右逢源,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不成想这个黑面梁国强,竟然不声不响将天捅了个窟窿出来。 薛平山那是谁啊? 单只一个行署专员倒也罢了,把他毛益农也奈何不得。可是人家后头站着的那两位,只要想一想都让人头皮麻,双腿打颤! 梁国强啊梁国强,汪文凯啊汪文凯,你……你们这两个家伙…… 毛益农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当儿,他也没心思去和梁汪多说什么,人家逮住了大骗子的狐狸尾巴,为地区挽回巨大的经济损失,放到台面上,那是要大加表彰的。 毛益农忐忑不安听完汇报,掏出手绢擦了擦脑门子上的冷汗,沉吟道:“嗯,这个事情,我知道了,你们……你们一定要注意政策……” 梁国强和汪文凯听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觑。对毛书记这个指示浑然不解。 心道我们哪里不注意政策了?对那个李爱国和冯娇。没打没骂。用地手段都很正当啊。不过领导既然有指示。做下属者。还是该当猛烈点头应承地。回去之后再慢慢琢磨不迟。 毛益农交代完这句莫名其妙地指示。夹起公文包。急匆匆出门而去。竟然比两位下属还先出地办公室。惹得梁国强与汪文凯好一阵奇怪。 逢此大事。毛益农焉能坐得住。自然跑得贼快。不过几分钟。就出现在地委书记周培明地办公室。周培明地办公室。是里外两间地套间。秘书小林在外间。乍见毛书记满头大汗闯了进来。不由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客客气气地问道:“毛书记。有事吗?” “小林啊。周书记在吗?我要马上见他!” “这个。周书记正在会客。财政局地同志在汇报工作。毛书记是不是……” 林秘书露出为难地神色。 “不行,我要立即见周书记,天大的事情!” 毛益农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初春天气,大家都还穿着毛衣,他老人家脑门子上的汗珠却擦擦不完。 林秘情况紧急,毛益农又是掌管政法口的地委委员,莫不是又出了什么泼天的大案子?一念及此,林秘书也紧张起来。 “请毛书记稍等,我这就进去汇报!” “嗯,你快一点……” 毛益农确实慌了手脚,连最基本的礼貌都忘了,要搁在以往,见到林秘书,他哪回不是笑得眼睛都眯缝起来? 你得罪领导有时还不如得罪秘书那般可怕。 这个道理,毛益农知之甚稔。只是眼下这事实在太急了! “周书记,政法委毛书记有紧急事情要向您汇报……” 林秘书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声。 对林秘书,周培明还是满意的,知道他沉稳的性子,这个时候忽然进来汇报,可以想见毛益农那里一定出了大事。 周培明就点点头。 林秘书便满怀歉意地向姚语梅和财政局的一位副局长望过去,姚语梅何等机灵?虽然好不容易逮到向周书记汇报的机会,才进行了一半,这时候被撵走着实有点可惜。不过毛益农乃是地委领导,却不好相争地。当即含笑起身,向周培明告辞。 周培明又点点头,不置一词。 好在他阴冷的性子,全地区的干部都知道的,也不会有人觉得受了冷遇。若周书记忽然对你热情起来,那才要睡不安寝了。 姚语梅两人尚未离开办公室,毛益农已经迫不及待挤了进来。于是姚语梅又娇声问“毛书记好”,毛益农居然未曾听到。姚语梅便暗自诧异,不知道出了何等大事。 见毛益农火烧屁股的样子,周培明皱起眉头,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 “老毛,镇定点!” “是是,周书记……周书记,出大事了……” 毛益农语无伦次。 周培明又哼了一声,且不问何等大事,先指了指沙,说道:“坐下说,天塌不下来!” “是是……” 林秘书给毛益农泡好茶水,退了出去。 门刚一带上,毛益农又装了弹簧似的跳将起来,上前两步靠近周培明的办公桌,急急说道:“周书记,那个……那个港商李爱国李老板,是个骗子……” 周培明正端起茶杯喝水,听了这话,一口茶水差点呛着,咳嗽起来。 毛益农吓了一跳:“周书记……” 周培明摆摆手,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情况属实?” “属实, 公安局已经将李爱国和他那个秘书冯娇拘了起来,这两个人,在其他地方都有案底,是惯犯……” 周培明双眉立即凑到了一块,沉思着,一声不吭。 毛益农笔挺地站着,也不敢坐,仿佛这两个骗子是他的同党一般,紧张地等待着周书记的裁决。 “是宝州市公安局拘地人?” 良久,周培明问道。 “是的……” “你把那个梁国强和宝州市公安局的局长叫来,我问一下具体的情况。” “是,周书记!” …… 应该说,周培明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是相当慎重的,反复询问了案子的具体情形,确认无误,这才要求宝州地区政法委员会向省政法委汇报。同时自己也通过电话向省委书记罗梓荣和省长廖庆开分别做了汇报。省里领导具体做了什么指示不得而知,但第三日,由省政法委书记,原宝州地委书记龙铁军亲自带队的专案组就下到了宝州地区。 一个诈骗案,尽管涉及金额近两百万,原本也不必由省政法委书记亲自出任专案组长,但牵涉到宝州地区现任专员薛平山,省委领导就不得不慎重了。派龙铁军出马,除了表示慎重之外,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表示了一查到底的决心。 由龙铁军坐镇,以他在宝州地区一言九鼎地无上权威,不要说薛平山这个到任不到一年地专员,就是案子涉及到周培明,那也绝对无人敢于包庇纵容。 龙铁军一到达宝州地区,立即在地区一招待所召开会议,省专案组全体成员和宝州市专案组的成员全部出席,另外还有地委书记周培明,地纪委书记刘文举,地委副书记康睿,地委副书记、常务副专员严玉成,地区政法委书记毛益农和地委委员、宝州市委书记柳晋才与会。 薛平山要避嫌,自然不能出席这个会议,事实上,他如今也不在宝州市。周培明向省委汇报地那天晚上,他就连夜去了省里。毕竟现在组织上尚未对他采取任何措施,行动还是自由的。听说他不但连夜求见了省委书记罗梓荣,还去拜会了省政协主席,前任党群副书记欧阳雄。 薛平山担任皮治平的秘书之前,在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任职,当时的省委秘书长就是欧阳雄。也正是欧阳雄将他推荐给皮治平的,两人之间是否存在私人关系不得而知,不过由此可见,欧阳雄至少是很器重他地—给省委书记推荐秘书,岂同儿戏? “宝州市专案组的同志,把案情汇报一下吧。” 龙铁军一句客气寒暄都没有,待人员到齐,板着脸开了口。 汪文凯就向梁国强望去,虽说他是名义上地专案组长,但此事一直由梁国强亲自主导,向毛益农和周培明汇报,也基本是由梁国强唱独角戏。这位公安局长,胆子确实不咋的,向周培明汇报地时候,尽管他说话很少,两条腿却一直打颤。 如今面对龙铁军,怕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汇报个球! 梁国强倒是很体谅这位下属的苦衷,别看汪文凯在大领导面前一副烂泥巴扶不上墙地熊包样,在公安局内部玩“乾坤大挪移”却一点不含糊,功底似乎犹在梁国强之上。 所谓将种天生,虎鼠不同,说的就是这种情形。 只要他能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梁国强也不苛求什么了。 当下由梁国强详细汇报了案情。 龙铁军何等睿智,一听之下就明白这案子其实已经非常清楚了,自家从省公安厅和省检察院带来的几名精兵强将基本无用武之地。不过既然此案涉及到薛平山,为了慎重起见,省里专案组的人员还是要对案件进行复核地。 当即龙铁军做了相关安排,目光一抡,便抓住了毛益农。 “毛益农同志,这么大的案子,你们地区公安处在此之前就没有丝毫察觉?” 毛益农原本就一直低垂着头,在懊悔不已,怎的自己就未曾早些察觉到此事的蹊跷呢?听龙铁军问起,慌乱之间脱口而出答道:“龙书记,这个……这个……这个项目是由薛专员亲自在抓的,我们……” 话只说了一半,毛益农就张口结舌,说不下去了,自己一不小心,又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不是将责任都往薛平山身上推吗?也不知道省委打算怎么处理此事,自己一张嘴,就将薛平山得罪了。 “照你这么说,凡是领导亲自在抓的项目,就一点问题都不会有了?你这是什么逻辑?” 龙铁军的语气益不平和了,已隐隐透出愤怒之意。 不好,龙大炮要飙! 毛益农暗暗叫苦。 “薛平山同志是行署专员,他的主要职责是抓经济建设。你们政法系统的主要职责是什么?就是为改革开放,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毛益农同志,你们地区政法委地工作思路不对头啊,省里的专案组都派下来了,你们地区政法委地专案组呢?在哪里?” 糟糕! 一着急上火,又把这茬给忘了,早知道省里的专案组来得这 ,而且是由龙书记亲自带队,说什么自己也该在宝州组里挂个名啊,再随便指派地区公安处和检察分院地几个人掺进去,不久成了地市联合专案组了么? 哎,都怪自己乱了阵脚,思虑不周啊。这下子给龙大炮抓住痛脚了。 眼见毛益农被龙铁军批得满头大汗,周培明等几个地委大头却毫不在意,不管怎么样吧,此事毛益农没有牵扯进去,骂一顿就骂一顿,反正挨老领导的骂,也不丢脸。这一干子地委领导,除了周培明,谁没挨过龙铁军地训斥? 他们现在脑子里面,翻来覆去想的只有一句话——“薛平山同志是行署专员,他地主要职责是抓经济建设。” 龙书记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为薛平山开脱啊!难道省里这么快就统一了意见,要力保薛平山不失? 老实说,这起诈骗案一出,地委几个大头头心里早就翻腾开了。 毫无疑问,一个新的契机出现了。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薛平山在这件案子里牵涉多深,但是一旦查证他问题严重地话,这个行署专员的位置不又空出来了吗?难不成省里再次空降一个专员下来? 而周培明虽然不觊觎这个专员位置,但如果薛平山当真出了问题,他也还是很在意由谁来做他地搭档。这个薛平山,看上去很有能耐,原本指望他能好好出成绩,让自己仕途的最后一班岗有个圆满结局,不曾想竟然如此不争气。这次就算不落马,威信那也必定会大打折扣。 貌似他地威信本就尚未完全建立起来。 行署班子的领头羊失了威信,班子的战斗力就要大大降低,周培明这个地委书记肩头的担子就重了。这令得周培明又喜又忧。 “好了,按照我刚才的部署,大家分头行动吧。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毫不手软。记住,关键是要尽量挽回国家财产的损失,能够多追回一分钱就要多追回一分钱!” 好不容易,龙铁军批完了毛益农,沉着脸向省市专案组下达了“战斗命令”。 毛益农长长舒了口气,赶忙起身往外跑。 “培明啊,请你留下来,我们谈一谈。” 龙铁军转向周培明,语气变得较为温和。对周培明,龙铁军一贯是比较客气的。 …… “龙书记,这个事情,我们地委有责任啊,失察了……” 待其他人员一出去,周培明便即语调沉重地做起了检讨。 堂堂一级地区党委,居然被两个骗子骗得团团转,连行署专员都搭了进去,说起来当真丢脸丢大了。周培明虽然没有亲自过问此事,身为地委书记大班长,焉能完全置身事外? 龙铁军不但是老书记,眼下还是省委领导,专案组长,周培明如此态度,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龙铁军点点头:“培明啊,这个事情确实不应该啊,罗书记和廖省长听说了之后,气得一连两天饭都没吃好。” 周培明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尴尬之色。 须知当时,这样金额巨大的诈骗案子,在全国也不多见呢。罗书记和廖省长估计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两个骗子也当真该死,全国那么多经济条件好地地方不去骗,偏偏跑来宝州地区这偏僻之地作怪! 其实这个倒很正常,越是偏僻之,越是民智未开,骗子越能大行其道。李爱国来了半年,一个错漏百出的营业执照,愣是没人瞧出破绽来。 压根就没人想到要拿这个执照去验个真假啊! 吃一堑长一智,总要经历得多了,才知道防范这些歹毒的狡猾伎俩。 “算了,事情既然已经出了,该怎样就怎样。” 龙铁军一摆手,说道。 “龙书记,省里……对这个事有没有具体的指示?” 周培明试探着问了一句。 “事出仓促,一时三刻,能有什么具体的指示?先查清楚案子再说吧。” “那行署那头的工作……” 周培明迟疑着,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薛平山同志眼下,还是行署专员嘛,该开展的工作,还得照样开展。” 龙铁军不动声色。 周培明就点点头,不再多问。估计这个事情,省里也颇费思量,毕竟薛平山去年才刚刚到任,不足一年,不可轻言废立啊! 关键要看他牵涉有多深了。 “薛平山同志这两天请假了吧?你多辛苦一些,暂时兼管一下行署那头的工作。”正当周培明以为省委意思已定的时候,龙铁军又说了这么一句:“要紧地是,如何将这个事情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限度,不要因此拖累我们宝州地区地改市地大事……” 不知不觉间,龙铁军用上了“我们宝州地区”这样的词语,拳拳之情,溢于言表。 “是的是的,这个才是当前最大的事情。” 周培明连连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二章白杨过得不痛快 爱国被拘,宝州地区的各路大僚心里又毛毛乱乱的了的乃是严玉成。诸位莫要误会,严玉成急的不是如何挤走薛平山,抢夺专员之位。就算他心里有这个想法,至少没有表露出来。他着急的乃是肉食品加工厂的善后处理。 肉食品加工厂,若不是李爱国这个骗子横插一杠子,估计最迟今年年初也会提上行署办公会议的议事议程。基于宝州地区家庭养殖和专业养殖展迅猛,生猪存栏量猛增,单靠以往零散的屠宰点以及自由销售的方式,已经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如果不建设一个大型的肉食品加工厂,将肉食制品迅推向更广阔的市场,必定要引猪肉价格下降,养猪农户利益受损的大面积社会问题。 比较而言,地改市的重要程度又等而下之了。 作为行署常务副专员,在专员缺位或者无心工作的情形下,严玉成觉得自己有必要提起做这个善后处理的准备工作。 “就算薛平山垮了,肉食品加工厂也不能垮!” 这是严玉成的原话。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严伯伯,我明天就去省里。” “去省里做什么?又去找周老师给我想路子?” 严玉成目光烁烁,斜乜着我。 我淡淡一笑:“严伯伯,忒也瞧不起人了,我的思想觉悟就那么低?老实说,你们自己都不官迷,我急个什么劲?我去省里,请教有关专家,这个肉食品加工厂,我来接手好了!” “你?” 严玉成有些不解。 “是啊。为群众办点实事。可不仅仅是你们领导干部地事情。放心。不管多难。这个肉食品厂我都会让它尽快建起来。而且不要政府再投入一分钱。前期建设所花费地。也由我们来承担。” 我不徐不疾说道。 “腾飞实业总公司那头。他说话还灵光。” 老爸解释了一句。 这就够了,没必要告诉严玉成我在腾飞实业总公司有接近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严玉成瞧了我一会,缓缓点了点头。 因此上,薛平山还没到省里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周先生的客厅里。 诈骗案的事情,周先生也是刚刚听说,还是白建明转告的,省里尚未就此事召开常委会来讨论。 自然,一个涉案金额近两百万地诈骗案,也未必一定就够资格上省委常委会,不过一旦上了,就极有可能涉及到宝州地区行署甚或是地委的人事变动。 “小俊,那个诈骗案你听说了吗?” 省委常委别墅的小客厅里,周先生与我师徒对坐,各捧一杯香茗。先生早知道我是严玉成和老爸的智囊,这类事情,我是该当知道的。 “是我现的……” 我笑了笑,当下毫不隐晦地对先生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先生拍案惊奇,笑呵呵地道:“原来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倒也好听……咦,这么说,你这回又不是专程来看我的了?” 我搔了搔头。 和聪明人共事,什么都无须饶舌,固然极爽,可有的时候,也让人有无所遁形之感。 “又来为玉成跑官要官?” 我鄙夷地撇撇嘴,很是不屑。 “怎么,难道我猜错了不成?” 先生瞪起眼睛。 “嘿嘿,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伯伯,你和严伯伯不愧是师徒,所想都是一样,满脑子都是官帽子!” 逮住机会,我毫不客气地狠狠“报复”先生一把,想当年,在他手头读书,可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呵呵,你倒会猪八戒倒打一耙,当初龙铁军离任,是谁急不可耐地跑到我这里来了?”先生眯缝起眼睛,笑眯眯地道:“再说,玉成是我地弟子,难道你就不是?这个有其师必有其徒又如何解释?” 我只好再次挠头不止。 看来和大知识分子斗口,非必胜之道,得赶紧转移话题。 “伯伯,我来呢,是想考察一下大宁市的肉食品加工厂,请他们做技术支援的。柳家山实业公司准备接手地区的肉食品厂。这个大宁市肉食品加工厂,我又不熟,就这么闯上门去,怕会吃闭门羹,您得给我指引一下。” 先生微微点头,略带一点赞赏地道:“凡事考虑到前头,玉成如今越来越有大将风范了。” “争是不争,不争是争!” 我微笑着冒出这么一句。貌似是上辈子看的一本小说里头地言语。 先生哈哈大笑:“好一个‘争是不争,不争是争’,这话说到了点子上。行,明天我给轻工业厅的蔡厅长打个电话,叫他给你引见一下……嗯,你一个人来的吗?” 我知道先生担心什么,别看我已经十五六岁,在那些厅长局长眼里,终归还是个小孩子。怕还当不起省委宣传部周部长如此隆重推介。 这一节,自然早在我算中。 “放心,柳家山有几个人和我一起来的,都住在招待所呢。” 先生瞪起眼睛:“怎不叫人家一起来做客?” 我有点无奈地道:“伯伯,你以为还是住在省委党校啊!” 省委常委院,盘查何等严格,寻常人等,焉能随意进出?连我都是先生特意给保卫部门打过招呼,领了一张通行证,这才能便宜行事。 先生一听,也有些无奈。这个警卫制度,是组织集体决定的,不大好随意去 “伯伯,我想到白伯伯家里去玩一会,不知道白杨姐姐在家没有?” 白建明有二子一女,白杨最小。大儿子在北京,二儿子在部队,只有白杨承欢膝下。白杨与彭飞结婚后,白夫人舍不得女儿,叫他俩住在常委院里。 先生笑道:“你打个电话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电话一拨就通,接电话的居然正是白杨本人。 “小俊,是你啊?你在哪呢?” 白杨声音里明显透出意外的惊喜。 “我就在你家隔壁不远呢。” 我笑道。 “你在周叔叔家里?快过来快过来,想死我了……” 汗! 这话要让彭飞听到,不知会做何感想。 得,既然人家白妹妹连这种话都肆无忌惮说了出口,咱不去看看,就太不地道了。 “白伯伯在家不?我有点怕他!” 这话自然是矫情,故意满足一下人家的“大小姐情节”罢了。 “嘻嘻,他在书房看文件,不碍事的,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他了,快点快点……” 这时候白夫人在一旁问道:“杨杨,谁啊?” “小俊啊,周叔叔那个小弟子!” 白杨欢快地答道。 我放下电话,望了望先生,请他示下。 先生微笑道:“你自己过去吧,不要玩得太晚,早点过来休息。” “哎。” 省委常委住的别墅足够大,有六七个单间,先生又没子女,师母便专门给我备了一间房子,每每来大宁市,都是在先生家安歇。 我还没到白家,白杨就早早打开房门,在门口等我。 初春天气,白杨只在睡衣外头罩了件薄薄地夹克,为人妇之后,原本苗条的身材也略起了些变化,丰腴了些许,一头乌云般地秀随意披洒在肩头,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懒洋洋的娇慵之气,平添许多妩媚。 “我生君已老,君生我未生,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莫名之间,我心头忽然涌上这小诗来。 无疑,白杨也是个大美女啊。无论身材长相都是一级棒,嫁给彭飞,当真便宜那小子了。 ***,都怪本衙内晚生了几年,不然的话,有彭飞什么事? “白杨姐姐,好安逸啊!” 我站在门口,上下打量,大饱眼福。 “小顽童,看什么看?快进来,我都要冻死了。” 白杨俏脸微红,笑着在我头上敲了一下。原本我已经长得比她还高出好几公分,无奈她是站在台阶之上的,占据了“地利”,居高临下。 这一声“小顽童”叫得本衙内好不郁闷! 我一走进门厅,白杨弯下腰拿起一双拖鞋放到我脚下。 “啊呀,小俊来了,快坐快坐。” 白夫人客气地招呼道,瞧得出来,她脸上的欢喜也不是装出来的。身为省委副书记的爱人,行为言语都要受到许多无形地限制,轻易不能串门子,其实也很无聊地。 “伯母好!” 我慌忙鞠躬问安。 “好好,嗯,小俊啊,长那么高了,大小伙子啦!” 我笑道:“我今年十六了,本来就是大小伙子啦。” “哟,瞧不出来,小顽童长大了呢……” 白杨戏谑地道。 晕! 难道在她心目中,我永远都是小顽童不成? “白杨姐姐,彭飞大哥呢?” 我随口问道。 白杨娇俏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皱眉道:“别提他,工作狂,就知道加班,为了一个破副主任,熬得头都白了!” “副主任?彭飞大哥升官了?” 省报采编部的副主任,正经是副县处级干部呢。彭飞今年应该还未满三十岁吧,升得不慢了。 白杨赏我老大两个卫生丸子:“什么升官了?他是想升官想疯了,天天呆在社里加班!” “不对啊……” 我自言自语道。 “什么不对?” 白杨一边给我倒茶水一边问道。 “嘿嘿,只要白伯伯给报社说一声,或者你给我先生说一声,彭飞大哥上个副主任不是手到擒来?” 白杨怒道:“怎么你们男人,一个个都那么官迷?你小小年纪,老琢磨这些事!” 得,怎么连我也怪上了? 白夫人笑道:“你白伯伯说了,年轻人要靠自己的能力求上进。” 原来如此,看来白建明果然颇有“公正廉明”地高级干部风范。这个彭飞也真是地,这才结婚几个月,为了个破副主任,就将这般如花似玉地老婆扔在家里不管,简直就是不识好歹,本末倒置。大约白杨的**身份很刺激他,让他不得不奋力上进,以求改变自己在家庭中地地位。 唉,娶一个“公主”做老婆,滋味也不大好罢? 不过瞧来白杨也不是那种喜欢仗势欺人的性子,估计还是彭飞自己地自卑心理在作怪。这种自卑心理,却是外人难以帮忙解决的,得靠自己觉悟。 也知彭飞能不能觉悟得出来。 “白杨姐姐,那你每天下班后做些什么?”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 “我啊,陪我妈看电视……每天下班后,家里面就是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 白夫人笑骂道:“杨杨,怎么说话呢,真是的。还人民大学的高材生呢,连个成语都 ……” 我吃吃窃笑。 白夫人这话说得在理。 “小顽童,你笑什么?” 白杨娇嗔道。 又是小顽童? “白杨姐姐,我抗议!我今年就要满十六岁了,刚才伯母还说是大小伙子啦,你别老是一口一个小顽童的叫好不好啊?也得给我留点面子嘛。” “你就是小顽童,再过十年二十年,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顽童。” 白杨开始胡搅蛮缠。 貌似这个胡搅蛮缠,正是所有美女地特权。 我无奈,只得在水果盘里取出两颗核桃,握在手里稍一使劲,“咯哧”一声脆响,坚硬的核桃壳应手而碎。我随即递给白杨,笑道:“白杨姐姐,吃核桃……核桃是美容养颜的上品……” “哇……” 白杨惊呼起来。 “你……你手劲那么大?” 我微微一笑,说道:“每天打沙袋劈砖头,这点手劲算什么?” 这倒是事实,眼下我的硬气功已经练到了开两块砖地水准,与师父相较,自然还大为不如,较之几位师兄,似乎也不遑多让了。 “倒忘了这茬。” 白杨笑着接过核桃,捏起一块核桃肉放进嘴里。 “哎,你怎么知道核桃美容养颜?” 头痛! 为何每件事都要问个为什么?记者的天性吗? “我就是知道。” 我也给她来个胡搅蛮缠。 白杨咯咯笑着,将一片核桃肉递到我嘴边:“小顽童,你也吃吧。” 我扭过头张嘴去接,不妨眼前白花花的一晃,却原来她睡衣最上头一个扣子未曾扣好,一大片洁白的胸乳露了出来。 好在本衙内颇有“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惊”的修为,若无其事地吃下核桃肉,若无其事地扭过头,这才避免了许多尴尬。 说说笑笑一阵,书房门打开,白建明走了出来。许是文件看久了,出来透透气。 我慌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鞠躬问好。 白建明见了我,也是十分惊喜,笑呵呵地道:“小俊来了,又来看你周伯伯?” “是啊,也来看白杨姐姐……嗯,还有白伯伯和伯母……” “得了,后面那句就不用来了,你白伯伯和伯母,可没有那么大地面子。” 白建明毫不客气地将我“揭穿”,笑着踱了过来,在对面沙上落座。 “你坐你坐,这是在家里,不必拘谨。” 不管多大地领导吧,你和他交道打多了,畏惧心理自然消褪。我笑嘻嘻地坐回原处,又抓起两颗核桃,依样葫芦,在白建明面前也露了一手,然后分开来轻轻放在白建明和白夫人面前。 “小俊,瞧不出你倒是文武全才啊。” 白建明讶异地道。 我笑着搔搔头,脑筋转开了圈圈,在想怎样子把话题引到宝州地区那件诈骗案子上去。虽说严玉成没有授意我来“跑官要官”,机会恰当的时候,自然是要提一嘴的。 且不管他有没有用,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 “白伯伯,这次李爱国的案子,你听了汇报吧?” 想来想去,没有好的话题,索性直说。 反正仗着年纪小,也不怕白建明吹胡子瞪眼睛。 “嗯?” 白建明果然敏感,脸上笑容不知不觉间便隐了去,省委巨头地威严自然而然显露出来。 “我真担心这个案子影响到我们宝州地区地改市的大事。” “你小小年纪,怎么关心起这些事情来了?” 白建明不动声色。 “伯伯说话好不伤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既然说开来,我便不再害怕他省委副书记地威势了。 “哈哈,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老实交代,是谁叫你说这些话的?” 白建明打着哈哈,语气也依旧轻松,目光却已经变得十分凌厉起来。 我心里打了一个突,是不是时机没掌握好,有点急于求成了,可千万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事已至此,退却是万万不能地了,当下鼓起勇气说道:“伯伯,你别小看人,没人叫我来说这话。我就是想请伯伯帮个忙……” “帮什么忙?” “我们柳家山腾飞实业总公司想要接手地区那个烂摊子的肉食品加工厂,资金不成问题,但是技术方面遇到了困难,我是专门到省城来求援地,想请大宁市肉食品加工厂的技术人员去帮忙指点……” 白建明诧道:“这是你们地区的决定吗?” 我笑了:“纯粹的商业行为。严伯伯,啊,就是严玉成说那个港商虽然是个骗子,肉食品加工厂却是个不错的思路,对全区的生猪养殖户都有很大的意义,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垮掉!” 白建明点了点头,脸色稍和。 “嗯,玉成同志这个思路是对的……这样吧,明天我帮你联系一下相关部门地同志……” ps:诸位大大,很抱歉,今天可能仍然只能更两章共9k。实在是出差在外地,白天太忙,抽不出一点时间来,全靠晚上加班加点码字,还要尽力保证质量,着实有些力不从心。明天一定想办法三更,保证平均每天一万字。真正不好意思,请诸君恕罪则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三章新任专员 着案情日益明朗,轻工局钱局长和几名副局长、科法网。薛平山也从省城回到宝州地区,每日倒是照常上班,依旧神采奕奕,看不出异样来。不过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分,基本上都是呆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不轻易会客。 估计是晚上没睡好,早晨起来洗个热水面甚或洗个热水澡,焕精神,但到了十一点以后,这种“激出来”的潜力便有衰竭之相,薛专员只得呆在办公室,闭目养神了。 龙铁军来到宝州地区的第四天,代表省委找薛平山谈过一次话。时间大约是一个小时。这两位以前没怎么打过交道,一个小时,纯粹谈论案情或者公事的话,时间就显得有点长了。 次日,龙铁军在周培明陪同下,分别找刘文举、康睿、严玉成和老爸谈了话,要求大家维护班子团结,认真做好地区的工作。 肉食品加工厂是否继续兴建,自然是龙铁军关注的问题。严玉成向他保证,肉食品厂一定会继续建下去,而且会尽快建成。 龙铁军一听便很高兴,问道:“玉成啊,你们打算怎么做呢?资金和技术上。有没有什么困难?” “柳家山的腾飞实业总公司已经决定全面接手肉食品厂的后续工程建设,资金方面,不存在任何问题。经过专家核算,这样规模的一个肉食品加工厂,大约需要投入资金两百七十万至三百万左右……” 严玉成答道。 “哪里来的专家?” “大宁市肉食品厂请来的,包括一位副总工程师和三位工程师,腾飞实业公司的几名经理前几天去省城跑了一趟,省轻工厅的领导给予了大力支持。” 龙铁军大为惊喜。笑道:“想不到柳家山这些人。搞经济建设地动作这么快。” “商人就是这样。有钱赚地生意。谁都跑地不慢。” 严玉成笑着说道。 龙铁军正色道:“玉成同志。不能这么说。柳家山地同志这种勇于挑重担。为政府排忧解难地精神很难能可贵啊。这不是给你们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嘛?” 周培明也说道:“是啊。瞧不出柳家山地山沟沟里。还真飞出了金凤凰。” 龙铁军点点头。说道:“玉成啊。地区地工作还是做得不够细致啊。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要请专家来核算一下成本呢?总投资两百七十万。那两个骗子也就不敢胡乱开口要两百万资金入股了。损失就要小得多。” 现已查明,李爱国和冯娇诈骗得来的一百六十万现金,已经被他们挥霍了七十几万,再也难以追回。虽然说对于宝州地区不算难以承受,毕竟是一笔巨款,龙铁军一想起就心痛不已。 严玉成也不辩解,说道:“是的龙书记,这是我们工作中的失误,我们一定会好好吸取教训的。” “玉成同志,我这么批评你,你可能不服气。但是,作为一个党员,特别是一个领导干部,行署常务副专员,应该时刻保持警觉性,不能因为这个项目是薛平山同志亲自抓的,就不去现问题,或者说现问题也不指出来,这是不对的,就会丧失一个党员干部应有的原则立场。” 龙铁军语气严肃起来。 严玉成虚心受教,连连点头。 “是的,龙书记批评得对,我以后一定注意。” “这就很好,今后地工作,更要大胆抓起来。” “不错,玉成同志,尤其不能让这件事影响到我们地改市的进程!” 周培明对“地改市”念念不忘,叮嘱了一句。 “放心,周书记,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柳晋才同志他们市里,已经决定扩建农副产品集贸市场,增加一个冷冻区,准备加建十个大型冷库,增加集贸市场的冻库容量,另外,对于宝州市的城市建设,柳晋才同志也打算去请省里的专家来进行统一规划,争取一两年之内,让宝州市的城区面貌起一个明显地改观!” 龙铁军兴奋地轻轻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这样干工作就对了,柳晋才同志果然是个实干型的人才……” 周培明眉毛微微一扬,随即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 鉴于案情已经基本查清,数日后,省里专案组返回大宁市。 三月初,n省省委组织部下达任免文件。 鉴于薛平山同志在“李爱国诈骗案”中负有一定的失察责任,决定给予其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免去其宝州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职务,调任省委副秘书长(正厅级)。 任命原宝州地区行署常务副专员严玉成同志为宝州地区行署专员,党内职务不变。 任命柳晋才同志为宝州地区行政公署常务副专员,原任宝州地委委员、宝州市委书记职务暂时不做变动。 二十天来,大家议论纷纷的“李爱国诈骗案”引的宝州地区官场震动至此有了权威结论。对于省委这一系列的干部任免,可以说既在意料之中,又略略有些意外。 先,薛平山虽然挨了处分,但是级别未变,由地区行署专员调任省委副秘书长,也不算贬谪。须知省委秘书长历来是由省委常委兼任的,副秘书长通常都会分管一个至几个正厅局级的机关单位,一旦外放,不是地委书记就是行署专员。 薛平山作为一个犯了错误的干部,能得到这么一个实权职务,可见还是“原省委书记秘书”地身份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假以时日,待此案影响渐渐淡去,自然不难东山再起。 “朝中有人好做官”,历来如此! 严玉成接任行署专员,也算顺理成章。龙铁军调任时,围绕着这个行署专员就展开了一番龙争虎斗,最终本地三名“选手”三败俱伤,无一雀屏中选。经过近一年的观察,省委大约也越来越看得清楚,到底谁才最适合担任这个行署专员。 据说这次严玉成担任专员,不但龙铁军出了大力,连周培明都明白表态支持。至于周书记为何要支持严玉成,就不得而知了。兴许周培明觉得要在自己任内完成“地改市”这个“大工程”,唯有严玉成是最恰当的人选吧?又或者,周书记眼见省委决心已定,顺手送了一个人情。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平日里别看那些“业余组织部长”分析起“任免内情 头是道,似乎很有道理,但真正能落到实处的,能有 至于柳晋才出任常务副专员,却出乎许多人意料。虽说级别没变,还是副厅局级,但是毫无疑问,常务副专员的含金量比一般地委委员的含金量更高,俨然全区地领导了。 地委委员兼宝州市委书记,更多时候只能算名义上的地委领导,主要职责还是定在市委书记这一块。 要说以柳晋才抓经济建设的手段,担任常务副专员也算人尽其才。不过为什么还要霸住宝州市委书记这个职务不放呢? 许多自认有资格出任宝州市委书记的人,都暗暗不满,也很是不解。 本衙内自然不属于“暗暗不满”之类,却也是不解,忍不住在庆功宴后偷问了严玉成一句。 严玉成淡淡道:“这个你要去问省委组织部!” 顿时将我恨得牙痒痒地,眼珠一转,不屑地“哼”了一声:“以为我不知道呢,还不是因为地改市,宝州市是重头戏,一时找不到合适地人选来接替罢了。” 严玉成也“哼”了一声,说道:“知道了你还问?” 果真如此,估计现在最郁闷的要数宝州市市长苏志新了。他本是最有希望顺序接班地啊。 “难道唐伯伯不是合适人选?” 我还是不服,又嘀咕了一句。 “口口声声以后要从政,就这点脑筋,嘿嘿……” 严玉成撇撇嘴,摇了摇头,点起一支烟,那神情也实在“太伤自尊捏”! 老爸笑道:“你以为省委组织部是自家开的,宝州市委一连三任书记都从向阳县提起来,其他县地同志还不吵翻天了?” 我仍然忿忿地道:“他们自己没本事,怨得了谁?” 严玉成就摆出一副“你小子懂个屁”的模样,说道:“再有刘和谦刚到向阳县没多久,接任县委书记资历还不够。海天一走,向阳县地工作怎么办?难道宝州市的经济要展,向阳县的经济就不要展了?你以为组织上对这些事情都不考虑地么?” 这个“组织上的事情”,果然弯弯绕蛮多的。难得两位官爷十分耐心给我讲解。谁知“臭小子”竟不领情,给了两位官爷老大的两个卫生丸子,背转双手,迈着方步,施施然出了书房,径直敲开严菲的房门,腻歪严大专员的宝贝女儿去了。 哼哼,你“欺负”我,我就“欺负”你女儿,看谁怕谁! …… 严玉成就任新专员,召开第一次专员办公会,柳副专员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一对向阳县的“油盐坛子”(老式陶瓷品,两个陶罐连在一起,中间有一个提把,一头装着盐一头装着油)又在宝州地区行政公署配起了对子。好在都是在政府序列,并非党政一把手搭档,而且正值“地改市”地要紧关头,纵有小小犯忌讳,也在上级领导能够容忍的范围之内。 新官上任,照例要表“就职演说”,严玉成亦未能免俗,坐在周培明、薛平山曾经坐过的主席位置上,表了一通高瞻远瞩的讲话。 他本是老资格的常务副专员,诸如“初来乍到请多关照”之类的话语,却是免了。 “同志们,目前我地区地改市的工程,已经进入关键时刻,省委省政府对此十分支持,但是我们自己的实力不够啊,因此,今后一段时间,行署的工作重点就是加全区地经济展,大力提高工业商业在经济领域的比重,当然,改善城市面貌,改善民生设施,提高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改变广大市民的精神面貌,也是十分重要的工作……今天这个专员办公会,请诸位各抒己见,群策群力,开一个‘诸葛亮会’……” 严专员笑得像条“狐狸”,又把出了“集众人之智”的老手段。 “我这里,有几个议案,要提请专员办公会议讨论……” 严玉成就职演说表完毕,眼光在在座诸人脸上扫了一圈,刚一落到老爸身上,老爸便毫不迟疑开了腔。大家都是一怔,这位也太直截了当了吧?新任常务副专员,竟然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一上来就提议案! 不过想想也属正常,柳晋才实干型领导干部的大名,全宝州地区都是闻名地。再说在此之前人家就是地委委员,党内职位比其他副专员都要高,确实也有不客套的资本。 “晋才同志请讲!” 严玉成笑眯眯地道。 老爸点点头,说道:“目前全地区的医疗卫生系统,医疗设施大都陈旧落后,就是地区人民医院,也是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省里和国务院的评审组下来,单是医疗卫生这一项,那就通不过!” 与会地副专员们以眼睛的余光无声交流了一下,脸上都露出一丝古怪地神情。 怎么,刚一上来就找孟宇翰的岔子?人家孟宇翰都被挤到卫生局去坐冷板凳了,还这么揪住不放?看来柳晋才和严玉成也都是睚眦必报地人啊。 “那晋才同志的意见是要怎样呢?” 严玉成依旧笑眯眯地,不动声色。瞧那架势,估计柳晋才若提出给地区卫生局的领导人一个什么处分,严玉成八成会点头允可。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架不住人家官升得快嘛! “我建议加大对卫生系统的投入,先就要改善地区人民医院和各县市的人民医院的医疗条件,一些老专家老医生的住房和其他福利待遇,也要尽快改善和落实。因此,地区财政应当拨款一百五十万用于改善地区人民医院,各县市财政最少要拨款五十万至八十万改善本县市的人民医院,昨天的宝州市市长办公会上,苏志新同志已经落实了这个事情,拨款八十万,十天内到位。” 哈呀,竟然是这么一回事,敢情原来的猜测都错了。 “我赞同柳专员的意见。” 副专员邹宝进立即举手支持。他分管卫生系统,这样的美事不支持才怪了。 “这个事情很好嘛,我同意。” 眼见得列席会议的财政局长姚语梅嘴角牵动,似有话说,严玉成何等机灵,立即抢在头里,微笑着定了调子。 姚语梅嘴巴张了张,再无声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四章哭诉 上头这么用人,部分干部心里是有意见的。其中意+宝州市委副书记,市长苏志新。要说苏志新这个市长,做得也有些年头了。严玉成调任宝州市委书记的时候,他就是市长。许景行退居二线,便有言语说他要上一个台阶。谁知调了严玉成过来,忍了。毕竟当时宝州市的工作被地区领导诟病。后来严玉成出任行署常务副专员,苏志新自己都动了心思。不管怎么说,这两年宝州市的工作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尽管主要归功于严玉成这个书记,但苏志新作为政府一把手,从旁襄助,总不无微劳吧?在市长位置上熬了四个年头,怎么着也该进一步不是?就算不调升为地委委员,只担任市委书记,那也很不错啊。结果居然是柳晋才来了。好吧,柳晋才来就柳晋才来吧,谁叫向阳县这几年牛气呢?好不容易熬到柳晋才又高升了,做了常务副专员,却还是霸着市委书记位置不放,这苏志新就受不了啦。 “周书记,我想不通!” 坐在周培明对面,苏志新气鼓鼓的。 以周培明阴冷的性子,敢面对面和他这么说话,可见苏志新确是周系中坚。 “志新啊,要沉住气!” 周培明难得软语温柔,笑着安慰道。 想想也是,苏志新担任这个市长,过六年了。在旁人眼里可望不可及宝座,在苏志新看来,就是个带钉子的板凳,怎么坐怎么不舒服。 “周书记,我没法沉住气……我……这太欺负人了……” 苏志新说着,几乎要声泪俱下。 周培明皱起眉头,想要呵斥他两句,不知为何,又忍住了。如今严玉成柳晋才风头甚健,颇得上头看重,又远比自己年轻,日后上升空间不小。眼见得周系的干部们心里毛毛乱乱的,周培明这个“龙头老大”,此时该当多加笼络才对。 其实对省委如此安排。周培明心里也挺不舒服。 眼下一干地委委员。真正属于周系铁杆地并不多。严玉成和柳晋才就不必说了。数年前这两位还是公社干部。如今一个专员。一个常务副专员。几乎全盘接收了龙铁军留下来地老班底。俨然自成一派。可以和自己这个行将年龄到线地地委书记分庭抗礼了。 三把手刘文举。在省里有一定地靠山。历来游离于龙、周派系之外。势力虽然不及两位正职。也有自己地小圈子。貌似政法委书记毛益农也算他线上地人。 这个人。只能在特定情况下拉来做盟友。无法彻底降服。 党群副书记康睿。是龙铁军一手提拔起来地。龙铁军在位时。无疑在额头上打了一个大大地“龙”字烙印。如果龙铁军没有高升。而是退了下去。趁着康睿两次在专员之争中败北。倒是很有希望争取一下地。现在情况晦暗难明。薛平山走麦城。在两大爱将之中。龙铁军选择了后起之秀严玉成。在省委大佬面前力荐。康睿心里头必定憋闷得紧。不过说因此康睿便会改弦易张。却也难说。 有龙铁军居中协调。遇到重大问题时。估计和严玉成精诚团结地可能性也不小。 又是一个难于把握的家伙。 至于兼任地区人大联工委主任的副书记老黄,已然安享晚年,不久之后就要完全退休地,周培明就算想要去争取他,人家也必定不干。每次书记办公会,黄副书记不是请假便是一言不,至于地委会议,那更加就像一座木雕菩萨,除非大家一致通过,他老人家才懒洋洋举一下手。若有争执,铁定弃权。 排名在柳晋才之后的地委委员,乃是组织部长石荣轩,这个人堪称周培明的心腹。根据相互制约的“权力平衡”原则,主管党群组织地副书记康睿是一把手龙铁军的干将,这个组织部长,周培明使尽浑身解数,也要争到手的。 接下来宣传部长董建辉,也是龙系干将。通常党务方面的官帽子,都是书记掌握在手中的。周培明争了个组织部长到手,已经算是很有能耐的了。若不是龙铁军大气,怕是石荣轩到现在还在副部长地位置上猫着。无疑,龙铁军走后,董建辉自然要向严玉成“宣誓效忠”。 剩下一个军分区戴司令员,倒是支持周培明的。基于党指挥枪地原则,地委书记兼任军分区第一政委,戴司令员恪守一条宗旨,谁是地委书记就支持谁。与派系圈子无关。通常情况下,军分区司令员差不多平均两三年一换,而且换的地儿还挺远地,参与地方派系没多大意义。选择支持党委书记,最为合理,对各方都有交代。 十一名地委委员里,敬陪末席的是去年升任地委秘书长地原宝西县委书记张谊贵,也算周培明的亲信。 通算起来,常委会上,周培明这个地委书记,有把握拿到的支持票,加他自己在内,也只有四票,尚未过半数。 而严玉成有把握拿到的是三票,加上康睿,也有四票。基本上形成了“划江而治”的态势。若说地委书记和行署专员划江而治,也不算太过。问题是,周培明担任宝州地区二把手的时候,这个严玉成,貌似还是一个公社的主任而已。若一不小心,在地委会议上吃一个瘪,那脸就丢大了。 作为老资格的地区主要领导,周培明对这种局面自然很不满意。他本来的意思,是要柳晋才专务行署工作,卸下宝州市委书记的担子,交给苏志新。如此一来,地委会议上就能稳拿五票,毛益农虽说靠近刘文举,但这人胆子较小,应该比较好争取,可以一举确立在地委会议上地优势。 谁知省委偏偏就不如他所愿。估计这事,还是龙铁军从中作梗。这个老龙,都已经进了省委常委,还死死压着他! 面对着苏志新的“控诉”,周培明忽然在心里升腾起一股“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无力之感。 “志新啊,也不要灰心丧气,机会还是有的。” 周培明继续以少有的温和语气安慰道。 “还是应该好好配合柳晋才同志搞好工作。志新啊,人家柳晋才同志工作上,确实有一手啊,你要多向人家学习。” 苏志新暗自一惊,认真望着周培明,见他并无敷衍之意,心里便又是一动。 吗?严玉成和柳晋才晋升极快,尽管与龙铁军力挺有要有拿得出手的政绩才行啊。同为龙系干将,这一次康睿不就败给了严玉成? “是的,周书记,我会努力向柳晋才同志学习。” 苏志新谨慎地答道。“声泪俱下”也适时收了起来,恢复了正襟危坐地神态。身为下属,向上级“哭诉”也要掌握个度,特别是在周培明这种“冷面人”跟前,更要小心,过犹不及。 “当然了,你是市长,市政府那边的工作,应该开展的,就要大胆开展,不要有太多的顾忌,明白吗?” “是的,周书记,您的教诲我会牢记在心地。” 苏志新更加恭谨了。 “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了,周书记,那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苏志新赶忙起身告辞,出门的时候满心舒坦。 这趟来诉苦的目地基本已经达到,周培明对自己还是很支持的。暂时上不了这个副厅,原因也在省里,在龙铁军那里,不是周书记对自己有什么看法了。 苏志新在走廊上碰到了地区财政局长姚语梅。 瞧这位颇具风韵的半老徐娘紧绷着脸,一脑门子官司的模样,苏志新就笑了。看来严玉成柳晋才这对“油盐坛子”新官上任三把火,将大家都烧得坐不住了。 “姚局长,你好!” 苏志新主动上前握手问好。 对这位“财神爷”,自然是不能怠慢地。设或一不小心得罪了,上头下来的拨款,她就算不给你七扣八扣,一路拔毛,拖你一两个月,那是完全正常的。你还没话说——怎么,我们财政局安排拨款的时间还要你苏市长来指手画脚? “啊,苏市长,你这是……” 姚语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苏志新朝地委书记办公室望了一眼,笑了笑,又和姚语梅握了握手,匆匆走了。 “林秘书,你好……” 一见林秘书,姚语梅满脑门子官司全不见了,笑得十分灿烂。 林秘书忙即客气地起身招呼:“姚局长,你好……请稍等……” 向地委书记汇报工作,都是事先预约好的,不过林秘书还是要先请示一下。 “周书记,财政局姚局长来了。” “进来!” 周培明揉了揉额头,近来越精力不济了。 姚语梅含笑进门,见周培明这般模样,便即关心地道:“周书记,您……不太舒服?” “没事,坐吧!” 对姚语梅,周培明貌似十分冷淡,远不如对苏志新亲热。这个没办法,谁叫姚语梅是一个很有韵味的中年女干部呢?太亲热了会惹人闲话。 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得注意掌握分寸。 “姚语梅同志,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汇报地?说吧!” 周培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说。 对周书记这个性子,姚语梅可谓知之甚稔,丝毫不以为异,当即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周书记,您撤了我吧,这个财政局长,没法当了!” 林秘书刚沏了茶过来,闻言微微一笑。 这个女人,告状也带着撒娇的意味。 毫无疑问,姚语梅算得周培明地心腹死党,比刚才离去的苏志新还铁杆。须知她是由周培明一手提拔起来地,周培明当了多久的行署专员,她就当了多久地地区财政局长。 这个职位,可谓是地直机关最重要的一把手之一了。不是书记的红人就是专员的死党,外人绝难染指。 “姚语梅同志,说话要注意影响。” 对姚语梅因何而来,周培明心里清楚得紧。 “周书记,不是我不注意影响,实在是严专员和柳副专员搞得我没法活了……” 姚语梅边说边掏出洁白的手绢,在眼睛上按了几下,也不知是不是真有眼泪,不过眼圈确实红了。 “姚语梅同志,有那么严重吗?” 周培明继续不徐不疾地道,语气中听不出半点波澜。 “一个地区人民医院,拨款一百五十万;胜利水库清淤加固工程,拨款三十五万;青安县特色养殖业扶持基金,按月拨款二十万……周书记,地区财政的家底,您是最清楚的,我……我到哪里去弄钱啊?他严专员不要我干这个财政局长就明说,干嘛这么整人啊……” 说着,姚语梅当真抹开了眼泪,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当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培明皱起眉头。 这个事情,他还确实不好表态。 支持严玉成吧,姚语梅着实有为难之处——穷家难当啊!宝州地区财政本不富裕,严玉成又是那么一个大气磅礴的人。这当家人的大气和家当的寒酸,就形成了巨大的矛盾。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 支持姚语梅吧,严玉成要办的这些事,都是应该办的,而且均是急务,缓不得。站在地委书记的立场上,他理应支持。再说严玉成新任专员,他也不好马上就出面“拖后腿”啊! 姚语梅在财政局长的位置上,也实在呆得时间太长了。风光是风光,得罪的人可也不少,不知有多少人嫉妒眼红呢。若将严玉成惹急了,说定真会下狠心拿下姚语梅。一旦严玉成在书记办公会上提出动议,甚至直接在地委会议上提出来,周培明就被动了。 还是那句话,严玉成刚上任,他雅不愿生正面冲突,且不论胜负如何,先就给省委领导一个不好的印象,不能团结同志嘛。我党的传统,对年轻干部历来是扶上马还要送一程的。 周培明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喝着水,沉吟着。 姚语梅当即收起眼泪,屏息静气,不敢稍有打扰。 良久,周培明才缓缓开言,不带任何感**彩地说道:“姚语梅同志,地区财政的实际情形,严专员和柳副专员都应该是很清楚的。如果有什么困难,还是应该先向他们汇报嘛……” 姚语梅便微微一笑,心领神会。 要的不就是你这句话吗?你要不表态,这个皮球我也不敢给他们踢回去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五章财政危机 晋才,姚语梅来找我诉苦啊……” 严玉成抽着烟,也有点愁眉苦脸的意思。 自打严玉成和老爸分别就任正副专员,两家往来更密切了,差不多隔两天就要碰一次面。新官上任,又是地改市的关键时期,需要商讨的事情实在太多。 至于犯不犯忌讳,只好由得它去了。 老爸只管闷头抽烟,不接这个茬。 这是严玉成的惯用伎俩了,他太了解老爸,一旦老爸接了这茬,就没他严大专员啥事了!可是这个茬,有那么好接么?谁也不是神仙,能变出钱来。 碰了软钉子,严专员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转向本衙内:“小俊啊,都说你是诸葛亮,你倒是给个计策出来!” 我两手一摊,无奈道:“手头没钱,还偏要办大事,这叫小马拉大车,不自量力!” 严玉成怒道:“臭小子,我是叫你出主意来着,不是叫你来教训我的。” 我扁了扁嘴,很不服气:“小马拉大车,就是不自量力嘛……小马拉大车,小马拉大车……有了……” 严玉成也顾不得我地“态度不端正”了。眉花眼笑地道:“快说快说……” “集资!” 我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 “集资”。在后世被当成“瘟疫”。出了许多轰动全国地大案要案。许多人头和一大堆乌纱帽因此落地。各级领导干部一听集资。便谈虎色变。避之唯恐不及。 便是现在。两位专员也露出十分慎重地神色。 “小俊。你怎么会有这么个想法?” 老爸问道。 “不是我的想法,是中央的想法,去年的一号文件里头,不就有提到吗?” 一听我提起这个“一号文件”,严玉成立马起身来到书桌旁边,翻了一阵,找出那份文件来。 “嗯,文件里头确实是有提到地……” 严玉成指给我们看:要依靠国家、集体和个人的力量,采取多种办法集资,兴建商品流通所需的冷库、仓库、交通、通讯等基础设施。国家和地方财政对此要给出适当的安排。国营商业和供销社要在税后利润中提取一定的比例,用于这一类建设。凡属商品流通基础设施,谁举办,谁经营,谁得益,国家在税收上给予照顾和优惠。 老爸点了点头:“这个倒确实是可行的办法。” 严玉成皱眉道:“我们针对医疗卫生,兴修水库和扶植特色养殖业的投入,可都不属于这个范畴。” 我说道:“医疗卫生和兴修水利,属于基础投资,确实不好搞集资。再说就算政策允许,回报也太慢,在商言利,商人是不会涉足地。不过这个特色养殖业,倒是可以采用商业运作的办法试一试。” “譬如说呢?” 严玉成盯着我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譬如说,肉食品加工厂可以与具备一定条件和一定规的养殖大户签订长期购销合同,鼓励他们展壮大。这人吧,一旦觉得有了奔头,一定会翻着跟斗到处去弄钱地。包括银行贷款……” 老爸质疑道:“青安县的养殖业刚刚起步,哪来的有条件有规模的养殖大户?” 严玉成却代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一家一户不行,十家十户如何呢?百家百户又如何呢?可以由基层政府出面,统一组织群众,结成合作互助的形式,规模不就上来了吗?” 我笑道:“就是这个理,真要是信誉卓著地养殖大户,肉食品加工厂还可以预付部分订金,帮助他们展。” 严玉成哈哈一笑:“这倒是,我差点忘了,你小子就是一个大资本家,应该捐献一点出来。” 我顿时猛翻白眼。 有这样的人吗?人家给他出谋划策,排忧解难,他却一反手就打人家地主意!这官做得越大,就越不厚道! 老爸开始在茶几上轻轻敲击,这是他的招牌动作。这时连严玉成都不吭声了,怕打乱他地思路,与本衙内大眼瞪小眼,嘴巴鼓鼓的。 呵呵,可爱的严大专员有时还真地颇有“顽童”心态。 “既然这样,就应该形成一个专门的文件,以行署地名义到各个县市,明确规定集资的项目,具体操作地方法,资金的用途等等,让大家有据可依,不然的话,有可能会乱套。” 老爸终于停止了敲击,慢吞吞地道。估计边说边还在心理“过滤”,完善自己的思路。 我一听,心里又莫名紧张起来。实在是后世的“集资案”整得动静太大了,让我思之便不寒而栗。我忽然好生后悔,不该胡乱提这么个“建议”。可是既然已经提了,再想收回去,只怕两位官爷未必肯听。 这两位,如今被资金压得气都喘不过来,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可以来钱的路子,哪里肯轻易放手?不怪姚语梅找严玉成诉苦啊,这个没钱的财政局长,叫人家怎么当? “爸,我看最关键的是资金的去向一定要明确,要公开化,一定要杜绝暗箱操作的行为。假如这集资来的款子,被挪作了他用,甚或是中饱私囊,那就要出大问题。” 既然两位官爷都兴致颇高,本衙内也只能尽量设想周全一点了。严玉成和老爸如今身居高位,往往容易忽视一些细节性的问题。概因地位高了,权力重了,下属们俯帖耳的也便多了,接触基层的机会便少了,再精明的人有时也难以做到明察秋毫。本衙内暂时居于体制之外,地位然,倒能在这些方面适时给提个醒。 “这话在理。” 严玉成政治敏感性颇高,一下子就听出了其中的要紧之处。 “我看要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来指导这件事情。嗯,就在地区财政局设立一个‘集资项目管理小组’,组长由财政局的副局长担任,独立运作,直接向行署负责……” 我一听便大为佩服,笑道:“伯伯,好手段!” 严玉成瞪我一眼,嘴角却含着笑。 严大专员这是要往财政局掺沙子了。姚语梅是周培明的心腹,以前严玉成未曾担任专员,还则罢了,与周培明争夺对财政局地控制权,是薛平山的事情。现在这个“重担”自然落到了严玉成头上。人家姚局长未曾犯什么错误,如今又未到调整干部的时候,要硬生生拿下去,须放着周培明不死! 但借着这个“集资项目管理小组”的名头,安插一个实权副局长进去,别人却也无话可说。无论在地委书记办公会上还是在地委会议上,周培明都不便阻拦。 严玉 专员,要用几个副处级干部,完全应该。毕竟政府作,是行署在具体负责的,地委书记不也好事事插手,管得太细了。 “这个人选嘛……” 严玉成又费起了思量。 “肖志雄……” 我脱口而出。 “吴秋阳!” 几乎是同一时间,老爸嘴里也报出了一个名字。 随即三人相视大笑,书房里沉闷的气氛为之一松。 “砰砰”,有人敲门。 “是菲菲……” 我笑着,起身去开门。 严玉成瞪起眼睛:“你怎么知道?” 这时候来敲书房门地,不是解英就是严菲,但这母女俩敲门的节奏是不同的,这其间细微地区别,严玉成整日考虑大事,却如何有我这般敏锐? 我嘿嘿一笑,不理他。开门一看,果然是严菲,端着削好的苹果“劳军”来了。 严玉成诧道:“这小子,真成了诸葛亮了?” 老爸便呵呵地笑。 “爸,谁是诸葛亮啊?你们刚才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严菲端着水果盘莲步姗姗,笑着问道。 小丫头转眼要满十七岁,当真是亭亭玉立,一张俏脸吹弹得破,薄薄的毛衫下双峰高耸,紧身运动裤包裹下的一双笔直的大腿展现出惊人地弹力,从头到脚,充满青春活力和文静典雅混合而成的魅力,生生叫人爱煞! “还能有谁?你地同班同学柳俊同志啊!” 一见爱女,严玉成便即笑眯了眼睛,语气自然而然变得怜爱无比。 严菲瞥我一眼,扁了扁嘴。 这丫头,和我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也染上了这个毛病。只不过她扁起嘴来,不知要比本衙内好看几千万倍。 “他呀,名义上是我地同班同学,一个学期,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班上见着一回!” 我立即抗议:“菲菲,不兴这么冤枉好人啊。我……嗯,前天不是去上过课来着?” 听我提起这茬,严菲更是不忿:“你那也叫上课?笼共在教室里出现不到十分钟,转眼就见人了。” 呵呵,小丫头片子公然撒谎,貌似本衙内差不多呆了整整一节课呢。害得老师上课都心不在焉,不知道生了何种特别的大事。 对我经常跷课的事情,严玉成也是略有所知,只是不清楚居然这般严重,瞪起眼睛问道:“小子,你就这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地?” “严伯伯,这也是没法子,肉食品加工厂那头,正干得热火朝天……这可是二位府台大人的政绩工程,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不去看着,能放心得下吗?” 我双手一摊,又露出很是无辜地神情。 这倒是实话,在我的一再严厉要求下,“腾飞实业展总公司”地办事效率,那不是一般的高。李爱国这个大骗子鼓捣了半年,才下了一半基脚,腾飞公司一接手,估计半年就可以投产了。当然厂房办公设备之类,难免简陋一些,将就能用,关键机器设备不含糊就是了。 “哎呀,满是烟味,你们就不能少抽一点吗?小俊可受不了……” 严菲伸手在鼻端扇了扇,大为不满,随即走过去打开窗子。 严玉成和老爸吃了挂落,居然难得的脸露愧色,不约而同将手里的半截香烟掐了,当真虚怀若谷。 “菲菲,你讨厌抽烟的人吗?” 我心怀惴惴,忐忑不安地问道。 本衙内如今对尼古丁诱惑的抵御力越来越弱,估计不用多久时间老毛病就要犯了。 “不是啊,也不是很讨厌……关键是爸爸和柳叔叔抽得太多了……” 严菲笑着走回来,拿起水果盘递到老爸面前。 “柳叔叔,少抽烟,多吃苹果,嘻嘻……” “好好,我虚心接受批评。” 老爸笑眯眯地捏起一片苹果,放到嘴里。 我长长舒了口气,也不客气,伸出五爪金龙,抓了两三片苹果一股脑塞进嘴巴,大嚼起来,啧啧有声,腮帮子高高鼓起。 本衙内的吃相,一贯难看得紧! 严菲又将水果盘递到严玉成面前,抿嘴轻笑,端的是风华绝代,不要说本衙内,便是严玉成这个亲生老子,瞧得那也是目眩神驰。 “不行……” 严玉成边吃苹果便含含糊糊嘀咕了一句。 “爸,什么不行啊?” 严菲奇怪地问道。 我也停止咀嚼,望向严玉成。人家现今是专员同志,每说一句话,都有偌大威力,不认真不行。谁知这人当真十分可恶,说了莫名其妙的两个字,便将嘴巴闭得铁紧,再不肯吭上一声,让人好生费思量。 我再望望严菲,忽然有所感悟,问道:“伯伯,你不会是说我和……” 才说了半句,慌忙打住,难得老脸泛红。 “哼,你知道就好!” 严玉成大咧咧地道。 “我跟你说,小子,不管你有多大本事吧,你要考不上重点大学,这事想都不用想!” “爸,你胡说什么呀!” 严菲大羞,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砰”地一声带上了门。 呵呵,姑娘家大了,终于知道害羞了。 房间里又是一阵大笑。 “小子,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是肖志雄?” 笑过一阵,严玉成的思路又回到“掺沙子”上头来。 “肖志雄今年该是三十岁了吧,正科级上了几年,听说在向阳县芙蓉区搞得风生水起,群众对他都很满意,这时候进一步也不算突兀吧?关键是他年轻,脑瓜子活,抓经济建设工作有一手,放到地区财政局去,我觉得蛮合适的……吴伯伯这人,正直廉洁,那是没得说的了,就是年纪大了点……” 说到这里,我适时打住。 吴秋阳最大的缺点是没抓过经济建设,一直在组织部工作,个人操守绝无问题,但对这个“集资项目”的操作模式,只怕领悟力不如肖志雄。 最关键的一点,我料想严玉成安排这个人,是预备时机合适的时候,接替姚语梅的。吴秋阳年纪偏大,纵算成功挤掉姚语梅,也干不了多长时间,到时还得换人。 老爸见我否了他的人选,倒也不以为忤,笑道:“仔细想来,肖志雄确实比吴秋阳更合适呢……” 严玉成便重重一点头,说道:“那就是他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六章又是港商 吱”的一声,一台簇新的桑塔纳停在巧巧面包屋门前 本衙内正躺在绣椅上,一边品茶吃着酱牛肉,一边看着《中国通史》。尽管不是正宗教科书,也可以为高考做点准备。 如今的高考难度,已远非八十年代初期可比,貌似上辈子,本衙内便是八七年参加的高考,成绩一塌糊涂。虽说主要是英语拉了后腿,毕竟其他功课,也不可掉以轻心。我可是在老妈面前夸下海口的,考不上重点大学要“自杀谢罪”,再联想起前些日子严玉成对我的“威胁”,还是用功一点好。 不过这个桑塔纳仍然引起了我的关注。 貌似如今的宝州地区,桑塔纳的数量只要用一个手指头便能数出来了——是五伯屁股底下有一台,那个骗子李爱国的。 对那台桑塔纳处理,也有过一个小小的插曲。专案组最初的意思,是要交给地委处理,作为地委主要领导的用车。周培明想都没想便给否了。这帮家伙也真是的,亏他们想得出来,居然要用一个骗子的座驾给地委领导使用,也不知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 周培明堂堂地委书记,想坐台桑塔纳的话,地区财政能少了这一二十万块钱? 在这一点上,培明的脑子是足够清醒的,刚出了这么个大诈骗案,拱翻了薛平山,周培明虽然没事,私下里也吃了省委领导的挂落。这个时候匆匆忙忙换车,不是故意找难受吗? 最后,这台桑塔纳折价:售,一并由肉食品厂地投资方腾飞总公司接收过去,也算为国家挽回一些损失。苏建中倒是鼓动我也搞一台来坐坐。 个闷嘴葫芦,平日里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就是馋人家地新车。 笑着摇头。 非爱新车。时机未到啊。 试想地委一把手还坐着吉普车呢。柳副专员地儿子倒先整了台桑塔纳。绝对地自找麻烦。总要等满大街到处跑起这种四四方方地小轿车了。本衙内才好不显山不露水地随一个大流。 既然五伯亲身驾到。做侄子地。焉得大咧咧地躺在那里翘二郎腿?自然要赶紧起身迎接。何况我也正有事要找五伯商量呢。来得正是时候。 不过从车子里下来地。却并非五伯。而是一个四十几岁地中年男子。四方脸庞。皮肤微黑。穿着合体地黑色西装。洁白地衬衣打着深色领带。头梳得一丝不芶。精神抖擞。颇有威严。可见平日里也是个经常决定大事地角色。这种气质。是很难假扮出来地。 再看从驾驶座上下来地。居然是一位美貌地花信少*妇。约可三十许人。穿一身同样得体地奶黄色职业套裙——没错。就是职业套裙。鄙人上辈子在沿海打工所见过地那种白领丽人妆扮。这样地妆扮。在宝州地区似乎还是头一份。 只在一瞥之间,我已断定这两位不是宝州地区的人。再一瞥桑塔纳地牌照,果不其然,居然是江口市的。由展日新月异地经济特区而来,难怪如此服饰了。 “阿佳,倒料不到宝州市竟然有这样精致的面包屋,走,进去坐坐!” 那男士先开地口,字正腔圆,乃是香港口音,也就是江口市那一带的方言。对这个方言,我不但十分熟悉,而且也能讲得相当顺溜。 被称为“阿佳”地妙龄少*妇身材极其傲人,直追梁少兰,不过长相不如梁家姐妹那般漂亮,只算得中上之姿,难得的是皮肤白皙,不似江口本地子,黑不溜秋的,望之令人却步。 “好啊……老实说,这里的饭菜我真是不大吃得惯……” 阿佳笑着点头,声音甜美。不过江口方言,由女孩子说来很不动听。 其实宝州地区的方言,较为尖利,女孩子说来,也殊不悦耳。大约女孩子就是要讲一口吴侬软语,才显得温柔似水罢? 宝州市的巧巧面包屋,我隔开了一个大约十几平方的小小餐饮间,摆放了几张类似“情侣座”的小桌子。在装修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尽管后世的许多装修材料,当时还没有面市,却也难不住人。 餐饮间以绿色为主调,颇有“茂林修竹”之感,一走进来,春意盎然,鼻子里再闻着面包屋特有的香味,令人心神怡。 “啊,老板,这里真是不错呢……” 阿佳啧啧叹,笑颜如花。 “老板,有菜谱吗?” 两人~|面坐了,那男士扭头问道,将我吓了一跳,却原来他说的乃是宝州方言,虽然腔调有点走板,不是十分纯,总归还能听懂。 巧儿望我一眼,似乎也在奇怪。 这两位,一望而知,不是宝州本地人啊,却会说宝州方言,当真有些意思。不过既然客人上门了,自也不能将人家晾着不理。 “对不起,客人,我们这里只有面包和牛奶,不提供炒菜。” 梁巧笑着地上前招。 “哇……好漂亮的女仔……” 阿佳一见明媚动人艳丽无双的梁巧,顿时出一声惊呼。 连那位沉稳厚重的“老板”,也多瞧了梁巧两眼,笑着点头:“这么好看的女仔做服务员,倒真是少见得很……” 他俩之间交谈,自然还是用的江口方言。 实话说,平日里梁巧也不主动招呼客人的,都是服务员出面。许是见这两位气度不凡,“老板娘”这才亲自出马。虽然听不明白他俩在说些什么,隐约也能猜到对方是在夸赞自己漂亮,当下浅浅一笑,算是答礼。 “请问你们要吃面包吗?” “好啊,吃面包……”阿佳笑着,换了国语:“这两天,辣得胃都有些受不了了。” “那请你过来看看,要吃哪种面包。” 梁巧也换了国语。 这个却是本衙内的功劳。考虑到日后总要走出宝州去,总是操着向阳县方言可不方便。平日里没事就摁住她教拼音,几年下来,巧儿虽只有小学地底子,字却识得不少,一口国语也字正腔圆,动听得紧。 这且不去管它,单只那个教授地过程,也就令人回味无穷了。想想看,明眸皓齿的巧儿,认认真真地望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矫正音和口型,那是何等的赏心乐事?偶尔方法不对,急得香汗淋漓,酥 ,那又是何等的动人心魄? 日日对着这样的“妖孽”学生,独处一室,几年教导,本衙内居然只是稍亲芳泽,并未曾当真做下“禽兽之事”,连我自己都很佩服自己定力高强。 “好啊,我看看……唔,品种还不少呢……” 阿佳走到货架前,啧啧赞叹,点了两三样,配两瓶牛奶,端过去与“老板”共享。 “老板,这次你回家乡投资,项目想好没有啊?” 阿佳边吃边问。 回家乡投资? 我心里又是一,敢情这位老板,老家竟然是宝州地区的?可是江口市如今也才刚刚起步展,貌似尚未培养出多少大老板来,却不知这位老板,是何时去到江口市财的。 莫不是又一个李爱国吧? 那位圆滚滚地骗子,刚刚宝州地区折腾了个底朝天,人人思之犹有余悸。便是本衙内这般再世为人的,一听江口口音和大老板投资,第一个反应也是“李爱国”,其他人等,更加不必动问了。 “呵呵,这个我时也无定论。其实投资不投资的,先放在一边,这次我主要就是回家来看看……二十几年了,家乡还是那个老样子,变化不大啊……” 老板说着,便摇摇头,似有些感触。 革开放七年,宝州地区地处偏僻,向阳县因为有我这个穿越者介入,展较为快,其他六县一市,步子还是比较缓慢,尤其是广大农村,基本还停留在温饱阶段,这位老板老家若是乡下的,如此感慨,也不为无因。 里存见,我便冷眼旁观,不曾上前招呼。 且看再说。 “内地嘛,度是慢了点。你看江口市,这一年来可是一天一个样子,变化日新月异呢。昨天不是听老家地亲戚说,宝州地区的专员是个很不错地干部,耐心些,会好起来的。” 阿佳笑着安慰。 这个倒是事实,昨日接到黑子的电话,说是江口市秋水大酒店的装修已然进入扫尾阶段,原定今年五月份开张应该没有问题,要我给确定一个开张大吉的日子,他们好做准备。由去年八月份开始筹建,短短九个月,一座占地面积达六十亩的高档次大酒店便从无到有,可以开业了,这样地度,大约也确实当得起“日新月异”四字评判。 “嗯……等会先去拜访一下市里的官员,看看他们需要哪个方面地投资,我们再确定怎么做好了。不过金岩乡的中学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我打算先把学校翻修一下,也算是造福桑梓。投入也不会太大……” 这两位边吃边交谈,自然用地还是江口方言。 我便暗暗讶异,瞧这情形,是真的“归国华侨”了。他们绝想不到在这面包屋里,还有一人能听得懂江口方言,自然也不是专门装样子来讲给我听地。 不一刻,两人吃罢,阿佳起身来付了帐,笑着问道:“先生,请问市政府怎么走啊?” “就在前面不远处,拐个弯,几百米就到了。” 我笑着指点。 “谢谢!你们店里做的面包很可口!” 阿佳彬彬有礼地致谢。 我对阿佳的好感顿时又增进不少,问道:“两位要拜访市里的官员吗?” “是啊,听说市长是姓苏,对吧?” 这回说话的是“老板”,不过用的乃是国语。家乡话于他而言,恐怕撂荒太久,需要预先在头脑里打个转才能说得出来,不如讲国语来得利索。只是他的国语,带着浓重的江口腔调,远不如阿佳的水平。 “是,叫作苏志新。两位拜访苏市长,不知有何贵” 见我谈吐得体,老板略显讶异之色,笑道:“我们是从香港来的,我姓金,老家是宝州市金岩乡的,这次回到家乡来看看,想拜会一下市长先生,看有什么地方可以为家乡效劳的……请问小兄弟贵姓大名?” “金先生客气了,鄙姓柳,叫柳俊。柳树的柳,英俊的俊……” 自称英俊而不脸,本衙内修为越来越高了。 “柳先生果然少年俊彦,不愧了这个名,哈哈……” 金哈哈笑着,顺手奉送高帽一顶。看来称赞别人,已经成为商人的本性。 “金老板心系桑梓,果然是赤子情怀……” 既然人家奉送高帽一顶,来而不往非礼也,本人自幼束受教,拜在周先生门下,是为圣人门徒,自然要还一顶高帽子回去。 见我出口成章,应对极快,金先生更是诧异,笑道:“不想在这里见识柳先生这样的少年才俊,当真有幸。暂且失陪了,异日有缘,自当再会。” 我笑着点头应了,亲送至门口。 我原本有意亲领他二位去拜访老爸,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不摸底,有李爱国前车之鉴,小心些好。且先由苏志新~~一下再说。 至于苏志新那里,我却是不便领他们去的。宝州市的政治格局,与全国绝大部分县市一样,一二把手面和心不和,老爸是严柳系主帅之一,苏志新却是周培明的干将。不过老爸身兼地委委员、常务副专员,职务上压了苏志新一头,市政府那边日常工作倒还恭谨配合。 柳书记的儿子亲自领了两个来路不明的港商去拜访苏市长,不是一般的犯忌讳。 “小俊,这两个人,当真是香港来的?” 待桑塔纳驶离,巧儿好奇地问道。 我笑道:“应该是。” “呀,不会又是……” 巧儿心善,“骗子”二字,不愿轻易出口。瞧来李爱国流毒不浅。 我暗吃一惊,先头我是这个心态,如今巧儿又来这么一句,岂知苏志新会会也有这个怀疑?果真如此,可要凉了人家一片心意,影响很不好呢。骗子固然可恶,但是因噎废食,影响了地区招商引资的大环境,那就更是得不偿失了。 一念及此,我心里便有些着急。 “巧儿,我去市里看看。” “那,你中午来吃饭不?” 巧儿追着问了一句。 “你先做着,看情况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七章前倨后恭 紧赶慢赶来到市委大院,不成想还是慢了一步。 金先生和阿佳满怀热情而来,一头撞在铁板上,足足吃了一瘪。被苏志新的秘书毫不客气挡在了门外,连苏市长的办公室都不曾进得。 这犹罢了,市长秘书看他们的眼光怪异非常,简直如同看着两个贼人一般,令金先生浑身不自在。尤其离谱的是,苏志新的秘书小张,居然要他们出示单位介绍信。 金先生目瞪口呆,自己不是递上名片了么?上头写得明明白白。还要什么单位介绍信?你当香港是内地,住个旅社都要单位证明的? 当我赶到市政府办公楼前,恰逢金先生和阿佳急匆匆下楼来,瞧神情就像吞下个苍蝇那么难我心知不妙,忙即上前。 “金先生,怎么啦?” 金先生一见是,苦笑着摇摇头,一言不,便往外走。阿佳一张俏脸,更是寒得如似要滴下水来。 “金先生,阿佳小姐,请留步!” 我赶忙追了上去。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金先生迟疑一下。还是停急匆匆地脚步。转过身来。叹了一口气。说道:“柳先生。我真不明白家乡地政府官员。怎么会是这个度!” 我很诚挚地:“两位可能真地碰到什么误会了。是这样地。前不久我们这里出了一个冒牌港商地诈骗案。部分政府官员受了牵连。因此大家都很小心。” 金先生先是一愣。随即沉着脸说:“原来如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正是此意。不好意思啊。两位受了委屈。这样吧。如果两位不介意地话。我领两位去拜会一下市委柳书记如何?” 见我年纪虽轻。却是气度俨然。金先生免犹豫起来。 “不见有什么好见地?这样地官员。哼!” 阿佳却是气鼓鼓地,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呆。 我微笑道:“阿佳小姐,无论何处的人,都有良莠之分,也不能单凭一次印象,就否定了宝州市的全体官员。就这么拂袖而去,固然是宝州市的遗憾,也未免不是金先生的遗憾呢。金先生,你说呢?” 这话令得金先生砰然心动。 阿佳冷笑道:“柳先生年纪轻轻,倒是很能言会道啊。” 都说女人不能轻易得罪,这话诚然有理。 因了苏市长的秘书态度恶劣,阿佳连带将所有宝州地区地人都恨上了,在面包屋那一丝良好印象,那是荡然无存了。 我不理她,向金先生伸出手,笑道:“金先生,重新认识一下吧。柳俊,宝州市委书记柳晋才的儿子。” 金先生大为讶异,不曾想在面包屋偶尔邂逅的一个少年,竟是宝州市地第一衙内。他虽是港商,老家是宝州市的,自然知道内地县市的“一哥”乃是书记而非市长。 “呵呵,原来是柳公子,幸会幸会!” 金先生握住我的手摇晃一阵,又掏出名片递给我。 名片上显示这位金先生大名金富昌,有两个头衔,其一是香港亿昌展有限公司董事长,另一个则是江口市亿昌置业有限公司董事长。 嗯,只要有名有姓有地址就好办,总是能查探出个虚实来地。再说他一开口就是为家乡建学校,这是纯粹投入,没有利润回报的,这个港商身份,九成不假。 “金董事长,真是怠慢得紧,请两位随我来吧。” 瞧得出来,阿佳仍然有些不愉,只是金富昌已经被我说动,她也只好随在后头。 “阿佳小姐,小小误会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吧。” 我边在前头领路便笑着说道。 “怒火伤肝。你这么年轻漂亮的靓女,为这区区小事气坏了身体可不划算。” 后头这句,我却是以江口方言说的。上辈子虽未在江口市呆过,但d省沿海三角洲地区口音大致相当,这话阿佳却是听得懂的。 阿佳大吃一惊,问道:“柳先生,你怎么会讲江口话?” 我笑道:“既然上天允许阿佳小姐说国语,自然也允许我说江口话了。” 阿佳“噗嗤”一笑,说道:“不想柳公子小小年纪,倒会油嘴滑舌。” 好啦,笑了就好。 宝州市虽也是县级市,办公条件在宝州地区七县一市中自是最好的,两栋独立地办公楼,市委一栋,市府一栋,截不相混。市委书记和市长这样的党政一把手,也和地委委员一样,是套间办公室。 在外间看到秘书廖顺利,我就舒了口气。 老爸在呢。如果出去了,廖顺利自然也是要随行地。 “^。” 我笑着给廖顺利打招呼。 前头我称呼江友信为江哥,后头的廖顺利,自然也要称之为“廖哥”,免得让他心里有疙瘩,觉得我厚此薄彼。 “小俊,你来” 搬到宝州市之后,虽不像在向阳县时经常跑来老爸地办公室,不过也算得常客。廖顺利见到我,一点也不惊讶。 金富昌原本还略略存在一点怀疑,怕再次吃瘪受冷遇,看到办公室门外钉着的“书记办公室”铭牌,再见了廖顺利这个态度,登时放心。 “这两位是?” 廖顺利见到了身后地金富昌和阿佳,问道。 “这是我刚认识的两位朋友,来宝州市投资的港商。金先生,阿佳小姐,这位是我爸的秘书廖科长。” 我笑着给他们引介。 瞧得出来,廖顺利的脸色有瞬间的改变,不过随即恢复如常。由我亲自引来地客人,自然是能怠慢的。作为老爸身边最亲近的工作人员之一,他对我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知道不能以看待普通高中生地眼光来看待这位“柳衙内”。 “两位好,欢迎两位来宝州市投资。” 廖顺利微笑着和两位港商握手,令得金富昌更是心气平和。 “廖哥,我爸在不?” “在呢。不过……”廖顺利看了看表:“十分钟后,约了政法委梁书记谈话。” 我笑道:“没事,请我师父略等一会。他来了,你陪他聊天好了。” 廖顺利顿时苦了脸,苦笑道:“小俊,你还是饶我吧。” 呵呵,与我师父聊天,那不是一般的苦差事。 “柳书记,小俊领了两位客人来,是香港的投资商……” 廖顺利推开里间的门,小声向老爸请 听说是我领来的,老爸毫不犹豫说道:“请进来吧。” “金先生,阿佳小姐,请进!” 我先进入办公室,和老爸交换了一下眼神,亦即请他放心,靠得,这才延客入内。 金富昌和阿佳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一个县级市地市委书记,自然不会给他们造成多大的压力,只是桑梓之地的父母官,自又另当别论。 “柳书记,您好!” 金富昌紧着上两步,伸出双手。 “金先生,你好,欢迎欢迎。” 老爸立即从办公桌后走:来,双手握住金富昌地手,连连摇晃,十分热情。不过与阿佳握手的时候,便远没那般热情,很是礼节性。 在男女大防上,老爸历来非常注意。 不成想如此一来,倒令阿佳对他感立时改观。大约她来到内地之后,接触的官员之中,着实有不少觊她地美色,让她心里很是不爽,暗含鄙心。 寒暄过后,分宾主坐定。 我笑着说道:“爸,金先生家是我们宝州市金岩乡的。” “哦?那真是太好了,欢迎回家乡来造福梓。” “呵呵,书记客气了,我就是回家乡来看看……” 金富昌谦虚地道。 “回家乡看看好,看看好啊,我们就是希望有更多在外边展的宝州人都回家来看看,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共同把家乡建设得更加美好……” 老爸不愧是主管宣传的领导出身,抓住一切机会,给家乡做起了宣传。 “柳书记,我们老板本就是想来家乡投资展的,奈何有人不欢迎啊……” 阿佳在一旁插口。 呵呵,这女子,一直记着仇呢。她可不管你们内地的官场有何忌讳,既然你柳书记是“一哥”,我们受了气,不在你面前告一状,找谁告去? 金富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忙道:“阿佳,小小误会,就算了吧!” 老爸脸色顿时便不大好看,征询地望向我。我笑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觉得请阿佳小姐说明一下也好,如果是误会,那就澄清,如果是确实有人行为不当,应该批评教育地,那也不能含糊。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宝州市招商引资的大环境。” 阿佳冲我甜甜一笑,说道:“柳公子说得再对不过了。” 我慌忙摆手:“阿佳小姐,我们这是社会主义国家,称公子可不敢当,没地让人误会,你叫我小俊好了。” 郁闷! 十六岁了,还傻乎乎的将“小俊”这个称呼当宝贝般推荐给人家。 阿佳咯咯笑着,许是觉得小俊这个称呼蛮好玩地,当即大声叫了一句,搞得本衙内浑身不自在。瞧她的年纪,总也在三十左右了,怎地也是这般没心没肺?难道说美女都弱智? “阿佳,别胡闹。” 金富昌笑着呵斥了一句。 也知他两位是何种关系,不过瞧得出来,金富昌对她宠爱得紧。 “阿佳小姐,到底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 老爸问道。 “是这样的,柳书记……” 阿佳口齿便结,说了在苏市长那边的遭遇。 老爸便明白了,板下脸来说道:“这个小张,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够这样子对待远方来客呢?非待客之道嘛。” 金富昌老于世故,知道这种事在体制内可大可小,说不定因此毁了一个年轻人的前程,更严重的时候,甚或可能影响到老爸这个书记和苏市长的关系。他是商人,在商言利,祖籍又是宝州市人,在家乡多少有些不远不近的亲戚朋友,雅不愿因此得罪了宝州市的领导。当即笑着说道:“柳书记,我听令郎说,前不久生了一起冒充港商的诈骗案子,张同志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 “呵呵,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凡事要区别对待嘛,骗子固然可恶,却不可因噎废食。像金先生和阿佳小姐这种诚心为家乡谋福利求展的老板,我们是竭诚欢迎啊!” 老爸理解金富昌的心思,当下打着哈哈,将此事揭过不提,以免人家心里留下疙瘩。 “金先生是在香港出生的令祖还是令尊移民过去的?” 金富昌闻言黑脸一红,说道:“倒叫柳书记见笑了,我是五八年偷渡过去的……” 老爸和我都是一怔,这却意料到。 金富昌叹了口气,说道:“柳书记,小俊,既然都是家乡人,我也不瞒两位,五八年那会,日子确实难过啊,我家的成份又高,是地主……实在活不下去,只好冒险了……” 既然说开了,金富昌倒也坦然,并不藏着掖着。 敢情是这样。 五八年的“大跃进”和随后的大饥荒,我只是上辈子在文献资料上有过理性的了解,老爸却是亲身经历,当下微微颔,轻轻叹息一声,不予置评。 眼见气氛有些沉闷,我便笑道:“这么说,金董事长是白手起家,终于成就一番大事业了。真正了不起……” 不想随口一句话,竟然引起了金富昌的强烈共鸣,叹息道:“才过去那会,语言不通,又没有一技之长,只能给人家做勤杂工,在码头做搬运工,着实吃了不少苦头啊……” 老爸也不是那种迂腐的官僚,并不以金富昌的出身经历为异,呵呵笑着说道:“如今总算是富甲一方,苦尽甘来了。金先生此番回家,打算做些什么投资项目呢?” “柳书记,我刚回来,对家乡的展的情况尚不很了解,想多走走多看看,了解更多的情况,再做决定,不知道方不方便?” 金富昌试探着问道。 他离家多年,对家乡的政治、经济状况都很陌生了,因而有如此一问,也知会不会犯了忌讳。 “这个当然可以了……嗯,我叫办公室安排专人陪同你们四处走走,了解情况后再说吧。” “爸,这个任务交给我吧。” 我主动请缨。 金富昌大喜:“小俊肯亲自陪同,那真是了。” 老爸笑道:“你要去可以,不过,办公室的人员也是要安排的。” 这个我也理会得,毕竟那才是正式代表官方的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八章江口速度 午老爸亲自在一招待所设宴,款待金富昌和阿佳,~苏志新作陪。这也是老爸高明之处。金富昌在苏志新秘书小张那里吃瘪的事情,苏志新迟早是会知道的,而我将两位港商再引到老爸那里去,自然也瞒不住人。如此,问题就来了,苏志新若心眼狭窄一些,岂非要认定是我在其间故意捣鬼,落他市长大人的面子? 如今的小俊,已经不是当初在向阳县的十岁衙内了。初到宝州市,以一对三,放倒三个持刀流氓,连带着放倒章杰,引宝州市政法系统的大海啸,因之牵连的干部,差不多达到政法系统的三成之多。公安局内部及各主要派出所的负责人,几乎全部更换了一轮。市检察院动静整得也不小,为此丢官受处分,甚至双开移交法办的不在少数。据说揭破子李爱国,直接引地区行署换帅,也有我的尾。 这么一个能折腾的十六岁衙内,还能像以前一样,永远躲在幕后不被人瞩目么? 老爸请苏志新作陪,一是向金富昌致歉,冰释前嫌,二来也是告诉苏志新,这中间就是个小小误会,你别想得太多。 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引一二把手之间的龌龊,全无必要。 老爸的性子就这样的,通常情况下要团结同志,齐心协力搞建设。非到万不得已,不随便起衅。一旦起衅,就要战而胜之,不令对手有反扑之机。 本衙内引荐有功,照理是该延为座上嘉宾,“共襄盛举”,既然有苏志新在,我却不想去凑趣。和这些人一起吃饭,规矩繁多,里嗦,远不如在巧巧面包屋吃饭来得自在痛快。 巧儿的手艺今是越来越好了,一碗梅菜扣肉做得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极对我地胃口,一口气吃了四大碗饭,这才饱足。 饭后清茶一杯,在巧儿喷喷地小床上歇息个把两个小时,偶尔和巧儿耳鬓厮磨,亲亲她娇嫩的脸颊,感受着她丰满娇躯的惊人弹力,鼻端香泽微闻,就算不真个**,小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赛过神仙。却又何必戴着假面具去一招待所吃那顿? 过饭虽然不吃,金富昌却是不能丢下不理的。 是我这般狗腿。要巴结这个金董事长。论资产。我未必在他之下。只是柳家山“腾飞实业总公司”眼下正紧缺人才。我想搭上金富昌这条线。看能否引进急需地技术和管理人才。 当=在一招待所地高干房与金富昌和阿佳相谈甚欢。直到九点来钟才回到家里。与老爸闲聊。说起与金富昌在面包屋偶遇直至他们在苏志新那里吃瘪地事。 老~:微皱起眉头。 我心里一突。猛然意识到刚才一不小心说了巧巧面包屋地事情。莫非老爸起了疑心? 这可大大地不妙。 父子交心。且不论到了何种亲密无间地地步。貌似“金屋藏娇”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以露馅地。 “这个事情,不行,必须要有一个专门地部门来负责……” 正惴惴不安,老爸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我顿时大为安心,长长舒了口气。 “小俊,你怎么啦?” 亲如父子,我这小小异常,又如何能瞒得过老爸? “书记高见!” 我把出惯用的“痞赖”手段,调侃了老爸一句。 “去去去,别把对付严专员那套用到了我身上来,不灵……我跟你说,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对付人地手段也要因人而异,这个世界上,没有万试万灵的灵丹妙药……” 老爸笑着教训我。 “老爸高见!” 我又来了一句,执意要将这顶高帽子送出去。 “好了……哎,我好像听你说过,江口市那边,成立有专门的招商引资办公室,是不是啊?” 我一拍大腿,笑道:“倒忘了这茬,我们宝州地区,完全可以依样葫芦嘛。地区那一级,我暂时没有合适人选,宝州市里的,我看孙有道来做这个招商办主任再合适不过了。” 孙有道这小子,待人接物,确是一把好 老爸笑道:“你跑得倒挺快的,我这都还没想好招商办的框架呢,你就把主任都定下来了?” “这个招商办,我认为不但应该建,而且越快越好。革开放都已经七年了,瞧瞧咱们宝州地区,拿得出手地政绩还着实不多……” 老爸不悦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偌大一个地区,你以为是柳家山一个村?饭要一口一口吃,路步一步走!” “嘿嘿,道>懂,奈何时间不等人。爸,我告诉你吧,我在江口市那个秋水酒店,已经快要装修完毕了,五月份就可以开业,这度够快吧?那可是一个九层的大酒店,占地六十亩!” 我略微有点得意地道。 “这么快?” 老爸吃了一惊。对于这个秋水酒店是我个人地投资,他是早就知道的。 “对,这就是江口度。人家特区有政策支持是不假,可是我们宝州地区也不能太落后不是?爸,认准了地事情马上就干,没什么好犹豫的,这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 地区地招商办,要经过地委会议同意,由严伯伯去操心好了,市里的,你完全可以起来。” 老爸沉思着,缓缓点了点头。 “对了,爸,你不是懂得看日子嘛,你给酒店开业挑个好日子……” 老爸笑道:“这个事情你也要找我?我又不是看相算命的。” “你就别客气了,给挑一个吧,这可是我的酒店。” “这个酒店,不是用地你自己地名义吧?” 老爸问道。 “不是,你放心好了。” 说到这里,我忽然古里古怪地一笑。 老爸诧道:“又怎么啦?” “没事,前不久周先生写了个文章,叫作《领导干部子女、配偶参与经商的利弊分析》,在《内参》上了,估计中央领导人都该看到了。” 自然,这个“馊主意”又是我给先生暗地里支的招。 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八二年八三年后,全国各掀起了一股经商热,“下海”一词逐渐成为热门话题。下海经商的人员中,鱼龙混杂,其中领导干部的子女和配偶,利用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和人脉优势,占据了商场的制高点,翻云覆雨,远 内这般踏踏实实干实业之可比。基本上就是倒买倒套白狼。 单只倒卖“计划内批条”,就不知赚取了多少暴利。 周先生这时候写这个文章,正其时也。 只不过由本衙内这个身家数千万地“领导干部子女”来提这茬,倒也有趣。反正中央的大政方针不可逆转,何不暗中助先生再累积一些政治资本? 他如今是省委常委,写的文章,应该更有影响力吧! 老爸又是吃惊是好笑,说道:“周先生这篇文章,可不知要得罪多少人了。” 我笑道:“没关系,得罪一个有时很头痛,得罪普天下的人,反倒一点事都没有。曹丞相不是说过,‘宁叫我负天下,不叫天下负我’么?这位胆子够肥地!” …… 金富昌和阿在宝州市委办公室黄副主任的陪同下四处转悠,本衙内直到第四天才邀请他们去柳家山看看。 昨天下午,我接到黑子:电话,向我回报了江口市亿昌置业有限公司的情况,该公司也设在蛇山区,很正规,有几十个办事人员,主营业务是地产和酒店业,目前在江口市已经有一间大型的酒店,叫作“富昌大酒店”,开在江口市海江区。该公司董事长确实名叫金富昌,四十七八岁年纪,与我所见的金富昌倒是甚为吻合。这段时间,金董事长不在公司,据亿昌的员工透露,金董事长与他的特别助理阿佳小姐去内地考察项目去了。而黑子报出那台桑塔纳地牌照号,也与我所见的完全一致。 子做事细,为了慎重起见,还调查了香港亿昌展公司地底细。 和胖大海去到江口市九个月,倒是好手段,与当地黑白两道的一些重量级人物都建立起了良好地关系,要调查一水之隔的对岸一家公司,而且是有名有姓地公司,不是什么难事。 调结果显示,这个港商是真的,并非李爱国那种冒牌货色。据估计公司的资产规模该当也在数千万以上,倒是不落本衙内的下风。自然,这种公司在香港,只是中小规模,全不足以炫耀。不过在当时的宝州地区,就是了不得的大老板了。 验明正身,就可以放心大胆和金富昌交往,不怕做薛平山第二。 得知金富昌也做酒店业,我倒是愣怔了一下,看来为秋水大酒店引进管理人才不能走他那条线了。同行是冤家么。不过也不一定,他的酒店开在另一个区,覆盖范围与秋水大酒店没有任何交叉之处,纵算有竞争,应该也有限得很。虽说黑子已经重金聘请了两名酒店业的精英,但我还没见过人,不知道底细。再来吧,貌似我自己也不是酒店管理的长才,见了面也分不出个好歹。 听说去一个村办企业参观,金富昌并非十分情愿,只是碍于我的面子,答应走一遭。不管怎么说,这可是柳书记的老家。 一路上,金富昌倒是很热情地询问腾飞实业展总公司的情况,瞧那架势,可能在想,如果我提出注资的要求,设或金额不大的话,也不妨卖个人情。 若想在宝州地区投资展,场面上的关系总是要照顾到的。 见他如此心思,我却不便炫耀了,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腾飞实业的一些情况。待得到了柳家山,金富昌眼瞅着一片片的厂房和占地广阔的培训中心,差点连眼珠子都掉了出来。阿佳更是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一个村?” 良久,金富昌总算恢复了思维和说话的能力。 震慑效果达到,本衙内很没品位地在心里小小得意了一把。一个小山村,要镇住一个身家数千万的香港大老板,在当时也算挺不容易的。 “金董事长,阿佳小姐,!” 我彬彬有礼出了邀请。 “哈哈,小俊啊,这就是昨天电话里说的两位贵客吧?” 五伯的办公室又经过了装修,较之先前更加富丽堂皇了,五伯自气派的大班桌后站起身来,极是爽朗。 “五伯,这是香港亿昌展有限公司的董事长金富昌先生,这位是金董事长的特别助理阿佳小姐……两位,这是我五伯,n省腾飞实业展总公司董事长柳晋文!” 我笑着给双方做了引介。 金富昌紧紧握住五伯的手摇晃了好一阵,脸上流露出衷心敬佩之意。短短几年时间,在柳家山堪称“恶劣”的自然条件下,创出这么大一片基业,在商场上打滚二十余年的金富昌自然深知其中的艰难,非大智大勇之人绝难臻此。 当下宾主寒暄尽礼,五伯如同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帅,领着两位客人巡视了自己属下的工厂,金富昌和阿佳自是啧啧称奇,赞叹不已。五伯布满老年斑的脸上便露出微微矜持的得意之色。 “五伯,我们腾飞实业总公司的研部,组建得了?” 我忽然问道。 今年三月二日至七日,全国科学技术工作会议在都召开。会议对科技体制的改革问题进行了讨论。南巡长在会上指出:经济体制,科技体制,这两方面的改革都是为了解放生产力。新的经济体制,应该是有利于技术进步的体制,应该是有利于经济展的体制。双管齐下,长期存在的科技与经济脱节的问题,有可能得到比较好的解决。随后,党中央作出《关于科学技术体制改革的决定》。《决定》指出,现代科学技术是新的社会生产力中最活跃和决定性的因素,全党必须高度重视并充分挥科学技术的巨大作用。 腾飞实业总公司的研部,便是在这个大前提下决定组建的。 五伯听我问起这个,有些气沮,说道:“架子是搭起来了,好的人才太难找啊。” 我便对金富昌说道:“金董事长,此事不知两位能不能施以援手啊?” 金富昌露出为难之色:“小俊,这个却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隔行如隔山,腾飞公司搞的都是工业,这方面,我手头资源不多……” 我哈哈一笑,也不饶舌。 这种事情急不得。眼下双方只是刚刚认识,交情是远远谈不上的。只能先搭上线,日后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九章金富昌入彀 金董事长,这几天挺辛苦的吧?” 老爸笑呵呵地问。 这已经是七天之后了,金富昌和阿佳两人都显得有点疲惫,不过精神倒是蛮不错的。 “不辛苦不辛苦,比起我才去香港那会,嗨……柳书记,家乡变化还是挺大的,所到之处,人民群众安居乐业,颇有盛世气象啊……” 老爸微笑道:“本就是盛世。” “正是。” 金富昌也笑了。 “那么金董事长没有找到合适的投资项目呢?” 这才是老爸最为关心的。起来,金富昌是第一个来到宝州地区的外商。这个一,在国人眼里历来都是份量最重的。 金富昌微:一笑,料必也是胸有成竹的了。 “投资这一块嘛。我们暂时还没有考虑熟……请您谅解。柳书记。在商言商。投资是件很慎重地事情……” 老爸微笑点头。不动声色。他地性子本极其沉稳。如今做到了行署常务副专员。自是更加安如山岳。 见了爸如此神色。金富昌略微有点不安。紧接着说道:“不过。倒是有几个小小地建议。不知柳书记有没有时间听我聒噪!” “金董事长请讲。” 金富昌正要开口。边忽然有了响动。廖顺利很恭敬地道:“严专员。您好……” “小廖啊。柳书记在吗?” 我就笑,料不到严玉成居然也会废话,上班时间,如果不是老爸在这里,廖顺利没事能跑到一招待所来闲逛? 老爸忙即起身,笑着对金富昌和阿佳说道:“是地区的严专员来了。” 阿佳还则罢了,她是那种典型的商业精英,对官场上的尊卑上下远不如金富昌敏感。金富昌五八年离开金岩乡地时候,已经二十出头,却是知道一个专员在地区的份量有多重。自己未曾先去拜会,人家倒先找上门来了。倍感荣耀之余,也不免有些忐忑,赶紧跟着老爸起身,走到门边迎候。 至于本衙内,那更是像屁股底下装了弹簧,跳起老高。 说起来,我对白建明都不曾如此敬重呢,这其间,应该有严菲的原因在内——“岳父老子”焉能怠慢? “哈哈,这位应该就是金先生了,你好你好……晋才,有了宝贝你就藏起来,这可不厚道啊……” 严玉成大步进来,先就握住了金富昌的手。 老爸笑笑不说话。 以他和严玉成的关系,金富昌的事情自然早就通过气的了。不然,严专员焉能一下子就找到招待所,一抓一个准? 严玉成地大气富有感染力,几句寒暄下来,金富昌先前那点拘谨便抛到了爪哇国,显得很是坦然自在。 “严专员,金董事长说要给我们的工作提出宝贵意见呢。” 老爸笑着说道。 “金董事长请讲,我洗耳恭听。” 金富昌双手摇晃,连说“不敢”。 “就是一点小小的建议,纯属个人观点……” 这几位还在谦虚着呢,阿佳已然甚是不耐,娇笑着说道:“严专员,柳书,别地不说,就说这个一招待所吧,条件如何且先不论,这个名字就……嘻嘻……” 别看她一副胸大无脑的样子,说到这样敏感的话题,却也知道适可而止呢。 老实说,对于“xx地区一招待所二招待所”这样的名称,本衙内听着也蛮腻歪。意识形态的味道太重了嘛。当即接口道:“阿佳小姐所言极是,我看这个一招待所该改一改了。” 严玉成瞪我一眼,随即转向阿佳,笑问道:“阿佳小姐认为招待所应该如何改变呢?总不能只改一个名字吧?” 阿佳也不怯场,笑道:“先要改的就是名字,江口市那边,只有不上档次的小旅馆才叫招待所,政府部门地接待单位,都叫作宾馆了。” “嗯,宝州宾馆,这个名字倒是蛮响亮的……晋才,你说呢?” 老爸笑道:“你是当家的,你说响亮那就是响亮了。” 这种并非特别式的场合,老爸也不是很拿捏。 见老爸如此说话,联想到刚才严玉成毫无顾忌地瞪视我,金富昌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这两家关系,不一般。 我说道:“地区一招叫作宝州宾馆,那宝州市的一招,又叫什么宾馆呢?这个问题,挺费思量的。” “费什么思量?宝州市一招待所,就叫秀城宾馆好了。” 严玉成不屑地道。 宝州市古称秀城,严玉成这是讥讽本衙内文化底蕴不够呢。 得,瞧在有客人的份上,咱不和他一般见识! “专员!” 我竖起指,戏谑地道。 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单单只改名称确实是不够呢。我认为,内外装修,服务员地素质都要提升一个档次才好。” 阿佳仗着自己“靓女”,说话没有多少顾忌。 严玉成眉头一皱,问道:“这里的服务员态度不好吗?” 阿佳吓了一跳,心说不要自己随口一句话,害得人家服务员小姐挨训斥就好了,忙即笑道:“态度挺好的,就是缺乏系统的训练,工作安排和交接方面,也不是很严谨。” 不愧是置业公司的高级白领,内部管理上头,自然是有一手地。 严玉成笑问:“那么请教阿佳小姐,这个问题应该怎么改进呢?” 阿佳瞥了严玉成一眼,觉得他并无不悦,这才松了口气,说道:“请专业的管理人员过来,统一培训,统一管理……每个行业都有自己地特点,只要请对了人,这个问题不难解决。” 金富昌笑着接口道:“如果两位领导肯,培训讲师,我倒是可以帮忙物色。” 严玉成当即拍板:“很好,这个事情就拜托两位费心了。” 见严玉成如此爽直,金富昌也有些意外,笑道:“严专员雷厉风行,实乃大将风度……听说我们宝州地区,正在申请地改市……” 我微微一笑,心说这人也是个人精,开口闭口“我们宝州地区”,不过他祖籍宝州,这么说也不算离谱。 “正是。金董事长有何赐教?” “严专员言重了,赐教如何敢当?似乎我们宝州市,人民群众工作之余,还没有一个休闲娱乐的好去处啊,公益设施,也是城市建设地一个重要方面呢。” 金富昌微笑着提醒道。 严玉成眼望老爸,那意思自然是说,这是你这个市委书记该管的,有什么计划,跟人家港商说说吧。别叫人小觑了。 老爸苦笑道:“金先生所言,诚然有理,我们也早就打算要建一个公园,让人民群众有一个休闲娱乐地所在,就是目前市里财政吃紧,一时难以动工啊。” 金富昌微微一笑:“家大业大,当家人确实难做。鄙人这次回来,亦打算多少为家乡尽点绵薄之力。如果地区和市里有意建一个公园,鄙公司愿捐献五十万元,共襄盛举。” 呵呵,果然是大老板,一开口就是五十万。不过也足见金富昌造福桑梓的拳拳之心。 “金先生,谢谢!” 严玉成不喜与客套,这一起身再次握手,道一声谢”,就已经很有分量了。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如果真要建公园,想必金先生除了捐献五十万,应该还有更好的主意罢?” 金富昌略:诧异地瞧了我一眼,微笑道:“愿聆小柳先生高见。” “站在商业开的立场上,金先生该当所指教吧?” 我淡淡笑着,将皮球踢了回去。 金富昌更是诧异,他对建这个公园,实有些想法的,不成想被我窥破了。 严玉和老~:眯眯地瞧着,也不插嘴。金富昌固然是港商大老板,见多识广,貌似这个“臭小子”,却也不差呢,且看看这两个家伙,能憋出些什么好点子来。 “既然小柳先生考,那我就献丑了。我觉得不能单纯地建一个公园,可以考虑做一个城市休闲广场来建,紧挨公园附近,可以开辟风味特色小吃一条街,特色商品购物街,还可以在公园附近预留一定的土地,备做商业地产的开用途……” 金富昌边说边瞥严玉成和老爸地脸色,确定这两位父母官能听明白自己的构思。 我笑了,这个金富昌,果然有一手。 “如此一来,建公园或者说建休闲广场,就只需要前期投入了,一旦建成之后,依托这个广场带动,附近的地价便会疯涨,到时连本带利都可以捞回来了,而且是商业街小吃街所产生的经营利税,是一个长期的稳定的收入来源,这个生意做得过……金董事长此计大妙……” 我拍手笑道。 金富昌这回是真的吃惊了。很显然,这些东西我也是早就想到了地,如此做作,只不过是诱使他在严玉成和老爸面前说了出来罢了。 这个小子,听说还在上高一而已,难道内地的高中生,都如此厉害不成? 阿佳直截了当将这种惊讶说了出来:“小俊,你,你当真在读高中?” “鄙人今年十六岁,不读高中,能读什么?”我笑了,随即正色说道:“金董事长,阿佳小姐,我有个提议,这个公园的建设,政府出资一半,贵公司和腾飞总公司承担另一半投资。” 此言一出,非但金富昌阿佳脸上失色,便是严玉成和老爸也很是诧异。 沉吟稍顷,金富昌沉道:“小柳先生,我是商人……” “没错,在商言利,天经地义。依照金董事长刚才的构想,这个商业街和小吃街,也由两家公司分别承建,至于经营年限,严专员和柳书记都在这里,大家可以商谈。” 我一步一步引着金富昌“入彀”,无非是想将这个颇有实力的港商当真留在宝州地区。无疑,第一次在苏志新的秘书那里吃瘪,他俩心里是有阴影的,尤其是阿佳,习惯了开放式的政府部门,不理解内地地“衙门习气”,更是耿耿于怀。 商人逐利,是为天性。倘若这个提议能行,则不但宝州市的公园指日能够上马,金富昌和腾飞公司亦可找到一个不错的投资途径。就像我们刚才分析的那样,依托休闲公园或广场建立起来的特色商品街,日后地展是可以预期的,承包开商地利润也是可以预期的。 至于预留商业地产开区,也是个不错地提议,但现在尚未到时候。如同江口市那般的开放城市,或者可以,宝州市地人民群众可还远远称不上富裕。买铺子和买房子,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买铺子可以做生意赚钱,手头资金不够,会千方百计去筹措。买住房嘛,自然是要等赚了钱之后才会考虑的问题。 这个留作后手好了。 我的话令得金富昌和阿佳砰然心动,作为商人,他们可太知道抢占先机的性了。设或我的提议获得肯,便等于在日后的休闲广场开过程之中,他的亿昌公司和柳家山的腾飞公司具有了排他性,类似于取得垄断地位。 果真如此,赞助给修建公园的那笔款子再多一点,都是很划算的。 阿佳悠然神往,笑道:“如果能这样的话,我们就经营特色商品购物街好了,特色小吃街,请小柳先生去经营,你那个面包屋可以搬过去……” 暴汗! 这个死女人,怎的在这时候口无遮拦,说什么面包屋?这不是想要本衙内的小命吗?给严玉成和老爸知晓,还让不让“小柳先生”活了! “阿!” 所幸金昌及时喝止了她。 “这个事情,还得严专员和柳书记拿主意,你别乱说话。” 我偷眼一瞥,现两位官爷都微闭双目,陷入了沉思,显然正在考虑金富昌和我的提议,倒未曾留意阿佳所言面包屋之事。 呼—— 我暗暗长舒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胸口。 “晋才,你看呢?” 严玉成问道。 老爸手指轻轻敲击着沙扶手,说道:“我看可以。” 经济建设的具体问题,一旦老爸肯,严玉成便觉得有了几分底气,笑道:“既然如此,你们市里先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再约两家公司商谈……金董事长,你看如何?” 金富昌一听有戏,不觉大喜,连声道:“没问题没问题。过几天我会先回江口市,出来时间不短了,公司有些事情等着处理,等贵方拿出了具体的方案和设计图纸,知会一声,我马上过来……” 至于腾飞实业总公司,有本衙内这个第一大股东在,自然更加没问题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章秋水大酒店 富昌和阿佳返回江口市不久,我也去了江口市。 秋大酒店定在五月二十八日开业,现在已经进入倒计时阶段,本衙内虽说年少多金,却也未曾到“视钱财如粪土”的至高境界。对这个次进入经济特区的桥头堡,我寄予厚望。不去看看,心里难安。 当时国家内贸部门和旅游部门均未推出酒店评级制度,因而这个秋水大酒店到底能定到“几星”,谁都心中没底。我也问过金富昌,得知香港的酒店亦未曾有什么星级评定。看来这个东东全世界都还没时兴,不过估计也快了。 秋水大酒店的标准,是按照当时江口市的最高标准来设计装修的。上次来江口市的时候,我亲自领头,率着黑子、胖大海、小青和几名设计师,走遍了江口市所有上档次的酒店,对其布局设计,室内装修,服务标准,客房标准,娱乐设施等等,都进行了全面的“侦察”。设计师三易其稿,才最终敲定的。 在设计上,我前地预了巨大的演艺场和地下停车场。这在当时的江口市,前者完全没有,后者也十分罕见。毕竟小车在当时是一个十分奢侈而遥远的概念。 我的要求是,最五年内不落后。 大伙对我这个要求都觉甚是不解。才五年?要求也太低了吧!咱们现可是按照江口第一来设计的。 自然他们谁不可能知道,江口市未来的展度有多快。以五年为期,我已经算得级自信了。不过那也没什么,就算五年以后,秋水大酒店已经沦落成“大排档”级别,所占的地皮,也早就出了现今的造价不知多少倍了。 得知我要来,小青姐别提有多兴了。打从去年分别,我们只是在春节时见过一面,大年初四,她便启程南下。至于胖大海,压根就九个月未曾归过家了。这小子反正也还没正经女朋友,就在江口市找了一个外来妹,也不知道是正式的还是临时的。他自己都不怎么当一回事,大伙也不太在意。 估计也就是做个伴的思。 秋酒店主楼一共九层。但是基脚却是下了十五层地。预备以后加层使用。主楼已经基本装修完毕。裙楼装修和其他地辅助设施也已进入扫尾阶段。厨师、服务员都已招聘到位。聘请地几位管理人员正在对员工进行强化培训。 小青甚已经为我收拾好一个最豪华地套房。眼见得颜董(黑子地官方身份是秋水大酒店董事长)、林总(胖大海官方身份为执行董事。总经理)、柳总(小青姐地官方身份乃是执行董事兼财务总监)三人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如临大敌一般。酒店地员工从上到下私底里都议论纷纷。不知即将到来地是何等重要地人物。貌似前段时间。蛇山区地区长亲自前来视察酒店。三位老总也不曾这么紧张过。 在黑子三人眼里。我这次来。就是“公婆”地身份。他们几位则是即将见公婆地“丑媳妇”。赚表扬还是受批评。谁也心中没底。 小青姐亲自驱车去机场接我。 自打去年九月份来回两趟火车颠得我七荤八素。我就下定决心。再来江口市。只坐飞机。虽然坐飞机要到大宁。几个小时地颠簸总胜过二十几个小时地无聊。当然。等高公路修通之后。汽车也是个不错地选择。 来江口市九个月。小青姐如今连驾照也考到手了。 酒店配了五部车,两台桑塔纳,一台小货车,两台中型面包车。其中一台桑塔纳归子和胖大海使用,另一台专门给小青姐。毕竟她是名义上的投资人,我的家当有相当一部分交到了她手头。 对于一个想都不想就能为我挡刀子的女人,难道不该给予完全的信任? 当时全球工业化进程尚未进入快展期,全球变暖也尚不如后世明显,五月份在宝州,偶尔还能穿得住长袖衣服,不过江口市地纬度远比宝州市底,进入四月份之后,基本就是夏季了。穿着一裘玟瑰紫裙的小青姐,俏生生站在接机口,娥眉淡扫,酥胸高耸,清秀地小脸上泛起嫣红,兴奋中夹杂着丝丝羞涩,怀春少女的娇媚模样,令得周边接机地诸多男士“色眼”乱飞。 小青姐太心急了,居然提前一个小时到了机场。还好飞机准点到达,不然我估计穿着同样玫瑰色水晶高跟凉鞋的小青姐一双小脚怕是要浮肿起来。 鉴于当时国内根本尚未兴起男装品牌,世界知名男装品牌亦未曾大举入驻内地,本衙内虽很讲究修饰,在服装上:择余地却也不多。好在时当初夏,一件白衬衣足矣。 “小俊,这里……” 一见到我,小青姐兴奋地扬起雪藕似的手臂,连连摇晃。 其实她根本不必招手,本衙内拐过弯,第一眼就瞅见了她。如你所知,我对美女特别留意(免疫力也低),如此青春靓丽一身紫色的女孩子,典型的都市丽人,焉能视而不见? 我微笑着走过去,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拥抱。 小青姐顿时羞红了脸,一颗心砰砰乱跳。 这……这可是我第一次拥抱她啊。 自然而然的,小青姐也伸出双手环住了我的腰,将头轻轻靠在我肩膀上。小青姐属于那种娇小丰满型的女孩子,身高只有一米六十多一点,而我却长成了一条标准大汉,身高过一米七十多,估计还有些空间,上辈子成年之后,我的身高接近一米八十,体重过一百六十斤。自然现在体重尚未达到这个级别,基本上属于“英俊挺拔”型的,呵呵。 我轻轻一抱之后便松开了双手,大庭广众之下,小青姐自然也要保持一定的“淑女风度”。虽说是在江口市这个改革开放的桥头堡,当时的社会风气亦未曾开放到对当众拥吻视而不见的程度。 “呀,小俊,你……你怎么戴起了眼镜?” 小青姐刚才太激动了,这时才注意到我居然在笔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还是那种老得吓死人的大黑框眼镜。 “是不是学习太辛苦,眼睛近视了?” 小青姐关心地问。 我笑了笑,说道:“没事。走吧。” 戴这副眼镜,不是近视,非 ,乃是装蒜! 尽我早已吩咐黑子几个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暴露我地身份,就当是小青家里地一个远房表弟,可是总也要把自己扮老一点。不然的话,别人还则罢了,那两位重金礼聘来的副总,可都是业界精英,三十出头的厉害角色。就算别地人都可以不见,这两个人是一定要见一见的。若他们瞧出本衙内不过是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不知要在心里如何腹诽颜董了。 我估计,他们对黑子还是比较服气地,毕竟那股虎气很能镇得住人,对林总和柳总,怕是未必心服。好在我给他们的分工也很明确,黑子就是掌总的,胖大海主要负责结交政府层面的朋友,这人能说会道,逢人便带三分笑,有这个长才。虽然挂着总经理地衔头,一般不管酒店内部具体事务。小青姐只管钱,酒店日常管理上的事情,我吩咐她多看多学,不要随便插嘴。 时机未到。 这个掌管商业帝国的活计,要熟极而流,总需要一个学习的过程。 小青姐便伸手给我拧包。包包里,就是一套换洗衣服。其实这都是多余的,偌大一个江口市,焉能买不到衣服。只是出门嘛,总觉得两手空空不是个事,没出门的感觉啊。 我也气,笑着将包交她。 这么做,也算逐渐地立起一个体统吧,不说尊卑上下,这个主次之分,总是要的。 小青姐紧紧依偎在我身旁,一副鸟依人地幸福模样。 刚到停车场,就看到几个广告灯箱上都大书“热烈庆祝秋水大酒店五月二十八日隆重开业”,而且中英文双语广告。我微微一笑,这个广告做得不错,蛮到位的。 上车,见她熟练地打火启动车子,我微笑夸奖:“小青,越来越能干了啊。” 小青姐乜了我一眼,抿嘴轻笑,娇媚横生。眼见她莲藕似地白白嫩嫩的手臂和紫色裙子下露出地同样白白嫩嫩的小腿,本衙内禁不住便有些心猿意马。 嗯,看来这趟江口之行,对我的定力是一个莫大的考验呢。 车子从江口机场开到蛇山区秋水大酒店,足足花了四十几分钟时间。 远在数百米之外,巨大的“秋水大酒店”霓虹灯招牌便已映入眼帘。这五个字,却是出自老爸的手笔。老爸自幼练字,主攻颜体,兼习赵孟,字体厚重中透出灵气。儿子的酒店,请老子题个招牌,理所当然。 尚未到门厅,便见到黑子和胖大海杵在那等着。几个月不见,黑子还是老样子,腰板挺得笔直,双手背在身后,黑衬衣黑西裤黑皮鞋配上一张黑脸,浑身上下,煞气四溢。 这样一个董事长,纵算不懂得酒店管理,估计也没几个人敢于捣蛋。 倒是胖大海,身子益的滚圆了,有点向“港商”李爱国看齐的架势,笑眯眯的,怎么看怎么像弥勒佛。这也不错,貌似许多精奸似鬼的“无良商人”,就是这般模样。 嗨,这两位老兄,不是说好了不要搞这么大阵仗嘛?我这次来,就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这么一整,酒店里谁不知道我来头甚大,还怎么暗访啊? 得,都已经整成这样,不能暗访就明察吧。 “俊少,来了!” 车刚一停稳,胖大海疾步上前,拉开车门,抬手遮住门沿,以防我碰着脑袋,满脸堆笑地招呼道。 这小子,到了江口市九个月,便此“资产阶级情调”了?倒真是意料不到。 “你行啊,林总,是不是我们酒店的伙食太好,把你吃得都快像个皮球了。”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胖大海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俊少,您还别说,这个伙食真是好,大厨的手艺没得说的。你没看见我们柳总,益的珠圆玉润,漂亮得不像话了?” “死胖子,又往我身上扯!” 小青姐嘴里薄怒,脸上却带着笑,俏生生地站到我身边,落落大方,颇有“名门淑女”风范。 黑子上前和我拥抱了一下,又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番,笑道:“越来越壮实了。” 敢情刚才那下拥抱,是试探我的体格来着?我说那么使劲呢! “怎么样,黑子,够资格和你过招了吧?” 我微笑着说道。 黑子便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 呵呵,这人,都成了江口市一流大酒店的董事长,仍然是如此惜言如金。 “先去你的办公室还是先去套房里休息一会?” 小青姐问道。 我一阵讶异:“我还有办公室?” 胖大海笑道:“这是怎么说的,你是大老板,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你的啊!” 我断然一挥手,说道:“不必了,留下这间办公室,叫人家怎么想?我说过不要太招摇的。” 估计不久之后中央禁止领导干部子女配偶经商的文件就要下全国各地,这是个雷区,绝对不能碰的。至少是文件刚下达那一阵子不能碰。 国内有这个习惯,一个新政策下来,总是要抓几个典型立一下威,可别逮住本衙内来做这个冤大头。貌似本衙内虽然经商,却是从未干过“倒买倒卖空手套白狼”的勾当。若不是头顶这个“衙内”招牌,该是劳动致富的正面典型。 胖大海还要再说什么,黑子已经点了头:“俊少怎就怎么办。” 对于这一点,小青姐自然更加没有疑义。 “那,去你的套房吧,客厅可以作为临时的办公室,也挺宽敞的。” 我点点头,倒是很想见识一下新酒店的豪华套房到底是个什么规格。当下林总在前头引路,颜董和柳总一左一右随在我身后,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向电梯走去。 正在大厅里搞清洁的一干服务员都停下手中活计,毕恭毕敬向一行酒店最高层头头行注目礼,自然,处于最中心位置的柳衙内,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我在心里暗暗点头。 人员训练得不错,请来的那两个家伙,果然有两把刷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一章细节决定成败 水大酒店的顶层豪华套房足有一百来个平方,其中十几个平方,会客室是六十几个平方。会客室一隅,是一张大大的长方形仿胡杨木餐桌,十二把仿胡杨木的高背靠椅,旁边立着一个可活动的屏风,必要的时候,可以拉起来遮掩住用餐的场景。 会客室另一隅,则摆放着铮亮的不锈钢茶几和明黄色的皮沙,地毯和窗帘也是明黄色的基调缀一些绿色的花纹,整个会客室给人轻松明快,精神振奋的感觉。 我微微点头,推开卧室门走进去,卧室却是以湖绿色为主基调,给人十分温馨恬静的感觉,而那张巨大的宫廷式样大床,床上用品的色调又为之一变,乃是粉红的基调。 这也很正确,通常住在这样的豪华套间里的,不会是一个人。粉红的颜色,做床上运动的时候颇能助兴。 会客室和卧室都配置有当时罕见的二十一英寸彩色电视机和最新产品录像机。 基本上,这个豪间配置的都是比较现代化的设施和家具,鲜少复古风格。与当时整个江口市奋向上的主旋律很是合拍。 参观完毕,我微笑道:“布置不错。” 黑子三人都大松了口气。刚才我在观察房间的时候,几位可是相当紧张。 “我们的大厨,最拿手的什么菜式?” 刚一坐下,本衙内就露出好嘴贪吃的本相。没办法,肚子咕咕直叫,“大老板”装不下去了。 “你想什么就给做什么。四大菜系一应俱全。” 胖大海笑道。 “不过……” “不过什么?” 胖大海瞥了一眼小青。笑道:“柳总就吩咐厨房准备好了。红烧肘子酱牛肉。还有清蒸全鸡……” 又是“老三样”。可是不得不说。这个正是我眼下最想吃地。人饿了地时候。恨不得将天下所有地肉都堆在自己面前。 小青姐嫣然一笑,抓起电话。 “喂,餐饮部吗?我是柳青,把我点的菜马上送到1netbsp;嗯,1号套房,倒是很合江口市的习俗。这边忌讳“四”,因此很多酒店楼房都是没有四层的,三楼之上直接就是五楼。因而九层的大厦,就有一个“1出来了。 “要不要上点酒?” 胖大海问道。 “免了吧,呆会还要谈事情,与欧阳和韩生第一次见面,满脸酒气的不大好。” “那就喝槟吧。” 小青姐笑道。 我摆摆手:“没有别的饮料吗?” 小青姐忙道:“有,鲜榨果汁好不?西瓜汁还是柳橙汁?” “西瓜汁吧。” 我是个肉食动物,就爱吃油腻和甜食。 小青姐又抓起电话通知下去。 不一刻,几位穿着湖绿色制服的服务员端着盘子上来,进门就鞠躬问好。倒是一个个都满年轻水灵的。这时候地江口市,好招工,只要待遇稍微好一点,想要什么样的,由着挑。 服务员手脚利索布好餐具,垂手站立一旁,其中一位十**岁长得很不错的女孩子,可能是领班,走过来微微躬身说道:“先生,请您用餐。” 语音清脆,甚是悦耳。 我又是微微点头。 训练得果然不错,分得清主次。尽管酒店的三个最高领导都在,然而我才是客人。严格意义上说,便是黑子三人,也是为客人服务地。酒店业就是个服务业嘛。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 我老实不客气,在主位坐了,示意黑子三人都坐,对服务员们摆了摆手。 服务员尚未转身,小青姐已然熟练之极地帮我摆开了碗碟,捞了一大块红烧肘子放在我面前的碗里。服务员眼中地惊诧那就不用说了。 好在本衙内注意形象,等一众女孩子都不见了踪影,这才很不雅观地抓起肘子大嚼起来。 胖大海笑道:“这可要吧她们吓死了,柳总在她们心目中,可是高高在上的啊,对谁都没个好脸色。” “是吗?” 我讶异地望了小青姐一眼。 料不到在我面前温柔似水的小青,居然是别人眼里的“母老虎”。 小青姐笑道:“这都是跟欧阳学的,她说了,要是和下级靠得太近,就没有威信了。” “这也有理。欧阳是负责大堂和服务员培训的副总吧?” “是地。所有人员调配都归她管,韩总负责行政后勤和后厨,采购那块,是胖子抓的。电器和设备维护,是武军辉在负责。他出去买材料了,可能晚上才能过来给你汇报。” 小青姐随口回复,称老韩这个副总为“韩总”,称林海仁这个正牌子总经理为“胖子”。 瞧得出来,胖大海不是一般地郁闷,却也拿小青姐没办法。 “工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我大哥和大表哥他们都还好吧?” 我转移话题,问起了工厂地事情。反正一会就要和欧阳与老韩会面,这会子倒无须饶舌。 “都好,就是忙……阮总忙着抓生产搞销售,兆时哥嘛……” 说到这里,小青抿嘴一,似乎想起了什么甚为有趣之事。 我咽下口里的红烧肘子,问道:“怎么啦?” 小青姐笑眯眯地道:“兆时哥忙着谈恋爱,找了一个北方来地女孩子,二十岁,蛮漂亮的……” 我顿时目瞪口呆,记得上辈子,大哥可是到三十好几才结的婚,找的还是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那时节,家里穷啊。像大哥这样能娶一个二婚地,还算是运气不错,柳家山许多汉子,整个就是光棍一辈子。不料今生大哥居然跑到江口市来谈恋爱了,还找地漂亮北方女孩子。 这事整的! 愣怔一阵,我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可是大喜事,明天我就过去瞧瞧这位未来的大嫂。” 小青姐笑道:“嗯,礼物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呆会给你看。” 我又一次口呆。 小青姐这也准备得太充分了料不到她竟然如此心细。 一直闷声吃饭的黑子笑着冒出一句:“怎么样,俊少,这下放心了吧?” 我竖起大拇指,也不知是夸黑子说得对还是夸小青姐办事周到,或许二者兼而有之。 “他们那边,效益好不?” “好着呢,阮总说,眼看着先前建起的流水线就要不够用了,准备扩大生产。” 我笑道:“扩大生产是不错,但是不要在 线,再买地皮建一个新工厂好了。” 胖大海学着我的样子,竖起大拇指:“俊少,你硬是厉害。去年那时候吧,你买那么大地皮建几个小工厂,我还不理解,现在我算是服了。” 我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些许得意。 别的不说,光我们脚下这块六十亩的地皮,一年时间不到,地价差不多涨了百分之八十。 “俊少,你是怎么料到的?” 黑子忽然。 如果胖大海这问,我也就随便找个借口打了他,但是黑子不一样。他既然问到,就是想搞明白这其中的道道。 我想了想,说道:“其实,你们现在起要多看报,多关心上头地政策。不但是中央的政策文件,就是d省和江口市的政策文件都要仔细看,弄懂弄透,许多事情,自然而然就清楚了……这么说吧,江口市早在八零年就被中央列入全国四个经济特区之一,有很大的政策和经济自主权。在我们国内,凡是中央大力支持地地方和事业,总会得到极大的展。江口市地方就这么大,外边来地资金和人才越来越多,这个土地就会越来越变成紧缺资源,地价节节攀升也就理所当然了……你们等着吧,这地皮,还要涨!” “那,是不是今几年,凡是酒店产生的盈利,都拿去买地皮?” 小青姐反应极快,马上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了一个字:“不!” “为啥?” 三人懂了。 既然地皮还要涨,为什么有钱又买地皮呢?一年涨百分之八十,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好生意? 我正色道:“为啥我现在不能说。但是,从秋水酒店开业起,所有的盈利都要存起来,不可随意动用。到时我有更大的用途,如果搞得好,比炒地皮赚钱多了。” “啊?” 胖大海瞠目结舌,黑子和小青也很讶异。 居然还有比更好赚的? 先知先觉地事情,自然是不能和他们说的。 我笑了笑:“吃饭吧,以后再和你们聊这些。” 黑子就摇摇头,低头对付一块油腻腻地肘子。反正认定俊少说啥就是啥,日子倒也好过。在他的记忆中,本衙内似乎从未放过空炮。 吃完饭,小青姐也顾忌黑子和胖大海,走过来站在我背后给我揉着双肩,柔声问道:“先休息一会?” “不了,请欧阳和韩总上来吧,大家聊一聊,再有十几天就开业了,抓紧点。” 胖大海连忙起身去打电话,却也记得打完电话之后,出门去叫等候在外地服务员进来收拾桌子。 我来到沙上坐下,小青姐沏好一杯浓茶放到我面前,是家里茶叶的香味,料必也是小青姐给提前准备好地,便朝她微微一笑。 不一刻,欧阳和韩总便到了。 欧阳年纪略长,约莫三十二三,一个瘦削精干的女子,穿着酒店高管的黑色职业套裙,架一副金丝眼镜,神情严肃。韩总名叫韩力,大约三十来岁,身材高大,外貌粗犷,典型的燕赵大地慷慨悲歌之士。 这两位的情况,小青姐都在电话里和我简单介绍过。两人都是最早来到江口市淘金的打工一族,都是一来就在酒店业服务,能力和个人操守有口皆碑。为了挖这两人过来,黑子和胖大海不知出尽了多少手段。 今天见了服务员的素质之后,起码欧阳这个人是挖对了,值得出大价钱。而由房间的布置来看,韩力也挺有功底的。 两人先向三位老总问过好,便一齐朝我看来。 无疑,他们也猜到是我要见他们。 瞧这个架势,董事长总经理加财务总监在一旁站着,这个年轻人居中而坐,气度俨然,一望可知来头颇大。只不过这位,也实在年轻得有些过分,怎么看,都应该只有二十岁左右吧?听说是柳总的远房表弟,可是柳总本身,也不过二十一二岁而已。 “两位好,我叫柳俊,是柳青的弟弟,这次过来随意看看,听说两位都是酒店业的顶级精英,因此想和二位聊一聊。两位请坐吧。” 我起身和两人握手。 “柳先生好!” 两人不亢不卑回应道,在我对面落座。 “颜董,你们几位也请坐吧。” 黑子三人依言落座。 呵呵,这个柳总的弟弟谱也太大了点,颜董和林总,甚至包括柳总这个姐姐,貌似在他面前都规矩得紧。真是没道理啊。 我随意与欧阳韩力聊了起来,也就是些家常,诸如哪里人,家里有些什么亲属,小孩情况怎样之类。欧阳和韩力一一作答,却越来越是拘谨不安。 这就是所谓谈话的技巧了。他们本以为我是考较本事来的,早做了充分~准备。谁知我压根就不提酒店的事情,叫他们满身力气没处使,着实憋得厉害,不知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过了一阵,韩力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柳先生,请问您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我淡淡一笑,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指着那鹅黄色的窗帘说道:“这个窗帘,为什么不设计成电动的?这么豪华的套房,住的应该都是挺尊贵的客人吧?” “这个……” 韩力顿时有些语塞。 我也不多话,径直走进卧室,推开洗浴间的门,说道:“这里面的洗水,为什么只有一个牌子?人的质有的,中性的,偏干燥易断裂的,不同的质应该用不同的洗水。” 韩力和欧阳对视一眼,露出了惊诧的神情。 “来,我们一起出去走一走。” 于是一行人鱼贯而出,我昂走在前头,指着走廊拐角的地方说道:“这些拐角的地方,餐车容易碰到,应该用不锈钢包起来,不然很容易损坏……” 我随手指出许多细微的不足之处,每指出一处,两人的脸色就尴尬一分,到得后来,韩力已是满头大汗,而欧阳瘦削的脸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韩总,欧阳,我不是故意挑刺。只是想借此表达一个观念,服务业的生存在于细节的管理。随着时代的进步,新的酒店在硬件设施上面一定会过我们,竞争会越来越激烈。要想在竞争中生存下来,在竞争中做到最好,没有别的秘诀,只有细节管理。可以说,细节决定成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二章同行相窥 小俊,你真是太棒了……你怎么懂得那么多的?” 小青姐坐在我对面,兴奋地道。 眼见得我只不过是随便聊了聊家常,然后带着大家在酒店的两三层楼转了一圈,东指指西摸摸,不温不火地随意点上几句,便将平日里傲气得紧的欧阳和韩力收拾得服服帖帖,不停地擦汗,黑子几个不服不行。 我微笑着不说话,仔细打量小青,想要搞清楚她这话到底是“投我所好”,故意奉承我几句呢,还是当真对本衙内的仰慕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怎么啦,我的脸花了吗?” 小青姐被我看浑身不自在,先是上下打量一下自己的妆扮,未曾现不妥,又东张西望的找自己的手袋,想要掏出小镜子来照一照。 漂亮女孩子都很在意自的容貌,更别说柳总监这种“白领丽人”了。 “没有花,很漂。” 我笑道。原本打算再“口花花”两句,个欢喜。想想还是忍住了。如今室内就我们俩,黑子和胖大海都找借口溜掉了,还是不要随便撩拨小青为妙。 打从重生以来,我一直一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思想和身体不是很合拍,灵魂和**有点脱节的意思。你想啊,四十岁的人生阅历,配上这么一具年轻的身体,许多时候真的是很难“和谐”呢。这么说吧,虽然穿越回自身,我老感觉这具身体不完全是我自己的,需要小心翼翼地去呵护。 孤男寡女。同处一。万一“恋奸情热”。控制不住。做出点什么事来。雅不是我心中所愿。 时候还是未到。 眼见得小青姐跃跃欲试。准备坐到身旁来。我抢先一步站起身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说道:“这两个人。经验和能力都是很不错地。就是有点骄傲。你们几个又没有酒店管理地经验。不敲打敲打。怕是不大好管。一个人若是太骄傲了。往往容易出问题。” “就是呢。这两个家伙。除了有点怕黑子之外。我和胖子他们都不怎么放在眼里。尤其是那个欧阳。每天板着脸。就好像谁都欠她几百块钱似地……” 小青姐反身跪在沙上。身子趴着椅背。抬头仰望着我说道。 反正房间里没外人。柳总监倒也不怕颠覆形象。 “这个是必然地,要折服有本事的人,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比他更有本事!” 小青姐先是双眉一扬,随即便有些泄气,咕哝道:“我又不像你,什么都懂得地……” 我笑道:“其实酒店管理,我也不懂。刚才也就是挑刺。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挑刺比较容易嘛,管理得再好的酒店,还能没有漏洞?你揪住了人家的痛脚,人家自然心虚气短。” 眼见小青姐双眼亮,一副捡到了宝贝的样子,心知不妙,慌忙加了几句解释。 “哎哎,小青,你不要有样学样啊。挑刺是容易,可也不能天天这么干。道理还是那个道理,酒店这么大,管理得再好也会有漏洞,你老是挑刺,会让人家很反感,觉得你这个老板不可理喻。” “怎么?” 小青姐诚心请教。 “简单,今晚上,好好请人家撮一顿。” 小青姐笑了:“打一巴掌再给颗糖吃?” “对了!” …… 晚上请欧阳个吃饭,不是在秋水大店,而是去的“富昌大酒店”,就是金富昌开地那间。对此,胖大海有所不解。 照他们几个的思维,哪有自己开酒店去别人家请客吃饭的道理,那不是自己打自己地脸吗? 我笑着解释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多到人家那里去看看,学习学习,可以借鉴许多好的东西。” 另有一个理由,却未曾当众说出来,那就是在自己酒店请客,人家心里头没有被重视的感觉。这人就是这么古怪的。 除了黑子欧阳他们几人,还请了武军辉和酒店地行政主厨,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厨师长。这个人是韩力带过来的,在酒店序列里算得至关重要的一个角色。 虽说是综合性的大酒店,餐饮不是唯一重要的部门,但一个酒店,如果吃饭都让客人吃得呲牙咧嘴了,还指望人家下次再来? 富昌大酒店在海江区,是江口市这个“桥头堡”最前沿地阵地,对面就是东方之珠。隔秋水大酒店大约二十分钟车程。 如今的江口市,虽然不如我上辈子来时那么繁华,也已经显现出非常可观潜力,水泥马路十分宽阔,两旁花草摇曳,绿树成荫,路灯设计也是多彩多姿,令人一见之下,便有心旷神怡的感觉。 看来有时间要叫严玉成和老爸这些内地地官爷都来江口市参观学习一下,可以为城市规划提供很好的参考。 来到富昌大酒店,正是饭口,酒店门口地停车坪上,清一色的小轿车,吉普车这种在内地最常见的“主力”车种,在这里几乎找不到了。 在一大堆桑塔纳中间,偶尔还能见到一两台已经停产的上海牌小车和几台傻大黑粗的老毛子伏尔加。 “生意蛮不错的。” 我望着那一排排的小车,点了点头。 因为特意要来借鉴一下人家的经验,我倒没要求预定包厢,就在大厅靠边上的位置坐了一桌。刚一落座,穿着大红色制服的服务员就走了过来,笑容可掬的问我们要点什么菜。 秋水酒店的制服是湖绿色为基调,与名字甚为相配。富昌酒店的员工,自然要披红挂彩了。 我笑着指了指胖乎乎的行政主厨,说道:“邓总,你点。不要心疼钱,点你想点的。” 这个大家倒均无异议,论到点菜,谁有他这个厨头那么精通?我的意思是提醒他,你点那些自己不会做地,这叫学习,另要点咱们最拿手的,这叫比较。 别看邓厨胖乎乎地,着实是个灵泛人,对我的意思心领神会,当下也不客气,一口气点了十一二道菜,举凡什么鲍鱼、鱼翅、龙虾一样不落。 见来了一帮豪客,服务小姐愈恭谨小心。 待到服务小姐转身离去之后,我微笑道:“欧阳,瞧出点什么门道来没有?” 前台服务这块是她该管的。下午吃了挂落,欧阳此时小心得紧,想了想说道:“我们进门到选座这个环节中,做得不够好,没人引领。 我微笑点头,也不多言。 不一刻服务员过来布碗碟,黑子烟瘾作,掏出烟来,撒了一圈。见我东张西望的,一直在关注我神情的欧阳忙问服务员:“小姐,有烟灰缸吗?” 服务员慌忙找了烟灰缸来。 我又点点头,笑道:“其实不但烟灰缸要早早备好,火柴也是必不可少地。” 那时节,一次性打火机尚未推出,不过估计也快了。 欧阳眼里又露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神情。 其实说白了,本衙内不过将后世普通酒店的一般性操作方式提前说给他们听而已。以我上辈子地经历,真正高档的大酒店也进不起啊。 “韩总,看看他大厅的布局。” 我微笑着点了韩力一句。 韩力笑道:“空了点,墙上没东西。” “对了。”见他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我微微点头:“酒店的每一处空间,都要尽量利用起来,展现我们酒店最精彩之处。当然,要注意搭配,错落有致,不要搞得花里胡哨地,视觉疲劳。” 听了“视觉疲劳”这个词,一贯严肃有加的欧阳居然也微微笑了一下。 不一刻,酒菜上来。 韩力说道:“上菜的度倒是挺快的,小邓啊,这个要好好向人家学习。” 邓厨便连连点头。 我举起酒杯,说道:“来,先干一杯。男士酒,女士就喝饮料吧,不勉强。” 大家便一齐举起杯子来,小青姐举的也是酒杯。我知道她能喝点酒,也不阻止。开了席,我便不再说酒店的事,倒是韩力和邓厨逐一品评菜式,孰优孰劣,听起来蛮有道理地。 “军辉,晓琳姐过来了吗?” 我忽然问武军辉。 武军辉虽然获得重用,却一直没怎么和我打过交道,有些拘谨,听我忽然问起他老婆,略略有些诧异,忙答道:“过来了,也在酒店做服务员。” 我眉头一蹙,对小青道:“叫晓琳姐去财务部实习,工资待遇和正式员工一样。” 在我的记忆中,二姐夏晓琳可是把理财地好手。而且为人很不错,十分靠得住。再说了,便是她靠不住也没关系。我正愁找不到借口送点钱给她。 小青温婉地点点头,也不问为什么。 武军辉大喜,不知道因何好事从天而降。他是个不大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只是嘿嘿笑着,不说话。 席间气氛不错,一顿饭下来,大家地关系似乎拉近了不少。 结完帐走到门口,一台桑塔纳停在了门厅前,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下车来。 “金董事长,阿佳小姐,又见面了!” 我主动上前打招呼。 “啊呀,小俊,怎么是你?” 离开了宝州市,阿佳倒不再一口一个“小柳先生”地叫我,伸出手来和我握手。 一听小俊这个称呼,青姐便很敏感,貌似现在整个秋水大酒店,“小俊”是她一个人的专用称呼呢。黑子和胖大海都是规规矩矩叫“俊少”的。一瞥见阿佳是个颇有韵味的都市丽人,就更加了一分小心。 其实本衙内虽然长相不恶,也算得英俊挺拔,似乎远未达到“万人迷”的地步。只是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小青姐对我情根深种,自然觉得“小俊”只要一出面,就能迷死所有女孩子。 “哈哈,柳先生,你到我酒店来吃饭,也不和我打个招呼,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金富昌也上前和我握手,却是标准商人模式,很职业化,看似亲近,实则保持适当距离。 欧阳和韩力都是微微变色,富昌大酒店在江口市目前也是顶级的酒店之一,作为酒店业的精英,他二位自是听说过金富昌的名头。不想这个据说身家过亿的港商大老板,对年轻的柳先生也是这般客气。 “来来来,柳先生,相请不如偶遇,一起进去吃个便饭。” 金富热情相邀。 我:“刚刚才吃过,酒足饭饱。” “那,一起喝个茶?不管怎么样,总要赏个脸。” 金富昌拉住我的手不放。 其实我也很想和他亲近,当下也不固辞,欣然应诺。招呼黑子他们先走,我和小青留了下来。 …… 金富昌的办公室金碧辉煌,倒不枉了他的大名叫“富昌”。 “来来来,品尝一下香港的功夫茶。” 金富昌摆开茶具,笑呵呵地说道。 “还没请教,这位小姐芳名?” “金董事长好,我叫柳青,秋水大酒店财务总监。” 小青姐大大方方伸出手去。 “秋水大酒店?” 金富昌就是一惊。既讶异于小青的身份,又讶异于她的年轻。 “呵呵,金董事长,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秋水大酒店是柳家山投资兴建的,小青姐是我五伯的侄女。” 我笑着做了个解释。 金富昌便即释然,柳家山的实力,他可是亲眼见证过的。 “小俊,那你怎么又来了?视察工作啊?” 阿佳笑嘻嘻的挨着金富昌坐下,神态亲密。反正她在宝州地区多日,与金富昌双宿双飞,我是熟知的,却也不必惺惺作态。 “我一个高中生,视察什么工作,就是玩呗。” 阿佳扁扁嘴,显然不信。她可是知道我绝非普通中学生。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也不必点破。 喝着久违的功夫茶,我心里又升腾起一股淡淡的惆怅,为那不知是去还是未来的前生。 “柳先生,宝州那个公园的规划,搞得怎么样了?” 金富昌问道。 “正在加班加点搞呢,放心,只要一出方案,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可是大财神啊。” 我打哈调侃。 我有个计较,想要小青姐移民到香港去,在国内,一个小山村里走出来的年轻女孩子骤然大富,必定要引起许多人的疑虑,不经查。移民过去之后,便没有这些顾忌了。再说,企业要进一步展,香港那边的跳板功能,是必不可少的。 要移民,却是需要金富昌帮忙。不过现在时机尚未成熟,我想了想忍下了。待到他大量投资宝州市后,双方有了利益纠葛,再提比较合适。到时不怕他不尽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三章大礼 军辉,晓琳姐……来了,请坐!” 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我还是老习惯,六点钟起床,习武。好在秋水大酒店够大,有的是地方给我练习,红砖也能弄到。只是一地红砖渣滓,倒要辛苦清洁工阿姨了。 习武的时候,我注意到至少有十双以上的眼睛躲在暗处好奇地盯着我看。这么一个身份不明,来历不明,派头奇大的年轻“帅哥”,若不能吸引姑娘家的眼球,那才叫有鬼了。貌似现在这个帅哥还能文能武,那就更叫人爱煞! 习武完毕,回房间洗漱,小青姐已经亲自端了早餐进来。 我原先担心要江口市接受严峻考验的情形倒未曾出现。晚间小青姐在房间里陪我坐了一会,聊了些闲话,给我铺好被褥,轻轻抱了我一下,恋恋不舍的走了。 倒将本衙内晾在那里一阵呆。 好在一晚睡得还算香甜。 武军辉和晓琳是我要叫小青约来的,面上来说,他们也都是向阳老乡,武军辉还颇获重用。既然来了,总要见个面,聊一会,以示亲近之意。也算是一种笼络人的手段。 至于私底下的理由,除自己,谁又会知道呢? 武军辉和夏晓琳与不大熟。特别夏晓琳。这还是第一次正经与我会面。更是拘谨。尽管这个酒店地投资内幕不清楚。光是向阳县前任一把手“公子”这个身份。也足以令人心怀忐忑。 我瞄了一眼夏琳。今年应该是二十二岁罢?正和当年夏晓晴认识我时地年龄一样。姐妹俩纵算不是像到十足。也有八分酷肖。 没来由地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军辉啊。去年过年回家没有?家里老人还好吧?” 我在他们对面沙里坐下。扯起家常。尽量想创造一个比较轻松地气氛。他俩很讲规矩。一直站着。等到我坐了。他们才落座。 “过年回去了。家里都好。” 武军辉本就不善言辞,我问一句他便答一句,没有多话。 我笑着点点头,转向夏晓琳:“晓琳姐,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 语气虽然很随意,可是我自己都听得出来,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好在夏晓琳比我紧张更甚,倒未曾察觉。 “嗯,爸爸妈妈,一个姐姐,一个弟弟……” 尽管这个答案我早已知晓,如今得夏晓琳亲口证实,仍禁不住心口“砰”的一声,如同受了重重一击,刹那间气都有点出不顺畅。 “嗯……两位老人家身体都好不?” 沉默了几秒钟,我才问道。 “好,好呢……” “家里……缺什么不?” 我尽量选择着措词。 夏晓琳笑了笑,觉得这位俊少挺平易近人的,不像柳总监,严厉得紧。么听他们说,欧阳副总和韩副总对他怕得要死呢? “农村……还好吧……” 夏晓琳不知道我这么问有何用意,也选择着措词回答我。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呢?” “夏明礼。” “今年有二十了吧?现在做什么事?” 一提起夏明礼的年龄,我忽然又在心里打了个突,搁在前世,夏晓晴是十五岁,与夏明礼之间相差整整五岁。记得上辈子和夏晓晴聊起这事地时候,她开玩笑说她老爸老妈是把她当儿子生的,那时又没B啥的,不成想生下来又是个丫头片子。莫非这一辈子,两位老人家不打算生这个“儿子”了,故而夏晓晴就此消失不见? 夏晓琳更是奇怪,不知我问得这么详细,想干什么。不过还是很恭谨地答道:“二十岁了,在家里种地。” 我微微一笑,说到种地,夏明礼是断然不会干的。上辈子便是如此,料来今生也不会有多少改变。在家里是独子,夏志高两老身子骨眼下还硬朗,基本上这位夏少爷也就是个游手好闲,好在偷鸡摸狗的事情倒是不做。 “大小伙子在家里种地,也不是个事。你们有没有想要他出来做事,混个前程?” 要帮补一下前世的岳父岳母,还得从夏明礼身上入手。夏晓琳毕竟是嫁出女儿,搞得再好,也是老武家沾光,对老夏家帮助有限。 夏晓琳喜动颜色:“那太好了……不过,他不会什么技术……” 道:“不会可以学嘛。 军辉的技术还不是在柳家山职业技术培训中心学的?这样吧,叫他先去柳家山培训中心也培训几个月,然后调到军辉手下来做帮手……至于培训费嘛,酒店可以先给他垫付,以后在工资里扣除就行了。” 这么安排,也算是比较周到了。估计夏家现在的经济状况也不会太好,培训费是个不小地压力。到时可以将夏明礼的工资定高一些。要说我直接掏钱帮补,没个义,人家不知道我安的什么心呢。不要好心帮忙,反倒招人怀疑就不美了。 夏晓琳和武军辉对视一眼,都很高兴地点点头。 “俊少,我会努力工作的。” 武军辉憋了老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我呵呵笑 他们认定我如此关心,无非是一种驭下的手段,叫武军辉死心塌地为酒店卖力。这也很好,省得人家心里不安。 “来来,喝茶,吃糖……” 我笑着招呼,将糖果盒子往他俩面前推了推。 从进来到现在,他俩一直很是紧张,正襟危坐的。而上辈子的时候,我们连襟之间关系甚为融洽,逢年过节经常凑在一起打个小牌赌个小钱,患得患失之间,其乐融融。这一重生,什么都改变了。说起来,我对那段时光很是怀念呢。 “军辉,结婚酒摆了吧?” “嗯,前年就摆了。” “那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我记得上辈子,可是有两个活泼可爱地姨外甥,一男一女,长得都挺招人爱的。 他们不妨我忽然提起这个问题来,都闹了个大红脸。若是一个年高德勋地长辈这么问也就罢了,偏偏我这个俊少,貌似才十**岁而已,也忒老气横秋了些。 “嗯……我们商量好了,先赚两年钱……” 尽管武军辉不善言辞,这样的问题,自然还是要他来回答的。 我点点头,历史轨迹又生了小小的偏移,上辈子这时候,大地那个孩子,应该都已经生下了。 “晓 你就一个弟弟啊,没有妹妹?” 我终于忍不住问起了这个事情。 夏晓琳很是奇怪,摇摇头:“没有啊,就一个弟弟……” 我心往下沉,挣扎着又说道:“要是在农村,一般生了一个男孩,都还想再生一个的。” “没有,就一个弟弟。” 夏晓琳说得很定。 我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这的改变了。 “夏明去培训的事,你们抓紧办。我会和柳总打招呼的,你只要叫他马上去报名就是了……” “哎,谢谢俊!” 夏晓琳也学武军辉的叫我俊少。 我摆摆手,说道:“别叫么生分,以后叫我小俊吧。” “” 夏晓琳又瞧了军辉一眼,点了点头。不过我估计她不会改口地。除非奇迹降临,夏晓晴忽然出现,我再娶了她做老婆,才会跟上辈子一样,大家都叫我小俊。 …… “今天的行程怎么安排?” 武军辉两人一离开,小青姐就闪身进来,笑吟吟问道,居然当起了秘书。 我故意板起脸说道:“柳总,你的工作岗位好像是在财务部,不是我地秘书!” 小青姐咯咯娇笑:“大老板驾临,临时客串一下。” 我也笑了。 “嗯,去腾飞公司那边瞧瞧。和大表哥他们也许久不见了。哎,对了,你说为我未来大嫂准备地礼物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喏,在这里,你看看吧!” 小青姐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个长长地礼品盒,一看就知道是项链,估计是黄金的。要说白金项链,江口市紧挨东方之珠,应该也能买得到,不过料必小青姐还没有那么大手笔。 其实决定将秋水大酒店挂在小青姐名下,我就同时决定给予她和巧儿一样地“待遇”,告诉她,这酒店就是她的,无论她怎么处置都行。 打开来一看,本衙内智比孔明,赛过诸葛之亮,果然是一条黄金项链。 “漂亮吧?” 小青姐得意地问道。 “嗯,还行。” 黄金项链,对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回来地人而言,最高评语大约也只能是还行了。 “什么叫还行啊?十克重呢,花了好几百块。” 小青姐嚷了起来。 这倒是! 若正经论工资,这条项链抵小两三个月劳动所得。 “行,反正不是我女朋友,马马虎虎吧。” 我随口说道,也没细看,就合上了盖子。心意到了就行。大哥如今也是一等一的“阔佬”,自会知道怎样去讨女朋友的欢喜。 小青姐斜眼乜着我,问道:“若是你的女朋友,那要送什么?” “秋水大酒店!” 我毫不迟疑地说道。 小青姐身子晃了一下,貌似有些头晕。打从她出院之后,就落下这个病根。我也搞不明白怎么胸口上挨一刀,会引头晕目眩。这个医学道理,不是一般地艰深,咱就不去探讨了。 我上前一步,轻轻揽住了她柔软的小蛮腰。这个动作,在医院里陪护她的时候,不知道做了几十百次,当真是熟极而流,没有半点迟滞。 小青姐依在我怀里,身子软绵绵的,隔着几层棉布,我也能感觉到她的心正“砰砰”地跳得厉害。 “小俊,有你这句话……我……我就是死了也值……” 小青姐道。 “傻瓜,你已经为我死过一次了。我不会让你再死的!” 我低下头,在她滚烫的脸颊上轻轻一吻,随即放开了手。 “走吧,去看大哥的女朋友。” “……” 小青姐无比之乖,跟在我后面,脸红红的,像极了新婚的小媳妇。惹得一路上碰到地服务员都暗自奇怪,料不到严厉的柳总,也会有这般温婉如水的时候。 呵呵,她和她这个拽得一塌糊涂地“表弟”之间,一定有问题! 去“腾飞工业园”是我开的车,小青姐这个模样,如同醉酒一般,我有点放心不下。 让我意想不到地是,江口市的公交车站牌上,不但有“秋水大酒店”站,居然还有“腾飞工业园”站。看来落户早,就有这么出乎意料地好处。 免费广告! “小俊,你来得正好,正有许多事情要请示一下!” 大表哥阮伟德一见我,开口就来这么一句。 我晕! 大表哥,我千里迢迢赶来,你好歹让我喘口气,拥抱一个,表示一下兄弟之情。貌似咱俩,那是正宗的嫡亲表兄弟,不带这么欢迎我地吧? 谁知大表哥愣是没眼色,我还没走进办公室,他就已经开始“请示汇报”了,都是工厂一些问题。 “大表哥,这些事情五伯知不知道?” 我只得打叠起精神来应付。 “知道。我打电话请示董事长,他说你已经来江口市了,叫我向你汇报。还说往后江口市腾飞分公司的所有经营情况,都直接向你请示就好!” 呵呵,五伯如今也越来越“拽”了,好像做“甩手掌柜”是本衙内的专利呢,什么时候被五伯剽窃了去?不过五伯现今年纪越来越大,也确实到了要物色“接班人”的时候了。然而本衙内定然不能入选,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大表哥,你是江口分公司的总经理,这些事情,你全权做主,我绝不干涉。只有一点,财务账今后我会委托小青来稽核。而且今后两年之内,不但江口分公司的盈利,就是腾飞总公司的盈利,五十万以上款项的动用,都要事先和我商量。这个很要紧,千万不要忘记了。” 这话一说完,我便不再搭理他,眉花眼笑的冲大哥柳兆时直乐。 “大哥,你行啊,一声不吭就谈起了北方女朋友!在哪呢,领来给我开开眼界。” 一番话说得大哥好不忸怩,脸红耳赤老半天,在我一再催促之下才去领了女朋友来,却是好一个高大健壮的北方女子,五官虽然谈不上精致,倒也别有风味。料不到大哥竟有驾驭“高头大马”的嗜好! 当下我拿出小青准备的礼物转交给未来大嫂,自有一番欢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四章省长召见 月二十八日,秋水大酒店隆重开业,胖大海交游广阔得,邀请了江口市政府和蛇山区政府的许多头头脑脑前来剪彩,居然连江口市的副长也请来了一位。这可是了不得的面子了。据金富昌说,当初就是他的富昌大酒店开业,也不曾请得副市长前来剪彩。 前来剪彩的官中,赫然竟有向阳县县长刘和谦。说来也是凑巧,刘和谦正率领着向阳县政府的考察组来江口市调研,适逢其会。胖大海得知消息,自然极力邀请,毕竟是家乡的父母官嘛。 刘和谦此来,除了考察调研江口市的城市建设和工业区建设,还有一个任务是设立“向阳县人民政府驻江口市办事处”。向阳县如今轻工制造业越来越达,大大小小工厂冒出数百家之多,在江口市建一个办事处,已经成为当务之急。要利用江口市这个改革开放的“桥头堡”作为跳板,大量引进资金、技术和人才,同时将向阳县的产品大力向全国乃至全世界推广。意义非比寻常。 来江口市之前,刘和谦一行也未曾料到,向阳县的几名年轻人,竟然在江口市搞起了偌大一个酒店,考察组的干部们一个个又惊又喜。酒酣之余,刘县长当场拍板决定,就将办事处设在秋水大酒店。 秋水大酒董事长颜海军也拍板决定,给予向阳县驻江口市办事处最优惠的条件,只求保本,绝不盈利。刘和谦闻言更是高兴。 其实黑子心里似的,给予办事处房租和其他方面的优惠,包赚不亏。凡是办事处地客人,甭管他是内地的外地的,一准都要在秋水大酒店消费。这可是一个非常稳定而又非常可观的客源。 皆大欢喜! 略微有点遗憾地是,这个大欢喜地开业典礼,本衙内却不曾参加。 五月二十三,党中央和国务院正式下达《关于禁止领导干部子女、配偶经商的决定》,本衙内二十五日便收拾行囊,悄悄离开江口,返回了宝州市。 …… 关于公私合作投资建“人民公园”以及开周边两条特色商业街地构思形成正式议案之后。在宝州地区又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是什么政府机密。这个议案尚在构思阶段地时候。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建公园。那当然是好事。既提了城市品位。又丰富了市民娱乐。怎么看怎么好。一些去大宁市、洪阳市这些老牌地级市见过世面地人。回来之后。津津乐道向人夸耀地就是人家地公园如何如何好玩。惹得听者艳羡之余。不住抱怨宝州市地头头们没眼光没本事。 这果全由政府投资。一点问题都没有。除了财政局长姚语梅要愁眉苦脸之外。其他人都是举双手赞成。 可是严专员楞要搞一个“公私合营”。 也罢。公私合营就公私合营吧。只要人家肯掏钱。政府也乐得捡个便宜。一个是香港资本家大老板。为家乡做贡献。也算是洗刷了骗子李爱国在宝州地区留下地阴霾。另一个是全省富村。都办起了“大学”。还把水上娱乐公园建到了家门口。家家户户用起了冰箱彩电洗衣机。什么“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在柳家山早过了时。这么一个富得流油地村子。为全地区人民做点贡献。也是理所当然。总不能什么好事都是他柳家山地吧? 真正引轩然大波的是议案的最后一段:拟由江口市亿昌置业公司和n省腾飞实业展总公司联合开人民公园周边两条特色商业街。 这个议案还是初稿时,严玉成在办公会议上提出来给大家讨论,其他几位副专员便有不同看法,纷纷提出意见。 别看严玉是龙铁军地衣钵传人,脾气作时如雷霆怒,令人两股颤栗。 但寻常时候却是非常民主的,颇有容人之量,能谏纳不同意见。 副专员们与严玉成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都知道他地习惯,因此也没多少顾忌,畅所欲言。 “严专员,这个怕是不妥啊……关键是别的地区没这么个搞法!” 主管城建卫生系统的副专员邹宝进先表明了态度。 这位是比较稳妥地做法。 “是啊,严专员,这里面涉及到土地资源的使用权限问题,还有承包开商与政府的关系问题,我们先把地征了,如果省里不批怎么办?这个公园建还是不建?如果建的话,钱又从哪里来?” 副专员雷卫国一连几个问号。 他的意思是建公园,省里是肯定会批的,担心的是由私人承包开整整两条街道,省里不会批准。 “雷专员说得有道理啊,撇开省里批不批暂时不谈,这两条街道开建设起来之后,铺面和住房是卖还是租呢?卖的话涉及到土地转让的问题,租的话,租价由谁来定?完全由开商自行确定吗?” 另一位副专员江凯歌紧接着说道。 一时间会议室里“质询”声不绝于耳。 严玉成和老爸耐心听着,不时端起茶杯喝上一口,笑眯眯的,也不恼。 见了一二把手这般模样,副专员们说了一阵,纷纷闭嘴。往往严玉成摆出这般架势,就证明主意已定,说什么都没用了。 “同志们说的都很有道理,这些问题确实是需要慎重考虑,认真对待……”见大家都不说话了,严玉成笑眯眯地开了口:“……晋才同志,你是常务副专员,又是宝州市委书记,这个公园是建在你的地盘上的,怎么不开说话啊?” 老爸盯着笔记本看,刚才几位副专员所提意见的主要内容都在这上面了,见严玉成问起,略略沉思一下,说道:“我看这个事情应该分开来看。公园是一定要建的了,我们既然申请地改市,一个公园都没有,也确实说不过去。这事省里肯定会批,关键只要我们有钱就是了。” 大家都点点头。 “那好,接下来就是另一个问题,既然公园一定要建,钱从哪里来?” 大家的目光又一齐望向列席会议地财政局长姚语梅。 姚局长漂亮的脸庞顿时变成了苦瓜,连连摇叹气:“诸位领导,别用 眼光看我。我现在要去拦路抢劫了……” 位领导又是会心一笑。 亏了是姚语梅,还能开得出这样的玩笑。这个女人不简单!可是再不简单,凭空也变不出钱来。地区财政地底细,专员们谁心里没个谱? “好,财政没有钱,那就只有另想办法。如果不借助民间资金,大伙倒是给出个更好地主意?” 一众与会人员包括列席人员和记录人员都紧紧闭上嘴巴,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咳嗽一声,又或者一不小心放了一个响屁,不免糟糕。 “至于土地使用限的问题,我看不必考虑。所有权当然是国家的,使用权可以按照相关政策法律规定办理,准许出售,准许转让。” 老爸不徐不疾,语调平缓,说出来的话却是硬邦邦的,砸得在场诸位脑袋嗡嗡响。 哈呀,这个柳晋才,原来比严玉成还牛!严玉成还要征求一下意见,他却根本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接下来,价格问题,政府职能部门是干什么吃地?这个不用讨论了!” 老爸硬邦邦地结束了自己的言。看来这个实干型领导干部,就是牛哄哄地,全然不想跟你们废话。 “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严玉成再一次笑眯眯地问。 鬼才会还有意见! 谁不知道你和柳晋才穿一条裤子,在这里假惺惺做戏! 得,反正家是由你俩在当的,到时候出了问题,也是你俩去兜着,咱们心意尽到了就行! 于是专员办公会一致通过。 …… “玉成啊,这样搞合适嘛?” 书记办公会上,周培明又皱起了眉头。 原本经济建设的事情,专员办公会敲定了就成,周培明并不过多干涉。而且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身体有了些毛病,周培明的精力也不如以往了。 许多事情,都放手让严玉成去干。但涉及到上千亩土地的开使用,又涉及到外资和乡镇企业的资金注入,严玉成慎重起见,还是把这个议案拿到了书记办公会上讨论。 “周书记,你说地合不合适,主要是指的哪一方面呢?” 严玉成很礼貌地问。 此前因为与王本清龌龊,连带严玉成对周培明地观感也很不好。但如今看来,周培明也不是那种毫无原则的领导干部。特别是自己就任专员以来,周培明表示了充分地支持,包括举荐肖志雄出任地区财政局副局长兼“集资项目领导小组”组长,周培明也是很爽快的一口应承。因而严玉成对周培明也便保持着相当地尊重。 “这个事情,全省别的地区好像没有先例嘛。” 周培明的意思和邹宝进一样,怕做“出头鸟”。 “周书记,我觉得既然改革开放,胆子就应该大一些,应该敢为天下先。” 周培明淡淡一笑:“年轻同志有干劲有闯劲是很好的,不过涉及到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还是慎重一点好。” “周书记说得对。所以行署这边,准备将这个方案报送省府批示。” 周培明微微皱了一下眉。 严玉成这话,说得不够委婉。若果你不拿到书记办公会上来讨论,直接报送省府批示,周培明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至多是心里不痛快,觉得这个严玉成做事忒也鲁莽。但如今既然上了书记办公会,大家不讨论个结果,你就报到省府去,那将周培明这个地委书记置于何地?岂不是说,你同不同意都不要紧? 当真岂有此理! “既然如此,玉成同志又何必将此事拿到书记办公会上来讨论呢?” 刘文举揪住了严玉成的破绽,立即不阴不阳地订了一句。 其实严玉成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他原本还是一番好意,既然你周书记怕担责任,那就由我严玉成来做这个出头鸟好了。不成想话说快了些,考虑欠周。 不过对于刘文举,严玉成正眼都不想瞧他,当即反问道:“文举同志对此事又是什么意见呢?” 刘文举冷冷道:“就算要允许私人资金参与,也应该公开招标。地区财政局不是搞了个‘集资项目领导小组’吗?可以叫他们去操作嘛。” 刘文举这意思,就是直斥其中有“黑幕”了。 那个港商金富昌是否和严柳有关系且不论他,貌似“n省腾飞实业展总公司”就是柳晋才的五哥在当家!你们以引进外资和民间资金为名,行“官*商*勾*结”之实,妄图垄断巨额利润。 严玉成一怔,倒没有生气。 刘文举这个提醒,不是没有道理呢。以前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康睿说道:“玉成同志,我认为文举同志说得很有道理,这个事情,确实应该慎重考虑。” 严玉成略一沉吟,便即说道:“周书记,要不这样,由地区招商引资办公室出面,统一筹划此事,面向社会公开募集资金,然后根据出资比例,决定开商应得的股份与利益,你看怎么样?” “我看可以,你们行署再搞一个详细的方案出来。具体的项目建设问题,也不必再交书记办公会讨论了,直接报送省府批示就好。” 周培明点了点头,神情更显疲惫。 既想要看到地改市顺利通过,又不愿意担风险,果然好手段! …… 严玉成雷厉风行,果真搞了一份方案,直接以行署的名义给省政府报了上去。随后周先生那边传来消息,省府对此事也有分歧,不过廖庆开省长是倾向于支持的。 不久之后,廖庆开点名叫严玉成去省里当面汇报。 严玉成带了设计图纸和修改后的完整方案,连夜去了省里,次日一早晋见廖庆开,详细陈述了宝州地区的思路和理由。 “很好,严玉成同志,我看这事情可以试一试。凡事总有个第一次嘛,不要怕走弯路,要勇于探索新的方法,尽快振兴宝州地区的经济。” 廖庆开仔细听取了严玉成报,一锤定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五章退出腾飞总公司 设人民公园的事情,虽说有省长明确支持,落实到体的操作上头,还是有许多细节需要完善,吵吵嚷嚷闹到九月份,才正式立项,开始征地和居民拆迁工作。 人民公园和附属的商业街开,占地近千亩,自然不可能选址在城市中心繁华地段,乃是选在宝州市与秀城乡交界之处。这里本就有两个天然的大池塘,一些小山包,虽没有参天的古木,倒也郁郁葱葱,一片苍翠。只要将围墙圈起来,园区内建一些亭台楼阁,修几条石板小径,放一些石桌石凳,便能大致初具规模。至于更多的娱乐设施,可以在开放之后,逐次增加完善。 因为地处偏僻,涉及到的拆迁工作倒太重。 原先商定的三家合作,改为公开招商。事实上,除了亿昌公司与腾飞公司,宝州地区也没有第三家乡镇企业或者私人有这么大手笔,肯掏钱“往水里扔”。 捐资建公园?开什么玩笑!谁手头不是紧巴巴的,赚个钱容易吗? 这些处于起步;段,刚掘到“第一桶金”的乡镇企业和个体商户,可没那么“傻”! 嘻嘻,冤大头就让香港大板和柳家山那个犟老倌去做,咱们就等着商业街建起来之后,再根据人气情况去捡现成便宜。 实话说,腾飞业展总公司内部高管层,对投资这个人民公园,大都是持反对意见地。意思大致与那些等着捡现成便宜的小商户差不多,充什么冤大头啊,这不是政府~事吗? 这是五伯就任腾飞总公司董事以来,第一次遇到如此大规模的反对意见。大家提意见地时候,原本也心中惴惴,生怕柳董事长晋文支书大雷霆之怒。 说到挑战五伯的“无上威”,不论是柳家山本乡本土成长起来的干部还是从外地重金礼聘的专家高管,有一个算一个,可还没谁够胆量。 但出乎意料之外地是。柳董事长居然未火。一直不动声色。端着茶杯喝水。听取各人“慷慨激昂”地陈词。好不容易等大家都说完了。五伯沉思稍顷。淡淡说道:“这个事情。等我想一想。下回再议。” 大家时都傻了眼。一个个伸头去望窗子外边。以确定太阳确实是从东边出来地。 五伯忽然转性子。缘为本衙内未曾与会。 中央关于禁止领导干部子女配偶经商地决定下之后。本衙内率先响应。连柳家山都去得少了。若年纪再大两岁。可以挂个顾问地头衔。仍然实际参与经营管理。许多“衙内”就是这么干来着。貌似一个高中生。顾问地头衔都不好挂呢。 五伯将电话打到了面包屋。 “小俊啊。这个人民公园地事情。你心里到底怎么想地?” 五伯语气有些郁闷。 这个事情,当初我应承之后,也和五伯沟通过,但是说得不是很具体。因为那时还只是一个构想,五伯也未曾放在心上。对于我的每一个决定,五伯现在几乎有些“迷信”了。就说当初他不看好,认为会赔钱地“职业培训中心”,如今成了柳家山的人才基地和另一棵摇钱树。听说培训成绩优异的学生,可以优先安排至腾飞总公司下属的各个公司工厂上班,前来报名培训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培训费交得甚是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三个月时间就实现了收支平衡,随后就是源源不断的盈利和人才供应。再说那个水上娱乐公园,虽说不怎么赚钱吧,水库地调节功能非常明显,也令得柳家山声名远播,甚至宝州市的一些干部,星期天都开着车子带着老婆孩子过来玩呢。这个广告地效果非同一般。 因此上,五伯尽管自己对捐资上百万建设人民公园也有些不大情愿,却还是主动来问我的意见。 “五伯,经济方面地效益我就不说了,人民公园建起来之后,周边的地价铁定要涨地,特色商业街不赚钱那才叫有鬼了。单说这个政治上的好处吧,五伯你如今是宝州地区的人大代表是不?” “嗯,地区政协办公室的人前不久来找过我,要我做什么政协常委呢……” 我笑了起来:“五伯,恭喜啊,地区的政协常委,那是享受正县团级待遇的!“ “嗯,这个五伯知道……五伯老了,不贪图那个虚名……” 五伯在电话里还挺矜持。不过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就算隔着几十上百里路,隔着电话线,我也能猜得出来。 哈哈,***,我晋文老倌竟然也能做县团级干部?虽说只是个享受县团级待遇,那也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 “五伯啊,把这个人民公园建起来,说不定你老人家还能做省政协的常委,享受地师级待遇。” 我笑着给五伯描述了一个无比美好的前景。 “啥?地师级待遇?” 电话里传来水杯砸落桌声音,估计五伯未能把持得住! “那,那岂不是比你爸的级别还高?” “就是啊……我说五伯,您也不能老顾着自己升官财,你十二弟的前程也得考虑考虑吧?这个事情,可是爸一手在抓的。” 我太了解五伯了,跟他讲大道理不顶用,这犟老倌,就得“激将”! “行,我知道了!” 五伯果然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呵呵! 我在面包屋里团打转,乐得笑出声来。 五伯真是级可爱,与我妈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五伯要激,老妈却是要哄。五月份去江口市,就足足哄了好几天,出尽手段,还仗着有个期中考试总分第一撑腰,这才得偿所愿。 梁巧见我如此开心,笑眯眯递了一瓶牛奶过来,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貌似我两个小时前才吃了早餐,来到面包屋,面前酱牛肉、新鲜面包摆了一大堆,这又是一瓶牛奶,巧儿这是成心要将我往“胖里”整。若不是本衙内习武不辍,当真会变成章杰和李爱国那般形象。 “啊,是五 一句话没说完,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哈哈,小俊啊,还有一个事,刚才忘了……五伯老了,忘性大……” 嘴里打着哈哈应付五伯,心里却在想,柳家山地掌要开始物色“接班人”了,五伯也有六十四五了吧? “你说从现在开始,每个月要截留一百万利润,不许动用,到底是打算做什么的?” 这个事情,我在江口市就给五伯通过气,五伯当时没说什么,这时候却又问起。 “五伯啊,这是个大事,在电话里说不方便。这样吧,过两天我去一趟柳家山,陪你钓鱼,详细说说这事,好不?” “行。” “又要出去啊?” 随着我年岁渐,事情也多了起来,时不时东奔西跑的,呆在面包屋的时间就少了。巧儿一听我要出去,就闷闷不乐。 “只是去一趟柳家山,很快:。” 我笑着安慰。 …… 随着柳家山库兴建完成,五伯居然也渐渐迷上钓鱼了。反正水库就在自己家门口,遮阳伞钓竿鱼饵什么的,水上娱乐公园管理处一应俱全,五伯只要想钓鱼了,背着手施施然走到水库边上,管理处的人自然立马屁颠屁颠给他老人家场子。 说起来这也十分正常,五伯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打牌赌博这类东西,正眼都不瞧一下,看电视也只看个新闻,对时下“热”得不得了的武侠片,他老人家只给出了三个字的评价——乱弹琴! 试想到了他这般年纪,业和威望基本上都已经到了巅峰,没个喜爱的消遣,有时确实也很寂寞无聊,钓鱼无疑是个很好地娱乐。可以修心养性,陶冶情操,化解浮躁之气。 貌似数年之后,北方那位庄主,也是在伯这个年龄上栽的跟斗。若他亦能爱上钓鱼,或许不至有那场塌天的祸事。 我去柳家山地时候,五伯早已支好场子,优哉游哉地钓上了。 不是星期天,又适逢上班时间,水上乐园的游客很是稀少,这时候与五伯谈话,倒不怕被人打扰。 我向水边走去,苏建中将车子停在路旁,就在车里看小说,这位都快成为小说迷了。 五伯身边,早预留了全套“设备”。 “来了。” 五伯吱了一声。 “嗯。” 我打开钓竿,装上鱼饵,下到了水里,见五伯是躺着的,便将布制折叠椅放倒,也舒舒服服躺了下来。 “这里没别人,说说吧。” 五伯虽然不知道我要说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却也明白,涉及到每月一百万现金地事情小不了。 “五伯,我想退出腾飞实业,不再占股份了。” 我慢悠悠地说道,似乎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之类。 “啊?” 五伯惊得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许是起得太急,那布躺椅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为什么?” “中央不是下了个禁止领导干部子女配偶经商的文件,这个可是红线,不能碰的。” “屁话!你的那份,不是全挂在兆时名下吗?以前也不是没来查过,不都没事?” 五伯怒气冲冲的,声音高了起来。 我笑道:“五伯,别那么大声,当心惊走了鱼。” 五伯如今毕竟也是上亿元资产地大公司一把手了,很能沉得住气。过了最初的惊诧期,很快便冷静下来,重新躺了下去,等待我地进一步解释。 “五伯啊,如今不比从前了。从前柳家山家小业小,盯着的人不多,眼红地人也不多。现在可不得了,不要说n省,就是全国,我们腾飞实业总公司也是知名企业了。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想要在鸡蛋里头挑骨头……” “哼!老子村里的企业,他们想挑就能来挑地?” 五伯说的也是实话,村办乡镇企业,不像国营大公司,财务制度什么的很健全(貌似),上级机关和政府职能部门隔三岔五来监个督检个查啥的。说白了,像腾飞公司这样的企业,主体上是有些模糊界限的。自八二年以后,改革开放的步子越来越快,许多政策法律都相对滞后,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许多时候没有章法可循。腾飞公司展壮大到资产上亿,声名在外,成了各级政府眼里的香饽饽,重点保护对象,只要按时交税,来检查的部门确也不多。 “另外,我爸如今的官也是越做:=大,得罪的人也多,凡事就更要小心了。” “哼,依你这样说,官小的不怕,官大的反而怕了,哪有这个道理?” 照五伯的理解,官越是做得大,越是“无所畏惧”。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对的,不过反过来讲,高处不胜寒,越是站得高就越是要~心翼翼,如履薄冰。 “五伯,不管怎么说吧,还是小心些好。再说明年我就考大学了,去了外地读书,也没时间经常来柳家山了……” “随你去哪里读书,你只管去读,该你的那一份,五伯不少你一分!” 五伯还是硬邦邦的顶了回来。 我不禁搔搔头,五伯还真不是一般的犟啊,这个事情上头,又不好使“激将法”,倒是麻烦。 “这么说吧,五伯,你要是不想看着我爸被人家整,这个股,我真的得退!” 一提起我爸的“官位”,五伯就上了心,不过还是冷冷地说:“就算要退,现在账上也没那么多现金……” 呵,有戏! 我笑了,说道:“没关系,从现在起,每个月截留一百万利润,两年后给我两千四百万,就算两清了!” “胡扯!你当五伯是什么人啊?占你这么大便宜?” 五伯又跳了起来。 腾飞实业总公司的资产,目前差不多是一亿一千多万。我占的股份大约是百分之四十五左右,怎么算也该近五千万。这还不算今后两年内所产生的利润。两千四百万,五伯觉得这便宜占得太大了。 “那依五伯你的意思,该怎做?” “五千万!两年之内,我付你两千五百万,余下的,再分三年付清,不计利息!” 我微笑道:“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六章初吻 小俊,这件漂亮不?” 严i着图纸上的一件女装上衣,问我。 自然是连连点头,反正抱定一个宗旨,只要是严菲的作品,先就赞了一个“好”再说。 换来小丫头一个绝美的笑颜,比什么都值。 再说那衣服也确实画的漂亮,严菲在绘画和服装设计方面,真的颇有天赋。 假使严专员知我就是这么给他宝贝女儿补课,立即会毫不迟疑将本衙内赶出家门。 事情经过如下: 现在已经是八五年九月,我和严菲都升入了宝州一中高三年级,明年就面临“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了。今年高考,三姐不负众望,高分考入宁清大学,巧的是,竟然也是分在金融专业,与大姐做了名副其实的校友。 老柳家一连:了两个大学生,当然是大喜事。貌似小俊每次都毫无悬念拿第一,考个重点大学没丝毫问题,老妈已经将我明年的目标定在都了。 不过我却另有想法。眼我的“经济重心”已经南移,大量资金涌入江口市,在通讯手段仍然相对落后的情况下,明年还是考个南方的大学,就近去坐镇指挥靠得住一些。 但个打算。暂时却不必与老妈提起。省得她日夜聒噪不。将我地脑仁整得生痛。总之到时志愿我自己填了就是。难不成录取通知书下来。老妈还不让我去? 三姐考上大学。对解英刺激大。虽说她与老妈私交甚笃。仿佛更在严玉成和老爸地交情之上。毕竟柳家出了两个大学生。严家要是一个都出不了。未免太失面子。 “碧。真是眼红你啊。小孩子一个个都有出息……” 吃完三姐地贺喜酒。解英拉住老妈聊天。慨叹不已。 “呀。你家严明都是军官了。还不叫有出息啊?” 以前严明不争气地时候。大家相戒不在严玉成和解英面前提起这个“太岁”。如今出息了。自然要不时夸赞一番。以博解英一笑。 “嗨,还是读大学好,毕业之后分配回宝州,一家子又团聚了。也不知这次中央百万大裁军,会不会裁掉他们部队,要是裁了就好了……” 去年国庆大阅兵之后,军委主席就指出,在国际形势已经生重大变化和国内实行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地历史条件下,我国对国防建设和军队工作的指导思想应进行战略转变:由过去立足于早打、大打、打核战争的临战准备状态,真正转入和平建设轨道,充分利用今后较长时期内大仗打不起来的和平环境,在服从国家经济建设大局地前提下,抓紧时间,有计划、有步骤地加强以现代化为中心地军队建设,提高部队的军政素质,增强我军在现代战争条件下的自卫能力。 而今年5月日至6月6日,军委在北京召开扩大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贯彻党中央、国务院关于裁减军队员额1万,军队进行精简整编和体制改革。 裁军百万,谈何容易,不知有多少军队高级将领为此伤透了脑筋。 解英却讲出这般“落井下石”的话来。 我在旁边听了,禁不住扭头偷笑。这个话也就在家里说,要让部队领导听到,不知该是何等郁闷。 裁军百万地决定做出之后,真要完全贯彻落实,总也得一两年时间,解英盼严明回家,却是一天望一天的。 “解阿姨,我看这是个机会,就叫严明哥哥打报告转业回来吧……” 我又在一旁怂恿。 “臭小子,胡说什么呢?裁军归裁军,谁走谁留,部队领导自有决定!” 正在另一边和老爸说话闲聊地严专员耳朵贼尖,一下子又听到了,立时板下脸喝斥。 我朝严菲吐吐舌头,小丫头便即咯咯娇笑不已。 “这孩子,转眼就十八岁了,还是这么没心没肺,成绩老也上不去,真是急死我了……” 眼见得严菲满了十七岁,身高已经窜到了一米六十几,站在那亭亭玉立,身材玲珑剔透,凸凹有致,标准大姑娘了,性格仍是天真娇憨,解英便头痛不已。 “妈……” 听解英说自己不是,严菲便不高兴了,赏了老大两个卫生丸子。 老妈想起大姐的“故事”,灵机一动,计上心来,笑道:“再有一年就考大学了,我看给菲菲请个家庭师补补课,应该有效果。” 解英一听,大为欢喜。 “对啊,我也正有此意,就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老师……” 嘿嘿,行署专员的女儿要请个家教,只消漏出一点风声去,不知有多少人紧着上门来毛遂自荐。 “还用得着找吗?眼前不就有一个?” 这回却是严菲主动提议。 解英恍然大悟,双手一拍,笑了起来:“说得是,我怎么把这现成的老师给忘了,小俊和菲菲同班,回回都考第一,让他给菲菲辅导功课再合适不过了!小俊啊,怎么样?” 我搔了搔头,笑道:“尊长有命,何敢推辞?” 边说边往严玉成那边瞥。 “小子,看我干嘛?你爱教就教,不爱教拉倒!” 严玉成大咧咧的。 此公身为专员,周围马屁精云集,这话倒不算摆谱。你小子不教,难道肯教地人还少了? 我和严菲相视一笑,不约而同伸出巴掌,在空中对击一掌,若是9o后,说定还要大叫一声“耶——” 解英和老妈望着这一对“璧人”,笑得眼睛都眯了。 于是乎,本衙内每日晚间便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直入严菲的闺阁,无人能有半句闲话。不过瞧严玉成地神色,仍是有些不善,大约见了这么一条“英俊挺拔”的大汉日日与他地宝贝闺女腻在一起,心里头总不踏实。焉知这小子会不会“监守自盗”? 实在他家的闺女太招人爱了,无论请了谁做“先生”,只要是个男地,甭管他是否七老八十,严大专员都会有此忧虑。 是否监守自盗,本衙内自己也没几分把握,但若论到补课的效果,还是很不错地。 照严菲地意思,好不容易在一起呆一两个小时,看什么书补什么课啊?聊聊天说说话,干点什么不好?再不行我坐在那一动不动,给她当个模特也行啊! “我一拿起书本头痛… 每当我不忘职责,想要正经给她讲解一点功课的时候,小丫头便撅起红艳~双唇,又是抱怨又是撒娇,说什么也不肯往课本上瞧一眼。 以前道她不爱学习,却未曾料到情形竟然严重到了这般地步。 其实这情况也是比较特殊,以往严菲虽然会偷偷画画,每晚上总还会勉强自己学一会功课,我这一来,她哪里还有半点心思? “啊,菲菲,你这是自找麻烦!” 我不得不开始做“说服工作”了。 严菲便奇怪地着我。 唉,这小丫头,当真没心没紧。 “这样下去,你成绩只会越来越差,我铁定要被你老子骂死了!” 内愁眉苦脸。 “嘻嘻,骂就骂好了,反正也习惯了……” 晕:! “那不行,人活一张脸树活一皮,想我柳俊,少年高才,江湖上大名鼎鼎,要教出的学生这么……嗯,这么不长进,那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本内厚了脸皮自吹自擂,小菲菲咯咯笑个不停。 “不行,你得好好读书,不然地话,严解阿姨见我这老师是个西贝货,说不定就要换人了!” 眼见严菲毫不在意本衙内的“江湖地位”,说不得,只好把出最后一记“杀招”! 果然一听换人,后果严重了,严菲便不再嬉笑,歪着头认真想了起来,小模样简直要将人爱煞。我忽然大为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接这趟“差使”?这不是活活折磨人吗? “好吧,那就听你地,我们每天认真复习一个小时功课……另外一个小时,你得陪我聊天说话讲故事,还有,做我的模特……” 我再晕! 本衙内自负少年俊彦,风流多金,何曾料到有一日会“沦落至此”?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复习功课的时候不可以走神,一定要乖乖的,不然我真的惨了……” 唉,人家的闺女功课上不去,惨地居然是本衙内这个“先生”,却是从何说起! 要说严菲还是信守诺言,每天一个小时的功课乖乖听讲,本衙内自家,也借此机会巩固复习一下,这个高三地课程,毕竟非比小学初中,小心无大错。不要到时候弟子考上了大学,先生却名落孙山,这个脸就丢大了。 世上的事,就怕认真。这一认真起来,效果立竿见影,一个月时间,严菲大有长进,居然在阶段考试时进了将近十个名次,乐得班主任老师足足在班上表扬了十几分钟,又屁颠屁颠跑去解主席那里报喜。 解英一听,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来,当天晚上,下厨做了几个好菜,硬拉我上了饭桌——谢师! 这回连严玉成也笑了:“小子,瞧不出来,还有两下子嘛!” 什么话这是? 貌似本衙内可远远不止有“两下子”,你严大官爷屁股下地专员宝座,都有我几分功劳! “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厉啊!” “嗯嗯……” 我从鼻子里挤出一点声音,算是回答,运筷如飞,就着腌辣椒炒干牛肉,一口气吃下去五大碗白米饭。嘿嘿,你不给工钱,吃也吃穷你! 谁知刚一得完表扬,严菲就出幺蛾子。 “菲菲,怎么啦,心不在焉的?” 见严菲心神不宁,我不觉大为奇怪,放下了。 “没……没什么……” 严菲慌里慌张地,小脸通红。 奇怪,怎么是这么个表情?貌似这种神情,只有和我手拉着手,对视良久之时才会出现。本衙内明明在为人师表,表现再一本正经不过了! “说……” 我顿时板下脸来,心里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不是为我,又是为谁? “嗯……我……刘……刘伟长给我递纸条子……” 严菲低头盯着自己的扣子,期期艾艾地道。 “什么?” 我差点叫出声来。 “拿来我看!” “撕……撕了……” 严菲声音更低,有如蚊呐。 “这混蛋写些什么屁话?” 我气势汹汹,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严菲的神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你不要那么凶嘛……人家……人家也没答应……” 严菲乌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很害怕地望了我一眼,又匆忙低下头去。 “啊?他,他还约你去做什么了?看电影还是约会?” “看电影……” 严菲倒也老实。 我气得在房子里打转转。 严菲这般漂亮可爱,男孩子给他递个纸条,约看个电影再也正常不过。当时的高中生虽不如后世那么开放,到了高三,却也有许多男女同学私下里处了朋友。 我倒不担心严菲“移情别恋”,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严菲这个神态,绝非对刘伟长动心,只是怀春少女乍遇追求者那般惊慌罢了,自然,还有一点点的兴奋与甜蜜。 问题在于写纸条子的这个人不对,刘伟长是我和严菲的同班同学,成绩与严菲在伯仲之间,这犹罢了,关键在于,他就不该是刘文举的小儿子! 自从孟宇翰几年前到向阳县做县委书记,一番龙争虎斗,刘文举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严柳的死对头。他的这个混蛋儿子,居然也敢打严菲的主意。 见我气得脸色铁青,神态不似作伪,严菲也害怕起来,赶紧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垂下头,低声道:“是……是他教慧慧递的条子,我……我当时就撕了,没……没答应他……” 说着就伸过手来,轻轻扣住了我的手。 “你……你老是不在学校,人家也……也不知道我们……” 说到这里,小丫头一张脸红得犹如要滴下血来,小手也在微微颤抖。 我停下步子,定定望着她,这是在向我表明心迹么? 小丫头轻咬下唇,浑身都微微抖了起来,却不曾扭过头去。 我长长吐出胸口一股浊气,忽然一把将她柔软的身子搂入怀里,朝着那两片动的红唇吻了下去,严菲轻轻嘤咛一声,仰起头来,吐气如兰,婉转相就……(未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七章许诺 出现在宝州一中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基本上,每两次,早晨送严菲去上学,下午放学再去接她。 高三生原本是要上晚自习的,解英不放心严菲一个女孩子独自回家,和老师说了说,免了。反正家里请了个“尽职尽责”的家教开小灶,貌似比老师的“大锅饭”要强。 自然,严玉成和解英还不知道,这位不规不矩的“家教”已经正式守自盗了。 诸位不要误会,我和严菲之间,现在最多也只是亲个嘴罢了,偶尔会搂搂抱抱一下,但是都能掌握分寸。倒不是本衙内道德水准有多高,定力有多强,实在严玉成就在隔壁,解英隔不多久就会来敲一下门,送点水果之类的东西进来,借机查探一番,本衙内纵有“不轨之心”,焉敢整出什么大动静来? 况且严菲精致得就像是个瓷娃娃,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太过分的“禽兽之行”,本衙内也确实还做不出来。倒是我在“授业解惑”之时,严菲这个学生偶尔会顽皮,动手动脚,“调戏”老师。我还真担心亲热过甚,被解英看出不对来。 那个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 解英还则罢了,这个“姑爷”计她也认了个七八成,若叫严玉成知晓,情形当真不妙之极! 严菲曾经不心偷听到他们的一番对话,以下是严菲转述的大致意思。 “哎,老严,你说俊给菲菲补课,合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地?” “这个。孩子们都大了。十八岁地小伙子姑娘家。整天呆在一起。我怕出点什么事……” “放。没事。那小子。我信得过!” “你倒是大气很!” “嘿嘿。你不是说了要拿他做姑爷吗?” “去去去。开玩笑地话。现在哪里就当得了真?就算以后是姑爷。现在也还不行……” “没事。你想到哪去了?柳俊这小子。若是这点定力都没有。值得我那么高看他?” “你还别说,有时候吧,我就觉得小俊不像个孩子,好似三四十岁年纪的老成*人!” 汗! 料不到解英大咧咧的性子,看人眼光竟是如此之“毒”! “俊,你说,你年真地是十七岁么?” 连严菲都有些怪怪的看我。 宝州地区的习俗,只要满了十六周岁,就叫十七岁了。 暴汗! 本衙内镇慑心神,笑着刮了一下她笔挺的鼻梁,说道:“傻丫头,我不是十七岁,难道七十岁?” 自打狠心“剥夺”了严菲的初吻之后,我们之间这般亲热的小动作倒是常有。 “嗯……我有时觉得,你真和我们不是一个年龄段地人。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一点不知道……” 严菲露出些许困扰的模样,小眉头微微蹙起。 我伸出手轻轻抚平她眉头结着的“川”字,笑道:“男人的事,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很烦的。像你爸和我爸,多辛苦?你妈和我妈呢,活得就开心了,你说是不是?” “嗯!” 菲菲点点头,伸手搂住我的腰,将可爱的小脑袋靠在我胸口,很幸福的样子。 我也轻轻搂住她,享受这片刻的温馨。 “小俊,我要是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晕! 此时问出这句话来,不是一般的煞风景! 我放开她,让她在椅子里坐好,看着她有些担忧地脸,很认真地道:“你放心,我会让你考上大学的。” “你会让我考上大学?你又不是高考的命题老师!” 小丫头扁了扁嘴,觉得我在讲大话。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 我拍拍胸脯。如今我的胸脯健壮厚实,拍一拍也颇能显示出信心呢。 见我说得笃定,严菲立即喜笑颜开,连声追问:“什么妙计,快说快说……” “既然是妙计,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笑着逗她。 严菲便撅起嘴巴,不满道:“我就知道你是哄的,考大学那么难……” “对别人来说,就难一点,对你来说,基本是手到擒来,完全不必费什么力气。” “真的,快说给我听!” 我还是连连摇头。 严菲乌溜溜的大眼珠一阵转动,忽然勾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俏脸微红,道:“好小俊,现在可以说了吧?” 呵呵,爽!料不到我的小菲菲,也学会使“美人计”了。 “嗯,这还差不多……今年年底到明年四月份,全省要举办一次书法美术大赛,这个消息你应该知道吧?” 得了美人香吻,自然要往外掏一点真家伙了,不然太也对不起人。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地?” 严菲一听有这等赛事,乌黑的大眼睛顿时亮晶晶的了,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态。 “嘿嘿,省报的朋友告诉我地。” 这个所谓的“省报朋友”,自然是白杨了。虽然白杨与我之间,年纪相差悬殊,料来严菲不至于胡思乱想,过为了慎重起见,还是不要告诉她地好。 孔夫子笔削春秋,述而不作,是为此理。 “那,你说我要不要去报名参赛呢……就当是锻炼一下自己也好……” “当然要报名参赛了,你要名,山人的妙计何以施展?” “这个美术大赛,和我考大学有什么关系?” 严菲扑闪着大眼睛,迷惑不解。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次书法美术大赛,是n省书法美术协会和宁清大学美术系共同举办地,获得一等奖地人,要给奖金奖状和荣誉证书……如果你获得一等奖,你说说,宁清大学美术系岂不是要免考录取你?” “我地天呀,一等奖?这个你也敢想?” 严菲几乎要叫出声来,慌忙掩住了嘴,满脸不信,拿看外星人的眼神盯着本衙内猛瞅。 我哈哈一笑,说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到时只管报名参赛,我保管这个一等奖,一定归你拿下!” 见我说得如此肯定,严菲将信将疑。 “好啦,你现在别问那么多,到时一切都交给我,包你稳稳当当获奖,稳稳当当上大学,okk?” 一不小心,冒出句“米国大片”常用的话语来。 严菲点点头,满怀钦佩地望着我,忽然又搂住我的脖子亲了一口。 再爽一个! 其实这事说穿了也简单,这次书法美术大赛是要拉赞助地,n省书法美术协会和宁清大学美术系,都是清水衙门,哪来的钱搞组织搞画展?更别说获奖者总额高达数万元的奖 到时候我随便派个名义,给赞助个三万五万的,他们不给菲菲个一等奖,本衙内跟他们急!再说了,只要宁清大学美术系也开始对“钞票”感兴趣,以本衙内的身家,还怕搞不定一个特招名额? 所谓特招,就是为“教育**”开后门! 这个事情,哪怕出动到周先生地关系,也一定得跑下来。不然的话,叫严玉成这个专员和本衙内这个“名师”的脸面往哪搁? “菲菲,那个刘伟长还有没有来纠缠你?” 我问道。 我现在也就是午下午各去一趟学校,上课基本还是空缺的。因而刘伟长是否出幺蛾子,仍然不得而知。 “没有了……嘻嘻,你每天都来我,大家都说,都说……” “都说什么?” 我明知道严的意思,却笑眯眯的故意使坏,要她亲口说出来比较有趣。 “嗯……你好坏……明知道的……” 严菲绯红了脸,扭动着子不依。 嘿,看来这个“主权宣示”果然管用。眼见得小菲菲俏脸嫣红,娇艳欲滴,秀美中带着娇憨,可爱煞人,本衙内“色心大动”,伸手揽住她的小蛮腰,轻轻往怀里一带,就要吻下去,外边忽然响起脚步声,该当是解英又借送水果为名前来“刺探军情”,吓得一对“小鸳鸯”赶紧“劳燕分飞”,正襟危坐,装模作样拿起了书本子。 …… “俊少,跟你说事……” 在巧巧面包屋的楼上,苏建中忽然开口,吓了我一大跳。貌似他很少跟我说过话的,我有时候甚至都以为他不会说话。 “什么事?” “嗯,不是我自己地事,是关于肖武的……” “武?” 我更是奇怪了,苏建中怎么和我说肖武的事?他俩一个是我的司机,一个是老爸的司机,一个国家干部一个“打工仔”,素日没有交叉之处啊? “嘿嘿,我没事的时候,也会找他说说话。” 苏建中搔搔头,略微有点不好意思。 原来是这样,好事啊。这个苏建中,平日没事就是看小说,都成“老夫子”了,料不到他竟然与肖武成了朋友。 想想也是,肖武也是退伍军人,也是个沉默寡言的家伙,与苏建中几乎就是同一类人。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样两个人处得来,纯属正常。 “好啊好啊,你以后,要多跟他往来……咦,对了,肖武有什么事不直接来找我说,要经过你转告?” “他不是专程来找你的,昨天同我闲聊的时候,我听他说,他爱人还在向阳县一招待所,两地分居有些不大方便呢!” 我顿时一拍脑袋,有些自责。 肖武的爱人就是向阳县一招待所地服务员小郑,好像是叫郑翠花,严玉成和老爸刚当上向阳县一二把手时,因为一招待所原所长王友福捣蛋,搞了一个匿名举报信,举报老爸支持柳家山“走资本主义路线”,地区派了一个调查组下去,其中两个成员王绍红和曹平安,是王本清的亲信,与有夫之妇鬼混,搞出个“风化案件”,就是这个郑翠花通风报信的,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我光顾着将肖武截留给老爸做司机,却一点不去留意人家的实际困难,这个师弟做得忒不地道了。 “你赶紧去找肖武,就说我晚上请他吃饭。叫他放心,我会和我爸说的,晚上不出车。” “哎……” 苏建中兴冲冲去了。 我随即给老爸办公室挂了个电话,老爸正准备去开会呢,接到我地电话又坐了下来。 “爸,跟你说个事,关于肖武的……” 老爸在电话里沉吟稍顷,说道:“这个事情,你找小廖商量一下,看放在哪个单位比较合适。商量好了和我说一声,我会安排。” “哎,我知道了。” 我本想顺手给廖顺利打个电话,想想还是当面商谈一下比较稳妥。来到宝州市之后,我收敛锋芒,远不如在向阳县般活跃,自然也就不像在向阳县,建起了一个稳固地“影子内阁”。 这个事情若是搁在向阳县,何须惊动老爸? 老爸去开会,廖顺利就清闲了,优哉游哉在行署办公室秘书科喝茶,与一干副专员的秘书聊天。若这是宝州市地会议,廖顺利就要负责记录,焉能如此悠闲? 见我忽然出现,廖顺利忙即起,走出秘书科。 “……廖哥,你看这个事,该当怎么安排?” 廖顺利笑道:“那就要看你打算把人放在市里的单位还是地区地单位了。 宝州宾馆和秀城宾馆,随便挑。” 照金富昌的建议,地区一招待所和宝州市一招待所,都改成了宾馆名称。 我扁扁嘴,说道:“干嘛一定是宾馆啊?人家就只能当服务员?” “说得是。肖武的爱人应该是正式职工吧?要是正式职工那就好办……” 廖顺利忙笑道。 我淡淡道:“管她是不是正式的,自家兄弟,不能亏待了。” 廖顺利笑道:“要这么说,那就去找肖局长,把小郑到地区财政局去。” 我一听大喜,双掌一拍,说道:“好主意,咱这就去找肖哥。” 无论什么时候,财政局都是很牛皮的单位。既然要送人情,就做漂亮点。 片刻之后,我又到了财政局。 肖志雄虽不算是我在向阳县影子内阁的核心成员,关系那也非同一般。刚刚十岁就做到了地区财政局副局长这样的实权副县级,肖志雄不是一般的意气风。 做秘书的,只对了领导,不愁不平步青云,水涨船高。 “肖哥,今晚上赏光,秀城饭店喝个酒如何?” 进了财政局副局长装修豪华阔气的办公室,年轻的肖副局长正襟危坐,颇有威严。不过见了我这个大大咧咧的“衙内”,肖副局长的官架子自然摆不出来。 肖志雄的性格,原本就比江友信活跃,笑着说道:“无故献殷勤,必有大图谋……小俊,又在算计你肖哥了是不是啊?” “局座英明!” 我大拇指一挑,调侃道。 “说起来就是个小事,我爸那个司机,肖武的爱人,在向阳县一招待所做服务员的,人家两地分居不是个事,局长大人大善心,给解决一下吧?” “行!” 肖志雄眉毛都不眨一下,一口应了。 呵呵,和聪明人“谈判”就是爽快,都不用多说半句废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八章惩戒 城饭店与向阳县的人民饭店一样,是宝州市的招牌开放以来,也进行了一定的装修改造,与时俱进,也还过得去。 金富昌已经表示出要在宝州市建一个上档次酒店的意愿。 人民公园开工建设,他和腾飞实业总公司的资金都已到位,两条特色商业街与人民公园同时开工兴建。事情完全照我的预计进行,这位港商大老板已经将两只脚都踏进了宝州市。 不过金富昌的酒店尚未开工,本衙内要请吃饭,暂时还只能在秀城饭店。 照说请客,我这个东道主,该当先到饭店等着客人上门。但是我得先去接严菲。尽管解英也在宝州一中上班,但是她下班的时间和严菲放学的时间不一致。向日严菲年纪小的时候,都会去她办公室等她一道回家。如今小姑娘年纪大了,上高三,在宝州一中那就是“老鸟”了,有了点小小虚荣心,不愿意再像个小孩子家家似的粘着妈妈。 解英也就随她。 别看解英对严菲在学习抓得很紧,但别的事情方面,却很惯她,简直就是溺爱。女儿这点小小的叛逆,她是完全能够容忍的。 往常我去接菲,都是步行。两个人并排走着回家,散步似的,颇有闲情逸致。甚至有时候,严菲一出校门,就敢于拉住我的手,亲密异常。 今天赶时间,我自己开车去,叫苏建中在饭店迎候客人。 反正是挺熟的几个人,稍稍怠慢一下也没关系,更何况怠慢的原因还是去接严专员的女儿,那就更加能够体谅了。 我掐着点地。车子停在学校门口。背着双手施施然走进校门。 不一。一身洁白地严菲便背着书包出现了。在她身边。还有一个清秀孩儿。是她地同班同学。叫慧慧。 汗! 貌似这个慧慧也该是我地同班同学。只是本衙内出现在校园地时间实在屈指可数。对大多数同学都只有十分模糊地印象。如果是向阳一中地同学。上辈子扎扎实实同学三年。虽然时间久远。脑海里地记忆还清晰一些。宝州一中地同学。基本上就只是一个概念。 后。如有人忽然在我面前出现。自称是我地同学。怕是要令我想破脑袋。 严菲今天穿一身白。白色地运动型夹克。白色地高领毛衣。白色地直筒裤。白色地运动型小皮鞋。只在脖子上围一条粉红色地丝巾作为陪衬。配上洁白如玉地脸庞。乌黑油亮地长在脑后轻轻扎起一束。整个人如同梦幻一般。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在看到她的刹那间,我甚至产生了一丝幻觉,觉得很不真实。 这么清丽若仙的女孩儿,当真是我地女朋友么? 貌似本衙内虽然年少多金,英俊不群,但每日里为了些俗务忙忙碌碌,与人勾心斗角,绞尽脑汁,使绊子出阴招,怎么看都是一个“俗物”,与这么一个天仙般的女孩儿,着实不大般配。 而那个叫慧慧地女孩,本也算得高挑秀美,与严菲站在一起,简直就会被人直接无视。 呵呵,这大概就是严菲交不到朋友的原因。试想有哪一个年轻女孩不是骄傲得什么似的,干嘛要自甘做绿叶来衬托严菲这朵红花?甚至做一片绿叶都是有点枯萎黄的那种。 我微笑着扬起手来,向严菲示意。 不妄自菲薄地说,本衙内挺拔俊朗,衣饰笔挺,也颇为潇洒不群。一干学生男女眼睛都往我身上乱瞟,窃窃私语。 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可有不少人认识我。 试想行署常务副专员兼市委书记的儿子,两年前赤手空拳打倒三个持刀流氓,“英雄救美”,如此“少年俊彦”,岂非正是这些怀春少女仰慕的~|象? 慧慧就推了严菲一把,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掩着嘴笑个不停。 严菲白玉般地脸蛋便有些红彤彤的,白了她一眼,伸手去拧她地脸,慧慧笑着躲闪,顿时引来一大片火热的眼神。 我慢慢走过去,拉了拉严菲地手,动作十分随意自然。正是这种随意自然,明白无误地向大家宣示一个事实——咱俩关系不一般! 严菲便甜甜一笑,风情无限。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本衙内此时估计已经千疮百孔了。在场地每一个男生,都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打从严菲进入宝州一中,还是就读初中部的时候,就毫无争议地占据了“校花”的宝座。随着年龄渐长,当年青涩娇憨的小美女变成了亭亭玉立的级大美女,更是成为众多情窦初开的男孩子的梦中情人,居然被一个经常跷课的所谓宝州一中的学生轻轻松松摘到了手,怎不叫人郁闷如狂? “慧慧,你好。” 我微笑着向慧慧打了个招呼。 “你……你知道我的名字?” 慧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愣了好一会,才怯怯地问道。 怎么,本衙内在同学心目中竟然是如此一个“怪兽”,随口叫出同班同学的名字都会让人这般受宠若惊? 我笑道:“你是菲菲的好朋友,我自然知道你的名字,菲菲经常和我说起你。” 慧慧就搡了菲菲一把,笑道:“算你有良心!” 菲菲有些奇怪:“么叫算我有良心?” 慧慧顿时羞红了脸,我便露出会心的微笑。 慧慧的意思是说:谢谢你啦,肯把我介绍给这么出色的男孩子! “菲菲,走吧,今天我有点事,不回家吃晚饭,先送你回去……” “嗯……有什么事?” 菲菲知道我经常都有“公务缠身”,倒也并不奇怪,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嘿嘿,跟地区财政局肖局长几个一起吃个,顺便请他帮个小忙。” 我知道严菲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也便随口答道。 “哇,地区财政局肖局长?肖志雄局长吗?” 慧慧就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我不觉略感奇怪,问道:“你也知道肖局长?” 高三的学生,也有一些很是关心社会上的事情了,尤其是那些自知考大学无望的,眼看着高中毕业之后就要步入社会,关心一下场面上的事,也属正常。不过肖志雄调到地区财政局时间不长,官位也不显赫,照理慧慧这样的女孩子,不该知道。 “嗯,我爸就是地区财政局的……” 慧慧答道,语气里更加了几分小心。 行署专员和常务副专员,在大多数学生眼里,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概念。 慧明知严菲是专员地女儿,也不是十分畏缩。但是上司就一样了。见我好像跟肖局长很熟的样子,她自然而然多了些紧张。 “哦?你爸爸在地区财政局哪个科室上班?” 我边走边问。 “人事科……科长……” 我笑道:“宁爱云的顶头上司!” 慧慧大为惊奇:“……你也知道宁爱云?” 严菲就问道:“慧慧,宁爱云谁啊?” 慧慧抿嘴一:“我爸以前的同事,一个很风骚的女人……” 我就知道要糟,这个慧,也真是的,说话怎么说一半? 果然,菲清澈的眼神就扫视过来,盯着我似笑非笑地:“小俊,你……你怎么认识这样的女人?” 我搔了搔,说道:“这个宁爱云,就是两年前杀伤我地那个小流氓宁爱兵的姐姐,如今在监狱里呆着呢,包庇罪。” 严菲“”了一声,脸上就露出不屑的神情,轻声道:“这个坏女人!”! 小丫头明年就满十八周岁,转眼就是大学生了,评判人的标准还是如此单纯——好与坏而已! “是啊,那个宁爱云,可骚了……” 慧顺口说了句,忽然意识到女孩子家家不该在男生面前如此口无遮拦,粗言秽语,登时便羞红了脸,偷眼向我瞥来。 我暗暗好笑。 这位也真是的,我要在意你,才会挑剔到你地言行举止。有严菲做参照,要我对你在意,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严菲,严菲……” 这时候,一个男生叫嚷着自后赶了上来。 严菲好看地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低声对我说道:“是刘伟长……” 我也是微微蹙眉,随即淡然一笑。且看这位刘公子,又有什么花招。老实说,自从和严菲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之后,我已经将刘伟长全抛到了脑后。以本衙内现在的身家地位和心态,也确实不会和刘伟长这样的纨绔学生去计较什么。 刘伟长跑到近前,倒是身材高大,一副运动员身板。单看外形,蛮俊朗的,瞧不出刘文举这老混蛋,竟然有这么一个高大帅气的儿子。 说起来也是,刘伟长若是过于猥琐,纵然有一个地委副书记地老爸,也敢打严菲的主意。癞蛤蟆与白天鹅之间,档次实在差得有点远。 刘伟长先就充满敌意地瞧了我一眼,这才笑着对严菲说道:“严菲,今晚一起去看电影吧?《决战黄桥》!” 我一听就笑出声来。 这小子,上次叫慧慧递了一回纸条,无疾而终,反倒促成我和严菲地“初吻”,这当儿竟然赤膊上阵了。只是,你请女孩子去看电影,也不要选《决战黄桥》这样经典的战争。 《决战黄桥》我是很有印象地,说的是华东野战军那两位著名地将帅在抗日战争时期率七千兵马与顽军韩德勤部数万人进行的一次决定性战役,场景火爆激烈,倒是适宜热血青年观赏。 刘伟长这就找到了由头,神色大是不善地盯着我。似乎一言不合,便要把出点手段给我瞧瞧。 严菲扭过头,厌恶地道:“我不爱看打仗的电影……” 我又是淡淡一笑。 看来今天来得真是时候,这老实丫头,拒绝人也拒绝得这么没“水平”,什么叫“不爱看打仗的电影”?这么说,如果不是打仗的电影,那就可以去看一看了? “那……我们去总工会看录像……” 刘伟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总工会的录像,在当时也算得是个新鲜事物,放的大都是香港的武打片,以后世的眼光来看,垃圾得不能再垃圾,可是当时娱乐极度缺乏,这个录像也就吸引得许多年轻人趋之若骛。 “不……” 严菲连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了。 “小俊,我们走吧。” 严菲这种不屑一顾的神态,对刘伟长打击非轻。以他地委副书记“小公子”的身份,又配上好一副运动员般高大健壮的身板,平日里也不知迷死多少女孩子。估计这小子身边“女朋友”绝不在少数,却哪里吃过这种冷遇? “严菲,你也别这么傲气,这小子有什么好的?” 刘伟长气急败坏,出言不逊了。 严菲顿时气白了脸,也不看他,轻轻一跺脚,说道:“讨厌!” 这个时候,已经有一堆学生围了上来看热闹。慧慧吓得脸色苍白,偷一旁出溜。这三位,都是地区大官的公子小姐,她夹在中间确实不合适。 我若再不出面,这事情就缠住了。 “刘公子,这么说话就过了吧?来,认识一下,我是你的同班同学柳俊……” 本衙内微笑着,主动伸出手去,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态。 都四十岁的人了,和这种十**岁的小年轻计较什么呀?要做对手,刘伟长可还不够格。便是他老子,在我心中也算不得什么正经“菜式”了。 刘伟长嘴角显现出一丝狞笑,伸出手来和我相握。慧慧则是露出极其担忧的神情。虽然我身材也不瘦小,刘伟长却是更加高大健壮,又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十**岁年纪,正是神完气足之时,她这是担心我吃亏呢。 果然,刘伟长一握住我的手就猛力使劲,照那个力道估计,这小子出了全力,纵算不捏~的手骨,也要叫我当众求饶,大大出一个丑。 打篮球固然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方法,只是论到手劲腕劲,却怎能和本衙内习练了七年气功的人相提并论? 眼见得刘伟长一张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涨,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将出来,却如泥牛入海一般,全无消息。本衙内始终微笑着,神态自在之极。 “刘公子,你做人不厚道,而且也太小气!” 我摇摇头,气贯掌心,突然力,只听得“啊”地一声惨呼,刘伟长高大的身子猛地一软,左手极快地握住了右手手腕,通红的脸变得苍白,满头大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我也不过为己甚,慢慢松开手,退了一步,刘伟长这才没出溜到地上去。 “菲菲,走吧!” 我拉住严菲的手,说道。 围观的同学们不自觉地闪到一旁,让开了一条通道,满脸惊诧佩服的神情。 慧慧愣了好一阵,这才如梦初醒,一路小跑着自后追了上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三十九章都管严一些 柳俊,你好厉害!” 慧慧喘息着赞叹道。 “刘伟长是我们班上第一大力士呢。” 我微微一笑,倒不知道刘公子有这么害的“头衔”。 “其实这就是个小技巧罢了,若论力气,他应该是要比我力气大一些。” 这也不是故意虚,老虎的力气就不如水牛那么大。 慧慧眼里的钦佩和仰慕显而易见了。 “柳俊,听菲菲,你明年才满十七岁?” 我认真打量了慧慧一眼,这女子,蛮清秀,怎的也是这般八卦?难道不知道本衙内最腻歪的就是人家提及我的年龄。 “慧慧,我听说,刘伟长的那纸条,是你递给菲菲的?” 我然问道。语气里分明有了一丝严厉。 为严菲唯一谈得来地朋友。她若老是帮忙做这些撬本衙内墙角地事情。这个朋友要不要继续做下去。就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慧慧吓住了。低下头。心虚地说:“我……我以前也不知道你们……” 我冷笑一声:“就算我和菲菲没什么。凭他刘伟长也配?” 老实说。不要说刘伟长。就是我自己。也觉得不一定配得上菲菲。 “我……我以后不会了……” “这样最好。” 严菲见慧慧吓得厉害,微微蹙眉道:“小俊,慧慧是我地好朋友呢。” “好,我什么都不说了。” 我立即露出笑脸,声音也变得柔和无比。 “。” 菲菲点点头。 “柳俊,你要小心些……我,我听说刘伟长和社会上的人有往来呢……” 许是觉得亏欠些什么,慧慧又神秘兮兮地向我透露了一个“机密”,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一大帮子学生还站在那往这边张望,吓得又赶紧扭过头。 “那没事。我和他又无冤无仇的,不怕……谢谢你。” 不管怎样,人家也是一片关心。 “你还是注意一点好,刘伟长这人,心眼很小的。” 我微微一笑:“哦?倒和他老子的性格差不多。” 走到吉普车前,我拉开车门。 “菲菲,慧慧,上车吧。” “呀,你……你还有车?你会开?” 慧慧彻底被雷倒了,那时节,有一台吉普车,大约与后世拥有一台奔驰也差相仿佛吧? “朋友的车,借的。” 我打着火,启动车子,熟练地掉过头往地委常委院开去。 慧慧坐在车上,见我车子开得纯熟无比,就啧啧赞叹,对这帮子“衙内”充满仰慕。 到了地头,菲菲下了车,有些恋恋不舍地拉了拉我地手,说道:“早点回来,不要喝酒。” 呵呵,这便扮演起“小小老婆”的角了。 我微笑点头,又送慧慧回地区财政局。 “柳俊,我说真的,你要注意刘伟长哦……” 慧慧这女孩,尽管嗦八卦一点,心眼倒是蛮好的。 …… 到秀城饭店一看,客人都到齐了,除了肖武、肖志雄和廖顺利,还多出好几位。我师父梁国强赫然在座,另外市政法委副书记、公安局长汪文凯,我的另一位师兄王博都在。还有一位,却是公安局治安大队的苏和青,财会学校那个案子,第一个赶到地区人民医院来询问情况地那一位。 “小俊啊,好久没和师父在一起聚一聚了,我就擅自做主了……” 肖武见我进来,忙即起身解释。 我笑道:“太棒了,我刚才也正在想要去接师父和王哥一起来呢。这不汪局长和苏队也都是老熟人,在一起热闹得紧。” 这倒不是虚言应付,与自己亲近的人一起聚会,正所愿耳。 梁国强调任宝州市政法委书记时,带了肖武和王博过来,原打算将肖武放到市局刑警大队,王博放进治安大队,肖武被我截留,只有王博独自去了公安局,前不久已经担任了治安大队的副大队长。汪文凯是老爸一手提拔起来地,素知梁国强乃是柳书记的心腹亲信,对他亲自安排过来的人,自然要提拔重用,也算是充实自己在公安局的班底。 去年章杰倒台,整个宝州市地政法系统自然要进行大换血,不仅仅只是公安局而已。检察院和法院系统,凡是跟章杰跟很紧的,不是调出政法系统就是靠了边站。那个榆木脑袋不开窍,死跟着章杰瞎混,来搞什么提前介入的检察院侦查监督股股长李瑞峰,也查出些问题,挨了个党内和行政处分,调出检察院,去司法局坐冷板凳去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也无可厚非。不然一帮子手下都和自己对着干,梁国强这个政法委书记还怎么当? 至于苏和青,我对他感觉不错,汪文凯一上任,我就有过交代,要他关照些。 柳衙内这般吩咐,汪文凯以为苏和青与我有甚的瓜葛,自然另眼相待,提拔为主管市委市政府那一块治安的一中队中队长。貌似王博正位为大队长之后,一个副大队长的头衔是稳稳可以拿到手地。 苏和青喜从天降,由一个代人受过的小小副队长,一下子成为汪局长地心腹干将,对本衙内的栽培提携感恩戴德,不时来献殷勤,倒也和我混个脸熟。既然肖武请了王博,连带着将他也叫上,理所当然。 离开向阳县之后,这样地聚会少了许多,心里头挺惦记的。 “点了菜有?” 我问苏建中。 “点了,就等你吃完付账!” 晕! 倒没看出来,苏建中也是个打秋风地好手!你小子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酒呢?” “梁书记点的,两瓶茅台。” 唉,如今连我师父这般厚道人,也学会吃徒弟的大户了。谁都不把自己当外人,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行,大家好好搞一个,不醉不归。师兄,你待会多敬肖局长几杯,你爱人的工作,全着落在他身上了。” 我笑呵呵地道。 肖笑着点头。 “嘿嘿,小俊,你也别先就把我架到火上烤。这个事情,我只是奉命行事……廖秘书传达了柳书记的指示,我有几个胆子不执行?” 肖志雄也笑眯眯地道。 我郁闷了一把。 老爸忒不地道,既然我出了面,就让我将这个人情送到家,您老人家半路上杀出这一刀,岂不是将我一番心血,付诸流水? 罢了罢了,父子一体,肖武承谁的情都是一样的。 酒菜上来,苏和 起立给大家斟酒。他做梦似地,绝没想到有一天能、肖局长还有廖秘书这些“大人物”同桌饮酒,而且还是很私人性质的聚会。 毫无疑问,这意味着他从此额头上就贴了“梁”字标签,正式成为梁书记的亲信了。前景不是一般的美好啊。至于贴上柳书记的标签,他位份太低,想都不敢想的,能得本衙内垂青,已是意外之喜了。 正经事尚未到得酒桌上就已经解决,这酒就喝得加倍畅快。一帮子大老爷们觥斛交错,大呼酣饮。独独本衙内记挂着还要去给严菲补课,却不敢当真喝酒,就是沾沾唇,做个样子罢了。 肖志雄不依了,他是席上职位最高地两人之一,开席之前我又对肖武有特别交代,自然成为众矢之的,一轮酒敬下来,肖局长已经有微醺之意,~眼乜着我,哼哼道:“小俊,你使奸……为什么不喝酒?” 呵呵,这是报复我来着。 “今晚还有任务,能喝酒。” “有什么任务?” “要去严专员家里……” 我抬出他的恩主来。 “哼哼,你别拿严专员来吓?” 肖志雄不依饶,他知道严玉成对我地宠爱,不会轻易责怪于我。 “是真的不能喝,喝了后果很严重!” “你今天不把事说清楚了,我……我绝饶你……” 眼见得一帮家伙蠢蠢欲,就连梁国强,也并无出手助拳之意。 得,的交友不慎! “晚要给菲菲补课,满脸酒气的,不得给严伯伯骂死?” 没奈何,只得坦白从宽了。 “哈哈,原来是去会小媳妇来着,难怪……” 看来肖志雄当真有点醉了,这种话也能当众出说来。须知现在我和菲菲都大了,不比从前,可以无所顾忌地开玩笑。 我给肖武使个眼色,肖武,端起酒杯,就缠住了肖志雄。 最后地结果,大家都还醒着,肖副局长不幸醉倒了。不过那也没啥,只要他酒醒之后记得给人家肖武媳妇办调动手续就行。 王博与苏和青两人,是我亲自开车送回去的。王博也就罢了,我们多年师兄弟,熟得很,也不同我讲什么客气,苏和青却很是不安。 “师兄,苏队,拜托你俩一个事,行不?” 到得公安局宿舍楼门口,下了车,我很客气地说道。 王博尚未开口,苏和青已经拍着胸脯一迭声道:“小俊你千万别说拜托,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不管做不做得到,我苏和青都拼命去干!” 明知这话“马屁”味道很重,却很对我的胃口。 王博点头附议。 “我有一个同学,宝州一中176班的,叫作刘伟长,听说和社会上的人有些往来……” 我很随意的起了个头。 苏和青脸色就变得有点古怪。 我瞥他一眼,心知宝州一中那块地治安是他负责的,这人办事小心,对一帮子大有来头地“衙内纨绔”定然心中有数,只一听名字就知道刘伟长是什么路数。 “这小子是刘文举的小儿子吧,苏队,是不是?” 我索性挑明了,不让他有什么退路。 “嗯,是刘……书记地儿子。” 听我用了“这小子”的称呼,苏和青就知道这俩衙内龌龊上了,心里头暗暗叫苦。一个地委副书记,一个行署常务副专员兼市委书记,哪一方都不是他这个小小警察惹得起地。 王博却不管这么多,冷冷道:“怎么,这小子~了?” “惹我也就算了,他惹的是菲菲。” 我淡淡道。 这下子连王博的脸色都有些变了,原向阳县县委保卫干事,谁不知道严玉成的爱女是我的“小媳妇”?貌似现在两人都长大了,我刚才还说要去给菲菲补课来着,可见两人关系大不一般。 如今十七八岁谈恋爱的高中生,王博见得多了。 这事情没法子善罢甘休了,眼前这位柳衙内,可不是一般的主。 王博心里明镜似的。 是个男人就受不了这个! “你交代个章程吧,要怎样收拾他?” 我笑道:“收拾他就不必要了。像他那样的,三两个不够瞧。” 王博笑了,神态马上轻松下来。 只要不是对付刘伟长本人,那就百无禁忌。 “这小子老是纠缠菲菲,今天我去学校接菲菲的时候,他伸手考较我来着……” 我很轻松地笑着。 同门师兄弟多年,我手底下到了何种程度,王博心里有数得很,像他这种半路出家跟梁国强练习擒拿格斗的师,论到功底的扎实,还不如我呢。估计已经给刘伟长吃了点苦头。 “他吃了亏,打算找社会上的人来报复?” 王博。 “会不会找人来报复我不知道,不过防着点好。” 非到万不得已,我雅不愿和社会上的混混交手,胜之不武,败足可耻。 这时候苏和青也听出个大概来了,敢情是两位“衙内”争风吃醋,只不知那个叫“菲菲”的女孩子,却又是什么来头,听话里的意思,好像还和严专员有些干系。年纪小小就惹得两位公子哥翻脸,料必也是不怎么正经的女子,红颜祸水。 这些公子哥也真是的,不好好上学,专干些狗屁倒灶的混账事情。 若这位知道菲菲就是严大专员的宝贝闺女,怕是要吓坏了。 “小俊的意思,是要收拾一下刘伟长社会上那些往来的朋友?” 苏和青问道。 我微微一蹙眉。 这问么?真是的! 不过既然他问了,我就不妨将话说得明白些。 “宝州一中是学生读书的地方,我可不想一干流氓混混到里面去搅得乌烟瘴气,真闹出什么事来,刘文举脸上也没光彩,还得出头给他的宝贝儿子擦屁股。这一块治安是你苏队管的吧?这些乱七八糟的混账东西,都管严一些,对大家都有好处。” “好的好的,小俊你放心。” 苏和青一迭声应承。 我微微一笑,知道他们会将事情办妥帖。公安局治安大队真要下狠心收拾一帮混混,办法多的是。刘伟长就算知道是我的尾,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将刘文举搬出来为一干混混撑腰不成? ps:诸位大大,求个推荐!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四十章宁愿不当官 九八六年三月,又是一年春来到。宝州地区上上下喜气洋洋的气氛。关于地改市的提案,省政府已然通过,并且派下来一个评审组就宝州地区提交的相关数据进行了核实,结果很是令人满意,宝州地区的工农业总产值,一举过同时申请地改市的久安地区和青凤地区,蹿升到了全省的第六位,甚至还过了n省西北部老牌的地级市翰湖市,具备了地改市的条件。接下来就只要等待国务院审查批复了。 应该说,这个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多半。 当然,也不能掉以轻心,事情没到最后,总是充满变数。 严玉成和老爸都忙得四脚朝天,特别是老爸,身兼常务副专员和宝州市委书记两副重担,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才好。 终于,当老爸再一次在看文件时睡着之后,老妈忍不住飙了。 “不行,这样子下不行,这要把人累死的!” 老妈不敢惊动老爸,偷偷了个毛毯给老爸盖上,又将电热器通上电源给老爸放到脚下,这才跑到客厅里来冲我叫喊。 这个电热,乃是柳家山清凉电器总厂的出品。工厂以清凉为名,却出产取暖的电热器,倒也有趣。 我也愁眉苦脸的,双手一,无奈道:“妈,这个事情,我也没办法。” 说也是,地委都没办法决定的事,我这个十七岁少年有何良策? “你去跟你严伯说。现在就去。这样下去绝对不行!我宁愿你爸不当这个官!” 老妈指着门口嚷嚷道。那架。如若我不去找严玉成理论。就要将我赶出家门。 “妈。您也得看看时间。这都十点多了。严伯伯说不定已经睡了。明天吧。明天我去办公室找他……” “哼哼。他倒清闲!这许多事情。这许多地委副书记副专员。就累你爸一个。” 老妈愤愤不已。将严玉成也记恨上了。 不过想想我说地也有道理。这时候确实不合适打上门去。貌似一个小时前。我才从严家回来。老妈尽管恨恨不已。却也没有再坚持。 事关老爸身体健康,本衙内丝毫不敢怠慢,次日一早,刚送严菲去到学校,立马返身到了行署办公大楼,直赴严玉成办公室。 不巧的是,严玉成居然不在。 这么一大早,他却去了何处? 不巧的是,他的秘书居然也不在。不得已,只好去行署办公室打探消息。如今本衙内已然完全长成了一个英俊青年,行署办公室地人,大都识得柳衙内的尊范。 一位行署专员,自然不能凭空消失,一问之下,有眼尖的人便道出了严专员的去向,却是去了周书记那里。 …… 地委书记办公室内,周培明与严玉成分宾主坐定。据说周培明就任地委书记之后,现任地委行署班子地领导,只有严玉成一人能得到这个平起平坐的待遇。便是前任的薛平山,偌大来头,周培明与他谈话,也是在办公桌后端坐不动,薛平山隔桌而坐,上下级的界限很明显。 却不知为何要给严玉成破例。 或许周培明将严玉成看作了龙铁军在宝州地区的代言人,又或者周培明知道严玉成傲气,甚或周培明知道自己老之将至,未来的宝州地区是严玉成的天下了。总之为何要破这个例,只有周培明自己心里清楚。 破例归破例,客气归客气,但两人的脸色都很凝重,可见谈话内容很不轻松。 “玉成啊,请你来,是想商量一下干部调整的事情……” 周培明语很慢,似乎每讲一个字都比较费力。近期有传闻说周书记地身体不是很好。不过如此一来,周培明话语中惯有的阴冷味道倒是淡了几分。 严玉成保持着应有的礼貌,略微欠了欠身子,说道:“请周书记指示。” 周培明笑了,笑容很淡,脸上的老年斑微微抖动了一下。 “玉成啊,密室之中,你我二人而已,这些个客套就免了吧。” 严玉成性子很大气,闻言微微一笑,也不纠缠这个。大范围的或者重要的人事异动,一二把手事先通个气,也属正常。 照说周培明两年前接任地委书记,严玉成去年任行署专员,单论上任地时间,都不算长,上任以后,地直单位班子和下属县市的班子,也做了些调整,没必要现在又匆匆忙忙再做调整。况且刚刚通过省里的评审,眼下要全力以赴迎接即将到来的国务院评审组,也不是大规模调整干部的时候。 周培明这也是没办法,上头压了任务下来了。 “玉成,关于军转干部安置的名单,你那里收了吧?” 周培~;缓缓说道。 去年中央作出百万大裁军地决定,大批的军队干部转业,地方政府骤然面临一个安置军转干部的重要任务。这是个政治任务,从中央到省里到地区再到县市,一级一级压下来,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安置不好,引转业干部不满甚或闹出什么事情来,地方党政一把手毫无疑问是要吃落的。 周培明好不容易熬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不愿意临到退休时背个处分。 严玉成闻言叹了口气,说道:“收到了,事情不大好办啦……” 分配给宝州地区地安置任务是一百八十七名军转干部,其中副师职干部便有四名之多,正团职干部更是多达十五名,照上头的文件,都要妥善安置,放在有利于挥军转干部作用地“合适的岗位”上,难度不小。 严玉成现今手头,就拿着这份红头文件和待安置地军转干部名单。 这个干部安置,可不是个小事,平日里为了一个正科甚至副科的位置,都不知道多少人争破脑袋,这一下子分配下来近二百名干部,还要分配“合适地岗位”。都说“一个箩卜一个坑”,如今“箩卜”指日便到,急切之间,却到哪里去找这么多“坑”? “不好也得办啊……” 周培明也叹了口气。 “先议一下那四名副师级干部地去处吧。” 宝州地区也不过是正师级架子,这一来就是四个副师 看履历都是年富力强的中年干部,分配到闲散部门去不是“合适的岗位”。尽管军转干部到了地方,照惯例要降半格甚至降一格使用,但四个实权正县团极或者副县团级位置,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无疑,这四位“师座”只能安排在地区相关单位,没可能放到下边县市去。人家县委书记和县长才是正团级,你给派过去一个副师,算怎么回事?没地大家都别扭,工作也好开展。 “人防办可以安置一个主任。” 严玉成也属于实干型干部,没有过多慨叹,直截了当就切入了技术层面。 人防办主任由军转干部担任,也算名正言顺。原人防办主任本还差一年才到退休年龄,说不得,只有提前退休了。 周培明点点头,个他也想到了,论到对干部的熟悉程度,他这个管“官帽子”的地委书记,自然更在严玉成这个抓经济建设的行署专员之上。但他似乎很不想劳神费力,再说由严玉成先讲,也能顺带摸摸严玉成的底牌。 “地区公安处可以放一个长。” 严玉成接说道,看来上周培明办公室之前,对这四位副师级干部的安置,他已经基本上有了个思路。 人防办主任是正团,地区处处长只是副团,但实权却远远大于人防办主任,放一个副师级军转干部过去,不算太委屈。而公安处处长是由毛益农这个地委委员兼任的,也是副地师级干部,管理序列方面问题不大。 说到这里,严玉成就打住了,望着周明不再说话。 周培明清楚玉成的意思,总共四个人,行署这边我已经安排了两个,另两个,您看着办,党委序列那边也该挤一挤。这个,严玉成却不好置喙了。 “一个放到组织部去,另一个,到人大联工委那边吧。” 周培明也不含糊,言简意赅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严玉成笑了,他没料到在这件事情上面,与周培明竟然是“心有灵犀”,两人意见完全一致。瞧着周培明脸上淡淡地笑意,料必周培明心里也有这个感慨。 严玉成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培明。 应该说,从在向阳县与崔秀禾闹别扭开始,因为崔秀禾与王本清都是周系干部,严玉成就一直对周培明心存戒备,此后得到龙铁军赏识,成为龙系中坚骨干,与周培明的关系就更是微妙。这么多年来,随着严玉成地位一路迁,直到如今的行署专员,成为周培明的搭档,但在严玉成心里,面对周培明的时候,总是有几分别扭。 但现在的周培明,在严玉成眼里,却更多地是一位老之将至,身体也不大好的长者。 或许就是刚才的“心有灵犀”,让严玉成产生了这么一种略微有些温馨的感觉罢? “其他军转干部的安置,辛苦你拿个方案出来,交地委会议一并讨论吧。” 周培明淡淡说道。 严玉成心里就是一惊。 这是什么意思? 貌似干部安置的方案,应该由组织部来出,怎么变成行署地事情了? “周书记,这个,是不是由石部长那边拿方案更妥当一点?” 严玉成谨慎地说道。 副师职干部的安置,组织部长石荣轩是不敢随便置喙的,由他俩一二把手当面商讨,名正言顺。但正团以下干部的安置,撇开组织部由行署来越俎代庖,那就不对了。严玉成虽然为人大气,也不会如此不顾官场规矩。 “组织部那边,自然要准备一份方案的,不过你先给把把关,你觉得差不多就行了。”见严玉成仍然一副“谨慎小心”地样子,周培明笑了笑,说道:“玉成啊,我也跟你说说心里话吧,以前我对你了解不够,现在看来,是我的不对,你这个同志。办事有闯劲,考虑问题又比较严谨细致,确实是一个全面型地干部……” “周书记过奖了……” 严玉成忽然不安起来,一贯阴冷的周培明忽然摆出这么推心置腹地架势,让他很不习惯。 周培明摆摆手,打断了严玉成要脱口而出的谦逊之词。 “玉成,客气话就免了,除了军转干部地安置,地区的一些干部,也该到了调整一下的时候。姚语梅同志担任财政局长时间也不短了,一个同志长期担任某个职务不挪窝,也是不对的,不利于单位工作的改革创新,我想给她动一动,到行署那边担任办公室主任,你看呢?” 严玉成更是吃惊,财政局长的位置确乎太重要了,自己担任行署专员之后,就一直想要把这个“钱袋子”捏u手头,奈何姚语梅是周培明最得力的干将之一,未得周培明肯,根本不可能动得了。没想到周培明竟然主动提出给她挪一下窝,实在太出乎了。 但是周培明已然将机会摆到眼前,严玉成焉能错过?当即说道:“姚语梅同志工作能力和协调能力都很强,担任行署办公室是非常合适的。不过,由谁来接任财政局长的位置呢?” “让吴秋阳同志过来吧。这个同志原则性强,应该可以胜任。” 如果说周培明主动提出调动姚语梅已经让严玉成大为吃惊,那么提议吴秋阳接任,简直就让严玉成震骇莫名了。 任谁都知道,吴秋阳是严柳系的铁杆死忠。虽然年纪大了些,再干一届还是可以的。至于一届过后,周培明估计也该退了,到时该当如何,就不是他能够干涉的了。 周培明这么做,就是~;着将“钱袋子”拱手交出,全让给严玉成了。 但是周培明为何要平白无故奉送如此一“大礼”,却让严玉成百得其解,因而也不敢随便应句,只是沉吟不已。 “玉成啊,地改市省里评审已经通过了,这个事情已经到了最后冲刺阶段,我看,就让柳晋才同志卸下宝州市委书记的担子,专门来帮你吧!” 周培明不理严玉成的惊诧,又慢条斯理说出一番话来。 严玉成恍然大悟,原来在这等着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四十一章“官位”交换 得四月份,宝州地区的官场又起了很大的变化。 其中最显眼的,自然是宝州市委书记的更替。老爸卸下了市委书记的担子,市长苏志新如愿以偿接替了市委书记的职务,依照惯例,一个地委委员的大帽子也是要戴到头上的。 这一变更,看似顺理成章,实质宝州地委的力量对比,生了很大的变化。人大联工委的老黄书记,彻底退居二线,不再担任地委副书记。宝州地委依旧是十一个委员组成,周培明却稳稳拿到了五票。考虑到刘文举一贯与严柳不对路,多数时候他那一票是要投给周培明的。 接任地委书记两年,周培明总算是基本确立了自己在地委会议上的多数优势。 严玉成做出这个让步,却也并不吃亏。 老爸肩上担子实太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春节几天能有一两天囫囵休息,基本上就没停过工作上的事。便是春节期间,上门来拜年的客人络绎不绝,正月初四初五,又要赴省城给一干大佬拜年,迎来送往,竟是比平日更累。 这样连轴转下去,真的铁也受不了。卸掉一头,多少能喘口气。 周培明拿来换这个地委委员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吴秋阳五十岁还能上一个台阶,担任地区财政局这样重量级地直部门的一把手,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没有任何一个“业余组织部长”能说出这戏法如何变的。 其实只要周培明同意语梅挪窝,将挑选局长地权力交到严玉成手头,严专员自有合适人选。但是严玉成想来想去,竟然现,任命吴秋阳是最合适的。吴秋阳一直未曾接触过财政工作,他最大的有利条件便是正直廉洁,组织原则性极强。将这样一位“不懂理财”偏又铁面无私的老同志放到财政局长的位置上,那些想要私下里伸手要钱的部门,今后全然没戏。至于财政业务方面,肖志雄已经很精通了,自然能成为吴秋阳的得力臂助。待到吴秋阳年龄到线,肖志雄资历也熬得差不多了,顺序接班理所当然。 其,吴秋阳担任财政局长,明白无误向大家传递一个信息,甭管你以前是干啥的,只要你老人家站队正确,跟对了“老大”,哪怕你五十岁,依然有向上的机会。 这对于建立一个领导人地威信。有可忽视地巨大作用。 当然。用一个财政局长交换一个地委委员。周培明占地便宜有点大。因而安置军转干部地权力。周培明交给了严玉成。 表面看。这是一个差事。 地方编制就是那么多。“一个箩卜一个坑”这还算好地。有地单位。甚至是“两个箩卜一个坑”或者“三四个箩卜一个坑”。一下子挤进来近两百个“萝卜”。“坑”明显不足。这些新“萝卜”要挤进来。许多旧“萝卜”就必须要让位。若想全部妥善安置。得罪地人少不了。 不过于严玉成。这却是个难得地机会。 正好可以借机好好整下“吏治”。将许多占着茅坑不拉屎地家伙清理出去。再说这两百军转干部。暂时虽然对地方上地工作不大熟悉。但适应一段时间之后。自然能融入进去。用得好了。就是未来严柳系地骨干力量之一。 这个利害关系,周培明不是看不清楚。不过以他目前的情形来分析,除了地直单位和下头县市的党政正职,其他的位置,基本上不放在他眼里了。 时间不等人,他争那些职位没实际意义。等这些人上到重要的位置,周培明老早退休了。自然,极个别上头有人打招呼地军转干部,他还是要照应一下的。 于是乎,“等价交换”就这样完成了。 照说周培明身为一把手,原无必要和严玉成“交换条件”,他真要撇开严玉成,直接向省委提出柳晋才卸任宝州市委书记,也不是完全办到。不过如此一来,与严柳地关系基本上就僵了,雅非周培明所愿。且不说地改市进入了最关键的时期,这时候党政班子需要精诚合作,便是照严玉成这个“走红”地趋势,在他之后,严玉成接任地委书记的可能性极大。若他不能调任省里,调半级养老,那就势必在宝州地区终老,何必在退休之前与严玉成彻底决裂? 若说周严二位这笔交易做完,最为开心地乃是老妈,为此特意摆了家宴,答谢严玉成。这一回,脸皮厚实不亚于本衙内的严大专员在席上倒是难得老脸微红——带了三分愧疚之意! 不过严专员愧疚归愧疚,饭还没吃完,在席上就迫不及待地谈起了工作,说是人民公园和特色商业街的建设要抓紧,国务院评审组很快要下来初评云云。 这个却是与老爸“食莫言寝莫语”的信条相悖,奈何他乃堂堂专员,不好呵斥,只得频频点头,虚与委蛇。眼见得严专员吃瘪,我便在一旁与菲菲挤眉弄眼,吃吃窃笑。 “小子,你笑什么?” 严大专员拿老子奈何不得,当即揪住小子飙。 “听说你口出大言,保证菲菲能考上大学,是不是啊?” 我微微一笑,说道:“菲菲这么聪明,考个大学有什么为难的?” 这话顿时听得解英和严菲母女俩眉花眼笑。自打去年我给菲菲补课,小丫头确实是有些长进,不过若说成异,那还差得远。 每天正经一个小时的功课都未曾补足,“老师”和“学生”又都不规矩,相互之间经常动手动脚,搞些亲嘴接吻的小动作,补课效果可想而知,有限得紧。 果然严玉成不是那么好哄的,板下脸来说道:“你不要尽挑好听地说,我要的是实际效果。” “严专员,你这么不相信同志,连自己女儿都信不过,啧啧……” 我满脸诧异,边说边摇头不迭。惹得一桌子人笑个不 严玉成被我挤兑,下不得台,怒道:“好,要是菲菲到时考不上大学,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笑道:“严伯伯,你也不要吓唬我,区区在下柳俊,胆子虽然不大,吓唬却是不怕的。你若当真不信,咱们不妨打个赌……” “打什么赌?” 严玉成依旧板着脸,却也露出一丝好奇之色。 “若是今年菲菲 大学,就算我输,在下任凭处置,若是考上了,那说?” “若是考上了,你俩爱怎的就怎的,老子不管!” 严玉成大手一挥,很豪气地说道。 只听得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却原来打碎碗碟杯盏若干,本衙内更是惊得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头,也亏得如此,才不至于当场晕厥! 严菲羞得满脸红透,气急败坏地叫道:“爸……” 解英嗔道:“你啊,老大不小了,还是个地区领导,怎么老喜欢胡说八道?” 严玉成狡黠地笑着,一副“我就这样了,你瞧着办吧”的神态。若这时有手下干部闯进来,见了严大专员这般神色,怕是要吓出心脏病来。 我怪怪地瞧着严玉成,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这人,不会是察觉些什么了吧?故意拿这话敲打我来着!貌似本衙内与“菲菲小姐”,可是很小心的呀,人前规矩得紧,没露什么马脚。 老爸却不去理会严玉成的神情,瞪着我问道:“你有什么把握,说得如此笃定?”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我笑着打趣。 这个事情,不但现在“不可说”,便是若干年后,也还是“不可说”。以菲菲如此人才容貌,考个破大学还要“男朋友”去作弊,太也丢脸。 解英笑道:“小俊,你到底有什么好办法?” 对老爸我可以“不可说”,对解英就不行了,当下笑道:“解阿姨,所谓好办法,就是抓紧给菲菲补课,现在离高考不还有三个月吗?足够了!” 见我说得笃定,解英也便将信将疑。 …… 两天后,本衙内出现在省城,径直找到《n省日报》白杨地办公室。 白杨正在埋头写一篇稿子,从后面看,穿着白色春秋衫地白杨身材更显丰满,就是在写稿子时也很不老实,一只脚叠在另一只脚上,宝蓝色的凉鞋一晃一晃的,洁白的足踝甚是诱人。 忽然,一束鲜花出现在伏案疾书的白记者面前,清香扑鼻。 “呀……小俊……” 白杨吃了一惊,扭头见是本衙内,顿时惊喜地叫了起来,引来办公室几个同事好奇地目光。 “嘻嘻,白杨,这是谁啊?你男朋友吗?”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同事笑着戏谑。 “就是啊,白杨,找这么嫩地男朋友,你也太过分了吧?可别让彭主任知道……” 另一个女同事跟着八卦。 呵呵,彭主任!看来彭飞这个“官迷”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副主任。说起来也是,人家白书记虽然不亲自出面打招呼,毕竟彭飞“驸马爷”的身份摆在那里呢,省报的头头焉能视而不见?只不知彭飞当上副主任之后,是不是还那么“工作狂”,总该有时间陪一陪如花似玉的老婆大人了吧? “别胡说八道,乱嚼舌根,这是我弟弟……” 白杨白了这些“色女”一眼,笑眯眯的。 看样子她们同事之间倒甚是友爱,经常互相开开玩笑。作为最时的职业之一,记者们也不是那般保守地。 知道白杨喜欢鲜花,本衙内自然要投其所好,以博佳人一笑。 “咦,这花,好像有些焉巴巴的呢,你不会是在家里地花瓶里随手拿来的吧?” 白杨接过鲜花,找了一个笔筒插进去,又急着往里头倒水,嘴里唠唠叨叨。 我顿时显出无限委屈地样子,叫道:“不兴你这么污蔑人的,一路上,我是看到路边有好看地野花,就停下车来去采摘,从宝州开到大宁,足足花了我五六个小时……我容易吗我?你倒是仔细瞧瞧,这些花是同一个品种吗?” 这话虽然夸张了些,基本上也是事实。 求人家办事,就送一束花,也忒小气了些,怎么着也该用点心思不是? 白杨性子大大咧咧,听我这么一解释,仔细一瞧,果然各式野花有七八种之多,便展颜笑道:“算你心里有我这个姐姐!” “什么话这是?什么时候我也忘不了你呀!” 我继续“口花花”,既讨便宜又拍马屁,一举两得。 白杨咯咯娇笑不已。 “说吧,小顽童,这回又要我帮你办什么事?” 晕! 本衙内十七岁了,身长体壮,好一条虎彪彪的大汉,竟然还是被毫不客气地斥为小顽童! 我扁了扁嘴,以示对白杨~“鄙夷”,然后才说道:“白杨姐姐,那个美术大赛组委会,你有没有熟人啊?” “怎么?你想参赛?你会画画?” 白杨立即一迭声叫了起来,满脸惊喜之色。 “嘿嘿,我画画的水平,也就是能把乒乓球画得像鸡蛋……告诉你吧,是柳家山的大老板想要给这个美术大赛提供些赞助,吩咐我来送钱的!” 我笑着说道。 “柳家山?你五伯吧?料不到晋文支书这么热心公益事业,乐善好施……不对……” 笑眯眯听着,冷不防冒出个“不对”来,一惊一乍的,吓我老大一跳。 “嘿嘿,你俩叔侄不是又有什么阴谋吧?想借这次美术大赛给腾飞实业总公司做广告?” 我当时眼睛就绿了,早知道白杨聪明,却未曾料到聪明至斯,一下子就猜到本衙内的来意,虽不中亦不远也! “好一个女中诸葛,白杨姐姐,我对你的仰慕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本衙内震惊之余,忙不迭竖起大拇指,谀辞潮涌! “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吧?” 白杨便得意洋洋。 这丫头,都嫁为人妻一两年了,还是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知她将来生了孩子,是不是会改变一些。不过估计就算改,也有限得很。 “鄙人确有此意,不过赞助公益事业,乐善好施也不假……你就给句实话,到底能不能联系上组委会的人?我怕吃闭门羹!” “嘻嘻,你千里迢迢巴巴的跑来送钱,人家倒履相迎都还嫌不够热情,怎会吃闭门羹?走吧,我这就带你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四十二章彭飞的眼神 呀,小俊,你换车了?” 一来到停车坪,见了簇新的桑塔纳,白杨就惊奇地叫嚷起来。 虽是八六年,一台桑塔纳在省城也不算什么。可是考虑到小俊乃是从宝州地区而来,再加上本衙内不过十七岁年纪,这就很显眼了。如白记者这般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由吃惊。 “呵呵,我五伯如今可阔气了,吉普车他也拿不出手啦!” 尽管白杨与我关系非同一般的铁,想想白建明书记,这个蒜还得装到底。真实的情况是,如今宝州地区已经出现了许多的桑塔纳。地委委员的座驾都已经更换完毕了。就算是县里,党政一把手也摈弃了吉普,堂而皇之的坐上了新车。 既然桑塔纳已;成了“普遍存在”,本衙内倒也不必再假惺惺的“避嫌”了。 ***,他们公款坐得,我“”就更加坐得! “嘻嘻,有个阔的五伯真是了不起……” 白杨没心没肺的笑道。 “白小姐请……” 我拉开车门。很绅士地道。 “谢谢!” 白杨嘻嘻地上了车。 我正要上。忽然感到后背有“芒刺”地感觉。不禁扭头一瞧。二楼地窗口后面露出一张阴沉地脸。冷冰冰地瞅着我们。却不正是彭飞? 彭飞地这个眼神? 貌似本衙内跟他交算坏啊! 当下也不及细想,举起手向上一扬,随即挤进了车内。 “是不是彭飞?” 白杨忽然问道。 “。像不大高兴……” “哼,自打和我结婚,他就没高兴过。” 白杨冷冷道。 我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 上次见到白杨,就知道她和彭飞过得并不开心。但是那时节彭飞正努力上进,为了一个副主任的位置熬得未老头先白,冷落了新婚娇妻。如今他如愿以偿做了副主任,夫妻俩该当过得不错啊。 “他总觉得住在我家里,很丢脸,压力很大。” 我默然。 这倒是,都有点“倒插门”的意思了,彭飞又是那么敏感的人。但白家的实际情况也特殊,白杨要留在家里陪伴父母也说得过去。 这样的事情,我是不大好插嘴的。只好闷声大财了。 “小顽童,这都怪你……” 白杨忽然恨恨地道。 差点将人吓煞! 我不禁叫起撞天屈来:“你们自由恋爱,自愿结婚,怎怪得到我头上?” “哼,要不是你天天帮他说好话,……” 白杨撅起了嘴,饱满的双唇红艳的,有点和严菲相类。 貌似她俩地性子,也有几分相近之处。 我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本衙内不过是遵循“与人为善”的原则,见彭飞虽然性子小气些,其他各方面都很优秀,因而顺嘴说了些好话。难不成这样就能将白杨的心意扭转?将一顶“误人青春”的大帽子扣将过来,却怎生承受得起? “算了,不同你说了,反正你也不明白!” 白杨这还是把我当小孩子看。 不过这时候,本衙内却不敢装老成,省得又惹祸上身。“错点鸳鸯谱”这样的罪责若揽在身上,却拿什么去补偿?莫非以身相许? 一念及此,我不由又打量起白杨来。这女子嫁为人妻后,益的珠圆玉润了,酥胸高耸,成熟少*妇的风韵煞是诱人,较之梁少兰也不遑多让。 “小顽童,看什么看?色色的样子惹人嫌……快开车吧……” 白杨抿嘴轻笑,风情无限。 她比我大了十来岁,自然不会当真将“小顽童”色色地目光放在心里。 “去哪?” 苏建中闷闷地问了一句。 我晕! 这人也当真能忍,我们都上车那么久了,这时候他才问起。看样子,若白杨不主动要求他开车,他能这么坐上一天。 “省书法美术协会!” “我不熟路。” 苏建中还是闷闷的说道。 白杨却也爽直,不再饶舌,推开门就下了车,说道:“咱们换一下,我来开。” “老板?” 苏建中这两个字地意就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了。 我笑道:“别忘了,你今天的身份不是司机,而是n省腾飞实业展总公司的苏经理,有专职司机给你开车,也是应该的……” 苏建中二话不说下了车。 虽说是给人家送钱上门,也得有个能出面地人,原本本衙内可以临时客串这个“经理”,只是当着白杨的面,怕这没心没肺地丫头一不小心给我穿了帮。 苏建中毕竟大我好几岁,为人又沉稳异常,冒充一下经理,谅必人家也瞧不出什么破绽来。 料不到白杨车子竟然开得挺纯熟,约莫二十几分钟,就来到了省书法美术协会。下车一看,古色古香的一座四合院,虽有些破败,倒也与书法美术协会甚为相宜。若在钢筋水泥建成的高楼大厦里挂出一块“书法美术协会”的牌子,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这处地方,白杨显然也比较熟悉,带着我们径直来到了挂着“n省书法美术大赛办公室”牌子的房门前。 “徐老师,你好!” 白杨向一个四十余岁,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打招呼。 “哎呀,白记者,你好你好……” 那人本来板着着脸,抬头见了白杨,慌忙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满脸堆笑,双手伸出老长。 “小俊……苏经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省书法美术协会地徐老师,也是本次书法美术大赛办公室的负责人……” 白杨倒也机灵,想起了我给苏建中临时封地“经理”头衔。 “徐主任,您好!” 我忙握住了徐老师瘦骨嶙峋的手,使劲摇晃。 本衙内今儿虽是来砸钱地,毕竟有求于人,自然要放低姿态,规规矩矩称呼人家的“官衔”,还用上了敬语。 这一招果然奏效,眼见得那徐老师便多了三分热情。 不过轮到“苏经理”,却只是伸出手和他搭了一下,显得非常“大牌”。这也不错,经理嘛,就得有经理地派头。 “徐老师,这两位是腾飞实业展总公司的,今天是专门为赞助本次书法美术大赛来地……” 徐老师本被“苏经理”的大牌搞得有点不爽,闻言神情立变,再次握住“苏经理”的手,连连摇晃。 “哎呀,欢迎欢迎,腾飞实业展总公司是我们省乡镇企业的头牌啊……” 见“财神”上门,不但徐老师客气,办公室里原本端坐不动的两名办事员,也忙即起身,客客气气地端茶倒水,招呼我们落座。 “徐主任,我们经理不善言辞,请你别见怪……” 我先就笑嘻嘻地解释了一句。 “不知道本次大赛的赞助,都有些什么样的规矩?” “哎呀,赞助嘛,哪有太多的规矩,三百五百不嫌少,三千五千不嫌多啊……” 徐主任打着哈哈,眼睛却往苏建中身上瞟。 我一听这话大为放心,看来拉到地赞助不算多啊,“三千五千”,在徐主任眼里就是很大的数目了。本衙内原本准备了五万大洋,似乎用不了那么多了。 “是这样地,我们腾飞公的董事长柳晋文先生,酷爱书法美术,听说省里举办这样的大赛,很是高兴,吩咐我们苏经理,要我们前来赞助两万块……” “两……两?” 徐主任手一晃,差点没抓牢杯子。 “这个个……柳董事长真是太客气了,致富不忘国家,热心公益,值得钦佩啊……” 徐主任愣了一下,便即满脸喜色,谀辞潮涌。 “这样吧,徐主任,我们今天来,是先问一下具体的情,明天再把钱送过来。” 其实转账支票就揣在我兜里。 但是这个谱却是要摆一摆的,太爽快了,人家不承情啊!再说两万块换一个一等奖地名额这事,也不能当着白杨的面说出来。不管怎样,她老子总是省委副书记,小心无大错。 而种事情,公家地面顾及,像徐主任这般大权在握的人物,却比台面上还更要紧。毕竟堂堂一省的书法美术协会,也不能就这样为了两万块钱折腰,总要经过一番运作才行。 …… “徐主任,请!” 当晚,在十一大饭店的包厢里,我专程宴请了徐主任。 改革开放这许多年了,十一大饭店的规矩也改了不少,不再是以往那样高高在上了,只要肯掏钱,普通人也能进包厢消费。 自然,白杨不在。 不过从白杨口中,我已得知,徐主任不但是本次大赛的具体组织者,头上还顶着个“知名书法家”地招牌,难怪白杨口口声声称他徐老师。 白杨这么叫,徐主任自然不会有意见。毕竟一个什么“大赛筹备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的官衔,在省委副书记眼里简直不值一笑。白杨若称他地官衔,老徐还以为是故意讥讽呢。 见了餐桌上罗列的山珍海味和茅台酒,徐主任先就笑眯了眼睛。 “哎呀,你们远来是客,照理应该我请两位才对,怎好叫两位破费?唉……只怪我们美协是个清水衙门,招待不起两位贵客啊……” 徐主任好一通感慨。 我微微一笑,心道此人果然上道,看来所谋大有成功希望。 当下也不着急,先就觥斛交错,吆喝着干了起来。苏建中虽不说话,酒量却是极宏,几轮下来,精瘦地徐主任已然瘦脸泛红,颇有醺醺意。 “徐主任,这是两万元的转账支票,请过目……” 见火候已到,我笑眯眯地掏出了支票。 徐主任见了支票上地数字,瘦脸更红了,一迭声称谢,自是又将柳晋文董事长大大夸了一番,连带着苏经理和小柳同志也赚了许多逢迎。 “这是我们柳董事长送给徐主任个人的一点小小心意……” 我微笑着又掏出了新崭崭的一摞十元大钞,足足一千元之多。 徐主任顿时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跃而起,连连摆手,结结巴巴说道:“哎呀,这……这怎么行?无功不受禄,无功不受禄啊……” 倒也难怪他受惊。貌似我们来赞助公益事业,该当省美协给我们个奖状锦旗什么的才对,怎的还给他私人好处? 这事太不合常理了。 “徐主任请安坐,柳董事长还有事要拜托徐主任帮忙!” 我笑着说道。 徐主任惊疑不定地坐了下来,眼睛却直往那新崭崭的一千元人民的币上猛瞅,恨不得从眼里伸出两只手,老实不客气落袋! 见了他贪婪的神情,本衙内暗暗窃笑,心中更是一松。 “柳……柳董事长有什么吩咐?” “这么说吧,我们董事长有个好朋友的女儿,也参加了本次大赛,他希望这位朋友的女儿,能在本次大赛中取得好名次……” 徐主任恍然大悟,神情顿时就轻松了许多。 这事完全在自己掌控的范围之内,那就好办了。 “这个这个,柳董事长是我们本次大赛最的赞助人,他的要求,我们自然会充分重视……” 徐主任打起了官腔。 我微微一蹙眉,索性挑明了说道:“徐主任,本次大赛好像一共设置了四个美术方面的一等奖,我们董事长想要其中一个……” “哎呀,这个事情,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啊……” 见徐主任做作,我眉头皱得更紧了,又掏出一千元摆到他面前。 徐主任两只眼睛都直了。 两! 对于他这种清水衙门的干部来说,确实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徐主任,你帮了这个忙,我们董事长不会忘记你的!” 徐主任小眼睛转了两转,强忍住没去碰那两千元,咽了口口水,问道:“柳董事长为何这么看重这个名次呢?” 看来这人贪婪归贪婪,做事倒也小心谨慎。 嗯,这种性格我喜欢。 像他这种人,要么就不收你的钱,一旦收了,就一定能将事情办成。 而这件事,本衙内不但在“女朋友”面前拍了胸脯,还在“岳父岳母”面前夸下了海口,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实话跟您说吧,那位朋友的女儿,今年在读高三,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她希望拿到这个一等奖,可以免试进入宁清大学美术系就读!” “原来如此,那这个忙我帮定了,不能耽误了孩子的前程嘛……” 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徐主任长长舒了口气,笑眯眯的为自己找了个“理由”,然后老实不客气,将两摞新崭崭的钞票收入囊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四十三章月夜美人 宁市的事情办得顺畅,徐主任这人说是“拎得蛮清的,见我出手豪阔,小小年纪颇有担当,也便诚心结交,不但一口应承了一等奖名额的事情,还主动帮忙,与宁清大学美术系的范副主任拉上了关系。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范副主任也是人精,受了一千元的红包,满口答应,在美术大赛上获得一等奖,特招名额包在他身上。 搞定此事,本衙内浑身舒畅,想着严玉成对我的“承诺”,没来由的心里头“色色”不已。 既然到了大宁市,几处地方是一定要去走一走的。先去宁清大学见了三姐。三姐性子依旧很憨,大学日子过得甚是开心快乐。 周先生那里也定要去的。 走后门搞“暗箱作”的事情既然已经搞定,却不必向先生提起。只说是受五伯委托,来赞助美术大赛。先生对晋文支书的“义举”大加赞赏。 随后我带了些土特产去白家。 这个事情,虽是“孔方兄”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人家白记者的引荐也功不可没。许多时候,没有熟人介绍,手头空自撰着大把钞票,愣是送不出去——你敢送,还要人家敢收才行。 你所知,看白记者是实,借机接近白副书记也是实。 本内转眼就要成为大学生,乃是成年人了,该当抓紧建立自己的人脉关系。白建明身居高位,自然是我落力巴结的对象。 貌似白副书记对我地观感甚好。上门不会讨人嫌。 去白家拜访。例是要电话预约地。 照例白副书记自己一般也不会亲自接电话。接电话地不是白夫人就是白杨。 “喂。哪位?” 白杨地情绪似乎不甚好。有些气呼呼地。 “白杨姐姐。是我……” 我笑呵呵: “小俊,有事吗?” 嗯? 我顿时察觉事情有些不大对,在我的记忆中,白杨可从未这么问过,通常一听我自报家门,立时便笑逐颜开,叽叽咯咯说个不停。 “白杨姐姐,生什么事了?” “哦,没什么……你在哪里?” 白杨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在周伯伯家里……白杨姐姐,是不是……彭飞大哥和你闹别扭了?” 这话我原本不想问的,考虑了一下,还是问了。以白杨的家庭背景与身份,却也没别地什么事能让她不开心的。 “……” 电话那头,白杨沉默了一会。 “我过来找你吧……想和你聊聊天……” “哎……要不,我们在外头坐坐……” 我提议道。 估计白杨要和我“诉诉苦”,当着先生的面不大方便。 “也好,我就过来,你在周叔叔家外边等我……” 我对先生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出去走走,先生瞥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走出~墅,夜色下,月光如水银般流淌下来,带着冷冷地清辉,花影扶疏,在路灯和月光下摇曳成妖孽的形状。 不一刻,穿着一身休闲白色套装的白杨袅袅而至,饱满的双峰与纤柔的腰肢有节奏地晃动着,透出一股妙龄少*妇特有的娇媚韵味。 白杨来到周先生别墅门口,向我望了一眼,不吭声。 我笑了笑,推开铁栅门走了出来。 “他回来了吗?” “没有,他今晚住单位。” “因为我的事吵架?” 我倒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问道。 白杨淡淡一笑:“因为你的花。” 我“嘿”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位彭大哥,果然还是老毛病,心眼子够小。娶了白杨这样家庭条件和个人条件都比自己优秀地女孩子,压力也是蛮大的。 我俩就这么肩并着肩在省委常委院的鹅卵石小径上慢慢走着,谁也不说话。 “白杨姐姐,你……当初为什么要决定嫁给他?” 拐了一个弯,我开口问道。 白杨不防我问得如此直白,愣了一下,却不知该如何措辞。 “算了,不说了……” 见白杨不好回答,我摆摆手说道。 其实在我心中,对白杨最终答应嫁给彭飞,也多少猜到一点。白杨这人,性子比较大大咧咧的,心地善良。大凡这种性格的人,一般都不大懂得怎么拒绝别人,尤其对付彭飞的“死缠烂打”没有多少办法。 而且白杨是“小姐”,真找了个门当户对的高官子弟,若两人性子都高傲不服输,怕也难得每天吵架。原以为嫁了彭飞,小门小户的,彭飞会主动放低姿态。不成想结果也是一般地糟糕。 彭飞这人,心眼小,功利思想挺严重的。估计不要说白杨本就是一等一的美女,哪怕貌比“无盐”,冲着白副书记的金字招牌,那也是捂住眼睛娶了。 “小俊,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帮他?”:ap.bsp;又走了几分钟,白杨忽然问道。 我吃了一惊。 怎么,这又怪上了? “其实,都要自己……” 不待我答言,白杨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丰满的娇躯在初夏地晚风中微微抖了一下,双手不自禁地抱住了肩膀。 我默默脱下外套,给她披在身上。 白杨倒没拒绝,双手拉住外套的衣襟紧了紧,自失地一笑,说道:“我干嘛和你说这些啊,你还小,又不懂得……” 我淡淡笑道:“因为我不懂,所以才要跟我说……你跟别人,也不好说……” 白杨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我说地是实话,白杨这般心高气傲的女孩子,婚姻却很不如意,叫她如何去与以前地“闺蜜”述说?她也不想去人家那里“赚取”廉价的“同情”。 我伸出手拉住她地手,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白杨居然并不挣脱,就这么任由我拉着她的手,并肩而行。 “要是在省报做得不开心,干脆换个单位吧。” 我提。 “好啊,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白杨又有些开心起来。 “我想去团省委工作。” 看来白杨也不打算再在省报和彭飞日日相见了,两个人关系不好,再整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很容易激出更多地矛盾。像今天这个事情,假白杨不在省报了,彭飞焉能第一时间知道有“男人”给自己老婆“献 岂非就不至起啥误会? “团省委好啊,那里庙大,级~提上去也容易……” 我立马点头赞同。 不成想白杨一下子挣脱了我的手,白了我一眼,扁了扁嘴,略带一些不屑地道:“么你们这些男人,一天到晚想的就是级别,升官什么的?没劲透了……” 融融地月色下,丰满漂亮的白杨姐姐微微撅起红唇的样子,实在是很诱惑人。 自然,本衙内暂是不敢有什么“色心”地,何况这是在省委常委院内,若被人瞧到本衙内这个小屁孩“非礼”有夫之妇,那还让不让人活了?当即笑道:“你错了,也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整天想着升官的……” “你还敢说你不是?小小年,整个就是一官迷!” 白杨嘴巴撅更高了。 “当然不是!” 我一本正经。 “除了升官,我还想着财!” 白杨“噗嗤”笑出声来,伸手要来拧我的。以本衙内的身手,自然不能给她拧到。白杨也不以为忤,笑了一阵,哀叹道:“是不是天下的男人,都这么没劲透了的?” 我笑道:“天下:你们这些贪慕虚荣的女人,又何来没劲透了的男人?你以为我们不想整日悠哉游哉过小日子,楞要绞尽脑汁去升官财?” 白杨不防从我嘴里说出这么老气横秋地话来,仔细想了想,叹了口气。 “说得!” 我正在纳闷一贯心高气傲的白大小姐也有赞同别人意见的时候,白杨忽然又说道:“小俊,你也太那个了些,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子……” 郁闷一把先! “白杨同志,我今年下半年就上大学了,已经是成年人啦,请你不要老把我当小孩子好不?” 白杨冷笑道:“小顽童……” 不待她说完,我已经高举双手,叫道:“好了,我投降,别再开口闭口小顽童了!” 白杨咯咯一笑,整个人又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我舒了口气,说道:“这才像我认识的白杨姐姐……” “谢谢你啊,小俊……” 白杨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笑道。 白杨的心情转好,往回走的时候,话题就轻松了。 “白杨姐姐,你转去团省委工作地事情,和白伯伯说好了吗?” “嗯……我爸也挺支持的。” 估计白书记也察觉到了女儿女婿之间存在的问题。 “团省委哪个部门?” “学校部。” 我笑道:“学校部好啊,团省委最重要的部门,历任团省委书记,好像都是从这个部门出来的。” 团省委是个清水衙门,下属部门也不多,这个学校部,负责指导全省大专院校和中学地学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算得比较有权的部门。 八六年那会,对学生地思想教育工作还是蛮重视的。再说了,也只有这个部门和这个名义,才能名正言顺地插手学校的具体工作。所谓权威,就是既能叫人家有所畏惧,又能给些好处,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这才能治得人家服服帖帖。 团省委虽不能给人家多少好处,但荣誉称号和奖状奖章什么地,还是可以给一些的。在官场上要求进步,这也是很重要的资本。试想一个老是受处分的干部,提拔起来自然要艰难得多。 “有点夸张了,也不是历任书记都从这个部门出来。不过学校部确实是挺重要的,我也喜欢与学校和学生打交道,毕竟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白杨说的也是事实,虽说只要有衙门就有争斗,但争斗的程度也还是有区别的。 团省委这样的清水衙门,争斗程度要比别处稍微好一点。因为值得争夺的东西远不如别的单位多嘛。事实上,团委对于新进人员来说,最大的好处就“庙大”,晋级相对比较容易。 在地方上,一个副科要上个正科,可能争来抢去的要打破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未必能得偿所愿。在团省委这样的正厅级单位,这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白杨姐姐,你现在是什么级别?正科?” 我随口问道。 “瞧瞧,瞧瞧,又官迷了吧?我只是想换个环境,正科副科什么的,才不在意……” “嘿嘿,你不在意人家在意啊。” 白杨废然一叹。 是这个理呢。 省委副书记的女儿,放到省内任何一个单位去,叫别人不在意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白杨这一过去,注定要成为团省委众人关注的焦点。这种关注,大约只有等她离开或者团省委再出现一个省委书记或者省长的子女,才会有所缓解。 见一句话又引起白杨闷闷不乐,我本想要随口安慰她几句。 我这人吧,就是见不得漂亮女孩子伤心落泪,估计日后在这上头要吃些亏了。可是生性如此,要改变也勉强不来。 想想现在虚言安慰她几句,固然惠而不费,却非做朋友之道。 “白杨姐姐,我看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呢。在体制内,总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你不去和人家争,也免不了人家要和你争。” 我给她防针。 白杨眉毛一扬,说道:“争就争,谁还怕了不成?” 我嘿嘿一笑,竖起了大拇指。 “你放心,要是有人给你使绊子,就和我说一声,我立马去收拾了他!” 白杨乐了。 “小顽童,就知道说好听的哄人开心……” “那是,难道你不知道,女人就是要哄的吗?尤其是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更要全心全意去呵护……” 我不由又“口花花”起来。 冷防白杨敲了我一个爆栗,笑骂道:“你就‘色’吧,到处哄女子开心,看你以后怎么向你的小女朋友交代……” 我笑着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大咧咧地道:“这个我才不担心呢……” “哼哼,你别不把女人放在眼里,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 这话貌似很有道理呢。 第二百四十四章清理三种人 冲冲从大宁市回来,将好消息偷偷告诉了严菲,小丫笑颜开,将书本子一扔,勾住我的脖子,踮起脚尖就给了我甜甜一个香吻,小脸蛋兴奋得红彤彤的。 本衙内自也是满心欢喜,“兽血澎湃”,想要得寸进尺。谁知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已然被小菲菲抢在了头里。 “来,小俊,坐好,我给你好好画一幅画,算你的奖励!” 晕死! 我苦着脸道:“可不可以换一个奖品?” “你想要什么奖?” 小丫头娇憨地问道,没心:肺的样子。 我原本有些“兽之念”,见了这般清纯可爱模样,只得退而求其次,嬉皮笑脸道:“嗯,让我也亲一个……” 话还没说完,菲菲那张娇俏迷人,弹得破的小脸蛋就凑到了我面前。 本衙内自然毫不客气,“哒”一声,重重亲了一口,正在“口齿留香回味无穷”之时,小丫头已经极快地退回原位,操起画笔,歪着头开始上下打量起来。 得。下子算是没辙了。 衙内只得捺下性子。乖乖坐好。当起了“模特”。 早知如此。悔不当初! 干嘛鼓动她去学啥劳什子地画画呀?假使她学“三从四德夫为妻纲”什么地。岂不是爽歪歪? 好不容易待到严菲作画完毕。带着点蹦跳之意来到我面前。得意地将素描给本衙内欣赏。我一看之下。连连摇头。说道:“不像不像。一点都不像……” 严菲撅起小嘴。说道:“哪儿不像了?” “鄙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卓尔不群,哪像你画地这么平凡啊?你这画的谁啊,我怎么不认识……” 我厚了脸皮胡吹,小严菲笑声不绝,两个小时的补课时间就这么生生浪费了。若叫严玉成和解英得知我就是这么给他俩的宝贝闺女补课,非得立即将我“解聘”不可。 看看时间将晚,我恋恋不舍地结束了所谓的补课,再次亲了亲小丫头娇嫩的脸颊,施施然出了严菲香喷喷的小房间,准备回家去“独守空闺”,却在严家客厅见到一个久违了地熟悉脸孔。 如果在宝州市的任何一个地方,见到这个人,我都不会吃惊,唯独在严家见到,却万万没有想到。 该人竟然是原向阳县革委会副主任兼宣传部长崔秀禾同志。 严玉成的规矩,非是特别亲近的人,下班之后一般不会在家里接待。 无疑,崔秀禾绝对与亲近不搭界。 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严家呢? 多年不见,崔副主任衰老了许多,往日里一颗随时都高高昂起的大头,此刻早已谢顶,在严玉成面前谦卑地低垂着,脸上自然再也难觅当年风光。 “严专员,我的问题,还请地委和行署重核实……” 崔秀禾低声求肯道。 奇怪,他不是在地区卫生防疫站当副主任吗?莫非又犯了什么事? 可是纵算他犯了事,照理也该去找老上级王本清,在周培明面前求情才对,怎地跑到严玉成这里来了?不是故意找不自在吗? 严玉成再宽宏大量,也不会对他有甚客气可讲。 实在崔秀禾这种造反派出身的干部,对人民群众殊无贡献,严玉成最烦的就是这种人。加之双方素有嫌隙,又无旧情可念。 崔秀禾这趟,着实来得蹊跷。 “崔主任,这个事情,不是我严玉成一个人可以决定地,这是中央的政策要求,我们宝州地区,只是照章办事,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人……” 严玉成语气倒也并不严厉,多少还带着几分客气,不过客气之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也是显而易见的。 “严专员,中央地政策我也知道,可是我确实……” 见我从楼梯上下来,崔秀禾便即住口,有些惊讶地望着我。貌似严专员的儿子在部队当军官,暂时未转业回家,么个高大大的小伙子,怎的从严家闺女的闺房里跑出来了? 事隔十年,崔副主任哪里还认得出柳晋才家当年七岁的小崽子? 对崔秀禾这种造反派出身地干部,我深怀戒备之心。这类人,兴风作浪正是他们的本性。当下,我对崔副主任视而不见,朝严玉成点了点头,半个字都不曾说得,打开门径自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老爸居然还在吃饭。 我不由大为不满。 卸任了宝州市委书记地职务,专务行署工作,老爸似乎也没清闲多少,每天还是早出晚归,吃饭很少按时过。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这都什么事嘛! “爸,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我哼哼地道。 老爸抬头看我一眼,笑笑不说话,继续扒饭。 老妈早已习以为常,为老爸热好饭菜,坐在一旁看电视,撅起嘴巴不理他,气呼呼的。这人反正“屡教改”,若老妈还在公安局副教导员任上,说不定要对柳副专员采取“强制措施”,用些“专政手段”。 我过去泡了一杯浓茶,轻轻放在老爸面前。 老爸扒完碗里地饭粒,放 筷,端起茶杯热热的喝了一口,极其惬意地舒了口)神情。 “小俊啊,我正有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 老爸却先不说事,反倒问起了我的学习情况:“再过两三个月就要高考了,有把握吗?” 我笑道:“爸,你这是明知故问。没把握我能这么悠闲?” 老爸便点点头,道我不是吹牛。只不过马上高考,做老子地,照例要问一声。 “打算报考什么大学?” 我瞥了一眼过来收拾桌的老妈,笑道:“这可还没想好,到时再说吧。” “嗯……严家姑娘课怎么样了?” 我微微一笑:“这个也不用操心,她考美术学院。要是考别的专业,或许没有十足的把握,考美术专业的话,应该没多大问题。” 老爸瞧了我一会,笑道:“你回去大宁市,就是为这个事去的吧?” 我了一惊,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的?” 爸狡黠地一笑,说道:“你是我儿子,什么事我不知道?” 听了老爸这话,我地小心肝没来由地一阵“砰砰”乱跳。给严菲走个后门,老爸知道也就知道了,没啥大碍,估计他也绝不会泄露出去。 他跟严玉成关系:=近,此事越不会说。 貌似我帮严菲的忙,正是理所当然。 问题在于,老爸这句话太狠了点,“什么事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还有一些事,他也知道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说梁巧,就是我和严菲的小动作,也是见不得光的啊! 怔怔地瞧了老爸老半天,我泄气地冒出一句:“爸,严伯伯不知道吧?” “他知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老爸笑得更加“阴险”了。 得,知道就知道! 本衙内就这么着了,亲也亲了,搂也搂了,你们严柳两位大专员爱咋的咋地吧! 正想到“凶狠”处,老爸已经转移了话题。 “关于我们地区国营企业资不抵债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啊?” 我正满脑子担惊受怕,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愣了一阵才算是回过神来。 “爸,你说哪个工” “嗯,像地区农机厂、第一铸管厂这几个国营工厂,现在都已经经营不下去了……” 老爸点起一支烟,眉宇间又浮起焦虑。 “经营不下去那就破产嘛……” 我不以为然地道。 老爸“哼”了一声:“你说得轻巧,破产那么容易?说破就破,那国家资产流失的问题怎么解决?下岗工人又怎么安置?离退休工人怎么办?” 老爸一连几个问号,将我搞得好不狼狈。 随着改革开放地持续深入,国营企业负担沉重,机制僵化,效益低下的矛盾越来越突出,面对蜂拥而起的竞争对手,许多中小型国营企业确实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这个问题,正让越来越多地领导干部深受困扰。 不要说老爸这种级别的干部,便是省里、中央的主要负责同志,也为了这个问题夙夜难眠。眼下还只刚露出些许苗头,更难受的还在后头呢。以至于数年之后,出现了“姓社还是姓资”的两种观点大碰撞,很大程度上,也是由这个问题引出来的。 老实说,对这样全局性地矛盾,我虽是穿越者,也谈不上有什么彻底的解决办法,只能~上辈子记忆中地一些东西,给老爸出出点子。 “经营不下去,越拖情况越严重。到时国家资产一样流失,工人一样下岗,离退休工人一样无法~……像这种情况,我认为只有三种办法去解决……” 老爸一听,眼睛便亮晶晶的了。 他原本也就是习惯性地问我一下,看我能不能提供点好地参考意见,不成想我一开口就说有“三种解决办法”,简直有点喜出望外了。 这个儿子,不枉了严玉成叫他诸葛亮啊。 “第一是承包,这样,国家资产流失的问题就不用考虑了,至于下岗工人和离退休工人,可以和承包方协商解决……” 我沉吟着说道。 老爸摇摇头:“这些工厂,都是老大难,恐怕没人愿意接手……” 这倒是。谁也不是神,承包自然也不是包治百病地灵丹妙药。眼见得无可救药,谁愿意来充“冤大头”? “那,第二个办法就是破产重组……” “破产重组?怎么个重组法?” 这个我也所知不多,毕竟上辈子没有仔细研究过这方面地问题,只能拼命搜索记忆,边想边说:“这个破产重组,是指工厂资不抵债时,可以申请破产,但是不进行财产清算,而是提出一个重组的方案,调整整个企业的经营策略。这样债权人就不能向破产企业催逼债务。其实就是赖债不还,赢得一次喘息的机会,做最后一搏。看看有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反正都资不抵债了,不破产的话,债权人也要不到钱,与其血本无归,还不如搏一把,兴许还有一点希望呢……” 我竭尽所能向老爸解释。 老爸苦笑道:“这么搞,其实就是赖银行的债了……” 老爸此言正正说到点子上。我记《ap.》得前世在一些资料里看过,国家《企业破产法》一颁布,许多难以为继地国营企业纷纷宣布破产。那时候,国营企业的融资渠道非常单一,就是银行贷款。破产其实破的就是银行。许多银行的行因此急得几乎要“上吊”。貌似企业的债是赖掉了,流失的依旧是国家资产。 我也苦笑道:“不赖帐又能如何?还得起吗?难道政府财政拨款还债?” 老爸沉吟道:“你说地也有道理,但是关于企业破产,中央还没有相关的政策,也没有立法,这么搞没依据啊……” 面对着改革开放中激烈的经济模式变更,政策指导和法律制订往往滞后,这也是改革开放初期地普遍现象。 “爸,改革开放就摸着石头过河,凡事等上头有了政策再搞,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有时候,该当冒险还得冒险,走在人家前面去……” 貌似老爸和严玉成的快崛起,就是吃螃蟹的结果。 这个破产重;,是日后普遍实施地一种模式,国家鼓励“多兼并少破产”,倒不怕是只“有毒的螃蟹”。 老爸想了想,说道:“你再谈谈第三解决办法。” “第三就是进行股份制改。” 这更前了,在我的记忆中,股份制改造是《公司法》实后才开始风行的。而《公司法》却要在九二年才颁布,距今还有六年之久。 过这只是上辈子的事情,这一辈子,说不定因为老爸在宝州地区进行尝试而引“蝴蝶效应”,提前催生这个《公司法》也未可知。 当下我又给老爸简单说了说股份制改造。奈何我对这个确实知之不稔,只能是泛泛之谈,希望能给老爸提供点思路。 老爸作为严玉成的得力助手,主管全区经济建设,在许多具体地操作方式方法上面,已然过了我这个穿越者。 “爸,这个股份制改造,新增股东最好也是国营企业,这样就不存在国家资产流失的问题,下岗工人和离退休工人地处理,也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可以依循。如果是集体资本甚或是个人资本注入进行股份制改造,那就要小心一些……” 老爸微闭双目,手指头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打着。 “爸,这个事情,我觉得可行,但是又不能随意行动。我有个建议,你可以多组织几个精通企业管理地人讨论一下,写成一个书面的东西,当作探讨性地文章刊登出来,试探一下上头的反应,说不定上头觉得有道理,在我们宝州地区搞个试点什么的,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搞起来吗?” 我给老爸支招。 要求搞试点,正是时下惯用的手法。不但可以收到实际的效果,如果搞成了,还能出经验出模式,为倡者赢得大佬的好感。 这样全局性的大问题,毫无疑问《ap.》是会得到最高层大佬关注的。我给老爸的这三个解决方案,都是经过上辈子实践验证的,行之有效的好办法。 这于老爸,绝对是一次很好的机会。说不定能在高层大佬处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 沉吟良久,老爸缓缓睁开眼睛,微微笑了。 但凡老爸露出这种表情,就证明他心意已决! 我舒了口气,不再纠缠破产的事情,问起了另一件事:“爸,我刚才在严伯伯家里,看到崔秀禾了。” 这个事情,在我心里萦绕了许久,不问清楚,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老爸淡淡一笑,脸露讥讽。 “他呀,这是急了,你严伯伯为了安置军转干部,正在加大清查三种,这也是符合中央政策要求的……” 我恍然大悟。 所谓“三种人”是指大动乱中追随反革命集团造反起家的人,帮派思想严重的人和打砸抢分子。对这三种人,最高长有过明确指示,指出他们是最危险的人,必须在整党的过程中坚决予以清理。 事实上,关于清理“三种人”,党中央和国务院早有文件要求。在一些经济达的地区,对三种人的清理比较及时到位,但在宝州地区这样相对偏僻的内6地区,清理三种人的工作进度一直比较滞后,主要还是各种利益既得团体势力纠缠,错综复杂,非大智大勇之人,很难清理到位。 严玉成锐意改革,这次又得《ap.》了大好借口,更获得周培明的默许,所以就“深挖下去”了。崔秀禾正是典型的“三种人”,毫无疑问在被“清理”之列,难怪他着了急,顾不得脸面上门求昔日的对手来了。 “嘿嘿,看他这次在劫难逃了。” 我冷笑道,很是幸灾乐祸。 老爸却叹了口气,说道:“又是一个得罪人的活!” 我默默点头,身在官场,想要不得罪人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好在严玉成一贯是以“铁腕著称”,估计这回又要引一场不大不小的官场地震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后院起火上 玉成借着安置军转干部和彻底清查三种人的由头,将的官场搅得天翻地覆,本衙内暗暗叫好。眼见崔秀禾这帮家伙倒了霉,本衙内自然要偷着直乐了。 然则乐不了两天,本衙内的后院就起了火,貌似火势还不小。 唉,看来这个幸灾乐祸硬是要不得,会遭报应。 这一日,我施施然去到面包屋,很意外地看到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乃是梁国成,另一个却不认识,约莫二十三四岁样子,居然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器宇轩昂,比本衙内还要高几公分,一副白领精英的样子。 而那几名帮工,一个个神情古怪,尤其是见到本衙内之后,神情更是躲躲闪闪。 奇怪了,怎么会这种表情? “国成叔,你来了?” 我笑着和梁国成打招呼。 且不去管他甚事,该讲的貌还得讲。事实上,打从第一天与梁国成谋面,我对他就一直保持着相当的礼貌与尊重。倒不是纯粹看在梁巧面上。 似乎那会子,和巧儿也还素昧平生呢。 梁国成笑眯眯地点头:“俊……” “你两天才送了蜂蜜过来。店里地蜂蜜应该还够用吧……” 宝州市和向阳县地巧巧面包屋。自用地梁国成地蜂蜜。 “呵呵。我今天不是送蜂蜜来……” 梁国成搓着手。神情有点兴奋又有点无奈。 “不送蜂蜜?那就是专程来看巧儿了……咦。巧儿呢?” “嘿嘿,这丫头,面嫩,躲在楼上不肯见人呢……” 我顿时大感诧异。 什话是? 和自己老子相见,什么面嫩面老的? “小俊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熊……” 梁国成给我引见那个年轻男子。 “,熊少聪!” 那男子不待梁国成说完,已经向我伸出手来,脸上带着矜持地笑容,有点高高在上的意思。 本衙内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这是梁国成给巧儿介绍的对象啊! 一念及此,我的心立时便沉了下去。 这几年来,和巧儿卿卿我我,两情相悦,倒将这茬给忘了。巧儿今年二十二岁,到了找对象的年纪啦。也就是巧儿很早来城里开店子做“大老板”,若一直呆在枫树村,只怕早嫁了人,孩子都生下一两个了。 梁国成迟至今日才给巧儿领了这么个“对象”来,已经算是很有耐心的了。 我在瞬间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心里对这熊少聪先生,自然没了丝毫好感。不过脸上却半点没流露出来,也是淡淡笑着,伸手和他握在一起。 ***,这丫的手掌倒是蛮嫩的,细皮嫩肉,可见平日里也和本衙内一般,是做“老爷的”。 熊少聪一握住我地手,便露出一丝诧异之色。想是本衙内满手地老茧让熊先生吓着了。瞧这位的样子,虽然穿得悠闲,不如他那般讲究,可是衣着得体,气定神闲,怎么看也不像是“劳动人民”,怎的一只手掌如此粗糙不堪? 我笑道:“每天打沙袋劈砖头,倒叫熊先生见笑了……我叫柳俊,是巧儿的好朋友,也是合作伙伴,这个面包屋,是我和巧儿合伙开的……” 领导干部子女禁止经商,本衙内原本要避嫌,这时候却毫无顾忌说了出来,意思不言自明。 果然,熊少聪闻言脸上便微微变了颜色。估计梁国成没给他说起这个,不知道巧儿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合作伙伴”。 “柳先生真是少年有为……今年贵庚?” 你丫地,本衙内如今最烦的就是人家提及我地年龄。便是和巧儿耳鬓厮磨,情浓之际,这个话题也是避而不谈的。 饶是本衙内聪明睿智,先知先觉,碰到老天爷这么促狭的安排,也只能摇头叹息。 这小子,倒会捏本衙内的痛脚! 我微微一笑,反诘道:“熊先生在何处高就?” “我老家是大坪乡的,前年华南大学金融系毕业,分配在南方市人民银行工作……和梁巧的哥哥梁经纬营长是好朋友……” 怪不得如此大刺刺地,果然有量。 须知华南大学乃是全国有名的重点大学,号称“华南第一名牌大学”,也正是本衙内心仪地学校,此番高考,预备第一志愿就填华南大学。 此人能考上华南大学,智商自然不错。而分配在南方市人民银行工作,也是很有出息的一个职业。尤其是南方市,作为中国南方第一大都市,改革开放之后,金融业展势头迅猛,已隐然占据了华南“金融中心”地位置。南方市的人民银行,自不可与内地地人民银行同日而语。 这样的学历,这样的工作单位,在小小向阳县,算得凤毛麟角,上上之选了。梁国成领了他来,不算看轻了自家闺女。 不过熊少聪这个“简历”,自然一点不放在本衙内眼里。 且不论这些世俗的“门户之见”,单是我和巧儿数年的感情,那也是任何人都比拟不了的。 我笑了笑:“熊先生与经纬哥很熟吗?怎么认识~” 熊少聪微微蹙眉,似乎不大习惯我这样“反客为主”的询问,心道你小子又不是梁家的什么人,问七问八的干啥?瞧你的样子,多半还是个在读高中生吧。 “梁营长是我们向阳县的名人,来我们学校做过报告。” 尽管心中不耐,熊少聪还是微笑着做了个解释。 我笑道:“我和经纬哥认识的时候,他还是排长,几年时间,就当到主力营地营长了……” 八五年,6军改制,将传统的步兵军改为现代化程度较高的合成集团军,梁经纬的岳父老子,如今正儿八经做了集团军军长,“驸马爷”自然水涨船高,年纪轻轻便坐上了摩托化步兵团主力营长的“宝座”。这个时间表,倒与上辈子的记忆基本吻合。明年,如果梁经纬还是会应邀回向阳一中做报告的话,估计就该是最年轻的副团长了。 “说起来,我和经纬哥还是师兄弟呢……” 我继续向熊少聪“显摆”我和梁家的亲密关系,很随意的用眼睛地余光瞟向他。 看得出来,熊先生有些郁闷。不过这小子还是很有一手地,微笑着和我点点头,算是礼貌地结束了 间的谈话,扭头望向梁国成。那意思明摆着,咱今象”的,又不认识你,要不是看在梁国成的面上,耐烦跟你这高中生磨嘴巴? “小熊啊,我们上去找巧儿说说话吧……” 梁国成对熊少聪很客气。 我顿时好一阵郁闷。 宝州市的巧巧面包屋“规矩”比向阳县巧巧面包屋还严。以前在向阳县地时候,我还经常领程新建、江友信甚至方奎这干人上楼去喝酒吃饭聊天说话。到了宝州市,我就很少领别的男人上楼了。 但梁国成是巧地老子,他要上楼去和闺女说话,任谁都不能阻拦。 “也好,我给两位引路……” 我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先上楼。 刚上楼梯,楼传来“砰”的一声大响,料必是巧儿碰上了房门。 “巧儿……你出来说说话嘛……” 梁国成站在空荡荡的厅里,瞅着女儿紧闭房门,好不尴尬。 他性子,本来就极是软弱,在女儿面前吃瘪,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我不喜欢和外人说话……” 巧儿在房间里气哼哼地道。 然而便是生气,巧儿的声音也还是么清脆动听,犹如百灵鸟似地。 “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难道老是外人?” 梁国成有点生气。 “爸,往后你再带这些不相干地人来店子里头,我和你都不说话!” 巧儿说得极是坚决。 “死丫头,你……” 梁国成被女儿气着了,不知该如何措辞。 “巧儿,我是你哥的朋友,没什么恶意,大家可朋友嘛……” 不想熊主动做起了巧儿地“思想工作”。 这人看来也是很善于交际的。梁经纬不过去他们学校做了次报告,仗着大家都是向阳老乡,他居然就和梁经纬搭上了线。更哄得梁经纬将他推荐给梁国成,果然有些手段。 “我不认识你,不想和你说话。” 巧儿依旧硬邦邦地,不假辞色。 呵呵,我的平日里可从来不曾如此“跋扈”过,对谁都是温柔似水,客客气气的。不想对熊少聪这位“远方来客”这般态度。 熊少聪脸上闪过一抹怒意,随即又换上了笑颜。 “一回生二回熟嘛,多接触几次,大家不就成了朋友吗?” “你是我哥的朋友,你去和他说话吧。” 巧儿还是冷冰冰的。 熊少聪无奈,只得眼望梁国成,请他“示下”。 梁国成这人老实,觉得将人家大老远的领来了,梁巧居然只打了一个照面就躲起来不见人,未免太伤人“小熊”的面子了,当下也着实有些生气。 “巧儿,远来是客,你这样怎么行呢?对得起你哥吗?” 梁国成~声音大了起来。 “我哥那里,我自己会跟他解释。” 梁巧铁了心,连老爸的面子都不卖了。 梁国成没辙了,抱歉地向熊少聪笑了笑,转向我说道:“小俊,你看这个这个……你和巧儿是好朋友,她最听你的话了,要不你帮我劝劝她?老大不小的,也该找个对象了……” 晕死! 这位也真是“病急乱投医”,将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叫我给巧儿做工作,让她出来“对象”?除非我脑子进了洗脚水。 “国成叔,看来你还是一点都不了解巧儿,她可是说得出做得到,你把她逼急了,她说不定连宝州市都不呆了……” 我双手一摊,很是“无奈”地道。 其实这话是在提醒巧儿呢。 梁国成一怔,摇摇头道:“不呆在宝州市?她能去哪里?去外国啊!” “国成叔,你这个观念就落伍了。如今改革开放了,只要有钱,全国各哪不能去?就算真的出国,那也十分正常。又不是只有一个宝州市才能养活人,外边的世界精彩着呢,生意也比宝州市更好做……” 我反过来给梁国成做工作。 这也算给他打个预防针。(电脑阅读net) 眼见得我下半年就要离开宝州市去外地读大学,巧儿势必是要跟我同行的。现在先留个话头在这,到时候真远行,也不显得太突兀。 貌似去外地展做大生意,是个很不错的借口呢。不然的话,我和巧儿的恋情又见不得光,不找这么个借口,还真没法向梁国成和梁家婶子交代。 “嗨,女孩子家家的,做什么大生意?守着个面包屋生意这么好,还不知足,还要跑去外地做生意?那哪行啊……” 梁国成连连摇头,对我的话不以为然。 “国成叔,你这就不对了,这叫重男轻女,要不得呢……” 我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笑道。 “谁说女子不如男人?像巧儿这么能干的女孩子,咱们宝州地区都找不到几个。” 对于我的话,梁国成一贯是比较信服的。自从“小俊”出现之后,他家里可真是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现在我爸又是地区的“大 “唉,小俊啊,我也知道你见过大世面,说的话有道理呢……可是人家小熊大老远的来了,这个样子……这个样子……唉……” 梁国成不知该如何措辞了。 “人家小熊”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了。大约他也不止相过一次亲,以他的条件,可能还是第一次这样吃瘪。 估计若不是见了梁巧天仙般的容貌,这位已经拂袖而去了。 “嘿嘿,国成叔,你这就是打击人家小熊了。以熊先生的人才,什么样的对象找不着?” 我微笑着,又挤兑了熊少聪一句。 果然,熊少聪再也呆不下去了,朝梁国成说了声“我还有事,要去看几个同学”,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居然连最基本的礼节礼貌都不顾,直接无视本衙内了。 “这死丫头,真是的……” 梁国成脸上无光,跺了跺脚,朝我挤出一丝笑容,相跟着追了出去,想是要向“人家小熊”去说几句的抱歉的话语。 直到脚步声远去,“吱呀”一声,那门捱开了一条缝隙,我笑嘻嘻的走了进去,却只见梁巧已是满脸泪水…… 第二百四十六章后院起火下 儿一流泪,我立时便慌了手脚。 自打和严菲挑明了关系,我就在心里愧对巧儿。尽管巧儿自己也知道,以我俩的年龄差距,她名正言顺成为“柳夫人”的可能性不大,柳专员家里,特别是我妈,断然不能接受一个比我大五岁的女孩做儿媳。更遑论还有严菲在。 貌似我日后若不跟严菲好,说不定我妈会立马同我翻脸。 别看老妈对我十分疼爱,甚至是溺爱,碰到这种“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那是毫不含糊的。 我现在和严菲已经有“私定终身”的意思,日后若出现变故,以严玉成烈火般的性子,决然饶不了我,恐怕历经风雨考验的“严柳联盟”亦会因此破裂。 事实如此,但我能以此为“借口”,心安理得原谅自己? 何况在我心里,对梁巧的爱,丝毫不在严菲之下。对这两个女孩,我到底喜欢谁更多一些,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巧儿……” 我上去,轻将巧儿丰盈的身躯搂在怀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饶是我机智百出,面对自己真心疼爱的女人流泪,却现任何言辞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许多事情,是只可意会不可言的。 儿静静伏在我怀里。双手圈住我地腰用力抱紧。低低啜泣。 “小俊。我们离开州地区吧。不要在这里了……” 良久。巧道。 “好!” 我一口应承。 “真地?” 巧儿抬起头,犹如梨花带雨般的脸庞上显露出一丝笑颜,美得令人心尖子都痛了。 我拥住她,双唇在她脸上迅游走,将苦苦的涩涩的泪水全都吮吸干净。当嘴唇再一次移到她双唇附近,温婉的巧儿忽然轻启樱唇,吻住了我的嘴唇。 我顿时全身软。 严格意义上说,这也是巧儿的初吻啊! 两人就这么深深亲吻着,越搂越紧,仿佛都要方融入到自身体里去。我压抑了十年之久地漏*点,忽然全都爆了出来。 这一刻,我真想将巧儿一口一口吞了下去,让她再也不离开我半步…… 两个人缠绵着,一同软倒在巧儿散着淡淡的温馨香味的小床上,许久……我移开双唇,开始顺着巧儿圆润的下巴、洁白的脖子往下游移,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移向那饱满高耸的双峰…… 而巧儿弹性惊人的娇躯,此刻已软成一滩泥,在我面前放弃了一切抵抗,丰满的双峰随着急骤的呼吸不断起伏着,充满了最原始的诱惑。 若不是楼梯口忽然响起地脚步声,接下来将要生的事情,谁都猜想得到了。 什么人这么惹人厌啊? “巧儿,到底怎么回事?你给爹说清楚……” 梁国成再次出现在巧儿房门口,黑着脸说道。 自然,这时候我和巧儿早分开了,我甚至已经离开房间,来到了客厅。巧儿的房门,还是从里面锁上的,梁国成未能见到她衣裳不整的样子。 至于本衙内地衣裳整不整,估计梁国成现在也没心思来关注。 “这里又没外人,你打开门,和我说说,到底怎么想的……” 梁国成又催促 默然良久,巧儿终于打开门,眼睛红红的望着梁国成。 见了女儿这般委屈模样,梁国成满腔怒火顿时半点也作不出来,只得长长叹了口气,颓然在椅子里坐倒,掏出一支烟来叼上,狠狠吸了几大口。 梁巧擦了擦泪水,倒了两杯热茶过来,摆在我和梁国成面前,又默不作声地坐在了梁国成对面,和我挨在一起。 喝了一口茶,梁国成脸色好看了些,犹豫一下,慢慢说道:“巧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婆家了……那个小熊,是你哥特意介绍的,条件真的很不错,多少国家单位上班的姑娘家都想嫁给他呢……” “别人想嫁就叫别人去嫁好了,我不稀罕!” 看上去梁巧好像是情绪平复了,谁知说出来的话依旧这么冲,一家伙就将自家老爹挤到了墙上。 “嗨,你这孩子,尽说胀气话!难道你哥给你介绍地人,还能差得了?小俊,你说是不是?” 梁国成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汗! 梁国成还真是实得不像话,愣是没瞧出我和巧儿之间的异常。 “国成叔,我跟你实话实说啊,你别见怪……这个小熊,在一般人眼里,条件是挺不错的了,不过要配巧儿的话,那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而是老大一截……” 我谨慎地选择着字眼,尽量不让自己把话说得太难听。 其实说起来,我自己又何尝配得上巧儿了? 梁国成瞪大了眼睛,说道:“哈呀,这还配不上?人家要人才有人才,要地位有地位,公家人,好单位……咱们农民家庭,还想找个什么样的?” 嘿嘿,梁国成地思想还是那么“老式”,尽管巧儿如今身家好几十万,放眼整个宝州地区,都是一等一的“款姐”,又长得如此“祸水”,在他眼中,竟然就是“农民家庭”四字结论! 由此可见,在官本位地国家,一个公家人的身份是何等了得。 可是对梁国成这种思想,我还真不知该如何“规劝”。实在我自己地身份,在这件事情上头过于尴尬。便算我能狠下心来,将严玉成和严菲以及我家里所有人都抛到脑后,跟梁国成说我会娶梁巧,怕他也会跳了起来。我和巧儿之间的年龄差距,非但我家里人不能接受,便是梁国成也一样不能接受。我如今还没满十七周岁,照《婚姻法》规定地最低法定婚龄,还有五年多呢。这五年,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 “爸,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不要你操心……” 梁巧适时出面为我解围。 “你都二十二了,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梁巧脸色一沉:“我又没吃闲饭,你们那么急着将我嫁出去做什么?” “嗨,你这孩子,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吃闲饭?我和你妈,就是心里着急,女孩子家,年纪大了,不好找对象 梁国成“苦口婆心”。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现在面包屋生意不错,我手头也存了点钱,还想要出去闯一闯呢……” 梁国成呆住,怔怔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巧儿,你还真想到外头去啊?” “为什么不?我去南方市,去我哥那里开面包屋,也长长见识。” 听说是去南方市,梁国成高高提起的心又放下来一点,眼见女儿态度坚决,也知道再说下去效果只会适得其反,沉吟良久,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那……那就再等等吧……” …… “巧儿,我们去南市!” 梁国成在面包屋吃了中,下午回枫树村去了。在巧儿的小房间里,我们并肩坐在床上,我拉着她柔嫩的小手说道。 巧儿乌黑:大眼睛顿时亮晶晶的。 “我们真的去南方市,去我哥那儿?” “那当然了,我准备报考华南大学,在南方市。今年七月份考完,不出意外的话,九月份就该动身去南方市了。” “太好了,我就在你们学校旁开个面包屋……” 巧儿笑逐颜开。 这傻丫头,毕竟过世面不多,眼里就一个面包屋。不过你还别说,在华南大学旁边开个面包屋,说定生意真的会很红火。 貌似上子我就读地学校附近开的面包屋西点屋和中餐厅,生意都挺不错的。 “面包屋可以开,不过你自己就不要亲自动手了,就当甩手掌柜好了。” “那不行啊,每天不事,会不习惯的……” 巧儿可爱的小脑袋轻轻摇晃着,鼻尖微微翘起。 我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小傻瓜,没事告诉你啊,去了南方市,你要做地事情多了……” 巧儿便很惊喜,一迭声问道:“原来你早就有安排,快告诉我……” 我笑了笑,也不隐瞒,说道:“是这样的,我呢,已经叫人在华南大学附近买了两块地皮,都不大,也就能建三四栋楼房吧,现在都快建好了吧。一楼全部做门面出租,给人家开饭店,礼品店什么的,应该都能租出去。二楼以上,全建的单间和套间,也用来出租。” 这个事情,我一早就已做了安排,叫黑子亲自去操办的。 “租给谁呢?” 巧儿好奇地问。 我笑了。 “自然是租给学生了。华南大学好几万学生,许多谈恋爱地,还怕租不出去?” 这个却是师法上辈子的故智。凡是大学附近,房子出租的生意和小旅馆的生意都好得一塌糊涂。那些出双入对的大学生们,正愁找不到地方卿卿我我呢。 巧儿顿时就红了脸,白我一眼。心道这人小小年纪,怎的尽想这些事情?一念及此,想起上午“火热”的场景,巧儿小心眼里既蜜又羞涩。 “这些房子地产权,都是写你的名字,你是大老板。” 我笑着打趣她。 巧儿吃了一惊,连连摇头:“呀,这怎么能行,都是你的钱啊……” 我立时皱起眉头,装作不悦的样子道:“傻丫头,还在跟我分彼此呢?我的不就是你地吗?难道把钱交到你手里,我还不放心啊?” 巧儿便略有些害羞地一笑,不再辩驳。 其实做这个安排,我也带着尝试一下的心态在里头。巧儿在我印象中,和严菲有许多相似之处,都是娇憨慵懒地性子,不大喜欢操心太多,一切听由我安排。只要有我陪伴便心满意足。 便是面包屋的账目,巧儿也管得马马虎虎。倒不是说她文化程度低或者脑袋不灵泛,实乃生性如此。 我既然已经决意彻底从腾飞实业展总公司淡出,日后庞大地资金和投资,得有信得过的人帮我去掌控。单以忠诚度而论,梁巧是当然地第一人选,犹在小青姐之上。 咱不能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万一出点变故,全完蛋,那便悔之晚矣。随着老爸的官位不断上升,对手也是越来越多。若做事不细密些,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自从那回与严玉成和老爸谈起过“入仕”的打算,我便一直在筹划这个事情。带着亿万身家去当官,在国内是行不通的。“衙内们”有钱归有钱,面子上的功夫还得做足了。虽然自古便有“红顶商人”一说,毕竟只是有个“红顶子”,骨子里头还是商人,待遇尽自可以享受,想要真正主政一方,几乎全无可能。我可不想到时候搞得官不官商不商的,别扭得紧! 但是,若为了做官,完全抛弃金钱,也不现实。 很简单,人都是贪婪的。特别是像我这种拥有先知先觉的穿越者,要我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唾手可得的财机会从身边悄悄溜走,那不是淡泊从容,而是神经病作。 建这几栋出租屋,也算是牛刀小试,让巧儿去尝试一下。如果她确实没有理财的天赋,那就算了,不必叫她操心具体的事宜,只要她挂个名字,将资金放在她名下就够了。 无非就是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想挑岔子的人无处下嘴。而我需要调动资金的时候,又能够比较方便。 假使巧儿有了这个天赋,自然最好不过,历练得一段时日,我尽可以将日后的“商业帝国”一分为二,分别交给她们去打理。 “那,房子全都租了出去,我除了每个月收回租金,平时还是没事做……” 唉,这丫头,人家都是担心事情太多很烦人,而她挂牵的,却是怕没事做。 “那会没事做呢?平时你可以看看书,看看电视,逛逛街什么的……南方市可是大城市,比我们省里的大宁市还要繁华热闹,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再说,你每天把家里收拾干净了,我一回家就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岂不是好得很吗?” 巧儿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顿时便软软的往我怀里靠,娇俏的小脸上,羞涩之中夹杂着无限向往的神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四十七章严专员的软肋 玉成手持“尚方宝剑”,在宝州地区大力整顿吏治,种人”,砍得畅快淋漓。一些问题干部先是四处找关系求情,希望能保住现有职位,比如崔秀禾,就不顾脸面,亲自上门来求肯。却不料严专员“铁心肠”,软硬吃,该砍的毫不留情。 崔秀禾们眼见此人凶狠万端,油盐不进,便死了求情的心,串通起来,在宝州地区掀起了一股“告状热”,各类举报信雪片般飞向省委主要领导的办公桌,甚至有些告状信直接到了中央大佬的案头。 严玉成毫不在意,照砍不误。 “这些混蛋,历史上就有问题,现在又占着茅坑不拉屎,每天光知道搞阴谋诡计,正经事一点不干。这样的干部,留下来何用?” 这是密室聊天时,严专员的原话。 正在这时候,严明回来了。 不是回家探亲,而是转业回家。 本来严明身为军官,不一定要回宝州地区安置,组织上考虑到他是独子,家里只有一个妹妹,特意照顾,让他回父母身边工作,乃是一片好意。却不想让严专员犯了难。 照说严明是军转干部,在部队还立了三等功,受过好几次嘉奖,安排一个好点的单位完全应该。 解英见宝贝儿子回家,高兴得一连几天嘴都合不拢来,逢人就笑眯眯的。便算严菲复习功课时偶尔溜出来“透透气”,解主席居然也并不生气。 高兴劲头缓了缓之后。解英就开始操心儿子地工作问题。 她和老妈乃是挚友。这样地大事。自然要两人凑在一起“嘀咕”商议。看将严明安排到什么单位去最为合适。 “选当然是进机关了。庙大。以后提拔起来比较容易。” 老妈出主意道。 身为柳副专员地爱人。老妈一上来就打体制内地主意。也在情理之中。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地儿子会打洞”。貌似严专员地儿子。日后也该是这么个出路。不当官就经商。 解英立即点头赞同。随即又皱起眉头。嘀咕道:“老严那人死心眼。怕是不会这么安排!” “那,进其他单位也可以,公检法都行,要不就来我们工商局。严明是副连级干部吧?叫他们安排个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好了……” 老妈大咧咧的道,她现今是工商局副局长,如此说话,也不算僭越。 在这件事情上头,老妈的积极性仿佛犹在解英之上。 所谓好朋友,不就是这样的吗? “我先探探他的口风再说……” 解英越想心中越不托底。严玉成对家庭成员的要求,确实是挺严地。 以前就是为了解英自己上个副科级,他都不曾插过手,还是老爸瞒着他给办的。 …… “老严,明明的工作,你打算怎么安排?” 解英装作很随意的问道。 要说这个时机,选择得很是不错。乃是安排在晚饭之后,而且请了我们一家子共进晚餐。以严柳两家的交情,相互请吃个饭完全不需要特别的借口。两位女主人任谁心血来潮,提前一个电话打过去,这事就定了。对于在谁家吃饭这样的事情,严玉成和老爸从来都是不干涉的,反正有得吃就行。 吃晚饭,大家照例要坐在一起聊聊天扯扯闲话。 “嗯,这个要组织部和人事局安排……” 解英问得随意,严玉成答得也随意。 “明明,你自己的意见呢?” 解英又问严明,意即要他主动向严玉成提一嘴。 若说严明这位“衙内”,经过部队几年历练,那是完全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似的。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虽是在家里扯闲话,也是正襟危坐,双手抚膝。那像本衙内,歪歪斜斜坐在那里,和严菲两手相扣,做一些上不得台盘地小动作。 “我服从组织安排。” 严明一本正经答道。 晕! 这位也变化太大了些吧?这可是在家里,不是组织谈话。也不知梁经纬到底有何了不得的本事,愣是将一个“纨绔”给训成了标准军人。 严玉成笑了起来,赞许道:“这个态度就对了。党员就该服从组织安排。我看,明天和组织部打个招呼,叫他们给安排一下,去工厂吧……” “去工厂?” 解英差点跳了起来,脸色顿时比苦瓜还难看。 “亏你想得出来……” “去工厂有什么不好的?人家想去都去不了呢!” 严玉成脸色也沉了下来。 类似这样原则性的“大事”,严专员是历来不容许夫人干政地。 “哼,我知道你呢,怕人家说你照顾自家小孩,徇私……” 解英气得浑身微微抖。 事关儿子的终身大事,解英也顾不得严专员地脸面了。 严玉成“哼”了一声,不作回答。 这个时候,因为安排军转干部和清理“三种人”,严玉成得罪了一大帮子人,确实不想人家抓住什么把柄来做文章。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解英也摆出了强硬的架势,看来为了儿子不惜与老公一战了。 严玉成更加不悦了,说道:“这是组织上安排的事情,要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你别开口闭口组织,我也是一二十年的老党员,组织上的事情,知道得比你少……” 解英立即反唇相讥。 严玉成被推到了墙上,眼见得有了“恼羞成怒”的意思,只是当着大伙地面,不好作。 老爸抽着烟,沉吟道:“严专员,严明的组织关系,好像是挂在宝州市吧。这个事情,我们地区就不要去干涉了,让人家市里地同志自行去安排好了……” 解英立即眉花眼笑,说道:“对对对,就由宝州市去安排,你们做行署领导的,也不要管得太宽,要不人家下面地同志不好开展工作……” 我差点笑出声来。 料不到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地解英,这时却是如此机敏,一下子就理会了老爸“暗度陈仓”地意思,反手便将大帽子给严玉成扣上了。 严玉成冷着脸道:“若是别人的孩子,我倒是可以不管。我自家的孩子,这么做,不就是变相的使用特权吗?市里的同志,会给专员的儿子安排不好地单位吗?人家当面不说,背后不知道怎么议论!” 解英气苦:“这么说,做了你严玉成的儿子,就活该倒霉? “这是什么话?难道只有进机关做官老爷才有出息?工厂就不是人呆的?” 严玉成然不悦。 我以前只在电影和小说里见过这种“正气凛然”的好干部,不成想现实中在我眼前就演了一出。 要说严玉成的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身为专员,固然位高权重,却也“高处不胜寒”,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宝州市若真给严明安排了个人人眼红的好职位,估计又要惹出许多告状信来。 严玉成“整顿吏治”的工作到了关键时刻,确也不容节外生枝。 不过如此一来,又未免对严明不公平。别人有个当大官的老子,“背靠大树好乘凉”,轮到他了,却要“避嫌”,真正憋气得紧! “好好好,你要做清官,做包公,算我们母子倒霉……” 解英气急,口无遮拦地嚷嚷起来,眼圈已自红了。 严明说道:“妈,你别这样,就依我爸的安排好了,我去工厂……” 呵呵,果真不但外表变了,内里也变了呢,我记忆中的严大公子,几曾如此体谅过严玉成地难处? 严玉成便赞许地点点头,眼里露出欣慰的神情。 解英的眼泪立即滑落下来,扭过头,都懒得看他父子一眼了。 这两个“混账”,成心跟老娘过不去。 严菲本来是一点不关心这些事情的,见解英落泪,顿时慌了手脚,忙即起身走到解英身边,拉住她地手,不说话,流露出关切的眼神。 “解阿姨,去工厂就去工厂好了,也没啥了不起地。” 见闹了个满拧,一直懒洋洋不说话的本衙内,终于忍不住开了腔。 解英“呼”地扭过头来,“恶狠狠”盯住我,若不是瞧着老爸老妈都在,怕是要将将我“生吞活剥”下去。妄自对这小子那么好,当成“姑爷”来疼爱,关键时刻,竟然如此“落井下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打从认识解英以来,她还不曾如此“痛恨”过我。 “小俊,别胡说!” 老妈急了,连忙开口呵斥。 我微笑着,毫不在意两位“老妈”的痛恨,淡淡道:“严明哥哥今年二十三岁了吧?进机关熬资历不是不行,估计五年时间,可以熬到副科级……” 瞧严玉成大义凛然的样子,五年熬到副科,貌似都有点悬乎。 “严伯伯,如果你一定要严明哥哥进工厂的话,我看就放到宝州市一铸管厂去好了!” 这一回,连严玉成也对我“怒目相向”了。 这小子,老子说要让儿子进工厂,可也没说不让儿子吃饭啦!谁不知道宝州市一铸管厂是个濒临倒闭的企业,工资都不全,几十号工人,全领地生活费在家待岗呢。严专员再讲究原则,也不能“虐待”亲生儿子吧? 解英倒还好。毕竟她对一铸管厂的具体情况不怎么了解。 “你什么意思?” 严玉成冷冷问。 “没什么。你不就是怕人家说闲话吗?严明哥哥去了一铸管厂,我看还有谁说闲话……不过,我也有个建议,严明哥哥去了一铸管厂,不做工人,做厂长!” 严玉成顿时瞪大了眼睛。 “一铸管厂是宝州市工业局下属企业,股级架子……” 老爸适时插话,做了个说明。 我笑道:“严明哥哥本来就是副连级,去个濒临倒闭地厂子做个股级干部,不算僭越吧?” 严玉成有点明白我的意思了,蹙眉道:“虽说是濒临倒闭地工厂,级别在那呢,照惯例,军转干部要降半格使用……” 这意思就是说,严明过去不降反升,怕是不合适。 解英又不满了,当下将“濒临倒闭”丢到一边,给我助拳道:“不就是个股级干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明明本来才副连级,还要降半格,不如直接去做农民好了。” 严玉成瞪了她一眼,解英就撇撇嘴,再次扭过头去,不予理睬。 我嘿嘿一笑,说道:“那就算了,别人想做这个厂长,就让他们去做好了。反正不就之后就要破产清算了!你们两位父母官都不为铸管厂地工人着想,**的哪门子闲心啊……” 瞧严玉成的模样,手心痒痒的,跃跃欲试,又想给本衙内一个爆栗了。 老爸喝了口茶水,说道:“你也别卖关子,若是我们同意严明去做铸管厂的厂长,你又怎么说?” 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腰身一挺坐直了,双眼射出“炯炯的光芒”。 “若是你们同意严明哥哥去做铸管厂的厂长,我担保一年之内,还给宝州市一个活蹦乱跳的新工厂,那几十号工人,就不劳两位府台大人操心了!” “当真?” 严玉成也是“双目炯炯”,紧盯着问了一句。 “若有虚言,甘当军法!” 我调侃道,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很是气定神闲。 “说说你的具体方案……” 说这话的却是老爸,他前不久还在为那些个资不抵债的国营企业头痛不已呢,已经在组织人员做深入研究,准备好好做一篇文章。不成想我便在这里口出大言。 “其实这个东西很简单,铸管厂濒临倒闭,并非铸管这个产品没有销路,关键是工厂体制僵化,人浮于事的现象严重,生产出来的铸管达不到质量标准,卖不出去。只要把这些个弊端改变过来,生产出质量达标的铸管,销售问题,我来解决。不过……” 严玉成对我这个“不过”深恶痛绝,此时却也不得不耐下性子问道:“不过怎样?你小子倒是痛快点!” 我笑嘻嘻地道:“假使严明哥哥当真将铸管厂扭亏为盈了,你们地区和市里的领导干部,是不是应该有个什么奖励措施,比如提个副科级,给十万八万奖金什么的……” “嘿嘿,小子,你当是打土豪啊?你这是要挟上级领导!” 严玉成长长舒了口气,笑骂道。 老爸却又皱起眉头,似乎在认真考虑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料必他是想从根子上搞一个解决“亏损国企”的办法出来。 见我一席话,不但圆满解决问题,还轻轻松松给严明“提”了半级,解英一天的乌云都立时消散,瞧着我的眼神又笑眯眯的百看不厌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四十八章要去上大学了 玉成在宝州弄得动静挺大,上头告状信收得多了,动,据说有个别省委领导曾动了心思,想要和他谈谈话。 说来也是,你一个行署专员,抓好经济建设就是了,偶尔“越俎代庖”一下,管管干部异动,也无可厚非。但为主来搞这个事情,还整出这么大动作,就有些“不务正业”了。 手不能伸得太长嘛。 但是严明的工作一安排去了铸管厂,而且主动和宝州市工业局签了“军令状”,言明一年之内扭亏为盈。所有告状信的分量立时变得轻飘飘的了。 龙铁军为此专门打了电话过来。 “玉成啊,干得不错,领导干部就该有这种胸襟气魄……廖省长和白书记对你这个安排都很赞赏呢……好好干,不要怕那些闲言碎语!” 严玉成将这些赞誉照单全收,半点也不转赠给本衙内,却只顾对我“穷追猛打”,隔一段日子就追问一次铸管厂的情况。 郁闷! 貌似他儿子才是一铸管厂的厂长,本衙内就是一帮闲的高中生而已。如此本末倒置,亏他还是做专员的。可是腹诽归腹诽,我倒当真不敢掉以轻心。如若一年之内一铸管厂没有扭亏为盈,严玉成还则罢了,解英非得将我“吃了”不可。 就是这小子,怂恿她儿子跳的“火坑”,现在又甩手不管。还想和自己女儿卿卿我我勾勾搭搭?做梦去吧! 一连半个月。我都泡在宝州郊区那个破破烂烂地国营小厂里。较之严明这个正牌厂长。其敬业程度。也不遑多让。当然。除了本衙内。还有好几个以“腾飞实业展总公司”地名义礼聘前来助阵地专家。也和我一起泡在一铸管厂里。 虽说我已经和五伯说好了退股地事情。五伯也信守诺言。按月抽出一百万现金转到大哥账上。再由大哥转到我地户头上。但只要是我提出地要求。五伯仍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全力支持。并且招呼了腾飞总公司下属地销售公司。将一铸管厂地产品纳入腾飞总公司地销售网。 这么说吧。哪怕就是全部由腾飞总公司将一铸管厂地产品都买了下来做库存。这个一年之内扭亏为盈地“军令状”也一定要实现。 事关严专员地脸面和本衙内地“终身大事”。岂是儿戏? 要说严明经过部队四五年地磨练。倒真是出息了。尽管只有二十几岁。却沉稳异常。十天半个月下来。就凭着扎实地工作作风在一铸管厂树立起了威信。随后开始一步步在厂里推行改革。 说起来。严明对工厂管理算是门外汉。对铸管地生产技术和市场营销也两眼一抹黑。没事就和我一起嘀咕。诚心请教。我自然也不藏私。倾囊相授。还鼓动他多看看管理方面地书籍。丰富自己地管理知识。这个事情。二姐柳叶倒是帮得上忙。她在市图书馆做管理员。经常为严明带回一些有关企业管理地书刊。 销路不成问题,只要理顺内部管理,难度还是不太大的。技术方面,有几个专家亲自指点,估计问题也不会太难解决。 眼见得铸管厂逐渐走出颓丧,一步步走上正轨,本衙内总算暗暗舒了口气。 到得六月份,又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传来——严菲的美术作品《窗里窗外》获得了本次全省书法美术大赛青少年美术组一等奖! 严菲创作的这幅作品,老实不客气地说,也浸透了本衙内的“心血”。画画我不懂,但整个思路却是我给地。 严菲学习绘画的时间不算长,单论绘画水平,自然未臻上乘境界。硬碰硬参加评选,不要说一等奖,便是鼓励奖,只怕都没份。 尽管本衙内金钱开路,“暗箱操作”,要将这么一幅未臻上乘地作品硬评为一等奖,毕竟也要给评委们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否则难掩天下之口。 这个说得过去地理由,就在于《窗里窗外》的创作思路。 画面上,一个清秀美丽地女孩子安安静静坐在窗里看书,神情专注,认真学习。 这个女孩,原型自然就是严菲本人。说实话,假严菲能够将她自己画活了,那么什么思路都不要,单凭这个,就能一举夺魁。 可惜世上还没有如此的生花妙笔,能将严菲的绝世容光与娇憨可爱跃然纸上。严菲笔下的自己,也不过略具神韵而已。 而窗外,则是一个喧嚣的世界,一条特色商业街正在破土兴建,代表着改革开放以来,全国各地大干快上,日新月异的变化。 一动一静,搭配得恰到好处。 因此上,单就绘画水平而论,这幅画作虽不能称之为上乘,但是寓意深远,评委们给一个青少年组一等奖也就理所当然,不显得太过突兀。 这一回,却是连严玉成都瞒住了,压根就不知道这里面有本衙内的尾。当下也顾不得行署专员的矜持,将《窗里窗外》的复制品装裱了,挂在客厅显眼之处。逢有客人上门,先不谈正事,且拉到画前,自夸自赞一番,说道自己生了一个天才的画家女儿,那神情颇有“祥林嫂”的风范。 一贯威严的严专员忽然变得如此“八卦”,很是出人意表。不过一干心腹亲信自是人人赞叹,谀辞潮涌,结结实实拍了许多马屁,逗得严专员喜笑颜开,谈工作的时候顺带提点小条件,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解英也自高兴,不过头脑还算“清醒”,高兴之余,不忘了告诫女儿,要戒骄戒躁,努力用功,争取考上重点大学。 在她看来,画画毕竟只能是业余爱好,得奖固然可喜,考大学才是正经门道。 解英如此态度,惹得严菲也心上心下的,不断偷问我,特招名额的事情办得怎样。若这事不能落实,我们先前一番谋划可全然白瞎了。 我自然不免故意使坏,吞吞吐吐的,赚了许多香吻。 临近高考之前,宁清大学美术系的特招名额终于也落实了下来,严菲成了宝州一中当年第一个大学生。这意外之喜,当真将解英喜欢得几欲晕去。 严玉成这可扬眉吐气了,再次不顾专员身份,要在宝州宾馆设下宴席,大宴宾朋。 对于严专员这种搞法,本衙内自然“嗤之以鼻”,大加反对。 “严伯伯,要注意影响啊……” 我不阴不阳地说道。 知他如今是宝州地区地二号人物,多少人想找机会不上呢。这一大宴宾朋,不是故意找麻烦么? “臭小子,要注意什么影响?老子女儿考上了大学,心里高兴,请客吃饭不行啊?” 严玉成大为恼怒。 我白了他一眼,丢给他一个后脑勺,转身进了严菲的香闺,躲进小楼腻歪去了。 这么简单地道理,还要我饶舌不成? 严专员恼怒归恼怒,最终也还是依了我的意见,没有“大操大办”,还是照老规矩,在宝州宾馆的小餐厅摆了两三桌,请的都是他老严家的亲朋戚友,“外人”便只老柳家而已。 说起来,我其实也不是那么注意“影响”,人家严专员光请客不收礼,别人爱怎么闲话也由得他们去。我只是不乐意太多不相干地陌生人盯着严菲猛看。 须知严菲如今已经十八岁,出落成了标准的大美女,其“祸水指数”,与巧儿不相上下。那些家伙表面规矩,心里不知如何龌龊呢。 但是这个特招名额一下来,有一个结果却是我始料未及的。 严菲扔了书本子,不用参加高考,只要等开学直接去报名就是了。如此一来,本衙内这个“家教”也就失去了存在地意义,再要像以前一样,每晚施施然去到严菲的香闺,借补课为名行腻歪之实是万万不行的了。 这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令人好不郁闷。 严菲只得安慰我道:“没事,你每天晚上还是可以来地,我爸我妈也不会说你……” 我连连摇头:“哼,他们嘴里不说,心里不知道怎么想呢……你如今不用补课,我还天天跑来,一定会引起他们的警惕,要是叫他们察觉了,岂不糟糕?” “嘻嘻,察觉就察觉好了……我爸那次不是说过,只要我考上了大学,他就不管我们了……” 严菲说着,娇俏的脸上泛起了红霞。 貌似那次严玉成的原话里头,还有这么一句——你们爱怎的就怎的! 自然严大专员说归说,我若真这么干了,被他知晓,那还了得? 得,咱就先忍着吧! 等大家都上了大学,那时候天高皇帝远,本衙内就真地可以“爱怎的就怎地”了。 …… 是年七月,我如期参加了高考。 八六年的高考,那是真正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非但考生们紧张得要命,便是考生的家长,也没一个轻松地。貌似只有本衙内例外。 本来老妈说要专程请几天假,陪同我参加考试。 所谓陪同,是不能进考场的,甚至连学校大门都进不去,只能顶着炎炎烈日,在学校外苦等。 上辈子,老妈就是这么干的,还拉上了大姐一并前来助阵。结果却极是郁闷,我很不争气,只是勉强考了个大专罢了。 这一回,我自然不会再叫老妈干这种毫无实际作用的事情。 一切都在本衙内掌控之中,考得极是轻松自在,差不多每场考试,我都是第一个交卷,施然迈着方步走出考场,感觉良好得不得了。 出了校门,便有许多不相识的家长围上来,一迭声动问试卷难度大不大,考得如何。我就笑着安慰他们,试题挺容易的,一点不难。估计这回大伙都能考出好成绩。 明知我是虚言安慰,这些兢兢业业的家长们却也开心不已。 三天考完,第四日我就拉上梁巧去了向阳县巧巧面包屋找梁少兰。 “少兰姐,跟你商量个事……” 在巧巧面包屋的楼上,我对梁少兰说道。 离婚后的梁少兰,显得益的神采奕奕,丰腴美丽,全没有颓废之态。看来这个婚是离对了。 “什么事啊?” 梁少兰笑吟吟地道。 “嗯,是这样的,我下半年就要去南方市上大学了……” 这才刚刚考完,结果如何不得而知,我便大刺刺的说要去南方市上大学,似乎笃定知道华南大学一定会录取我。 梁少兰马上给我道贺喜。 巧儿看着我的眼神,更是满含敬佩。在她看来,要考上大学是何等的艰难。 我来之前,本来已经备下了一整套说辞,这会子却期期艾艾的,觉得难于启齿。 “姐,我要和小俊一道去南方市,宝州市的面包屋,就全交给你了……” 巧儿见我作难,便即主动和梁少兰说了。却是神情坦然,没有多少羞涩之意。 对我和巧儿之间的情意,梁少兰隐约能够猜测得到。以往因为我年纪小着,也不便道破。 如今巧儿亲口说出要随我一道去南方市,这个问题就再也回避不了了。 “嗯……巧儿,这个事情,你……你打算怎么和爸妈去说?” 梁少兰想了想,认真问道。 “我去南方市做生意呢,我在那边买了房子做出租……” 巧儿照我们商量好的口径说道。 “我知道呢……巧儿,你要想好了……” 梁少兰勉强笑了一下,眼睛直往我身上瞟。 我顿时浑身不自在,情不自禁站起身来,讪讪地道:“你们聊,我出去透透气……” 本衙内出得面包屋来,坐到小车里头,百无聊赖地拿起苏建中放在车里的小说翻看起来,心中忐忑。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心中的不安之意便益浓积起来。也不知道梁少兰会怎么规劝梁巧。虽说我绝不怀疑巧儿对我的情意,然则心中总是惴惴。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巧儿来到车前,眼圈有些红红的。 “小俊,我姐……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我点点头,慢慢下车,慢慢走上二楼。 梁少兰呆呆坐在那里,眼圈也是红红的,见我进来,神情复杂,定定瞧着我,久久无语。 我搔了搔头,也不知如何开口,就这么站在她对面,似乎在等待一个“最后的裁决”。 “小俊,我知道你是好人,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巧儿,我……我就要你一句话……” 良久,梁少兰才艰难地说道。 “你说……” “你要保证,以后……一辈子都对巧儿好!” “我保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四十九章新宝州市 阳胜火的八月,我如愿接到了华南大学中文系的录取对这个事情,老妈是很有意见的,一点没有儿子“出息”了的欣喜之情。 这也难怪,须知我的高考成绩,是n省的“文科状元”啊! 尽管我每次考试都稳拿第一名,宝州一中的老师同学也知道我考个大学不成问题,却也万万不曾想到,竟然会考得如此之好,拿了个全省第一。 这个戏法如何变的,当真难以索解。 老实说,便是我自己,也未曾预料得到,一不小心居然就成了“状元”! 照这个成绩,上国内最有名的都大学那是丝毫不成问题。而且宝州一中的历届“高考文科状元”,基本上都是选择的都大学,比较起来,华南大学这座在其他人眼里金碧辉煌高高在上的知名重点大学,就变得殊不足道了。 对于我私自“篡改”高考志愿,老妈足足生了好几天闷气。这孩子,明明知道自己会考得这么好,却偏偏要选华南大学,不是故意和家里人怄气吗? 不要说老妈,便是老爸,也有些不大理解。 老爸如今虽然做到了常务副专员,骨子里头,还是一个“教书先生”,四个子女,三人考上了大学,假使居然再出了一个就读都大学的儿子,那是何等的荣耀? 自然,老爸的不满不会如老妈一般表露在脸上。 这一日饭后。父子俩对面而坐。聊起了这个事情。 “小俊。为什么选华南大学?” 老爸还是老习惯。说话直截了当。不拐弯抹角。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然道:“腾飞公司和秋水酒店都在江口市。那里地经济展比较快。我可以就便管理。也能够多学点商业上地门道。” “腾飞公司那边。你不是已经退出来了么?” 这个事情。我和老爸交过底。他对我“急流勇退”地作法很是赞同。会赚钱只是显示商业上地天赋。但识进退就是完全不同地概念了。历史上天赋奇高地能人不在少数。关键时刻知道退让地却不多。因而许多风云人物。最后都是黯然收场。 我笑道:“退是退了,不过有些事情,能帮得上的还得帮。五伯年纪越来越大,精力方面不济的了。” 聊起五伯,老爸便有些忧心。 “是啊,你五伯转眼快七十岁的人了,过得几年也该退休啦,不知道腾飞实业这么大个摊子该交给谁……” 老爸虽然离开柳家山十年,可是根子在那,自然更多几分牵挂。再说腾飞公司眼下已经成为n省乡镇企业的一面大旗,如何健康快展下去,领头羊顺利交接班,是个大问题。岂独是老爸一人关心而已。 “五伯和我聊过,那意思,是想交给兆玉哥……” “兆玉行吗?” “兆玉哥做厂长的时间也不短了,去年担任了腾飞实业的副总,就是书底子少了些,人是很聪明能干的,应该可以吧……” 我也不是特别有底气。比较起来,柳兆玉没有五伯那种大气。而且这么干,也有点“世袭”的嫌。须知腾飞实业展总公司是集体企业,不是家族企业。 当然,别人是不好提反对意见地。面子上,这个腾飞公司全是五伯一手操持起来的。好在柳兆玉能力还不错,基本上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老爸想了想,说道:“柳家山的事情,他们自己应该可以解决。外人插手太多,未必是好事。你也不能永远都做他们地顾问。” 我深以为然。 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不过是占了穿越者先知先觉的便宜,若论手段和本事,柳家山在我之上地人不少。已经打下了这么好的底子,若再经营不好,那也是运气使然,非战之罪。 “那今后你有些什么想法?” 老爸抽了一口烟,脸色比较凝重。尽管我以往机智百出,毕竟是小孩子。如今正经要读大学了,在老爸心里,已经将我当作了成年人。 这个问题,其实我自己也反复考虑过许久,但却一直有些拿不准主意。归根结底,我对进入官场还是心怀畏惧。倒不是特别害怕勾心斗角,经过了这些年的历练,对官场的弯弯绕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我就是担心受不了这个规则那个规则的约束。在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是崇尚自由自在地。 我迟着,将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 老爸笑了一下,淡淡道:“真正地自由,掌握在当权者手中!”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可不就是这样么?许多所谓隐士,看上去闲云野鹤,悠闲自在,其实那只是一种虚幻的表象。这种自由是建立在避世地基础上的。你不去惹人家,人家也便由得你去,懒得理你罢了。 而我,显然做不到避世。 既然要在尘世中打滚,还要想有相对足够多地自由,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掌握足够多的话语权。很简单的一个事实就是,你管的人越多,能够管你的人就越少。 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我长长舒了口气,神态松弛下来,说道:“如果这样的话,我选择本科毕业之后再读研究生。” 老爸料不到我有这个计划,有些诧异地道:“为什么?” “我现在十七岁,本科毕业后也才二十一岁,直接混机关,似乎还太年轻了些……” 在老爸面前,我自然无须隐瞒什么。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纵算再能干,上头有意给你压压担子,也要顾忌方方面面地影响。 老爸又眯缝起眼睛来,抽着烟,缓缓道:“这样也好,研究生毕业之后,**比较高,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虽然还是很年轻,历练个一两年,也差不多了。” 根据国家现行的政策,硕士研究生毕业,如果进入政府机关,可以直接享受副科级待遇。在机关历练三两年,提个正科或者副处,不是太难的事情。到时再外放出去,就是一方“诸侯”的身份了。想要出政绩,总要有一个合适地平台才行。 当然,这有一个前提,就是那时候老爸和严玉成都还在位,没被人挤去坐冷板凳。虽说我能先知先觉,官场上的事情,却着实不大好说。如果没有硬扎的靠山,一步踏错,往往就意味着万劫不复。 且看一步走一步吧。 “爸,那个 营企业破产重组的文章,做得怎么样了?” 这个文章,可是我给老爸埋下的一着“妙招”。 老爸笑了笑,说道:“差不多了,估计也就是这几天能脱稿了。赶在你去南方市之前,再合计一下……” “嗯……哎,爸,听说周培明身体不大好,是不是真的?” 传闻周培明身体不适,已经有段日子了。 老爸点点头:“前不久去了一趟省人民医院,据说心脏有些问题。” “严重吗?” 我一听就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子。 “不好说……” 这个事情过于敏感,便是父子交心,老爸也很慎言。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 …… 八月中旬,人民公园尚未竣工,国务院评审组就来到了宝州地区。自周培明严玉成以下,每个干部都严阵以待,人人抖擞精神,不敢稍有懈怠。 辛辛苦苦准备了一两年,为的不就是这“临门一脚”么? 评审组在宝州呆了整整十天,各项评审工作做得十分细致,得出的结论很让人满意。宝州地区这几年,展还是蛮不错的,后续势头也很好,相对于同时申请地改市的久安地区和青凤地区,表现确实更加优异。 评审组返回京城之后,不久便传来一个令人振奋地消息:国务院批准宝州地区改为宝州市,原县级市宝州市改为秀城区,归新宝州市管辖。行政区划不变。 这个消息传来,连一贯不芶言笑的周培明也乐开了花,阴冷的脸上不时露出舒心的笑容。其他干部更是兴奋不已,严玉成甚至在办公室扯开喉咙唱起了“革命歌曲”,惹得一帮子秘书干事们窃笑不已。 确实是值得骄傲地大喜事啊! 大家为这好消息欢欣鼓舞,唯有严菲不开心。 事实上,打从知道我被华南大学录取,小丫头便闷闷不乐。宝州地区改不改宝州市,和严大小姐无干,她历来不关心这些。 “菲菲,别撅着嘴巴了,都可以挂几个油瓶了……” 在严菲香喷喷的闺阁里,我笑着打趣。 严菲坐在小床上,气鼓鼓地撅起小嘴巴,穿着白袜子的两条修长小腿一打一打的。 “我不去宁清大学读书了……” 我正要设法逗她开心,不提防小丫头忽然冒出这么一句,顿时将我吓了一跳。 “为什么?” “我……我要跟你去南方市……” “嗨!”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去宁清大学,就我一个人,闷都闷死了……” 严菲抓起床头的布熊在手里摔打。 这个小布熊,是她初来宝州市之前,我给她买的,三年多了,还跟新的一样,可见小姑娘对它地宝贝程度,如今竟然摔打起来了。 我笑着坐到她身旁,伸手揽住了她纤巧的腰肢。 “我三姐不是也在宁清大学吗?怎么是你一个人?再说你不是还有我……” “你还说……大宁市与南方市相隔千里,也不知一年能不能见上一回!” 我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小姑娘嘴巴撅得更高了。 这倒是,小姑娘如今正在情浓之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一离别,竟是四年之久,叫她如何不着恼?八六年那会,通讯又不达,打个电话都很不方便。不比在后世,还可以通过视频聊解相思之苦。 我搔了搔头。 这个倒着实难办。 “要不,我帮你在宿舍里专门安装一部电话?想我地时候,你就打电话给我!” 严菲白我一眼,说道:“你说得倒轻巧,宁清大学又不是你开的……” 那你就别住宁清大学啊,咱在外边租个房子不就结了? 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还好“悬崖勒马”了。 这可不能开玩笑。我地小菲菲如此可爱,单身一人住在学校外边,还不得叫我担心死? “那怎么办?” 饶是本衙内“英明神武”,碰到这种事情也束手无策,只得很无奈地摊开了双手。 “我要你每个月都来看我一次!” 小姑娘扭过脸,盯住我的眼睛,很认真地道。 “每个月?”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 我地小姑奶奶,这可不是相隔的几十里地,上千公里啊!真当我是内裤外穿的人不成? “那有什么,南方市有飞机场,大宁市也有飞机场,你可以飞过来啊!” 听起来倒是蛮有道理的。 “哎,你别说你没钱买机票啊,我知道你有钱……” 许是见我迟,严菲愈不高兴了,加上这么一句。 本衙内的眼睛登时就绿了。这小丫头,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好啊,你刺探我的秘密!” 我作势要呵她的痒痒。 严菲最怕这个了,每次我只要一作出呵痒痒的样子,不等手伸到腋下,她便浑身软,缩做了一团。这次也不例外。 “别,别闹……我听我爸说的,说你是大资本家……” 严菲全身蜷缩在小床上,双手抱胸,穿着白袜子的双腿紧紧靠住丰满结实的臀部,苗条的身子在湖绿色的连衣裙下面轻轻颤抖,笑着求饶。 一阵口干舌燥的感觉立即涌了上来。 这小丫头,全不清楚她自己这种“虾米般”的神态是何等的诱人。毫不夸张地说,足以对任何男人瞬间构成“终极绝杀”! 我毫不客气地将手伸向了她柔软的腋下,触手弹性惊人。 “别闹……啊呀……嘻嘻……” 严菲终于忍耐不住,笑得浑身花枝乱颤,连“求饶”的话都讲不利索了。又害怕被外边听到,拼命苦忍,娇躯抖得更厉害了。 眼见得我的娇憨小美人俏脸通红,眉角眼梢都含着动人的笑意,我心中柔情翻涌,伸在她腋下的手掌不自禁地移到了腰间,微一使劲,小菲菲整个身躯都偎进了我怀里,仰起头来,吐气如兰。 我哪里还按捺得住?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嘟囓一句,吻住了那两片动的红唇,小丫头略略挣扎一下,便伸手勾住我的脖子,乌亮的大眼睛慢慢阖上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章新居 理,我该提前几天赶到南方市,毕竟我不是和别的样,去报个到等着上课那么简单。我在华南大学附近,可是有“产业”的。虽说黑子办事我很放心,一些事情,终归要我自己去看过才能放心。巧儿也需要一点时间来熟悉新的环境。 但其实我到达南方市的时候,大部分新生已经报到了,学校也已开课。之所以拖了两天,乃是要先送严菲去宁清大学,与三姐同行。 安顿好严菲之后,住了两天,陪她熟悉了宁清大学的环境,又带她一起去拜访了周先生。 见我偕女朋友双双上门,先生还则罢了,师母笑得嘴都合不拢来。她老人家一早就看好我和菲菲,如今男的英俊挺拔,女的亭亭玉立,正是一对壁人,叫师母如何不开心。 先生更看重的却是我此番的高考成绩,这个我自然是早就电话汇报过的。见面之后,先生仍然不免透出些许骄傲。 嘿嘿,自己的关门弟子考了个全省第一,确实不枉了一番心血。 陪先生吃了个晚饭,先生高兴,小饮两杯,谈兴正浓,做弟子的,自当奉陪,师徒俩神神叨叨的,天南海北瞎吹一阵。 先生与严家也是渊源甚深,不过严菲与先生交道打得少,在这位“师祖”前面,多少有些拘谨。先前为了礼貌,勉强相陪,不过坐了三五分钟,便东张西望,心不在焉。 师母见了,暗暗好笑,上前来拉了她去,和小保姆周芽一道摆开了龙门阵。周芽本是个腼腆害羞的女孩,在省委大院住了几年,长了不少见识,人也变得开朗许多,居然与严菲交谈甚欢。 看来这女人,天生就要和女人聊天才有话说。 “这次宝州地改市成功。省里也很高兴呢……” 先生笑着说道。 “宝州地同志。打算什么时候正式挂牌?” 我答道:“听说是十一月份。到时准备召开第一届党代会和人代会。” 先生淡淡一笑:“周培明地身体状况。似乎是越来越差了……” 我顿时就上了心。先生如今是省委常委。对他这句话。似乎不能当作一般地闲聊来对待呢。 “伯伯,省里有没有什么意向?” 先生笑笑,说道:“地方上的工作十分繁巨,若我是他,就不会恋这个栈了。” “伯伯骨子里头是做学问的,周培明哪能和你比?” 我笑着说道,顺手奉送高帽一顶。 先生便即矜持地一笑。 大家都是聪明人,点到即止。 次日,我又带严菲和三姐去了团省委找白杨。 白杨穿一身合体地米黄色西装,内里衬洁白的衬衣,整个人显得非常的干练精神,与在省报时又自不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领导气质”,别有一番韵味。 “呀,小俊,送女朋友来上大学呢?” 见到我们几个,白杨很是高兴,一上来就拿我开涮,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严菲,嘴里啧啧有声。 “小俊啊,菲菲如今出落得越漂亮了,你把她一个人丢在宁清大学,就一点不担心?” 严菲便红了脸,有些忸怩,却也并不否认。 我笑道:“所以我叫三姐帮我看住。又带她到你这里挂个号,请你也帮我看着点……我女朋友要是跟别人跑掉了,我唯你俩是问……” 严菲伸出粉拳捶了我两下,嗔道:“就知道胡说八道,我……我才不会跟人家跑掉呢……” 白杨咯咯娇笑:“说得是,咱们菲菲最乖地了。倒是小俊你自己要注意点,不要被其他漂亮女孩子勾走了。” 听了这话,饶是本衙内脸皮甚厚,也不免暗暗惭愧。 …… “俊少,照你的吩咐,都弄得差不多了。” 站在华南大学左侧门外一字排开的四栋簇新地五层楼房前,黑子脸露得意之色。从我招呼他开始,到楼房竣工,前后不过几个月时间,也着实算得是神,稍稍得意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我笑道:“那就请梁老板验收吧。” 巧儿与黑子也是素识,闻言仍不免有些害羞。 黑子也凑趣,微微弯腰,伸手前导,笑道:“梁老板请……” 巧儿俏脸更红了,问道:“我们自己,住在哪一栋啊?几楼?” 边说边望向桑塔纳,那意思是要去拿点行李。 这回来南方市,是自己驾车来的。 要不要带苏建中过来,我颇费了一番思量。苏建中跟着我,也有些年头了,眼看二十六七岁的大龄青年,连个女朋友都没谈,再将人家千里迢迢带到南方市来,我担心会耽搁了他的终身大事。 谁知这人似乎缺了这条弦,压根就没想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地事情。每日里没事看看书看看电视,偶尔和肖武聊聊天,其乐融融。 当我和他一提起要不要去南方市,他很是奇怪地望着我,老半天憋出一句:“老板,我做得不好么?” 我顿时便被他打败! 这家伙到底是人还是木头啊? “不是啊,建中,老实说吧,你是我见过的最称职最优秀的司机……我就是担心,再这样下去,你要找不到老婆了!” 我只得耐下性子解释。 苏建中淡淡道:“南方市没有女孩子吗?” 得,算我白说! 不过我还真有点纳闷,梁巧算得天香国色了,这人平日里呆在面包屋,据说正眼都不朝巧儿望一眼。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毛病。 宝州市距南方市千里之遥,当时又没修通高公路,我和苏建中轮流驾车,足足颠簸了一天一夜。 三人从车上下来,都是灰头土脸。早知道这样,直接搭飞机好了,叫苏建中自己开车慢慢过来。 说起搬家,梁巧大包小包准备了一二十个,还真摆出了“吉普赛人”的架势。被我笑着拦下了,最后只塞了三个包上车,都是些衣物和日常用品。另外一些不是马上要用到,巧儿又不愿意放弃的东西,叫通达物流公司的车子带下来。 如今地通达物流公司,在大刚的经营下,已经将总部搬到了宝州市,紧挨小商品批市场和农副产品贸易市场建起了一个大型地物流仓库,自己拥有大大小小地车子三四十台,外边联系地车子一两百台之多,成为全省 物流公司,差不多每天都有车子跑南方市。 见梁巧望过去,苏建中摆了一下手,然后提了两个包,跟了上来。 “就住中间这栋地顶楼,都已经装修好了……” 黑子指着二号楼说道。 虽然四栋楼都是新建的,也还是略有区别。黑子说的这栋,乃是四栋楼里占地面积最大地,怕不有四五百个平方。 我笑道:“南方市的太阳够毒的,有没有装空调啊?” “有,从香港进口来的,金董事长帮忙搞地,美国货,比酒店的还高级。” 黑子答道。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似乎我并没有叫黑子搞空调,不料他倒想到了,还找的金富昌的关系。 “没有国产的吗?” 我嘀咕道。 其实这话纯粹多余,当时国内根本没有厂家能够生产空调。柳家山腾飞实业总公司研部倒是有意要搞这个项目,由于专业人才缺乏,一直进展不大。 看来对外开放的程度还不够,人才引进太困难。 “什么是空调啊?” 梁巧有些好奇地问道。 “空调就是制冷机,夏天太热地时候,可以降低房间里的温度。” 我解释道,顺手接过了巧儿手头拎着地包。估计黑子给装的这个美国货,也就管个制冷。在南方市,冬天几乎从来都看不到雪,暖气功能却是不必了。 一行人上到四楼地时候,一道结实的大铁门当道而立,由四楼往上,楼梯都装了钢制防盗网。 我暗暗点点头,黑子心思蛮细地。 梁巧这般漂亮的女孩儿,就该当“国宝”保护起来。 黑子打开四楼正对楼梯口的第一间房子,说道:“小苏,你住这。” 这个安排也很合理,苏建中住在这,可以起个保镖的作用。 苏建中点点头,推开房门将自己简单的行李拎进去。却是个一室一厅的小套间,有四五十个平方的样子,厨卫俱全,床铺桌椅之类,甚至连电视机,也都配备好了,空间虽然不大,却是相当舒适。 苏建中这人性子冷,和黑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当下也不吭气,将行李往房间里一扔,抬头就往五楼看。那意思很明白,我住哪无所谓,有个窝就行。 黑子知道他的脾性,笑了笑,领着大伙继续往上走。 瞧这个架势,整个五楼都是巧儿的“香闺”了。 推开沉重的大铁门,映入眼帘的装修就和门外截然不同,铺的黑色大理石地板,貌似那时节也不流行木质地板,一米以下的部分,都镶嵌的乳白色瓷砖,光洁明亮。 巧儿见了就露出讶异的神色。 五楼只有一个入口,装了两扇门,外边是一道厚重的不锈钢防盗门,里面则是光可鉴人的仿红木门,若不是当时还没有后世流行的防盗锁,我几乎要怀又穿越回二十一世纪了。 “门铃在这!” 黑子指着右上角的一个红色按钮说道。 呵呵,连门铃也装上了。 我忽然察觉一个问题,说道:“黑子,门铃装这没多大用处吧?不熟悉的人,他连四楼那个铁门都进不了。” “这是给你准备的,万一你回来的时候没带钥匙呢?” 黑子淡淡说道。 巧儿一张脸登时羞得通红,轻咬下唇,狠狠白了黑子一眼。 我搔搔头,嘿嘿一笑,说道:“这也有理!” 见我如此“皮厚”,一副居之不的样子,巧儿忍不住悄悄伸出手,在我腰上拧了一把,只不过舍不得太用力,和搔痒痒差相仿佛。 黑子就往口袋里去掏钥匙。 我却盯着那个门铃出神。 黑子诧道:“怎么啦?” “这个门铃还是没用。倘若我忘了带钥匙,也进不了铁门啊。” “铁门外也有门铃。” 黑子答道,那神情分明就是说:想找茬?哪有那么容易! “嗯……我看可以开一种对讲式门铃,可以相互通话……对,就是这么办,我和五伯说说,腾飞实业可以生产这个东西,技术应该不大复杂……” 黑子搔搔头,觉得俊少的脑子就是和大伙不一样,一个门铃,居然也能搞出个新产品来。不过想想,好像我说的也挺有道理。这个“对讲式门铃”应该销路不错。 梁巧轻笑道:“怪不得你那么会赚钱……” 本衙内得此夸奖,不免有些得意洋洋。 黑子掏出钥匙,打开了红木门…… 梁巧顿时“哇”的一声,呆在了那里。 不说梁巧,便是本衙内自认见多识广,见了那个巨大的客厅,也是目瞪口呆,估摸着足有一百个平方,整个铺的明黄色绘绿色花纹的地毯。 “这个地毯,也是从香港过来的,纯毛的,和秋水大酒店豪华套房里铺的地毯一模一样。” 黑子说道,没有丝毫夸耀之意。大约他觉得,俊少就该享受这个“待遇”吧? 怪不得我有眼熟的感觉。 岂止是地毯,客厅里摆放的那套鹅黄色沙和不锈钢茶几,还有二十一英寸的彩电和录像机,可不都和酒水大酒店的豪华套房如出一辙? 看样子黑子是将秋水大酒店的豪华套房全都照搬过来了。 “总共五间卧室,每间都带有独立的卫生间。另外,厨房和餐厅都是独立的,另有一个小会客室……” 黑子继续充当“服务生”,一一给我们介绍。 “这一间,是你的书房!” 我不禁又搔了搔头。 看来这位,认定我就要住在这里了。 嗯,貌似他猜的还真没错。 巧儿这时候却没有留意黑子说的话,她已经完全被这豪华的大房子整晕了,在各个房间里流连忘返,看看这里,摸摸那里,娇俏的脸上全是兴奋和陶醉。 “这是你们的主卧室……” 黑子拉着我来到最大的卧室里,扭头望了刚从厨房里转出来的巧儿一眼,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床上用品都是按照你上次来秋水大酒店时用过的标准配置的,你俩要是觉得不满意,自己去买新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一章独处 这么大的房子,我……我每天搞卫生都搞晕了……” 梁巧参观完新居,欣喜渐去,忧虑暗生,秀眉微微蹙起。 黑子笑道:“哪用得着你搞卫生?整个这四栋房子,有一个物业管理处,就设在福瑞楼的门面内,人员都已经安排好了,负责人是石秀丽的高中同学,叫范青翎,很靠得住的一个女子。她会安排人给你们每天做打扫。” 因为要交代清楚,黑子头一回说这么多话。 我不禁又竖起大拇指。 这些东西,我可没有跟他说过,都是他自己安排好的。 看来这人就是要锻炼。秋水大酒店运作一年多以来,业务蒸蒸日上,已经成为江口市最知名的大酒店之一,有三趟公交车线路上设有“秋水大酒店站”。蛇山区政府指定的三家外商招待酒店,秋水大酒店高居榜。许多时候,酒店的餐座和客房都必须提前预定。 这期间,黑子自然居功第一。 估计让小青姐移民去香港后,秋水大酒店全交给黑子,应该没有问题。小青姐在秋水大酒店,本来也只管财务,其他运作,都是黑子在掌总的。 听了黑子的话,巧儿小脸一红,轻轻嘀咕了一句。 话语虽轻。我与黑子经年习武。耳聪目明。依稀尚能听得清楚。乃是:“那我不成了地主婆了?”不禁相视莞尔。 “巧儿。卫生可以叫别人去搞。但是饭要你自己做。我吃不来别人做地饭了……” 我笑着说道。 这话未免有刻意“巴结”之嫌。事实上。我以前也只是在巧巧面包屋吃一顿中餐。 但这话女孩子就是爱听。巧儿甜甜一笑。点了点头。小脸上全是幸福满足。 “那今晚上你要将就一下了。暂时没有准备油盐酱醋。” 黑子笑道。 “这个自然,哪有一来就叫巧儿这么辛苦地?” 巧儿忙道:“我不辛苦,你要是吃不惯外边店子里地菜,我们这就去买点菜来自己做好了,也不费事……” 我不禁大为感动,这傻孩子,满腹心思里全只有我啊。当下也顾忌黑子和苏建中在侧,轻轻搂了搂她。巧儿一张脸顿时又羞得通红,却并不挣扎推搡。 大约她一走进这间大房子,就明白了日后的生活会起一个质的变化。 黑子和苏建中都是属木头的,全当什么都没看见。 当下搬完行李,大家一起去外头吃饭。 “叫上嫂子那个同学,大家认识一下……嗯,叫范青翎是吧,好雅致的名字。” 黑子一竖大拇指,意即夸我记忆了得,不过听了一次就记住了人家的名字。 范青翎二十四五岁,人如其名,虽不如石秀丽那般漂亮,也蛮清秀的,看上去很精明干练的一个女子。瞧那体态和走路的姿势,该是结过婚的了。 果然黑子介绍说,她地丈夫也是青安县的,眼下在秋水大酒店学厨师。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嫂子到了江口市吧?向阳县的秋水饭店,大刚接过去没有?” 黑子来到江口市之后,向阳县秋水饭店,是石秀丽在掌管的,考虑到人家小夫妻才结婚没两年,长期两地分居不是个事,我就和黑子提了一嘴,叫大刚全盘接手宝州地区地“业务”,让石秀丽来江口与黑子团聚。 江口市秋水大酒店旁边,照原定计划,已经在开一个高档次的写字楼盘,交给石秀丽去打理,很是合适。 黑子笑道:“已经过来了,你吩咐过地事情,能不照办吗?” 我便微微一笑。 黑子是真正将我当作朋友和老板看待的,这话听起来一点不感觉肉麻。我虽然将秋水大酒店挂在小青姐名下,事实上以后是要完全交给黑子他们几个去打理的。小青姐只负责掌个总。现在看来,不但黑子,便是胖大海和大刚都才堪大用,连石秀丽都是很不错的帮手。 “小范,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梁巧,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大老板……” 黑子知道我不愿意自己出面,就先给引介了梁巧。 这些房产的所有人,挂地也是梁巧的名字。这么介绍不算错。 “梁老板你好……” 范青翎明显愣了一下,这才伸出手来。 她是真地没想到黑子嘴里推崇备至的“大老板”竟然是这么一个漂亮得一塌糊涂地级大美女,而且还如此年轻,也不知满没满二十岁。 所幸巧儿在宝州市面包屋已经做了许多时候的“老板娘”,对这个“梁老板”地称呼,倒还能接得住。 “范姐,你好。” 巧儿如今也出息了,不再是那个动辄脸红害羞的小姑娘,落落大方与范青翎握了手。 “这位是俊少。” 黑子给我的介绍异常简单,来龙去脉一字不提,就是“俊少”这么一个称呼罢了。 “俊少你好。” 范青翎又满脸笑容与我握手。 我笑了笑,也不多言。 但从神色便看得出来,范青翎已经察觉这一干人里,数我的来头最大。瞧来黑子眼光不错,这个人用对了。往后或许能成为巧儿很得力的帮手。 一顿饭吃下来,巧儿与范青翎倒建立了较为融洽的关系。初次见到“大老板”,而且如此美艳逼人,范青翎起初还有点心下惴惴,待见梁巧未语先笑,心地善良,十分的平易近人,忐忑之情便也渐渐淡了,和巧儿有说有笑起来。 范青翎是个灵泛角色,听黑子介绍说苏建中也是青安县老乡,也主动和苏建中搭腔,不料这人就是属木头的,无论范青翎说什么,全当没听见,最多就是“嗯”一声,多一个字不肯说。搞得范青翎以为自己说地青安话走了调,人家听不明白了。 我和黑子都是暗暗好笑。 大家一起吃过饭,黑子便向我告辞,要连夜赶回江口市。 南方市距江口市两百多公里,当时没有高路,开车要好几个小时。 我劝道:“今天太晚了,住下吧,明天再走,反正也有房子。” 黑子微微一笑,不吭声。 本衙内知道他地意思,老脸一红,也不强留,说道:“那,你车留下,开我的车回去。” 我的车挂的宝州牌照,在南方市比较扎眼,黑子的车是江口牌照,在南方市比较常见,因此想换一下。黑子又笑了笑,压低声音道:“小青问起来,我怎么说?” 我顿。 说! 是我考虑欠周了。 不过这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何况她们彼此之间,早已知道对方的存在。 “你先安顿下来,过两天我再过来。” 黑子说道。 我有些奇怪:“过两天?” 黑子笑道:“你忘了,过两天是你的生日。” 我一拍脑袋,自失地一笑。 可不是嘛,过两天我就正式满十七周岁了,不知不觉间,穿越回来已经十年了。 这事整的! 我自己的生日,自己不记得,倒要黑子提醒。料不到外表如此粗犷的黑子,内里竟然这般细心。貌似上辈子,这事我自己也经常忘记,不是老妈提醒就是夏晓玲提醒。 这一辈子,改变地事情实在太多了。 黑子驱车离去,我们返回福瑞楼。 呵呵,一字排开四栋楼,倒是都取了名字,从左至右,依次叫作福祥、福瑞、福胜、福全。当时忘了问黑子,这么“福禄寿喜”的名字,到底都是谁给取的,华大的学生往后来这里租房子,一定要窃笑不已了。 “梁总,你们地房间,每天什么时候派人来打扫比较合适?” 范青翎很懂规矩,一直送我们来到四楼铁门前,这才止步,恭谨地问道。 巧儿俏脸微红,瞥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要我拿主意了。 我笑道:“家里的事,我一概不问,全由你做主。” 这话说出来,俨然就是一家人了。 巧儿又是欢喜又是惶惑。实际上,在宝州地时候就一直是这样的,面包屋的事我也只起了个头,后边都是她在操持,一切均是井井有条。可见巧儿文化程度尽管不高,心眼是很灵巧的。只是新到南方市,人生地不熟,巧儿心里有些不安罢了。 范青翎眼睛又微微眯了一下。 这女子有这个习惯,她觉得有点意外的时候,就有眯眼睛的小动作。 大约她是觉得,以我地年龄,该当还没有和巧儿结婚吧。不过这也没什么,新建起来的这几栋楼,不就是为华大地学生们提供这样“未婚同居”的便利么? 世道变了,不能以老眼光看新事物了。 范青翎也不是那种古板地人。 “那,过两天我再告诉你吧。新房子,不容易脏的。” 巧儿一时还没拿定主意。 “嗯,好地,那梁总和俊少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我就住在苏师傅隔壁,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吩咐就好了。” 范青翎彬彬有礼地道。 ……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巧儿忽然有点害羞起来,瞥我一眼,慌里慌张进了主卧室,将门锁上了。 我微微一笑,也不去追问,慢慢推开客厅的玻璃门,来到外边的阳台上。 这个阳台,也是大得不得了,足足有一百来个平方,四周都摆满了花草。黑子知道我有晨练的习惯,这是为我安排好的晨练场子。还说若是嫌小了,屋顶上还有一个“空中花园”,也是栽满了花草,中间留了两百来个平方的空地,足够我折腾的。所有花草,都设计了自动浇灌功能,无须操心太多。 如此周到细致,黑子也算是费尽心机了。 这份情,该领。 我深深吸了口气,极目远眺,华大校园已亮起万盏灯光,装点得极是靓丽。明天开始,我就该在这个学校度过数年光阴了。上辈子我来南方市打工,也曾经像如今这般,远远的看着华大,心中满是艳羡。而现在,面对这座南方最大的高等学府,本衙内考虑的居然是要如何跷课! 情景虽同,心情已然隔世。 “小俊……” 巧儿在里边叫道。 我转过身。 “你的衣服都准备好了,先去洗个澡吧……” 巧儿脸红红的道。 敢情她在里头忙碌好一阵子,是在为我准备换洗衣服。照说多年以来,巧儿都一直在用心照料我,但准备内衣内裤这种亲昵的举动,却还是第一次。 我笑了笑,仿佛一切都很自然,没有丝毫不应该。 主卧室的卫生间也是十分宽敞,黑子完全照秋水大酒店的豪华套间设计的,有一个大得不像话的浴缸,不要说躺一个人,塞进去三四个人都不会觉得挤的。 不过多年以来,我一直习惯淋浴,这个浴缸,显得有点多余。或许日后能经常用上吧…… 洗完澡,我穿好衣服出来,却现巧儿不见了。仔细一寻,另一间卧室房门紧闭,透出些许灯光,料必是躲在里头洗漱去了。 十岁那年,巧儿就和我同床共枕过。但那回,她心底清明。而现在,当初的小小孩童,已经长成了一条标准大汉,孤男寡女,再同处一室,姑娘家害羞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我笑着摇摇头,打开电视机,在客厅沙里坐下,翘起二郎腿,从水果盘里拿一个苹果啃起来,浑身舒泰。终于海阔天空了! 差不多看了一个小时的电视,巧儿仍然没有出来。 我不觉有些奇怪,热水器是电热式的,不会出啥问题吧? 虽然心知黑子一定是选了质量最可靠的电器,可是关心则乱,我没来由地担心起来,慌忙起身,走到卧室前,先叫了一声“巧儿”,正准备伸手去敲门,门就打开了。 巧儿头湿漉漉的,很明显刚洗过澡,俏脸通红,低着头,很是忸怩。 奇怪的是,巧儿穿得很齐整,洁白的T恤,水磨兰的牛仔裤,还扎着条小巧的皮带。这架势,难道是要同我去逛街? 我不由愣了愣。 巧儿更加不好意思了,轻轻摆弄着T恤的下摆,低声道:“今晚上……今晚上你睡哪?” 唉,这傻丫头……这不是要我的好看吗? 难道本衙内这么像柳下惠不成? 当下也不打话,上前一步,将她丰满的娇躯紧紧搂进了怀里,低头去寻找她娇艳的双唇。 巧儿浑身颤抖着,犹如风中的荷叶,微微仰头,吻住了我的嘴唇…… 我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便很不老实起来,直往T恤里头钻,巧儿忽然抓住了我的手,移开嘴唇,趴在我耳边喘息着,低低说道:“小……小俊,今晚……今晚不成……等……等两天好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二章惊变 大新生处的老师盯着我,神色不善。 这个家伙,晚来了好几天,还这么不紧不慢,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除了一纸薄薄的录取通知书,两手空空,倒似是逛街来着。 这就难怪人家要用“盯”的眼神看着我了。 那时节,可不兴这么“拽”的学生。 本衙内若是大包小包一堆,顾此失彼,手忙脚乱,进门逢人就点头,露出谦卑的微笑,这就合乎老师们的心态了。 你小子不就是个乡下小城市来的新生吗?装什么蒜?考个最高分了不起? 好在“盯”归“盯”,本衙内手持录取通知书,该办的手续还得给办。 办完手续,我施施然出门,对门外大包小包拎着的苏建中笑道:“走吧,十八栋,五楼,五零二号宿舍……” 明明有那么大一栋“金屋”,还要装模作样去过六人“群居”生活,在苏建中看来,纯粹就是找难受。不过这人是不会多问的。 我要去受虐待,那是我的事,他就管拎包。 华大地校园大得有点离谱。本衙内懒惰成性。从新生处到宿舍这么点距离。也想以车代步。 苏建中见我东张西望地。就知道我在找车。将包往地下一放。说了声“等我一下”。转身就要跑开。却不提防一台吉普车急过来。“吱”地一声在我面前停住了。将我俩都吓一大跳!随之车门打开。一位年轻俊朗得不像话地军官极其利落地跳下车来。哈哈大笑着上来就给了我一个拥抱。 “经纬哥……” 见到梁经纬。我也满腔欢喜。一时间连随在他身后下车地巧儿也给忘了。 “小俊。你不够朋友。到了南方市也不给我一个电话……” 拥抱过后。梁经纬退后一步。一拳砸在我肩头。 虽说这是男人见面的常用方式,尤其是军人,喜欢用这种方式表达亲热之情,但梁经纬手头何等力道?好在本衙内习武经年,眼见拳头砸来,自然而然略略一侧身子,消去了大部分来势,不然的话,怕是要小小吃上点苦头。 我笑道:“巧儿不是也来了吗?她肯定会给你打电话,我就偷个懒。” “那不一样!” 梁经纬不由分说,板下脸道。 我举手投降:“好好好,是我地错……” “既然是你的错,认打还是认罚?” 梁经纬得理不饶人。 我抬头往车里一张,笑道:“就你一个?嫂子没来?” “怎么,只有我一个,你就想和我过过招?好好好,倒要看看国强叔教给你多少绝招……” 梁经纬眉毛一扬,就捋袖子。 嘿嘿,这却不敢。 本衙内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我这点把式,对付街头流氓混混,那是绰绰有余,若想与梁经纬这般猛士过招,完全不够瞧。 “得了,省得赢了你,堂堂营长大人脸上无光……我还是认罚吧……” 我哈哈笑着,还在讨口头便宜。 梁经纬也就是跟我开玩笑,不至于当真出手伸量我。 “认罚就好,明晚上,南天大酒店,你请!” 南天大酒店乃是南方市一等一的酒店,日后酒店评级的时候,成为南方市第一批三星级酒店,然后是四星级,再以后就是五星级了。一直都站在南方市酒店业的巅峰。 梁经纬一开口就是顶级酒店,看来是想“打土豪”! 得,打土豪就打土豪,谁怕谁啊? 我诧道:“为什么是明天,今晚上不行吗?” “嘿嘿,今天下午和明天,师里面要开会,明天下午才开完……” 我扁了扁嘴,装作很不屑地样子:“原来你也不是专程来看我的,真不够朋友……” 梁经纬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 …… 南天大酒店也是新建不久的,开业时间貌似与江口市秋水大酒店差不多,据说是中外合资地,有一定的官方背景。 这一日,南天大酒店的11c8号包厢里头,好不热闹。梁经纬夫妇,黑子夫妇,梁巧、范青翎和苏建中齐聚一堂,为本衙内“贺寿”。 梁经纬将何梦洁也带了来,这个面子给得有点大。 据他私下跟我说,何梦洁一般是不参加这样聚会的,听说是我过生日才破了例。看来几年前她随梁经纬回枫树大队过年,本衙内着实给她留下了很好地印象。不然堂堂集团军军长的千金,何至于巴巴的来给一个内地小城的大学新生庆祝十七岁生日? 本衙内虽然“自视甚高”,也不免对着这位强悍的女军官点头哈腰,好不“狗腿”。 就算她不是集团军军长的千金,只是巧儿地嫂子,也值得我这般“折节”了。对巧儿,我心里总是充满愧疚感的。 “小俊,几年不见,大小伙子了……” 何梦洁笑吟吟地伸手与我相握。 “几年不见,怎么梦洁姐姐越来越年轻,看上去倒像我地小妹妹了呢?有什么诀窍教教巧儿……” 对付这种年轻女子,本衙内却是颇有经验,高帽子只管送将上去,绝无一人会“拒收”的。而且我叫地是梦洁姐姐而非大嫂,光是这个称呼先就让人年轻靓丽三分。 何梦洁咯咯娇笑不已。 “小俊,几年不见,你的嘴巴也是越来越甜了。可惜啊,马屁拍错了地方……我家巧儿这么漂亮,有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别地美女吗?” 何梦洁这话却不是顺口讨欢喜。她一到,先就拉住巧儿地手打量不已。瞧得出来,对这位只见过一面的小姑,何梦洁也是喜爱得紧。 巧儿温柔善良,又那么“本事”,小姑娘家挣下了数十万的家当,便是在何军长家里,也是拿得出手的一门亲戚! 当初何夫人私下还有点担心,怕梁家太穷,会拖累了梁经纬。 “嫂子,送给你地……” 对着这位英姿飒爽的嫂子,巧儿多少还有点害羞,期期艾艾地掏出了礼物。 “谢谢你。” 何梦洁笑吟吟地接过了小礼品盒。 “梦洁姐姐,听说你要来,这是巧儿花了整整一天在大福珠宝店给挑的,你不打开来看看?” 我笑着凑趣。 其实也没想到何梦洁会来,只不过既然到了南方市,这位嫂子总归是要去拜访的,巧儿也便和我商议,两个人手拉着 方市最繁华的解放大道逛了一个上午,这才挑到了钻戒。 自然,巧儿地纤纤玉指上,也是由我亲手给戴了一枚的。 入学第二天,本衙内就公然跷课陪女朋友逛街,估计留不下什么好印象了。 不过那也没啥,大把银子流水价使出去,我就不信搞不定华大的老师。 这个“**”是必得要做地,本衙内日后若想在官场上混,顶好能在学校就入党,这样党龄就要长许多了。如果能捞个学生会干部啥的,那就再好不过。像华大这样的全国重点院校,学生干部的份量决不可忽视。将来地档案袋子里,乃是很“光辉灿烂”的一笔。 既不想好好上课,又要进步,除了孔方兄,谁还有这般威力? 以前大家手头都没钱的时候,钱反倒不那么受重视,如今手头的钱渐渐多了起来,孔方兄却越来越威力无穷了,倒也有趣。 何梦洁一听大福珠宝店,略略吃了一惊。这个珠宝店总店是在香港的,前两年才在南方市开了分店,售的都是精品,价格自然不菲。 待得打开一看,白金底座上镶嵌地钻戒光芒璀璨,耀眼生花。 何梦洁尚未出声,范青翎先就轻轻低呼了一句,眼里满是艳羡之色。 “哎呀,这个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何梦洁笑着合上盒子,递还给巧儿。 巧儿小脸涨得通红,说道:“嫂子,是我送的礼物,为什么不能收?” “好巧儿,你地心意嫂子领啦。嫂子是现役军官,部队有规定……再说,这么贵重的戒指,我也不好往外戴啊……” 何梦洁忙即笑着给巧儿解释。 “梦洁姐姐,部队地规矩,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不过这是巧儿送的,嫡亲姑嫂,不在受限制地范围内吧?” 我笑着挤兑道。 何梦洁嗔道:“小俊,就你能说。你们这是逼我犯错误呢,手指上戴着几千上万块的钻戒,我那些便装,哪里穿得出去?” 这倒也有理,凡事都讲究个配套。戴的戒指是正宗钻戒,总不能穿几十块钱的地摊服饰罢?她和梁经纬,工资可都不高。 “这个我不管,嫂子这么好看,就该戴这么好看的戒指……” 没想到巧儿居然也“撒赖”,硬生生将戒指塞到了何梦洁手里,微微撅起红艳艳的嘴唇,一副“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的架势。 梁经纬笑道:“巧儿一片心意,我们就领了吧。大不了到时我勒紧裤带,给你去买两套高档便装……” 何梦洁“噗嗤”一笑,也不再推辞,接过礼品盒,含笑嗔道:“瞧你说得那么可怜,是不是觉得娶了我养不起啊?” 大伙便都哈哈笑了起来。 不一刻酒菜上来,虽然点的大都是n省菜式,鲜少南方市的口味,但酒店大厨手艺了得,却也做得色香味俱全,吃得大家甚为满意。 一开始,大家都还谨守规矩,举起酒杯为我“祝寿”。本衙内如今酒量也还过得去了,三杯两盏“淡酒”,倒还难不住人。 只是我仰着脖子灌酒的时候,巧儿眼里仍然流露出些许的担忧之色。一杯酒才下肚,巧儿就忙着给我夹菜,低声提醒我压压酒气。 这一幕,被细心的何梦洁瞧在眼里,略略有些诧异。 我和巧儿之间的年龄差距,她是知道的。瞧这情形,巧儿对我已然情苗深种,再怎么掩饰,也是枉然。其实细想一想,我刚来南方市上学,巧儿就毫不犹豫结束了宝州的生意,相随而来,再见了这般情形,如何不是心头雪亮? 酒桌之上,这话头不好提起。却不知回去之后,她会如何与梁经纬去说? 唉,这事情,总是不能永远隐瞒下去的。 该来的,就让它来好了。 “祝寿”前戏一过,黑子便即转移目标,盯上了梁经纬。 黑子是初次与梁经纬谋面,两人均是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都是英武之气四溢,只不过黑子身上多了几分草莽习气,而梁经纬身上却流露出战斗英雄的铁血气质。 这么两条虎彪彪的汉子在酒桌上碰了面,暗生较量之心,也便在情理之中了。 两人相碰,隐然能听到铿锵的金属之声。 黑子是个好酒量的,五十三度的茅台一杯一杯灌下去,面不改色心不跳,豪气惊人。谁知他强,梁经纬更强,酒到杯干,犹如喝白水相似,全无半点滞窒。 眼见得一瓶茅台很快见了底,先前还饶有兴趣瞧他俩拼酒的两位内当家,都收起笑容,在一旁踩起刹车来。 我却懒得理会,全神贯注对付一只大闸蟹。 俗话说“九月团脐十月尖”,如今正是吃蟹的最佳季节。螃蟹品类繁多,古人将天下螃蟹分为九等,以扬州的高邮湖、邵伯湖以及江南的太湖、阳澄湖所产湖蟹为第一。这只大闸蟹黄膏丰腴,肥嫩鲜美,口感极佳,吃得本衙内甚是惬意。 正吃得高兴,门外一拨客人走过。我以眼睛的余光瞥到其中有一个女子,身材妖娆曼妙,似乎竟有几分眼熟,一时之间,却记不起来。 反正世上相似之人在所多有,身材曼妙妖娆的女子也不止一个,貌似我们这个包厢里,就没有一个不曼妙妖娆的,呵呵! 两位内当家一踩刹车,我就知道这场拼酒该以和局收场了。黑子是出了名的疼老婆,石秀丽说的话,他基本没驳回过。梁经纬是不是惧内,这个不敢妄言,但是黑子一放下酒杯,他也找不到对手去啊! “好了好了,别光顾喝酒,这么多菜,不多吃点真是可惜了……” 我笑着举起手头的螃蟹扬了扬,招呼大家吃菜。 巧儿便将螃蟹一只只分到个人面前的碟子里,笑吟吟的道:“大家吃螃蟹吧。” 苏建中站起身来往外走。 我问道:“去哪?” “洗手间。” 当时酒店的包厢里,很少有安排卫生间的,这一点,南天酒店就不如秋水酒店了。毕竟南天酒店的设计者,没有本衙内这样的先知先觉。 苏建中刚走到门口,忽然一声闷哼,双手抱头,趔趄着倒退回来,撞翻了一张椅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三章莫名其妙的斗殴 跟着苏建中冲进来的,是四个凶悍的打手,四人都心,为一个,手中高举一条短铁棍,后面三个有两人握着西瓜刀,另一人握的也是铁棍。 这一下变起俄顷,除了何梦洁,巧儿等三个女孩子都不约而同出一声尖叫。 梁经纬和黑子反应神。梁经纬操起桌面上的空酒瓶就朝为头的打手甩过去,“砰”的一声,正中脑门,那人脑袋上顿时开了个大红染坊。黑子侧身坐着,迅即起身,一脚侧踹,将座下的椅子踢得飞了出去,也是正中为那人的腰肋,那打手一连吃了两下好的,被椅子一冲,顿时扑倒。 剩下三人却也凶悍,根本不去理会倒地的同伴,从旁边绕了过来,一人高举西瓜刀往我头上劈落。本衙内有了防备,这一刀力道虽足,却如何放在眼里?随即反手上扬,叼住了他的手腕,左脚上前半步,左肘已经重重撞在他的胸腹之间。这一下好不厉害,混合了我的肘锤和他自己前冲的力道,只听得一阵肋骨骨折的声音,那人嘴一张,就要喷吐秽物,我一锤建功,左拳迅即上扬,重重击中他的下颌,那人仰面便倒,大口鲜血混合着污秽之物全洒落在自家胸腹之间。 我放倒这人的同时,那边厢另一个持刀的家伙,被黑子一拳正中面门,牙齿打掉了七八个,身子飞了起来,将最后一个持铁棍的同伴硬生生撞倒了。 梁经纬坐在最里边,隔着一张桌子,竟然没有施展的机会。 最后那个家伙和领头的那个,挣扎着往起站。 “不许动,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 这两人本待反抗,抬眼一看,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在脑门之上,顿时浑身筛糠,乖乖丢掉铁棍,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你妈的,跪下!” 黑子一声暴喝。那两人全身抖。双膝一软。当即跪了。 “建中。还好吧?” 眼见得梁经纬和何梦洁掏出了枪。局面已经完全控制。我便顾不得理会这些混账。先询问苏建中地情形。 苏建中退伍军人出身。身子骨极其壮实硬朗。脑袋上吃了一棍。好在他刚出门去。与打人者是仓促相遇。那人下手时力道不足。只破了头皮。流出一缕鲜血。倒不是十分要紧。 “没事!” 苏建中抓起一张餐巾纸。抹了一把额头地血迹。摇摇头。 “说,怎么回事,谁叫你们来地?” 见苏建中没事,梁经纬喝问道。 这事真透着蹊跷,架是三两下就打完了,大获全胜,却不明白缘何而起。貌似这包厢里八个人,没有谁会在南方市招惹什么仇家啊。 我和巧儿还有苏建中是刚到几天,东南西北还没搞清楚呢。黑子夫妇从江口市来,对南方市的熟悉程度与我们三人也差相仿佛。范青翎倒是在南方市多呆了些日子,不过她一个妇道人家,在华大附近守着几栋房子搞个出租,自己还不是老板,就算和人小有龌龊,也不该惹到人家持刀舞棍的杀上门来。 说起来,只有梁经纬和何梦洁是南方市的“坐地虎”,可这两位,身为驻军最高长的女儿女婿,梁经纬本人又是主力摩托化步兵团的营长,便是要结仇,仇家也不是这种档次的。 而且若真是梁经纬夫妇惹下的仇家,对方明知他是战斗英雄,身手极其了得,身上还带着枪,也不会派这么几个脓包家伙来出乖露丑! 莫非认错了人? 果真如此,却是晦气得紧。好好一桌生日酒,硬生生给搅了局,嗑瓜子愣给嗑出个臭虫来! “是,是春哥叫我们来地……” 为头那人头顶的枪口虽然不见了,兀自吓得乱抖。估计心里也在纳闷,怎么碰上了这么硬扎的几个主?一个个神勇无敌还则罢了,竟然还带着枪,不是军人就是警察。 “春哥是谁?” “春哥是……是我们大哥……” ***,这都叫什么话?能叫你们来砍人杀人的,当然是大哥了,难道是瘪三? 何梦洁收起枪,说道:“算了,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报警吧……这两个受伤地,也得去医院治疗了,耽搁下去情况有些糟糕……小俊的手真重!” 最后这句话,却是笑着说出来的,显见得她一点没料到我竟有这般好身手,一个照面之下,那打手伤得比黑子手头那个还重。瞧这家伙蜷缩成一团,全身抽搐,嘴角不住往外冒血沫子地惨状,估计内脏受伤不轻。 梁经纬笑道:“是我国强叔的徒弟,也是我的师弟呢,那能差得了……” 何梦洁哈哈一笑:“你就吹吧!” 这个时候,包厢外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客人,一个个神色吃惊。 黑子抓起包厢里地内线电话,要通了服务台,不一刻,一个三十几岁的西装男子急匆匆赶来,自称是酒店的行政经理,姓区。 区经理一迭声的鞠躬道歉,不住掏出手帕擦汗。 “区经理,你们酒店就是这么管理的?” 黑子虎着脸说道。 这位不愧是秋水酒店酒店的董事长,一上来就问“管理”。 “对不起对不起,诸位,都是我们管理不善,几位今天地单就由我们酒店买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想这就是一个误会……” 区经理又是一迭声道歉,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几张贵宾卡来派送。 “诸位女士们先生们,都怪我们管理不善,这是我们酒店的贵宾卡,往后几位就是我们酒店地贵宾,前来捧场的话,一律八折优惠……” 呵呵,这人倒真是精明得紧,“危机处理”很有一手,一场架打下来,竟然还要给酒店拉几个长期顾客。 我老实不客气,接过了贵宾卡,笑道:“得了吧,区经理,你也别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这事到底是不是误会,我们自会查清楚。如果真有你们酒店地尾,怕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你打电话报警吧。” “呃,这个这个,这位先生贵姓?” 区经理一听报警,顿时脸露难色,顾左右而言他。 “我姓柳,怎么啦?有什么不方便吗 我语调淡淡的。 “是这样地,柳先生,这次真的是个误会……” 区经理急急说道。 “慢着,你口口声声说是误会,莫非这些人和你是一伙的?” 何梦洁打断了区经理絮絮叨叨地说话,冷冷问道。 别看何梦洁长相秀美,也没穿军装,看上去好一个大家闺秀型的淑女,这话一问出来,却是颇有凌厉之气。想来她出身军旅世家,久在军伍,自然而然养成了这股气势。 区经理吓了一大跳,额头冷汗越冒越多,忙即擦了两把,连连弯腰求肯道:“这位小姐别误会,我们酒店绝对是非常正规的,做生意嘛,讲究个和气生财,请几位体谅……” 梁经纬皱起眉头,说道:“你别在这里嗦了。你不报警是吧?我们报,让开!” 区经理眼见得这几位报警之意甚坚,不得已,只得叫服务员报了警。 约莫半小时之后,来了三名警察,一进房间,不问情由,先就要看我们的证件。 何梦洁皱眉道:“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 为那个警察很傲气地盯了何梦洁一眼,哼道:“江滨路派出所的。你们的证件呢?” 何梦洁掏出军官证递了过去。 那警察见了军官证,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何梦洁,意似不大相信。眼前这个娇柔文静的女子,确实与军官不大搭得上界。 “怎么,对我地身份有怀吗?要不要打个电话求证一下?” 那警察哼了一声,将证件还给何梦洁,翻了两下白眼,朝我们几个说道:“你们的证件呢?” 我淡淡道:“警察同志,你们办案子的流程不是这样的吧?我们在这里吃饭,这几个凶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来就行凶,我们是受害者,你该当先问清楚原因才对。” 那警察朝我一瞪眼睛,怒道:“我们怎么办案,要你来教啊?再说谁是受害者谁是凶手,现在还没搞清楚呢!你的证件!” 我微微一笑:“果然好威风!我是华南大学地新生,学生证现在还没办好呢。” “这么说就是无业盲流了。走,跟我们去派出所走一趟。” 那警察毕竟有些忌惮何梦洁的军官身份,不敢多和她嗦,只是朝本衙内威。 呵呵,一不小心成了无业盲流,倒也有趣。 我笑道:“去派出所处理,这才是正道。” 一行人走出包厢,那两个受伤的打手,是由同伴扶着地,被我击中胸肋部位的那个打手,伤势确然不轻,几乎没办法自己行走,需要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 走到拐角处,我凭直觉感到有一双阴森森的眼睛在后窥视,猛地一回头,只见不远处包厢里头有一个脑袋迅即隐没,却没看清楚面容,依稀感觉是个女人。 …… 出了酒店大门,警察将几个打手塞进面包车,见我们一行八人倒有三部小车,为那个警察脸上的傲气略略收起两分。 去到江滨路派出所,警察分头行事,一拨人去询问几名打手,为那个警察,自称姓牛,却带了一个副手来询问我们。 “说吧,怎么回事?” 牛警官牛气哄哄地冲我问道。那架势,好像我才是凶手一般。 我扭过头,正眼都懒得瞧他一下。奶奶地,也就是在南方市,初来乍到的,若换在宝州地区,叫你小子敢这么牛! 这个时候,自然要由有官方身份的人出面应对。 梁经纬接过话头,答道:“我们在酒店……” 才说了五个字,牛警察便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没问你,问他!” 梁经纬这时倒还平心静气,说道:“牛同志,我们都是一起的,由谁来叙述案情,不是一样吗?” 老牛一拍桌子,喝道:“是你在办案还是我在办案?我问谁谁就说话!你们看清楚,这里是派出所,专政机关,由得你们乱来吗?” 呵呵,果然是好大官威。 梁经纬勃然大怒,我忙朝他使了个眼色。 这个牛警察,毫没来由的冲我们大官威,如果不是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不抖抖威风浑身不舒服,就是另有隐情,联想到刚才那几个家伙敢于公然冲进酒店包厢持刀砍人,他们嘴里地那个什么“春哥”,估计和派出所的人有一定地关系。南方市是后世黑社会势力猖獗的重灾区,这种“警匪勾结”地事情层出不穷,每打掉一个黑恶势力团伙,必定要牵出一堆保护伞。 现在虽然是八六年,黑恶势力尚未成型,但估计已经有这个苗头了。 倒要让这个牛警察好好表演一番,摸摸他的底牌。 梁经纬何等聪明,立马明白了我地意思,当即强压怒火,淡淡道:“牛同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乱来了?专政机关是打击犯罪保护群众的,不是叫你耍威风的!” 牛警察顿时就毛了,再次一拍桌子,怒喝道:“老实点!” 他刚才只看了何梦洁的证件,却不知道梁经纬也是军官。 何梦洁原本不打算插话,见了这个架势,秀眉微蹙,厌恶地扭过头,对梁经纬说道:“经纬,我们走吧。” 那语气,仿佛在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走?嘿嘿,事情没说清楚就想走?别以为你是部队的就可以在这里耍横!” 我瞧着老牛,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这个家伙,看样子牵涉蛮深的,明知何梦洁是军官,还这么嚣张。若他知道了何梦洁的来头,不晓得又是一副什么德行。 何梦洁转过头,微微一笑,说道:“那牛警官想要怎么处置我们呢?” 牛警察眉头一扬,正要说话,门口一阵汽车刹车的声音传来,一个穿着黑衬衫,脸上有一道疤痕的男子,带了几个随从,雄赳赳气昂昂走进了派出所。 那牛警察立即像是装了弹簧一般,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迎出门外,满脸堆笑,连声招呼。 “春哥,你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四章谁比谁横 哥约莫三四十岁样子,中等身材,神情阴鸷,满身匪 黑子也是道上出身,却在草莽中隐隐透出英雄之气,这位春哥,却只有匪气,让人一见,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来路。 春哥进了江滨路派出所,犹如进了自家一般随意,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牛警察近乎谄媚的问候,只是微微一点头,便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四名随从与冲进包厢砍人的家伙如出一辙,都是穿着黑背心,流里流气的,背着手往春哥身后一站,模样倒是像极了后世黑帮电影中的马仔。只是站在那里浑身不自禁的乱抖,流氓习气再也掩饰不住,较之真正的黑道老大的金牌打手,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梁经纬与何梦洁对望一眼,都是不约而同地伸手握住了手枪,“喀嚓”一声,顶弹上膛。 若说这几个货色,不要说都空着手,便是持着家伙,以梁经纬夫妇加上黑子和我四人,足以应付,不值得如此全神戒备。但牛警察明显是偏袒他那一方的,派出所警员也都有枪械,谨慎一点好。 见牛警察忙于和春哥打招呼,何梦洁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不一刻,电话拨通,那一头响起一个沉浑坚毅的男声。 “我是何长征!” “爸,是我,梦洁。我现在在南方市江滨路派出所,几个流氓阿飞行凶伤人,派出所的警察和他们是一伙的,好像都有凶器……” 何梦洁简明扼要地说了目前的处境。 “我知道了。” 何长征随即挂了电话。 我微微一笑。双手抱胸坐了下来。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何长征。应该就是南方市驻军地何军长了。 自从知道梁经纬即将成为这位何军长地乘龙快婿。我便详细查证了何长征地简历。光是长征这个名字。就能看出一点端倪。那是长征途中出生地孩子。那么何军长地父母。不问可知。是参加过长征地老红军。仔细一查对。不难找出何梦洁地祖父母是何等人物。虽然在一大批军功卓著地开国元勋之间。地位不算十分显赫。建国之后。却也权重一方。尤其令人放心地。何梦洁地祖父。正是南巡长地老部下。战争年代。追随南巡长出生入死。深得器重。如今虽然已退居二线。但还在中顾委挂名。堪称元老重臣。 有这样地军方背景。春哥算个什么玩意?牛警察又算个什么玩意? 也何梦洁是个女孩,家教甚好,若换了个“衙内”,脾气暴戾一点的,只怕这会子牛警察已经趴下好一阵了。 “就是这几个人打伤了我的人?” 春哥一双眼睛往这边斜乜,语气阴森。 “是的,春哥……” 牛警察点头哈腰,给春哥敬上一支烟,亲自打着了火,那神情实在过于狗腿。也不知春哥有何种本事,能将一个警察训成这般德行! “什么来头?” 春哥从嘴里吹出一个烟圈,阴阴问道。 “不知道,还没问,其中一个女的,是个军官……” 牛警察宛如向上级汇报一般,朝何梦洁指了指。 何梦洁淡淡一笑。 春哥顺着牛警察的手指望过来,眼神顿时一呆。 毫无问,穿着便装地何梦洁身材苗条挺拔,清秀中透出英武之气,乃是一个标准美女。 “是吗,军官就能随便打人?” “是啊是啊,部队里的人也要遵纪守法嘛……” 我听了这段对答,几乎笑出声来。 这两位,居然满口“遵纪守法”,世道真是变了哈! “这样,你问问清楚,到底什么来头。人我先带走,其他的,以后再说!” “行行行,您怎么说就怎么办!”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都露出极度诧异的神情。 这个牛警察,也实在太牛了点啊,这么着,就敢把人放了? 眼见得牛警察去到另外一间房子,不一刻就领了那四个打手出来。那四人一见春哥,便都齐刷刷叫声“春哥”,低垂下脑袋,甚是惭愧。 春哥“哼”了一声,骂道:“没用的东西,真给我丢脸……回去再跟你们算账!走吧!” “慢着!” 梁经纬一声断喝。 春哥愕然回头。 “这几个人是凶手,谁也不能带走!” 春哥“嗤”地从鼻孔里冒出一声,神态极是不屑。 牛警察更是气势汹汹的叫嚷起来:“你谁啊你?在这里大呼小叫!” 梁经纬站起来,慢慢走过去,手伸在裤袋里,盯着牛警察,冷冷道:“叫你们所长来说话!” 我和黑子对视一眼,一左一右跟在梁经纬身后,何梦洁又在我们后头,手也伸在裤袋里。 牛警察哈哈大笑,说道:“我就是所长!” 这时候,其他几个警员也出“吃吃”的冷笑声。 “嘿嘿,就算你是所长,也不能私纵凶犯,你这叫执法犯法!”梁经纬淡淡道:“你若敢放人,我保证你这个所长当不到明天!” “好大的口气!南方市公安局是你家开地?局长是你亲戚?” 春哥接过了话头。 梁经纬斜乜她一眼,还了他一个极度不屑的神色。 “你是什么东西?给老子闭嘴!” 梁经纬的英雄气慨终于被激出来了。 我赞道:“经纬哥,好气魄!” “你找死啊!” 春哥大怒。 他那几个跟班就将手伸到背后去掏家伙。 只可惜他们快,梁经纬更快,手一抬,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就抵在了春哥的顶门之上,何梦洁上前一步,举起手枪对准了春哥地几个跟班。 “谁他妈敢动,老子就嘣了他狗娘养地!” 梁经纬冷冰冰喝道,不待春哥有甚言语,一拳捣在他小腹之上,脚下快如闪电地一点,春哥站立不稳,“哎呀”声中,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 “双手抱头,面向墙壁蹲下!” 何梦洁喝令春哥那些打手。 眼见得平日里威风凛凛地大哥被人制得服服帖帖,双膝跪地,一动不敢动,眼前又指着乌黑的一支军用手枪,那几个打手哪里还敢抗拒,乖乖双手抱头,面向墙壁蹲了下去,露出背后裤袋里插着地刀子棍棒等凶器。 春哥几曾受过这等屈辱?挣扎着要往起站,梁经纬的枪管在他脑袋上敲了敲,淡淡 小子,老子地枪可是开了保险的,当心走火!” 春哥一听,果然不敢再动。 这主,敢在派出所公然拔枪,不是一般地强悍,看来今天踢到铁板了。 “喂喂,你……你们干什么?这里是派出所啊!” 牛所长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叫喊道。 “知道你这是派出所!你最好老实点,等会老子的兵过来了,兴许你还有讲理的机会!” 听了这话,原本蠢蠢欲动要去拔枪地牛所长和几个警察,顿时都焉了。敢情这位也是军官,刚才好像是看他们打了个电话来着,却原来是去搬救兵了,而且是真正的“兵”。 对于部队的强悍,也不知牛所长是否领教过,但是最起码是听说过的。 “兄弟,误会误会,全都是误会……” 刚才还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春哥,脑门上冷汗直冒,直挺挺跪在那里,换了一种哀求的语气说道。 梁经纬冷冷哼了一声,淡淡道:“谁叫你派人来砍我们的?” “兄弟……” “住嘴!谁是你兄弟,凭你也配?” “是是,长,我……” 本衙内哈哈一笑。这位春哥,倒也算个识时务地“俊杰”,改口蛮利索的。 “长,真是误会,我……我们本是去找1118号房间客人的麻烦,不成想找错了地方……” 梁经纬冷笑道:“找错了地方?要是我们弱一点的,今天不是就交代了?” “哪能呢?诸位这么了得,我们就全加起来也不是你几位的对手啊……” 春哥一味求饶说好话,一边朝牛所长连打眼色。 牛所长会意,上前一步,满脸堆笑打圆场:“长,请问你贵姓,哪个部队的?” 梁经纬哈哈一笑:“这时候想起问我了?我姓梁,6军第x集团军第xx师一团一营营长!” 牛所长倒抽一口凉气。 原先还以为是省军区或南方市警备区的地方部队,虽然也极不好惹,毕竟与地方上关系错综复杂,托些门路,或许不难摆平。谁知竟然是野战部队的。 野战部队自成体系,一般地关系,根本够不着。 眼前这位年纪轻轻,估计也就是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居然就做到了实职营长,可见在部队里靠山不是一般的硬扎。不然也不敢在派出所拔枪了。 “梁营长,其实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你看,这个这个……” 牛所长一时不知该当如何措辞,“这个这个”了好一阵,也没这出个名堂来。 “牛所长,我建议你马上给你们分局和市局领导打电话,叫他们过来处理比较好。” 我笑着提醒道。 如今有梁经纬和何梦洁这一对“恶公婆”出面“大闹公堂”,本衙内却不妨做做好人了。再说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难不成真将春哥一干人等都毙了? 牛所长如梦方醒,跌跌撞撞跑去打电话。 许是跪得久了,春哥双膝疼痛难忍,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伸手擦着脑门子上的虚汗,说道:“梁营长,真是个误会,你要怎么办,立下个章程来,我一定照办。改日再登门谢罪!” “好啊。你们几个,等市局领导来了,投案自,主动交代自己的问题……这就是我地章程!” “梁营长说笑了……” 春哥脸上狰狞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即堆笑道。 “梁营长,冤家宜解不宜结……请你瞧在市局治安支队马支队份上,给个面子好不?” 嗯,这人终于忍不住,抬出了后台老板。 梁经纬“哼”了一声,不予理睬。 一个市局治安支队支队长,也不知是正地还是副的,就算是正地吧,在梁经纬眼里,也不算什么正经“菜式”。我却不免有些感叹,就这么一个“官”,居然便养出春哥这样的恶势力头子,公然将派出所长当手下使唤。瞧来权力这东西,不是一般地好使。 “喂,市局吗?我江滨路派出所老牛啊,找治安支队马支队听电话……” 牛所长嘶哑着声音冲着电话里头喊。 这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也不知这位马支队在不在岗,多半是回家歇息去了。 “什么,马支队不在……” 果然! 牛所长挂上电话,又开始拨号,电话尚未接通,几束闪亮的灯光直照过来,汽车声由远至近,很快停在派出所门前,一连串命令声响起,从车上不知跳下多少人来,呼啦啦闯进派出所,十几支乌黑铮亮的冲锋枪直指而前,看住了屋内诸人。 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两边窗口也伸进来黑洞洞的枪口。 凝神细看,竟然是班用轻机枪。 一名年轻军官大步上前,朝梁经纬“啪”地立正敬礼。 “报告营长,一连长高德盛前来报到,请指示!” 梁经纬收起手枪,还了个礼,说道:“都看住了,一个也不许跑掉!” “是!” 高德盛朝后面一挥手,十几个士兵大步上前,一干流氓混子头上,都顶上了一支枪口。 “经纬,梦洁,没事吧?” 一个三十几岁的年轻军官越众而出,问道。 “董秘,你亲自来了。” 梁经纬上前与来人握手。 董秘:“军长亲自下令,我能不来吗?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 何梦洁笑道:“这些家伙,脓包得很,能有什么事?” 见何梦洁没事,董秘:“什么都别说,市局武局长马上就到。” 何梦洁点点头,微笑道:“为这么点小事,惊动武叔叔,真是不好意思。” 董秘书笑笑,不吭声了。 我在一旁听了何梦洁对武局长的称呼,猜测这位武叔叔,估计也是何军长的老部下之类军转干部甚或也是红色后代。 牛所长见来了部队管事的人,强自镇定,上前来和董秘书握手。 “你好,长,我姓牛,是江滨路派出所副所长……” 董秘书倒不摆架子,笑吟吟和他握了手,但说出来的话却堪堪要将牛所长吓晕过去。 “牛所长略等一会,市局武局长马上就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五章生日礼物 到家里,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 梁巧兀自余悸未了,上楼的时候紧紧挨着我,丰满的娇躯微微有点抖。 我揽住她的腰,连声安慰,说道:“武局长一定会好好修理那班流氓的,你不用怕。再说了,他们也是走错了房门,不是故意来找我们岔子的……” 这倒不算虚言安慰。 在江滨路派出所,武局长一到,情形那叫好看。 我所料不差,这位武局长,四十几岁年纪,没带帽子,留着当时少见的板寸头,军人气质异常明显,身材虽不算十分的魁梧壮实,但走进派出所时,仿佛整个地皮都在颤抖。 武局长往派出所当中一杵,黑着脸,眼睛左右一扫,不要说春哥这干地痞流氓,也不要说牛副所长一干不着调的混账警察,便是高德盛带过来的那批如狼似虎的士兵,迎上这两道冷电般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垂下了头。 整个房子里尚能保持镇定的,大约只有董秘、梁经纬夫妇,黑子和本衙内这少数几位了。 武局长的目光最后落在面墙蹲下的那干流氓的裤腰带上,冷冷“哼”了一声。 随着这一声“哼”,牛所长整个人都像被抽干了脊髓,软绵绵往地上出溜,其他几名警察也是脸如死灰。 一帮流氓地痞。公然携带凶器大摇大摆出现在派出所。被武局长抓了现行。别人如何不得而知。貌似他这个当班地副所长。头一个罪责难逃。 “武叔叔好!” 何梦洁上前去。一个敬礼。笑吟吟地叫了一声。 她未曾着军装。穿着便服。这个军礼却依旧行得有模有样。 武局长黑乎乎地脸上这才难得地绽出一点笑颜。点点头。说道:“丫头。又调皮捣蛋来着?” 何梦洁一撅嘴巴。乍然露出小儿女地撒娇情状。 “武叔叔,您这回可是冤枉我了,我们好好的在南天酒店吃饭,这几个家伙持刀舞枪的杀进门来,差点就报销了……还指望你来为民作主呢,一来就骂我……” 梁巧骇然而惊。 大约在她心目中,嫂子就是“强悍”的代名词,未曾料到也有小儿女情状。 我笑着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同感。 这么一个案子,夜惊动了南方市政法系统地“一哥”,自然无须再劳动牛所长几位的“大驾”了。武局长带来的市局干警全面接手,循着惯例,问了一下案的情况。那四个流氓也不敢抵赖,绣筒倒豆子,全撂了。都说是受了春哥指使,去1118号房找一个客人地麻烦,据说那人与春哥有些生意上的龌龊。不成想走错了门,砍错了对象,后果就变得如此严重。 听那意思,他们比我们还“晦气”。 这个讯问结果,倒是与我们当初的分析如出一辙,果然是个误会。 闹清了状况,我们几个自然就可以走了。春哥一干人等,怕是要因为这个“误会”付出很惨重地代价。瞧武局长那个黑脸煞神模样,轻饶不了他们。至于牛副所长这几个与流氓恶势力勾结,执法犯法的警察,武局长估计更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要怨就只能怨他们自己运气不好。 都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这人就更不能乱砍了。你懵喳喳的砍到了驻军最高长的宝贝闺女头上,那叫活该倒霉! “黑子,嫂子,今晚就住这里吧,不要回去了。” 见天色已晚,我诚心诚意挽留黑子夫妇。 黑子笑了笑,说道:“明天一早,酒店要开董事会,迟到不好。” 我知道他的脾性,也不强留,一笑置之。 梁经纬和我道别的时候,手上使劲不小,瞧瞧俏生生与我并肩站立的巧儿,再瞧瞧我,用力一握手,又打了我肩膀一拳,最后抱了我一下,一句话没说,扭头上了车。 倒是何梦洁上车时笑着冲我们扬了扬手。 “建中,要不要上医院瞧一下?” 上了车,我问道。 “不用。当兵的人!” 苏建中语气中略有些气恼,许是觉得被人偷袭暗算,结果一场好架没赶上趟,心下不忿。 这人素日身子壮健,该当没有大碍。 范青翎自始至终,都不曾开腔。对她这个表现,我还是比较满意地。当逢大事,懂得收敛,不胡乱出头,也不胡乱提“参考意见”,中规中矩,颇得做下属的真髓。 只有来到福瑞楼四楼时,目送我和巧儿进了大铁门,范青翎这才扭头对苏建中说道:“苏师傅,我给你拿点白药过来……” 苏建中“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巧儿,南方市治安有点乱,以后一个人在家,要锁好门。” 我边锁铁门边吩咐巧儿。 “哎……” 巧儿乖巧地点头答应。 “还有,不要一个人单独出门,要去逛街的话,叫苏建中开车送你去。” 我仍然有点不放心,进了客厅,又说道。 巧儿这次却答应得不爽快了,咬着嘴唇不说话,过了好一阵才说道:“你不陪我,我一个人不会去逛街的……” 晕! 本衙内对逛街着实兴趣不高。大凡男人,估计都不会有太大逛街的兴趣。可是巧儿叫我相陪,这个却是不能拒绝的。 我轻轻搂住她,温柔地笑道:“好,我陪你逛街。” 巧儿就脸红红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仰望着我,勾住我地脖子,在我脸上吻了一下,咯咯娇笑着,放开了手,跑进卧室去了。 这两天,我们都是分开睡的。 本衙内已经完全长成了大小伙子,一想到隔壁就睡了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而且与我耳鬓厮磨七年之久,快赶上一场抗战的时间了,心里就痒痒的特别难受。每每睡到半夜醒转过来,对着墙壁好一阵呆。 谁说穿越地日子事事顺遂? 看来这个十七岁的生日晚上,又要在寂寞中渡过了。好死不死地,偏偏就碰上了巧儿不方便! 我摇摇头,推开主卧室地门,自衣柜里取出衣服,跑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满满放了一浴缸热水,将整个人都泡了进去,舒适地叹了口气。 喝了好几杯 打了一架,在派出所叽歪许多时候,累出一身臭汗,泡泡。 细想起来,这个生日也算多彩多姿呢。 足足泡了十几分钟,这才洗浴一番,穿好老红色地府绸睡衣,松松挽一个结,享受着被蚕丝包裹的轻柔,慢慢躺到那张大得有点过分地宫廷大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上莲花形吊灯出地朦胧柔和的光泽,呆呆出神。 我的巧儿,现在隔壁做什么呢?也和我一样呆? 一想到巧儿睡衣下包裹着地令人惊心动魄的**,我便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小兄弟很不争气地出了严正抗议。 不行,照这样下去,今晚估计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明天一早,中文系的大牌教授姜老先生要亲自给我们这干大一新生授课,这个却不能跷课。姜老先生在学术界,差不多也是泰山北斗的身份,降尊纡贵来给大一新生授课,那是何等的荣耀?“骄横跋扈”如本衙内,也不愿错过聆听大师教诲的机会。 这位姜老先生,我在学术刊物上见过他的照片,一个儒雅中透出威严的老夫子,让人不自禁地心生仰慕之意。听他的课,该当是一种绝大的享受罢? 只是……只是我的心,怎么老也静不下来? 盯着那个镀金镂花的门把,我心里“怦怦”乱跳,要不,不管了,现在跑过去吧? 正胡思乱想着,那个门把忽然转动起来,我尚未平伏的心绪又剧烈翻腾起来,莫非…… 悄无声息的,乳白色的真空镂花门缓缓捱开一条缝隙,穿着粉红色纯棉睡衣地巧儿,露出一截粉光致致的小腿,赤着一双白生生的玉足,俏脸微红,微微低垂着头,轻咬下唇,慢慢挤了进来。 我条件反射似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巧儿……” “嗯,我……” 巧儿声如蚊呐,犹似喃喃自语。 刹那间我只觉得热血上涌,口干舌燥,全身都好像要燃烧起来一般,坐在床上,却又犹如被施了定身法,竟然一动都不能动。 巧儿慢慢走到床前,乌黑油亮的秀自她额前披洒下来,将秀美绝伦地脸遮住了一大半,而若隐若现露出的那一小半,更是美得如梦似幻。 和本衙内一样,巧儿粉红色睡袍只是松松在腰间挽了一个结,领口开得极低,乌亮地梢点缀在胸口两团白玉般的高耸之上,白是极白,黑则极黑,耀眼生花,一时间不知道是真是幻。 忽然之间,一股大力自腰间涌将上来,我大叫一声,一把将巧儿搂在怀里,伸出嘴去,贪婪无比地吻住了她娇艳柔润地双唇。 巧儿毫不抗拒,婉转相就,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微微阖上,睡袍地袖子褪了下去,一双莲藕般的玉臂勾住了我的脖子。 我匆匆忙忙,急不可耐地将舌头探了进去,巧儿立即紧紧吮住,瞬间我头晕目眩,只觉得整个五脏六腑都要被她吸出来了…… 我一只手撩开她宽松的睡袍,蛇一般滑了进去,摸索着握住了一团柔软中带着挺拔的高耸。在我的手伸进去的瞬间,明显感觉到巧儿火烫的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鼻孔里出一声呢喃。当两只手指轻轻捏住那蚕豆般的一颗,略略一挤,巧儿又是微微一抖,舌头忽然力,绞住了我的舌头,使劲往里吸。 缠绵之间,巧儿的睡袍已经完全失去了任何屏蔽作用,傲人的娇躯完全展现出来,软绵绵地躺在粉红色的床褥之间,不住喘息,胸口的高耸随着喘息剧烈起伏,饱满中的两点嫣红如初春的蓓蕾般微微探出头来,颤巍巍地抖动着。 我呆呆地看着,纵算两世为人,前世今生,也不曾见过如此完美的**。 巧儿轻咬下唇,媚眼如丝,斜斜瞥视着我,忽然轻轻一笑,伸手抓住了我睡袍上的结,使劲一拉,本衙内精壮结实身躯也完全展现出来,铁打的r子肉上微微浮现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巧儿娇柔的双手从披开的睡袍下搂了上来。 我又含糊不清地叫唤了一声,俯身趴下去,张嘴咬住了其中一颗蓓蕾,使劲吮吸起来,感觉着她在我的嘴里一点一点地变得越来越坚挺,不由得心花怒放。 巧儿微微“哼”了一声,双手又无力地松开了,头歪向一边,将一只白嫩的手塞进了娇艳的红唇之间,努力压抑着**,胸脯更加剧烈地起伏起来。 舌头顺着高耸一路向下,在秀气的肚脐上停留稍顷,绕了几个圈子,继续滑向粉红色的真丝内裤。当舌头隔着丝绸轻轻触碰到那处坟起,巧儿洁白修长的双腿忽然抽紧。 “不要……” 巧儿低呼一声,双手扶住了我的头。 我不去理会,张嘴咬住真丝内裤往下一撕…… “啊……” 巧儿再次出一声惊呼,随即放弃了抵抗。 我的舌头吻遍了巧儿精致无比的娇躯,巧儿全身忽而抽紧忽而放松,不住地微微抖动着,目光渐渐变得越来越迷离,喘息声也渐渐演变成细细的呻吟…… 当我分开巧儿无力的双腿,小兄弟雄赳赳气昂昂准备直捣黄龙的那一刻,巧儿忽然又撑住了我的肩膀,迷离的双目紧紧盯着我,咬了咬下唇,低声轻唤:“小俊……你……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会,我誓……” 巧儿便即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双手由撑拒变成环绕我的脖颈,嘴里喃喃道:“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这样的生日礼物,又几人收到过? “嗯……不要……不要……” 进入的瞬间,巧儿浑身抽紧,在我耳边轻轻呢喃,环绕脖颈的双手忽然又抓住我的双肩,并不尖利的指甲猛然掐进了肌肉。 “巧儿,好痛吗?” 对巧儿,我满心怜爱,顿时停住了动作。 “不……不是……别停下来……” 巧儿娇羞地闭上眼睛,漂亮的脸庞扭向一边…… 我长长吸一口气,开始奋力冲刺,快感如潮水般涌将上来,整个人仿佛都飘上了半空之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六章竟然是她在捣鬼 巧儿……” 漏*点过后,巧儿温婉地依偎在我怀里,可爱的脑袋轻轻抵住我的下颌。我搂住她光洁柔滑的身子,柔声叫唤。 “嗯……” 巧儿娇慵无比地应了一声,一只纤巧的小手在我胸口无意识地划着圆圈。 “巧儿……” 我再叫。 巧儿笑了,咬着嘴唇嗔道:“不认识呀……” “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 我伸出手在自己脸上拧了一把,痛得呲牙咧嘴,不由得呵呵地笑了。 “是真的……” 巧儿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忙抓住我地手。娇嗔道:“当然是真地了。我……我不是在这里嘛?都是你地了……” “巧儿。我太高兴了。” 我咬住她地耳垂。向她耳朵里悄悄吹气。笑呵呵地道。 “好痒。别闹……” 巧儿咯咯笑着。缩了缩脖子。夹在我双腿之中地一条滑腻腻地大腿抖动了一下。 “我就要闹……” 相守七年,一朝得偿所愿,本衙内心情不是一般的畅快,顽童心性大,将手悄悄伸进了她的胳肢窝里挠开了痒痒。 巧儿的身体不如严菲敏感,尽管毫无阻隔,对挠痒痒的抵御力还是比较强,咯咯笑着,不依地扭动着身子,也伸手来呵我的痒痒。 我原本以为不碍的,谁知道这具十七岁的身体,硬是不大听话,被巧儿小手一呵,顿时也痒痒的难受得紧,两个人相拥着,在宽大的宫廷巨床上扭成一团,光洁的皮肤不住摩擦,不防那团火热又硬邦邦地抵到了巧儿娇柔之处。 “怎么又……不要……” 巧儿吓了一跳,赶紧往后缩,吃吃地笑。 “什么叫怎么又?根本就没消停过!” 十七岁的身体就是好,精力充沛,斗志昂扬,绝无一战而疲的窘态。 我“凶相毕呈”,一把抓住她,又要去亲吻。 “不……那里……那里还好痛……” 巧儿躲闪着,俏脸微红。 刚才抵死缠绵,粉红色的床褥上落红点点,我本要起身去换被单,不料巧儿不让,坚持自己下床换了新被单。双腿紧紧夹住,秀眉微蹙地小模样令人不自禁的心生怜惜。 这个事情,巧儿是第一次,没多少经验。我是有经验的,却必须要装蒜。不然怎么跟她解释?貌似我比她小了好几岁呢。 “好吧,我不闹,你别怕……” 我柔声安慰道。 巧儿浅笑着,伸手将我搂在了怀里,一团坚挺雪白的高耸堪堪探到我地眼前,一颗樱桃般的蓓蕾微微抖动着,我禁不住又张嘴含住,吮吸起来,一只手也很不老实地顺着那道诱人之极的弧线慢慢向顶部摸索,再微微向下滑落,指尖抵住了尾椎骨,轻轻研磨。 不一刻,巧儿嘴里又出了浅浅地呻吟之声,洁白的**搭到了我的腰上…… 我翻身又再上去。 “嗯……小俊……小俊……” 巧儿的脑袋在粉红色的枕头中不住摇摆着,嘴里无意识地呼唤我的名字,一双修长的大腿直接缠住了我的腰,双手抓住床单,一收一放,细密地香汗再次从她光洁的身体里慢慢渗了出来…… “我要死了……” 随着巧儿忍无可忍的尖叫,我咬紧牙关,开始最后的冲刺…… …… “嗯……” 巧儿蜷缩在我怀里,轻轻咂咂嘴,出一声呢喃,柔和的灯光下,白玉般的脸庞上一朵嫣红仍然未曾消褪,娇俏的模样叫人爱煞。 我微微一笑,轻轻托起她的头,想要将手臂抽出来,不料竟然麻木了。 一个晚上,我们就这么嬉闹着,缠绵着,在我花言巧语地不断索求下,温柔入骨的巧儿一次又一次地迁我,满足我,全然不知~足。终于在极度的兴奋之后,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候。 若在平日,无须闹钟,我铁定会在六点起床。八年幼功,非同小可。但这一次,生物钟完全乱了套。我伸出右手,揉搓着麻木的左臂,好一阵才恢复了知觉。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一看,呵呵,竟然已经十点钟了。 “糟糕!” 我一翻身坐了起来,随即苦笑摇头。 这个时候就是不刷牙不洗脸,直接往学校跑,怕也来不及赶上姜老先生地课了。 “小俊……” 巧儿轻唤一声,伸手来搂抱我,却搂了个空,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睁开眼来,见我坐在床头,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几点了?” 巧儿娇慵地问道。 “十点。” “哎呀,十点了……你饿了吧?我给你做早餐去……” 巧儿赫颜一笑,似乎为自己地“睡懒觉”很不好意思,就要起身,谁知身子甫一活动,嘴里就不自禁地出一声低低的惊呼,手肘一软,整个人又无力地倒了下去。 我一脸坏笑地望着她。 巧儿顿时娇羞难耐,嗔道:“都怪你,也不知道歇口气……” “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让我地巧儿吃苦头了……”我呵呵笑着,俯身下去,在她嫣红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你乖乖躺着,我去做早点。” “不要,你……你不会地……” 巧儿摇头不信。 自打认识以来,我确实从未下过厨房摸过锅铲,也难怪她信不过。 “等我歇一会,我去做……一会就好了。” 见我眼睁睁瞧着她美妙的**,巧儿好一阵羞涩,慌忙拉过被子遮掩,嗔道:“不许看!” 我咧嘴一笑,作势欲扑。 “不要不要……再来真的会死了……” 巧儿大吃一惊,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抖抖的叫。 我哈哈一笑,扑上去,隔着被子吻了几下,翻身下床,去卫生间洗漱一下,又淋了个澡,回到卧室,从地上捡起那件大红府绸睡袍穿了,施施然来到厨房。 习武不辍的好处这时候便显现出来,尽管一晚上我出力颇多,此时却也并不感到特别疲惫,腰不酸腿软,颇有点精神抖擞的意味呢。 早餐挺简单的,就是泡两杯牛奶,煎几个荷包蛋。 上辈子一个人在外打工,吃腻了食堂伙食的时候,偶尔也会自己动手做点家乡风味 手艺不敢恭维,煎鸡蛋却还难不住我。 照小资地生活模式,两个人的早餐,煎两三个鸡蛋足矣。奈何本衙内食肠宽大,三两个鸡蛋只够填充五脏庙的角落。当下一口气煎了十来个鸡蛋,再瞅瞅橱柜里还有一袋面包,估摸着也差不多了,这才住手。兴冲冲的端起牛奶鸡蛋,想要去卧室讨好一下巧儿,却只见她已经穿好睡衣,一双俏生生地玉足套在可爱的小兔子造型拖鞋里,微微蹙着眉头,慢慢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好奇的神色。 大约是在想小俊煎地鸡蛋不知道能不能吃! 眼见巧儿走一步蹙一下眉头的可爱模样,我大是心痛,不住在心底骂自己“禽兽不如”,骂着骂着,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大叫一声:“对了,就是她!” 这一声大喝,差点将巧儿吓住,怯怯地问道:“小俊,什么呀?” 我慌忙将牛奶和鸡蛋放回餐桌上,刚才一愣神,牛奶洒出一些在手上,却也顾不得抹拭,直接伸出舌头舔了几下。 巧儿“噗嗤”一笑,叫道:“真脏!” “巧儿,我想起那个女人是谁了!” “什么女人?哪个女人?” 巧儿莫名其妙,又有点不依。 这个男人,也太那个了,刚刚从自己身边爬起来,居然就想起了其他的女人,真正岂有此理! “来,你坐下,吃早餐,边吃边说……” 见巧儿还是慢悠悠的夹紧双腿一步一步往前“挪”,我嘻嘻一笑,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直接抱进餐厅。巧儿顿时将“那个女人”抛到九霄云外,双手勾住我的脖子,无比幸福的模样。 安置好巧儿坐下,两人紧紧挨在一起,就着牛奶吃煎蛋。巧儿先是夹起鸡蛋试着咬了一小口,细细辨味,俄而俏脸上露出欣喜之意,微微点头。 “好吃吧?” 我有些忐忑地问。 “嗯!” 巧儿点点头。 “好吃。” 我舒了口气,总算没把事情搞砸了。 “巧儿,我们昨晚在南天酒店吃饭,有个女人从包厢外边走过去,身影挺眼熟的,当时我没想起来……” 我一口气吃下三个鸡蛋,喝了两口牛奶,这才说道。 巧儿显然没注意到什么女人,满脸迷惑不解。 “我现在想起来了,那个女人就是宁爱云!” “宁爱云?哪个宁爱云?” “就是八三年在宝州财会学校外杀伤我和小青姐的那个流氓宁爱兵地姐姐,地区财政局人事科的干部,章杰的姘头,后来因为包庇罪坐牢了的。” 这件事,巧儿没有亲身经历,过去了三年,她自然不记得了。听了我的详细解释,这才恍然大悟。 “那,她不是在坐牢吗?怎么到了这里?” “她是从犯,只判了三年刑,在女子监狱表现好一点的话,是可以提前释放的……” 我边给巧儿解释边琢磨这件事情,越琢磨越觉着不对。 “巧儿,这中间有鬼……你想啊,我刚在包厢里看见她,没过多久,那几个流氓就杀上门来了……我就在纳闷,1和1118号包厢,那么明显的区别,这些人怎么会搞错呢?我看问题就出在宁爱云身上。” 当时只想到我们没在南方市惹下厉害地仇家,也便接受了春哥等一干人的解释,是他们“砍错人”了。现在一联系的宁爱云,我立马推翻了自己当初的判断。 八三年严打,宁爱兵吃了花生米,宁爱云自己又判刑三年,据说她老公,那个戴绿帽子的派出所长也和她离了婚。 我们之间,结地是生死大仇啊! 她在宝州地区拿我没办法,没想到意外在南方市重逢,自然要狠狠报复了,只是没料到这一屋子人里面,有三个功夫好手,还有两名现役军官,这才功亏一篑。 试想若不是梁经纬和黑子都在,只本衙内一人会武术的话,这四个家伙持刀舞棍杀将进来,可着实不易抵挡,没准小命就交代了! 一念及此,我顿时冷汗直流,也顾不得吃早餐,急匆匆去客厅打电话。 “喂,经纬哥吗?是我,小俊……” 电话那头,梁经纬乐呵呵地:“哪里用得着自报家门嘛……昨晚上睡得还好吧?” 我心里就是一阵惭愧。 昨晚上,这份生日礼物收得有点“无价”,只是却有点对不住梁经纬了。却不知他是否猜得到巧儿和我之间的关系,估计多少有些察觉。 听这口气,该当没对我有什么意见。不过等他知道我和巧儿地关系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之后,是否还能这般冷静对待,怕也难说了。 这时候,我也顾不得去多想这些,急匆匆将心中虑说了出来。 “当真?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梁经纬也严肃起来。 以他地聪明,自能知道其中的严重性。 “应该不会看错。我看这个事情要好好查一查。” “嗯,我这就叫梦洁和武局长联系,挖挖这中间的内幕。那你和巧儿要小心些,要不,你们来我这里住几天吧。等公安局查清楚了再说。” 梁经纬不愧是军事指挥员,心思满细密的,一下子就考虑到我们的安全问题。 我笑道:“这就不必了,应该没严重到那个程度。这会子,估计那个什么春哥还没出去吧,只要他关在里面,暂时就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嗯……不过你们还是小心点好。这些人疯狂起来,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巧儿的。” 梁经纬就满意地“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不知什么时候,巧儿已经来到了我身后,从后边抱住了我。 我拍拍她的手,意似安慰,想了想,又抓起电话给梁国强拨了过去。 “师父,我小俊,跟你说个事……” 梁国强默默听了我的叙述,沉吟一阵,说道:“我这就叫人去调查一下宁爱云的去向,一有结果,马上通知你……这个事情,要不要向柳专员汇报?” “暂时不要吧。事情尚未查清楚,没必要让他担心。” “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七章宁爱云不知去向 爱云的事情,梁国强那里先有消息。次日晚间,电过来。 “宁爱云去年底就释放了。” 我不觉有些奇怪:“不是判的三年吗?” “据说在女子监狱表现不错,减了几个月刑期。” 想起宁爱云风骚入骨的体态和腐骨蚀心的声音,我便心下了然。这个女人,处理人际关系定然是一把好手,在女子监狱混个表现,好好讨一下管教干部的欢心,不是什么难事。 “那她的去向知道吗?” “听她家里人说,是去了南方市。” 果然如此。 “小俊,如果你看见的那个女人真的是她的话,估计这个事情与她会有关系。” 梁国强本是沉默寡言的人,事关得意弟子的安全,也不免饶舌一句。 “师父。那你看这个事情该怎么办?” “南方市地案子。我们插手不进。你还是要在经纬身上下力气。先查出这个宁爱云地下落。搞清楚前因后果。才好想对策。” “嗯。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我斜靠在沙里出神。 巧儿坐到我身边。有点担忧地望着我。 我笑着安慰道:“没事。别担心。以前她在宝州地区。有章杰给她撑腰。我都搞定了她。现在孤身一个女人。有什么好怕地!” 巧儿对我近乎无条件的迷信,当即点头,轻轻靠到我怀里,伸手搂住了我的腰。 这个事情,只好给巧儿宽心。实际上比在宝州的时候,局面要麻烦不少。 原因很简单,南方市不是我的“根据地”。宁爱云却比我先来好几个月,以她的本钱,就算这次武局长彻底收拾了春哥,她也能再勾搭上的别的男人。只要给她盯上了,她在暗处我在明处,确是防不胜防。 但这个却不必与巧儿提起。 “巧儿,这几天老板当得惬意吧?” 我笑着问道。 说到当老板,巧儿就笑起来:“范姐可能干了,我几乎一点事都没有。” 我笑道:“当甩手掌柜也不错,就是怕你太无聊。” 巧儿脑袋在我胸前拱了拱,将我搂得更紧一些,说道:“我不无聊,每天等你回家,不知道有多开心了……” 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里,却蕴含着刻骨地情意。 我心中顿时柔情涌动,低头亲吻着她香喷喷的头。 “巧儿,没事的时候,跟范青翎学学管账什么的,了解一下这些事情也是好的。往后,咱们的钱越来越多,不会理财可不行。” 巧儿在我怀里动了动,轻轻“嗯”了一声。 电话铃忽然又响了起来。 “小俊?” 梁经纬在那头问道。 他还不知道我和巧儿同居的事,以为我住在华大的学生宿舍,对我这么快就接起了电话,有些奇怪。 “是我,经纬哥。那事有消息了?” “嗯,春哥招供了,说是受了宁爱云地指使,叫他派了那几个家伙来砍你的……” 我不禁大是兴奋。 “这么说,可以将那个女人抓起来了?” 幕后主使,罪名更重。看来这女人刚从n省女子监狱出来,又要进d省女子监狱了。这一回,可不能让她再有什么“表现不错”减刑的机会了。 “嗯,武局长说,正在安排搜捕。” “太好了。经纬哥,代我向梦洁嫂子道谢。” 当着何梦洁的面,叫人家梦洁姐姐,是为了讨个欢喜。 与梁经纬说话,自然要尊称其为嫂子。 “呵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心里又是“咚”的一跳。 梁经纬这话,着实费思量。大家都是向阳人,身在南方市,也可以称之为“一家人”,不过我现在和梁巧有了肌肤之亲,梁经纬这话怎么听怎么是在提醒我。 见我挂了电话,有些心神不宁,巧儿便关心地问道:“怎么,那个女人抓不到吗?” “不是,这都才开始抓呢。” 我摇摇头。 “那,你担心什么?” 我再次摇摇头,不说话,情绪有点低落。 巧儿想了想,脸色略略变得苍白,低声道:“你是不是在担心……担心我们地事被我哥知道?” 我本能地摇摇头,脸上神色却分明出卖了自己。 巧儿怔怔的,咬着嘴唇不说话。 我心中大痛,一把搂住了她,说道:“巧儿,别瞎想,我会娶你!” 这一刻,我真是这么想的,将所有其他人和事都抛到了脑后。 巧儿淡淡一笑,说道:“傻瓜,你怎么能娶我呢?我比你大五岁呢!” “我不管,我就是要娶你!” “别傻了,你家里不会同意地……” “我去说服他们。” 巧儿微微摇头,说道:“你不要为难了,那样的话,柳专员和你妈会很不高兴的。我……我就算嫁过去,他们不开心,你也不会开心,那我就更不会开心了……” “那怎么办?” 我脱口而出。 这话一出口,我顿时便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 这么混账的话,也说得出来? 不想巧儿倒是很坦然,说道:“没事啊,只要你一辈子对我好,我……我一辈子都愿意跟着你地……” 刹那间我胸口气血翻涌,再次一把搂住了她柔柔的身子。 …… 上了大学之后,我跷课的程度不如高中之甚,毕竟大学的许多课程,出了我前世的知识范畴,好在有以前跟周先生学到的文学底子支撑,应付考试问题倒是不大。不过想要成为“优秀学生”谋求进步地话,这个表现总是要的。 眼下江口市那边地酒店和写字楼都经营得蒸蒸日上,财源滚滚。福字四楼的生意也挺好,所有门面全都租出去了,住房长期租地少了点,但是临时出租地生意很不错。 这些都暂时不必要**心,有了时间,多学点知识,也不是坏事。因而没事地时候,我还是会比较经常的出现在教室里,特别是教授和副教授亲自主讲的课程,尽量做到一节不落。 八六年那会,博导尚未满街走,一个副教授便是很有水平的专家学者了,大都有些真才实学。讲课听起来蛮精彩的,不会是“炼狱”。 我们班级的辅导老师姓邱,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是我们地学兄,也是n省人,挺好打交道的一个 是中文系团总支的副书记,倒是有点用处。 本衙内施展手段,很快便和他攀上了关系。 八六年的大学,校风还是比较纯洁的,大学生一个个自封“天之骄子”,傲气得紧。嘴里对年轻地辅导老师挺尊敬,背地里却并不如何服气(上辈子我比他们还拽)。如同本衙内这般嘴巴甜甜,腰包鼓鼓,又善于“钻营”的油条学生,确然是凤毛麟角,相当“异类”。 我登门拜访,送了点烟酒,邱老师还有点矜持,一说起老乡关系,顿时便融洽许多,也便半推半就的留下了礼品。 反正我不过是一个大一新生,他也不过是一个小教职员,我没有太多要求他之处,他也给不了我太多好处,老乡之间通个来往,倒不必担心“行贿受贿”地嫌。 只要搭上了这条线,往后年纪满了十八岁,争取入个党,担任个学生会干部或者团支部干部,估计问题不是很大。 当时愿意争这些学生干部的大学生可不是很多。大家只顾着“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去了,浑没想到这个就是将来“指点江山”的**。 一连几天,都没有抓捕到宁爱云的消息,我也渐渐淡了些担心。估计这女人见风头不对,躲了起来,短时间内不会再露面地了。 这个就是漂亮女人的优势,若果是个男人在国内“跑路”,还要担心生活无着。以宁爱云的姿色,只要肯委身于人,倒不愁没人养活她。 但我也没打算掉以轻心,就此将她遗忘。若果过一段时间,武局长那边没消息,我便打算调胖大海过来,在南方市结交一帮子道上的朋友,摸摸底牌再说。宁爱云既然沾上了春哥这等人物,根据惯性,估计她还会继续与道上的“大哥”交往。胖大海如今长袖善舞,在江口市黑白两道混得风生水起,叫他来南方市干这个活,应该没错。 大不了在南方市再建一座酒店,挂在巧儿名下就是。 腾飞公司按月一百万的资金准时打到了我地账户上,秋水酒店和写字楼的盈利也不错,再在南方市建个酒店,资金方面不成问题。 就算不建酒店,建个什么进出口贸易公司也行。这类公司,今后几年内,也会很吃香。 嗯,就是这么定了,且再等几天看看。 这一日上完课,我叫住了邱老师,打算请他去撮一顿。反正他现今也还是单身,吃食堂,料必嘴里也能淡出鸟来了。 邱老师倒不装模作样,当即允了,和我一道往校门外走。 我虽然“跋扈”,却也不经常将车子开进学校来。华大藏龙卧虎,一台破桑塔纳,没什么好显摆地,没的惹人注目,反为不美。 刚一走到学校门口,迎面就看到一个精刮拉瘦地家伙,穿着西装打着领导,笑眯眯的在那招手,却不是孙有道是谁? 咋见故人,我不由大为惊喜,紧赶着上前两步,笑道:“孙哥,你怎么来了?” 孙有道笑呵呵地:“区里组织了个招商代表团,参加南方市的交易会来着。中午没事,我就过来了。咱哥俩可有些日子没一起喝过酒了。” 这就对了,孙有道如今乃是宝州市秀城区的招商办主任,前来南方市招商引资,正是份内工作。 我甚是高兴,正愁和邱老师两个人喝酒没气氛,再加上个苏建中,不过是多了根会喝酒的木头而已,于事无补。孙有道却是个人精,又海量,正好拉他作陪。 “来,孙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辅导老师邱老师,也是我们n省久安地区的老乡,邱老师,这位是我们n省宝州市秀城区的招商办主任,孙主任,你们两位多亲近。” 我热情引见。 宝州地区业经国务院批准,正式改为宝州市,虽然暂时尚未挂牌,班子内部的称呼却已经改了。 邱老师忙即与孙有道热情握手。 孙有道听说是我们班级的辅导老师,又是老乡,知道这人我用得上,更是落力巴结,为我撑面子,握住人家的手好一阵摇晃。什么年轻有为,前程无量的奉承话,说了一箩筐,弄得邱老师很是不好意思,逊谢不已。 “邱老师,来来来,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一起去吃个便饭……” 也问人家乐不乐意,拉着邱老师的手就让车上钻。 邱老师本就是和我一起去吃饭的,又见孙有道如此热情,自然也不推辞,高高兴兴上了车。 “俊……小俊,南方市你比我熟悉,你说去哪里吃饭?” 孙有道一开口就要叫“俊少”,总算尚有急智,话到嘴边改了口。 我笑道:“我也才来几天,哪里谈得上熟悉,邱老师在南方市呆的时间长,你来定好了。” 邱老师摆摆手,说道:“我一般都在学校,外边出去得也少……” “那,就由我来作主好了,南天大酒店如何?” 孙有道也不客气。 我一听“南天大酒店”的名字,便即心中不喜,淡淡说道:“换一个。” 孙有道一怔,也不问为什么,马上改口道:“那就八珍大酒楼。” 这个八珍大酒楼,也是南方市有名的酒店之一,孙有道还说对南方市不熟,一开口点的都是顶级场所。 我点点头。 邱老师是做客的,自然更无异议。只不过他见孙有道堂堂政府官员,对我这个大一新生言听计从,心下略略有些奇怪。 在我的入学登记表上,我可没写老爸的职务,只填了“宝州市政府工作”几个字。 一行三人来到八珍大酒楼,孙有道要给我撑面子,紧着人家的招牌菜上了一桌子,摆上了茅台酒。这是我们的老规矩了,老朋友碰面,必定喝茅台。惹得邱老师连连说酒菜太多了,吃不完会浪费。 席间孙有道与邱老师推杯换盏,喝得好不豪爽。眼见邱老师酒量不济,抵敌不住孙主任这位“酒精考验”的“油袖干部”,我这个做学生的,自然要出面为老师排忧解难,捋着袖子上前助阵。一席酒喝得尽欢而散。 宴后,孙有道抢着去付账。 避开邱老师,我悄悄问道:“孙哥,你现在挺阔气的嘛?” 孙有道嘿嘿一笑:“招商引资嘛,招待费总是免不了的。放心,没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八章孙有道出了问题 庆节放假三天,菲菲老早打了电话,“命令”我必须是一个月见一次的诺言该当兑现。这个很有道理,无可辩驳。而我自己,也很想要回去一趟了。虽然隔一天就要和老爸通个电话,聊聊宝州的情况,毕竟隔得远了,有隔靴搔痒之感。要知道我以前几乎是完全置身于宝州官场的,因了上大学,忽然之间就淡了出来,心里头很不习惯。 地改市成功,眼见得十一月份要举行宝州市第一届党代会和人代会,尽管省里头九成不会在这个时候动干部,然而官场上的事情,错综复杂,谁也说不准。就怕万一有人出幺蛾子,搞出点什么动静来,动不了位置,给你添个堵,闹闹恶心总可以吧? 凡事讲究个吉利,新宝州市落成,严玉成出任任市长,老爸出任常务副市长,虽说实际职务没变,口彩上似乎要好听许多。自然不想出什么状况了。 飞机从南方市起飞,只能到大宁市。这也很好,恰巧能与严菲三姐在大宁市会齐,一道回家去。苏建中留在南方市,不曾与我同行。不过车子的事情不必操心,通达物流公司如今车子多了去了,给大刚一个电话,他就亲自驾车赶到大宁机场来接我。 早在黑子和小青姐赶赴江口市搞酒店和写字楼,通达物流公司交给大刚负责,他如今正经是总经理了。但是法人代表的名字却换了梁巧。整个产业也挂在梁巧名下。 当然,该给黑子几个人的股份,那是一分都不曾少的。 黑子和胖大海本来坚持不受,说道是已经不在其位了,而且在秋水酒店也有股份,这个物流公司的股份就该让出来。 这两位明进退,本衙内自也要识大体,怎能做这种过河拆桥的破事?只不过将大刚在物流公司占的股份比例改了一下罢了。 三姐和严菲早早约好了,两人在三姐的宿舍楼下东张西望的,一台桑塔纳就开到了面前。本衙内下得车来,严菲欢呼雀跃,不由分说,上前就搂住我地脖子亲了一口。 三姐吃吃窃笑,大刚扭过头,当作没看见。 本衙内好不尴尬。 这丫头。怎地还是这么没心没肺啊。所幸校园里地学生基本上跑精光了。老师更是不见踪影。不然麻烦大了。唯有宿管大妈。在门后目光烁烁直视着我。估计在心里将本衙内记下了。这小子下次再来。求爷爷告奶奶也不能让他进这个门半步! 年纪轻轻地。油头粉面。满脸贼腻兮兮。还开着车来。一望可知不是什么“好鸟”。泡妞泡到宁清大学来了。还直截了当摘走了“校花”。这般纨绔。自然要加意提防! “走吧。” 上得车来。我就忙不迭往外掏礼物。 送给三姐地是两个夹。镶着碎钻。专程在大福珠宝店挑地。美仑美。三姐一贯是不在意打扮地。接过夹。只浅浅一笑。嫡亲姐弟。却也无须道谢。 送给严菲的,同样是一个镶碎钻地蝴蝶结。不过蝴蝶结远比卡要大,上头镶的碎钻也便要多一些。倒不是本衙内“重色轻友”,对女朋友比对亲姐姐还好。实在是送礼也讲究个“门当户对”。三姐从小到大,留地齐耳短,蝴蝶结无用武之地,两个夹正好用得上。菲菲的头还是高中那个造型,乌亮的长在脑后扎起一束,其余的披散开来,这个蝴蝶结戴上去,清纯秀美之中平添些许“富贵”之气,璀璨夺目,说不出的好看。 卡和蝴蝶结上头镶嵌地碎钻,都是纯天然的,花了我数千大洋,这个却不必跟她俩提起。 八六年地宁清大学,两个学生就戴起了纯天然的钻石饰,传出去太骇物听。说不定要引得省里派调查组去宝州市彻查严市长和柳副市长的经济问题了。 “菲菲,学校生活习惯不?” 我和菲菲挤在后座,三姐关照我俩的心情,主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一般,每天都要画画,有点烦!” 菲菲撅起小嘴,有点不大开心的样子。 我骇然。 这是怎么说的?画画不正是你地爱好么?叫你认真复习功课的时候,你就要学画画,千方百计与解英斗法。如今天天画画了,倒又嫌烦了。 莫非“喜新厌旧”是女孩子地天性? 自然这话是不能直截了当问出来的。没地惹得小姑奶奶不开心,一路上生气对我不理不睬,味道不大好。 我虽然不说,脸上神色严菲也看了出来,小嘴一扁,说道:“画画要看心情的,心情不好地时候,画出来的东西乱七八糟,自己看着都生气。” 这话在理! 我当即赞成,说道:“不想画就别画,去玩得了。” 小菲菲立马转忧为喜,拉起我的手,笑道:“你要是我的老师就好了……” “不管他。你就是画得一团糟,好歹也能毕业。每天开开心心,比什么都强。” 我摩挲着她柔滑的小手,真心诚意地道。 菲菲就嘻嘻一笑,将脑袋靠到我肩膀上,很是开心的样子。 这孩子,还是那么容易满足。 中午两点钟左右,才回到家里。本衙内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原本要在路上用中餐,不料三姐说老妈已经做好饭菜在等,坚持要到家里吃饭,没奈何,只得依了,一路上忍饥挨饿,好不痛苦。 进得家门,也不及与老妈寒暄,一屁股坐到餐桌前,端起碗来,运筷如飞,一口气吃了五大碗饭,这才饱足,惬意地拍拍肚子,很是不雅地伸了个懒腰,但觉天下至乐,无逾于此者。 老妈在一旁看得笑眯眯的,不时提醒我慢点,不要噎着。 我五大碗饭下了肚,三姐和严菲一碗饭都还不曾吃完,两人还在那里细嚼慢咽,吃得好不斯文。 “我爸呢?” 吃完饭,我才东张西望的问道。 一提起这茬,老妈便气不打一处来,“哼哼”着说道:“去办公室了!” 我愕然:“今天不是国庆节,放假么?” “本来是在家里休息,也不知是谁,一个电话打过来,你爸就急毛急火出去了。” 我笑道:“什么人这么讨厌?好 先陪菲菲去看看严伯伯和解阿姨,等会再去我爸那里 老妈便笑着点点头。 回到家里,去看看“岳父岳母”,原本该当。这个礼数若是缺了,严大市长脸上须不好看。这人逢节假日铁定休息的,只要没出塌天大事,这个习惯雷打不动。 “阮阿姨,那我先回去了。” 离家一月,菲菲也是归心似箭,匆匆扒完碗里的饭粒,拉着我的手,带着点蹦跳的意思出了门。 初冬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我和严菲手拉着手走到严家别墅前,隔老远就看到严玉成坐在小院子里头看书,靠在躺椅里,旁边石桌上清茶一杯,香烟一盒,情状惬意以极。 也是宝州市,若是换了其他地市,书记市长焉得如此“悠闲”,周培明阴冷,他不召唤,再是亲信心腹也不敢轻易登门去打扰他。严玉成大气,规矩立得严,下班时间,一般不在家里接待客人谈公事。这人深得龙铁军真传,若忤逆了他地规矩,将脸一板,不管你是张三还是李四,先就一顿呵斥,吓得你两股战栗,从此不敢登门。 严家的铁门就这么敞开着,愣是无人敢于靠近! 严市长的威风,是真的越来越显赫了。 一二把手这般“德行”,只苦了老爸这个闲不住的,一年四季不得清静。 到得近前,我正要开声,菲菲忙冲我打眼色,我知道小姑娘要使坏,便即微微一笑,做了个鬼脸。严菲便蹑手蹑脚轻轻靠近,正准备伸出手去抢掉严玉成手头的《资治通鉴》,不防严玉成一下子放下书,从躺椅上挺身坐起,吓得严菲惊叫出声,连连拍打胸口。 严玉成便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揪揪严菲脑后的马尾巴,甚是得意。 我笑着叫了声“严伯伯好”,上前去拿起桌子上的大前门瞧了瞧,随手甩过一边。 严玉成顿时瞪起眼睛:“小子,怎么说?” 我嘿嘿笑着,从胳肢窝下取出两条烟来,一条中华一条小熊猫。 “严市长,贿赂你地,请笑纳!” 我来的时候,就这么大摇大摆夹在胳肢窝下头,也没拿报纸遮掩一下。 严玉成板下脸,冷冷道:“你若是贿赂严市长,那就赶紧拿起东西滚蛋,省得我给你扔出去!” 我将脑袋一扬,背起双手,也是淡淡地道:“您爱扔不扔,我上岳父老子家窜个门,带两条烟还错了不成?” 严菲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连连跺脚。 “小俊,就知道胡说八道……” 说着,就伸出纤纤玉手来掐我地腰。所幸这小妮子学绘画的,指甲修剪得倒整齐,不然本衙内的“熊腰”怕是要淤青一大块。 严玉成哈哈一笑:“小子,上了一个月大学,别的没学到,脸皮倒厚实了啊……” 解英闻言出门,自是喜出望外,将严菲搂在怀里,好一阵疼爱。 如今女儿成了大姑娘,如愿以偿考上了大学,她便再没有丝毫“严母”形象,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地疼爱了。 严菲掉下眼泪来,也不知受了什么委屈。 解英顿时慌了手脚,连声动问。 “妈,学校里没……没熟人……饭菜又难吃死了……我……我好想你……” 原来是这样。 解英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连连拍打着女儿的手,笑着叹息道:“我家菲菲真是受苦了,这几天妈妈好好给你补一补……” 严玉成与我对视一眼,都是笑着摇头。 小女儿情状,大男人如何懂得? “小俊也来了?快进屋坐吧……” 好不容易哄住了严菲地眼泪,解英又笑着招呼我。 “不了,阿姨,我看现在太阳很好,就在院子里陪伯伯聊个天,挺舒适的。” 我笑着答道。 都说“冬阳猛于虎”,那是后世工业化进程大大加快,臭氧层被大量破坏,抵挡不住紫外线直射才有的现象,冬天人在户外活动,晒太阳对身体很是有害。八六年该当还好。 严玉成笑道:“这还差不多,你小子身上倒多了几根雅骨。”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像是在夸奖我来着? “那也由得你们。” 女儿回家,解英高兴得什么似的,走进屋里去给我们倒茶水。 “伯伯,一铸管厂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在石凳上落座,撕开一条中华,掏出一支给严玉成点上。 这个该拍的马屁还是要拍地。 严玉成很是惬意地吸了一口,微笑道:“还不错,目前已经能做到收支平衡了。” 这个结果,原本在我意料之中。只要理顺了生产,产品质量过了关,销售有腾飞公司“承包”,这个区区的铸管厂,它就没有理由不扭亏为盈。 严明地厂长位置,那是稳如泰山的了。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名利双收,呵呵! “你呢?” 严玉成问道。 “我?挺好地,每天认真听课,争取做个三好学生……” 我厚了脸皮胡吹,严玉成一脸不爽。他是我的知己,若果我真地会认真听课,那才叫有鬼。 “我跟你说,上了大学,还是要多学点东西,学识上进步,还有,也要争取政治上进步。” 严玉成正色道。 自打认识他以来,似乎还没有哪一次是这般一本正经要求我的。 我当即收起嘻皮笑脸,恭谨地应了一声“是”,说道:“我打算明年开学,争取在学生会担任个什么职务,一满十八岁就争取入党。” 严玉成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对我,他历来是比较放心的,点到即止,也不饶舌。 这时候解英泡了茶水,严菲端了水果,出来飨客。 “伯伯,现在市里面的情况,都还好吧?” 我谢过解英,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问道。 严玉成微微一蹙眉,说道:“其他都还好,就是秀城区招商办似乎出了点问题,那个孙有道,被人检举贪污受贿,收受投资商的回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九章影子内阁紧急召集令 说孙有道竟出了这样的问题,我大吃一惊。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不久。事情已经捅到省里去了,举报信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秀城区纪委已经成立了专案组……你爸这几天,为了这个事情,心情很不好。” 照说这些事情,严玉成不该和我说。只是他很早就将我当作完全可以信任的心腹,再重大的问题,我也都参与其中,何况区区一个孙有道贪污受贿的案子? 我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孙有道是秀城区的干部,并非老爸的直接下属。但当初将他调任原宝州市招商办主任时,却是老爸在市委书记任上肯的。毫无疑问,大家都知道孙有道是柳副市长的嫡系亲信。 我问道:“马上就要召开市里的第一届党委会和人代会,不会有人借这个时机故意捣蛋吧?” 所谓打在水上,落在泥上啊! 严玉成淡淡道:“捣蛋不捣蛋,关键要看孙有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问题了。” 我不由一阵郁闷。 这个话说了等于没说。 不过以严玉成现在地身份地位。对于一个“涉嫌**”地科级干部。没有组织调查结论之前。也只能表个场面上地态。 当下我撇开这事。与严玉成聊起天来。 严玉成知识面也是极渊博地。说些历史掌故。评评风云人物。爷俩倒不怕没有共同话题。 “老严。和你商量个事……” 解英领了严菲过来。说道。 “什么事?” “菲菲说不习惯住集体宿舍,你看怎么办?” 严玉成皱眉道:“大学里头有规定的,我能怎么办?” “要我说,给菲菲在学校附近找个房子,叫她和晋才家小嫣一块住进去,空闲地话,还可以自己办点伙食。” 解英提出了解决办法。 “这样搞特殊,不好吧?” 这是看在娇娇爱女的面子上,若果换了别人,严玉成老早板下脸训斥了。 解英不悦:“我自己掏钱租房子住,有什么不妥的?” “两个女孩子家,住在学校外头,不安全。” 严玉成依旧反对。 眼见得“岳父岳母”就要为此事闹将起来,我便及时出来打圆场,笑道:“解阿姨,这个事情,你和严伯伯商量不上,他是管大事的……交给我来解决吧。” “好好好……” 解英立时喜笑颜开。 严玉成狐道:“你打算怎么解决?” “宁清大学美术系的范主任,和我有点交情,我去问问他,看有没有教职员工空出来地房子,如果有,我们付人家点租金,叫菲菲和我姐住进去,也很方便啊。” 我倒也不瞒他。 严玉成蹙眉沉思一下,勉强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句:“太麻烦的话,就不要勉强。” 我笑道:“两相其便的事情,也没什么麻烦的。” 严菲便露出了娇俏的笑容。 解英想了想,又不放心起来:“听说如今大学里,房子都紧张……” “那也没事,就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请个人做饭菜……” 我随口回复。 严玉成顿时瞪起眼睛,呵斥道:“你以为这是资本主义国家呢,还请人做饭菜?这还叫学生吗?资产阶级大小姐!” 严玉成其实并非这般食古不化的人,只是轮到自家儿女,要求不免严格一些。在外头,他可是赫赫有名地改革派。 解英白了他一眼,对我说道:“小俊啊,别理他,什么资产阶级大小姐?动不动就扣大帽子,自家赚钱自家花,碍着谁了?” 严菲听我提出了如此诱人的方案,也自心动,旗帜鲜明支持解英,和严玉成唱反调,小嘴一扁,说道:“妈妈说得对,大宁市的事情,宝州市的严市长管不着!” 严玉成被前后夹击,进退不得,又把出一贯伎俩,冲我火:“臭小子,偏你就会出这种鬼主意!我告诉你,要是惹下什么麻烦,你自己去解决,别指望我帮忙。” 严大市长这其实就是同意了,找个台阶下坡而已。 我哈哈一笑,拍着胸脯说道:“包在我身上!” 严菲顿时欢呼起来。 解英白了严玉成一眼,那意思分明在说:老头子,学着点,看人家是怎么哄老婆的! 严玉成便扭过头不理。 这一个下午,我就在严家泡着,和严玉成谈天说地,闭口不提孙有道的事情。 “小俊啊,今晚上就在这边吃饭了。” 解英在里头说道。 “哎……严明哥哥回不回来吃饭?” “回呢。他们厂里今年也放假,中午吃完饭和叶子出去玩去了。” “谁?” 我又是一惊。 “叶子,你二姐啊!” 我晕了一下,搔搔头,望向严玉成。 严玉成一撇嘴,说道:“这事你别问我,小孩子的事,我不管!” 我大为不忿:“那我和菲菲的事,你又要管?” 严玉成不防我有此一问,怔了一下,有些恼羞成怒:“臭小子,我几时管过?” 想想也是,他还真没怎么干涉过我和严菲的交往,若论开明父母,此公足堪“胜任”。 “再说了,严明和叶子今年多大,你和菲菲又是多大,能混为一谈吗?” 严大市长咄咄逼人,我直无话可说。 这事整的,严明居然和我二姐混到一块去了。这个和上辈子地出入可有点大,不是结成“扁担亲”了吗?不过细想一想,也蛮不错的。 “好好好,他们年轻人地事,咱们不管……” 这话一说出口来,严玉成和我都是瞠目结舌,随即莞尔。 严玉成每每与我聊天,确然很少说起“年轻人”的事情,话题都老成得紧。我说出这么老气横秋的话来,也不算过分。 一直到晚上六点左右,严明和二姐相偕回家,俨然是一家六口人围坐吃饭。二姐咋一见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今年二十三,也到了谈朋友的时候。严明无论家世还是目前的工作,年轻一辈中堪称上上之选,年纪也和二姐相当。若真成了,倒是一桩美事。 吃完饭后,我起身告辞。 严玉成难得地笑了一回,带着点夸奖说道:“不错,又有长进了。” 我微微一笑,知道他说这话地含义。 往,我得知孙有道出问题,必定急毛急火跑去了解情下心来和他闲聊一下午之久? …… “爸,孙有道怎么回事?” 回到家里,老爸也刚吃完饭,正在品茶,享受难得的片刻清闲。 父子之间,说话自然更加直接,无须隐晦。 老爸尚未说话,老妈已经大为不满,说道:“小俊,真是的,也让你爸喘口气吧?” 这话有理! 我不禁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 一个月未曾谋面,见了益高大挺拔地儿子,老爸却是笑眯眯的,招手道:“来,坐!” “哎……” 我走过去,坐在老爸身旁。 “爸,身体还好吧?” 老爸笑道:“等我退休了,你再这么问候不迟。” 老爸今年四十六岁,正是年富力强,上辈子白苍苍的龙钟形象,早已在我心中淡去了。 “你上次说地,要和辅导老师搞好关系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基本上每两天要和老爸通个电话,因此上他对我地近况很是了解。 “进展得不错。不久前孙有道去南方市参加交易会,大家一起喝酒来着,气氛挺融洽的。” 听我一再提起孙有道,老爸脸色凝重起来,点起一支烟,陷入了沉思。 我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根据举报信地情况来看,孙有道是有些问题,据说收了一名港商送的一块金表……” 我一听便皱起眉头。 收地是实物,有据可查,麻烦就大了。 “这个孙猴子,前些日子还和我拍胸脯说没事……” 老爸看我一眼,不说话。 我忽然有些烦躁起来,站起身在客厅内走来走去。要说这十年来,风风雨雨,也经历了不少事情,很多比这个更严重,我都甚少有按捺不住的时候。孙有道虽说与我交情不浅,却也还不是至亲至近之人,原本不至于令我失态。细细想来,之所以烦躁,乃是因为在我地“团队”里有人出了纰漏,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 组建这个团队,我付出了太多地精力与心血,雅不愿有一人掉队。 “爸,就是一块金表吗?” 我走了几个来回,停下来问道。 “从纪检部门掌握的情况来看,目前就是一块金表和一些烟酒,不过……” “不过怎样?” “据说还有作风问题。在南方市出差的时候,和不正经的女子有过接触……” 我气得两眼冒火,这个孙有道,真是不争气。 强压心中怒火,我问道:“爸,这个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老爸又抽了两口烟,淡淡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我拍了拍脑门。原知道这话问了也是白问,老爸和严玉成一样,思想正统,虽然看重孙有道的能力,但他出了这样的“**问题”,是很难指望这两位违背原则去施以援手的。 我又坐下来,陷入沉思,良久,我对老爸说道:“爸,这个事情,我想管一管。” 老爸望着我,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要注意策略……现在很敏感……” “我会的,你放心。” …… 次日一早,我便出了紧急“召集令”,将“影子内阁”所有成员,包括到宝州市之后结交的汪文凯,都召集到了宝州市秀城饭店。 与会人员名单如下: 秀城区区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梁国强,向阳县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陈立有,宝州市财政局副局长肖志雄,秀城区公安分局局长汪文凯,向阳县乡镇企业局局长江友信,向阳县公安局副局长程新建,向阳县县委书记的秘书小舅阮成林,老爸地现任秘书廖顺利,向阳县乡镇企业局经营管理股股长七舅阮成胜,加上区区在下柳衙内,刚好凑齐一桌十人。 我分头通知的时候,并没有说原因,只是说好朋友多日不见,希望能抽时间碰个面。这些人也都很给面子,像我师父、陈立有和肖志雄,如今都是实权副县级干部,在小小宝州市,也算得风云人物了,一听召唤,也不推辞,满口答应。 为了保密起见,我连同临近的几个包厢一齐租了下来,以防隔墙有耳。酒菜也早早备好,人员一到齐,便将服务员赶了出去,关起门来。 梁国强微微蹙眉,问道:“小俊,干嘛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我淡淡道:“事关重大,不得不然。” 大伙原本以为就是个普通聚会,不成想我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时都神色肃然。 “来,先喝酒吃饭,酒足饭饱再谈正事。” 这倒是我的一贯作风。 程新建便即起身,给大家斟酒。 这人如今也做了好几年公安局副局长,平日里在向阳县威风八面的角色,在小俊面前,依旧保持着“马前卒”地低调,看来也是个不忘本的人。 一干人里,梁国强是我师父,江友信是我姐夫,阮成林是嫡亲小舅,不是长辈便是尊亲,但到了这里,自然而然以我为中心。 “孙有道地事情,大家都听说了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放下筷子,不徐不疾地说道。 听我说起了正经事,大家便一齐停著,都点了点头。 “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缓缓说道。 大伙面面相觑,都露出诧异之色。 “大家不要误会,这不是我爸地意思,也不是严伯伯的意思。纯粹是我个人地意思。孙有道和我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一起风风雨雨六七年,我不能看着他倒霉的时候,身边没一个朋友……” 大家都是耸然动容。 这话说得算是重情重义了。 “俊少,要我们怎么做,你立下个章程来吧,我程新建保证不含糊!” 程新建不愧是我的铁杆死忠,当即表态。 貌似这一干人里头,也数他和孙猴子交情最好。眼睁睁看着好朋友“落难”,心里头不是个滋味。 “眼下,孙有道的案子,是在秀城区纪委手头,我也不是要各位去干涉人家纪委办案,只是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大家各找路子吧,明天再在这里碰个头……朋友一场,希望都尽一份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章背后一刀 子内阁这一帮子人,放在整个宝州市,均算不得官高有各的路子,若将他们每个人的小圈子串联起来,就组成了一张看不见的巨大的关系网。 本衙内登高一呼,各人都紧急行动起来。 不是本衙内有多高的威望,也不仅仅为了我身后杵着的两位市长大人,更多的是“兔死狐悲”,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小俊说得好,不能看着人家倒霉的时候,身边没一个朋友。 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其中最有能耐,行动最快的,竟然是最后“入围”的汪文凯。别看这人在高官面前胆小如鼠,在与他级别相差不多的圈子里,却硬是混得风生水起,秀城区强力机关里头,只要提起公安局汪局长,任谁都要给三分薄面。 也不知他是如何运作的,汪文凯居然直接与已经被纪委控制起来的孙有道见上了面。 见到汪文凯,孙有道大吃一惊。 怎么,这么快就上了司法程序,公安局接手了这个案子么? 可是,想想又不对啊,貌似这类案子,就算移交司法机关,也该是检察院直接接手,与公安那边的关系,无非是提供一个监管和审讯的场所罢了。何须劳动公安局长的大驾? 孙有道调任原宝州市招商引资办公室主任之后,我曾给他引介过汪文凯,点明大家都是一条线上地人。孙有道擅长交际,很快便和汪文凯混得情谊甚好,平日里“勾肩搭背”,俨然兄弟。 但任谁都知道。官场上这种所谓“兄弟”是靠不大住地。大家都在位置上。自然称兄道弟。不消说得。一旦倒了霉。那便形同陌路。避之唯恐不及。不落井下石。踏着“朋友”地尸骨往上爬。已经算是很厚道了。 不过刹那之间。对汪文凯地来意。孙有道心中已闪过无数问。 “老孙。气色还不错嘛。” 汪文凯打着哈哈道。 孙有道倒还镇定。也打着哈哈。说道:“汪局长。这个时候你还来看我。不怕受牵连啊?” “受什么牵连?在问题没有查清楚之前。大家都还是同志嘛……” 汪文凯故作不解。 饶是孙有道精奸似鬼,对汪文凯这个时候忽然冒出来,也猜不透来意,当即以不变应万变,只是满脸堆笑,却不吭声。 汪文凯左右一看,纪委的两个干部都离开了,至少在三五米之外,时间有限,当下也不再拐弯抹角,压低声音说道:“小俊昨天回来了,叫我们大家聚了一次,他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俊回来了?” 孙有道顿时精神大振,差点惊呼出声。 “小声点……” 汪文凯忙止住了他。 “……时间不多,你捡要紧的说。” 孙有道晕了一会,才缓过神来,原本黯淡的眸子变得亮闪闪的,深深吸一口气,理顺自己的思路,便急急和汪文凯说了起来…… …… 影子内阁的全体成员四处行动,我却陪着女朋友郊游踏青去了。 踏青地点是在秀城区胜利水库。其实踏青该当是春暖花开地阳春三月,这时候去郊游,只能“踏黄”。胜利水库库区那大片的青草,都已经枯黄了。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严菲作画的兴致,背了大画夹,俨然画家。 与我们同来的,还有严明和二姐,以及严菲唯一的高中好朋友慧慧。 慧慧本次高考成绩不理想,只上了宝州中师大专班的录取线。她家里人商量地结果,觉得中师大专班毕业之后,好歹也管安排正式工作,虽然八成是分配去做老师,但是一个女孩子,做老师也是很不错的职业,当下也便高高兴兴,送她去了中师报名。 严菲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去找慧慧“叙旧”。 听说来胜利水库,严明本来甚是不情愿。他和我爸一样,对钓鱼深恶痛绝,架不住严菲生拉硬拽,无可奈何地跟着来“受罪”。 深秋的太阳,暖洋洋的,晒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只觉其“醉”,不觉其“毒”。 本衙内打叠精神,支好场子,下了钓钩去到水里,这才舒舒服服在折叠椅上躺了下来。严菲则支起画夹,调好颜色,歪着头打量着我,开始作画。 严明就在我旁边躺着,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连那根钓竿,都是二姐给他装好鱼饵,放到水里去的。我们几姐弟之中,二姐的脾气不算温婉。瞧她对严明温柔似水,瞧来是真喜欢上这个人了。 “明哥,铸管厂的厂长,做得还惬意吧?” 我笑着问道。 “有点累,不如部队那么好搞……” 严明慨叹道。 要说严明一直和我不大亲近,就是几个月前我落力帮他整治铸管厂,他客气归客气,骨子里还是有点隔阂。究其原因,除了年龄上有些差距,主要还是因为我的“早熟”。自打我出现之后,严玉成和解英明里暗里的夸奖,拿我和他作比较。整得有段时间,严明只要一听到“小俊”两个字就腻歪。 这一和二姐好上了,情形顿时为之一变。 瞧我和严菲地展趋势,估计这个“扁担亲”八成结定了,互为郎舅,自然不能再如以前一般冷冷淡淡。再说如今严明也是正股级干部,一厂之长,不复当初的“纨绔”情状,走到哪里都拿得出手。解英再提起这个儿子来,那是满脸放光,得意洋洋。 我笑道:“旧工厂改革,最初总是很难的。慢慢走上正轨就好了。产销方面理顺了,别地问题就不大。” 严明点点头,忽然问道:“小俊,你怎么老喜欢钓鱼啊?” “钓鱼可以化解浮躁之气,让人心境平和。你如今是厂长了,几十号人要靠着你吃饭呢……我听说空军培训飞行员,有一个项目就是打太极拳……” “啊?有这种事?为什么培训飞行员要打太极拳呢?” 这回却是慧慧在一旁插嘴。 这丫头倒也颇为重情重义,明明见我们都是成双成对,就她形单影只,却也丝毫不以为忤,高高兴兴随着我们一道来做电灯泡了。 “道理和钓鱼是一样的嘛。开飞机动作要轻柔,力度要把握得恰到好处。你想啊 度可有多快,一个动作的幅度稍微做大了一点点,厘谬以千里了,弄不好就要出事故……” 我耐心解释道。 慧慧连连点头,露出很钦佩的神情。 我心中微微一动,觉得这女孩子果然有潜力。仰慕的话语不说出来,只以眼神来表达,这可是极其高明的“马屁”手法啊。令受者心里说不出的舒坦,没有丝毫地“马屁不适症”。 也知她是乎自然还是刻意为之。 严明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忽然拿起钓竿来,去掉旧饵,细心装上新饵,举手一扬,钓钩带着风声,远远甩了出去。 …… “小俊,孙有道的情况基本摸清楚了。” 汪文凯急急说道。 还是在秀城饭店,还是原班人马,只有廖顺利缺席,因为老爸尚未离开办公室,他也不能擅离职守。 “先吃饭吧,大家也都饿了。” 大家都有些诧异,这位倒是越来越沉得住气了。 因为要谈正事,酒却上得不多,九个人一瓶茅台,意思一下罢了。 “听孙有道说,是收了一块金表,劳力士地,另外还有一些烟酒之类,没有现金……” 见我吃了几碗饭后放下了筷子,汪文凯便开了腔。 他饭量不大,一碗就吃饱了,一直在等着。 我“哼”了一声,说道:“劳力士金表,好几万呢,他还想要什么?” 一干人等都吃了一惊。 不怪人没见识,那时节,内地的干部知道劳力士这个品牌地也不多,便是本衙内再世为人,却也只是“久仰大名”,一直无缘得识尊范。 在我的记忆中,劳力士金表一直是成功男士用以表明身份地必不可少的道具之一,价格昂贵。但具体价值几何,未曾见过实物,不好妄言,只能泛泛言之。 “几万块地金表,谁送给他的?为什么要送给他?” 梁国强当即提出了质。 不愧是政法委书记,这话问得到位。 所谓“行贿受贿”,总要有个目地和理由。尤其是商人,没有几倍十几倍的潜在利益,是绝不会下这么大本钱的。 “据说是在交易会上,一个有意向来我们宝州市投资的港商送的。那个港商姓费,是香港永兴置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梁国强目光烁烁盯着汪文凯,意思是叫他说得更清楚些。 “孙有道自己也不明白那费老板为什么要送他金表,大家在一起吃了个饭,谈了一下来宝州市投资的意向,那费老板说是要收购我们秀城区百货公司进行改造,请孙有道帮忙牵线搭桥,临了就送他一块表,也没想到事情搞得这么大。” 这个话倒听着在理。 “嘿嘿,就是牵线搭桥,也用不着送这么一份大礼吧?几万块?” 陈立有说道。 大家又都点头。 我问道:“不是听说还有什么作风问题?” 汪文凯道:“这个举报信上确实也提到过,说孙有道在南方市招商引资期间,有嫖娼的行为。” 梁国强“哼”了一声,意甚不悦。 “这个事情,孙有道自己怎么说?” 我紧跟着问道。 “他说没有,是冤枉地,就是去理了个,廊的一个女子给他做了个按摩,没有做别的事情。” “嘿嘿,这个举报人,对孙有道的行踪掌握得够清楚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江友信忽然说道。 我顿时心里一惊,脱口而出:“这么说,举报人就是和孙有道一块去南方市招商引资的同事?” “八成就是。” 程新建恨恨地道。 “这个孙猴子,也太不小心了,身边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带……” 梁国强不悦道:“若是他自己行得正站得稳,怕什么人告状?” 梁国强虽然早已调任秀城区,不在向阳县了,但积威犹在,他一开了口,程新建立时便不吭声了。我瞥了师父一眼,知道他是个正统人,尽管在官场也打滚了好几年,许多棱角还在,没有被完全磨平。 “我觉得这个事情有点蹊跷,孙有道很可能是被人下了套子。” 肖志雄忽然说道。 大伙都是一愣,齐刷刷望向他。 肖志雄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沉吟道:“这里面有几个可之处,第一点是百货公司改制的事情。市里和区里是有这个意向,但还只是在酝酿阶段,尚未形成正式地文件。这个什么费老板,消息也太灵通了。第二点就是友信刚刚说到的,这个举报人,对孙有道的行踪了解得很清楚,就算是一起出差的同事吧,也太上心了……第三嘛,仅仅只是见过一次面,吃过一次饭,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就送那么贵重的礼物?难道香港人地钱都是白捡来的?” 肖志雄果然不枉了严玉成看重他,分析起事情来条条是道。 “这么说来,这个事情确实是有点蹊跷了……” 我说道。 梁国强道:“就算是有人给孙有道下套子,他也不该收那块表。” 这也是事实。孙有道一收了那块表,再有多少理由都白瞎,坐实了受贿地罪名。 陈立有说道:“不管怎么样,孙有道纵有千般不是,也不能由得人家这么背后算计。” 与会诸人,以陈立有年龄最长,而且身为向阳县的常务副县长,说话自然有份量。这话一说出口,连梁国强也点了点头。 孙有道自身不过硬是一回事,被人家“背后捅刀子”,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谓官场站队,拉小圈子,虽然不等同于无原则地抱团竞争,但同为一个圈子里的人,肯定不能眼睁睁瞅着孙有道被人阴!若面临这种事情都不作出反应地话,那么这个圈子也就没存在的必要了。 且不论孙有道最终结果如何,背后出阴招的人,必定不能让他讨到好去。 “这个事情,就辛苦汪局长继续跟进吧。师父你看呢?” 沉思稍顷,我说道。 梁国强点了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一章劳力士金表 走陈立有等一干人,我独自驾车回家。 苏建中留在南方市担任巧儿的“保镖”,大刚又太忙,没理由要人家给我做专职司机的。便临时借用了他的座驾。 明天要送严菲和三姐回宁清大学,今天要早点睡。 至于华南大学那边,我早就和邱老师请好了假,就说家里有事,要晚去几天。孙有道这事情总得处理出个结果才好。 车子刚驶出秀城饭店不久,我拐了个弯,去了巧巧面包屋。 自从巧巧面包屋全判给梁少兰之后,她便来到了宝州市,向阳县的面包屋承包给了梁秀菊,按月去收承包费就是了。 毕竟宝州市的生意比向阳县要好一些。 也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我和梁巧已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照理该当对梁少兰更多一份关心才是。回来了三天,这才想起去看她,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如今的宝州市,晚间也多了些许生气,不像以前,一到天黑时分,店铺便纷纷关门,除了几盏昏黄的路灯,行人稀少,冷清得紧。 一路上,许多商家都亮起了灯,继续做生意。路上偶尔也能看到几个行人。 车子开到面包屋。尚未打烊。 “呀。柳老板……” 梁妙香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我。 这个懵懂地小丫头。还是那么憨憨地。笑起来脸颊上一边一个酒窝。 我笑道:“妙香。少兰姐在不?” “在呢……老板娘。老板娘……柳老板来了……” 妙香扯起嗓子朝楼上叫喊起来。 呵呵,又是老板娘。 “谁啊?” 梁少兰噔噔噔地下楼来,一眼瞅见我,顿时惊喜不已。 “呀,小俊,你回来了?巧儿呢?” “巧儿在南方市啊,我家里有点事,回来打个转,过几天再过去。” “这样啊?请楼上坐吧。” “好。” “小俊,你喝酒了?” 楼上还是以前地老布置,梁少兰接手之后,未作丝毫改动。我在桌子旁一落座,梁少兰就掀了掀鼻子,问道。 “是啊,刚才和几个朋友聚会,喝了点酒。” “喝酒对身体不好,少喝一点……” 梁少兰唠唠叨叨的,去给我泡茶。离了婚许多时候,她却一点不见憔悴,反倒益的丰满圆润了,走路的时候,腰肢扭动,给人以极度柔软的感觉。 我抬头打量着这个熟悉地小空间,一种温馨的感觉蓦然涌上心头。 稍顷,梁少兰端了热腾腾的茶水过来,笑道:“我现在住在巧儿的房间里。” “毛毛呢?” 毛毛是梁少兰的小孩,和曹生勇离婚之后,小孩归她抚养。 “放在家里给我妈带着,闹个响动。” 倒也是,家里头就是瘫痪在床的梁家爷爷,年岁大了行动不便地梁家奶奶和梁国成夫妇,那么大栋新房子,住四个上了年纪的人,平日里没个小孩,怪沉闷的。 “生意还好吧?” “好呢。” 梁少兰一双也是乌黑明亮的杏眼不住打量着我。 我笑道:“怎么啦?” “嗯……没事,巧儿还好吧?” “好啊。你们不是经常通电话吗……对了,少兰姐,我得给巧儿打个电话,事情有点耽搁,我要推迟几天才去南方市。” 说着我就起身要去楼下。 梁少兰笑道:“就在我房间里打吧,装了分机呢。巧儿有时候晚上也会打电话来,跑上跑下的挺不方便……” 这个办法不错! 我笑着推开门进去,现床单被褥都换了新的。倒不是梁少兰嫌弃妹妹的东西,估计姐妹俩喜好有所不同。巧儿比价喜欢素雅的颜色,瞧现在床铺上红红绿绿的,看来少兰姐喜欢红火热闹的东西。 电话才响了两下,巧儿就接了起来。 料必她就坐在电话机旁看电视呢。 “巧儿……” 我才一开口,巧儿那边就哽咽起来。 我顿时慌了手脚,连声问道:“巧儿,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没……没事……我就是好想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巧儿抽泣道。 我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地痛,强笑道:“傻丫头,这才走了几天?” “三天了……一天都好长……” “好啦,别哭了,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我安慰道。 “还……还要过几天?” 巧儿大是不满。 “嗯,孙有道你还记得不,就是原先向阳县供销社的孙主任,他出了点事,我要处理一下才能过来。” “啊,他出了什么事?” “被人家告了,弄不好要坐牢。” 我如实相告。 “那……你可得好好帮人家,这人对我们都很好的。” 巧儿果然心善,一听孙有道出事,马上便将自己的“相思之苦”丢到一边了。 “我这不正在帮吗?好巧儿,乖乖的啊,我会尽快赶过去。” 不知不觉间,用上了“哄”的语气。 “嗯……” 巧儿止住抽泣,甜甜的应了一句。 “我在少兰姐这里给你打电话呢,要不要她接电话?” “啊……好啊好啊……” 我抬起头,却只见梁少兰怪怪地瞅着我,许是刚才“肉麻”的言辞雷到她了,呵呵。 “巧儿,还好吧……” 梁少兰接过电话。 我走出门去,坐在外边慢慢品茶,脑袋里又开始转悠孙有道的案子。 肖志雄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我总觉得还欠缺点什么。到底还有哪一点没想到呢? “巧儿,你做生意不能太大方了,要管紧一点,钱是一分一分赚来地。你太大方了,这里漏掉一点,那里送掉一点,最后自己还能剩下什么?” 电话里,梁少兰正在给巧儿讲解“生意经”。 如今地梁少兰,身兼两家面包屋的“总经理”,也是个女强人呢。 对了,做生意,生意人! 那个费老板,为什么要送一块价值不菲的金表给孙有道?如果是孙有道的同事“暗算”他,和那个费老板又是什么关系?为了扳倒孙有道,值得花这么大地代价吗? 几万块在当时绝对是个惊人地大数目。 出阴招的那个人,哪来这么大手笔? 须知行贿地赃物,是要没收上缴国库的!断无还当事人一 不定还要追究他行贿地罪责! 没有道理啊! 好不容易梁家姐妹俩地电话粥煲完,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便向梁少兰告辞,临出门地时候对她说,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梁国强或者公安局长汪文凯帮忙。 …… 回到家里,意外地看到金富昌和阿佳居然在客厅里。 “啊呀,金董事长,阿佳小姐,稀客稀客……” 我乐呵呵地上前与两人握手。 “两位是为了特色商业街的事情来的吧?” 寒暄过后,重新落座,我笑着问道。 人民公园已经落成对外开放,虽然还比较粗糙,总归是初具规模了,日后再增加娱乐设施,逐步完善。与之毗邻的两条特色商业街的建设,基本也到了竣工扫尾阶段,一些性急的商户,已经匆匆忙忙迁了进去,略事准备,就开始营业了,生意还挺红火的。 金富昌这个时候来到宝州,倒也在情理之中。 金富昌笑着点点头,瞧来很开心的样子:“是啊是啊,特色商业街的开搞得不错,腾飞公司那边地小吃街,如今比商业街还热闹呢。共赢共赢……” 虽然我正在逐步退出腾飞总公司,五伯和兆玉哥有什么重大决策还是习惯要征询一下我的意见。柳家山正处于新老领导班子接替的阶段,五伯担心柳兆玉没见过大世面,读书不多,经验不足,希望我能多关注一些,也是人情之常。 这个交接,可不是简单的村支书换届,关系到一两个亿的资产和数千人的衣食,决不可疏忽大意。 我给五伯的建议非常老套——民主集中制。 这个民主集中制,其实是很好的制度,而民主集中制具体到柳家山的精髓就是总经理负责制,各个工厂都6续成立了有限公司,原先的厂长变成总经理。倘若柳兆玉接班之后,真能做到集众人之智为我所用,不愁腾飞总公司不持续展壮大。 纵然其中一个公司决策失误,走了弯路,也不至于拖垮整个集团。 因而对于特色小吃街地建设进度,我基本上是很清楚的。 当下聊了些闲话,金富昌听说我在华南大学上学,便很高兴地说道:“那就太好了,小俊有时间一定要经常到江口市去,许多问题都可以一起探讨。” 在家里当着老爸的面,金富昌也便很亲切地叫我小俊。 我笑道:“承蒙金董事长看重,到时一定会去拜访的。” “拜访不敢当,一起探讨一起探讨……” 金富昌连连谦逊。 “金董事长,有个问题想请教。” 我忽然想起一事。 金富昌笑道:“请讲。” “对于劳力士金表,金董事长该当知之甚稔吧?” 我随口问道。 老爸的眉毛却轻轻一扬。他自是知道我为什么要问劳力士金表地事情。我前天晚上说要管一管孙有道的事,不过两天时间,就直接查探核心问题了,动作蛮快地。 金富昌不知我何来此问,还以为我少年心性,喜欢上了这种奢侈的名表,当即笑着说道:“这你可问倒我了,对这个表,我所知也是不多,只知道是在瑞士注册地商标,最初是由一个德国人和一个英国人合伙经营的……” 金富昌口说所知不多,说起来却是滔滔不绝,对劳力士大大夸赞了一番。 劳力士原本便是成功男士显示身份地一种象征。 “我是想知道,通常情况下,一只劳力士金表价值若干?” “这个价格相差就远了,同是金表,因为款式、生产年代和镶嵌钻石多少不同,在价格上会有很大的区别……” 金富昌说得兴起,捋起左手袖子,将手腕上一块金光闪闪的表取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七年前购买的,劳力士1954年款万年历金表,当时价格是五万美金左右……”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八零年的五万美金换算成*人民的币该是多少,我对当时的外汇汇率不清楚,不过估计一二十万是要的。 区区一二十万元到不至于让本衙内撮牙花子,关键孙有道要是摊上了这么一块表,恐怕要将牢底坐穿了。 我拿起那块表来,想要观赏一下,入手沉甸甸的,有压手的感觉。 见我对那表有兴趣,金富昌便凑过头来,热心地指点给我看,告诉我何以这只手表是真版正品,例如表壳精细,表带、王冠商标、英文字等等十分清楚完整,尤其是表底、盖齿,十分精细清楚、洁亮而有立体感。 我笑道:“金董事长描述得如此细致,搞得我心里都痒痒的了,可惜啊,我没钱,不然也去买一只来戴戴,显摆一下……” 金富昌明知我是开玩笑,却认真道:“小俊不可妄自菲薄,你是我所见到的最杰出的少年天才,日后若是从政,也就罢了。要是经商,必定是亿万富豪,区区一只金表,何足挂齿!” 这话既是奉承也有一点事实,深得阿谀精髓,果然不愧是精明的生意人。 我笑着将金表交还,说道:“金董事长请收好,这么贵重的表,不要摔坏了,我可赔不起。” 金富昌哈哈一笑:“劳力士最大的特点是坚固耐用,你看这个表是18k~金质地的,戴了七年,品质和颜色还和新的一样,没有太大的改变……假设是仿造品,颜色早就变了……” “仿造品?” 一直微笑着瞧着我们说话的老爸忽然问道,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是啊,柳市长,劳力士金表有很多仿造品的,一些手工比较好的仿造品,看上去就和真的一摸一样。” 阿佳代替金富昌答道,却是不理解何以柳市长神色忽然变得凝重。 我紧着问了一句:“这种仿造品,在哪里可以买得到?” “一般的地摊货,江口市很多地摊上都有买的。如果做工精致一些的,就要到专门的假表贩子手里去买。” 阿佳瞥了我一眼,还以为我动了心思,要去买一只假表来炫耀。 “价格怎么样?” 阿佳笑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没买过,总是在一两百块钱左右吧!” 我先是一怔,随即不顾礼貌,大笑起来。 金富昌和阿佳有些骇然地望着我,不知何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二章刘文举亲自出马也枉然 ,孙有道的案子,八成有救。” 送走金富昌和阿佳,我对老爸说道,神态轻松。 老爸点点头。 显然他也是想到了那块劳力士金表可能有假。 “这个事情,你自己去操作,不必跟我细说。” 老爸这也是学严玉成的了,“难得糊涂”。 照组织原则来说,儿子干涉纪委的调查,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奈何我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大学生,暂时还不归“组织”管辖。老爸便也开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官场上,太飞扬跋扈固然不妥,但太囿于规则显然也是行不通的。如何在这中间取得一个合适的度,就很考较各人的智慧了。 正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我明天,要去省城一趟,顺路把你三姐和菲菲带到学校去。” 老爸说道。 我诧道:“去省城?” “对。请社科院和宁清大学地几位专家。再来宝州调研。上次地专家路线。搞了两年多时间。效果显著。你严伯伯地意思。是想再请这些专家们来给宝州出谋划策。修正一下不足之处。提出新地展方向。” “这个主意好。不过……” “不过什么?” “严伯伯自己为什么不去?上回那些专家就是他接待地。他去不是更熟门熟路?”我想了想。又说道:“是不是严伯伯地懒病又作了?” 老爸灿然一笑:“小孩子家,嘴下积德,你严伯伯对你可是非常好的。” 我也笑了。 “照说他是市长,亲自登门去请人家,更有面子嘛。” “那些专家都是些实诚人,不讲究这些门面功夫。再说,廖省长的秘书下午打了电话来,说廖省长明天下午三点要和我谈话。” 老爸很随意地说道。 我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廖省长召见?” 老爸点点头,淡淡道:“别那么大惊小怪,就是想问问我国营企业破产重组的大致思路。” 我稳了一下神,依旧难以抑制兴奋情绪,急急说道:“廖省长知道这回事了?” 老爸笑道:“上个月不是在电话里跟你说了,那篇文章已经出去了,省报头版头条,加了编者按。” 这个事情,老爸上个月下旬确实是和我说起过的。如今周先生做着省委宣传部长,老爸的文章只要够分量,上个省报的头版头条再加个编者按,都只是等闲之事。 身为省长,本省地党报,廖庆开是必定要看的,看到老爸这篇文章不足为奇,奇的是他这么快便做出了反应,不等假期结束,便急匆匆要秘书打电话通知老爸去省里当面汇报。 瞧来老爸这篇文章着实搔到了廖庆开的痒处,不然不会这么急迫。 对于老爸来说,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毕竟是第一次单独向廖庆开汇报工作,谈的还是事关全局地大问题,应对好了,所获必定匪浅。 “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要赶路呢。要不,我和你一道去?” 老爸想了一下,说道:“算了,孙有道那个事情,也不能耽搁了。” “明白。” 老爸听了我的劝,破例早早上床休息,老妈大为惊喜,以为树上结出了西瓜。细细一问,才知道是廖省长明日召见,惊喜之余又很是不满——这样的大事,不和自己说,巴巴地等儿子回来才说。 所幸得宠的是自己的儿子,尚能忍受。 老爸一离开客厅,我立即便将电话拨给了汪文凯。 “文凯局长,你好,我是小俊,要辛苦你一下,连夜去见孙有道……对,你就这样跟他说……” …… 次日一早,严菲听说我不和她一道去大宁市,顿时大为不满,小嘴撅得老高。 我只得安慰道:“过两天我就去宁清大学,帮你们把房子的事情搞好再去南方市。” 许是见了人多,小菲菲也很是无奈,撅着嘴巴进了桑塔纳,赌气不理我。但是桑塔纳开动之后,又忍不住回头张望。 我又是好笑又是甜蜜,朝她扬了扬手。 送走老爸一行没多久,王博急匆匆来找我。 见他神情有异,我便心里一惊,问道:“师兄,出什么事了?” “小俊,汪局长一早被市纪委刘文举书记叫去了。” 我吃了一惊,问道:“刘文举?什么事情知道吗?” 王博左右四顾无人,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汪局长说,可能他去见孙有道地事情被刘文举知道了。他出门的时候,叫我赶紧来找你。” 我想了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王博便即匆匆离去。 我一刻也不曾停留,直接找到了严玉成办公室。 严玉成的秘我是严市长的“乘龙快婿”,当即笑眯眯地起身接待。 “钟处长,我有点事想要向严市长汇报,麻烦你通报一下。” 国务院虽然已经批准宝州地区改为宝州市,但办公大楼前面的招牌写地还是“宝州地区行政公署”,要到十一月份才统一改过来。 不过大家无论公私场合,都已经改了口,不称专员称市长。 严玉成的这位秘书姓钟,为人也很沉稳,不过不是向阳县出来地人,我对他不摸底,到了宝州市之后,我行事低调许多,也没有刻意将他拉进我的小圈子,因而依足了官场地规矩,叫他钟处长。 其实严玉成任专员(市长)的时间不算太长,钟秘书暂时还是正科级干部。但一般来说,作为市委市政府一把手地秘书,只要不犯错误,得到领导信任,熬个三五年之后,通常都能外放个副处级实职。 “小俊快别这么叫,你这样叫就见外了,要是愿意的话,叫我一声钟哥吧。” 钟处长微微露出责怪的神情,程度恰到好处,显得亲热而不**份。 我在心里微微一点头,看来也是个懂事的人。 “好的,钟哥。” 我从善如流,笑着叫了一声。 钟秘:“你略等一下,我去通报。” 话音未落,严玉成已经在里头话了:“小钟,叫他进来。” 却原来严玉成办公室此刻没有客人,门是虚掩的,我们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我进得办公室,钟秘书给我泡好茶,退了出去,临出门前说道:“市长,您今天九点半有个会。” 严玉成点点头。 钟秘书便带上了 “你胆子不小啊!” 我尚未开言,严玉成已经板起脸来训斥道。 我耸耸肩,做个无所谓地姿势:“当真事事都逃不脱严市长的法眼,果然了得。” 严玉成“哼”了一声:“少给我嬉皮笑脸。你干嘛叫汪文凯私下里去会见孙有道,这下子孙有道还没有结果,汪文凯又陷进去了!” 瞧来严大市长表面上不管这屁事,私底里却是明察秋毫。自然又是肖志雄告诉他的,不过那也没什么。我原本也没打算瞒他。若要瞒他,肖志雄我也就不会请了。 “陷不陷进去,现在可还说不准。” 我淡淡道。 严玉成眉毛一扬,冷冷盯着我。 “我估计孙有道收的那块金表,是假的。” 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说道。 “哦?” 严玉成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我不禁又得意起来,嘿嘿,总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吧?别以为“臭小子”真地那么好把握! “别先顾着乐,说你的理由。” 严玉成这人,很能抓问题的重点,将本衙内小小地得意视而不见。 于是我将事情前后详细说了一遍。 “如果这表是假的,一切便都说得通了。分明有人背后使绊子出阴招……” “哼!” 严玉成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 “就算是假的,孙有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作真品收了,也是个贪婪地家伙。” 这话在理! 奈何孙有道是我的“阁员”,却不得不为之一争。 “严伯伯,我听说,孙有道自己也不知道那表的价值呢。他还以为和我们的国产表一样,就是值个几十百把块钱。要真知道价值好几万,只怕他也不敢收。” 严玉成盯着我看了一阵,似乎在辨别这话的真伪。 我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神色坦然,“态度诚挚”,稍有躲闪失态,一切努力不免付诸流水。严玉成虽颇有政治智慧,却不一定会为了一个孙有道放弃自己的基本原则。 他很明白“水至清无鱼人至察无徒”地道理,也从不要求底下的干部一个个都是完人,容许他们有这样那样地缺点和不足之处。 但那只是指工作和能力上的缺点和不足。 像“贪污受贿”这样地原则性错误,便出了严玉成容忍的底线。假设他认定孙有道品德有亏,那么纵算孙有道逃过了这一劫,只怕从今往后也会上了严玉成地黑名单,就此打入冷宫,永不重用。 保下一个“废人”孙有道,雅非我之所愿。 “我知道了,你去吧!” 良久,严玉成挥挥手。 我站起身来,朝他微微鞠了一躬,昂出门。 …… “汪文凯同志,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私自接触孙有道?” 另一栋办公大楼里,刘文举阴沉地盯着低眉顺眼,一副小心翼翼样子的汪文凯,冷冰冰说道。 汪文凯闻言抬起头来,讶异地道:“刘书记,我什么时候私自接触过孙有道了?” 照说汪文凯这么个正科级干部,就算有违规违纪的地方,也不该由他堂堂市纪委书记亲自出马“讯问”。现放着秀城区纪委和秀城区政法委的领导,难道是吃干饭的?刘文举这么干,先自己便有越俎代庖的嫌疑。 没想到自己亲自出马了,汪文凯居然不认账,刘文举不由更加恼怒。 “汪文凯同志,对组织要忠诚老实。那你说,你昨天上午去秀城宾馆做什么?” 因为孙有道的问题没有调查清楚,纪委虽然控制了孙有道的行动,却不便公然羁押,因而在秀城宾馆与孙有道“谈话”。 汪文凯装出十足无辜的神情,说道:“刘书记,我昨天是去秀城宾馆检查安全保卫工作呀……” 汪文凯胆小懦弱是实,但绝非无能蠢笨之辈,相反做什么事都十分小心谨慎。这一点,由他在章杰当权的时候,尽管不招章杰待见,却始终未曾被挤出公安局就能看出端倪。 刘文举“哼”了一声,说道:“正放着假呢,检查什么安全保卫工作?” 这话说得好没水平。 汪文凯在心里鄙视了刘文举一把,自然脸上还是十足恭谨小心的神情,答道:“刘书记,公安机关是没有休假概念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能有丝毫懈怠!” 得,到这表功来了! 刘文举为之一滞,瞧不出这个汪文凯,平日里软面团似的,却原来是绵里藏针,厉害得紧呢。 “你检查安全保卫工作,为什么要私自去会见孙有道?” 刘文举强压怒火,问道。 “没有啊,刘书记。我就是经过那里的时候,和区纪委的几位同志打了个招呼,聊了两句。我也是到那时候才知道纪委的同志在找孙有道了解情况。具体什么事情,我一点都不清楚。” 估计早在去见孙有道之前,汪文凯就想好了万一穿帮的应对之策。这时候当真是对答如流,再无丝毫滞窒。 刘文举气得脖子上青筋暴涨,忍不住就想要拍桌子冲冲大怒。 自己堂堂一个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顶得无话可说。 “汪文凯,身为一个党员,一个领导干部,你要对你昨天的所作所为和今天的狡辩负全部责任!” 刘文举好不容易忍住了拍桌子的冲动,言语里的威胁意味却暴露无遗。 汪文凯在心里冷笑一声,面子上却是恭恭敬敬地答道:“刘书记,我昨天的所作所为,都能经得起组织的调查……” 这也就是汪文凯胆子较小,若换了其他的严柳系干部,就算不和刘文举当场顶撞,只怕也会说几句皮里阳秋的刁钻言语,叫刘文举下不来台。 正说话间,电话铃声响起,刘文举抓起电话怒气冲冲嚷了一声“喂”,听了那边说了几句,脸色便变得极度难看起来,冲汪文凯挥了挥手。 汪文凯估计这电话是秀城区纪委专案组打过来的,小俊料事如神,看来那金表果然是西贝货! 孙有道本身没有多大问题,再纠缠汪文凯私下和他会面的事情便变得全无意义了。 汪文凯保持着应有的礼貌,向刘文举敬了个礼,这才转身出门。一出门便即昂挺胸,雄赳赳地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三章改革试点 宁市,庄严肃穆的n省人民政府。 老爸乘坐的宝州市五号车经过门卫仔细检查询问,缓缓驶进大门。 “柳市长,来了!” 廖庆开的秘书田文明微笑着与老爸握手。 老爸每年过春节都要来拜访廖庆开、白建明和周先生这一干省委大佬,对于他们的秘书,自也不会轻忽,一样的礼节周到。 因此田文明与老爸也是素识。 “省长召见,焉敢不来?” 老爸也微笑着答道。 “是好事,廖省长看了你那篇文章,拍案赞赏呢。” 田文明笑着透露了一点消息。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眼见得严玉成和柳晋才都是很受廖省长赏识地干部。也就是一条线上地人。又都年富力强。颇有上升空间。适当表示亲近很有必要。 听田文明如此说法。老爸暗暗舒了口气。 虽说来之前也料到不是坏事。毕竟得田文明亲口告知。心中更为安然。 “柳市长。请吧。” 田文明看了一下手表。在前头引路。 走在省府柔软地地毯上。老爸屏息静气。心中充满了神圣之感。十年前。他尚只是一个日日与钳子扳手打交道地维修技师。焉能想象有朝一日能来到省政府。当面向省长汇报事关全局地大问题? “柳市长,你有四十分钟的汇报时间,要抓紧,突出重点!” 来到省长办公室门前,田文明再次看了看表,提醒道。 “谢谢你,田主任!” 老爸由衷地感谢道。 田文明追随廖庆开有些年头了,资历也老,正式职务乃是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就是俗称的“大秘书”,正经副地厅级干部,与老爸级别相当。 田文明笑了笑,随即敲了敲门,走了进去通报。 “省长,宝州市常务副市长柳晋才同志到了……” “请他进来!” 廖庆开威严地道。 “廖省长,您好!” 老爸恭谨地向廖庆开问好。 “哦,柳晋才同志你来了,请坐吧!” 廖庆开的目光先在面前的文件上停留了三五秒时间,这才抬起头来,冲老爸微一点头,脸上波澜不惊。 “谢谢廖省长。” 老爸便在廖庆开巨大的办公桌对面的红木椅子里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田文明泡好茶水过来,老爸又欠了欠身子。 “柳晋才同志,路上很辛苦吧?” 田文明一退出去,廖庆开脸上绽现出一丝笑容,语气也变得比较温和。 “路上很好走,不辛苦。” 老爸恭谨地答道。 廖庆开点点头,说道:“柳晋才同志,你表在省报上地那篇文章,《困难与出路》,我看过了。写得不错,很有新意,今天请你来,就是想再听听你的具体方案。” 老爸昨天得知廖庆开要召见,为的是国营企业经营改制的事情,自然做了些准备。况且他原本就对这些具体工作知之甚稔,这时候自是张嘴就来,没有半点滞窒。 “廖省长,目前部分经营困难的国营企业,最大的原因在于体制僵化,人员的思想观念也僵化。从上到下,不思进取,总等着国家和政府想办法,端铁饭碗吃大锅饭的依赖心理严重……” 廖庆开点点头,忽然问道:“听说严玉成同志的儿子从部队转业回来后,分配在你们市里一个经营困难地国营企业做厂长,半年时间就扭亏为盈,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情?” 老爸心里略略一惊。 严明安排去一铸管厂做厂长的事,廖庆开与白建明确实是知道的,廖庆开还透过龙铁军表达了对严玉成的鼓励之意。不想事隔半年,廖庆开竟然还记得这个事情。 “是的,廖省长,是有这么一回事……” 老爸斟酌着词句,很小心地回复廖庆开的提问。 廖庆开听得很认真,不时插嘴问一些细节性地问题。堂堂一省之长,如此关注一个几十人小工厂的改革进程,自然大有深意。 “是这样啊,晋才同志,这个事情很好嘛,料不到严玉成同志家里,还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呢,哈哈……” 廖庆开心情不错,开起了玩笑。不知不觉间,称呼也变了,显得更加亲切随意。 老爸微微松了口气。 对廖庆开这句“评语”,他自然不好接话。省里大佬都知道他和严玉成关系密切,若顺着廖庆开的意思说几句,不免有“自夸自赞”地嫌疑。当下只好陪着打了个哈哈。 “那你们市里有没有想过要将铸管厂的经验向全市推广啊?” 廖庆开的思路很快又回到了正经事上。 “廖省长,铸管厂虽然暂时实现了收支平衡,但后续情况如何,现在也不能下肯定的结论。再说,铸管厂规模太小,有些经验,不一定适宜较大地工厂借鉴。” 老爸深知铸管厂的所谓经验有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腾飞公司的大力支持,特别是包揽了销售问题,彻底解除了后顾之忧。如果推而广之,腾飞公司势必不能全部都大包大揽下来。 “嗯,这个担忧也是没有道理。” 廖庆开沉吟着。 “晋才同志,你在文章中提出来,一共有三种方式,那你认为,目前在宝州市行之有效的方式,主要是哪一种呢?晋才啊,今天就是个探讨,你有什么说什么,言者无罪,呵呵……” 老爸谨慎地答道:“廖省长,那我就姑妄言之了。若论稳妥,自然是承包。不必担心国有资产大量流失,但是许多工厂包袱太重,承包人畏手畏脚,根本不敢接手。至于破产重组,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放手一搏。说得难听点,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搞起来就搞起来了,万一没搞起来,再想别的办法……” 廖庆开微微一笑,眼望老爸,鼓励地点了点头。 “至于股份制改造,国家没有相关地政策,也就是我的一个初步设想。我这次来大宁市,想顺道去省社科院和宁清大学,再请几位专家教授去我们宝州市看一看,搞个调研,看能不能商讨出更加稳妥可行地办法……” 廖庆开赞许地点点头,随即双眉微蹙。 老爸便即住口,眼望着廖庆开 乱他地思路。 “晋才同志,照你地说法,目前三种方式,都还缺乏必要的实践经验来支持啊……” “是地廖省长,中央和省里没有相关政策,我们心里也没底……” “没有政策没关系,我们可以进行试点改革嘛!” 廖庆开大手一挥,很豪气地说道。 老爸眼露喜色,兴奋地道:“如果能搞一个试点,那就太好了,可以摸索出许多宝贵的经验。” 这个时候,田文明敲了敲门走进来,朝廖庆开微微点头。那意思是提醒他,时间到了。 省长的日程表,自然都是安排得相当紧凑的,轻易不能更改。特别是有外事接待任务时更是如此。 老爸便站起身来。 廖庆开也起身与老爸握了握手,说道:“晋才同志,你回去,与周培明同志和严玉成同志通个气,你们市里,搞一个试点的报告上来,我拿到省委常委会上去讨论。” “是,廖省长!” 老爸一挺胸膛,以标准的军人姿态响亮地回答。 …… “小俊……” 孙有道本是兴冲冲地,满脸感激之色,一见了我的神情,顿时焉了,有点心虚地垂下头去。 这是在秀城饭店的包厢,除了本衙内之外,再无旁人。 “坐吧。” 我淡淡地道。 “哎……” 孙有道依言在我对面坐下,要多规矩就有多规矩,全不似往日的飞扬跳脱模样。 这个所谓“案子”,在核实了那块金表是西贝货之后,自然而然出现了重大逆转,但刘文举不甘心,要求纪委的同志继续深挖,查实举报信上的其他问题。 只不过刘文举这个动作,却稍微嫌迟了一些。汪文凯得了我地“密令”,连夜会见了孙有道,将“假金表”的秘密透露给他。孙有道自然心领神会,当即翻供,一口咬定那个费老板早就声明这金表是仿造的,最多也就值个一百来块钱。考虑到价值不大,自己也就留了下来,没有上缴。 细论起来,孙有道这一招大是冒险。因为我们谁也没见过那块金表,不知道真假,只是凭分析推理,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万一是真地,不但孙有道万劫不复,汪文凯也脱不了干系。毕竟刘文举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但事已至此,除了冒险一搏,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我之所以要汪文凯连夜再次去见孙有道,就是担心他扛不住,怀着“坦白从宽”地心理,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都往外倒。 这种情形屡见不鲜,这人嘛,一旦觉得断了指望,立时便会产生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结果办案人员其实并未掌握多少真凭实据,“人犯”自己就把自己钉死了! 就算金表是假的,设或孙有道糊里糊涂招认了“**”的事情,刘文举要置他于死地也是轻而易举,一个党纪政纪处分扣下来,然后摘掉“顶子”,打去闲散部门坐冷板凳,孙有道的政治前途算是毁了。 这个事情,严玉成出了大力气,亲自打电话去秀城区纪检委查问情况,话说得很重,说是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胡乱怀自己地同志,是要挫伤工作积极性的。 严玉成性子就是这样地,他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有多少顾忌,操起家伙往上冲! 严市长这个电话一打,秀城区纪委明显扛不住。 谁不知道严市长的脾气啊? 再说孙有道后面还杵着一个柳副市长呢。这位更是有名地“笑面虎”,你不惹他,什么事都没有,将他惹急了,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秀城区纪委不敢怠慢,立即拿那表去做了鉴定,果然是假的,只不过做工精细,仿造程度比较高而已。但是假地就是假的,与真品价值相差何止万里?眼见得一个“受贿数万元”的大案子,就此演变成为一出闹剧。等纪委的人奉了刘文举的指示“深挖细查”,孙有道的态度就全变了,硬气得不得了,口口声声要揪出“诬告的小人”,叫他反坐! 严玉成一不做二不休,不但亲自给秀城区纪委打招呼,而且在市委书记办公会上将此事提了出来,冷着脸数落了秀城区纪委一番:事先不好好调查,凭着一封举报信就捕风捉影,对一个工作成绩显著的同志采取强制措施,是很不负责任的作法。 这一通数落,打在水上落在泥上,搞得刘文举狼狈不堪。 对严玉成这般做法,本衙内大是钦佩! 要就不出手,出手就要战而胜之,没什么仁义道德可讲。 最后,精神不振的周培明淡淡表了态:“一块假表,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就此打住吧!” 孙有道因此逃出生天。 “孙哥,喝什么酒?” 我淡淡问道。 孙有道浑身一抖,说道:“小俊,你,你骂我吧……” “我骂你干什么?你如今是堂堂招商办主任,我不过是个在读大学生,焉敢骂你!” “小俊……我知道是我错了……” 孙有道头垂得更低了,直如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相似,语气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我叹了口气,说道:“孙哥,我俩认识也快十年了吧?十年的交情不算浅了。我跟你说几句内心话,你要真喜欢钱,干脆辞职下海,我给你找一两个好项目,每年赚个十几二十万还是不成问题的,你觉得怎么样?” 孙有道抬起头来,眼睛亮闪闪的,随即摇摇头,也很诚恳地道:“小俊,你这份情我记着呢。我还是……留在政府部门吧。放心,吃一堑长一智,我下次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我点点头,也不再饶舌。 孙有道是聪明人,该当会记住这次教训。 “这也好。等下文凯局长就会过来了,你多敬他几杯。” “哎……”孙有道瞧了瞧我的脸色,试探着问道:“小俊,你说这次到底是谁在背后捅我的刀子?” 我淡淡一笑,说道:“这事不急,等一阵子再说吧。市里正式挂牌前,不要乱动。” 孙有道忙即应诺,点头不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四章移民 南方市之前,我先去拜会了金富昌。 他和阿佳还是住在宝州宾馆的豪华套房里。因为投资的特色商业街到了要紧关头,这两位经常会往返宝州市与江口市,索性在宝州宾馆包了一个豪华套房,兼做办公场所。当然直接的管理机构,还是设在商业街那块的,否则所有要买商铺的小商小贩都跑到宝州宾馆来吵吵嚷嚷,还叫不叫人活了? 金富昌对于我夜来访,倒不意外。貌似他在宝州市,除了几个不远不近的本家亲戚,最亲近的朋友就是老柳家了。每次一来宝州市,必定要去我家里拜访的。 我这时做个回访,也在情理之中。 “来来来,小俊,一起喝茶。” 我进门的时候,金富昌正坐在客厅里,优哉游哉地泡着“功夫茶”,心情甚佳。 我笑笑,在他对面落座,也不客气,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金富昌笑道:“小俊,喝功夫茶不是这样子的,要品,你那叫作牛饮……” 大家交情不错,他说话也便很随意。 我也笑道:“牛嚼牡丹,糟蹋了好东西。” “正是!” 两人相对大笑。 尽管我们之间。年纪相差了二三十岁。金富昌可从不敢小觑我。像我这样地学生。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阿佳呢?” 没见到他那位漂亮地女秘。 “在冲凉。” 我点点头,当下也不隐瞒,开门见山说道:“金董事长,我这次来,有一事相求。” 见我说得郑重,金富昌也便严肃起来,说道:“不要说求,但请吩咐,只要是我办得到的,无不尽力。” 我微微一笑:“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是想请金董事长给我办一个移民香港的手续。” “你要移民去香港?” 金富昌吃了一惊。 “令尊对你期许很高,似乎不愿意看到你移民吧?” 当时内地官员的子女移民或者出国留学地,逐渐多了起来,到得后世,更是涌现出汹涌的“移民大潮”。不过在金富昌想来,我身为“衙内”,又天生聪明机敏,将来自然是要在政界展地。 “不是我,是小青。” “秋水酒店的财务总监?” 金富昌果然好记性,一下子就想起了小青是何许人。 我笑道:“对!” 金富昌沉吟一下,说道:“这个事情倒不难,只要在那边投资六百五十万港币,就可以取得永久居住权。具体的手续我可以叫人去办。但是投资什么产业,你想好了吗?” “投资顾问公司,做金融业。” 我笃定地道,也没打算瞒他。 金富昌再吃一惊,禁不住上下打量起我来。 貌似这个小子,只是一个刚从大6内地小城市走出去的大一新生罢了,居然一开口就是投资金融业,口气也未免大得离了谱。 “小俊,你可要想清楚了,投资金融业风险很大的……香港有许多富豪,因为在金融股市操作不慎,一夜之间破产地事情,比比皆是!” 金富昌沉声劝道。 这是事实。 我不由心下略怀感激,觉得老金做人果然厚道,与一般“奸商”迥异。 “说是投资金融业,也只是先立起个框架,等小青过去,熟悉了环境和行情,再小打小闹的玩一下,估计问题不是很大。” 我稳稳地说道。 “如果是这样,倒是可行。” 金富昌点点头。 “不过小俊,你为什么不把这么庞大的资金留在内地展呢?内地可能机会更大。” 这也是实情。 假不是我拥有穿越者先知先觉地优势,也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去香港投资金融业。在回归的联合声明签署之后,香港部分市民心怀疑虑,一些资金偷偷转移,香港的经济形势,不是很好。反观内地,改革开放马上就要进入第九个年头,经济却是异常活跃,可说商机遍地。 我笑道:“主力资金,自然还是留在内地的,不过迟早要走出去,与世界接轨。先派人去打个前站,建起一个落脚点,总比急用地时候再匆匆忙忙设法要好得多,你说呢?” 金富昌笑了,又给我面前的茶杯斟满。 “果然是高瞻远瞩。” 呵呵,这人到底不脱商人本色,逮着机会就高帽子满天飞。 “那就拜托金董事长了!” “反正钱是你出,我不过叫人跑跑腿,有什么拜托不拜托的?” 金富昌笑着开玩笑。 “正是。” 两人又相视大笑。 “什么事聊得这么开心?” 阿佳冲了凉出来,披着一件鹅黄色的浴袍,穿着拖鞋,侧着脑袋,用一条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边问边走过来,身材傲人,犹如出水芙蓉似的,煞是养眼。 我略略瞟了几眼,便即收回目光。 做朋友要守做朋友地规矩。 “哦,我在和金董事长聊天,看他有没有兴趣投资宝州市百货大楼的改造。” 我微笑着说道。 金富昌便露出一丝诧异,随即恍然,我这是“投桃报李”来着。 要搁在以前,宝州市地百货大楼改制,对金富昌这种资产规模的港商来说,并没有太大地吸引力。但这几年宝州市展势头极其猛烈,秀城区的小商品批市场和农副产品贸易市场投入使用之后,前来经商地个体户多如过江之鲫,秀城区的商业空前繁荣起来,人气激增,俨然已有了商业中心城市的雏形。这个时候百货大楼改制,自然成为了一块人人争抢的肥肉。 “市政府出台了相关政策吗?” “暂时还没有。金董事长如果有兴趣,可以和我爸的秘书廖顺利多联系,或者直接给我打电话也行。” “那好那好。” 金富昌哈哈一笑,觉得这位柳公子做人有来有往,绝不空手套白狼,比起他所见过地许多“衙内”,光棍得多了。 …… “爸,明天我就回南方市了。” 回到家里,推开书房门,见老爸正在伏案疾。 老爸放下笔,活动了一下腕子,慈爱地望着我,点了点头。 “写什么呢?” 我 爸杯子里的茶水见了底,便提起旁边地开水瓶给他了一撮茶叶。 “廖省长要我们市里搞一个国营企业破产重组的相关试点报告,周书记和严市长都已经肯了,我赶着搞一个大纲。” “这个你可以叫办公室的那班笔杆子去写,何必亲自动手?” “这个事情,如果落实下来,估计是要由我亲自去抓的,自己写个大纲,心里有底。”老爸淡淡道,见我一直站着,指了指旁边的凳子:“你坐。” 我坐下来,蹙眉道:“你工作那么多,这个事情确实又不能推给别人,就怕精力上照顾不过来。要不,调江哥过来给你做助手?他在向阳县做乡镇企业局地局长也有些日子了。” 老爸想了想说道:“乡镇企业的体制和国营企业不是一回事。” “企业管理的原理是相同地,向阳县的乡镇企业展得很好,许多具体的做法可以照搬到国营企业去,这个不矛盾。再说这也是为江哥的前途着想。他当过秘书,做过乡镇负责干部,现在又主管乡镇企业,如果再有国营企业改制地工作经历,这对于丰富他的资历是很重要的。” 江友信年轻,又有文凭,工作能力极强,如果资历上面再加一分,那么日后提拔起来,就不会有人说闲话了。 最主要的是,这个国营企业的改制,事关全局,虽说是试点,也只允许成功不允许失败。老爸身居常务副市长之位,无法做到事必躬亲,手底下有一个完全信得过的人,十分要紧。 江友信无是最佳人选。 老爸在我面前自然不会隐瞒观点,听了我地话,沉吟道:“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估计这个试点办一旦成立,应该会配个处级架子。友信资历不够啊。” “江哥今年二十九岁,正科级快三年了。上个副处应该问题不大吧?” 我不以为然。 “老爸,非常时期用非常之法,顾忌太多不行地。” 老爸点点头,笑道:“现在还不知道省里批不批这个试点呢。” 我也笑了。 老爸这意思,就是将我的话完全听进去了。 “你明天又要走了,去陪你妈说说话吧。” “哎。” 我起身来到客厅,老妈还在看电视。 我妈这点好,身为工商局副局长,不爱窜门子也不爱和三姑六婆磨牙,每日在家里守着,伺候老爸,没事就看看电视。 不过比起从前来,家里冷清多了。大姐结婚之后,在单位分配了房子,与江友信两地分居,要到星期六,江友信才能从向阳县赶到宝州市来团聚。平日里,也不是天天晚上都能回家来陪伴老妈。三姐和我都去了外地上大学。家里面就只剩下二姐和老妈做伴,如今都还没回家。好在二姐是和严明在谈朋友,要是谈成了,结婚后自然住在严家,倒是隔得不远。 “妈,我明天去大宁市,过两天就去南方市了。” 我挨着老妈坐下来。 老妈奇道:“为什么要过两天才去南方市?不是直接坐飞机去吗?” 现在老妈也隐约知道这个儿子很有钱,上了大学之后,不但不要家里一分钱生活费,连三姐地学费生活费都是由我负责的。 但她也不细问。估计是老爸给吹了枕头风,叫她不要管得太多。 “答应给菲菲和三姐在学校找个房子单独住,得去找一下关系。” 我笑道。 老妈顿时眉花眼笑,盯着我问道:“小俊,你老实交代,和菲菲怎么样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怎么样了,很好啊!” 老妈上下打量着我,笑眯眯地道:“你们就没有……” 饶是本衙内脸皮甚厚,也不免老脸泛红,笑道:“妈,你别瞎想,我们才多大?” 老妈就眼睛一瞪:“我又没问你别的。我是说,菲菲这么漂亮,你们又不在一个学校,可要小心些。上了大学,什么人都有了。” 我呵呵一笑,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儿子,可也不是水货!再说,我这不正想办法,把她和三姐安排在一起住嘛,嘿嘿,给安排个盯梢的!” 老妈先是连连点头,随即又连连摇头,叹息道:“你三姐那个性子,比菲菲还憨,怕是连自己都守不住……” 想想也是,我不禁笑出声来。 “妈,没事。放着这么出色的儿子,你还怕娶不到儿媳妇?” 老妈正色道:“哎,小俊,我可警告你啊,要娶媳妇可以,我只认菲菲一个!别的女人,你趁早别给我领进门,我不认账!” 我搔了搔头,嘻皮笑脸道:“妈,我才十七岁,这个时候说娶媳妇的事,太早了吧?” 老妈道:“嘿嘿,我这是给你打个预防针,你可不许三心二意……上了大学,什么女人都会有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老妈果然厉害大大的,我顿时瞠目结舌! …… 宁清大学的事情办得蛮顺利,大红包塞过去,范副主任笑眯眯收了起来,当即就给安排了一个单套间,说是系里一个老师的住房,现在这个老师结了婚,住在爱人单位,这房子就空了出来。我们按月交点房租,得了方便,她也得个实惠,皆大欢喜的事情。 原本还想请个保姆做饭的,考虑到单套间不大,再塞一个人进去实在太挤,只得作罢。 其实大学的伙食差只是相对而言,只要肯掏钱,吃饱吃好都不成问题。严菲是刚到大宁市,还没适应环境,有些不习惯,日子长了,自然没事。 再说,本衙内独独缺的就不是钱。当即给了菲菲一个五千元的存折,估计光吃饭的话,要把小丫头撑坏掉了。 菲菲老实不客气,收了起来,对我说道,要是钱不够了,就向我要。 我自是连连点头。大家都觉得此事非常之理所当然。 又花了老半天时间,将新居收拾得美奂美仑,小丫头再没了任何借口,这才撅着嘴巴,不情不愿的同意我去南方市。 大刚在一旁笑道:“菲菲,一起送俊少去机场吧。” 小丫头这才转嗔为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五章改革进行时上 一月,宝州市正式挂牌成立,省委副书记白建明、省长马悦受省委书记罗梓荣与省长廖庆开的委托,亲赴宝州市参加挂牌成立大会,并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随后举行的宝州市第一届党代会上,选举周培明、严玉成、刘文举、康睿、柳晋才等十一人为市委常委,常委会分工,确定周培明为书记,严玉成、刘文举、康睿、柳晋才为副书记。 这次常委会分工与以前的地委会分工基本如出一辙,唯一小小的变动就是老爸由常委晋级为副书记,分管工作范围不变。若说这个变化,也是一种平衡。 严玉成为了增加政府班子在常委里的话语权,提议在副市长里头再增加一个市委常委,同时为了保证常委会人数为奇数,严玉成提议可再增加一名有威望,资历老的县委书记进入市委常委会。 这个周培明如何肯依? 以严玉成对市政府那边的掌控能力,增加的这名常委副市长,毫无疑问是属于严柳系的,至于新增一名有威望资历老的县委书记进入常委会,那更加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指的是谁。 除了秀城区区委书记苏志新,其余七县的县委书记里头,论能力论资历论政绩,还有谁能在唐海天之上? 也亏你严玉成想得出来,一下子就想在常委会里增加两个自己人?想当初,为了苏志新上这个地委委员,周培明身为地委书记,做出了多大地让步? 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嘛! 虽然传言周培明身体不好,可能会病退二线。但只要他一日在位,便一日不能容忍这种二把手力压一把手的情形出现。 最后地结果就演变成常委人数还是十一人不变。只有老爸由常委进步为副书记。算是周培明做了一个小小地让步。此前严玉成也是地委副书记兼任常务副专员。这个不算太破例。 宝州市第一届人代会上。严玉成当选为届宝州市人民政府市长。柳晋才当选为常务副市长。邹宝进、雷卫国、江凯歌等五人当选为副市长。 选举完成之后。召开次市委常委会议。副省长马悦在会上宣读了省政府关于批准成立“宝州市国营企业破产重组改革试点”地文件。 市委常委会当即决定成立“宝州市国营企业破产重组改革试点领导小组”。由市长严玉成担任领导小组组长。常务副市长柳晋才担任常务副组长。主管工业地副市长雷卫国担任副组长。领导小组之下组建一个办公室。负责日常工作地开展。明确这个办公室地级别是正处级。办公室地人员组成。由领导小组拟定。报市委常委会批准。 常委会一开完。吃完中饭。从走省里领导白副书记和马副省长。严市长转手便将这个工作全权交给柳副市长负责。自己拍拍屁股。回办公室喝茶去了。 这个主意是因为自己一篇文章催生地。老爸也就责无旁贷。当即拉了雷卫国一道研究试点办公室地组成*人员。雷卫国尽管资格比老爸要老。年岁也略大。却十分谦恭。抱定了“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地宗旨。凡事由老爸作主。绝不胡乱插言。 谁都知道这个改革事关重大,雷卫国成了精的人,自然明白该当怎生摆正自己地位置。 老爸也不客气,提出办公室主任可调向阳县常委副县长李勇担任,常务副主任调向阳县乡镇企业局局长江友信担任。 雷卫国脸上波澜不惊,微笑点头。 倒是这个名单报到严玉成那里,严市长略略有些皱眉。 “晋才啊,办公室的主要领导都从向阳县调,而且级别上都进了一步,合不合适啊?” 老爸淡淡道:“有什么不合适?” “会不会被人家说我们任人唯亲,搞向阳帮啊?再说了,一家伙将李勇和江友信都调到市里来,海天那里会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这两位,是向阳县乡镇企业展的领路人嘛……” 市长办公室内,只有严玉成和老爸,他说话也便没有什么顾忌。 老爸便伸手去掏口袋,却现忘了带烟,严玉成便递过一支小熊猫,笑着说道:“这烟还是小俊贿赂我地……” 若换在平时,老爸定然要接着开句玩笑,现在却没有这个心情,点起烟来,深深吸了两口,沉吟道:“这次试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小小忌讳,就不去管他了吧?” 严玉成想想也是。试点搞成功了,说不定会对整个国家的大政方针都造成深远影响,那时候,谁还会在意李勇、江友信这批干部是不是“向阳帮”的?一旦失败,严玉成和老爸两人的政治前途恐怕都要黯淡无光,就更加不必忌讳再加上一条“任人唯亲”地罪名了。 因而这件事的关键,在于必须全力以赴搞成功,别的都是次要问题。 至于唐海天那里,向阳县如今工业基础甚好,展势头极其猛烈,工农业生产总值紧紧咬住秀城区不放,大有一较高下的意思。这么一个大好形势,自然不是一两个干部能创造出来的,也不会因为调走一两个干部而造成太大的影响。 老爸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层,才出此断然措施。 说白了,这个办公室就不许有一个靠不住地人,也不许有一个占着毛坑不拉屎的人。 “行,就是这么办!” 严玉成重重一点头。 “周书记那里?” 老爸问道。 “我去说。 毕竟我是领导小组组长嘛,他不会不答应地。” 严玉成说得很笃定。 这个“试点办公室”可不是一般的处级单位,断然不能用来做交易搞平衡,这一点,周培明也是深知地。一旦他在此事上置喙,万一试点失败,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既然明确了严玉成为试点领导小组组长,便由得他去折腾罢了。只要不搞得太离谱,周培明是不会干涉地。 …… “喂,爸,是我。” 照例,我每两天要打一个电话回家,一般都是在晚上九点之后。也要这个时候,老爸在家的概率才比较高。已是初冬季节,南方市的气温也降低了些,在家里可以穿得住两件衣服了。这时候我已洗过澡,在睡袍底下穿了套棉质内衣,挺舒适地歪在真皮沙上打电话。 小日子过得蛮惬意的。 同样妆扮的巧儿一边看电视一边削苹果,见我打电话,忙跑去调低了电视机的音量。 那时节还没有电视机遥控器,调个台或者调个声音要跑来跑去,挺麻烦的。 “在学校还好吧?” 老爸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 “嗯,还好。爸,市里正式挂牌了吧?那个国营企业破产重组地试点, 了答复没有?” 每次打电话,我都要问这个事。 “昨天省里马副省长已经正式宣读了省政府的文件,同意在宝州搞试点,你严伯伯是领导小组的组长,我是常务副组长……” 我一听,忙即坐直了身子:“这样啊,具体地办事机构也成立了吧?” “成立了,办公室主任用的李勇,常务副主任用的友信,今天任命文件已经下去了!” “这么快?” 我有些吃惊。 “特事特办嘛。” “那……我过两天就回来……” 老爸犹豫了一下,问道:“学习不会耽搁吧?” “不会,放心好了。” “那好吧,你回来,我们合计一下。” 这种紧要关头,老爸心里也有些忐忑。而且这个主意本就是我的“倡”,难不成出个难题叫老爸去顶缸?这个儿子也做得忒不地道了。 放下电话,我默然出神。 巧儿依偎过来,搂住我地腰,低声道:“又要回去啊?” “嗯,宝州地区改为宝州市了,现在要搞国营企业破产重组的试点,我爸是负责人,我得回去帮他一把。”我原先是不大会跟巧儿说这些事的,如今存了要历练她的心思,也就试着给她讲解一下。 “哦……” 巧儿应了一声,情绪不高。 我也就不多说,这事情得慢慢来,急不得。况且我俩正当青春年少,初沐爱河,好得如漆似胶,两个人腻 在一起,不要说巧儿,便是我自己,也没有多少心思讲这些。当下伸出一只手,从巧儿内衣领口滑了进去,捏住了浑圆嫩滑的半球,挑逗着那颗“深藏不露”的蓓蕾。 “嗯……” 巧儿从鼻子里挤出一丝**,小脸变得红艳艳地了。 “每次都从领子里挤进去,衣服会变形的……” 巧儿这还是“勤俭持家”地好习惯。 “那就买一百件放在家里好了,每天都换新的……” 我轻笑着,手指上加了一点力气。 “不要……痛……昨天给你咬破皮了……” “是吗?我看看!” 我一脸坏笑。 巧儿扭动着身子不依:“你好坏,每次都哄我……到最后总是要那个……我不信你了……” “这次我保证真地只是看一看,等睡觉的时候再那个,好不?” 我装出很诚恳地样子。 “不……” 巧儿轻笑着,张嘴在我胸脯上咬了一口。 “好啊,你咬我,属狗的吗?” “属龙的,龙比狗厉害多了……啊……不要……别闹……” 却原来我已经在解她的睡袍。 巧儿挣扎了几下,慢慢就软瘫下去,很快,两人的睡袍内衣便扔得满客厅都是,巧儿的轻笑也变成了腻腻的呻吟。 …… 两天后,我回到宝州市。 对于我这样频繁的跷课,邱老师略有微词,倒也不是担心别的同学攀比,进了大学,肯不肯奋努力大多数时候依靠个人自觉。只要考试的时候不当掉一门两门,毕业证总是能拿到的。而且只要不是太嚣张,经常和辅导老师对着干,档案里的评语也不会写得太差。 毕竟那时节的大学本科毕业生,是百分之百安排工作的,学生们一般都会和老师搞好关系。不像后世,大学毕业生通通推向市场,导致许多学生比老师还拽! 邱老师担心的是我的功课跟不上。 他可是跟我说过,等到了大二,就推荐我入党,进入系里团总支担任个“一官半职”。若是我的成绩一塌糊涂,却是不好推荐呢。 难道团总支是一个专门收容后进学生的“垃圾场”不成? 我自是感激他一番好意,只是如今宝州市这个事情,却更加耽搁不得。 “爸,试点工厂的名单确定了没有?” 刚一进家门,我还来不及端起碗吃饭,就匆匆问道。 老爸笑了:“哪有那么急?先吃饭。” 老妈见到儿子,又是欢喜又是心疼,嘀咕道:“这孩子,怎么也跟你爸一个德行,一见面就谈公事?” “好吧,吃饭,我是真饿了。” 我不觉自失地一笑,也是,太心急了。好事不在忙中,这个改革试点,关键是要出经验出成绩,时间上倒不是太急迫。 “你江哥和李勇等一下就会过来了,一起去严伯伯家里好好聊聊。” “哎……怎不等他们一起吃饭?” 老爸尚未回答,老妈便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你以为个个都跟你爸一样,工作起来废寝忘食?” 说! 这时候都已经快九点了。 我一拍脑袋,笑道:“对了,妈,废寝忘食这个成语用得非常贴切。” “去,还要你来表扬你妈?” 老妈便笑眯眯的。 正吃着饭,李勇和江友信便联袂而至。对老爸“半夜用餐”,江友信是司空见惯,李勇却有些意料不到,搓着手,不好意思地笑道:“打扰柳书记了。” 老爸现今是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称呼柳书记也很妥当。况且老爸在向阳县的时候,李勇叫他柳书记已经成为习惯了。 “不打扰不打扰,李勇同志,请坐!” 老爸忙放下碗,招呼李勇。 李勇忙道:“柳书记先用餐,我们不用招呼,都是您的老部下,讲什么客气?” 老妈便招呼两人落座,沏茶摆待客瓜果。 李勇和严柳系的关系其实不算很密切,最早他是向阳县革委会第一副主任郑兴云线上的人,一直被王本清压制,许久不能扶正。直到王郑一起调离,严柳上位,原石马区主任徐国昌因为“剽窃论文事件”遭贬谪,他这才正位为区主任,老爸当选为向阳县县委书记之后,对他提拔重用,举荐为分管工业的常委副县长。 因而他对老爸感恩戴德之心是有的,却尚不能称为嫡系。尤其是老爸调任宝州市之后,来往不算密切,逢年过节礼节性的拜访罢了。基本上,属于一个能干的下属和赏识的上级之间的关系。 此番老爸再次举荐他为试点办主任,估计更多的是看中了他的才华。 但老爸心中这么想是一回事,李勇自己,却是万万不能这么麻木不仁的。 老爸三两下扒完碗里的饭粒,见我正吃得津津有味,也不催促,端起茶杯喝水,与李勇和江友信闲聊。待到我一放下碗,便立即起身,说道:“走吧,去严市长那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六章改革进行时下 玉成依旧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似乎这世上,压得他着急上火的事情。见了我们进门,乐呵呵的起身打招呼。 “小子,就知道你会迫不及待跑回来。” “早知道严伯伯如此悠闲自在,我也就不必这么紧赶慢赶了。” “那你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少了柳屠户,咱也吃拔毛猪!” 嘿嘿,这个人还真是“死硬”得紧啊。 得,瞧在他是市长大人的份上,咱让一步,不和他一般见识。 实话说,李勇还真有点搞不明白,商量这种大事,掺杂着本衙内这个在校学生做什么?貌似严市长的意思,还早就料到了,专程在等我回来一般。 “坐吧。” 握罢手,严玉成招呼道。 人多,就不好挤进严市长的小书房里头去了。再说商量的也不是什么机密大事,更不是阴谋诡计,无须避人。 “省里和市里关于成立国营企业破产重组改革试点地文件。都看了吧?” 甫一落座。严玉成便挑明话题。 李勇和江友信都点了点头。在严玉成面前很是拘谨。毕竟他们以前只是和老爸交道打得多些。 “严伯伯。我刚回来。还没看到。文件你这里有没?” 我大咧咧地朝他伸出手。 其实那份文件就摆在他面前。可是不经过他同意。擅自“偷看”政府文件。总是不大合适地。 严玉成倒也爽直,将文件交到我手头。 “说说吧,都有些什么想法?” 李勇和江友信都望向老爸,严市长问话,自然要先听柳副市长有何高见,然后才轮到他们,这个不可弄错了。若是急于表现,忘了规矩,却是大大不便。 官场上头,最在意这些规矩。 老爸摆摆手,说道:“这是在家里,有什么说什么,没那么多顾忌。李勇同志,你先谈谈吧。” 见老爸点了将,李勇也不客气,想了想,说道:“这个,我想先是要清查一下,摸摸全市国营企业的底,看看到底有多少家国营企业到了资不抵债,需要破产重组的地步……再来嘛,文件里也没具体说改革的试点企业到底定多少家,是全市每个县都要挑选一两家,还是集中在秀城区的国营企业头上,或者说有行业的限制,每个行业挑一家……这些也需要明确一下,才好具体开展工作。” 严玉成和老爸都点点头。 看来李勇一接到任命文件,就开始在下功夫了。 这人选得不错,是个干实事的。 “友信,谈谈你的意见。” 江友信说道:“李县长的意见我很赞同,我认为,既然省里没有确定改革试点的规模,我们自己不适宜一上来就将规模搞得很大,应该抓几个有典型意义地。不然的话,精力和资金上都照顾不过来。” 这也有理。 “李勇同志说的,先要摸摸全市国营企业的底,我觉得很好,明天就可以先开始着手安排。” 严玉成肯定道。 李勇便欠了欠身子,以示对严玉成赞赏的答谢。 很早以前,貌似他的职务还在严玉成之上,几年时间下来,两人间地距离越来越远,他现在再看严玉成,竟然要用仰视的神态了。 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严玉成问道:“小俊,看完了没有?” “看完了。” 本来我对红头文件,看得都是很仔细的,但这个事情,我基本上了然于胸,因此只要了解一下省里的中心指导思想便够了,枝枝蔓蔓的东西,却无需顾及。 “说说吧。” 严玉成很随意地说道。 李勇脸上略略露出一丝诧异,随即便平复如常。 严柳两位市长既公然请了这年轻人上座,总是有几分道理的。且看他有甚言语。 “李县长和江哥说的都很有道理。我个人觉得,地区农机厂,也就是现在的市农机厂,是一定要列入试点单位的。全市七县一区,除了向阳县的农机厂改制较早,目前盈利状况乐观之外,其余地农机厂,没有一个不亏本的,料来这种情况,在全省乃至全国都是普遍的存在。这个试点搞好了,有很大的借鉴意义,是一大成绩……还有市矿山机械厂,也要列入试点。我们宝州市,煤炭资源丰富,煤矿众多,照理矿山机械厂的产品不愁没有销路,现在也是亏本,这其中透着古怪,也要算是一个典型了……” 我侃侃而谈。 李勇轻轻吸了一口气,望向我的眼神更怪了。 看来这位还真不是来滥竽充数的啊! “另外市工具厂,也是一个典型。向阳县红旗乡的五金工具厂,是八二年才组建的,还是集体企业,目前已经展成为两百多名工人的大厂,产品销往全国各地,创造了很可观地经济效益。市工具厂是六十年代建的,论到技术力量的积累,比红旗乡的工具厂强得多了,还拥有一个七十年代末期的知名品牌——希望牌五金工具。结果现在入不敷出,全靠政府财政救济度日。再有市一铸管厂,半年前还是亏损地,目前已经开始扭亏为盈,也应该列为试点,总结好的经验,以便未来更好地展……” 我意犹未尽,继续表“高见”。 说到一铸管厂,这便有点假公济私的意思在里头了。 但这正是一个绝佳地机会,一铸管厂本就是濒临倒闭的工厂,提前进行了改革,勉强也可以够得上这次试点地要求。于公来说,不管整个试点如何,起码不是“全军尽墨”,总还有一两个拿得出手地工厂交差。既然是试点,就要允许有成功的例子也有失败的例子,只要成功的比率高过失败的比率,就不能算太差。于私而言,挂上改革试点的招牌,搞好了,严明可以累积很厚的政治资本,有利于他今后的展。 都将人家配到“边疆充军”了,总得尽可能捞点好处。 严玉成又是惊讶又是好笑,说道:“好家伙,你这一下就搞了四个工厂,不是典型就是代表,那我们的摸底清查都不用搞了,就定这四家工厂好啦。” 我笑道:“我只管提参考意见,具体怎么搞法,自有诸位领导决定。” 严玉成笑道:“不错嘛,一个月不见,又长进了。” 呵呵,这话在严市长嘴里说出来,就算是很高的赞誉了。 老爸却皱起眉头,说道:“都是机械制造业地工厂,代表性不够……” 我闻言一愣。 这话在理。 大约在我心目中,还是以腾飞总公司作为参照的。因为柳家山走的是实业报国的路子,对于经营管理机械制造业,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经验,对于国营企业的改革,应该可以提供很不错地思路。 但作为一个全省的试点,仅仅只关注制造业,显然是不够的。 “仓促之间,能想到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严玉成反倒一再为我说话。 “晋才啊,试点办的办公场所,选定了吧?” 老爸点点头:“就排在市政府办公楼三楼,两间办公室,挤了点,先将就一下吧。” 严玉成一摆手,说道:“办公条件艰苦点,无所谓,关键是干好工作。” 李勇和江友信一齐点头称是。 能在市政府办公楼办公,本身就是一种荣耀嘛。挤点就挤点,没事。 “李勇,友信,你们明天就搬过去正式办公,先把场面支撑起来,调派给你们的人员,要尽快到位,尽快开展工作。” 不知不觉间,严玉成对李勇的称呼也变了,省了“同志”二字,直呼名字,更透出了一些亲热。 李勇连连点头,脸上闪过一抹激动。 他明白,自这一刻开始,他算是正式挤上了“严柳系”的大船,往后能不能得到进一步重用,就要看他这次的表现了。 我说道:“严伯伯,爸,我还有一个建议。” “你说。” “这个试点办,我看可以增加几个编外的顾问,比如柳家山腾飞实业总公司的柳晋文董事长,江口市亿昌置业有限公司地金富昌董事长,五峰酒业有限公司的胡家辉董事长,都可以列名。” 严玉成眼中精光一闪,缓缓点头,赞许道:“这个提议不错。” 这几位,都是目前宝州实业界和商界大名鼎鼎的顶尖角色,在企业的经营管理上,各有千秋,又分别代表了不同的所有制模式,聘为顾问,确实可以起到指点迷津的作用。况且他们手头,都掌握着不菲的资金实力和深厚的市场人脉关系,说不定就能用得上。 …… 李勇和江友信办事能力绝强,果真在次日便搬进市政府办公楼上班,然后分头行动,将本单位定编人员一一召来报到,第三天“试点办公室”就正式运作起来。 而市政府办公室综合管理科那边,早已落实了住房,同时派出人员车辆,与“试点办”人员的家属一道,呼啦啦将家给搬了过来,算是解决了后顾之忧。 江友信如今成了副处级干部,照例要分配三室一厅的住房。综合科知道他是柳副书记地乘龙快婿,自然不会怠慢,给他优先安排了一套房子,条件较之李勇这位正处级主任的住房也不差分毫。江友信便推辞不受。 他深知自己上这个副处级,不晓得有多少双充血的眼睛嫉恨交加地盯着呢。现在工作尚未展开,先就住进了三室一厅的套间,搞不好又有人要告状了。 他拒绝的理由倒也充分,爱人在银行分配了房子,小是小点,现在还没要孩子,足够住了。要综合科将房子留给更加需要地同志。 综合科长还道他是惺惺作态,欲迎还拒,便笑容满面地说乃是柳书记亲自吩咐的,一定要让试点办地同志没有丝毫后顾之忧,全力以赴投入工作。市里领导的指示,还是要遵照执行云云。后来见他推辞之意甚坚,也不好勉强,只得夸了几句“江主任风格真高”,讪讪地去了。 江友信倒不是假撇清,他和老爸的性子十分相近,凡事讲究个实用,觉得为了一套一时半会根本用不上地房子授人以柄,完全没有必要。 这个事情,大姐是全力支持的。 晚上,我去了大姐家。 自从两人结婚后,江友信就将家安在了宝州市,在向阳县,一直是住的单身宿舍。两地分居,也是他们一直没有急着要孩子的原因。江友信怕大姐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上班,忙不过来。 对我的到来,大姐自然是极欢迎的,但见了我带的礼物,立马不高兴了。 “小俊,你这是害你江哥呢,我都想要他戒烟了……” 大姐唠唠叨叨的。 原因无他,只为我带去了整整一箱五十条大前门。 我笑道:“江哥能把烟戒掉,那我这辈子就一支也不抽!” 在本衙内想来,这已经是很厉害的“毒誓”了。这辈子虽然暂时还没沾尼古丁,上辈子却是标准大烟枪。 大姐一撇嘴,不屑地道:“你不抽烟,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痛了。” 江友信哈哈笑着,请我入座。 大姐单份分配的房子是一间两居室,带厨卫的那种,大约四十几个平方。一间是卧室,另一间做客厅。两个人住,自然是够了。不过要是以后添了孩子,再请了保姆,怕就比较紧张。 大姐念叨归念叨,看得出来还是极其开心的,很快给我们泡了茶水上来。 “江哥,摸底的工作什么时候展开?” “就在这一两天吧,李主任的意思,办公室人员稍微熟悉一下,马上就分头去各县排查摸底。” 我笑道:“这么搞,人手不够吧?” 江友信点点头,有点犯愁:“是啊,一个组总得有两三个人,家里面也还要留一两个,确实是捉襟见肘。这样子,光一个摸底工作,怕就要搞个把月。” “向五伯借人吧。” 我笑着给他支招。 “向五伯借人?怎么借?” 江友信有些不解。 “就这么借啊,请他派六七个人过来,每个组跟一个进去。车旅住宿费公家掏,工资还是腾飞公司开。一直到完成这次摸底工作。” “你是说,让腾飞公司的人全程参与?” 江友信像是明白了点什么。 “对。就是全程参与。这么说吧,无论咱爸,李勇还是你自己,都是体制内的人。那些国营单位,也是体制内的单位。大家都是同类项,许多问题,未必现得了。这次摸底排查,不但要摸清楚这些国营单位的底细,还要尽可能地搞清楚他们经营不善的深层原因。腾飞公司的管理机制和经营机制都和国营企业不同,他们也许能现一些你们看不到的问题。” 江友信想了想,深以为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ia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七章代市长 七年的春节,周培明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医院早就查出,他有严重的心血管毛病,但周培明一直坚持上班。宝州市挂牌成立,八六年全省各地州市经济总量统计,宝州市跃居第四位,仅次于大宁市,洪阳市和n省南部的南云市,周培明和严玉成得到省委省政府领导的肯定和表扬。 取得了这个成绩,周培明倍感欣慰,许是要实现的目标都实现了,忽然之间失去了精神支柱,原本就已严重透支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垮了下去。 周培明病重住院,省委省政府领导都表示出高度关注,龙铁军受罗梓荣和廖庆开委托,专程赴省人民医院高干病房看望了周培明,又亲自出面,安排周培明的爱人和女儿住进省人民医院,就近照顾。 “培明啊,安心调养,梓荣书记和庆开省长都很关心你啊。” 龙铁军坐在周培明床前,摆出了老朋友谈心的架势。 周培明望了一眼龙铁军,淡淡一笑:“龙书记,你也老了。” 密室独处,十年搭档,周培明说话也便没了顾忌。 “可不是吗,头都白……” 龙铁军撩了一下白多黑少的头,出了一声感慨。 “对于我今后地去向。省委打算怎么安排?” 周培明问得倒也直白。 以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势必难以重返宝州市委书记任上。那不但是对工作地不负责任。也是对他个人不负责任。 “这个还没召开常委会讨论。不过我来之前。梓荣书记和庆开省长都有这个意思。等你病愈出院后。就留在省城吧。毕竟这里地医疗条件和生活条件。要比宝州市好一些。” 周培明点点头。 这个结果。他早就意料到了。 如果他不生这场病,干满一届退下来,以宝州市这几年取得的骄人成绩,省里无是要给安排一个副省部级的闲职让他颐养天年的。现在忽然病倒,这个结果就提前来临了。 对他个人来说,也无关紧要。 官场上打滚了一辈子,熬得心力憔悴,在市委书记的“宝座”上多呆两年少呆两年,其实也没多大区别。严格说起来,周培明只是和龙铁军性格迥异,在“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个大方向上,两人是一致的。 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些日子,许多事情,周培明重新审视了一遍,算是看明白了。 “宝州市委书记,由谁来担任?” 周培明很随意地问道。 龙铁军笑了笑,反诘道:“你的意见呢?” 周培明就笑了:“其实我这话当真问得多余,省委应该已经有定论了。” 龙铁军哈哈一笑,也不拐弯抹角:“是的,这段时间,玉成同志代替你主持市委的工作,还是井井有条地。” …… 周培明之后,严玉成顺序接班成为市委书记,基本上已经成了定论。但是由谁来接任市长,却又成了众人紧盯不放的焦点。 这几年来,宝州市的展有目共睹,而宝州官场的变动,也是特别频繁。几年时间,换了三任书记,三任专员(市长),细论起来,每一次异动,似乎都是严玉成更进一步。由常务副专员而副书记再到专员,度很快,但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坚实,几乎没人提出异议。 如今又是这个牛皮哄哄的家伙,一屁股坐了市委书记的宝座,别人也只能干瞪眼。 而对于骤然空出来地市长位置,几个最有希望的人选都出人意料的选择了“从容淡定”的姿态。经过了前面两次专员“争夺战”的失利,刘文举和康睿似乎都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春节期间,也只是例行公事的到各自熟悉的省里领导家里做了拜会,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衷之色。 至于严玉成和老爸,还是老规矩,带着我和严菲,去拜访了周先生、龙铁军、白建明和廖庆开。话里话外,聊的都是家长里短,鲜少涉及宝州市如今的政局。 自然,廖庆开很关心“国营企业破产重组地改革试点”的进展情况。 去年十二月初,国家颁布了《企业破产法(试行)》,算是为企业破产提供了法律依据。但是这个《破产法》只有四十三条,内容也比较简单,只是规定了企业破产的一般流程,对于指导破产企业重组,没有多大的指导意义。 说白了一点就是,国家同意企业破产,但破产之后的路怎么走,得你们自己想办法。 单看“试行”这两个字,就能知道,这部法律的诞生何等艰难,甚至可以说是在反对中诞生的。据说在《破产法》草拟过程中,有相当级别的中央领导很尖锐地指责过这个事情,认为这是和国家的基本政策相背离的。 而廖庆开作为主政一省地封疆大吏,他更关心的不是程序而是实际的效果。 企业破产之后,大批工人下岗,安置不好,会产生很重大的社会问题。 “这个工作,目前主要是晋才同志在负责的。” 严玉成十分大气,在省长面前也不藏着掖着。貌似他才是领导小组地组长。 廖庆开便望向老爸。 老爸沉吟一下,说道:“廖省长,目前我们选定了六家经营困难的国营企业作为改革地试点,其中工矿企业四家,分别是市农机厂,市矿山机械厂,市工具厂和一铸管厂。商业领域,选的是市百货公司,还有一家是国营五峰林场……” 廖庆开点点头:“嗯,选地都有一定地代表性。” “目前市农机厂我们采取了承包地方式,由腾飞实业总公司下属一个分厂的厂长柳兆敏携资承包,订了三年的合同,生产小型农用机械和建筑机械,离退休工人的工资都由工厂自行承担,组合下岗的工人,按照自愿原则,愿意买断的,根据工龄一次性付清买断费用,自谋出路。不愿意买断的,按照基本工资给百分之五十的生活费,以后工厂经营好了,可以再安排回来上班……” 廖庆开又点点头:“这个承包的厂长,很有魄力啊!” 这话老爸却不好置评。 原因无他,柳兆敏是我地二堂哥,老爸的亲侄子。 所幸廖庆开没有在此事上继续纠缠,问道:“那其他企业呢?” “矿山机械厂采取破产重组的办法,由工人推举产生了新的领导班 价处理库存产品,压缩规模,关闭不必要的办事处门面出租,套取一部分现金,以便恢复生产。市财政方面,也会给予一定的扶持。精简下来地一些人员,安排去跑销售,目前已经和宝州矿务局下属的两个煤矿签署了常年供销合同……” 老爸一一道来,如数家珍。 “市工具厂采取的方法是和向阳县红旗乡五金工具厂联营,红旗乡工具厂是集体企业,这几年办得很红火,销路顺畅,产皮质量也好,用户满意度很高。这次和市工具厂联营,主要是借助市工具厂现有的机器设备和技术力量,扩大生产。市工具厂不需投入现金,只以固定资产入股,红旗乡五金工具厂则投入资金,派出管理人员接手市工具厂的经营管理。双方按照出资比例分红。联营时间也是暂定三年,如果以后不联营了,再行分拆。原市工具厂的主要负责同志,调回市轻工业局重新安排工作,以免影响新工厂的经营管理……” 廖庆开听得很是认真,忽然现严玉成似乎有话要说,便笑道:“玉成同志,有什么话就说嘛……来来,小俊,菲菲,吃糖,别客气啊……” 呵呵,难为省长同志还记得如今是大过年的,小俊还则罢了,菲菲已经略有点不耐了。 好在小丫头也知道,在省长家里做客,是不能“早退”的。 严玉成笑道:“其实也不是要紧的话,我就在想,我们这个干部制度是不是也该改一改了,像工具厂这些个负责干部,经营管理不善,将一个好好地工具厂折腾得半死不活,临了,还是原职不变,只是换了个单位罢了……” 廖庆开掏出一支烟来点上,缓缓道:“这是个体制问题,不好改。工具厂经营不善,也不能完全怪罪他们几个,这有个大环境的影响……” 严玉成道:“这个我清楚,也就是随便感慨。体制改革,任重而道远啊……” “是啊,任重道远啊!” 廖省长正在吞云吐雾,不防廖夫人在一旁说道:“庆开,要自觉啊,这可是今天的第七支烟了,马上就到定量啦……” 一干人等顿时愕然。 廖庆开苦笑道:“没办法,家里管得严啊!” 大家便呵呵地笑了。 根据简历披露,廖庆开今年六十岁,廖夫人关心他的身体,控制抽烟的数量,也在情理之中。 廖庆开猛吸了两口,恋恋不舍地摁灭了烟蒂,对老爸说道:“晋才同志,接着说。” 廖夫人便及时递了茶水给他。 老爸收起笑容,说道:“一铸管厂眼下已经扭亏为盈,进入良性循环,我们选这个工厂做试点,也是想摸索一些生产自救的经验……” 廖庆开看了严玉成一眼,笑道:“玉成同志,虎父无犬子啊!” 严玉成尽管大气,对省长同志这般夸奖,自然是要谦逊一番的。 “廖省长,可当不起这样的夸奖,小孩子家误打误撞的,当不得真的……” 廖庆开哈哈大笑,说道:“你这个玉成同志,封建家长作风蛮严重呢,可不兴小看年轻人啊。” 一干人又笑了起来。 我和严菲瞥了严玉成一样,相视而笑。严菲地小手便悄悄伸过来,和我的手绞在一起。 廖夫人坐在我们对面,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微微一笑,插嘴问道:“小俊啊,今年多大了?” 听廖夫人忽然问起,我连忙挺直腰身答道:“十八了,在华南大学中文系读书。” “华南大学,好啊,重点大学……菲菲呢?” 菲菲红了一下脸,忙又将手收回去,规规矩矩答道:“伯母,我今年满十九岁,在宁清大学美术系读书。” 廖夫人笑着对廖庆开说道:“庆开,你瞧瞧这俩孩子,可多般配?” 廖庆开连连点头,满脸笑容:“果然是金童玉女。” 我和菲菲自是“老脸泛红”,严玉成和老爸却情不自禁地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闪过一抹忧虑之色。 严柳过于亲密,已是大忌,这一再结了儿女亲家,不正授人口实?廖庆开何等眼光,焉能不知他俩的心思,只是笑笑,也不点破。 “晋才啊,刚才说的四个,都是工厂,那个百货公司,你们打算怎生处置啊?” “百货公司我们打算将经营权整体出租,江口市亿昌置业有限公司有意接手,重新扩建装修,并且承诺在条件相同的前提下,优先录用原百货公司地干部职工……” “江口市亿昌置业公司?是不是就是那个开特色商业街的港商?” 老爸露出钦佩地神色:“正是,廖省长日理万机,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哈哈,你也不要奉承我。这个事以前闹得动静挺大的,玉成同志专门汇报过,所以还有点印象。嗯,那么他们缴纳地租金是不是足够保障离退休工人的工资和下岗职工地生活费放呢?还有国有资产的折旧怎么算?” 廖庆开果然不好糊弄,问得相当到位。 “租金足够保障支付了,国有资产的折旧嘛,亿昌公司答应经营十年后,所有扩建和装修的设施全部无偿赠送给甲方。” 廖庆开沉思一下,也没表态,说道:“五峰林场怎么改革?” “五峰林场也是走的生产自救模式,初步确定引进肉牛肉羊的特色养殖,还有药材种植,具体种植什么药材,要等省药材公司的专家下去调研之后才能决定。” “很好,晋才同志,玉成同志,看来你们市里的工作做得很踏实,我很放心。希望你们能尽快出成绩,出经验,向全省推广。” 严玉成和老爸又是对视一眼,都脸露喜色,廖庆开这话,就是极高的赞誉了。 …… 八七年三月,中组部和n省省委组织部分别下达任免文件: 任命周培明同志为n省政协副主席,党组成员,免去其担任的宝州市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 任命严玉成同志为宝州市委书记。 同日,宝州市人大常委会决定: 同意严玉成同志辞去宝州市人民政府市长职务。 任命柳晋才同志为宝州市人民政府副市长,代市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八章解放大道的巧遇 爸官升一级,正位为市长,我只在电话里道了个贺喜程赶回去。正如老爸在电话里说的那样,平衡的需要。 我坐在宽敝的阳台上,点起一支烟。 重新恢复抽烟,是近段时间的事情。上辈子学会抽烟,要迟一点点,也是在上了大学不久。不过这跟前生记忆无关,乃是抵受不住诱惑。 年岁越大,烦恼事情越多,有时还真要借助尼古丁来提神醒脑。 老爸说得对,这次他能正位市长,就是省里大佬平衡的结果。 这一年元月份,中央最高层出现了重大人事变动,不可避免的要波及到省一级的政治格局。尽管暂时尚未完全显现出来,但大家心里都有些惴惴。就大的派系来说,罗梓荣与廖庆开不是属于同一系的,两人的政治立场自然不能完全一致。 这一次廖庆开力挺严玉成和老爸,自是在宝州市确立自己优势的需要。严玉成和老爸都是开拓型干部,很对廖庆开的胃口。摆在面上的理由也很说得过去,目前宝州市“国营企业破产重组改革试点”正进入实质性阶段,这个时候临阵换将,正是兵家大忌。 另一方面,廖庆开也要对罗梓荣做些让步。比如薛平山出任翰湖市市委书记的动议,本来常委会上是有不同的声音,觉得薛平山前不久在宝州专员任上都表现出不成熟,时隔不久,便放出去担任老牌地级市的一把手,未免太急。廖庆开旗帜鲜明予以支持,议案顺利通过。 得知这个消息,我叹息一声,不知说什么好。 虽然早知道薛平山会东山再起,却未曾料到会这般快,而且竟然一家伙做了市委书记。 平衡。又是平衡! 这就是我今后要去直接面对地“官场”么? 但是这个平衡地结果。对宝州市来说。却是“福音”。这表示着今后最少两年时间内。宝州市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内耗。统一步骤。集中精力。拧成一股绳全力以赴搞建设。 严玉成甚至在市委常委会上公开宣称:今后两年地目标。就是赶南云市和洪阳市。争取成为全省第二位地经济大市。 全省十五个地州市党委书记。大约也只有严玉成会讲出这种话来。 以前龙铁军如此强势地书记都不曾这般“嚣张”。周培明就更不用说了。典型地只干不说。 对严玉成的“口出狂言”,老爸既不出言支持,也不明确反对。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人,严玉成既然这么说了,老爸豁出命去也要干个模样出来。 想起严玉成的豪言壮语,我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这下子南云市和洪阳市地市长怕是要坐不住了,便是大宁市的市长,只怕也有些惴惴不安。谁知道这个“严大炮”的目标到底是第二还是第一啊? 行,严书记既然出了“战争动员令”,咱就全力以赴吧。 前不久金富昌告诉我,小青姐移民香港的手续全都办妥当了。如今地小青姐,正经是香港人了,头衔乃是“香港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总裁,公司注册资金一千万港币。 对于我这个安排,小青姐欣然接受。经过江口市两年历练,小青姐眼界高了,志向也大了。 江口市秋水大酒店的产权,按我地要求转到了黑子名下,再通过一个秘密协议,确定梁巧拥有秋水大酒店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其余百分二十,归黑子和胖大海,另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分别给了酒店的其他重要管理人员。自然,财务总监还是小青兼着,我本来是属意武军辉的妻子夏晓琳,可惜她虽然聪明能干,接触财务工作时间不长,再怎么提拔重用,暂时也还担负不起这么重大的责任,再历练些时候或许就可以了。 这样,我地财产基本就分别挂在了小青和梁巧的名下。 今后腾飞实业总公司转到我账户上地现金,也会通过一些秘密渠道注入“盛业投资公司”。 本衙内如今成为名副其实的“无产阶级”了。 我怔怔地想着心事,香风暗涌,宝州市“第一富婆”梁巧轻轻来到身后,伏在我身上,后脑勺立即感受到一份惊人地柔软,两只莲藕般粉嫩的手臂环住了脖子。 “想什么呢?” 巧儿温柔地问道。 “没什么,在想宝州地事情。” “听说我叔当了市长,是不是的?” 巧儿以前是不大在意这些事情的,离她太远。如今在我的影响下,偶尔也会关心一下了。毕竟名义上,她是一个拥有上千万产业的大老板了。 “是啊。” “那……菲菲的爸爸的呢?” 我不防她忽然有此一问,微微一愣,答道:“严伯伯是市委书记。” “嗯……菲菲在宁清大学还好吧?一个人习惯不?” 我暗暗叹了口气,说道:“巧儿……” 巧儿微笑道:“没关系的,你说给我听好了。” “……还好吧,和我三姐住在一起。” 尽管巧儿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我还是不愿意和她谈论关于严菲的事情。 “走,我们去逛街吧。” 巧儿一阵欢喜,笑道:“好啊,我去换衣服……你今天不用上课啊?” 段时间,我上课比较用心,并不经常跷课。倒也不图表现,左右无事,多学点东西也是好的。不要搞得录取总分第一名上了大学考试的时候当掉一门就不好意思了。 我摁灭烟蒂,站起身来,抱住巧儿亲了亲,笑道:“今天星期天。” “啊……对了,你昨晚跟我说过的,瞧我这记性……” “那不能怪你!” 巧儿俏脸微红,轻轻捶我一下,咬咬嘴唇说了声“讨厌”,就娉娉婷婷换衣服去了。 却原来昨晚我要第三次地时候,巧儿有些担心,怕我上课睡着了,问过这事。随后就是一场大战,自然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 南方市有许多好玩地地方,照我的意思,无非就是逛逛书市,要不就去动物园,博物馆看看,放松一下。但是这些地方,雅不为女孩所喜。巧儿最喜欢逛的就是解放大道,这是南方市最繁华的街道,全长八公里,街道两旁一字排开数不清的店铺,举凡衣服饰之类女孩子的最爱,一应俱全,不说全国,至少在南方数省,是再也找不出这么品类齐全的购物街了。 往常我上课地时候,巧儿闲得无聊,也会拉上范青翎一道来逛街。因而对解放大道,她竟比我更为熟悉。 反正我是“陪”她来逛街,自也不能有何异议。如今巧儿比我“阔气”,连付钱的差使都免了,就是个保镖的身份。 南方市热得早,三四月天气,竟然就有卖冷饮的了。 巧儿买了两杯红豆冰,递给我一杯,笑道:“馋了吧?” 我接过喝了一口,果然味美可口。 “小俊,你看这套衣服我穿合不合适?” 来到一间店铺前,巧儿指着一身白色地套装问道。 我忙不迭点头。 店里的服务员就笑眯眯地道:“小姐长得这么漂亮,这套衣服和你实在是太般配了……” 事实上,无论什么衣服穿到梁巧身上,只要合身,就没有不好看地。 巧儿得了逢迎,笑逐颜开,抱起那套衣服进试衣间去了。 我站在店里,很没形象地靠在墙上,一手端着一杯冷饮,一口一口喝着,琢磨着过段时间该去香港走一趟了,资金差不多6续到位,金融市场的盛宴不能错过了。 通行证不是问题,黑子和胖大海如今在江口市混得风生水起,搞定一张通行证只是小菜一碟。 忽然店外响起一阵女子的叫喊声,好像是“抓小偷”。 我出门一看,只见一个长头的男青年急急忙忙往这边跑来,后头一男一女两个人年轻人正在紧紧追赶。两旁街道的行人见那长头跑过来,都纷纷避让不迭,并无一个伸手相助的。八七年地南方市,治安形势确实是不容乐观,扒手小偷多得数不胜数。人们大约见怪不怪,有些麻木了。 听说这些扒手小偷都是成群结队的,各有帮派,随便伸手打抱不平,搞不好就要遭殃。 不过见到这样地事情,要本衙内不出手,却也难能。 鄙人正义感虽然不多,这么一分半分还是有的。 长头堪堪跑到我身边,我伸出左脚轻轻一挡,长头猝不及防,收势不及,当场一个狗吃屎跌了出去,摔得好不狼狈。 就这么缓得一缓,那一男一女追了上来,摁住长头,从他身上搜出一个钱包。 那男青年伸出脚要补上两脚,女青年拦住了,轻声说道:“不要和这种人计较……” 声音甜美,倒也好听。 瞧来那男青年很是听那女孩地话,当即收回脚来,轻轻踢了长头一脚,骂道:“滚吧!” 长头好一阵才哼哼唧唧爬了起来,恨恨地瞧了我们一眼,一瘸一地去了。 “同志,谢谢你!” 待得长毛远去,两名“事主”才想起要向我道谢。 道谢这种事情,当然是女孩子干的,娇柔软语,听起来比较悦耳。 我笑道:“举‘脚’之劳而已,不必客气。” “咦,你……你是古代文学专业一班地柳俊?” 我顿时大感诧异。怎么,偶尔在街上逞一回“英雄”,也能引出故事来?这么问的人铁定是我的同学,但是,请原谅,我对这两位着实没啥印象。 “对,我是柳俊,请问你两位是?” “嘻嘻,我叫张晓曼,是秘书学专业86o2班的,我们是同学。” 我有点晕! 没错,秘书学专业和古代文学专业都是属于中文系地,只是华大中文系近二千学生,八六届地新生也有数百之多,咱们平时又没同班上过课,这位怎么就能叫出我的大名? 不过人家女孩子已经开口将您的大名叫了出来,我若是苦苦追问为什么,似乎是有些不妥。且不去管她,也许就是一个偶然而已。 我忙即伸出手,和张晓曼握了一下,微笑道:“张晓曼同学,幸会!” 张晓曼笑道:“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对我来说,还真是幸会。” 这话在理,不然她的钱包就飞了。 “这位是?” 我又向那男青年伸出手。 “你好,我叫易寒,是汉语言文学专业84o11班的。 易寒?遗憾? 这位学兄倒取一个好名字,叫人一听之下便不会忘记。 “学兄好!” “不敢当不敢当。我们都是老乡呢。” “哦?请问两位仙乡何处?” 既然大家都是学中文的,倒不妨掉掉书袋。 “我是大宁市的,晓曼是宝州市地。” “宝州市?那可是正宗老乡了。宝州那个县的?” “威宁县。” 张晓曼换了威宁土话说道。 我哈哈一笑:“果然是宝州老乡,真是巧了。” “是啊,我们上次想组织n省的老乡们聚一个会,宝州地区的老乡就我们两个,我去你宿舍叫你,他们说你不在,我看了你们宿舍地集体照,所以对你有印象……” 汗! 原来是这样。 你要是能在宿舍找到我,那才叫怪事。 不过宿舍那几位哥们,我倒是笼络得极好的,不会打我地小报告,老师查房的时候,还会帮我打掩护。好在大学查房次数相当稀少,舍友们因为我而撒谎的机会不算多。 “小俊……” 巧儿在店里叫我。 我扭头一看,巧儿已经穿好那身白色套装出来,果然于玲珑剔透中平添几分精明干练之气,标准的白领丽人模样。 “漂亮极了,买下吧!” 我立即夸奖道。 巧儿便嫣然一笑,从小坤包里往外掏钱。 服务员顿时愣了一下,这位,都不还价的吗? 但是服务员的怔愣,比起易寒和张晓曼来,完全不在一个级数。这两位,张大了口合不拢来。要说张晓曼瓜子脸柳叶眉,清丽文雅,也算得一个美人胎子,与巧儿比起来,相差了就不止一点半点。 “柳俊,这是你女朋友?” 直到巧儿付了钱,笑吟吟来到我身边,自然而然地挽起了我地胳膊,张晓曼才回过神来,满脸诧异地问道。 “怎么,不像吗?” 我笑道。 “不是不是……” 张晓曼有点语无伦次。 “小俊,碰到熟人了?” 巧儿问道。 “嗯,我的同学,张晓曼和易寒,都是我们地老乡……两位,这是梁巧。” 我笑着给他们介绍。 巧儿便伸出白嫩的小手与张易两位握手。 “梁巧,你在哪个大学读书?不会是我们华大地吧?” 张晓曼问道。 巧儿便有些脸红,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笑道:“为什么不能是我们华大的?” “嘻嘻,她要是华大地,我们能不认识吗?” 说! 巧儿无论在哪个大学,都该是当之无愧的校花。别看当时的大学生傲气得紧,对“校花”的仰慕却和后世如出一辙,没有什么两样。 我笑着说道:“巧儿在南方市做生意,是大老板。” 巧儿便白我一眼,却也不反驳。 以她现今的身家,这个“大老板”的头衔,确然是当得起的。 张晓曼与易寒对望一眼,意即不信,在他们想来,大学生的女朋友就该是大学生。这位却找了一个社会上的女朋友?透出点古怪。不过却也便多说。毕竟第一次打交道,大家不是很熟。 “既然是老乡,大家一起逛街吧?” 巧儿盛情想邀。 逛街本来就是要人多才热闹。 张晓曼略略有些犹豫,易寒已经一口答应下来。气得张晓曼偷偷掐了他一把。 我暗暗好笑,只当没看见。 女孩子的醋劲作起来,果然是毫无来由的。其实张晓曼担心什么呢?难道还怕梁巧看上易寒不成?不过在女孩子眼里,自己的男朋友总是人见人爱的大帅哥。看到忽然出现的其他女孩,尤其是梁巧这般漂亮的,提高警惕也在情理之中。 当下一行四人慢慢逛去,巧儿看到漂亮的衣服就摸一摸,打量几眼,恋恋不舍的样子,却不买了。 我不觉略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不买?喜欢就买下嘛。” 巧儿瞥了张晓曼和易寒一眼,见他俩没有留意,便轻声说道:“人家是学生,我们不好太显摆了,惹人厌。” 我恍然大悟,暗赞巧儿心思机敏,善解人意,禁不住揽住她的腰,紧了一紧,巧儿便嫣然一笑,神情极是喜乐。 张晓曼倒是看中了一套裙装,叫梁巧给她做参谋。那裙装料子不错,款式新颖,巧儿便笑吟吟劝她买下。买单的工作,自然是易寒承担了。张晓曼对巧儿的“社会身份”总是存疑,以为我“帚自珍”,不肯露底。不时想办法套巧儿的话,巧儿温婉地笑着,应付裕如。 逛到中午时分,大家一起在街边小店里吃了中饭。易寒和张晓曼对南方市口味还有点不大习惯,对“吃在南方市”这条民谚不以为然。 眼见得吃饭的时候,巧儿又是为我布菜,又是掏手绢为我擦汗,含情脉脉,温柔得不得了,易寒和张晓曼又一次目瞪口呆。许是在心里觉得,这个柳俊不知前世敲穿了多少个木鱼,才修得这般好福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九章书记和市长的区别 月底,宝州市各县区召开两会。此前,市委常委和党政一把手都有变动。 第一个变动是四月初,党群副书记康睿调任久安地区担任行署专员。康睿在此之前,数次争夺专员(市长)职务未能如愿,这次总算进了一步。这也是沾了宝州市经济快展的光。 康睿所遗党群副书记一职由组织部长石荣轩升任,这位是周培明的亲信。随着周培明退居二线,他自然要向严玉成靠拢。 而组织部长的职务,由宣传部长董建辉调任,这位是龙铁军的心腹,现在堪称严柳系最重要的大将之一。不管怎样,石荣轩总归不是严柳系的人,他做了主管组织人事的党群副书记,这个组织部长,自然要用严玉成完全信得过的人。 市委宣传部长由省委宣传部空降了一位处长下来接任。 市委副书记刘文举还是三把手,牢牢把持着市纪委书记的位置不挪窝。 严玉成原本有意要请他动一动,与石荣轩对调,担任专职党群副书记,排名不变。却未获省委肯。大约省委也多少存了要制约一下严柳系在宝州的势力这个意思在内。 只不过以刘文举的能耐来看,严柳地位远在他之下时尚且处处吃瘪,如今一个书记一个市长,高居宝州市权力的顶峰,这种制约的力度实在相当有限。 向阳县委书记唐海天升任宝州市副市长,进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由主管工业的雷卫国担任,这也折现出省政府对“国营企业破产重组试点”地重视以及对宝州市工业立市地许。 如此一来,市委常委里头,政府占了三个名额。 加大政府在常委会里地话语权。是严玉成与老爸商议地结果。 历经风雨地严柳联盟再次在宝州市“一统天下”。两人心里都明镜似地。不定什么时候。两人之中就要调走一个。若走地是严玉成。老爸就算不能正位书记。起码也有了与新书记“划江而治”地潜力。若走地是老爸。以严玉成在宝州市地根基。任谁担任新市长。也不足以对他地权威构成挑战。 唐海天之后。向阳县县委书记由县长刘和谦接任。陈立有正位为县长。五峰酒业公司董事长胡家辉出任常务副县长。酒业公司由徐国伟接掌。 唐海天上调副市长之前。就小舅阮成林地工作安排征求过老爸地意见。唐海天对小舅很满意。想要继续留在身边做秘书。老爸考虑到小舅也二十好几了。不能一直做机关工作。该去基层历练历练。于是安排去了枫林乡担任党委书记。副科级实职。享受正科级待遇。 而我最铁杆地死忠程新建。如愿当上了县公安局局长兼县政法委副书记。肖剑出任了治安大队大队长。 任命下达当晚。程新建便打了电话过来。激动得语无伦次。只是嚷嚷着要来南方市看我。不喝个一醉方休绝不收兵。 呵呵,老程总是这般可爱。 我在电话里笑着说了他一通,好不容易才令兴奋不已的程局长静下心来。 总地来说,如今宝州市的干部布局,很令严玉成和老爸满意,除了刘文举未能挪动,只在梁国强地提拔上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严玉成有意提拔梁国强担任宝州市公安局局长,兼任市政法委副书记。 原来兼任市局局长的政法委书记毛益农倒是无可无不可,他的年纪还要大过严玉成,五十出头的人了,担任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处处长的时间很长,也该动一动了。尤其是眼见严柳一步一个脚印,牢牢把持了宝州市地主动权,生性谨慎小心的毛益农决定采取全面合作地态度。 但是市局局长的任免,是双重管理机制,市委同意,还得省公安厅点头才行。 章杰入狱,貌似就是在梁国强出任原宝州市政法委书记地时候搞的,这个仇,章厅长焉能忘记?你严玉成和柳晋才搞“任人唯亲”,想在公安系统大肆安插自己地亲信,哼哼,须放着老章不死。 谁知章厅长脾气大,严书记脾气更大! 严玉成为这个事居然亲赴省城,找到了老领导龙铁军,言语之间,颇不平和,声称“宝州市的社会治安,到底是宝州市公安局在抓的还是省公安厅在抓的”?老子任命一个市局局长,他老章凭什么说三道四? 严玉成冲动之际,忘记了一点,他面对的不是章厅长,而是“龙大炮”! 结果被龙铁军板下脸来,好一顿训斥!说道他堂堂市委书记,说出这种严重影响团结的话来,一点都不注意影响,简直“乱弹琴”! 严玉成这人,果然好本事,脸皮够厚,挨了龙铁军的训斥,却也不恼,反倒笑嘻嘻的,给龙铁军戴起了高帽子,奉承话说了一箩筐。谀辞潮涌的同时,意思却是说得明明白白,你龙书记若不将此事给“摆平了”,我就赖在这里不走啦! 眼见这人老大不小了,居然把出这种“痞赖”手段来,龙铁军也当真哭笑不得,只得出面折冲樽俎,好歹压服了章厅长,捏着鼻子同意了这个任命。 严玉成高唱凯歌,得意洋洋去到先生那里打秋风,结果又被先生笑着数落了几句,这才将神气活现的样子收起了几分。 “玉成啊,如今的宝州市,可说是形势一片大好,但是你和晋才不要头脑热啊!” 先生点醒这名得意弟子。 严玉成便是一怔,小心地问道:“老师,可察觉什么不对?” “不对倒是谈不上,这几个月,上头一直在反复要求‘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你们市里,要在这方面多下点功夫。” 严玉成舒了口气,大咧咧地道:“我们大力展地方经济,又没错……” 先生便将脸一板,说道:“糊涂!你如今不是市长,是书记。放在一省之内,算得封疆大吏了,眼界怎能如此短浅?” 见先生动怒,严玉成便即不吭声了,瞧那神态,却还是不很服气。 先生抽着烟,喝了一口茶,盯着严玉成,缓缓说道:“你到了这个位置,眼睛不能只盯着下面,要多往上看。展地方经济的事情,交给晋才多操心一些,你要不时跳出圈子,放眼看世界!” 这个原是严玉成一贯推崇地“为官之道”,当。 “这段时间,风向有变,要加倍小心些。那些违规操作地事情,尽量少做。” 严玉成便有些汗颜。 要说违规操作的事情,他确实做得不少,尤其是在行署专员和市长的任上,经常干。说他一句“欺上瞒下”,或许过重,但有些手段,着实不大见得光。上头不追究屁事没有,一旦认起真来,光是违规“化整为零”批地的事,都够他喝一壶的。 “老师,这样的事情,别的地区也经常干,也不是我们宝州市一家……” “人家这么干,你就一定也要这么干吗?” 先生不悦道。 “大风向没变的时候,违规操作一两回,上头也就一笑置之。风向一变,可是要抓典型的!” 严玉成悚然而惊。 身为体制内的高级干部,焉能不知“抓典型”地厉害? “干具体工作的时候,你要多向晋才学习呢。照我观察,他是越来越沉稳了,什么事情,事先的准备工作都做得十分充分,谋定而后。很多时候,光做不说,树敌也就少了。玉成啊,每个人都有长处,也有不足,你要学会取长补短。” 严玉成沉思着,缓缓点头。 自打当上向阳县革委会主任,一路行来,他的仕途极其顺畅,几乎没有遇到太大地阻力。如此一来,也让他隐隐有些自大起来,容不得有不同意见。 这次和章厅长硬碰硬地对干,就是明证。 若换了旁人,说不定就会缓一缓。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地兵”,章厅长也不能一辈子呆在公安厅不挪窝。反正梁国强还年轻,稍等一两年上这个正处,问题也不大。一个如此强势的市委书记,不见得招人待见啊,要因此引了省直机关头头脑脑的“敌忾”之心,今后许多事情就难办了。 眼见手头香烟燃到了尽头,先生递了一支烟给严玉成,自己又掏出一支续上。 “玉成,这次回去之后,抓紧搞经济建设是不错的,但社会的安定团结一定要注意,尤其你们这次国营企业破产重组的改革试点工作,一定要抓得细致一点,再细致一点,尤其是要妥善安置下岗职工,严防引社会动荡。慢点出成绩出经验不要紧,但决不能谎报军情,报喜不报忧,刻意迎合上头心思。这可是关系到全局地大问题。若是误导了省里甚至中央领导,后果很是堪忧,切切在意!” 先生说得极慢,几乎是一字一句,语调沉重,极富感染力。 严玉成连忙点头,虚心受教。 “改革开放这么些年了,全国经济建设都取得了瞩目的成就,但是也引了许多负面地东西,比如少数干部的世界观道德观起了变化,‘**问题’逐渐滋生,你们市委和市纪委,要加大打击力度,不要引广大群众地对立情绪。这一点,舆论宣传导向一定要把握好,做一把手的人,要胸怀大局……” 许是严玉成这些年太忙,师徒俩单独呆在一起长谈地机会不多,这回先生不惮繁~,细细给严玉成上起了“大课”。 严玉成微笑道:“这就是老师将容百川放到我们市里去的用意了?” 容百川就是省委宣传部理论教育处处长,新任的宝州市委宣传部长。 先生微微颔,说道:“百川这人,成熟稳健,对政策研究得很透,应该可以帮得上你的忙。” 严玉成笑道:“老师看重的人,自然错不了。” 理论教育处是省委宣传部最重要的部门之一,堪称宣传部长的“智囊”,历任处长都是后备培养对象,不犯错误的话,前途一片光明。 周先生对这人既如此赞誉,自是极得意的干将。将这样的干将放到宝州市去,对严玉成的爱护可想而知。 “百川这次,本来是要在部里提拔的……”先生点了一句:“……政策层面的事情,多和他交流交流。” “哎,我记住了。” 一番言语下来,“桀骜不驯”的严大书记,颇有了小学生的风范。 “老师,其实不瞒你说,对于干部队伍里的**现象,我也很想好好整顿一下,奈何刘文举这人,使不上劲……” 刚老实了一下,严玉成又给刘文举上起了眼药。 要说周先生刚担任省委宣传部长那会,在省委常委会上确实是“敬陪末席”,基本上插不上话。他一个“摘帽右派”,因缘际会,做到了执掌一省宣传阵地的大吏,已然算得是一个奇迹了。一向在省里没有根基,要那些手握实权的省委大佬认真将他“当盘菜”,可不容易。 但随着时间推移,先生愣是将省里的宣传工作搞得有声有色,多次得到中宣部的表扬。这犹罢了,先生自己,也经常在《内参》上表一些颇有份量的文章,其中好几次,甚至直接引了中央的重大政策出台。这么一个对高层动态把握到位的宣传部长,那便任谁都不能小觑了。因而先生不说话则已,一旦在省委常委会上有甚言辞,便是罗梓荣,也要认真聆听的。 放在封建社会,“揣摩上意”乃是做大官的不二法门! 严玉成没有撬动刘文举,甚是不甘,得便就要丢几块石头。 见严玉成如此“冥顽不灵”,先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出手指,虚点严玉成的脑门,笑骂道:“玉成啊,你这个争强好胜的心理,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你不要忘了,你如今是市委书记,是刘文举的上级,难道怎么掌控班子,也要我来教你吗?” 呵呵,偷鸡不成蚀把米! 严玉成便即一脸苦相。 先生笑道:“若是小俊在这里,只怕又要暗地笑话你了……” 严玉成怒道:“这个臭小子,鬼灵精怪的,就知道跟我对着干!” 一提到小俊,先生脸上便露出温和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 两位官爷自然想不到,他们念兹在兹的“臭小子”,如今正优哉游哉在香港,享受着“资产阶级情调”。 ps:明天又是周一,各种榜单要更新了。诸位看官手头有甚票票的,漏两张给在下撑个门面好不?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七十章顺势而为 富昌很讲义气,得知我要去香港,主动提出给我办通江口市投资的时间长,与当地一些政府官员的关系是处得极好的。自然,交往的层次都不是很高。毕竟江口不比内地,像亿昌公司这种规模的投资商,虽不说多如过江之鲫,也不是“大熊猫”般的罕见。要想和在宝州市一样,成为书记市长的座上嘉宾,有些难度。但办个通行证,却是游刃有余。他在d省公安厅也有熟人。 一地的庶政,其实是掌握在实际办事人员手中的。 记得大动乱时期,某省一位著名的造反派头头曾经公然宣称:省委常委可以不要,实际办事人员一定要安排几个。 这人算是深通国内“庶政”权力架构的精髓。 胖大海在这一方面,也是行家里手,江口市的一些政府办事部门,他走进哪个办公室,似乎都能碰到和他打招呼的人,“林总林总”的招呼声不绝于耳。 好叫诸位得知,林总早在年前就卸任了秋水大酒店的总经理职务,只保留董事头衔,酒店总经理一职,由韩力接任。 胖大海如今是南方市“凤凰广告公司”董事长。 成立这个“凤凰广告公司”,是我和黑子胖大海三人商议再三的结果。因为宁爱云一直没有抓到,我心中总是有些惴惴。决意调胖大海来南方市。 毕竟我要在南方市生活数年之久,身边就一个苏建中,还真不大保险。 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嘛。 黑子听了我地意思。深表赞同:“我老早就想搞一个广告公司了。现在地广告公司实在吃香。太好赚了……” 这倒是实话。 八十年代中期。正是国内广告公司刚刚起步地时候。许多企业地广告意识也逐渐觉醒。双方自是一拍即合。广告公司应运而生。因为少。没有多少竞争。诚如黑子所说地那样。实在“太好赚了”。 “本来这个广告公司打算搞在江口市地。既然俊少有这个意思。那么大海去南方市最好。一举两得。” 对于我地安全。黑子自是放在第一位来考虑地。 胖大海也不推辞。他是自来熟。去哪里都能迅打开局面。 于是乎,“南方市凤凰广告公司”就此诞生,控股方自然还是秋水大酒店,巧儿是幕后大老板。不过依照黑子的提议,在江口市也设了分公司,胖大海两边跑。 这人肉球似的,正好运动运动,减减肥。 胖大海能力颇强,受了“江口度”的影响,广告公司从筹建到营业,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年后就正式开展业务了。由于秋水酒店在江口市已经颇有根基,反倒是江口分公司的业务开展得更快,业绩也更显著一些。只是胖大海肩负“查探”宁爱云的重任,更多时间是呆在南方市的。 反正江口市有黑子坐镇,也无须他操心太多。 “俊少,那个女人,还是没有消息……” 在江口大酒店1号豪华套房里,胖大海低垂着头,面有愧色。在他想来,俊少吩咐的事几个月都没有办出结果,着实有些丢份。 我拍拍他地肩膀,笑了笑。 “别急,这事情,本来也就和大海捞针似的,碰运气的成分居多。” 胖大海点点头,像是松了口气。 黑子却皱眉道:“要抓紧,别的事都可以放一放。” 胖大海忙又点点头。 看来黑子越来越有领导者风范了,知道何为紧要何为次要。做老大的人,其实就是干这个地。具体的事情,倒无须过分操心。 “小青也该到了,她说要过来接你的。” 胖大海抬腕看看手表。 这小子,如今抖起来了,手腕上戴地是上万元的帝舵金表,金光灿灿的,有几分富贵之气,也有几分暴户的味道。 不像黑子,就是普通地劳力士钢表,价格也不贵,和他整个人一样,英华内敛。 至于本衙内,戴的乃是国产上海表,还是很旧的那种——身为学生,不好太招摇。其实再过得些年头,我手腕上这块上海表,会成为收藏界的抢手货。 正说话间,门铃响起。 胖大海忙即晃动着肥肥的身躯过去开门。 一阵香风涌来,一身黑色裙装的小青姐俏生生走了进来,头在左侧盘了一个髻,露出雪白粉嫩地脖颈,两颗硕大的东珠耳环闪耀着柔和地光泽,如玉的皓腕上,带着一款黑色地劳力士女装表,镶嵌的钻石光芒闪耀,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名门淑女地风范。 见我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小青姐对胖大海硕大的身躯直接无视,甚至彪悍魁梧的黑子在她眼里也是透明的了,疾走几步上前。我微笑着张开了双臂,小青姐温软的娇躯整个依偎进我的怀里,坚挺的双峰紧紧压迫着我强壮的胸肌。我低头吻了吻她洁白的脸颊,轻笑道:“好了,还有客人在。” 小青姐这才郝然一笑,离开我的怀抱,扭过头,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珠。 瞧来这几个月的相思之苦,确也难熬。 胖大海夸张地叫道:“小青,才去了香港几个月,就这么时髦的?漂亮得也太不像话了,还让不让别的女人活啊?” 姐嫣然一笑:“死胖子,就知道说好听的哄女孩老实交代,又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胖大海脸皮甚厚,嘿嘿一笑,得意地道:“不多,一个班总有……不过,就是没一个赶得上你的!” 我笑道:“要你那一个班都赶上小青了,那你还让不让我活啊?”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 小青轻轻打我一下,嗔道:“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妙目流盼,美艳无比。 刹那间我也有点心旌摇曳,胖大海说得没错,这才去了香港几个月,就出落得如此漂亮动人了,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一阵笑闹,大家这才坐下来,互道别来之情。 黑子便摆开架势,沏起了功夫茶。 “那边都准备好了?” 我问小青。 “嗯,公司就在亿昌大厦十八楼a座,香港期货交易所、东京交易所和美国芝加哥交易所的户头都开好了。人员都是金董事长帮忙介绍的操盘高手。”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金富昌在香港也做金融投资的生意,但是规模不大,他介绍的人,最多也就是懂得交易规则,有过一定的股票和期货交易的经验,“操盘高手”四字,未免欺人。 不过那也没关系,我并不想日日夜夜在期货市场纵横驰骋,只是利用穿越者先知先觉的优势,在几个特定地历史时刻,大砍一刀罢了。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我尽管不是专业的股民,对股市和期货多少了解一些,对其中最震撼人心的几个阶段,多少有些记忆。 专业炒股不是我的强项,我也没兴趣在股市里头炒短线,我要做的是长线持有和适度投机。 “对股市和期货市场的规则,了解得怎么样了?” 小青嫣然一笑:“多少了解了一点……” 我笑了笑。反正决定要去香港走一趟,现在倒不必问得过于仔细。 小青姐却略有些高兴地道:“这段日子,你要我们吸纳日元抛售美元,我们小小试了几手,还真灵,赚了一小笔。” 我点点头,自从八五年广场协议以来,日元持续升值,目前还远未到顶,这个时候吸纳日元,自然稳赚不赔。不过这个升值的过程,持续时间很长,差不多有十年左右。第一波**应该是在明年结束。直到克林顿上台,再次对日本采取强硬措施,才会进一步抬升日元,整得小鬼子狼狈不堪。 趁这个机会,小试几下练练手,从小鬼子身上剐点肉,赚个零花钱,也是好地。 还能给小青一个非常直观的印象。 你要想让一个人对某个生意产生兴趣,进而钻研进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先让他(她)赚到实际的利润。这有点和赌场的庄家手法相类似:要引人入彀,总是要先让人家多少赢一点才行。 胖大海饶有兴趣地问道:“赚了多少?” “一两百万吧,港币。” 小青笑道。 胖大海晕了一下。 这才过去多久,就赚了一两百万港币,照小青地语气,只是练练手,小赚一笔。那要赚多少才叫大赚? “俊少,什么生意这么赚钱?” 胖大海立即紧跟着问。 我笑道:“这个生意,你不要去参与。以前我叫你们买点江口展银行的股票,都买了吧?” 八五年,江口市展银行行股票,那时候国人对股票一点概念都没有,基本上无人问津。秋水酒店落户江口市之后,我就提醒过黑子等人,叫他们有闲钱的话,不妨吸纳一点。 我自己,则以巧儿地名义买了一百万股原始股搁那里,估计到九十年代初期,正式上市交易后,最少变成十个亿。 黑子道:“我买了十万股,给大刚也买了十万股。” 我点点头,问胖大海:“你呢?” 胖大海搔搔头:“我手头闲钱不多,只买了三万股。” 这人比较贪恋女色,又没结婚,没人管制,花钱大手大脚。最关键的是,他不明白买这个有啥好处。只不过是我有要求,便象征性地买了一点。 我摇摇头,对黑子道:“从他的红利里扣钱,今年年底前,补足十万股原始股的份额。就按照现在地市场价格收购。一直给他存在那里,我没说动,就不要动。“ “好。” 对我的吩咐,尤其是经济上的,黑子几乎都不问为什么。 “你和大刚要是还有闲钱的话,不妨再买一点。” 黑子又点点头。 胖大海满脸苦笑,却也不敢辩驳。 我也不去理他,总要等他得到了实际的好处,他才能明白我一番苦心。这等于给他存下一个亿在那里呢。至于到时候他惊讶诧异于我的先知先觉,却不必理会。反正我给他们地惊讶诧异已经够多的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一回。 …… 站在亿昌大厦十八楼a座,“盛业投资有限公司”宽敝豪华地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欣赏着香港地夜景,我心中感慨不已。 绝未料到,我有一天能站在这个地方,俯瞰这片富裕繁华的土地。 身后响起高跟鞋敲打地板地清脆声音,小青姐来到 轻声道:“人员都到齐了,恭请大老板训话!” 我摇头笑道:“你才是大老板,我只是旁听者。” 小青抿嘴一笑,也不否认。轻轻挽起我的手臂,向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不大,还不如小青姐的总裁办公室宽敞,整个公司的雇员也不多,加上文员只有十来个人。对于纯粹靠电话做生意地金融投资公司,这个规模就够可以的了。 隔着玻璃门,这些西装革履的“金融精英”们已经看见漂亮的柳总裁挽着高大帅气的本衙内款款而来,忙即站起身来,露出恭谨地神情。 柳总裁平日里严肃冷峻,不芶言笑,如同冰美人,不曾想竟有这般小鸟依人的时候。 却不知这位年轻得像话的“帅哥”,又是如何获得她地欢心的。 进得会议室,小青径直将我让到居中那张宽大的仿真皮大班椅里,自己在左入座。 “大家都坐吧。” 小青清脆地说道,声音已经恢复到沉静稳妥,不带丝毫感**彩。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俊少。” 大家便一齐点头,齐声道:“俊少好!” 我微笑点头作答。 小青又一一给我介绍了公司的职员,对他们地毕业学校和此前的从业经历也做了简单说明,记得倒是非常清楚,可见对手下,还是很了解的。 接下来,大家便分别汇报这段时间的业务情况,基本上,每个人汇报的大都是盈利,甚少亏损。只有一个沽出恒生期指合约的触及止损价位,亏了一笔。 小青姐仔细听着,不时在笔记本上做个记录,脸色平静如水,波澜不惊。一干下属便益小心翼翼起来。起初还不免略带一丝好奇,一旦开始汇报,就一个个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了。 我暗暗点头,人员训练得不错,看来小青姐历练出来了。 约莫四十分钟左右,最后一名操盘手汇报完毕,大家都眼望小青。 小青便看了看我,我略略一点头。 “下面,请俊少给大家讲话!” 会议室响起一片掌声。 “诸位刚才地汇报,我都听了,基本上,大家都做得不错。” 我缓缓说道。 大家便用眼神的余光交流了一下,意似松了口气。柳总裁平日里已经够严厉了,这位她如此推崇乃至小心翼翼“伺候”着地俊少,不问可知,来头极大。却不知会是怎样严厉的脾气。听我先就对大家地工作予以了肯定,自然心下稍安。 “恒生期指,这段时间是宜揸不宜沽的,sp5oo指数和道指也是这样,日元也是宜不宜沽……” 和沽乃是香港股市交易地“行话”,代表买进和卖出。 一名三十岁左右,戴金丝眼镜的经纪人忽然举手,我记得小青介绍他的时候,说是姓李。 “李先生,请讲。” “请问俊少,为何指数和日元都是宜揸不宜沽呢?” 瞧得出来,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这个问。虽然这段时间,他们依照小青的指令,在指数期货市场和日元汇市以揸为主,也确实赚了一些钱,其实在心里,却未必一定心服。 毕竟股市和汇市这两个地方,机构出没,黑手纵横,风波诡异,实在太难把握。 何况他们也必定知道,小青是来自大6的新移民,说到对股市和汇市的了解,哪有他们这帮“金融精英”精通?只是奈何不得人家是老板,不得不服从罢了。 我点点头,说道:“眼下世界经济的大格局,都是欣欣向荣,各地股市,自然也是气势如虹。做金融期货,最忌讳的便是逆市操作。顺势而为,才是正理。” 其实后世许多在股市、期市亏得血本无归的“炒家”,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一天到晚拿着“k线图”,参照什么基本面什么技术面,分析来分析去,老是想在狂跌的时候去抄底,在暴涨的时候去沽顶,亏得上吊跳楼,都叫活该。 往往那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都有这个“对着干”的毛病,以此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却不知道无论在政界还是商界,真正的大赢家所做到的无非就是“顺势而为”罢了。 “俊少说得固然有理,但是全世界的股市和货币,总不会是一直上涨的,总有调整或者下跌的时候吧?” 这位李先生,果然是个傲气之人。貌似刚才汇报恒生期指操作失手的便是此人,明明亏了,还在这振振有词。 我淡淡道:“其实股市也好,汇市也好,最重要的便是赚钱。理论说多了没用。” 李先生顿时语塞。 我不再理他,对小青说道:“小青,从现在开始,要控制每一个户头的本金,不宜过五十万。在今年十月份之前,集中买进恒生期指,sp5oo指,ymm合约和日元合约,盈利率达到百分之二十就平仓,不要陷入过深,明白吗?” “明白。” 小青答道。 见我说得如此笃定,没有丝毫辩驳余地,一干“金融精英”暗暗不满,却又无可奈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七十一章温馨的感觉 俊,你怎么那么肯定近段时间这些股市指数和日势?” 开完会,金融精英们带着满腹窦相偕而去,我们回到宽敞的总裁办公室,小青好奇地问道。 “直觉!” 我笑道。 小青便皱了皱好看的鼻子,笑着摇摇头,对我这个答案显然好生不满。 我也没打算进一步解释。先知先觉这个事情,说了也没人信。不如用“直觉”来推搪好了。 “你不管我是怎样知道的,只要赚钱就好了,对不?” “嗯……去哪里吃饭?” 小青见我不愿意多说,也便不再追问。 多年以来,追随在我身边的人,大都已经习惯按照我的意思去行事,结果通常好得出人意料。久而久之,都习惯成自然了。 我笑道:“你是地主。该你安排。你平时在哪里吃地?” “中午就在办公室吃工作餐。叫地外卖。有时晚上也是。” “晚上为什么还在办公室?” “等纽约股市开盘啊!” 我拍拍额头。把这茬忘了。人家现在是做金融投资地大老板啦。等纽约股市开盘很正常。 “吃得惯不?” 小青扁扁嘴,笑着摇了摇头,小模样挺可爱的,哪里还有半点“女强人”的架势? “有时晚上也会在家自己动手煮点合口的饭菜,就是一个人,吃起来没滋味……” 我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数月不见,果然又清减了些,下巴都有点尖尖的意思了,瞧来这些日子在香港筹建运作这个投资公司,着实辛苦。 小青被我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俏脸微红,低声道:“看什么呀,又不是没见过。” “小青,你瘦了。” 小青一怔,顿时眼眶就有点红润,别过头去。 “走吧,我们回去吃饭,你做给我吃。” 我走过去,轻轻搂了搂她。 小青便依恋伏在我胸口,点了点头。 坐电梯来到大堂,小青对我说道:“你等我一会,我去拿车。” “嗯。” 不一会,一台红色的宝马缓缓驶来,在我身前稳稳停住。 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室,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和小青身上的香水气味是一致的,中人微醺。 见我坐稳了,小青轻轻一点油门,宝马车驶了出去。 小青的住处离亿昌大厦有两个街区地样子,很快便到了,也是一栋十八层的公寓,在香港算得中等档次。 “住几楼?” “九楼。” 小青姐声音微微有点颤颤的。 我心里一动,扭头看她一眼,正对上她含情脉脉的眼眸,我便笑了笑,小青也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气氛忽然之间就变得有点尴尬。 倒忘了要她给订个酒店。看来今晚要住在这里了。 小青住地是两室一厅的小套间,单身女子,足够了。 房间布置得很有朝气,大都是奋向上的色调,家具很简单,大工业生产地产品,线条简单明快,突出了实用性。 “你坐一会,我去换个衣服。” 我点点头,在客厅里的沙上斜斜躺下来。 小青进了卧室,不一会出来,就换了一套银灰色的休闲服,走进厨房,围了一个黄色的小围裙,再戴一顶黄色的小帽子,一下子由高贵干练的白领丽人变成了居家过日子的小媳妇。 见我斜靠在沙上,小青不忙做饭菜,先就打开了电视机,又给我拿来一个香喷喷的小枕头,扶起我地脑袋,给我枕好了,再沏一杯热腾腾的浓茶,就用的她自己小巧的白瓷杯,拉过不锈钢的小茶几,放在我伸手便能够得着的地方。 “烟灰缸有不?” “呀,你抽烟了?” “嗯……” “有。” 小青也不多问,进了厨房。 我正讶异她一个人独居,哪来的烟灰缸,待见她拿了一个小汤碗过来,就不禁笑了。 小青笑道:“我不抽烟,你用这个代替烟灰缸吧。” 见我掏出中华烟来,她就拿过我手里的火机,打着了,递到我面前。 我深深吸了一口,甚是惬意。 小青见我摇头晃脑,双目微眯地样子,抿嘴一笑,问道:“想吃什么?” “只要你做的,我都爱吃。” 这句话乃是讨好女孩子的不二法门,果然小青俏脸生辉,纤腰微妞,脚步轻盈地进了厨房。一阵叮叮当当菜刀撞击砧板的声音响过,厨房里传来阵阵诱人的香味。 小青做饭地手艺,以前是和不相上下的,却不知近来诸事缠身,退步了没有。 电视里放地古装武打片,那时候港产电影,尤其是古装武打片,为了出效益,正处于严重粗制滥造的阶段,演辫子戏,演员们连头都不肯~|,就在后脑勺上接了条假辫子,装模作样地哄骗观众。可是也真怪了,就是这种低成本的廉价电影,居然在整个华人圈里掀起了一股巨大地“武打热”,产生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经济奇迹。 这种电影,我不爱看,但这种“圈钱”的模式,倒是让我颇有点感慨。看来凡事只要抓住市场机遇,先行一步,就能大把捞钱,产品质量那是竞争激烈之后才要顾及到的问题。 抽完一支烟,我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踱步,忽然沙旁边的小几上看到了一本厚厚的书,有些好奇地拿起来一看,顿时大吃一惊——竟然是《宏观经济学》。 这部《宏观经济学》乃是美国著名经济学家,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与国际管理学教授多恩布什与费希尔等人合著,一九七八年初版,欧美大学最为流行的宏观经济学教科书。不曾想竟然在小青的房间里见到了。 我拿起那本大书,翻开来,现书签放在第十一章《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之上,看过的章节内容里,密密麻麻用红笔画满了着重线条,大约是小青觉得重要的部分。 这书是香港出版的译文本,竖排繁体字,字体不大,我不过瞄了几眼就觉得晕头胀脑,眼睛里直冒小星星。真不知道小青是怎生看得进去的。 “吃饭……” 小青清脆悠扬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往桌子上一瞥,见炒了一盘鸡丁,一盘回锅肉,一个青菜。鸡丁和回锅肉,都铺了红红地 椒,令人一见之下,便即胃口大开。 我哈哈一笑,合上书,起身要去盛饭,小青拦住了,将我按坐在椅子里,笑吟吟地道:“你是老爷,只管安坐,自有婢子伺候!” 我笑道:“要柳总裁亲自伺候,可担当不起!” “我妈常说,男人是天,女人是地……” 小青微笑着叹了口气,已经手脚麻利地盛好了一碗米饭放在我面前。 “要不要喝点酒?” “酒就免了吧。” “那先喝一碗汤?饭前一碗汤,苗条又健康。”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上辈子夏晓晴也经常在我耳朵边说这句话,现在听来,倍感温馨。 小青便又麻利地盛了一碗紫菜汤放在我面前。 我端起来喝了一口,味道鲜美,又点了点头。 一直惴惴地在等待着我的反应的小青,轻轻舒了口气,一抹笑容在娇俏的脸上荡漾开来。 “小青姐,手艺还是那么好。” 我边吃边赞。 “好吃就多吃一点。” 小青更开心了,端着秀气地青花瓷碗一口一口吃着,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我,眉角眼梢全是笑意。 我吃饭贼快,一口气吃完四碗饭,小青一碗饭才堪堪吃完,也便放下了碗。 “食少事繁,身体会吃不消的,该多吃一点。” 我拿起那本《宏观经济学》轻轻拍打着,说道。 “一碗饭就差不多了,饭后再吃点水果。” 小青麻利地收拾了桌子,端出一盘水果来。 “小青,这书你在看?” “嗯……是阿佳推荐给我的,说是比较好懂。” 我笑道:“那你自己觉得呢?” 小青嫣然一笑:“勉强也能看得懂,我每天下班回家后,没事就看看,其实看进去了,还是觉得蛮有意思地。” 这话我信,瞧她在书上密密麻麻做得标记,是真的看进去了。 我笑着打趣:“那我今天不是搅乱了你的课程安排?” “有一点哦!” 小青顽皮地一笑。 “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香港的夜景?逛逛车河?” 我笑着摆摆手:“算了,到处都是房子车子,大城市基本都是如出一辙的。” “那……你冲个凉吧,我给你准备衣服。” “嗯,好。” 这次来香港,计划停留一两天,主要就是了解一下公司的运作情况,看看小青的掌控能力。现在看来,基本上状态良好。 料不到小青姐,是越来越出息了。 “浴室不大,你将就一点吧。” 小青抱了我的衣服出来,带点歉意地道。 “没事。” 其实这个浴室也不算太小,只是相对秋水酒店地豪华套间,自然是不能比。 换洗的内衣裤是我自己带过来的,但是鹅黄色的府绸睡袍,却是小青得知我要来,提前准备好的。 冲完凉,浑身舒爽,我来到阳台上,点起一支烟。 一阵香风涌动,一个温热的身躯自后面搂住了我的腰,小青姐还有些湿湿的头贴在背上,凉凉地,坚挺的胸乳轻轻按压着我的脊背,一股异样的感觉升腾起来。 自打与巧儿有了肌肤之亲,我对男女之事的抵御能力是极大地降低了。 今晚,就在这里? 我心里还有些挣扎。小青和巧儿对我都是极好的,也都死心塌地。和巧儿七年爱恋,一切都自自然然水到渠成。但对小青地感觉,与巧儿是不一样的。 应该说,我对小青地感情,经历了许多“思想斗争”。 因了她是七伯的女儿,我们算得青梅竹马,极亲近地,每次见到她都自然而然有亲近的感觉,不过更多是面对本家姐姐那种亲近。如果没有掺杂男女之情,我和小青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非常轻松,平安喜乐。 打从察觉她对我有“意思”,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对”。称得上是一种本能吧。要将姐姐和恋人等同起来,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很长一段时间内,小青能清楚地感知到我刻意的保持距离。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我。看来爱一个人,真的不需要理由的。 直到财会学校门外那次生死之战,小青奋不顾身为我挡了一刀,我才深切地感受到,她爱我有多深。因为爱,她已经本能地将我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很难体会面对寒光闪闪的尖刀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何况小青还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 当她伸出沾满鲜血的小手想要抚摸我而又不敢的那一刻,我的心真是撕裂般的痛苦。而当她在病床上睁开眼睛的瞬间,我是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做“爆炸般的欢喜”。 每一段爱情都各不相同。 经历了这种大悲大喜的磨砺,我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深深在我心底打下了烙印,再也抹不去的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安排,也明明白白显示了我的心态,将小青当作了最亲近最可信任的人之一。 作为一个经历了两世的中年人,已经很难这么毫无保留地相信另一个人了。 但是,小青姐给了我这种感觉。 只是,我为什么还在挣扎? 看来世俗的力量,还是相当强大。这种约束,不在旁人的眼光,也不在熟人朋友的流言蜚语,而在自己的心里。 要越过这道坎,不容易。 我反过身来,轻轻抱住了小青丰腴柔软的娇躯。小青依偎在我怀里,将头靠在我颌下,很幸福很满足地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就这么相拥着,谁也不说话。 “小俊,你还是每天早晨都坚持锻炼的吗?” 良久,小青问道。 “嗯……” “那……你早点休息吧……” 小青说着,站直了身子。 “我去给你整理一下床褥。” 我低头望着她,小青脸颊微微一红,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到房间里去了。瞧着她娇小的身躯在房间里忙忙碌碌,那种温馨的感觉再次涌现出来。 是的,温馨。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七十二章孙有道要反击 月骄阳胜火的时候,我和巧儿回到了宝州市。 放假了,照例要回家与父母团聚,再说严菲可是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眼巴巴的等着放假这一天到来。不管我有再多借口,这两个月时间可不能冷落了她。 巧儿体谅我的难处,学校一放假,她就收拾好了行李,和我一道回家。 我搂着她,忽然之间,理解了“镇南王段正淳”的难处。金庸大师说道,段王爷与他心爱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全心全意的喜爱,对每一个女子都是真心的。 这话落在我身上,貌似也很适用呢。 这人一旦做了亏心事,总要找个理由给自己辩驳一下,庶几求个心安。 巧儿见我一路上总是二二忽忽的样子,知道我心里头歉疚,便笑着安慰我道:“一年没回家看过,我也很想家里的人呢,也不知毛毛长高了没有。” 我点点头,将她搂得更紧一些。 “回去之后,你打算住在哪里?” “嗯,住在面包屋吧……不过要先回枫树去看看。” 我笑了笑。说道:“我小舅现在是枫林乡地书记。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帮忙。” 梁家现在基本上应该是没什么事要去找我小舅解决地。如果三姑六婆有什么事要帮忙。非关原则地话。倒也不妨让巧儿得个彩头。 …… 回到宝州市。结果和严菲没腻歪多久。程新建和孙有道一干家伙便杀上门来了。这帮家伙不知从何处得知。本衙内喜欢野味。从桑塔纳屁股后头抬出来两大筐子。整只整只地干子。干野兔。堆得满满地。 他们知道老爸地性格。不收礼物地。赶上我回家。算是找到由头了。 老妈见了这个架势。顿时皱起眉头:“小程。小孙。你们怎么搞地?不知道我家老柳定地规矩?” 正是星期天,老爸照例呆在办公室。以前做一个革委会主任,都忙得四脚朝天,如今正经做了市长,哪还得半点清闲的?老妈倒是按部就班。 程新建现今好歹也是堂堂公安局长了,论职务还在老妈这个秀城区工商局副局长之上。谁知阮指导还像当初在向阳镇派出所那样,开口闭口叫人家小程。 老领导呵斥,程新建这人油条惯了的,毫不在意,笑嘻嘻地道:“阮局长,您别误会,这些东西不是送给柳市长也不是送给你的,是小俊花了钱,叫我们帮他买的。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这人当面撒谎不脸红,我曾几何时叫他买过? 只不过这种时候,自然是要点头不迭,圆了这个谎言。不然的话,一堆人堵在别墅门口,围着两筐子野味推推让让的,叫人看见,不知道又惹出多少流言蜚语。 “是啊,妈,周伯伯喜欢吃野味,还有白书记也喜欢,我就叫他们帮忙买了点,到时带到大宁市去走亲戚,呵呵……” 我快刀斩乱麻,将两位省委大佬抬了出来,省得老妈犹豫不决。 周先生和白书记要是听到了这话,不定多郁闷! 果然老妈一听,信以为真,便不再阻拦。 一帮子人七手八脚,将东西搬进了屋。 老妈面对着两大筐子野味了愁。方当酷暑,虽说是干货,也得找个通风透气又阴凉地地方挂起来才行,不然捂坏了。 “小程,麻烦你们给搬到三楼的储物间去吧。” 市委常委院的小别墅只有两层,三楼就是一个小阁楼,用来放置杂物,倒是通风透气。 程新建和肖剑又呼哧呼哧的抬着东西上了三楼,孙有道自恃“精瘦”,气力不足,却做起了老爷。 “孙哥,坐。” 我招呼孙有道。 “哎……” 虽说大家十分熟稔了,毕竟现在老爸是一市之长,位高权重,孙有道多少有些拘谨,在沙上坐了半边屁股。 老妈在阁楼忙乎,严菲便主动做起了“招待员”,倒了茶水过来。 孙有道慌得一蹦老高,连声说“不敢当”,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茶杯,生怕手指一不小心碰到了严菲白玉般的小手,不免惹得俊少生气。 非但孙有道如此,便是程新建和肖剑这两个赳赳武夫,严大小姐亲自上茶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倒不全是因为严玉成的官位使然,实在严菲冰清玉洁的文雅气质,令得这帮家伙不禁的自惭形秽。 严菲上完茶水,便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小姑娘穿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一条白色地棉布百褶裙,白色的水晶凉鞋,除了脑后的碎钻蝴蝶结,没有任何饰物,静静往那里一坐,一张吹弹得的俏脸上微微带着点笑意,如出水芙蓉般清秀典雅。 程新建原本和我闹惯了地,这会子却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 我笑着掏出大中华,给他们每人递了一支,随后自然而然叼了一支在嘴上。 严菲立即秀眉微蹙,轻声道:“小俊,你怎么也抽烟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本衙内倒还不要紧,程新建几个,本来已经举起火机到了嘴巴前,慌忙齐刷刷停止了动作,将嘴里的烟也取了下来,尴尬地笑着。 “好吧,有女士在场,咱们文明一点。” 我自嘲地一笑,也放下了烟。 严菲却又轻轻一笑,柔声道:“你要想抽就抽吧,就是不要像我爸和柳叔叔一样,抽得太多。” 我笑着刮了刮她笔挺地鼻梁,说道:“小管家婆!” 严菲身子便软软的,往我身上靠。顿时将一干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不知道严菲天性娇憨,一贯的不大在意别人怎么看待,心道严书记的这位宝贝闺女不愧是新时代的大学生,果然够“开放”! 我不免略有几分尴尬,咳嗽一声,说道:“程哥,孙哥,肖哥,你们几位,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紧赶着给我送点野味来的吧?” 程新建瞧瞧严菲,干笑道:“就是送点野味过来,没……没别地事……” 我心里估摸着,这帮家伙八成是来叫我喝酒地。许多时日不见,大伙都怪想地。 “这样吧,约一下,明天晚上秀城饭店聚聚。” 程新建忙即点头不迭,扭头望了孙有道和肖剑一眼,说道:“那,我们走吧……” 这位是真的如坐针毡了,料不到小菲菲却有偌大威慑力。 孙有道和肖剑也是点头不迭。 “小俊,阮局长那里,就麻烦你打个招呼,我们先走了……” 一 ,这几位便如同受惊地小白兔,呼啦啦跑了。 严菲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不明所以。 …… “俊少,你以后要真成了严书记地女婿,我们还真不敢登门了,你那个媳妇,啧啧……” 次日在秀城饭店,一堆浑人聚到了一起,程新建几杯茅台下酒,便胡说八道起来。 我大是不悦:“什么叫作我要真成了严还有人敢来同我抢不成?” “嘿嘿,说得是,你俩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料不到程新建这个粗胚,竟也掉起了书袋。 虽说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地,可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每次聚会,除了我亲自出面召集的“内阁全会”,平日里还是分了大圈子里的小圈子。 比如这次,除了孙有道和苏建中,全是公安系统的人。 程新建,肖剑,方奎是向阳县公安局的,汪文凯,王博,苏和青是秀城区公安分局的。本来也叫了肖武,奈何柳市长尚未下班,肖武不敢擅离职守。 “老程,怎不请梁局长?” 汪文凯有些不解。 程新建笑道:“他在,你不怕?” 这话在理。 汪文凯不由笑了。 我师父若在,大家再闹腾,也有个谱。他如今正经是宝州市公安系统的“一哥”,没事的时候,那脸更是黑得像块铁板。 “小俊,跟你说个事,去年给老孙背后捅刀子的家伙,咱们查出来了。” 汪文凯说道。 “哦,谁啊?” 我饶有兴趣。 “秀城区招商办副主任张秀明。” 我皱起眉头,问道:“什么来路?” 要说程新建、孙有道这几位向阳“老人”,追随我时间最长,几乎已经养成了重大事情必向我“汇报”的习惯,对小俊地信任到了“迷信”的程度。汪文凯和我交道时间比较短,还没养成这种“好习惯”。不过打从我上次仗义援手,将孙有道拉出“火坑”,汪文凯算是见识了小俊的义气与“能耐”,也渐渐有向这个方向展的趋势。 “是财政局那条线上地,好像走的姚主任地路子。” 说起姚语梅,汪文凯语气加了几分小心。 这个女人,不论以前担任财政局长还是现在担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都算得宝州最有权势最有手腕的女性之一。虽说现在最大的靠山周培明退了二线,能量毕竟也不可小觑。 身在官场,能混到姚语梅那个位置的,背靠的断然不止一棵“大树”。 我眉头皱得更紧了,放下酒杯问道:“这个张秀明自己什么情况?” 汪文凯就望着孙有道,那意思是说,你自己的手下,你来介绍吧。 孙有道点点头,说道:“当初柳市长成立宝州市招商办地时候,和我一起调进来的。以前在原宝州市纪委第一监察室做副主任地。三十几岁,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平日里假惺惺地叫人看了生气。” 我不由大是奇怪:“招商引资办公室,怎么到纪委调人去了?我爸怎么想的?” 孙有道忙道:“这可不是柳市长地意思,是当初苏志新市长的意思。他说,招商引资办公室成天和外商港商打交道,要加强自身作风建设,不要被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腐蚀了……” 我撇了撇嘴,很是不屑。 一个纯粹的职能部门,也要搞得这么复杂。 估计这也就是个借口,苏志新借着这个由头塞了一个自己的亲信到招商引资办公室去,以便及时掌握招商引资的动态。毕竟那时节他是原宝州市的市长,招商引资这一块,论理该归他管。 “这小子,我平日里对他不薄啊,瞧在他是苏志新和姚语梅的人,对他挺客气的,该放权的时候也放了权给他,没想到他娘的竟然背后给我开黑枪!” 孙有道恨恨不已。 程新建“嗨”地一声,灌下去一杯茅台,拍着孙有道的肩膀说道:“孙猴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人,竟然说这种屁话!人家那是眼红你屁股下的位置!” 听程新建提起这茬,孙有道更是不忿,怒道:“他***,本来老子有希望调到市里招商办去的,给这混账一搅和,没戏了。这人也真是蠢才,你好好呆着不乱动,我前脚一走,位置不就给他空出来了?” 鉴于孙有道在秀城区招商办做出了很不俗的成绩,老爸本来想要提拔重用,将他升任宝州市招商办去做副主任,那就是实权副处了。却因为这个事情,耽搁了下来。虽然劳力士金表是假的,在南方市与不正经女子生不正当关系的指控也查无实据,但是收受一些烟酒礼品的小问题却也是有的,最终落了个口头警告,加强思想观世界观改造的所谓“处分”。 柳市长也不好过拂众意,一意孤行。 眼见得到手的副处就这样不翼而飞,孙有道那个气啊! “小俊,我是牢记你的吩咐,没有去动他。但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孙有道气哼哼地道。 这话我爱听。 虽然愤怒,这位总还记得我当初的吩咐,难能可贵。 “你打算怎么做?” 我淡淡问道。 “总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 孙有道咬牙切齿。 “是啊,小俊,如今严市长做了书记,你爸也成了正印市长,咱们还担心什么呀?” 程新建大咧咧地道。 随着严玉成和老爸正位,严柳系干部一个个昂挺胸,春风得意,不过也只有程新建这粗胚才宣之于口。 我皱了皱眉,不悦道:“程哥!” 程新建一拍脑袋,嬉笑道:“得得,我说错话了,该罚!” 当下也不待大伙有甚言语,满满斟了一杯茅台,一仰脖子,灌了下去,嘿嘿傻笑。 “有把握?” 我问孙有道。 孙有道点点头:“这小子别看是纪委过来的,屁股底下也不干净。” 我又看看汪文凯。 如今我对汪文凯算是刮目相看了,这人,就属于典型的“会咬人的狗不叫”!又坐着公安局长的位置,阴人的事问问他的意见没错。 汪文凯咧嘴一笑,说道:“小俊放心。” 我沉吟稍顷,点了点头。 “注意策略,不要把事情搞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七十三章同学聚会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 尚未进门,却只听得屋里欢声笑语一片,客厅内人影憧憧,好不热闹。 进门一看,呵呵,果然高朋满座。严书记一家子全到了,大姐,江友信,二姐三姐也都在,连小舅也来了。尤其令我惊喜的是,客厅正中沙上,端坐两位老人,可不正是外公外婆。 两位老人家如今已经年近八十,好在身子骨都还壮健,外公虽然满口牙齿都掉光了,脸色却还红润,只是有点耳背。 “哈哈,小俊回来了。” 我顾不得和别人打招呼,先就跑到外公外婆面前,扯开嗓子问了安好再说。 外公不大听得见了,见了我,笑呵呵的不住点头,外婆更是颤巍巍伸出手来,拉住了我的手,上下打量,好似总也看不厌。 见外婆仰头看我有些费力,我忙即蹲下来,好让老人家看个仔细。 “高了,壮实了,大人了……” 外婆不住念叨,抬起衣袖拭泪。 “我正想过两天去柳家山看两位老人家呢……” 我咧开嘴只是个笑。 老妈笑道:“你外公外婆听说你回来了。就要你五伯派了个车。送到宝州来了。” “哎呀。一路上可够颠簸地。” 我惊叹道。 “现在路好走了。没事。” 小舅笑着插了一句。 如今的小舅也有二十六七岁了,做了几年县委书记的秘书,又当了乡党委一把手,沉稳干练的气质也已隐隐透了出来。 “小俊啊,大学里过得惯不?” 外婆问道。 “过得惯,外婆,你看我多壮?” 我站起来,伸展了一下筋骨,果然好一条大汉! “哎,好好……有对象了不?” 汗! 外婆居然问出这么一句来! 满座皆惊!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有呢,外婆!” 外婆耳朵还很好使,闻言大乐,拍打着我的手,说道:“下回带给外婆看看……” 我笑道:“不用等下回了,现在就带给你看!” 说着,也不等别人有甚言语,走过去拉起乖乖女严菲,来到外婆身边,笑眯眯地道:“外婆,这就是我对象,你认识的,严伯伯的闺女菲菲。” “外婆……” 小姑娘轻轻叫了一声,垂下头,娇俏的脸上泛起两朵嫣红,恰似白玉上抹了胭脂般,美艳不可方物。 “哎,好孩子好孩子……” 外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无论是谁,得了严菲这样的外孙媳妇,做梦都该笑醒了。 这一回我当众“宣示主权”,一贯“桀骜”地严大书记居然并不出言反对,自是沾了外公外婆两位老人家的光。 大家笑呵呵聊了一阵,外公外婆毕竟年岁大了,不耐辛劳,在老妈的劝导下,歇息去了。 严玉成一家也即起身告辞。 送到门口,严明和二姐依依惜别,我和严菲恋恋不舍,惹得严玉成大是不耐,重重“哼”了一声。 两对小鸳鸯顿时如同受了惊的小兔子,慌慌张张松开了手。 “小子,明天星期天,没事过来陪我聊天!” 严大书记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吩咐了一句,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施然去了。 …… “小俊,慧慧约我们今晚一起去玩呢。” 暑假的日子,过得挺快地。一晃就是半个月。 这一日严菲来到我家,对我说道。 “好啊,去哪里?” 对于菲菲这位唯一的“闺蜜”,我还是很给面子的,何况慧慧长相不恶,嘴巴又甜,也蛮讨人喜欢的。我对她印象不错。 “她说要搞一个同学聚会,宝州一中176班的同学们一起聚聚。” 我顿时有些尴尬。 宝州一中176班,我有印象地同学,除了严菲,就只有严菲和刘伟长了。这要一堆同学聚在一起,互道契阔,热闹得紧,独独本衙内孤零零的,怕有些许不便。 见我犹豫,严菲便撅起嘴。 “同学们好久不见,一起聚聚是好事嘛。” “好事好事,当然是好事。” 当此之际,本衙内除了投降,别无他途。 “小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严菲这才转嗔为喜,眼见得没有旁人,极快的凑了过来,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吻,醉人心脾。 我呵呵一笑,反手搂住了她地腰,也给了她重重一吻。 晚上,秀城饭店大包厢里,一字摆开三桌,一身红裙的慧慧笑吟吟站在门口,欢迎前来的同学。严菲还是白恤衫,白色百褶裙,白色水晶凉鞋,简约大方而又优雅美丽。至于一只莲藕般玉臂轻轻挽着的那位,身材挺拔高大,白衬衫配黑色西装裤,铮亮地皮鞋,飘飘然有玉树临风之态,却也不至于辱没了美人的绝世容光。 这株临风玉树,自是区区在下柳衙内了。 “呀,菲菲,柳俊,你们来了……” 慧慧见到我们,颇有喜出望外之态。 “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们不会来的是不是?” 菲菲见了慧慧,顿时放脱我的手臂,拉住了慧慧的手,甚是亲热。 慧慧点了点头,瞟我一眼,低声道:“我知道你会来,就怕……” 我笑道:“好啊,背后论人短长,你将来就是这么为人师表的么?” 慧慧始终是有点怕我,缩了缩脖子,怯怯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怕你太忙来不了。” “我一个在读学生,放着暑假呢,有什么忙不忙地?” 慧慧抿嘴轻笑:“哎呀,你就不要谦虚了,宝州一中谁不知道你是大忙人?忙得没时间上课,还考了个全省第一?” 我顿时语塞。 这也有理。 你小子上高中的时候就忙得没时间上课了,这都上了大学,自然就更忙了。好在他们不知道我在忙些什么。 “快请进去坐吧,基本上能通知到地,都到齐了。” “慧慧,钱够不?” 菲菲压低声音问。 一般同学聚会,自有大款出头,但那是指大家都参加工作走上社会之后的事情了,像我们这样刚刚高中毕业一年,大多数还在上大学地学生来说,通常都是aa制。 估计慧慧是主事人,严菲怕她收的“份子钱”不够。 本衙内虽是“大款 并不想在同学面前显摆,反正菲菲现在是“小富婆”从来没少于过五千之数,用过多少,我按月给她汇去多少。她和三姐两个人,也花不了多少钱。 由得她去了。 她俩是闺蜜,慧慧接受她地“援助”不会有心理负担。 “刘伟长说不够的全算在他头上……” 慧慧笑着摇摇头,用压得比菲菲还低地声音说道,边说边往我这边瞧。但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听见了也毫不在乎,脸上波澜不惊。 一年不见,刘伟长依旧如此“慷慨大方”。 要我真和他去计较,还真是不容易。 我一边耐心等待菲菲与慧慧说悄悄话,一边听包厢里刘伟长高谈阔论,却原来说的是他“弃文经商”的光辉业绩,大意是他与人合伙开地一个贸易公司,一年时间赚了多少多少,言辞之间甚是得意。 “那今天是由你刘大老板请客?” 一位女同学娇滴滴的说道。 “没事,吃一顿饭算什么?老同学聚会,关键是要开心,包在我身上了。兄弟姐妹们往后需要什么紧俏物资,只要和我说一声就得了……” 刘伟长大咧咧的。 “那,二十一的彩电你搞得到不?” 还是那位娇滴滴的女同学。 当时物资流通仍然不是很方便,在南方比较好搞地二十一彩电在宝州市还是比较紧俏的物资。一年前方文剔曾起意要引进彩电生产线,说动了五伯,却被我否了。 我可不想几年后就步入惨烈无比的彩电价格搏杀。 腾飞总公司要走地是可持续展之道。对于这种技术方面明显居于劣势的领域,还是不要轻易涉足的好。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一个条子就办成了,明天你来我公司找我就行了……” 刘公子胸脯拍得“砰砰”响。 我笑着摇摇头。 好在我现在没兴趣去动刘文举,不然他这位不知深浅的小公子,怕又要给他捅点小漏子了。 好不容易,两位闺蜜地悄悄话说完,菲菲过来再次挽住了我的手臂,走进包厢。 包厢里的喧哗忽然沉寂了下去,仿佛所有人在刹那之间被施了“定身法”,望着风华绝代的严菲直呆。本衙内算是领教了什么叫作“红花”与“绿叶”的区别。 “哇,严菲,好久不见了……” 刘伟长大叫一声,抢上几步来与严菲握手。 我微微跨前一步,伸出手邀住了刘公子:“刘伟长同学,你好!” 刘伟长顿时愣在那里,进退不得。 这位,还真没有胆量再和我握一次手。 我哈哈一笑,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微微一晃便即放脱。 刘伟长轻轻舒了口气,尴尬地道:“柳俊,你好。” 慧慧是个八面玲珑地角色,忙即上期打圆场,笑着引我们入座。特意与刘伟长错开,不坐在一桌。这一落座,包厢里才重新响起谈话声,不过明显比刚才小了许多。 同桌的同学都一一和我俩打招呼,严菲知道我对他们没多少印象,便一一“引见”。 “同学”三年,竟然还不知道人家地名字。 这一瞬间,本衙内老脸泛红,倒真是有些惭愧,连连点头为礼,“抱歉”之意甚诚。 过得一阵,刘伟长又恢复了高谈阔论,大家互道别来之情,包厢里气氛渐渐再次活跃起来。 不一刻酒菜上来,倒也丰盛,大家举起酒杯,互致祝福。席间刘公子还是有些不甘心,高谈阔论之余,不时拿眼睛往我们这边瞟。无奈严菲正眼都不瞧他一下,满腹心思只在我身上,倒叫刘公子浪费了许多表情。 慧慧一直陪坐在菲菲身旁,不时为菲菲夹菜。 “来来来,小俊,我敬你一杯……” 忽然之间,门外涌进一堆人来,人人手里端着酒杯,一字排开,却是汪文凯、孙有道、王博等一干人。却原来他们也在这里聚会,不经意间现了我,自然要来敬酒了。 大家顿时一愣一愣的,汪文凯等人可都穿着警服。 “怎么你们也在?” 我有些意外之喜。 “是啊是啊,孙主任今天高兴,叫大家聚一聚。不想小俊你也在,哈哈……你们这是……” 汪文凯笑呵呵地。 “同学聚会。” “哦,同学聚会,好,好啊……” 汪文凯似乎是多喝了两杯,有了微醺之意。 我笑着端起酒杯。 “慢着……” 孙有道说道。 “怎么啦?” 汪文凯问道。 “俊少怎么喝这种酒?这不是埋汰吗?博,赶紧的,去拿茅台来!” 王博应了一声,返身就往外跑。 我笑道:“算了,同学聚会,大家乐呵乐呵就是了,没那么多讲究。” 王博已经飞跑了出去,很快就拿了一瓶茅台酒过来,给我满上。 “来,俊少,搞一个!” 瞧得出来,孙有道也有了四五分醉意。这人虽然精瘦,酒量却宏,今天估计是碰到了大高兴事。 “哎,先说好啊,我只喝一杯。喝多了会被骂地!” “呵呵,俊少真是开玩笑,谁敢骂你啊……” 我笑着朝身边的严菲撇撇嘴。 孙有道醉眼昏花,到这时才看清我身边的大美人,顿时好不尴尬,满身酒浆都化作冷汗冒了出来,连连赔笑,说道:“是我醉了,该罚该罚……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汪文凯等人也跟着说道:“对对,我们先干为敬,俊少你随意……” 闹腾了好一阵,才将这几位打过去。 “柳俊,刚才那个,好像是公安分局汪局长?” 包厢里安静了一下,慧慧忽然小声问道。 我点点头。 “那,和他在一起那个,是不是招商办的孙主任?” 我有些诧异:“慧慧,你认识的人倒蛮多的?” 慧慧神色便有些不安,欲言又止。 我笑笑,也就不再追问。 经过这么一闹腾,连最喜欢出风头的刘公子,再说话时声音也低了许多。 老实说,我一点都不想在同学们面前显摆,只是适逢其会,搞得好像特别庸俗似的,雅非我之所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七十四章过刚易折 柳俊,我,我有话和你说……” 待到散席,同学们三三两两离去,慧慧故意拉着菲菲说话,落在了最后,见没了旁人,这才期期艾艾说道。 我早看出她有话要说,便点点头。 慧慧望望严菲,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严菲笑道:“怎么,你要和他说悄悄话,连我也不能听?” 语气中带了三分调侃。 她自然是信得及我和慧慧之间,绝对不会生什么纠葛的。 慧慧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我知道你的性子,不喜欢听这些东西的。” “没事,你说吧。我喜欢听的就听进去,不喜欢听的,很快就会忘记的。” 严菲笑得十分灿烂,一副胸无城府的样子。 这小丫头。确实也是没有半点城府啊。 慧慧犹豫着。咬了咬牙。说道:“柳俊。我……我想请你帮个忙……你……你可不可以叫汪局长和孙主任他们。放过我爸……” 我顿时吃了一惊:“你爸?” “是啊。我知道张叔叔得罪了孙主任和汪局长。可是我爸……” “慢着。你别急。慢慢说。说清楚……” 一时之间。我也被她搞糊涂了。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些天,我爸好像很烦躁,听说是张叔叔……” “哪个张叔叔?张秀明?” 我算是有点明白了。 慧慧似乎舒了口气。连连点头:“是啊,就是秀城区招商办的副主任张秀明,他和我爸关系不错的。” 我皱起了眉头。 看来是孙有道他们开始反击了,张秀明既然走的是姚语梅的路子,慧慧的爸爸是市财政局的人事科长,或许跟这个事情有牵连也不一定。 慧慧一贯比较关注社会上的事情,家里出了这种大事,知晓一些内情也在情理之中。难为她刚才还和我们有说有笑。这姑娘,倒是满坚强地。 我对慧慧的好感,又增强了两分。 慧慧紧张地盯着我,似乎我一言之间,便能决定她家庭今后的聚合离散。 我略略思索一下,缓缓摇了摇头。 “柳俊,求你了,他们对你那么尊敬,你的话,他们一定肯听的……” 慧慧大急,眼泪夺眶而出。 菲菲顿时大为不忍,说道:“小俊,你要是能帮得上,就帮一把嘛……” 我哑然失笑。 我刚才摇头,并非是拒绝慧慧,只是思考问题时的习惯性动作,不想就让她误会了。 “好吧,我帮你去说说。” “谢谢你,柳俊……” 慧慧连忙一迭声道谢。 我笑了笑,摆了摆手。 …… “说说吧,那个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次日,还是在秀城饭店,我召集孙有道,汪文凯等人聚会。 “基本上大功告成了。” 孙有道和汪文凯对望一眼,喜滋滋的。料来昨日他们是去喝庆功酒来着。估摸着是想等事情办成了,给我一个惊喜。 我不动声色,淡淡道:“详细说一说。” 孙有道见我这般神态,心里便有些不托底,喜滋滋的颜色也即收了起来,一本正经开始了“汇报”。 却原来张秀明果然问题不小,收受投资商地贿赂,与不正经的女人生不正当关系这些他当初告孙有道的罪状,他自己全都有份,而且干得很是出格。 孙有道蓄意反击,又有汪文凯这个公安分局长全力相助,要搞到张秀明的罪证并不为难。 “那市财政局人事科陶科长又是怎么回事?” 眼见得孙有道说着说着,又得意起来,我忽然淡淡问出一句。 “陶科长?他呀,是张秀明的死党,两人还有一层不远不近地亲戚关系呢。张秀明就是通过他搭上的姚语梅那条线。以前张秀明也是在地区财政局上班的……俊少,财政局问题也是不小呢,连姚语梅地屁股都不干净……” “那是不是连刘文举的屁股都不干净啊?” 我又淡淡问了一句。 姚语梅虽说是周培明一手提拔起来的,与刘文举的关系处得也很不错。许多时候,周培明自己不方便亲自出面地时候,还要透过她将一些意思隐晦地传达给刘文举。 “俊少,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孙有道吃了一惊,脱口而出。 我心里头那个气啊!脸上却还是保持着平静,说道:“孙主任的意思,是不是连姚语梅和刘文举都要一锅端掉?” 听我叫出了“孙主任”三字,孙有道情知不妙,忙即赔笑道:“俊少,我……” “好了,你别说了。这个事情,你自己直接去和严书记说吧,我管不了了!” 我断然伸手止住了他后续的“解释”。 孙有道和汪文凯面面相觑,脸色顿时都变得苍白。 我坐在那里,夹着一支烟,一口一口吸着,手指头不断在桌面上敲击。这个习惯,却是不知不觉间学了老爸的。 孙有道和汪文凯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了,紧张地望着我,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只是,这个事情不是俊少同意搞的吗?怎么…… “这事,肖志雄知不知道?” 我忽然问道。 “知……知道一点……” 孙有道扭扭捏捏地道。 如果孙有道他们连姚语梅的材料都整到了,没有肖志雄这个财政局排名第一位地副局长帮忙,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肖志雄,脑袋怎么也热了?” 我自言自语。 “俊少,这个……” 汪文凯胆子小,玩阴招是把好手,碰到这种“大事”,又心上心下了。 “材料呢?在哪里?” 我问道。 “材料还在,没……没交上去。” 我轻轻舒了口气,说道:“这个事情,停下来,不要搞了。” “俊少……” 孙有道有些不甘心。 我地眉头又皱起来:“孙哥,你觉得,你可以扳倒姚语梅和刘文举吗?” 孙有道吃吃的吸着冷气,眼里却有跃跃欲试地神情。扳倒姚语梅和刘文举,对于他这个级别的干部来说,只要想一想都浑身热,兴奋不已。 “俊少,他们……自己不干净……” 汪文凯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句。 我“哼”了一声:“时机不对!” 见 副不是很服气地样子,我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这语梅和刘文举,就是直接和严书记还有我爸过不去!” 孙有道和汪文凯都是大吃一惊,尤其是汪文凯,急得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道:“俊少……我……我可真没这个……这个意思……我哪敢啊……” 我摆摆手,说道:“我知道。” 毕竟孙汪二人,层次还是太低,对于市一级乃至更高层面的微妙,他们是看不透彻地。他们只知道,刘文举和严书记柳市长都不对付,姚语梅也是以前周书记的人,貌似周书记和严书记也不对付,刘文举和姚语梅倒霉,严柳两位一定是乐见其成的了。 刘文举是省委特意放在宝州市的“监察大员”,也是目前宝州市委,严柳系的唯一对立面了。如果真将他也搞下去,且不管他自己干不干净,省里领导一定会有意见,认为严玉成不能容人,要搞“一言堂”。这对严玉成日后的展,极其不利。 至于姚语梅,就更不好动了。 怎么,周培明前脚刚走,后脚你就拿下他最信任的人? 做人也忒不厚道了! 人家早就不是财政局长了,一个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就那么碍你们的眼? 孙有道汪文凯格局不够,也就罢了,这二位本就不是大将之才,肖志雄居然也参不透其中玄机,倒有点出乎我地意料。 想来他心里还是急躁了些,急着要表现一下。 “材料都给我拿来,等我的消息。” …… 看完材料,严玉成轻轻往面前的茶几上一扔,神态倒是挺轻松,不像要脾气的样子。 眼见得严书记伸手去拿茶几上的大前门,我忙即自口袋里掏出大中华,紧着给他敬上一支,又敬上一支给老爸,屁颠屁颠地给二位官爷点着了火。 “呵呵,终于露出资本家地本相了。” 严玉成笑呵呵的。 “小子,你在华南大学,就每天抽大中华?” “抽着好玩的。” 我嘿嘿一笑,也给自己点上一支,公然撒谎不脸红。 “说说吧,你干嘛把这些东西给我们来看啊?” 严玉成语气平和,像是要考较我地样子。 我笑了笑,大致说了一下经过。 “孙有道他们,怕把事情闹大了,不敢胡来,就把材料交给我了。” “那他们就不怕你胡来?” 严玉成斜乜着我。 “太盛难守,过刚易折,这个道理,肖志雄居然也看不明白,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我淡淡笑着,顺带给肖志雄上了点眼药。 叫你小子老是做间谍,给严玉成通风报信! “能说出这两句话,算你小子有长进!” 严玉成点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弄?” 我嘻嘻一笑,说道:“矛盾上交,跟我小子有何相干?” 严玉成骂道:“你倒是狡猾狡猾的!” 老爸抽着烟,忽然说道:“张秀明就不要留下来了。别的人摘出来吧!” “市长英明!” 我竖起大拇指。 “书记睿智!” 眼见严玉成神色不善,我连忙又冲他也竖起大拇指。 …… 张秀明地案子,刘文举办得相当憋气。这个人原本就是他纪委机关的人,当初他向姚语梅要人,为的是加强纪委侦办“经济案件”的力量,毕竟专业案子还是要专业人员来办比较合适。 要说在秀城区纪委的时候,张秀明的表现还是很不错地,执行上级指令不含糊,敢打敢拼,敢啃硬骨头,多次得到上级领导的嘉奖和表扬。后来成立招商引资办公室,苏志新点名将他调了过去,也是寄予厚望。就是这么一个在刘文举,苏志新和姚语梅那里都挂得上号地副科级干部,一夜之间,就被人将材料直接整到了严玉成面前。 材料很详尽,堪称证据确凿,基本上,纪委的同志只需要核实一下就可以了,再也轻松不过。只不过秀城区纪委地同志也有点纳闷,不但市纪委刘书记对此事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关注,另一位市委常委,秀城区区委书记苏志新以及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姚语梅这些“重量级人物”,都通过不同途径对此案表示了关注。 一开始地时候,张秀明很是“嚣张”,对纪委办案人员冷嘲热讽,态度倨傲。 这人原本就是纪委出去的,对纪委的办案流程清楚得紧。 纪委的办案人员也不恼,只是原封不动将张秀明的“供述”交了上去。不久之后,刘文举居然亲自出马,找张秀明“谈话”。谈话内容自然也是有记录的,不过据了解内情的人员说,整整谈了一个半小时,记录内容却只有区区两页纸不到,而且大都是刘书记在“语重心长”地开导张秀明,要他“坦白交代”,配合纪委办案。 我听了汪文凯转述的情况,只是淡淡一笑,不做任何表示。 刘文举找张秀明谈过话之后,张秀明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配合办案人员,主动交代问题。 不过据汪文凯说,这个主动交代问题其实也不确实,基本上,是办案人员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而且都是举报材料商早就提及的,新的问题,一点都未曾交代。 这就够了,严玉成和老爸的意思,原本也只是要“敲山震虎”。 至于张秀明这个小卒子如何处置,根本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也不在本衙内考虑的范围之内。所以当张秀明最终只是受到“双开”的处分,而免于司法处理时,孙有道很是憋闷了一阵。 得知这个处理结果,严玉成和老爸相视一笑。 随后,严玉成在市委常委会上提出动议,调向阳县纪律检查委员会专职副书记周志刚担任宝州市纪律检查委员会副书记,协助刘文举开展工作,行政级别调整为副处级。 周志刚是老资格的纪检干部,号称“周黑面”,为人最是正直,铁面无私。 对于严玉成这个动议,常委会自是一致通过,刘文举甚至假惺惺说道:“周志刚同志上任之后,市纪委的工作一定能打开一个新局面。” 可惜了,我没资格参加这个常委会,却是不能亲眼看到刘文举说这话的神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七十五章大战前夕 公外婆在家里住了些时日,终究还是抵不住柳家山的便亲自驾车送二位老人家回去。严菲也嚷嚷着要跟我一道去柳家山,还回忆起以前在柳家山稻田里抓鱼的痛快往事。 我自然无有不允。 不想正要上车的时候,慧慧却找了来,要和她说体己话。 严菲不得已,只得留了下来。 呵呵,小丫头怕给闺蜜留下“重色轻友”的骂名。 慧慧走到我面前,红着脸,轻轻说了声“谢谢”。 我笑了笑,点点头,朝严菲扬扬手,上车走了。 到柳家山的路,确实好走多了,自向阳镇到柳家山原有的七米宽的水泥路,拓宽到了十米,养护情况也很不错,车子开得很平稳。 我家的老房子,如今已改建成两层的小别墅。柳家山的全体村民,都住上了这种别墅,直追市委常委的待遇。大舅提了几回,要外公外婆搬去和他们住,两位老人家自觉身子骨还硬朗,便没有答应。那意思,是要为老柳家守着这份祖产呢。 于是大舅和老妈商议,给请了个保姆。 别地不说。就是村里每年给两位老人家地分红。也足够负担这个请保姆地花销了。 柳家山村民们地日子。过得一点不比宝州市市民地日子差。论到手头地富裕。整个n省更是无处可以比拟。 我安顿好外公外婆。喝了一碗冰凉地茶水。背着手出了门。去找五伯。 尽管已经定下兆玉哥为接班人。五伯依旧兼着董事长地位置。兆玉哥是总经理。这个事情。是没人会去催促他早早交权地。 我有什么事。也还是习惯先找五伯。 腾飞公司地总部。也就是柳家山村支部办公楼。已经再一次翻修。成了一栋八层楼地庞大建筑。里面还安装了电梯。一走进去。俨然与后世大公司地办公楼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先就有一个穿着套裙地前台小姐上前来。彬彬有礼地予以问候。 “十二叔,您来了!” 长相甜甜的前台小姐,轻启樱唇,吐出的这个称呼却是将本衙内吓了一跳。 “啊,是啊是啊……你是……” 如你所知,在柳家山的族房兄弟里头,老爸和我都是排行十二。一不小心,钻出这么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叫我“十二叔”,还真是出人意表。 抱歉得紧,我对同辈兄弟,都有些生疏,早就过世地大伯父的儿子,甚至比老爸的年龄还大。至于下一辈地子侄,就更是很少谋面了。 须知我七岁那年,就基本离开了柳家山。 这位估计是我一个族房兄长的女儿。 “嘻嘻,我叫柳,是柳兆宏的女儿……” 柳芸知道我不认识她,笑嘻嘻地做了自我介绍。 哦,原来是排行第三的兆宏哥的女儿,怪不得这么大了。 我笑着点头,问道:“五伯在吧?” 柳芸忙道:“五叔公,啊不,董事长在呢,八楼,我领你去……” 董事长和支书办公室,自然是设在顶楼地。 我原本想要婉拒,眼见得柳俏脸微红,很是激动的小模样,便点了点头。大约在她心目中,这位比她还要年轻地“十二叔”,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吧。 柳芸是一个很活泼地女孩子,引领我进了电梯,笑嘻嘻地问道:“十二叔,听说我小青姑姑在香港做大老板了是不是啊?” 我笑着点头。 柳芸便露出无限向往的神情,说道:“小青姑姑真有本事,难怪大家都说柳家山的大能人,除了十二叔公和五叔公,就数小青姑姑了,啊……还有你,十二叔……” 我不禁有些好笑。瞧来这最后一位“十二叔”,乃是她临时加上去地。 “哎呀,我要是能去香港就好了……” 我笑道:“只要你肯努力,一定有机会的。” 柳芸便连连点头,一副欢欣鼓舞地样子。 这个前台文员硬是选得不错,叫人看着就欢喜。 整个八楼的走廊和办公室都铺着红地毯,静悄悄地,料来在这“庄严神圣”的所在,没人敢于高声喧哗罢?柳芸领我径直走到最里头那间双开门的巨大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 “董事长,十二叔来了……” 正戴着老花镜伏案看文件的五伯愕然抬头,许是一时之间,没搞清楚是哪个“十二叔”。 “啊,是小俊,快进来快进来……” 柳芸跟了进来,给我倒好茶水,朝五伯微微一鞠躬,又向我甜甜一笑,转身莲步姗姗的去了。 “小俊啊,你可是有段日子没来瞧过五伯了,这上了大学,真就那么忙吗?” 五伯乐呵呵地将我让进沙,说道。 我不急着答话,先就细细打量五伯,虽然头已经完全白了,精神倒还矍,声音一如既往的洪亮,满头白,更给他平添了几分威势。 “怎么样,五伯还没老吧?” 我摇摇头,叹道:“没有,越来越精神了。” 五伯便哈哈大笑,很是惬意。 “今天是专程来看五伯的呢,还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啊?” 我笑道:“既是来看你,也有点事要和你商量。” “好,你说。” “五伯,我希望今年八月份九月份的股金,你能提前支付给我……” 照我和五伯谈妥的退股协议,从八五年九月开始,每个月付给我一百万,第一期两千四百万已经到账二千二百万,还差**两个月的没付。第二期两千六百万,在今后三年内付清。 五伯一听,便严肃起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思着不立即说话。 我也很有耐心,并不催促。 “小俊啊,这个事情,我早就想和你谈一谈了。” “五伯请讲。” “自从前年和你谈过之后,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个便宜,我们腾飞公司实在占得太大了……” 原来如此。 我笑道:“五伯何出此言?” 五伯摆摆手,止住我,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两年腾飞公司展很快,各个集团公司盈利都很不错,远远出了我们当初的预期,现在……嗯,总资产差不多已经接近三个亿了,你本来占的是近一半的股份,付你五千万,有点亏心啊……” 我吃了一惊,自从退出腾飞 后,我虽然还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充当五伯地顾问,账,却再也不曾过问。料不到短短两年时间,腾飞公司的总资产又增加了将近两倍。 吃惊过后,就是由衷的喜悦。 “五伯,了不起啊!” “你别夸五伯,五伯知道,这个腾飞公司,其实都是你建起来的,当初没有你那四万块钱,就没有腾飞机械制造厂,也就没有今天的腾飞总公司……小俊啊,五伯要谢谢你,全柳家山的人都要谢谢你!” 五伯说着,动了感情。但如此赞誉,委实令我大为不安。 “五伯,这可当不起……我其实就是出了些点子……” “小俊,你也不必谦虚,客气话也不说了,这样,五伯再多加你两千万,一次付清,这笔钱,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再吃了一惊。 “五伯,这么大一笔钱,你从哪弄来地?” 须知两千八百万加上两千万,总额接近五千万,一个总资产三个亿的公司,是断然不可能贮备这么多流动资金的。 更何况腾飞公司是以制造业为主地,自身也需要大笔的流动资金来维持运转。 这个时候一下子抽出五千万现金来,会严重影响腾飞公司今后一段时间的运作,搞不好就要陷入被动。后世许多著名大公司,就是因为资金链断裂,瞬间轰然垮塌下来。 五伯嘿嘿一笑,露出一丝既得意又狡黠的神情。 “这个你就不必操心了,我叫兆玉过来,叫他办理一下手续。” “慢着,五伯,你若不说清楚,我不会要这笔钱的。” 我有些急了。 我知道五伯这人,和严玉成性格相类,有时“个人英雄主义”一抬头,会干一些不计后果地事情。可不要为了“补偿”我,铸下大错。 五伯不理我,径直拿起了电话。 “兆玉啊,到我这里来一下。” 我打定主意,不要五伯这笔钱。 不一刻,兆玉哥便来到五伯办公室,他如今是腾飞实业的总经理,兼着村支部副书记和村民委员会主任,柳家山名副其实地二把手,“太子爷”,就在五伯隔壁办公。 “啊呀,小俊来了……” 兆玉哥连忙过来与我握手。 这位穿着短袖白衬衫,大热天的,居然还打了领带,颇有成功人士地风范了。 “兆玉,给小俊的那笔钱,你把手续办一下,给他拨过去吧。” 五伯也不废话,直截了当下了指令。 论起来,柳兆玉比五伯更早与我合作,对我和腾飞公司的渊源了如指掌,五伯做地这个决定,自然也是与他商量过的,当即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等一下等一下,五伯,兆玉哥,你们两位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不然我肯定不会要这个钱。” 五伯顿时瞪起眼睛,一副“哈呀,你小子还牛起来了”地神态。 兆玉哥笑道:“小俊,你放心,我爸拿腾飞机械制造总厂做抵押,向银行贷的款。来路很明白,呵呵……” 腾飞总公司下属几大集团公司,盈利能力都很不错,但毫无问,仍以腾飞机械制造总厂最为中坚。五伯拿它作抵押,可谓下了莫大决心。 “你确定不会影响腾飞总公司地正常运作?” 我不放心,紧赶着问了一句。 兆玉哥微微一笑:“放心,这是额外的资金。总公司正常的流动资金,没有问题。” 我略略安心,说道:“五伯,你要我接受这笔钱也可以,但是我也有条件……” 嘿嘿,世道真是变了哈,人家硬塞钱过来,这位居然还有条件! “你说!” “给我的那份,还是依照以前说好的,五千万。多出来的这两千万,算是我向腾飞公司借的,三个月为期,到时按照银行贷款利息,本息一次归还……五伯,兆玉哥,你们别再说了,要是这个条件不能答应,我现在就走!” 五伯和兆玉哥面面相觑。 “小俊,你是真的要五伯日夜不安啊?” 五伯喟然一叹。 我搔了搔头,说道:“五伯,你别这么说。腾飞公司做到今天这个规模,绝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些年都是靠你们在操持,我整个就是坐享其成。五千万,已经够多了。再多收这两千万,就要轮到我我日夜不安了。” 五伯默然有顷,终于点了点头。 我长长舒了口气。 兆玉哥搔了搔头,忽然问道:“小俊,你要这么大一笔钱,要做什么大事?” 我不禁露出欣赏的神情,这位果然不愧是总经理了,脑瓜子转得够快的。 一家伙提走五千万,还敢限定三个月为期,本息归还,这个年轻的十二弟,又不知要搞什么大动作了。做什么生意这么笃定? “打算在国外股市捞一把。” 我微笑着漏了一句。 “股市?还国外的?” 兆玉哥有点愣神。 当时国内股市根本尚未起步,也难怪兆玉哥这位n省乡镇企业“龙头老大”的未来掌舵人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这个股市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哥说说?” 兆玉哥显出热切的神情。 老实说,我可不希望兆玉哥涉足股市。未来的国内股市,最为风波诡异,号称最优秀的金融专家都看不懂。至于国际股市,限于经验不足,许多巨型国营大企业都在股市和期市亏得一塌糊涂。柳家山还是走实业报国的路子比较好。 “兆玉哥,股市这个东西,风险太大,你又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跟,我看还是算了……对了,五伯,兆玉哥,我给你两位一个建议,今后总公司的经营重点,可以放在兴旺集团上头,多投入资金,抓紧产品的更新换代,这个饲料,我是很看好的。说不定以后腾飞公司的半壁江山,要靠饲料撑起来。” 这个也不是无的放矢。 后世的所谓富豪排行版上,就有两位是靠做饲料起家的,赫赫有名的大富豪。 “饲料?” 兆玉哥还有点挠头。 “兆玉,照小俊说的去做,不会错的!” 五伯已经笃定无比地表了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七十六章偷袭超级大国 开腾飞公司办公大楼,我开车径直去了七伯家里。 我最早的工厂——制砖厂,因为柳家山耕地紧张,已经迁移到了附近的小水大队。我原本的意思,是想将这个制砖厂关掉,但七伯不同意。 离开了制砖厂,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兢兢业业守着这个制砖厂,丝毫不敢懈怠。规模没有扩大,效益却很是不错。尽管眼下制砖厂遍地开花,但是“柳七”的砖,一直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有一些小制砖厂因为亏损经营不下去,我这个制砖厂的产品却总是供不应求。 自然,这都要归功于七伯的好技术。 他烧出来的砖,就是比人家的好。 见七伯这么敬业,我便有心要将制砖厂送给他,不想他又不答应。 在他想来,他怎能谋夺我的“家产”呢? 没奈何,我只得把制砖厂承包给他,变着法子让他多一些收入。这个事情,七伯起初还是不肯答应,直到我说了这是因为中央有政策,制砖厂再挂在我名下,会被抓典型,他这才接下来。 如今小青已然成为我最倚重的“经济支柱”之一,我既回到了柳家山,自然要去看看两位老人家。何况他们对我着实不错。 “七娘。你好。” 照例。七伯日间是待在砖厂地。家里只有七娘在。小青地哥哥嫂子。都去上班了。 “哎呀。小俊来了……” 七娘正在打理一堆花生。见了我大喜过望。忙即丢下花生来招呼我。 “七娘。这是小青姐托我带给你们地。” 我从桑塔纳地后备箱里拎出一堆东西。其中有些固然是小青在香港给父母哥嫂买地衣服饰物。也有一些是我从南方市江口市买地。都混在一起。也分不清楚。一总拿了。送进房里。 “我来我来,小俊啊,你坐……” 七娘又是给我泡茶又要来接东西,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其中有一些比较贵重的饰之类和一盒西洋参,我单独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 “七娘,这些东西你收好了。这是西洋参,提神的,你和七伯平时可以切一点来泡水喝。” 我特意加了两句提醒。 “哎哎……小青,还好吧?” 七娘眼巴巴地望着我,甚是关切。 我连忙点头:“好着呢。她呀,现在是香港大老板了,一堆人伺候着呢……” 七娘就撩起衣襟擦眼泪,唠叨道:“姑娘家,做什么大老板?抛头露面的,以后怎么嫁人啊?” 我顿时便有些头皮麻,讪笑道:“年轻人,总是要出去闯一闯地……” “二十三四岁了,也不找个对象……” 七娘还在唠叨。 我搔搔头,不知该如何应对。 “哎呀,你看我,光知道唠叨……小俊啊,你快坐,吃饭了没有?七娘给你下碗面……” “不了,七娘,我吃过了。 七伯呢,还在砖厂啊?” “可不是吗,这个老倌,也不知道歇歇。” “就是啊,你要劝劝他,不要太辛苦,要不砖厂就转给别人算了,回家来享福好了。” 我诚心诚意地道。 七娘笑道:“这个犟老倌,劝不听的。没事做他会闲出病来……小俊啊,家里也没啥好东西,新鲜的花生,给他十二叔十二婶带点去吧……” “好咧。” 我微笑点头。 …… 九月初一开学,我便赶赴江口市,召集黑子、胖大海和小青一干人开会。 “黑子,酒店的账面上,有多少现金?” “六百来万吧。是酒店和写字楼加起来的总收入。” 这两年,黑子得了我的指令,除了必要的开支,所有盈利都存了起来。 我点点头,问胖大海:“你那个凤凰广告公司,还要投入多少资金?” 凤凰广告今年才开始运作,业务拓展很快,暂时也没指望能产生多少盈利。由于一上来就走的高端精品路线,估计还需要投入一定地资金。 胖大海圆圆的脸上挤出一丝得意地笑容:“投入就不必了,我还能调出四五十万来。” 我不觉眼睛一亮,拍了怕他的肩膀笑道:“好小子,果然有两手。” 胖大海忙即谦虚地道:“还不是你指挥得当?照你说的,集中精力,找大厂家大公司合作,光南方市和江口市几条公交车线路的广告,就狠赚了一笔。” “得了,你那张嘴,留着去哄小女孩吧。小青,你那里呢?” 小青还是一身玫瑰紫的裙装,她比较偏爱玫瑰紫和亮黑色,可以很好地衬托出“总裁气质”。闻言微微一笑:“也是照你吩咐地,期指和日元只揸不沽,眼下账面净值大约是一千五百万港币左右。” 好家伙,一千万过去,除掉公司开办的资金,几个月功夫,居然差不多翻了一番,战果辉煌。 “这样,胖大海那里就不必动了,四五十万也办不了什么大事,留在账面上应急吧。黑子这边,留下一百万,给小青调五百万过去……” 黑子点点头。 瞧胖大海地神情,颇有点不爽。 “小青,所有合约,全部在九月底平仓。十月份,没有我的话,不许入市。” “好的。” 小青温婉地答应了一声,眼里却已露出兴奋的神色。 “黑子,我这里,还有一笔资金,数额有点大,你有没有办法给弄到盛业投资的户头上去?” 黑子来江口市两三年了,和一些地下钱庄有来往。 “多少?” “七千万!” “啥?” 这一下子,三个人都目瞪口呆。 黑子是双眉高高扬起,一双虎目瞪得老大;小青一张樱桃小嘴变成可爱的“o”形;胖大海最为有趣,眼睛鼻子挤作一团,整个圆溜溜地脸上,只看到一个巨大的嘴巴。 我自桌子上抓起中华,敲出一支来叼上,小青第一个回过神来,笑着给我点燃。 “都别那个样子,我从腾飞公司借地。” “我的乖乖,七千万……” 胖大海喃喃着,兀自不信。 “晋文支书真是一等一地大阔佬!也只有腾飞公司,才有这么大手笔!” 黑子笑道,也叼起一支中华。 小青忽然有点担心,问道:“小俊,这可真是太大了,万一……” “没有万一!只能赚不能亏!” 我微微一笑,吐出一口烟雾,缓缓说道,宛如在谈论一宗三五千块钱的小生意。 小青地担心也是一闪即逝,眼见我镇定如恒,也跟着兴奋起来,看着我地眼神里,充满了仰慕和崇拜之色。都说女人天生崇拜强大的男人,这话诚不我欺也。 在小青心目中,就一直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存在。 “黑子,怎么样?” 黑子谨慎地道:“数目太大了,一家怕吃不下。我要问一问。” “那你现在就问。” “哎。” 黑子抓起沙旁边几上的电话,拨了出去。响了几声后,那边接起了电话。黑子便即将情况说了一下,那边犹豫了一下,回答四千万左右没问题。黑子点点头,又拨了另一个电话,这一家答应承接剩下的三千万。 “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十月初全部资金必须到位。” 我沉声道。 “放心,没问题。” …… 九月十日,我正式递交了入党申请书,邱老师是我的入党介绍人。 这两位之所以底气十足,源自三个前提,第一,大一期末考试,我各门功课成绩全部优秀;第二,鄙人乃是去年华大中文系“优秀团员”荣誉称号获得者;第三,在今年d省举办的“旗帜鲜明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征文活动中,本衙内一篇文章斩获大专院校组一等奖。 嘿嘿,后头杵着一省的宣传部长撑腰,要获个奖当真不是太难地事情。 老师给我的评语是:好学敏行,立场坚定,热衷公益,乐于助人。 如此品学兼优地学生,正是党组织着意培养的对象。 十月一日,我在鲜红的党旗下举起右手庄严宣誓,成为光荣的预备党员。 十月十五日,这位预备党员出现在香港亿昌大厦十八楼,“盛业投资有限公司”的总裁办公室内。 我一身黑色地路易威登休闲装,这是小青陪我选购的,两套路易威登,两套范思哲,两套阿玛尼。由里到外,从上到下,一应俱全。国内暂时还没有这些世界名牌地专卖店,只好在香港选购了。 瞧着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一半健硕胸肌,斜斜歪在真皮大班椅里晃悠,浓眉微蹙,不住用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的高大男子,小青的眼神都有些迷醉了。 我的眼睛紧紧盯着桌面上的黑白显示屏,这是英特公司出品地最早的286电脑。 现在是十月十六日晚上二十三点,正是纽约东部时间早上十点,华尔街股市已经开盘了。 除了小青,盛业公司所有投资经纪包括勤杂工都到位了,十几双眼睛一齐盯着这个年轻地男人,大家都屏息静气,等待着命令。 随着九月底十月初,大笔资金6续到位,柳总裁又宣布所有交易全部停止,等待指令,大家便在猜测,要生一些大事了。如今公司在美国芝加哥交易所五个账户上的资金,总额可是达到了三亿港币,换算成美金几乎达到了四千万之巨。 这在当时地香港,也绝对是一个大数目。 以前他们或多或少对小青还有点不服气,盖因小青还是太年轻了些。但就是这个年轻的大6妹,竟然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调集了如此庞大地一笔资金。 大家都在私下猜测,柳总一定是内地某个高官的千金小姐,不然焉得如此手段? 至于这个满身名牌,满脸悠闲神情的年轻俊少,料必也是内地高官的公子,与柳总正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从现在开始,沽出ym合约,五个账户同时开始,各沽出四千手。全部以即时价格成交!” 终于,我缓慢而低沉地出了指令! “乜?” 办公室里顿时跌落一地眼镜。 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这么吃惊了,早上十点,香港股市一开盘,我就下令以即时价格沽空了一万手恒指期货合约。 当时恒指还是相对平稳中略有上升,纵观全球股市,都是欣欣向荣的态势,数月来一路飘红,持续上涨。就在半个月前,盛业公司的所有金融期货账户,都是许揸不许沽,这也是今年四月,我第一次来到盛业公司所下达的死命令。那位经纪人李生,因为次日违反我这个指令,被小青毫不犹豫予以解雇。 事实证明,开除李生是完全正确的,按照我许揸不许沽的指令,数月以来,盛业公司连连盈利,赚了上千万港币之多。 因而我再次出现在盛业公司的时候,大家对我的尊敬是显而易见的,浑不似第一次见面时那种纯粹的礼节性尊重。 这个年轻人,真不知是什么来路。就算是内地高官之子吧,也不该对金融市场如此熟悉。貌似现今的内地,都还没有一家证券交易所呢。 俊少的金融知识打哪学来的? 纯粹靠书本知识,没有实战经验,也能对全球股市的脉搏把握得如此精准么? 可是当我推翻自己数月前的论断,下令全线沽空的时候,所有经纪人都震惊了,齐刷刷地望向柳总,希望柳总能否决这个“疯狂”的指令。 没想到柳总居然也跟着“疯狂”,毫不犹豫地叫大伙执行俊少的指令。 日间港股收市的时候,略有下挫,因为是在盘中以即时价格沽空,一万手恒指合约暂时看不出多大盈亏,这些人对我漂仓过夜的指令尽管也执行了,但望向我的眼神,明显带有不信任的神情。须知买卖指数期货,尤其是恒指期货,漂单过夜是很冒险的事情。何况这一漂还是两天之久?也不知晚间开市的纽约股市是个什么情势。 没想到现在,俊少竟然下达了比白天更加“疯狂”的命令。 沽空两万手ym合约! 天,这个人一定是疯了! 所谓ym合约,指的是在美国芝加哥交易所上市的小型道琼斯指数合约。目前道琼斯指数是在二千三百点左右。这时候沽空两万手,道指每上涨一点,就意味着十万美金化作了空气。 “俊少,这样太冒险了!” 终于,一个年轻的女经纪人上前一步,壮着胆子提了一嘴。 这个经纪人大约在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不高,架着一副近视眼镜,长相还算周正,因为激动,涨红了脸,饱满的胸部在鹅黄色套装下急骤起伏。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黄妙琪……俊少,这时候沽空两万手ym合约,是拿整个公司的前途和命运在做赌注,智者不取!” 我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说道:“很好,黄小姐,你是第一个敢于站出来质我的公司员工,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从现在开始,你的薪水增加百分之十。” “谢谢俊少!” 黄妙琪实在未曾料到,一句“犯言直谏”竟有如此意外的收获。 “但是,现在请你们执行命令,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沽空两万手ym合约!马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七十七章见好就收 纪人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抓起电话,开始向大下达交易指令。 这些人刚才还在以看“疯子”的眼神瞧着我,一旦进入工作状态,便即全神贯注,不再有半分松懈,显示出良好的职业素养。 “小俊,现在行情怎么样?” 小青当着大伙的面,虽然无条件地支持了我的决定,待人们一离去,立即便凑过来,担心地盯着电脑显示屏。 “在涨!” 我笑道。 “在涨?涨了多少?” “五六个点吧!” “五六个点,那,那就是五六十万美金啊!” 一贯以沉稳冷峻的神态出现在一干下属面前的柳总裁,顿时有点花容失色。短短几分钟,就有五六十万美金凭空消失,任谁也要受不了。 我笑了笑。不吭声。 小青姐伏在我肩膀上。继续盯着显示屏。饱满地双峰压迫着我地左臂。有一股酥酥地感觉。 “小俊。不会有事吧?” 我拍了拍她浑圆地肩膀。笑着摇摇头:“放心!” 可是米国佬好像偏偏要跟我作对。指数步步上扬。不久竟然涨到了二千三百三十点左右。两百多万美金见了。 小青见我说得笃定。原本安下心来。见此情形不由又有些着急起来。 “小俊,现在怎么办?” 我淡淡道:“等!” “等?” “对!” 我说着站起身来。 “走,到隔壁看看。” 其实隔着玻璃,已经可以看见隔壁的情形。十几名经纪人惊恐地盯着显示屏,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好几个人情不自禁地掏出纸巾开始抹拭额头和脸上的汗水。 小青光洁的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细地香汗,仿佛都有点站立不稳了。 我微笑着搂过她,在她娇嫩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别担心,没事。” 别看我表面平静,心里头实际也有点打鼓。 一九八七年十月十九日,著名的黑色星期一,全球股市恐慌性大跌,导致世界金融危机出现。这是后世一个稍微对股市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地。 究其原因,就在于十月十六日,纽约股市率先下挫,两天假日结束后,十九日一开盘,香港股市做出反应,第一个恐慌性下跌,随之波及全球股市,相继重挫。 这个我是熟知地。 但是,那毕竟是上一辈子的事情,穿越之后,这一辈子的历史轨迹是否还会照原样运行,我心里也不是那么十足笃定的。 至少我的世界和人生轨迹,是差不多被彻底改变了。 焉知大洋彼岸那个花旗国地历史轨迹,不会被改变? 万一上天再促狭地捉弄我一次,十年心血,不免付诸流水。 瞧纽约股市这个节节攀升的架势,说不定走势真会逆转也未可知。果真如此,老天爷跟我开地这个玩笑就大了去了。 我摇了摇头,令得自己镇定下来。 没事! 就算上帝他老人家真要和我开这个玩笑,那也没啥,至少我的实业还在,损失的只是流动资金。假以时日,我必能东山再起。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再说期指买卖有规则,亏损到一定时候,系统会自动交割平仓,不会让我亏得血本无归。期货交易,终究和股票买卖有一定的区别。在股市上一败涂地的人,总是那些固执地坚守到最后的人,直到上市公司破产倒闭,所持股票成为一堆废纸。 期指买卖利用杠杆式原理,以小搏大,只需以百分之五至百分之十地资金操作百分之百的合约金额,理论上风险更大。只要买进或者沽空地合约下跌或上涨过百分之五,就宣告爆仓。自然,有充足的后备资金注入,是可以守得住地。 但我以不足四千万美金的总资金,沽空两万手ym合约,资金利用率几乎达到了极限,再无后续资金注入,一旦道琼是指数上涨突破两千四百五十点,柳俊同志地金融投机行动便即宣告失败,趁机打劫米国佬的“如意算盘”立时落空,从此成为这一干经纪人永远的笑柄。 呵呵,叫你小子拽! 知道什么叫作国际金融市场了吧? 一个乳臭未干的内地小子,在这东方金融之都充什么大瓣蒜啊? 我来到隔壁的操作间,这些家伙瞧我的眼神,已经有这个意味了。 商界便是这么现实,数月之前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威望”,业已摇摇欲坠。 “柳总,要不要设止损?” 一名经纪人问道。 小青狠狠盯了他一眼,低声道:“小俊……” 我微微一笑:“大家都饿了吧?小青,叫人去买宵夜来!” 又是跌落一地眼镜! 这小子,实在也太拽了吧?这都已经亏了两百多万美金了,眼见得再上涨百来点,就要触自动平仓的警戒线了,他居然要吃宵夜! 小青纤巧的小手悄悄在额头上抹过,扬声叫道:“阿良,去买宵夜。” 虽然尽力压抑,声音仍不免有点微微颤抖。 一个年轻小伙子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 指数还在波动中缓慢上涨。 操作间的紧张气氛也越聚越浓。 阿良动作蛮快,不一刻便买来了十几个肠粉。 这种简单的食品,上辈子我在沿海打工的时候,倒是经常吃到,味道还不错。 阿良先就给我和小青奉上两盒。 我打开来,当着众人的面,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赞:“嗯,不错不错,味道挺好的。” 小青端着肠粉,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非但是她,所有人对面前的肠粉都视而不见。 “哎,大家都吃啊,怎么打算饿一个晚上啊?” 我还在没心没肺地叫唤。 “小青,你快吃,味道真地挺不错的!” 小青苦笑着摇摇头,身子有点软绵绵地望我身上靠。 忽然…… “跌了!” 黄妙琪“哇”地一声大叫。 随即像是引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操作间“跌了”的声音此起彼伏。 而万里重洋之外的纽约股市,随着这一声声“跌了”地大喊,应声下挫,不到一个小时,便跌破了我们当初沽空地价位,还在继续下滑。 小青忽然大叫一声,搂住我的脖子“哒”地亲了一口,毫不顾忌大伙的目光,本衙内“坚毅的脸庞”上顿时印上了一个鲜红的唇印。 其实这个时候,想要亲吻我地,远不止她一个人。 大伙一齐站起身来,热烈鼓 我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就在旁边一张椅子里坐了下来,掏出一支大中华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奶奶地,真舒服啊! 小青眉花眼笑,夹起已经冰凉的肠粉送进嘴里,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大伙这才如梦初醒,感觉到饿了,一时之间,操作间又一次响起此起彼伏的咀嚼食物的声音。 就在大家吃着冰冷的肠粉之际,道琼斯指数如同坐了过山车,从高高的顶点一直向着深渊滑落,再也没有回头地架势。 小青兴高采烈,忽然一眼瞥见我脸上的唇印,很是不好意思,掏出纸巾要为我抹拭。 我抬手挡住,笑着说道:“这是胜利地象征,就让它留在那里好了……” 操作间又是一阵惬意的大笑。 凌晨,纽约股市收盘,道琼斯指数收报二千二百四十六点,重挫! 一干经纪人纷纷走过来,向我伸出手。 “俊少,恭喜!” 黄妙琪更是兴奋难耐,叫道:“俊少,你真厉害,周一一早交割地话,我们最少要赚四百万美金以上……” “四百万?别那么小家子气……”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淡然道。 “这才刚开始呢!” …… 十月十九日,山姆大叔还在睡大觉的时候,香港股市率先开盘,小青和一干经纪人神情紧张地守在操作间,眼睛盯着显示屏都不带眨一下地。 我还是懒洋洋地靠在小青的大班椅里,一双大脚很随意地翘在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班桌上,深棕色的范思哲皮鞋微微颤动着。 触手可及的地方是一杯柏图斯红酒。 我一点都不爱喝红酒,或者说,我压根就不爱喝任何酒,这杯柏图斯是小青硬给我摆在那里的,说是装个样子。 在香港这个充斥着小资情调的地方,装模作样有时还真能唬住一些人。 “你都要成为股神了,总该摆摆谱吧?” 这是小青姐的原话。 呵呵,“股神”! 怎么听着就让人想起后世哥演的那个“赌神”呢? 三天前,道指重挫,事实证明,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大的历史走势不会生逆转,还是会按照固定的轨迹前进! 历来紧跟美股的港股,它就没理由坚挺! 因而我现在基本就是闭目养神,连显示屏都懒得看一眼。这种老式的十四黑白显示屏,看久了着实让人头晕目眩。 忽然之间,操作间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 我微微一笑,港股跟风了! “跌了,跌了,开盘就跌了一百二十点,我们赚了六千万!” 小青急冲冲来到办公室,兴奋地朝我直嚷嚷。 难为她刹那之间,就算清了盈亏。 我笑了笑,端起柏图斯抿了一口——呀呀呸,什么味道这是? 我顿时皱起眉头。 不防小青一把抢过酒杯,脖子一仰,一饮而尽。然后抱住我的脖子,娇艳的红唇雨点般落了下来,在我脸上留下无数“胜利的痕迹”! 我苦笑着,站起身,来到办公桌对面的长沙上,索性躺了下来。 小青姐兴奋难以自已,紧跟着过来,蹲在我身边,叫嚷道:“小俊,你真神了,你怎么就知道它一定会跌的?天,沽空一万手……” 我笑道:“运气罢了!” 小青眉花眼笑:“你运气真是太好了……” “俊少,俊少,柳总……要不要平仓?” 黄妙琪匆匆忙忙跑进来请示,兴奋得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我微笑着说道:“你平得了吗?” 黄妙琪一拍脑袋,自失地一笑,脸露郝颜。 由于每手恒指期货的按金只需区区一万五千港币,交易所规定,期指上涨或下跌过一百点就要停板。这个时候是没办法平仓的。 “那怎么办?” “别急,还是那句话,这才刚刚开始呢。” 整整一天,没有一个人离开公司。中饭和晚饭都叫的外卖。整个盛业公司洋溢着一种喜气洋洋的气氛。截至当日收市,恒生指数重挫四百二十点,以三千三百六十二点报收。理论上,一万手期指盈利已经过两亿港币! 吃晚饭的时候,公司所有员工自聚集到总裁办公室,呈半月形将我和小青围在中间,用长时间的鼓掌来表达他们对“股神”的敬佩之情。 我摆摆手道:“大家都累了吧?休息一会,晚上再战!” 小青当即宣布:“本月大家全部双薪,花红另计!” 总裁办公室再一次欢呼声大作,十几名经纪人勤杂工不分男女老幼,互相拥抱,跳起了迪斯科! 晚间纽约股市开盘,这个时候,全球股市已经引“雪崩”的连锁反应,港股率先跳水之后,由东向西,一路蔓延过去,各主要股市纷纷重挫,投资商一个个面如土色,一片愁云惨雾笼罩着世界各地的金融市场。 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纽约了。全世界的金融投资者和投机者,眼巴巴望着山姆大叔独撑危局,大奋神威,挽狂澜于即倒! 但是救人于水火之中这种事情,老米历来是不大喜欢干的。 这个两百年前才刚刚成立的级大国,因为年轻而充满活力,同样,因为年轻而沉稳不足,浮躁有余。 纽约股市未能成为溺水者的救命稻草,相反,演出了一场“最后的疯狂”。 是日,道琼斯指数重挫五百零八点,收报一千七百三十八点,跌幅几达四分之一。 崩盘! 十月二十日上午,香港交易所历史性地宣布自十月二十日至二十三日停市四天,以便清理大量未完成交收。于是小青调整了盛业公司的作息时间,白天休息,晚上上班,继续紧盯美股不放。 美国东部时间十月二十日,纽约股市继续大跌,状极疯狂。 “小俊,我们已经赚了过五千万美金了。” 深夜,小青依旧精神抖擞,伏在我肩膀上笑吟吟地道。 “平仓吧!” 我忽然平静地说道。 “平仓?这不是还在跌吗?” 小青指着显示屏吃惊地道。 “你可以小看香港的股市,但决不可小觑老美的经济实力,见好就收,平仓!” 我平静但是坚决地说道。 “哎!” 小青现在对我的崇拜已经是五体投地,答应一声,急匆匆去隔壁操作间下达指令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七十八章大获全胜 小俊,你真神了,你怎么就知道纽约股市会反弹的? 这已是星期三晚上,纽约股市经历了两天暴跌之后,政府和金融大鳄、巨型基金纷纷出手救市,美股出现强力反弹。 小青现在和我说话,都是用的仰视。 “物极必反,这是常理!” 我微笑着,用云山雾罩的言语答复道。 “嗯……我刚才算了一下,两万手ym合约,刨去手续费,我们总共赚了五千六百八十万美金……” 小青以微微颤抖的声音报出了这个令人惊心动魄的数字。 五千六百万! 是美金而不是港币! 我深深吸了口气。 尽管我能预料到这个辉煌地战果。仍然免不了好一阵头晕目眩。 由千万富翁到亿万富翁。许多商界精英一辈子都完不成地跨越。我用区区数天时间就完成了。基本上。可以用完美无缺来形容。 “小俊。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小青问道。 “你想怎么做?” 我反诘道。 “嗯,我们是不是,再买进一些?” 小青被巨大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整个人都处于极度亢奋之中。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对!” 我微笑着摇摇头,说道:“你要记住,不要在盛怒中做决定,更不要在兴奋中做决定。你的每一个决定,都要在完全平静的状态中,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作出!” “嗯,我记住了!” 小青重重点头。 见她一副“好乖巧好听话”的神情,我心中涌动一股柔情,轻轻揽住她纤巧地小腰。 小青便温婉地伏在我怀里,甚是满足地叹了口气。 “嗯哼!” 一个人轻轻咳嗽一声。 “俊少,柳总……” 黄妙琪俏脸微红,站在我们身旁三米处,低声唤道。 “什么事?” 小青自我怀里抬起头来,问道。 “我们,我们想邀请两位,一起去酒吧好好庆祝一下!” 因为得了我的嘉奖,黄妙琪现在俨然已成为这一干经纪的代言人。 “好啊,是该好好庆祝一下。 从明天起,大家放假五天,二十六号才正式上班……嗯,这个月地薪水提前至明天放,双薪和花红还是照老时间放。你去通知大家吧。” 我微笑答道。 “是,俊少!” 黄妙琪兴高采烈去了。 自然,操作间又是一片欢腾。 …… 八七年的酒吧,纵算是在香港,与后世的酒吧也还是有不小区别地。最大的区别是没有碟机,镭射灯也不是那么刺眼。因为是凌晨三点,酒吧相对很冷清,没有多少客人,已经准备打烊了。 这个酒吧是黄妙琪等人经常去的,因为紧挨比较高档地写字楼区,往来消费的大都是白领精英,因此规模虽然不大,档次却不低。 盛业公司的人来惯了的,一进门就吵吵嚷嚷,要酒要小吃。 “有没有66年地拉菲?” 我问道。 听我一开口就将八大名庄排名第一的拉菲叫了出来,黄妙琪等一干经纪人都闭上了嘴。 料不到这个内地来的年轻人,不但是“股神”,对“资产阶级”的奢侈品,了解也不少呢。 酒吧老板娘,一个略显丰腴的三十几岁半老徐娘闻言一惊,陪笑道:“这位先生,66年的拉菲没有库存,有82年地……” 82年的拉菲在后世,自然是名贵之极,不过搁在87年那会,就不怎么显眼了。 红酒这玩意,我虽然不嗜好,却也多少知道一点,窖藏年份越久越是香浓醇厚,回味无穷。区区五年时间,显然是不够地。 我扭头对小青道:“82年的,将就一下吧,好不?” 小青温柔似水,柔声道:“都由你作主,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那就先来六瓶吧。其他还要什么,大家只管点,不必客气。” 说完,我便拉着小青,径直去到里面坐了。 “来,我提议,为股神干杯!” 斟满酒,黄妙琪率先端起酒杯,高声倡议。 我微微摇头,看来“股神”这个头衔,今后跟定我了。 老实说,拉菲虽然是世界上最著名地红酒,却真的不对我地口味。如果一定要喝酒的话,那还得是茅台。不过这个时候,却也不得不硬起头皮,喝起了这种据说很有身份很有气质的红酒。 不一刻,音乐响起,原本冷清的酒吧再次热闹起来。 这时驻台歌手已经下班,乐队也休息了,放的是录音,效果自然一般。不过大伙本就是来庆祝狂欢的,倒也并不在意这些。 十几个经纪人在舞池里扭动身体,尽情释放。 我放下酒杯,微微蹙眉。 小青笑道:“喝不惯?” “嗯!不过,我倒是建议你收藏一些红酒,尤其是66年的拉菲,尽量多收藏几瓶,以后或许用得上。” 到得九十年代甚至二十一世纪的时候,66年的拉菲绝对是酒中极品,无论交代客人还是用作礼品,都是上佳之选。 “好。” 小青温柔地点头。 “小俊,一起跳个舞吧?” 小青站起来,微微屈膝,优雅地伸出一只手来。 这时候音乐已经换了舒缓的慢四。 我微笑着握住了她洁白柔嫩的小手,缓缓步入舞池,伸手揽住了她纤巧的小腰。 小青姐个子比较娇小而丰满,杨柳小腰给人极度柔软的感觉。 随着悠扬的舞曲,小青渐渐靠紧我,饱满地**不停地在我胸之间轻轻摩擦,逗得人心里痒痒的,我情不自禁地紧了紧揽在她腰间的手,两人贴得更紧一些。 见我俩下了场,经纪人都自觉地和我们保持一定地距离。到得后来,基本上就成为我俩的表演秀了。 一曲终了,掌声响起。 忽然,“咚”的一声,一股液体从天而降,将我俩淋了个透湿,甜香地味道随之四溢开来,却原来下属们打开了一瓶香槟。 我哈哈大笑。 “俊少,股神!股神,俊少!” 随着这一阵整齐的呼喊,“咚咚”声大作,一瓶瓶香槟被打开,刹那间酒吧里成了欢腾的海洋。 …… 回到小青小小地两居室,天色已经微明。 车是我开的,小青姐有些醉了。 其实醉的本不该是她而是我,公司下属们轮番上阵向我们敬酒,我酒量本就不佳,又喝不惯红酒,深以为苦。小青见我蹙眉,立即挺身而出,接了下来。 我知道小青能喝一点,但再好的酒量,也架不住人多,两三个小时闹腾下来,娇怯怯地小青几乎就被撂倒了。 好在大伙也不为己甚,这才令得威严的柳总多少保持了一点面子。 我泊好车,打开车门,笑道:“小青,到家了,下车!” 小青低声呢喃一句,先伸出一条丝袜美腿,勉力往起站,堪堪站稳,又“哎呀”一声,坐了回去。 “小俊,我……我头好晕……” 小青以手加额,**道。 我笑了笑,弯腰将她整个抱了出来。 小青身子轻盈,抱起来毫不费力。我便这么抱着她,一路抱回了家。 打开小青的卧室,我将她放到床上,又给她脱掉了高跟鞋,搂起两条丝袜美腿往床上放的时候,那种极度的柔软滑腻忽然令得我心里砰砰乱跳起来。 来到香港差不多一个星期,每晚都是分房而睡。我知道小青心里是极爱我的,只要我稍稍露出一点意思,她定然不介意将自己全都交给我。奈何我就是有些开不了口。 望着小青红扑扑地俏脸和不住起伏的酥胸,念及刚才抱她上楼时,小巧地身子那份极度柔软的感觉,我心里地欲念越来越浓。 “小俊……” 小青姐嘴里喃喃念叨着我的名字,声音柔媚入骨。 这傻丫头,便是迷迷糊糊地时候,也是满心牵挂着我啊。 柳家山柳姓经过百多年繁衍,论血缘的话,我和小青要上溯到七八代以前去,若不是住在柳家山,基本就是陌生人了。但她名义上还是我的堂姐。 我咬咬牙,拼命压制自己内心的魔鬼,拉过薄薄的毛巾被给她盖好,逃也似的出了房门,匆匆跑进洗手间,拧开冷水龙头,胡乱冲了一下,沸腾的血液稍稍冷却,这才擦拭了,回到另一间卧室躺好,头枕着脑袋,抽了两支烟,迷迷糊糊有了些睡意。 朦胧之中,感觉隔壁小青起了床,跌跌撞撞进了洗手间。 嗯,冲一个凉,应该会好一些罢? 一连三天不分昼夜的连轴转,小青也真是累了。她不像我,对后市了如指掌,心情甚为放松,该睡的时候睡该吃的时候吃。 数千万的投资,不问可知在她心里造成了多么巨大的压力,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若不是被美股接连两天暴跌的利好刺激着,估计也撑不住了。 一个娇柔的女孩子,独自在香港打拼,也真是难为她了。 我心里再次升腾起一股歉疚。 若不是因为我,她原本不必活得这么辛苦的啊,在柳家山做个小会计,然后找一户体贴殷实的人家嫁了,岂不是十分惬意? 可见感情和缘分这个东西,有时真是说不清楚呢。 我胡乱想着,头脑逐渐清醒起来,嗯,又到晨练的时间了。 索性起床,活动一下再睡。 刚来到洗手间附近,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钝响,似乎是重物坠地的声音,急忙敲门叫道:“小青,你没事吧?” “我,我摔了一跤……” 小青在里头呻吟道,夹杂着一丝痛苦。 “要紧不?” 我急急问道。 “不要紧……哎呀……” 言犹未了,又是一下摔倒的声音。 当下来不及细想,一扭门把,没有反锁,立即推开门闯了进去。 浴室内,水雾弥漫,乳白色的水雾之中,小青洁白娇嫩地身躯伏倒在浴缸旁,正挣扎着往起站。我连忙靠过去,双手伸进她的腋下,想要将她抱起来。触手之处,滑腻饱满,让人有触电的感觉。 却原来小青刚洗完澡,什么都没穿地,我如此这般,双手正好触及到女孩子身上最敏感的部位。 刹那间我有些头晕,使劲将她抱起,双手再往前一伸,将那两团柔软全抓在手中,大力揉搓。小青一声惊呼,随之整个人就软绵绵靠在了我怀里,仰起头来望着我,双目迷离,娇艳的红唇动着,极其诱人。 “小俊……” 小青低声呻吟。 我俯下头去,吻住了不断颤抖地双唇。 一条香滑的小舌立即探了进来,有 地在我嘴里索求着,我轻轻咬住,吮吸起来。 两行清澈的泪珠,自小青微闭地双目里溢出。 我悚然而惊,忙即停止了动作,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 “小青,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小青喃喃着,反过身来紧紧搂住我。 “我……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我一直在等你……小俊……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我连忙大力摇头。 “没有,我怎么会瞧不起你?” “那……你是不是害怕?” 我默然。 “不要担心,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名分,地位,还有金钱,我都不要……我只要你对我好就够了……你……你难道要看着我去嫁给别人吗?” 小青最后这句话将我彻底击倒。 当下也不打话,紧紧搂住了她娇小丰盈的身躯,热烈拥吻。 热恋中的女人都是不经吻地,一吻就浑身软,更何况小青本就没有了任何遮掩屏障,我身上也不过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袍而已,一阵缠绵,那睡袍早滑落到了湿漉漉的地板上,几乎就是彻底的坦诚相对了。 小青娇柔的身躯在我怀里软成了一滩泥,双颊红彤彤的,如火焰般烫人。饱满地双峰,坚挺的花蕊在我**地胸口不断摩挲,酥酥痒痒的感觉直透入骨头深处。 我引领着小青地手,慢慢向下…… 一碰到那团火热,小青宛如触电一般,浑身都抖起来,却是伸手握住,不肯放松了。 “不……不要在这里……” 眼见得我喘息越来越粗,小青喃喃道。 “在哪里我说了算!” 我恶狠狠地从嘴里迸出一句,使劲将她娇小的身躯压到墙上,一手抱住她滑腻腻地大腿往上抬起,愤怒的小兄弟直指而前,猛力往上一顶,小青“啊”的一声惊呼,随之双手紧紧勾住我的脖颈…… …… “小俊,你……你好狠!” 这已经是第三次之后了,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力气的小青腻在我怀里,水汪汪的桃花眼盯住我的脸,撅着嘴巴说道。 我哈哈一笑,拉过毛巾被给她盖上,侧过身子去床头柜上拿起一支烟来点着,猛吸两口,极其惬意地吐出一串烟圈。 小青侧身伏在我身上,调皮地伸手抢过香烟,我抽一口她就移开一点点,等我呼出烟雾之后再又放回我嘴里。 我望着怀里娇俏的小女人,嘴角带着一丝坏坏的笑意。 “怎么啦?” 小青有点奇怪。 “嘿嘿,我看你还怎么去嫁给别人!” “去……你好坏!人家都这样了,还怎么去嫁给别人啊?” 小青将烟塞进我的嘴里,不依地打了我一下。 “再说了,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去嫁给别人……嘻嘻,这一辈子,我跟定你了,你休想把我甩掉!” 我笑了笑:“那你就跟着我吧。不过我和你有言在先啊,七伯七娘那里,你自己去应付,我可帮不上忙。” 小青咯咯笑着:“原来无所不能的小俊大侠,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丢掉烟蒂,轻轻打了一下她的小脸,笑骂道:“别在这里充大老板了,你不怕?” 小青便苦了脸。 “老实跟你说,这是我最烦心的事了,每次打电话回去,他们就问我对象了没有,害得我连电话都不敢打了……” 我哈哈大笑。 当真是我心有戚戚焉! “你还笑你还笑……我就告诉他们,说……说是小俊那个了我……害我嫁不出去……” 我吓了一跳,死死盯着他,脸上露出凌厉的神色。 小青也知道这个玩笑开的不妥,忙笑着说道:“和你开玩笑的,别介意……嗯,小俊,你说我们盛业公司,往后怎么运作?” 这个事情我倒是早就想好了,经过这一次大胜,估计盛业公司很快便会声名在外。 “你可以利用这个有利时机,组建一个基金,嗯,就叫盛业基金吧。我们自己账户的资金,要调一部分回内地去。在股市投机,永远只是临时性的动作,要稳定赚钱,还是要做长线,比如港股的几只大象股,都可以趁机吸纳,长线持有,回报会很稳定,也会很丰盛。” “好,我都听你的,你要怎样就怎样……” 小青连连点头,忽然察觉我神情有异,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貌似有些语病,登时红了脸。 而这个坏坏的男人已经被撩拨起来,一个翻身压了上去,恶狠狠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要怎样就怎样……” …… 十月二十六日,港股休市四天之后重新开盘,恒生指数当日大跌一千一百二十点,恒生期指更是狂跌一千五百五十四点,每手期指合约的盈亏值高达七万七千七百港币,当月共有八万手期指合约未曾平仓,累计交易金额达到惊人的六十多亿港币。 而香港期交所用于恒指期货交易的保证金不过区区一千五百万港币,根本无力支付。港府外汇基金及多家金融机构共同出资,拯救保证公司,勉强渡过一劫。 盛业投资公司一万手沽单至月底交割完毕,总共盈利达到六亿多港币,大获全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七十九章面见何军长 小俊,你回来了?” 我回到南方市的家里,巧儿不在,我也不在意,径直冲了凉,换过舒适的休闲衣服,打开电视机,在沙上躺了下来,在茶几上的水果盘里抓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巧儿开门进来,见了我,大为惊喜,也顾不得将买的菜放进厨房去,随手一扔,就扑了过来。 我张开双臂,抱了个满满当当,亲热得一阵,巧儿的喘息便有些急骤起来,一双白嫩的小手直往我衣服里头钻。 我便笑着开始脱她的衣服。 天气已经有点凉了,巧儿穿了件薄薄的黑色羊毛衫,衬托得身材特别傲人。 眼见得我有意在客厅将她“就地正法”,巧儿忽然有些害羞,毕竟大白天的,不很习惯。 “别……还是等一等吧,你刚回来,一定饿了,我先去做饭菜,好不?” 我的火气已经被撩拨起来,哪里肯依?只顾剥衣服! 巧儿也便由得我去。 一别半月有余。她也确实有点想了…… “巧儿。你看……你多漂亮……” 我趴在巧儿背上。在她耳边轻笑着说道。 却原来她一不小心趴在了茶几上。玻璃里头傲人地绝美身材全都一览无余。两只小白兔急跳动着。要多刺激便有多刺激。 “不要……” 巧儿顿时红了脸。不依地向后撅了一下。不成想正配合上我奋勇向前地动作。 “啊……” 顾不得羞涩,我地巧儿长长呻吟起来。 …… “巧儿,刚才舒服不?” 一个小时后,巧儿已经穿戴齐整在厨房忙活,不提防我又从后边搂上来,挑逗着问。 “讨厌,不许问!” 巧儿猝不及防,差点切到手,气得扭身举起粉拳要打我。 我哈哈笑着,使劲一搂,巧儿雪白地小拳头便落了空。 “乖宝贝,我这几天不在,你想不想我?” 巧儿便白我一眼,说道:“想有什么用?你是做大事的,我又不能捆住你!” 眼见得巧儿轻颦薄怒,我立即伸嘴过去,堵住了那两片微微撅起的红唇。 “别……别闹了……再闹没饭吃了……” “好,我不闹,你老实交代,我不在的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 “做什么?看电视,买菜做饭吃……” “还有呢?” “还有,和范姐学管账!” 我便笑了:“不错啊,长进了。” “对了,我今天现账户上多了好多钱,都是哪来的?” 巧儿问道。 我不由有些郁闷。 要知道那可不是一点钱,几千万的资金啊,自然是分散到了好几个户头,不然足以引起银行的关注了。巧儿居然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位还真是不将村长当干部啊。 “你以为这些天我去香港干什么去了?” “谁知道?” 巧儿又白了我一眼,轻声嘀咕了一句。 “小青可也是在香港!” 晕! 看来叫女人不猜疑,便是温柔如巧儿,那也是绝难办到! 我原本想要逗逗她,让她惊喜一番,也分享一下成功地喜悦。一家伙从“资产阶级”那里搞到几个亿,确也值得好好高兴一把! 不想女人的思维永远都是和男人迥异的,再多的钱也就够买一壶醋而已! “这是第一笔钱,后面还会6续有一些资金会转过来,总额大约一个亿左右吧。” “多少?” 巧儿终于露出了吃惊地神情。 唉,这傻丫头,几千万她一点不在意,一个亿就变了样! 瞧来后世商家给商品标价九十九元是很有道理的啊。 “一个亿,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那……你这次去香港,到底赚了多少钱?” “两三个亿吧。” “就这十几天功夫?” “嗯!” 巧儿呆了一阵,忽然笑了,搂住我亲了一口,说道:“那你一定辛苦了,快去坐着,饭菜很快就好了。” 呵呵! “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做饭菜。” “嗯……” 巧儿开心地点点头。 谁知事情偏就不是那么尽如人意地,电话铃恰在这时响了起来。 我冲巧儿做了个鬼脸,跑过去拿起电话。 “喂……俊少?” 我愣了一下才笑道:“金董事长,不兴你这么埋汰人的!” 金富昌笑道:“现在全香港都这么叫你,我也不能免俗啊!” 我顿时头晕了一下:“全香港?” “是啊,敢在十月十六日沽空一万手恒指,两万手ym合约,我看不要说香港,全世界大约也仅此一人而已。” 我顿时警觉起来:“这些事情,你听谁说的?” “我现在就在你楼下,你不介意我上来坐一会吧?” 我又晕了一下,忙即说道:“好的,欢迎!” 见了金富昌身旁的黑子,我才恍然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金董事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快请进!” 我热情地延客入内。 “咦,阿佳小姐怎地没来?” 金富昌苦笑道:“公司里头,现在乱成一团,总得有个人打理一下。” 我微微一惊,也不多问,请金富昌与黑子客厅坐定,扬声叫道:“巧儿,来客人了,多做两个人的饭菜。” “哎……” 巧儿忙从厨房出来,见了金富昌,不由一呆。 她与金富昌只不过一面之缘,已经不大记得了。倒是金富昌对她印象深刻,赞道:“这位就是面包屋地那位小姐吧?越来越漂亮了!” 巧儿便羞涩地一笑,上前与金富昌握手问好,倒上茶水,才又回到厨房去忙碌。 “俊少,这一仗打得漂亮啊!” 金富昌叹道,眼里是由衷地佩服神情。 “凑巧地,运气罢了。” 我谦逊道。 “嘿嘿,俊少深藏不露,果然是帅才。若我早点和你谈谈,或许不至于这般损失惨重……” “金董事长这次略微有点亏损?” 我小心地问道。 “岂止是略微有点亏损,上千万啊……” 金富昌倒也爽直,并不隐晦。 我点了点头,估计像他这种情况,香港不在少数。 “区区之数,谅必不至伤筋动骨!” 金富昌笑了笑:“倒也不至于一蹶不振。俊少,我这次来,有二事相求。” 他和我也算得多年交情了,讲话无须拐弯抹角。 我淡淡道:“请 “第一件,听说盛业公司要组建盛业基金,可否容我也参一股?” “欢迎之至!” 金富昌见我答应得这么爽快,便有些不大自然,笑笑说:“俊少,我说的参股,是参与基金地管理与运作,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委托投资……” 我也笑了:“我正是这个意思。小青才去香港不久,也正需要一个领路人。具体的合作事宜,请金董事长直接与她商议便是。” 金富昌大喜,伸出手来和我紧紧握了一下。 我这次能在股市大有斩获,完全是依靠了先知先觉的优势,若说对香港金融市场乃至世界金融市场的了解,自是远不如金富昌这个在香港摸爬打滚了三十年地老鸟。能与他合作,最少在盛业基金的起步阶段,是非常有利的。合作好了,是典型的双赢。 “金董事长,那个什么‘股神’地事情,真的全香港都知道了?” 我笑着问了一句,眼神却烁烁地,直视着金富昌。 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香港的狗仔队虽不如后世那般无孔不入,不过若下定决心追查这位“股神俊少”的来历,只怕也未必能完全高枕无忧。 资产阶级的钱固然要赚,而且要大赚特赚,但是资产阶级的“名”,还是不要出比较好。若真将我的“底细”挖了出来,就算对老爸没有多少影响,本衙内日后入仕之路怕是会就此“夭折”。 金富昌深知我地难处,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大家以后就是合作伙伴,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如何?” 我也微微一笑,果然不再多言。 金富昌老于世故,相信应该能够将此事处理得很妥帖。 “第二件事,说来有些不好意思,乃是我老家的一个远房侄子,叫作金筠,眼下宝州市交通局工作,政治上比较想进步,俊少如果方便,可否关照一二?” 我淡淡道:“只要他好好干,是金子总会光地。” 金富昌虽然不在官场,却也精通官场上云山雾罩的谈话方式,知道我这便算是应承下来了。 “吃饭喽!” 巧儿甜美地声音自餐厅传来。 …… 何长征家宽敞的客厅里,我与梁经纬面对何长征,正襟危坐,巧儿与何梦洁还有何梦洁地姐姐何梦莹在另一边同何夫人聊天扯闲话。 今天是何梦洁过生日,没有外人,就是自家几个亲戚。 来南方市一年,因为何梦洁与巧儿异常投缘,巧儿倒是来过何家几次,算是熟门熟路。这次家宴,也在邀请之列。 至于我,自然是沾了梁经纬兄妹的光,方得与会。 与我猜测的一样,何长征是一位颇有威严的长者,五十出头年纪,腰板挺直,典型的军人气质。不过对我这位“不之客”,还是保持了应有的待客之道。 “柳俊,听经纬说,你是n省的高考状元?” 何长征问道,尽量加了一点温和,料必他平日里很少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罢。 我谦虚地一笑:“碰巧罢了,临场挥比较好。” 何长征微笑点头:“年轻人能戒骄戒躁,很不错。” “多谢何伯伯夸奖。” 第一次见面,便叫人家何伯伯,原本是有些刻意拉关系的嫌,好在我不过是个大二学生,这么叫也不算太僭越。 何长征与我聊了几句,就和梁经纬说起了部队的事情。 看得出来,他对我的不亢不卑还是比较满意的。一个初次登门的内地年轻人,面对他这位统帅数万雄师的将军,能做到这一点,也算得难能可贵了。 “爸爸,我们营那个二连长周磊,您还有印象吧?” 梁经纬说道。 “嗯,记得,这小子以前是全能标兵,带兵很有一手,怎么啦?” “最近他遇到了一些难题,他爱人想随他过来一起生活,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因为这个事,周磊近来的情绪有些波动。” 何长征眉头微蹙:“他爱人以前做什么的?” 梁经纬说道:“周磊老家是B省山区的,他爱人文化程度……嗯,比较低……” “你们师里,不是有家属工厂吗?可以安排一下嘛。” 梁经纬苦笑道:“师里家属工厂的经营状况,您也是了解的,工资都不出来了,而且也是人满为患,安排不进去。” 部队原本是不许经商的,进入八十年代中期以后,国家集中财力展经济。军队服从国家经济建设的大局,贯彻要“忍耐”的方针,军费有所减少,各项经费的缺口较大,不足部分需要军队自筹解决。在这种形势下,部队以盈利挣钱、弥补经费不足为目的的经营性生产逐步展起来。尤其不久前一位中央领导提出,要给军队一个政策,叫做“自我展,自我完善”。令得部队搞生产经营的积极性更为高涨起来。 但是部队自办企业,固然占有一定的优势,但是经营经验不足,开拓市场不得法的缺陷也很明显。特别是一些为解决家属就业而开办起来的小工厂,基础差,技术含量低,产品积压的现象非常明显。 梁经纬讲的那个家属工厂,大约就是这种情况。 “经纬哥,你们师里那个家属工厂,主要生产什么产品?” 我插口问道。 梁经纬摇摇头,说道:“嘿嘿,哪有什么产品可言,就是帮人家加加工,什么鞋子衣服之类,加工费很微薄,还经常找不到事情做。” “有多少人?” “嗯,五六十个人吧……小俊,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笑道:“要是这种情况的话,我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哦,你打算怎么帮啊?” 这一下,连何长征也来了兴趣,笑着问道。 “我可以帮忙联系一个长期的客户,保证有足够的订单,养活几十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何长征笑道:“你哪个是个什么客户啊?” 我打的其实是腾飞公司江口市分公司的主意,像这样规模的工厂,他们随便一张外加工单过来,就足够做上一年半载的了。 只要能帮到何长征和梁经纬的忙,赚不赚钱毫不紧要。 当下将情况向何长征做了说明。 何长征一听,也高兴了,笑呵呵地道:“那就辛苦你了,呵呵,这可帮老海解决了大问题了。” 所谓老海,梁经纬倒是和我聊起过,大名海向军,是他们师的师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八十章海师长的座上宾 小俊啊,有时间不?” 参加完何梦洁的生日家宴不久,梁经纬打了电话过来。 “有啊。我一个大学生,每天上上课,看看书,能有什么事?” 我笑着回答。 “那好,我们海师长想约你见个面,地点你定吧。” 在何家答应给梁经纬他们师里的家属工厂解决订单问题后,我给大表哥阮伟德打了一个电话。腾飞总公司江口市公司去年已经改名为腾飞(江口)集团有限公司,阮伟德出任董事长兼总经理,大哥柳兆时任执行董事、副总经理兼财务总监。 如今的江口腾飞公司,已然展成为一个规模不小的集团企业,涉足区域也早已出单纯的制造业,地产业和对外贸易都有涉及,俨然是江口市颇有影响力的大公司了。 类似这样给一个数十人的部队办小加工厂个订单的小事情,对大表哥来说,确然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不成想海师长还记在了心上,这次约见,估计有道谢的意思。 我笑道:“经纬哥,海师长太客气了吧?地点你们定吧,我保证按时赶到。” 梁经纬也不和我客气:“那好,就在海江宾馆,2o166号包厢,今晚六点。” “好。我带巧儿去。可以吧?” 梁经纬淡淡道:“这是你自己地事。你自己决定。” 我郁闷了一把。 貌似巧儿是他地亲妹妹。怎地就成了我自己地事?难道真地是“嫁出去地女。泼出去地水”?这位大男子汉主义不是一般地严重。 不过我喜欢这种性格。 我可不想见到一个娶了“公主”就英雄气短地梁经纬。 …… 晚上六点,我和巧儿准时出现在海江宾馆2o16号包厢。 要说这个海江宾馆,名字蛮气魄,地方却有点偏僻,内部装修和服务设施,很是一般,在高档酒店和宾馆林立的南方市,一点不起眼。 好在苏建中来到南方市之后,没事就开着车满世界转悠,知道这个海江宾馆的所在。倒不是他寂寞无聊到这般田地,而是奉了我的指令办事。 一个专职司机,熟悉道路是基本功。 包厢里,除了梁经纬夫妇,另有两人,其中一人,四十二三岁年纪,脸膛黑红,个子不是很高,身躯十分壮实,小*平头,颇有英武之气。料必便是海向军师长了。 据梁经纬说,这位海师长乃是何长征多年的老部下,何长征当连长地时候亲自接来的兵,不到一年提了班长,等何长征提了副营长,海向军就是排长,何长征当师长时,他是团长。几乎是一步一步追随着何长征成长起来的,算得最最亲信的嫡系心腹。 甚至梁经纬与何梦洁之间,都是海向军牵的线。 因而对这位闻名已久的海师长,我心中自然而然产生了亲近之感。 另外一人,却有点出乎我地意料,竟然是何梦洁的姐姐何梦莹。这个女子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实际年龄或许更大一点,因为保养得好的缘故,显得比较年轻。论长相,比何梦洁秀气三分,柔媚三分,又少了三分英武之气。一身香奈儿名牌。 我在何长征家见过她一面,点头为礼罢了,不曾深谈。 却不知这个傲气的女人,缘何也会出现在此? 我先与海向军见礼,海向军地个性就像他的外表一样,粗犷豪爽,大力握住我的手摇晃,连声称谢。搞得我很是不好意思。 与何梦莹见礼的时候,这女子袅袅娜娜站起身来,略略伸出手与我搭了一下,微笑点头,轻声道:“柳先生,又见面了。你的这身阿玛尼很合体。” 整个做派学足了欧美贵妇的样子,看上去很是优雅,却未免略有做作之意。 我笑了笑:“多谢夸奖。您的这身香奈儿也很高贵典雅。” 我原本想要叫她梦莹姐地,可人家开口就是“柳先生”,这声“梦莹姐”便被堵了回去,若待叫她何小姐,又恐何梦洁脸上不好看,只得含糊其辞。 “海师长,区区小事,却劳你如此兴师动众,真正不敢当啊。” 落座之后,我客气道。 海向军哈哈大笑:“小俊啊,你也别跟我讲什么客气,我最不耐烦搞那些虚的东西。你的事情,经纬都和我说过,他是我最看重的兵,你帮了他的忙,就是帮了我老海地忙。往后你就叫我海叔叔好了!” 这人果然豪气干云。 我也哈哈一笑,叫道:“海叔叔!” “好好好,冲着这声海叔叔,今晚上一醉方休!” 巧儿吓了一跳,瞧瞧海向军又瞧瞧我,忧虑暗生。料来她见了海向军这等气概,酒量也必定是好的,只恐我难以抵敌。 “小姑娘,你是经纬地妹妹吧?听经纬说,他有两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妹妹,你是大地那个还是小的那个?” 海向军又问巧儿。 巧儿略略有点羞涩地道:“海叔叔,我是小地,我叫梁巧。” 我笑着说道:“海叔叔,你别看她年纪小,江口市秋水大酒店的后台老板就是她!” 海向军吃了一惊,脱口而出:“秋水大酒店?” “是啊,海叔叔也知道秋水大酒店?” “怎么不知道?上次军区在江口市召开会议,就是安排我们在秋水大酒店住的。嘿嘿,那条件,硬是比警备区招待所强多了……怎么,这家酒店是梁巧开的?” 海向军露出绝不相信的神情。 我便望了望巧儿。 那个持股秋水大酒店百分之七十的协议,巧儿倒是签过的。不过也就是我叫她签她就签了,基本上一趟都没去过,也从没真把这个富丽堂皇的酒店当成自己的产业。 如今我当众说了出来,巧儿多少有点愕然。 “嗯,是啊,那个酒店是我的……不过,都是人家在管,我很少去过的……” 我暗暗舒了口气。 小丫头总算记起这个事情了,不然得穿帮! 眼见得巧儿不似作伪,海向军哈哈大笑,冲梁经纬嚷道:“好啊,经纬,你小子真行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资本家?” “师长,你别忙着夸我,这个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呢。” 梁经纬笑道,边说边拿眼 ,知道这其中十有七八是我地尾。自家妹子是个,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笑道:“经纬哥,你也不要总是用老眼光看新事物。如今的宝州市,早已不是当初贫穷落后的宝州地区了。如今的巧儿呢,也早已不是当初爱哭鼻子的小丫头啦……” 何梦莹轻笑道:“世界在进步,人地观念也在进步嘛。” 我便向她微笑点头为礼。 “好好好,小俊啊,难怪你那么了得,一句话就为海叔叔解决了一个老大难问题。原来根子在这里,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大老板女朋友撑腰呢,哈哈……” 巧儿顿时羞红了脸,扭捏着正要否认,我在桌子下悄悄拉住了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敲了两下。巧儿这才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原本就是我将财产挂在她名下的本意,这时候一摇头,不全毁了吗? 说话间,酒菜上来。 多数是南方市本地口味,出人意料的是,还有一个猪肉炖粉条! “哈哈,这个是咱老家最有名地菜,我小时候,要过年才能吃到,来,大家都尝尝……” 海向军豪爽地出了邀请。 敢情这位海师长,乃是东北汉子,难怪如此豪气过人。 何梦洁扁扁嘴,笑道:“海叔叔,每次和你在这里吃饭,你都要点这个菜,害得我一闻到猪肉炖粉条的气味,脑袋便有点晕晕乎乎的!” 我笑道:“想不到猪肉炖粉条,还有蒙*汗*药的功能。” 一桌人顿时都大笑起来。 唯有何梦莹是抿嘴轻笑,尽量维持她的“贵族气质”。 猪肉炖粉条还则罢了,本衙内一贯不惧油腻。待得见了六十二度地二锅头,这才心惊胆颤起来。这哪是酒啊?根本就是酒精嘛! 当下顾不得海向军的面子,抗议道:“海叔叔,这个酒我可喝不来。我一贯只喝……红酒的!” 本想要说只喝茅台,总算尚有急智,话到嘴边临时改口。这家伙,就是整茅台,那也是绝对抵挡不住的。五十三度和六十二度,能有多少区别? 红酒这玩意,尽管我不爱喝,料必海向军更喝不惯。 不过那就是他的事了,喝不惯就没办法灌我的酒啦! 海向军尚未开声,何梦莹已经笑道:“红酒好啊,拉菲还是柏图斯?” 嗯嗯,一不小心还找到了一个坚定的盟友,貌似要“贵族”,就必须要红酒呢! 海向军一听红酒,便即心中不喜,皱眉道:“红酒?那是小姑娘喝地。这样吧,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喝二锅头,你们三个丫头喝红酒……” 巧儿见了二锅头的度数,小心肝早已一阵阵颤悠,情知我无论如何抵挡不住,当即温婉的说道:“海叔叔,你看,小俊还是在校学生呢,喝那么烈的酒怕是不好……” 漂亮女孩子说话就是灵光,更别说巧儿如此温柔美丽到极致的女孩子了,连海向军这般粗豪汉子,也觉不便过于坚持己见。 “那……红酒就红酒吧,我先声明啊,那玩意我喝不来,你们喝红酒,我还是二锅头!” 梁经纬笑道:“师长,我陪你!” 海向军乐了:“好好,这才像是我地兵!” 呵呵,幸好我不是他的兵,不然铁定不招他待见。 何梦莹点地本是82年的拉菲,不成想海江宾馆竟然没有,只好等而下之,点了83年地,谁知还是没有,只有86年的。何梦莹十分不爽,嘀咕道:“部队地宾馆就是这样子……” 敢情这个海江宾馆还是部队的产业,只不知是军里的还是师里的。 虽然如愿以偿,点了红酒,一喝起来才知道还是低估了海向军的酒量,单论喝酒的话,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只“酒桶”。一上来先就讲好,他一杯二锅头,我们一杯红酒。想想这个要求很合理,我便答应下来。 只有巧儿还是连连摇头:“海叔叔,我不喝酒!” 海向军笑道:“你不喝没关系,叫你男朋友代你喝!” 梁经纬便意味深长地望了过来。 巧儿俏脸泛红,咬了咬嘴唇,说道:“海叔叔……” 我又在桌底下拉住了她的手。 这么娇柔婉转的一声“海叔叔”叫出来,海向军只得投降:“好好好,你不喝,小俊也不代你喝,这总可以了吧?” 巧儿这才满意地一笑:“谢谢海叔叔。” 照海向军定的规矩,先就干三杯,然后才吃菜。 这一下我的苦头就吃得大了,红酒的味道确实不为我所喜,三杯下来,喝得头晕脑胀。 何梦莹也是暗暗摇头,说道:“海叔叔,喝红酒要品的,这么仰起脖子一杯一杯的灌,成了啤酒了……” 海向军已经做了好几次让步,这番哪里还肯再退,嘿嘿笑着:“大丫头,你品也好,灌也好,我都不管,总之我一杯白酒,你就一杯红酒!” 瞧来何梦莹对海向军存着几分畏惧,只得委委屈屈应了。 眼见得海向军和梁经纬纯粹将二锅头当成白开水,我与何家姐妹面面相觑,都是深以为苦。到得后来,酒劲涌将上来,我面红耳赤,心脏砰砰乱跳,仿佛有八十个金甲力士同时以穿着皮靴的大脚在猛踢我的心脏,说不出的难受。 坏了,记得我穿越前,整了几瓶啤酒,就是这么个德行!难不成这回再整一次?说不定穿越这东西,也会成为习惯,一喝醉了就穿一回,那可真叫人不能活了! 海向军对我的窘迫视而不见,又端起杯子来,红着脸嚷嚷道:“来,小俊,干杯!” 好在这时候何梦莹居然挺身而出,替我挡酒。 “海叔叔,小俊不能再喝了!他那一杯,我代喝了吧!” 海向军斜睨何梦莹一眼,咧嘴一笑:“呵呵,看来小伙子长得帅,就是有好处!” 何梦莹也是“久经战阵”的,对海向军的调侃丝毫不以为意,笑道:“海叔叔不要说醉话,人家巧儿妹妹等会有意见了!” 说着,洁白的脖子扬起,一口气灌下去两杯红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八十一章何家大小姐 小俊,酒醒了没?” 接到何梦莹的电话,我的头确实还有点晕晕沉沉的。不过电话里那略微带点嗲的声音,还是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位笑起来有点媚的何家大小姐。 “梦莹姐,是你啊……昨天谢谢你了!” 这话倒是出自真心,若不是她替我挡了几杯,说不定真会再整出一次穿越来。若不幸穿到洪荒时代,可能就要去玩封神了! “呵呵,不用那么客气。嗯,等会有时间没?” “什么事?” 我随口问。 “想和你聊聊。” 这话听起来让人有点浮想联翩。虽然我不是很看得惯何梦莹的做作,但不可否认,何梦莹算得是一个很有魅力的成熟女子。单论对男人的吸引力,可能更在英姿飒爽的何梦洁之上。 “哈哈,我受宠若惊!” 何梦莹在电话里轻轻笑了一声。有些腻腻地。 “好吧。在哪?” “我就在你学校正门门口。红色地桑塔纳。” 估计她不知道我是和巧儿住在一起地。 我看了一下表。就要吃中饭了。昨晚头晕得厉害。今天上午就跷课了。 “巧儿。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中午不在家吃饭了。” 我扬声朝厨房里忙活的巧儿说道。 “什么事啊?” 巧儿探出头来,有点不大高兴。 “嗯,学校有点事。” 我本待要告诉巧儿是何梦莹约我,想想还是不要这么生猛。尽管何梦莹是何梦洁的姐姐,比我大了十来岁,不过女人醋意上来,可没什么理性讲。 “那……你去吧……” 我走到门口。 巧儿又追出来问了一声:“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我笑道:“晚上肯定回来吃。” “想吃什么菜?” 我忽然想起前世看地一个笑话,随口答道:“吃你!” 巧儿便红了脸。 …… 来到华南大学门口,远远地就看到那台红色的桑塔纳,穿着黑色薄毛衫,黑色羊绒裙和黑色高筒皮靴的何梦莹背靠着车门,戴一副墨镜,一副慵慵懒懒的大户人家少奶奶模样,颇有一番风情。引得进出校门的老师学生们频频侧目。 何梦莹似乎很享受人们的这种目光,不时伸手捋捋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慢慢走过去,朝她扬了扬手。 何梦莹瞧见了我,有些诧异:“小俊,你怎么没从学校出来?” “我住在外边。” 何梦莹脑袋微微一歪,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聪慧的女子,定然猜到了我是和巧儿住在一起的。巧儿对我地情意,任谁都看得出来。 “上车吧。” 我点点头。 何梦莹一点油门,车子缓缓滑了出去,我也不问去哪。心里头只在琢磨,她约我出来是什么意思。想来想去,都摸不清道道。 算了,瞧着架势,她是要请我吃饭,到时就明白了。 料来不至于是看上了我! 呵呵。 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叫作“金萌”的西餐厅外头。 改革开放十年,在南方市这样的大都市,西餐厅早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不过那价格却不是一般的市民承受得起地,因而进出西餐厅的,大多是一些西装革履地成功人士。当然,也有少数是我和一样,一身休闲打扮的人。 实在是我对西装比较不感冒,一看西装革履的家伙就想起推销员。 “吃点什么?” 我与何梦莹对面坐下,何梦莹优雅地问道。 “要两份荷叶饭,红烧排骨一份,梅菜扣肉一份。” 我毫不犹豫地吩咐服务员。 何梦莹轻笑道:“这是西餐厅。” 我淡淡道:“也没有说西餐厅不准吃中餐的。” “那你也不要越俎代庖啊。” 敢情她以为有一份是给她点的。 我笑道:“两份都是我自己吃的,梦莹姐想吃什么自己点。” 何梦莹抿嘴一笑:“倒忘了你地年纪……小妹,一份牛扒,七分熟……柳橙汁一杯……对了,你喝点佐餐酒不?” “就荷叶饭喝佐餐酒,有点不着调吧?” 我笑道。 “说得是。那两杯柳橙汁?” “另外加一份猪心汤。” 我整个一肉食动物,变着法子和猪过不去。 何梦莹又是轻轻一笑,摘下墨镜,饶有兴趣地瞧着我。 “想不到最年轻的千万富翁生活这么本土化。” 我暗吃一惊。 老实说,不是我信不过何梦莹。实在是这个话题太敏感,我正努力让自己更像一个普通学生,不是出席熟人朋友地聚会,范思哲阿玛尼这些名牌服装一般不穿。何梦莹直指我的“富翁”身份,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我和她这才是第三次见面而已。 “梦莹姐,这话听着有点怪怪地。” 何梦莹一双带钩子的桃花眼娇媚地瞥了我一下,笑道:“先吃饭,看得出来你也饿了。边吃边聊。放心,既然你叫我梦莹姐,就应该相信我对你没恶意。” 我微微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 “在女士面前抽烟,可不是绅士应该做地事情。” 何梦莹笑着说。 我淡然一笑,摸出打火机将烟点着了,深深吸了一口,说道:“我本来就是绅士。小地方来的大学生罢了。” 何梦莹带着一点笑意瞧着我,似乎觉得眼前这个年纪轻轻而又透出稳健神情的男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点地两份荷叶饭先上来,当下也不谦让,朝何梦莹点点头,先就闷头大吃起来。眼见我如狼似虎地吃相,何梦莹露出一丝好奇。 有得吃的时候,我从来不大讲究形象。 待到何梦莹点的牛扒上来,基本上两份荷叶饭已经所剩无几了。我正在津津有味地对付最后两块红烧排骨,眼睛却瞄上了面前热气腾腾的猪心汤。 实在话,以我惯常的饭量,两份荷叶饭确然不怎么够,呆会再要些甜点好了。 不料何梦莹似乎也看出我并没有吃饱,吩咐服务员道:“小妹,一块奶油蛋糕。” 我点点头:“谢了。” 何梦莹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真是羡慕你的好胃口。” “有得吃的时候,就应该多吃点。” 何梦莹一笑,娇媚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 “有这样的心态,难怪你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风云人物了。” “风云人物?” 我反诘一句。 “难道不是吗?地 钱,美女,风云人物该有的,你哪一样没有?”何扬:“可别告诉我你和梁巧是普通朋友。这个事情,你只好去蒙梁经纬。” 我终于停止咀嚼,正眼看了看她,随即垂下眼睑:“谁说我要蒙梁经纬?” “那你地意思,你会娶她?” 何梦莹瞧来下了番功夫,对我的梁巧的状况有些了解。 我笑了,淡淡说道:“梦莹姐,有话直说吧!” 何梦莹笑道:“你放心,我今天约你出来,不是要威胁你。我就是想诚心请教,一个人,要怎样做,才能在十八岁的时候,拥有上千万地家产?” 我再次认真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你今年多大?” “二十七。” 何梦莹脸上又露出娇媚的笑意。 “怎么,吃着碗里地,还看着锅里的?” 我笑道:“有哪一个男人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何梦莹挺了挺胸,腻腻地道:“那最起码,你要先让这口锅变成你自家的才行。不然你最多也只能看看。” 我差点就被打倒了。 很难想象,这个人竟然是与何梦洁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更加难以想象的是,威严庄重地何军长,竟然有这么一个女儿,公然勾引一个才见了三次面的大二男生。 我又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慢慢吸了一口,说道:“那你得先告诉我,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啊,说得好听点是部队三产办地干部,说得不好听一点是无业游民,说得中肯一点,就是自己开了一家公司的小老板。” “什么公司?” 我紧跟着问道。 “华兴贸易公司。” 我哈哈笑了:“梦莹姐,你今天专门来逗我开心地是不是?” 何梦莹皱起眉头:“你从哪一点看出来我有这个意思?” “背靠着何军长那样的大树,背靠着集团军庞大地资源,你别告诉我赚不到钱!” 我盯着她,很不客气地道。 何梦莹眉头皱得更紧了:“第一,我爸爸不支持我经商,他是很正统的人。第二,因为我爸爸不支持,集团军庞大的资源,我现在也只能看着,没办法吃到。” 我也皱起眉头:“既然如此,我也帮不上忙。难道我还能说服何军长支持你?” “你可以。”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本衙内虽自负“睿智”,可也没自负到认为可以折服何军长的那种程度。 “你不必去说服我爸。这个世界上,能说服他的包括我爷爷在内,怕也不过五个人。你只要出钱就够了。” 我顿时有些明白了。 “你是说,用合作的名义,开集团军的资源?” 何梦莹微微一笑,一股说不出的娇媚在她漂亮成熟的脸庞上扩展开来。 “对了。看来我没找错人。” “你还真找错了。你该找巧儿,她才是大老板。” 何梦莹眉宇间蓦然腾起一股怒色,一闪即逝,哼道:“讲了那么久,你怎么又绕回去了?我知道你爸爸是宝州市的市长,我也知道中央有禁止领导干部子女配偶经商的决定。我也不想揭穿你。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希望可以用聪明人的模式谈话,用聪明人的模式合作。” 我端起柳橙汁喝了一口,眼睛眯了起来,伸出手指在桌面敲打着。 何梦莹知道对面的男人已经被说动了,带着点欣赏的眼光看了我一下,低下头切了一小块牛扒,很优雅的放进了嘴里。 “如果资金足够,你打算投资什么项目?” 我决定再考一考这个女人。 “如果资金足够,我打算弄一个酒店。” 我笑了一下。 这女人胃口果然不小,现在可不是三年前,要弄一个像样的酒店,没有两三千万想都不用想。 “这个主意不错。海江宾馆是军里的产业还是哪个师里的?” “军里的。” “那么想办法把它承包下来,改造一下,投入不会很大。” 何梦莹紧跟着问道:“以秋水酒店的名义?” “以华兴公司的名义。” 何梦莹就笑了。 “你那个华兴公司,总共有多少资产?” 何梦莹便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一下,说道:“三五十万吧。” “我注入五百万资金,占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公司由你去运作,但是财务方面,我要派人过去监管。”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你占七成我没意见。 但是……五百万是不是少了点?” 何梦莹见我答应了,语气立即变得加意柔顺起来,却又露出了一点点的贪心。 我笑道:“改造一下海江宾馆,还用不了五百万吧?” 何梦莹端起柳橙汁喝了一小口,像是要掩饰一点什么。 我望着她,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何梦莹在我的注视之下,微微露出一丝慌乱之色,咬了咬牙,说道:“其实,军里还有两块地皮,就在海江区,以前是物质中转站……” 我眼睛亮光一闪,笑道:“能拿下?” “有点难度,不过可以试一试。军里,现在经费也挺紧张的。” 我笑了。 大裁军之前,部队数量比较多,占得地皮也比较多,现在很多地皮都闲置起来了。要开利用,一时之间又缺乏足够的资金。不久的将来,很多有门路的人,就是靠这个一下子起家来的。 但是区区两块地皮,纵算是在海江区这么个繁华闹市,也还并不放在我眼里。本衙内的目标不在于此。 “这样吧,我们呢,也不趁火打劫,可以选择和军里合作。地皮还是他们的,我们负责开,利润均沾,怎么样?” 既然决定与何梦莹合作,我也就开口闭口“我们我们”的了。 何梦莹露出一丝惊喜的神情:“如果能这样的话,有九成把握可以拿下来。” “为什么不是十成?” “还有一成,要留给老天爷。” 何梦莹笑着向上指了指,娇媚的脸上竟然绽现出一个顽皮的笑容。 我对何梦莹的好感顿时增加了两分,举起柳橙汁,说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放下柳橙汁,我忽然问了一句:“梦莹姐,你结婚没有?” “结了……又离了……怎么,有想法?” 何梦莹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笑道:“如果你没离,我会选择和你先生合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八十二章金融帝国的蓝 一直想找一个机会,将巧儿推到前台去。 这个事情,是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 先,巧儿不能永远这么依附着我,来南方市的这一年多,我和巧儿出双入对,过起了幸福甜蜜的小日子,巧儿也深感满足。但是我明白,这不是长远之策。总有一天,我要大学毕业,就算是选择华南大学的本硕连读,也不过五年时间,最多四年之后,我便要离开南方市。 到那个时候,严菲早已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小姑娘年岁渐长,独立性逐渐增强,保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杀到南方市来。 让她与巧儿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碰面,明显是不智的行为。 与其到时被动,自然不如早做准备。 那么,将巧儿推到前台,让她有自己的事业,是最佳的选择。 其次,我将大部分财产挂到了巧儿名下,她也应该有一个合适的身份,来证明她确实是这笔巨额财富的合理拥有者。以巧儿目下的状态,将她和数以亿计的金钱联系在一起,确实有些牵强。很容易就能够让人推测到幕后的“主使者”。 何梦莹就是明证。 她能够看出来,别人自然也能看出来。 这就是我答应与何梦莹合作地主要原因。 何梦莹地身份和背景。以及即将开地部队产业。可以为巧儿提供一个很好地保护。在国内。敢于胡乱刺探部队情况地人并不多。 论起来。何梦莹与巧儿多少算是有点亲戚关系。巧儿以合作者地身份出现在她旁边。不会让人觉得十分突兀。 当然。最重要地一点是。何梦莹是个离异地单身贵族。我完全不必担心她对巧儿有任何非分之想。 或许何梦莹会利用巧儿地单纯。多少占一点便宜。不过比起她能给予地巧儿地好处来。这点小小地便宜。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因而我一回去。就和巧儿说起了这个事情。 巧儿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行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躺在沙上,巧儿是趴在我身上的。当然,衣服穿得还算整齐。 我笑道:“这不有我呢。拿不准主意地时候,就问我好了。” 这个是最能令巧儿安心的承诺了,比任何大道理都管用。 巧儿迟迟疑疑地点了点头。 “那,我该怎么做?” “先,每天没事就去她那个华兴公司转一转,多了解一些情况。记住,多看少说。有不明白的地方,记在心里,晚上回来问我。” “那谁给你做饭?” 我晕了一下! 看来我地巧儿还是小女人的思维。这也难怪,在此之前,她就是个幸福的小女人。 “做饭好解决,叫范青翎给找个保姆。对了,你可以带范青翎一起去。我觉得这女子,用得好了,可以成为很好的帮手。” 巧儿有点犹豫:“保姆做地饭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叹了口气,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在巧儿的心里,我永远是第一位的。 “那没事,不合口味咱们再换人好了。” “嗯!” “巧儿,其实与何梦莹合作,只是一个开始,今后两三年之内,还有很多项目要做。 去年中央批准琼海省成立,那是全国最大的经济特区,会有许多房地产公司趋之若骛。这可是个很大的机会,咱们不能错过了。再有,不久之后,国内地证券交易所也会正式开始营业,又是一个大大的机会。接下来,国外还会生许多大事情,都是我们地机会……” 在巧儿面前,我倒不介意偶尔充当一下“神棍”。反正无论我表现得多“天才”,巧儿都会认为理所当然。 巧儿听得头晕脑胀,苦着小脸道:“这些事情,我都搞不懂的……” 我笑着安慰道:“现在搞不懂没关系,慢慢地就会懂了。不是说了,一切有我吗?” 巧儿又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试试看吧……” 言语之中,着实底气不足。 “不管了,先试试吧。实在不行再想办法。明天啊,先给你去买个车再说。” 巧儿来到南方市,倒是学会了开车,现在瘾头正大呢,听了这话,便即开心起来,连连点头。 三天之后,“华兴贸易有限公司”的公司名称、法人代表和经营范围以及注册资金都做了变更。 公司更名为“华兴置业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兼董事长换成了梁巧地名字,注册资金三千万人民的币。经营范围也不在局限在国内贸易,而是扩大到国际贸易和房地产开等许多领域。 梁巧兼任总经理,董事长特别助理用的范青翎。 何梦莹只是挂了个顾问的头衔。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现役军官,**,该避的嫌还是要避的。 这么一家注册资金达到三千万的大公司,主事的全是女人,而且还都是漂亮性感的尤物级别的。 改头换面后的华兴置业很顺利地拿下了海江宾馆的承包经营权,承包期限一定十年。集团军在海江区两块地皮的开权限也拿到了手里。 对于这个事情,何长征出人意料的予以了支持。 原因很简单:军里出让的只是开权,不是所有权。这跟其他部队直接将地皮卖掉的做法有本质的区别,在何长征能容忍的范围之内。 十二月初,华兴置业搬迁到海江区最繁华的商业地段,在新公司装修豪华的小会议室里,召开了次决策层的重要会议,三位美女“老总”悉数出席,唯一的一名男士,自然就是区区在下柳俊先生了。 在这个公司里,我就是一个帮闲的家伙,却高踞位,斜斜地靠在大班椅里,色色的眼神很不老实地在几位美女脸上瞄来瞄去。 何梦莹做梦似的,以前只能想一想的事情,悠忽之间就变成了事实,整日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整个人神采飞扬。倒是少了几分做作地味道,令人看起来舒服了许多。 范青翎正襟危坐,盯着桌面上地笔记本,目不斜视,表现得最为中规中矩。 巧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也并不如何慌张,面前也像模像样地摆了一个老大的笔记本。 “董事长,俊少,何顾问,开会吧?” 范青翎略略有点紧张,尽管董事长摆在第一位,眼睛却是盯着“俊少”的。 我便微微一笑,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第一项议题,是关于 馆地整改。根据董事长的指令,江口市秋水大酒店小姐担任海江宾馆的新任总经理,委派夏晓琳小姐担任财务总监,委派武军辉先生担任行政总监,其他管理团队成员,由欧阳小姐自行确定。宾馆地运作情况,直接向我汇报……董事长,这样安排合适吗?” 梁董事长瞥了我一眼,见我面带微笑,便点了点头,又加了一句:“梦莹姐的意思呢?” 何梦莹笑道:“我没意见,都照董事长的吩咐去安排就好。” 范青翎一口一个董事长,巧儿倒是居之不。听人家叫“梁总”也有一年多时间了,这个上下级的概念已经建立起来。如今何梦莹也是开口闭口“董事长”,巧儿多少还有些不安,略微带点歉意地朝何梦莹微微一笑。 这是必要地过程,时间一长,估计巧儿也便慢慢适应这个“董事长”的新头衔了。 “第二项议题是关于江滨路那两块地皮的开使用……董事长有什么具体指示吗?” 巧儿吸了口气,饱满的胸部在湖绿色的毛衫下高高耸起。 “是这样,这两块地皮都临近水岸,我看可以开出成两个高档住宅区。” 南方市是国内房地产开起步最早的城市。七八年年底,南方市就成立了“住宅建设办公室”,而次年三月,南方市恢复房屋交易所,重新办理房屋交易业务。是年十月,引进外资,开建设全国第一个商品住宅小区,房地产开从此在国内掀起。八零年二月底,推行住房制度改革。同日,国务院下《关于印在全国城镇分期分批推行住房制度改革实施方案地通知》,拉开了房地产开的大幕;紧接着在同年六月批转《全国基本建设工作会议汇报提纲》,提出“准许私人建房、私人买房、准许私人拥有自己地住房”,这意味着国内正式推行住房商业化政策。 经过七八年的展,南方市已经开始形成好几个规模化地房地产开公司,后世地产界叱咤风云的“地产大鳄”,有好几家就源自于此。不过“华兴公司”这一涉足进去,日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却也难说了。 关于这些情况,我早已在枕头边和巧儿念叨过许多次,如今在这里依样葫芦讲了出来,倒也像模像样。 当下大家又讨论了一回具体地投资计划。最后,我将目光落在何梦莹身上。 “梦莹姐,上千万的资金投入进去,不是开玩笑的。现在的关键是需要熟悉房地产运作的高级管理人员,这个挖人的重任就全落在你肩膀上了。” 何梦莹微微一笑:“放心,我竭尽全力。” “那就好。” …… 华兴公司的摊子铺开之后,我去了江口市。在江口大酒店召开了另一个会议。小青先一天就从香港赶了过来,入住1号套房。会议也就在1号房里召开。 “小青,气色蛮不错嘛。更漂亮了。” 一进门,石秀丽就朝小青打趣。 他俩是在柳家山就认识的好朋友,也算很铁的“闺蜜”了。 胖大海得了由头,更是嘴下不饶人,嬉笑道:“那可不,有了爱情的滋润,能不水灵吗?” 我也是前一天晚上就到了的,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小青满脸流光溢彩,白了胖大海一眼,笑骂道:“死胖子,一天到晚就记得这些事。我跟你说,你搞了那个广告公司,可别老是祸害人家小姑娘!” 胖大海无耻地笑道:“小姑娘嘛,总有一天要给**害的。与其让别人去祸害,还不如我去祸害呢!” 我淡淡道:“胖大海,我叫你搞美女做广告,是为了工作,你别闹得太过分啊!” 搞这个美女广告,形象代言人,自然是师法后世故智,拾人牙慧。胜在提前了好几年,却是了不得的创意,“凤凰广告公司”一家伙在南方市走红了。 胖大海连忙点头,说道:“俊少放心,我也就是嘴里说说,规矩我理会得。” 我点了点头,眼见得人员都到齐了,便说道:“开会吧。都是自己人,没必要搞得那么正式,泡点茶,边喝边聊……” 石秀丽便即起身去泡茶。 既到了江口市,这个“泡功夫茶”,那是人人都会了的。 “小青,盛业基金的事情,搞得怎么样了?” 我问道。 昨晚上光顾“厮杀”,将小青娇柔的小身子煎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正事却就谈得马马虎虎了。 年少轻狂,倒也不能深责! “阿佳亲自在主持,黄妙琪做她的副手,势头很不错。” 小青略微有点得意。 “我要你们趁机吸纳的几只股票,都吃进了吧?” 小青笑道:“你的要求,哪回我没照做过?” 这话有点“一语双关”,想起昨晚上的“疯狂”,我微微笑了。 “美国那边的分公司,要尽早建立。” “已经派人过去了。” 除了港股,美股那边,我点名要她们吸纳了好几只牛股。这时候,“微软”也才刚刚冒头,不是什么显赫的大公司,既然有比尔这个世纪大牛人的顺风车可,咱也就省点力气,坐享其成好了。 “黑子,你现在抓紧办几件事。第一个,开始买入股票,现在江口市行的几种股票,都买一点。注意不要搞得太张扬,私底下收就好了。” 眼下江口市是行了好几种股票,那时证交所尚未成立,大多数人对股票一点认识也没有,基本上属于“滞销产品”,要用行政摊派的手段销出去。因而这个任务完成起来应该很轻松。 黑子“嗯”了一声。 “第二,你选两三个靠得住的人,去上海设一个办事处。也是收购股票……对,不管他什么股票,只要是国内行的,都可以吃进。嗯,总资金控制在一千万以内吧。记住,一定要低调,不要搞得沸沸扬扬的。” 黑子又“嗯”了一声。 “另外,你自己,也抽空去上海走一趟,选个好点的地段,准备开连锁酒店。” 随着改革开放的持续深入,上海这个十里洋场,注定要成为国内新的经济动机。这个时候抢占地盘是很必要的。 大家喝着功夫茶,谈笑之间,一个未来金融帝国的蓝图便一点一点凸显出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八十三章经济过热 九八八年二月底,国家体改委颁布了《关于一九八八济体制改革的总体方案》。 去年十月底,党的第十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在都召开,系统阐述了我国正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理论,明确了我国经济展的战略。 体改委这个《总体方案》正是基于这个大前提提出来的。 这份方案是何梦莹交给我的。 我有过吩咐,凡是中央和省里的相关政策文件,非保密性质的,叫她第一时间给我想法子弄一份过来。何梦莹“贵族”归“贵族”,正经事从不含糊。倒是将这个事情记得很牢靠。 我看得很细,不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基本上也差相仿佛。足足一个小时,才算是看完了第一遍。我闭目沉思一会,将文件交给巧儿,拿起另一份文件,却是国务院同日颁布的《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承包经营责任制暂行条例》。 巧儿拿着那份《总体方案》,仔细看了起来。 这也是近段时间以来,巧儿的必修功课。她比我看得还认真,原因很简单,每次看完之后,我都要“考试”的。 既然身为“董事长”,身家上亿,巧儿再不情愿,也只好勉为其难了。有时她秀眉微蹙,深以为苦的小模样,真是看得我一阵阵心疼。 好在这么多年来,因为要辅导她学拼音,巧儿的文化底子提升了不少。不然这样纯纲领性的政策文件,还真是看不下去。 那个《暂行条例》我看得就比较马虎些。毕竟只是一个区域地法律。还有很多程序性地条文。可以略过。 我点起一支烟。很有耐心地等待着巧儿。 眼见得她翻完最后一页。双手握着《总体方案》贴在饱满地胸口。也学着我地样子闭目沉思。心里头便涌动一股柔情。摁灭烟蒂。轻轻揽住了她地腰。 “巧儿。有什么感想?” 巧儿想了想。说道:“物价还要涨!” 我大吃一惊! 我原本只是随口问问,就算要考试,也没有这样出题目的,问得也太空泛了。没想到她竟然一下子就将最关键的一点说了出来。 “你怎么看出来地?” 巧儿羞涩地笑了笑,将《总体方案》在自己大腿上摊开,伸出青葱般的手指指着其中的条文说道:“你看,这个方案总共三十条,前面关于深化企业改革的我们先不说了,反正我们也不是国营企业。三十条里面,有好几处都提到要控制物价。你看这里,第七条,说了要约束基本建设投资膨胀……这里,第二十条,严格控制货币行量和信贷总规模。坚持货币供应量的增长幅度,低于经济增长与物价上升幅度之和;对固定资产投资贷款总规模,实行严格的指标控制……还有这里,第二十三条,计划、财政、银行和税务等部门,要密切合作,加强约束,抑制膨胀,促进社会总供给与总需求的平衡,保持市场物价基本稳定……这里,第二十六条,就是专门讲价格改革的,一九八八年要在采取综合配套措施、控制物价总水平上升幅度、坚决制止乱涨价行为的同时,继续深入进行价格体系和价格管理体制的改革……” 我地眼睛随着她的纤纤玉指在白纸黑字间移动,听她一字一句娓娓道来,禁不住心花怒放。 不过我还是打算再考一考她。 “这不都是说要控制物价吗?你怎么说物价还要涨呢?” 巧儿嘻嘻一笑:“这么大一个国家,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往往上头一再声明要严加控制的时候,就是这个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就算要控制,也不是一时半会控制得了的。再说深化改革,市场放开,做买卖的人越来越多,物价肯定还会再涨的。” 我大叫一声,一把搂住了她,亲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白玉般地脸庞之上。 巧儿被我弄得浑身软,一边推我一边低声说道:“别闹……小梅在厨房呢……” 小梅是去年年底请的保姆,范青翎介绍的,青安县人,她的一个远房亲戚。家世清白,长相虽然一般,却是心灵手巧,做一手好菜,我和巧儿都很是满意。 “巧儿,真了不起!” 我才不去理会,只顾搂紧了,咬着她的耳垂不住研磨,笑嘻嘻地道。 “我就是胡乱猜的……啊……别闹……” 却原来我的手已经很不老实地从衣襟下探了进去。 巧儿一把抓住,喘息着道:“真的,和你说正经事……我看要再提前进一批钢筋水泥,海江区那两个楼盘用得上,不要等到涨价之后就不划算了……” 家里多了一个人,我其实也不会无耻到“白昼宣淫”的地步。当即将手收了回来,只是轻轻圈住她地纤腰,点了点头,说道:“有理……那我再考考你,物价上涨之后,还会产生什么问题?” 巧儿认真想了想,说道:“大家手里的钱,没那么经用了。哎,小俊,那你说,要不要给公司里的员工涨工资啊?不然工作起来怕是积极性不高……” 我长长舒了口气。 能够从一份《总体方案》里头想到物价上涨,再想到给员工涨工资,我的巧儿,是真的开始成熟了。 …… 晚上,我给周先生打了个电话。 “小俊?” 先生问道。 “伯伯,身体还好吧?” “不错。就是心里不大舒服,有人把我这老头子给忘了!” 汗一个先! 确实是有段日子没和先生联系过了。 “伯伯,我,呃……那个……” 我搔了搔头,期期艾艾的,不知何以自辩。 猜测着我窘迫的模样,先生在电话那头呵呵地笑了。 “得了,不要找借口了。年轻人,去了外头地花花世界,把老头子忘掉也很正常……” 汗水顿时淌了下来。 “说吧,什么事?” 先生取笑我两句,问起了正经事。 “伯伯,那个今年《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的总体方案》,你看了吧?” “嗯!” 先生语气里总算露出了一丝满意。 “那你怎么看?” 我问道。 “你是怎么看的?” 先生反诘道。 “过热。” 我简简单单地答道。 和先生谈论这个方案,自然不能停留在物价是否上涨的层面上。 “呵呵,眼光还不错嘛。” 先生更加满意了。 先生和严玉成不同,只要我有一点点表现不错的地方,便不吝赞誉之词,大家鼓励。 而严玉成则 “打击”我,似乎生怕我翘尾巴,不知天高地厚。 之所以如此,在于先生是我地启蒙老师,在他心中,一直是拿我当作当年的垂髻幼童来看待地,满怀慈祥与怜爱。严玉成则是一上来就拿我当“诸葛亮”,少年得志,自然是要不住的敲打敲打了。 听了先生地话,我悚然而惊。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这个想法。而先生对大政方针层面的把握能力,是我深为佩服地。他老人家既如此说,这就不是个小问题了。 “那,严伯伯和我爸那里,您是不是给提个醒?” “哼!你严伯伯已经打电话来问过了。” 先生话语间有些生气。 我更加吃惊,严玉成锐意改革的心态我是知道的。瞧来先生给他提过醒,恐怕效果不是很明显。经济过热,物价持续上涨,会引许多负面问题。尤其有可能引社会底层的动荡。 去年宝州市的经济总量继续增长,一举跃过了南云市,成功跻身n省十五个地州市的“三鼎甲”,与排名第二地洪阳市,相去极其有限。 联想起严玉成初任市委书记时所放出的“豪言壮语”,这位恐怕真会再接再厉,加快改革进度,力争在今年将洪阳市“斩落马下”。 “伯伯,宝州的步子迈得太快,未必是好事啊!” 我忧虑地道。 先生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玉成现在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冒进思想严重……你小孩子家都能看明白的问题,他偏就看不明白……” “那怎么办呢?” 我是真有点着急了。 真若引了比较大的社会问题,严玉成和老爸都是要承担责任的。 先生沉默稍顷,说道:“你回去一趟吧,过几天,我去宝州市转一转。” “哎!” 看来先生对这个问题也是很慎重看待的。好在他现今是省委常委,去宝州市视察一下宣传系统地工作,也算名正言顺。 次日我向邱老师请假的时候,他多少有点犹豫,许是觉得我这个学生党员,中文系团总支支部委员请假也未免太频繁了些。 “小俊啊,中文系的学生会就要进行新的选举了,你这个时候不在学校,不好吧?” 经过一年多的交往,邱老师与我的关系早已非同一般,开口闭口叫起了“小俊”。 “嘿嘿,邱老师,这次我是非回去不可,要去搞一个推荐信。” “推荐信?什么推荐信?” “我想读姜老先生的硕士研究生,需要一个敲门砖嘛。” 我笑着说道。 邱老师吃了一惊,随即笑道:“你胃口不小嘛,直接就盯上了姜老先生,他收徒的门槛可是很高的。” “门槛高,挤进去了才有意思。要是门槛低了,人家想收我,我还不一定乐意呢。” 邱老师呵呵笑了:“行,你就牛吧!” …… 要搞这个推荐信,还真得去大宁市拉一下关系。 找白建明。 白建明以前曾和姜老先生在都共过事,关系很是不错。这个是我和白杨通电话时,露出了要读研究生地意思,白杨告诉我的。 呵呵,正愁没门路接近姜老先生。 在大宁机场一出候机大厅,就看到了白杨。是她主动说要来接我的。 白杨穿着白色的毛衫,笔挺的黑色西装裤和黑色细高跟皮鞋,套一件米黄色风衣,头微微烫起了小波浪,时髦中显出干练,成熟女性的风韵煞是迷人。 “白部长,恭喜啊!” 我笑嘻嘻地上前伸出手,打趣道。 白杨去年初升任了团省委学生部副部长,成为团省委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 白杨轻轻打了我地手一下,嗔道:“小顽童,就知道讨人嫌!” 呵呵,瞧来这位还不大习惯升官啊。 “走吧。” 白杨嘻嘻一笑,一个很摩登的转身,风衣轻轻飘扬起来,香风四溢。 出得候机大厅,来到一台桑塔纳前面。 唉,又是桑塔纳,每天瞧着这种四四方方的车子,我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变成四方形状的了。 “饿了不?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填一下肚子?” “嗯,我还想上你家去蹭顿饭呢,也不知道伯母有没有准备我地饭菜。” 白杨笑道:“这可是个大问题。我妈要是没提前做准备,就是把全家的份量都让给你一个人吃,怕也不够!” “那就算了,小顽童上门,害得白书记饿肚子,罪莫大焉。” “得了吧,我妈知道你要来啊,高兴得厉害,早早就吩咐小菊准备好了剁辣椒炒野猪耳朵,说是你最喜欢吃地了……” 我每年春节都要去白建明家拜访,顺便带点野味特产之类的,有时也会打个秋风,不想白夫人就将我地爱好给记下了。 “呵呵,我又不是白家的女婿,伯母对我这么好……” 一言未了,“吱”地一声,白杨一脚刹车踩了下去,害我差点在挡风玻璃上撞个“大菠萝”。 “小顽童,胡说八道什么呢?” 白杨扭头盯着我,神情似笑非笑,七分薄怒中带着三分羞涩,顿时看得我有些呆,不自禁地在心里拿她和何梦莹比较了一番。 同是成熟女性,同是**,同是科处级年轻女干部,这两位身上有许多相似之处,都是聪明绝顶,都是自信满满,甚至连家庭生活都是一般的不如意。只是一个已经离了,另一个在离婚边缘徘徊。 但是区别也很明显,何梦莹是典型的功利主义者和实用主义者,摆明了追求“小资”的生活方式,热衷名利;而白杨却显得更加真实一些,在名利面前很是淡泊,升任这个学生部的副部长,主要都是她自己对工作的热爱和投入,并未存了要升官的念头。 只是世界上的事情,往往这么奇怪,越是想升官的人越是仕途蹉,越是云淡风轻的人,官帽子不经意间就落下来了。 自然,这中间也不排除白建明的潜在影响力。 见我胡说八道之余,毫无悔改之色,一双眼睛贼腻兮兮地在自己身上瞄来瞄去,白杨大是不忿,忍不住伸出手来敲了我一个爆栗。 本衙内心怀歉疚,也不躲闪,任由她敲了一下,只是嬉笑不已。 白杨大羞,咬着嘴唇骂了一句“小顽童小流氓”,忽然嘻嘻一笑,一踩油门,桑塔纳呼地窜了出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八十四章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州宾馆小餐厅,济济一堂,坐了三四桌人。 坐在主宾位置的,自然是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周逸飞同志,以及省委宣传部理论教育处吴处长和党员教育处闻处长。 以市委书记严玉成,市长柳晋才为,宝州市委十三名常委全部出席做陪。另外还有市委宣传部和秀城区委宣传部的一些负责同志,也出席了这个接风宴席。 且不论先生的省委领导身份,便是把出严书记老师的架子来,也当得起这个“大礼”。其实以先生的性子,既然到了宝州市,顶好是在严家或者柳家吃个便宴,最为随意平和。 只是这人到了一定的位置,官场上的规矩还是要讲究的。 先生自也不能过拂众意。 一大堆领导干部之中,只有一人年纪轻轻,头上没有乌纱帽,却也敬陪末席。不消说得,这人自是区区在下柳俊了。 若不是瞧在先生面子上,我本不待参加这样的聚会。但在人家看来,这小子如此“嚣张跋扈”,自是仗着衙内身份了。 去年年底的人代会上,老爸去掉了头上的代字,正式担任了宝州市市长。鄙人的衙内身份就更加扎实了。一些不明内情的人,多少还有点纳闷。 这样的官场宴席,等级森严,规矩繁多,说是吃饭,其实紧张得要命,柳衙内来凑这个热闹干嘛? 人员到齐之后。领导照例要表一番高瞻远瞩地讲话。然后市委书记致辞。感谢省里领导对宝州市工作地关心与支持。 但今天先生明显兴致不高。只是简单讲了几句。重点落在“加强党员干部地思想教育工作”和“社会稳定”这两个方面。 严玉成见状。也不嗦。同样简单地讲了五六分钟地话。便宣布开席。 先生量浅。不善饮酒。严玉成和老爸都是素知地。也不强劝。酒桌上地规是这般。书记市长都未曾劝酒。其他人等。焉敢胡乱往前边凑? 一席酒不免吃得有些沉闷。 先生酒量不佳。似乎饭量也不佳。喝了两杯酒。吃了一碗饭。就放下了筷子。 “老师,要不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严玉成忙即说道。 先生点点头,起身对大家说了一句“大家慢用”,便回了房间。 严玉成与老爸对视一眼,也放下筷子,起身跟了过去。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跟着站了起来,目送领导离去之后,才又再坐下来吃饭。待得周部长、严书记和柳市长转过了拐角处,看不见了,原本沉寂的餐厅忽然变得热闹非凡,一干人端起酒杯,吆五喝六敬起酒来。 本衙内没有跟过去,兀自认认真真对付一大块红烧肘子。 原向阳县一招待所的名菜,宝州宾馆如今也引进了,据说是严玉成亲口吩咐的,一定要上这个菜。 他们官爷饭量小,我可是饭量大大的,天大的事情且不管,先吃饱了再说。虽说鄙人是衙内,去了南方市一年多,认识我地人却也不多,也不怕有人前来骚扰。市委常委中倒是有不少人识得本衙内尊范,但要他们折节下交,来给小子敬酒。本衙内虽然“妄自尊大”,却也未曾狂妄臻此,认为自己有偌大面子。 不过我也知道这个“平静”持续不了多久,因此抓紧时间,闷头大吃。 果然不到十分钟,廖顺利就急匆匆过来,低声对我说道:“小俊,柳市长叫你过去。” 我微微一笑,抓起餐巾纸抹了抹嘴,起身跟了过去。 来到先生下榻的套房前,看见严玉成的秘书也在,便笑着叫了声“钟哥”,钟秘书微笑点头。 进得房间,三杆烟枪已经在吞云吐雾,每个人脸色都很凝重。 我笑了笑,走过去拿起小圆桌上的烟,叼了一支在嘴上,旁若无人地点了起来。 先生缓缓说道:“小俊,你来说说对《总体方案》地看法。” 瞧这架势,严玉成和先生意见相左。 我先就坐了下来,也不望严玉成,径自说道:“这个总体方案,宝州市实际上已经走在了前面,步子够快的了。我认为现在应该稳一稳。” 严玉成也不恼,只是平静地问道:“你地理由呢?” “改革开放,富国强民是中央既定的大政方针,这个不必有丝毫怀疑。不过任何事情,都要辩证地看,眼下我们宝州市,经济建设的成绩有目共睹,但是精神文明建设却没有多少亮点。去年中央一再强调要旗帜鲜明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严伯伯,恕我直言,在这个问题上,你和我爸都是应付了事。” 严玉成重重“哼”了一声,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再来仔细解读一下这个《总体方案》,其实也是一分为二的,一方面要深化改革,进一步放宽对市场经济的条条框框的限制,但另一方面,方案也提出了要进一步强化政府地宏观调控功能,平抑物价。严伯伯,这一两年,我们宝州市的物价上涨度,应该是高于全省平均度地吧?” 严玉成哼道:“我们的经济增长度,也是高于全省平均度地。” 我重重吸了一口烟,说道:“那我们的经济快增长点,是不是涵盖了所有地领域呢?” 严玉成一愣,又与老爸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思索的神情。 “严伯伯,爸,宝州市经济快增长,固然有一部分人先富了起来,但是还有很多人,特别是城镇低收入阶层和广大偏远农村,并没有因此受益太多,却要共同承担物价快上涨的后果,这对他们是不公平地。而且随着经济快增长,干部队伍贪污**地情况也越来越严重。分配不公和**现象,是最容易引起群众不满的。这些隐藏的社会矛盾一旦爆出来,就会酿成很严重的社会问题。这一点,你们两位当家人,难道不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这一大通说辞,是我早就准备好了的。事关两位“府台大人”的前程,这时候也顾不得他们的面子了。不过我还是尽量选择比较平和的措辞,以免激怒严玉成。 严玉成冷冷道:“你这是绝对平均主义。长都说过,改革开放,要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我豪不退缩,立即反驳道:“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最终目的是为了共同富裕。而不是一步一步拉大贫富差距。尤其是《破产法》去年颁布之后,一些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 产,大批工人下岗,自谋出路,加剧了两极分化。现在地位高了,下级干部在你们面前,报喜不报忧。第一线的情况,到底了解多少?” 严玉成腮帮子咬了咬,这是他怒地前兆。 我不禁有点心虚地朝先生望过去,不成想老夫子竟然双目微闭,悠悠闲闲地养起神来,全然不顾小弟子的“死活”! “小子,你这是在指责我们官僚主义严重吗?” 严玉成强压怒火,逼视着我。 眼见得先生不讲义气,袖手旁观,本衙内心里好一阵打鼓。只是当此之时,实在有进无退。 “严伯伯,我不是要故意顶撞你。但是这个问题,确实是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我有什么说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先生波澜不惊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微笑。 严玉成本来准备我再长篇大论一番的,不料我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顿时将他地怒火全都堵了回去,作不得。 这人有一个特点,被人家挤兑得不好下台的时候,便即转移目标。当下又把出这个手段来,冷冷“哼”了一声,扭头对老爸说道:“这是你儿子,你去跟他理论去!” 一言未了,掏出烟来,点起一支,翘起二郎腿,也学了先生的模样,优哉游哉去了。 什么人啊这是? 我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奉送上老大两个白眼球。 老爸倒也有对付我的法子,咳嗽一声,端出“老子”的架子来,慢条斯理说道:“照你的意思,我和你严伯伯都是官僚主义,那你倒说说看,要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呵呵,果然是自家老爸,明上是照应了严玉成地面子,暗地里给我找台阶下呢。 讲了一大撅,我口干舌燥,径自端过先生面前的茶水,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惬意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办啦,长几年前就说过,一手抓经济建设,一手抓精神文明建设,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吗?经济要展,物价要平抑,下岗职工地实际困难要解决,学生的思想工作要重视……” 严玉成再次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小子,在这跟我背语录呢?说点实在地东西!” 看似受了呵斥,我却心中大喜。 每每严玉成说出这种话来,就是证明他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再一瞥先生地神色,老夫子脸上笑意更加明显了。 “好吧,那我就班门弄斧了。说对的地方,请三位领导指教!” 这叫得了便宜卖乖。 不料严大书记冷电般的目光狠狠扫了过来,将本衙内的一点点得意全扫得无影无踪,当下不敢迟疑,打叠精神说道:“先说平抑物价,全靠市场手段来调节,肯定不行。这个问题,《总体方案》第26已经讲得很明白了,一方面,政府部门要强力介入,特别对于涉及到千家万户的生活必需品,要严禁哄抬物价。必要的时候,抓几个典型好好整治一下。另一方面,政府可以建立专项资金,对农副产品的收购予以补贴,避免农民的利益受损……” 老爸点了点头:“接着说。” “下岗职工的问题,要集中精力来解决。中央和省里,对下岗职工自谋出路的,都有一定的优惠政策,但是到了下面,往往就走了调。该免的不免,不该收的乱收。我认为这个问题,关键在于切实贯彻落实这些优惠措施,政府应当建立一个专门的部门,来指导他们再就业。凡是录用下岗职工达到一定比例的企业,不管它是什么性质的,应该给予减免税收和其他方面优惠政策。我看你们两位大人,可以设立一个市长接待日或者书记接待日,每个月最少抽一天时间,和基层群众面对面谈个话,帮他们解决一些实在的问题……” 严玉成和老爸对视一眼,尚未说话,一直闭目养神的先生忽然说道:“这个主意不错。” 毫无问,作为一省的宣传部长,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其间潜在的宣传价值。 严玉成和老爸都缓缓点头。 我得了鼓励,不由精神大振。 “然后就是大力反腐倡廉了。要我说,刘文举和毛益农这两位,一个纪委书记,一个政法委书记,身处反腐倡廉的第一线,好像不怎么指望得上!” 严玉成冷冷道:“小子,市委常委的配置,不是你该考虑的!” 我笑道:“我才懒得去考虑他俩呢。我考虑的是整个宝州市反腐倡廉的大局面。” “这个好办,抓典型,抓大案要案,揪住了就不放,一查到底!” 先生开始旗帜鲜明地支持我了。 严玉成皱眉道:“老师,这么一来,这个负面影响是不是太大了?” 先生微微一笑,也不打话,端起茶杯放到嘴边,才现茶杯已经空了。 我忍住笑,站起身来为三人的茶杯都续满了,自己也倒了一杯。 严玉成得了先生这个微笑,顿时也恍然了。 负面影响大还是小,甚或是负面影响还是正面影响,关键是看怎么引导宣传舆论了。貌似全省的宣传,都是先生掌管的。 而且何时是正面影响何时是负面影响,还要看大环境。 “小俊,你刚才好像还提到一个,要抓好学生的思想工作?” 老爸忽然问道。 三人的目光又一齐落到了我身上,连先生眼里都露出询问的意思。 这个却是来源于穿越者的先知先觉。 这个学生思想工作做好了,明年宝州市便能避开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微笑道:“这个事情,先是要做好老师的工作,兑现他们的工资奖金,不要拖欠。老师们安心了,自然会好好去做学生的思想工作。另外,可以向团省委求援,请他们派专人来宝州市指导团市委开展学校思想工作。” 说到这里,我又不自禁地想起了白杨漂亮而又干练的模样。 先生笑了起来,眼里的欣赏是显而易见的。 “基本上,这就差不多了。玉成,晋才,经济建设的展,当然不能停顿。精神文明建设的事情,也要下大力气去抓,不但要抓而且要大张旗鼓地进行宣传!” 严玉成和老爸再对视一眼,都是缓缓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八十五章市委常委会 天之后,先生结束了在宝州市的考察指导,转道去了严玉成随即召开市委常委会。 “经济要展,但是群众的疾苦更要关心!尤其是下岗职工的安置,要当作眼下的头等大事来抓。同志们,这可是个政治任务,不能等闲视之。如果下岗职工安置不好,是要引大面积的社会问题的。我建议市政府,拿出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办法来,专门落实这个事情。” 市委常委会上,严玉成语调铿锵。 这个市委常委会,一开始就与众不同,严玉成一反过去的惯例,没有先抛出议题,听取各个常委的意见,然后再“民主集中”,而是一上来就定了调子,直接布置任务。 “反腐倡廉,也是当务之急,纪检和政法部门,要加大反腐倡廉的力度,集中精力抓一批有影响的案子,严肃处理一批手脚不干净的干部,尤其是担任一定职务的领导干部,如果涉及贪污**,更是不能放纵。而且要建立一个长期有效的监督机制。这个事情,要请文举同志和益农同志具体落实……” 两天以来,由先生主持,四个人又再商议了两次,基本上,将宝州市今年的工作思路理出了一个清晰的模式。因而便有了这次不同寻常的常委会。 “原则上,我完全同意严书记的意见。” 严玉成慷慨激昂地讲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结束了言。老爸便接过话头,缓缓开口说道。 “关于下岗职工的安置,市政府这边基本上达成了共识,成立一个专门的‘国营企业下岗职工再就业管理办公室’,由海天市长分管,从工商、税务、财政、银行、劳动和城管等部门抽调专门人员组成,凡是下岗职工的安置,都归口这个再就业办公室管理。要坚决贯彻落实中央和省里关于下岗职工再就业的优惠政策,严禁故意刁难,阻扰下岗职工再就业。这个事情,在市政府常务会议上,财政局的吴秋阳同志,主动请缨,要求牵头负责这个办公室的工作……” 吴秋阳担任市财政局长也有段时间了,因为对财政口业务不大熟悉,年纪也大了,虽有肖志雄全力辅佐,仍然感到非常吃力。 因而老爸一提出成立这个“再就业管理办公室”。吴秋阳便主动请缨了。 “我看可以嘛。吴秋阳同志是个老同志了。正直廉洁。原则性很强。由他来负责这个再就业办公室地日常工作。我认为很合适。党员干部。就要有这种勇于承担责任。一心一意为人民群众办实事地良好作风。” 严玉成当即点头。 党群副书记石荣轩也随声附和:“我同意严书记和柳市长地意见。吴秋阳同志担任这个职务是很合适地人选。” 毕竟吴秋阳是市财政局长。涉及到正处级干部地人事异动。他作为主管组织人事地副书记表这个态是很必要地。 “那么。财政局地工作由谁来负责呢?” 组织部长董建辉问道。 他是严柳系最得力的干将之一,自然不会忤逆严玉成和老爸的意见。 “暂时由肖志雄同志负责吧。职务暂时不变,仍然是常务副局长,级别我看可以调整为正处级。” 老爸说道,不带丝毫感**彩。 财政局长这个位置,历来是“兵家必争”。不过在如今地宝州市,严柳一系,却不存在这个问题。吴秋阳头顶上的乌纱,暂时还是要保留的,毕竟“再就业管理办公室”,不是政府常设部门,吴秋阳虽是主动请缨,也不好就此拿掉他地财政局长。 肖志雄年轻,只要级别调整了上去,这个财政局长的顶子,迟早是要落在他头上的。 “就这么定了。” 严玉成点头允可。 谈笑之间,决定了两个正处级干部的异动。貌似这是严玉成一贯地作风,做二把手的时候就是这样。自然非严柳系的常委们是有看法的。不过刘文举现在顾不上生闷气,双目微闭,脑瓜子猛转,得想办法应付严玉成的“突然袭击”。 照说建立一个对党员干部长期有效的监督机制,乃是纪委书记份内之事,严玉成在常委会上提出来,不算太突然。只是瞧瞧人家柳市长,严书记话音未落,他地具体计划就出台了,显见得两人“早有预谋”。这就让刘文举心里很不踏实,不知道严玉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自从周培明调任省政协,严玉成和柳晋才顺势上位,刘文举便感受到极大地压力。 这都什么事啊? 十年前,自己就已经是宝州地区的三把手,算得位高权重,那时严玉成不过是个公社主任,柳晋才更加只是一个维修技师,说白了点,和一个平头百姓也没什么区别。谁知十年之后,严玉成已经是市委书记,柳晋才这个搞修理地,俨然市长了,而他还是三把手,貌似权力还不如十年前。 你刘文举十年时间都在“老三”的位置上挪不了窝,说明什么问题?不是你自己能力不行,就是你背后地靠山不行了! 尤其是康睿终于调任久安地区行署专员,刘文举的颓势更是显露无遗。 官场上的人,谁不是眼睛贼亮? 眼见得刘文举基本上就这么回事了,谁还会跟着他瞎混? 去年孙有道借搞张秀明的机会,差点将他堂堂市委副书记也搭了进去,虽然最终被本衙内压了下来,却也将刘文举吓得够呛。 唉,一个区区的科级干部,也能对他构成威胁了。 刘文举的日子,不是一般的难熬。 如今严玉成又大张旗鼓的要搞“反腐倡廉”,更令刘文举如坐针毡。 又是一个得罪人的活。 实际上,刘文举如今对纪委系统的掌控能力也大不如前了,除了少数一直追随他的心腹死党,大部分年轻干部和新调入纪委地干部,都不能称为亲信。尤其周志刚出任纪委专职副书记之后,这种情形更加明显。 “接下来,我谈谈市政府关于价格改革的相关措施……在国家体改委《关于一九八八年深化经济 革的总体方案》里面,第二十六条专门讲的就是价题……” 老爸继续说道。 关于物价平抑,也是我们四人探讨的重点。这一点,严玉成自始至终都未曾反对过。事实上,周先生和我与严玉成及老爸的主要分歧在于“快和稳”地位置怎么摆,工作重点以及舆论宣传的重点向哪一个方向倾斜。 市政府责成物价部门、工商执法部门组成了一个专门的“物价监督小组”。这个事情,由老爸亲自抓,也有一个完成地方案。 市政府的相关工作布置完毕之后,老爸端起茶杯喝水。 严玉成的目光便落到了刘文举身上。照例,二把手说完,就该轮到他了。但刘文举依旧一副“老僧入定”地模样,并无言的意思。 严玉成在心里冷笑一声,望向了容百川:“百川同志,关于党员干部的教育工作以及大中专学生和中学学生的思想教育工作,宣传部门有没有具体地方案?” 宝州市没有大学,只有几所中专,另外宝州中师有一个大专班。 这个也是我一直在和老爸念叨的,作为一个地级市,连一所像样的大专院校都没有,在教育方面,也实在太落后了些,与宝州市目前在n省所占的经济地位很不相称。 况且,教育不跟上去,宝州市的展潜力终归会受到很大的制约。 在这一点上,严玉成和老爸倒与我心有灵犀,已经准备申请将宝州中师升格为宝州师范学院,再建一所上规模地机械工程类大专院校。 容百川是周先生特意安排给严柳的,自也算得嫡系心腹,听严玉成问起,当即点点头,说道:“严书记,柳市长,各位同志,关于党员干部地教育工作和大中专学生的思想教育工作,宣传部、团市委和市教委日前召开了联席会议,专门讨论了这个问题,拟定了一个方案,在这里做一个汇报,请严书记柳市长和各位同志批评指正……” 容百川很年轻,还不到四十岁,戴着黑框眼镜,温文尔雅,说话也是轻言细语地,颇有学者之风。难怪能得到周先生的赏识,这种类型地人,正是先生所欣赏的。 “我们认为,党员干部的思想教育工作,先是思想理论的建设。坚持把思想理论建设放在位是我党推进党的建设伟大工程同推进党领导的伟大事业密切结合的一条成功经验,是立党、兴党的政治优势……改革开放以来,全世界的情势、国内形势、党内形势都生了深刻变化,对党的建设提出了新的要求,党面临的执政考验、改革开放考验、市场经济考验、外部环境考验是长期的、复杂的、严峻的,落实党要管党、从严治党的任务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为繁重和紧迫。解决党内不适应新形势新任务要求、不符合党的性质和宗旨的问题,更加需要大力加强思想理论建设,用马克思主义统一全党,从根本上保持全党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的高度一致……” 容百川不愧是省委宣传部理论教育处处长出身,讲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对于党员干部的思想教育工作,关键是要形成制度化,长期化,不能走过场,不能搞‘短平快’的突击……党员干部的思想教育工作要想取得实际的成效,主要领导干部必须以身作则,建立领导干部理论学习考核制度,严格学习制度和学习纪律,把理论素养、学习能力作为选拔任用领导干部重要依据……” 说到这里,容百川停顿了一下,向严玉成和老爸望了过去。 “百川同志说得不错,加强党员干部的思想教育工作,主要领导确实应该以身作则。我提议,市委常委每半个月要进行一次专门的理论学习,每次不少于一个小时,同志们觉得怎么样啊?” 严玉成适时接话,肯定了容百川的思路。 对于严书记如此名正言顺的提议,任谁也不能有什么意见啊!自是人人点头,个个附议。 “关于大中专学生和中学学生的思想教育工作,团市委和市教委那边也有专门的方案,在校学生正处于成长阶段,对社会认识还不全面,对社会上的个别阴暗现象不能正确分析正确对待,缺乏正面引导。团市委的方案主要就是针对这个特点制定的……” “加强学生的思想教育,我认为不能忽视老师的作用。这一点,请百川同志转告团市委的同志……晋才同志,市政府那边不但要切实落实教师工资的放,各种福利待遇也不要拖欠啊。” 严玉成指示道。 宝州市目前经济实力大非昔比,教师的工资放不成问题,严玉成的指示,重点在于各种福利待遇。 老爸点点头,算是答复。 容百川恭谨地道:“严书记的指示非常英明,我一定会转达给团市委和市教委的同志……” 待到容百川汇报完毕,会场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文举同志,关于反腐倡廉的建设,纪委方面,有什么新举措?” 严玉成再次点名了。 刘文举咳嗽一声,也不望严玉成,盯着双手捧着的杯子,似乎对那个青花瓷杯充满了研究的兴趣,慢条斯理地说道:“反腐倡廉工作,当然是很重要的,市纪委一定在市委的正确领导之下,加大反腐倡廉的力度,对敢于顶风作案的**分子,坚决打击不手软……” “很好嘛,文举同志这个思路我认为非常正确……文举同志,我这里有一个材料,是市信访办送过来的,是举报关于市汽车总站改造工程中存在的一些问题,你看一看,叫人核实一下,如果情况属实,我建议纪委立案查办……” 严玉成微笑着“肯定”了刘文举的泛泛之谈,随即举起一叠材料。 负责记录的钟秘书连忙起身接过去,一一分给在座的常委们。 刘文举接过材料翻阅起来,不过两分钟,脸就黑成了锅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八十六章刘文举的不眠之夜 文举斜靠在沙里,面前放着半杯酒,酒杯下面,压给的那份材料。 这份材料字数并不多,区区三页纸罢了,轻飘飘的,可是落在刘文举心头,每一个字几乎都有千钧之重。尤其是其中“恒安建筑公司”的名字,更是深深刺痛了刘文举的心。 刘书记就这么斜乜着那份材料,不时举手按压一下额头,左手食中二指之间夹着的香烟,袅袅升腾起烟雾,一直到刘文举感觉到了灼痛,才慌忙挺直腰杆,将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 这个烟灰缸里,也已经满满堆积了一堆烟头。 刘文举的爱人孟雨萌拿着一块抹布,默默地擦拭着家具,不时担忧地往这边瞥了一眼。 每逢这种时候,她知道,就是老刘碰到大事了。 单位上的事情,刘文举很少在家里说起。孟雨萌只知道,近几年以来,老刘烦心的时候越来越多。特别是严玉成做了市委书记,几乎就没怎么在老刘脸上看到过笑容。 唉,这个官当得,也实在憋闷。 “伟长呢?怎么还没回家?” 沉闷的刘文举忽然开口问道,将孟雨萌吓了一跳。 “他啊。总是说公司里地事情很忙。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回不回来。” 孟雨萌说道。 “去找他。叫他马上回来。” 孟雨萌一怔。说道:“我哪里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怎么找?” 这倒是。那时节又没有移动电话。 “你养地好儿子!” 刘文举忽然爆,吼了起来。 孟雨萌怔怔地瞧着这个枕边人,不明白他何以突然失态。 “我告诉你,今晚上你要是不把他找回来,过几天,你就等着去班房见他吧!” 孟雨萌顿时吓住了,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一下子丢掉抹布,直扑过来,嘴里连声问道:“怎么啦怎么啦,出了什么事?伟长他……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刘文举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赶紧去找他回来,我问一问情况再说。” 孟雨萌连连点头,颤抖着手开始拨电话。 “喂,宇翰啊,在家呢……嗯,伟长在你那里不?哦,不在啊,那……跃进在家不?什么……也不在……那你知不知道他们经常都去什么地方玩啦……” 孟雨萌第一个电话,就打给自己的弟弟,市卫生局长孟宇翰。 刘伟长经常和孟宇翰地儿子孟跃进几个混在一起。 “姐,生什么事?” 孟宇翰听孟雨萌语气惶急,还有点轻轻颤抖,情知不妙,紧赶着问了一句。 “哦,没事……没事,就是老刘找伟长有点事……” 孟雨萌不知道儿子到底犯了什么事,也不敢在电话里乱说,只得支支吾吾地掩饰。 刘文举忽然插话道:“叫他马上去找,把孟跃进也找来,估计这事情里头,也有他的尾!” …… 人民公园入口不远处的“月亮湾”歌舞厅里,灯光昏暗,传出一阵阵靡靡之音,一群年轻男女正在紧紧搂抱着跳“贴面舞”。 宝州市这几年改革开放的步子很快,许多娱乐行业纷纷开张,人民公园附近的特色商业街和特色小吃街生意红火,连带着周围的歌舞厅,录像厅,也很火爆。 这家“月亮湾”歌舞厅,就是其中最火爆的一家,主要是年轻男女在这里消费。舞厅老板尽管不敢公然搞“熄灯舞会”,这个暧昧之极地“贴面舞”,却是大行其道。 舞池两边是一排排的“雅座”,更是灯光昏暗,三五步外就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许多男女青年搂抱在一起,乱啃乱摸,情景甚是萎靡。 一些打扮暴露性感地“职业女性”,在雅座中进进出出,寻找着生意对象。 刘伟长、孟跃进等几个衙内,便隐身于最靠里边的雅座里,身边是好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孩,也不知是职业女性还是他们自己带过来的女伴。估计就算是自己带过来的女伴,也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刘伟长一手伸进旁边一个女孩子的衣服里面,一手端着啤酒,吆喝着和孟跃进几个干杯。 “表哥,你上回说宝州宾馆那个服务员叫什么来着?” “嗯,叫紫鹃吧,怎么,还想着呢?” “可不是吗,这女子和菲菲长得可是有几分相似……” “菲菲,哪个菲菲?” 孟跃进不解。 “严书记的闺女啊。” 刘伟长咂咂嘴,说道。 孟跃进脸上立即露出猥亵地笑容,腆着脸道:“怎么,你能把严玉成的女儿搞到手?” “咳,别提了,那死丫头心里只有柳俊!” 刘伟长很是不爽。 “柳俊?柳晋才家那臭小子?” “可不就是他吗?***,这小子仗着一张小白脸,到处哄女孩子开心,菲菲就像鬼迷心窍似的,就看上他了……” “要不,咱们叫人收拾了他?” 孟跃进想起在本衙内手里吃过的苦头,气就不打一处来,端起一杯啤酒猛地灌了下去,琢磨着要好好报复一下! “你得了吧,人家如今在南方市,你够得着吗?” 刘伟长不屑地道。 尽管他比孟跃进小了好几岁,实话说对于这个表哥,刘伟长是不怎么看得起的。想当初在向阳县,身为第一衙内,竟然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毛孩子整得弄了两年劳教,差点连饭碗都丢了。硬生生将孟宇翰的县委书记乌纱帽给整没了。 为了这个事,刘文举在家里没少数落。 如果孟宇翰在向阳县成功压制住了柳晋才,哪来今天地严柳系联盟?甚至可以说,如果柳晋才不能迅上位,缺了他的强力臂助,严玉成只怕也没有那么快就爬到市委书记地宝座。 要真那样的话,说不定整个宝州市的官场格局就要改写了。 不时听老子以极度不屑地语气谈论孟跃进,久而久之,刘伟长自然也便不将这位表哥放在眼里了。 要说孟跃进也确实草包,顶着一个做卫生局长的老子,不大不小也是个实权县处级干部,弄个钱都笨手笨脚地,要不是自己提携,怕是现在都还没“脱贫”呢。 在这一点上,刘伟长确实比孟跃进强。 因而在他们表兄弟的组合中,也是以刘伟长为主。 孟跃 了一杯啤酒,将酒杯重重墩在茶几上,从鼻子里哼出奶奶地,他要是在宝州市,老实说我还有点忌惮,南方市,哼哼,你信不信我叫人去砍了他!” 刘伟长先是眼睛一亮,随即摇了摇头:“算了,别惹事。” 估计他不是不想“砍了”柳俊,主要还是对孟跃进不放心。这么一个不着调的表哥,确实也不怎么值得人相信。 孟跃进就有几分泄气,也不再说,搂住旁边地女子就胡乱啃咬起来。 …… 刘伟长摇摇晃晃回到家里,已经十二点多了。 原本他今晚是不打算回家地。 说起来,这中间还颇有曲折。 先是孟跃进回了家,他是结了婚的人,在外边偷吃归偷吃,一般情况下,夜不归宿的事情做得还是不多。他老婆是市交通局副局长的女儿,也是省油的灯。 孟跃进一回家,就吓了一跳,却原来他老子老娘加上媳妇,都正襟危坐在客厅等他呢。孟跃进心里就咯噔一下,以为自己偷吃的事情被老婆察觉了,这是要开“斗争会”呢。 “跃进,伟长呢?” 孟宇翰一见他酒气醺醺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呃,他……我不知道啊……” “你少跟我在这里胡说八道。快去找他,你姑父急着要见他,还有你!” 孟跃进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他平日里最怵地就是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姑父,听说刘文举急着要见自己和刘伟长,腿肚子就直转筋,腆着脸道:“爸,什么事啊?大半夜的……” “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来问我?” 孟宇翰厉声喝道,尽管他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却也知道情势大为不妙。不然刘文举不会这般着急。 “爸,我……我没干什么呀?” 孟跃进有些莫名其妙。 “我不管你干过什么没干过什么,你现在马上去把刘伟长找回来,马上就去!” 孟宇翰几乎要拍桌子了。 “哦,我这就去!” 孟跃进这下子明白情况不大对了,转身就往外跑。一溜烟去到宝州宾馆,将正干好事的刘伟长揪了出来。刘伟长倒比孟跃进机灵,情知不妙,先不回家,而是和孟跃进一道,去了孟宇翰家里,老着脸皮拉上孟宇翰一道去市委常委院。 万一老头子雷霆大怒,也有一个缓冲的余地不是? 刘文举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见孟宇翰亲自领了两个混账小子进门,甚至还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沙,说道:“宇翰也来了,请坐吧。” 孟跃进心里便是一松,情况还好嘛! 孟宇翰和刘伟长却不这么认为,他们对刘文举的脾性了解得要远比孟跃进深刻,知道刘文举越是这样,心里地怒火便淤积得越厚,作起来的时候,越是不易化解。 孟雨萌为孟宇翰父子沏上茶来,闻到儿子身上浓烈的酒气,暗暗叹了口气,也为刘伟长沏了一杯茶。 “爸,什么事那么急啊?” 刘伟长故作轻松地道。 “那个恒安建筑公司,是怎么回事?” 刘文举不动声色,淡淡问道。 刘伟长却大吃一惊,脸色就变了。 “爸,我……” “你老老实实,一五一十都说出来,不许有半点隐瞒。” 刘文举语调还是很平静,只是眼角在不断跳动。 “呃,是我的一个朋友开的……” “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 “叫姚哲文,是,是姚主任地侄子。” “哪个姚主任?” 刘伟长奇怪地瞥了老子一眼,真是明知故问,恒安公司的情况,自己以前不是也和他说起过吗?不过眼见刘文举神色不善,刘伟长也不敢顶撞,只得答道:“市政府办公室姚语梅主任。” “恒安公司承包市汽车总站地改造工程,是谁牵的线?” 刘伟长瞟了孟跃进一眼。 孟跃进便即浑身一激灵,要待不答,终归不敢,垂下头嗫嚅道:“是我叫马蓝牵地线。” 马蓝就是孟跃进的老婆,市交通局马副局长地女儿。市交通局马副局长与向阳县县委副书记马智宽是本家亲戚。 刘文举哼了一声:“伟长,你在恒安公司,有多少股份?” 刘伟长摸了摸鼻子,不情不愿地哼哼道:“不多,三成吧……爸,到底怎么啦?” “怎么啦?你们干的好事!” 刘文举忽然怒,抓起面前的举报材料,朝刘伟长摔了过去。好在只是薄薄几页纸,不然刘伟长可能要满脸花了。 刘伟长抓起一看,立马脸色大变。 “爸,这……这都是胡说八道,是诬告!” “诬告?那为什么市汽车站新建的候车室,投入使用不到半年,墙上就出现了裂缝?为什么一到阴雨天气,屋顶就四处漏水?啊?更离谱的是,现在连地面也陷下去了,这个工程,你们到底怎么建的?” 刘文举暴怒起来,要不是碍着夜深人静,只怕要大雷霆。但这种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更是令人心底不寒而栗。 “爸,这个工程,我……我没有参与建设,都是……都是姚哲文组织人马搞的……我确实不知道内情……” 刘伟长浑身酒浆都化作冷汗冒了出来。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敢占三成股份?就敢往自己兜里大把装钱?” 刘文举猛地站起来,死死盯着儿子。 孟雨萌忙在一旁劝解道:“老刘,事情已经出了,总是能想出解决办法的,别……别吓着孩子……” “你给我闭嘴,都是你惯坏了他,现在好了,捅到市委常委会上去了,严玉成当着大伙的面,交给我的材料,每个市委常委,人手一份!解决办法,你倒是给我找一个解决办法出来!” 刘伟长这回是真吓着了,结结巴巴道:“爸,我……我在恒安公司没名字的,就是……就是挂了个顾问的名义……” “嘿嘿,顾问,你屁大一个孩子,顾什么问?你当人家都是傻的?” 刘伟长和孟跃进脸上的冷汗,小溪一般淌了下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八十七章竟然威胁举报人 原本打算说服了严玉成和老爸,就赶回南方市去的。+大宁市,去拜访了白建明。倒也没有隐瞒,直截了当向他表明了来意,要求一封推荐信。 白建明听说我已经是预备党员,还是系团总支的支部委员,很是高兴,着实夸奖了我一番。白杨又在一旁猛敲边鼓,说书记乐呵呵的,提起笔来,当真给我写了一封推荐信。 瞧那信里的语气,他与姜老夫子,交情确实不浅。与其说是推荐信,还不如说是叙旧。一大段一大段的都是回忆两人在都共事的往事,信的末尾,才轻轻点了几句,道是故人弟子,望老朋友能收列门墙。又说此子天资聪颖,璞玉难求,好好雕琢,必能成器。 以白建明现时的地位,这便是极高的赞誉了。 拿到这封推荐信,这事几乎就是百分之百成了。 试想白建明堂堂省委副书记,何等身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写这个信吗? 不想就在我回家的这几天,老爸偶感风寒,身子小有不适。做儿子,自当侍奉汤药,焉能就此远离? “小俊,电话!” 这一日正在书房陪老爸说话,老妈在客厅里扬声叫道。 “哎,就来。” 我起身赶到客厅。抓起电话。 “你好。我是柳俊!你是哪位?” “小俊。你好啊。我金富昌啊!” “哦。金董事长。你好你好……请问有何指教?” 料来金富昌又是为了“盛业基金”地事情。 “小俊啊。我上次跟你提地那个远房侄子。叫作金石筠地。你还记得不?” 不想金富昌忽然提起了金石筠。 这个我当然记得。我这人优点不多,不过对于朋友托付的事情,但凡答应过的,倒还上心。金富昌和我提过一嘴之后,我就委托廖顺利帮我查了一下,看看这个金石筠是在交通局哪个单位上班的。廖顺利查了老半天才弄清楚金石筠是在运输公司上班,是市汽车总站调度室的一个什么副主任。 记得廖顺利很是奇怪,不知道我怎么忽然就对这么一个基本上等同于普通职工地副主任产生了兴趣。 我听了这么个答案也很是挠头。 也知是金富昌搞不明白内地机关的编制设置,还是金石筠刻意往自己脸上贴金,总之这个市汽车总站调度室副主任,虽然也勉强算是交通局的职工,但与金富昌说的“政治上要求进步”实在有点扯不上什么关系。你再要求进步吧,做到汽车总站的站长已经算是迁了,再往上才是运输公司地副经理经理啥的,就算做到了市交通局的副局长,那也和“政治”二字相去甚远。 这样一个基层职工,我要是去和老爸提起,请他关照一下,简直就是搞笑。纵算是廖顺利,都不好怎么出面。市长的秘书,那面子也是够大的,很多时候,基本上就代表着柳市长本人的意思。 没奈何,瞧在金富昌面上,还是请廖顺利出面,和交通局地局长打了个招呼,提了一嘴。对我的要求,廖顺利自然是不会推拒,后来告诉我,说是提了调度室的主任。 呵呵,这就行了,算是对金富昌有个交代。 谁知道金富昌巴巴的打了电话来,又是为了这个金石筠。 我心里不由有点腻歪。 “金董事长,有事请讲。” 对金富昌,我还是保持着一定的尊重,不为他是香港老板,就为我将他当作朋友。 “呵呵,不好意思啊,小俊,老拿这些鸡毛蒜皮地小事来麻烦你……” 金富昌先就道歉。 这倒不是故意逢迎,他可是知道我如今的身家的。 我笑笑说道:“朋友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是这样的,我这个侄子,昨天打电话给我,说是惹了点麻烦,现在有人威胁他的人身安全,他很害怕……” 我笑道:“怎么,得罪人了?” “是啊,听说他检举了他们单位领导的一些不正之风,没想到对方来头挺大,惹下大麻烦了。” 我一听就上了心,问道:“什么麻烦?” “具体什么麻烦我也不大清楚,他只说对方在市里势力很大,搞不好会出大事。唉……这事本来不该一再来麻烦你,不过看在他过世的父亲份上……” 金富昌叹了口气。 “这样吧,我去汽车总站看看。” “啊?那太好了……谢谢你,小俊。” “不客气。小青在香港,要劳你多照顾。” “呵呵,小俊你太客气了,柳总如今可是香港金融界赫赫有名地女强人,我以后还要靠她多关照呢。” 我笑道:“小青人是很聪明的,毕竟还太年轻,许多事,还要请你多指点。” “一定一定。那,就麻烦你了……” 挂了金富昌的电话,我站在那里微微沉思了一下。 老妈忽然问道:“是那个香港大老板?” 我笑着点头。 “小青现在真在香港啊?” “是啊,都移民过去一年多了。现在成大老板了。” 老妈便笑道:“料不到七哥家里,还真飞出了一只金凤凰!” 那时节,在内地人眼里的香港,是个遍地黄金的国际性大都市,想小青一个农家女子,数年之间摇身一变成为香港地大老板,金凤凰之称,确然当得起。 “妈,我打个电话。” 我不敢就这个话题与老妈深谈下去,随即又抓起了电话。 “公安局治安大队吗?找王大队长……师兄,是我,小俊,你现在有时间吗?嗯,好的,那你现在开车过来吧,我在家等你。” 虽然不知道金石筠惹上了什么麻烦,既然金富昌说对方势力很大,那就小心一点好。市汽车总站虽说是市里地单位,地方治安还是归秀城区公安分局管辖的。叫上王博一道,保险一些。 不一刻,门口响起喇叭声。 “妈,我有事出去一下。” “好,记得按时回家吃饭。” “哎。” 王博开地仍是一台吉普车,宝州市虽然经济有了长足的展,毕竟一个公安分局地治安大队长,也还不能开着台桑塔纳到处乱跑。 “去市汽车总站,找一个叫金石筠的人……” 我上了车,和王博说了一下大致地情况。 王博 道:“***,光天化日之下敢威胁人家的生命安全看是些什么厉害角色!” 来到市汽车总站,王博拦住一个工作人员,问他调度室在哪里,那人就神色古怪,上下打量王博好一阵,许是见他穿着警服,才用手往楼上指了一下,就匆匆忙忙走了,边走还边回头望。 上得楼去,在楼梯口迎面碰到三个年轻男子,流里流气的,蓄着长头,穿着时下流行的大喇叭裤,窄窄地夹克衫,双手插在裤兜里,嘴里歪叼着纸烟,浑身乱抖着从楼上下来。 “李和平,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博往楼梯中间一站,冷冷喝了一声。 呵呵,这个痞子,竟然叫了这么一个响亮的大号。 李和平一怔,站住脚步,这才看清楚是王博,顿时脸上变色,堆笑道:“是王大队……王大队,抽烟……” 一个痞子,公安分局治安大队长居然一眼就认了出来,可见也是街痞混混中颇有“名望”的人物了。 王博一把将他的手扒开,冷笑道:“少给老子来这一套,我问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和平点头哈腰,说道:“王大队,我来这看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 王博听了我介绍的情况,无巧不巧的又在这里碰到李和平,就上了心。 “呃,小人物,王大队不会认识地……王大队,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了,回头见……” 李和平脸上闪过一抹惊慌之色,带着两个喽,从我俩身边窜了过去,急急忙忙跑了。毕竟人家没有犯事,王博也不好阻拦。 汽车总站调度室就在二楼靠楼梯的第一间,我和王博走到门口往里一张,就瞧见一个人双手抱头,伏在桌子上,不住揪扯着自己的头,身子微微抖,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 “请问,哪位是金筠?” 王博敲了敲门,问道。 双手抱头的那人抬起头来,惊慌地瞧了我们一眼,低声道:“你们……你们找金石筠做什么?” “你就是金石筠吧?别怕,我是秀城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的,姓王,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秀城区公安分局?领导,我……我错了,我不该胡乱诬告上级领导……” 那人惊慌更甚,语无伦次地说道。 王博皱起眉头瞧向我。 我上前一步,说道:“你是不是金石筠?我叫柳俊,是金富昌地朋友!” 那人一听,先是眨了眨眼睛,意似不信,随即大喜过望:“你……真是我叔说的那个……那个朋友?市里的?” 瞧来这人就是金石筠了。 我点点头,说道:“金石筠,你别害怕,刚才你叔叔给我打过电话,说是有人威胁你,是不是啊?” 金筠“呼”地站起身来,疾步上前,紧紧握住我的手:“柳先生,你……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说着,眼泪便如开闸的潮水,奔涌而出。 我不禁暗暗皱眉,瞧这人也三十来岁年纪了,怎的这般德行?亏得金富昌还一再打电话来说叫我关照他。这么一个人,能关照出个什么名堂来? “别急,坐下来,慢慢说!” 不待金石筠坐下,我便先一步在他对面的椅子里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正说话间,好几个人在门外探头探脑,估计都是金石筠地同事之类的。 王博一挥手,说道:“警察执行公务,不相干的人走开些!” 呼啦一声,那些人便跑得不见了影子。 王博随手将门关上。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刚才那几个人,你们碰到了吧?就是他们来威胁我的,昨天已经来过一次了……” 许是惊慌过甚,金石筠说话仍然没有条理。 我皱起眉头,朝王博扬扬手,说道:“师兄,还是你来问吧!” 审问“人犯”,正是警察的强项。 “好啦,你别害怕,那几个家伙,就是街上地痞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要真是敢威胁你,我呆会就叫人把他们抓起来,扒他们地皮!” 王博大咧咧地道。 说来也怪,这般杀气腾腾的话说出来,金石筠立即便镇定许多,瞧瞧王博结实地身板,觉得这位不像是吹牛的样子,顿时便长长舒了口气,也抖了。 “柳先生,王……警官,是这样地……” 金石筠一旦镇定下来,便即恢复了清晰的思路,有条不紊地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却原来“恒安建筑公司”与市汽车总站的负责人相互勾结,承包总站改造工程,偷工减料,大肆侵吞国家财产的事情,就是他向市信访办举报的。 这个事情,我倒也听说过。对那个举报人,多少还带着几分欣赏之情。却不料竟是眼前这个有些猥琐的家伙。 要我将这个胆小懦弱的人和“满身正气”的举报人联系起来,一时之间,还真不大容易。 “这个恒安建筑公司,是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知道一点,听说是他们那个经理姚哲文,是市政府办公室姚主任的侄子……” 我一听便微微蹙眉。 怎么什么事情都会和姚语梅扯上关系的? 照此说来,这个金石筠胆子也不小啊,明知对方偌大来头,还敢举报。 “那你为什么要举报他们呢?” 金筠脸色略变,说道:“他们侵吞公家财产,我看不惯……” 我顿时沉下脸来,淡淡道:“别起高调了,实话实说吧。” 金筠怔了一下,忽然感受到一股极大的压力,垂下头,呐呐道:“是……是我和我们站长不对路,想把他搞下去……” 他***,这就是金富昌说的“政治上要求进步”? 不过说起来,人类社会,在哪里没有争斗呢?金石筠这么做,只是莽撞了一点,也没什么大错。何况那个站长,确实就是一个“蛀虫”。 严玉成和老爸正在下大力气抓“反腐倡廉”,金石筠这个举报,也算是来得很及时。 “嗯,情况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不会再有人来威胁你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八十八章严玉成什么意思 第二百八十八章严玉成什么意思 实“恒安建筑公司”这个破事情。我一点都不想插手的知姚哲文是姚语梅的侄子就更加不想了。 姚语梅和我自然是一点过节都没有。这女人八面珑。周培明还在位的时候。在探知周培明有意和严玉成和平共处之后。态度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工作上很是合时任专员的严玉成和任常务副专员的老爸。有时候甚至称的上曲意逢迎。 后来周培明拿她与严玉成做交易。换取苏志新的上位。也没见她闹什么情绪。在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照样干的很出色。 迎来送往的。确实是一把好手。 连老爸这样从不轻易在家里表扬干部的领导。父子闲聊的时候。偶尔提到姚语梅。也会露赞赏的意思。 没来由的我去罪姚语梅做什么?所以我听了金石筠的“哭诉”后。当时的打算。也就是让王博去招呼一下那个痞子李和平叫他们消停一点。不要没事找事。也算是对金富昌有个交代。 于“政治上进步”。瞧金石筠这个德行。还是算了吧。 王博我的话。是落力执行。比汪文凯交代下来的任务还要紧。我回家。转身就带人亲自将和平几个混混逮了起来。好一顿“专政”。 李和平吃不住拳脚。就招认是了“伟少”的话。去找的金石筠。也没把他怎么的。就是揪了回头。说了几句狠话。叫他当心一点。自己去上级机关说清楚。那个什么检举信收回来。如而已。真的没干别的。还说要是知道金石是王大队的朋友再借他三个胆子也不敢胡来啊。 别看王博外表粗犷。实则 思很细。一听“伟少”也有份。当即就急毛急火来找我。 不管怎么样。刘伟长是刘举的儿子。既然他牵涉其中。稍一不慎。就有可能引市里二三手的冲突。且不论胜如何都不是他这个小小地治安大队长可以接的住的。 “刘伟长也参与了这个事?” 我顿时便皱起眉头。即摇了摇头。 这位刘公子怎么是不干正经事?联想起上次孙有道他们整张秀明的材料。差点将刘文举和姚语梅都搭了进去可见私下里。这两家的来往还是挺密切的。 这个事情。背后不会有刘文举和姚语梅的尾吧? 在我看来。整个市汽车总站推倒重建一股脑都赚了。也没几个钱以刘文举和姚语梅的位。实在不屑于参杂其中去捞这几个小钱。 不过转念一想。又有点哑然失笑。 这也就是我一个人的看法罢了。以我眼下数以亿地身家自然不会将这么一碟小菜放在眼角里。对其他人。几十上百万的利润那可是“横财一笔”。很值的冒一下险。 好吧既然现在事情变有点复了。那就先把整个来龙去清楚再说。 “师兄你回去。那个什么李看紧点。别让他干什么傻事。这石是我答应朋友要保全地。” 王博便即心领神会。 这人吧。到了一定位置上。面子就变的很要紧。若是我答应了人家。却叫这个金石吃了亏。日后怕是不好与朋友见面。 至于李和平等几个子因此多吃些皮肉之苦。自也是罪有应的。 “爸。恒安建筑公司的事情。你了解不?” 晚饭之后。我陪老爸在书房闲聊。 因为风寒。老爸这些日子倒是按时下班回家。不过在家里也不的清闲一堆堆的文件摆书桌上。等着批阅处理。 老妈为此又是大为不满。甚至罕见地对廖顺利了脾气。怪他不该把这么多文件都给送到家里来。 照老爸定地规矩。对底下的工作人员要和气。不许摆架子。一直以来。这条规矩都的到了很好地执行。大家都说柳市长家里的人没有一点架子。和柳市长一样平易近人。 老妈忽然火。让顺利很是吃惊了一阵。但是转过身去之后。便掩着偷笑。 这说明阮局长没将己当外人呢 这人就是古怪。有个时候你对他太客气了吧。他还觉的与你不够亲近有了隔非领导骂上几句。这才心里舒坦。 老爸听我问起恒安公司。略略有点意外。看我一眼说道:“你怎么也关心这个事情了?” 现在还是初春天气。内地的气候依旧比较寒冷。我弯腰为老爸插好电热炉。又拿了一床毛毯给他垫在后腰。然后才坐回对面端起热茶喝了一口。说道:“这个事情。涉及到金富昌地一个远房侄子。他今天给我打了电话过来。托我关照一下。” “金富昌?这么说。那个举报人就是他的子?” 老爸的思维转的很快。 “是啊。今天刘伟长还叫人去威胁金石呢。哦。刘伟长就是刘文举地小儿子。说起来还是我在宝州一中176班的同学……” 当下我将事情地前因后果与老爸大致说了一下。 老爸眉头越皱越紧冷冷“哼”了一声。说道:“幼稚。胡闹!” 我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意。 老爸这四个字。确地评。 事情都已经捅到市常委会上了。刘伟长居然还在玩这种下三滥小儿科的游戏。一句“幼稚”。实在是老爸口下积德了。照我看来。根本就是“脑残”。 就算金石自己承认是告。汽车总站候车室墙的裂缝和地板下沉都是摆在那儿的事实。难道会因为金石筠一句“诬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成? 如此想来。这个动作该当是刘伟长私下的行为。刘文举焉能如此“白痴”? 这位刘公子。大约是没吃过苦头吧。一点忍耐心都没有。飞扬跋扈紧。 “这个事情。纪委在调查应该不止涉及到汽车总站的站长。市交通局怕也有人屁股不干净。” 老爸喝了一口茶。缓说道。 我诧道:“纪委在?” 老爸微微一笑:“怎么。信不过刘书记?” 我了:“信的过。” 可是我对纪委刘书信的过信不过是一回事。人家定然不会将调查结果向柳衙内汇报。要搞清楚这中间的道道。还的自己动手。 纪委固然是刘文举 |的。但宝州市的公安系统却是在我师父的掌控之内伟长这小子没事叫人去找。正好落下了口实。 当下我与汪文凯通个了电话把意思说了说。 汪文凯满口应承。 这人行事小心。却个好处便对形势认识的很清楚。反正上次已经的罪刘文举。索性将这位市纪委书记打入了“黑名单”。听我要动一动刘伟长反而心中窃喜。 我汪文凯官小。够着刘书记总有够的着地人。 这个电话。我是着老爸的面打的。 “还是那句话。要注意策略。” 老爸淡淡道。 我笑了笑:“刘伟长那人我知咋咋呼呼的。实则也很草包。和他表哥孟跃进一个德行没事汪文凯办事还是很有章法的。” 爸便即一笑置之。问起了学校的事。 我便说找白书搞推荐信的情。 老爸很是高兴不管怎么样吧。子多读点书不是什么坏事。 “听说白书记的女儿白杨家,生活不是很如意?” 老爸随口提了一句。 我吃了一惊。很意外地盯老爸猛瞧。 老爸微笑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关心白书记家地事情?” 说的是! 省里这几个掌权的大佬。无不是|属揣摩地对象说一举一动都被了如指掌或许太过。家里生了些什么大事。却决然逃不过别人的眼睛。 以老爸现今的地位。注白建明家的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看来我对自家老爸。了解也不是十分透彻。原以为他只会埋头苦干。不成想对这些私底下地事情原来也很在意。 这是好事。 上到了地级市的市长。还只会埋头苦干。不会抬头看路地话。前途堪忧。 …… 没有被秀城区公安 局请进去之前。刘伟长其实不怎么在乎。他是那典型的纨绔。以为一切都有自家老子罩着呢。这便是他敢于“顶风作案”。公然指使社会1人员威检举人的原因 安公司地事情。既然由严玉成在市委常委会上当众交给刘文举。倒给了刘文举一个亲自督办的由头。名正言顺地撇开了专职副书记周志刚。这个案子。刘文拽”。也不敢交黑面手头去。 那纯粹就是自己找死! 刘文举组织的专案组成员。每一个都是他亲自选定地。 周志刚觉的这事有蹊跷。不过架不住人家是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职务上压自己一头。有意见也只能憋着。且看刘文举要玩什么花样。 行贿受贿的案子。城区公安分乃至市公安局。暂时也都插不进手去。 刘伟长叫李和平这么一搅局。算把自己搭进去了。《电脑访问.bsp;菲菲在大宁市。巧儿在南方市小青更是远在香港。本衙内闲来无事。索性就坐在秀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办公室喝茶。汪文凯亲自作陪。 汪文凯做事。也算十分谨慎小心了。尽管知道我和刘伟长不对付。估计柳市长甚或严书记都是暗地里支持这个做法地。仍然没有亲自出马。只是吩咐王博对刘伟长略略使点手段。施加些压力。自己却以陪小俊喝茶为名。不肯亲临一线。与刘伟长照面。 这个刘伟长如同我分析的那样。草包的紧。王博稍稍一威胁。便即扛不住。该说地不该的。全都往外撂了。 几个小时光景。安公司与交通局某位实权人物还有市汽车总站站长相互勾结。损公肥私案情便真相大白。 看着王博给拿过来的卷宗。我不由连连摇头。 刘文举和孟宇翰这生的什么儿子*?嫡亲姑表兄弟。都蠢的跟猪一样。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衙内”做派吧我就么着了。你能怎么的?咬我啊! “小俊。下一步怎么办?” 王博问道。 我眼望汪文凯。毕竟人家才是公局长。做衙内也不能不把村长当干部。 汪文凯笑了笑:“看人还是要放了。你说呢。小俊?” “当然了。人家也真的把那个金石筠怎么着。只是叫人去威胁几句。毕竟没造成什么后果嘛。教育一下就行了。” 我深知汪文凯的心。倒也不想让他为难。 这个事情。其实我 里也还有点不准。最拿不准的一点就是严玉成为什么要当众将材料交给刘文举?这个关节要没搞清楚贸贸然插手进去。胡乱搅和。恐怕会被“岳父大人”修理! …… 老爸慢慢看着卷宗脸上波澜不惊。 我坐在他对面。一口一口喝茶。也不说话。 老爸现在风寒未愈。咳嗽的厉害。烟却是不能抽的。好在我现在的烟瘾。不算太厉害。一时三刻。倒还坚持的住。 好不容易。老爸看完了材料。轻轻合上。微闭双目。沉思一会。对我说道:“去和你严伯伯聊聊吧。” 我点点头。拿了卷宗站起身来。却见老爸并无起身的意思。略略有点奇怪:“爸。你不去?” 老爸淡淡道:“我不大舒服。你自己去吧。” 我微微一愣神。便点了点头。出门去了。 严玉成看卷宗的度。比老爸要快的多。差不多是一目十行。三五分钟便看完了。很随意地扔在茶几上拿起香烟叼了一在嘴上。瞥了我一眼。又丢给我一支。 我笑道:“是啊高中同班三年。见过几次面!” 严玉成不禁莞尔。 这话是有点雷人! “这么说。和菲菲也是同班同学了?” 我不禁大是不爽。拿眼睛斜着他。那神情分明是说“你什么意思啊”? 严玉成根本不接这摆摆手。道:“你回去吧。多陪陪你爸。少往跑。” 我也话伸手去拿卷宗。 “放在这吧。” 我“嗯”了一声。待告辞。电话铃却响了起来。 严玉成抓起电话一听。便即眉花笑。不过也没乐多久。便一脸不爽地将电话朝我一伸。说道:“小子。找你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慧慧的男朋友 小俊,你在我家呢?” 电话里,传来严菲甜甜的声音,娇憨依旧。 我立即便也同严玉成一般,眉花眼笑。 “嗯,陪你爸聊天呢,他现在赶我走!” 我一上来就告黑状。 严玉成便立即朝我吹胡子瞪眼睛。 “我刚才打电话去你家,阮阿姨说你在我家呢。” 严菲咯咯地笑着,很是开心的样子。 “菲菲,你现在在哪?” “还能在哪?在宿舍呢,三姐看书,我画画。告诉你啊,我设计的服装可漂亮了,同学们看了都说好……下回我叫人做出来,穿给你看。” 我上次从香港给她带回来好几本服装设计地专业书籍。小丫头爱不释手。 “大宁市冷不冷。要注意。多穿点衣服。我爸就感冒了。” “我穿着羽绒服呢。就是你上回给我买地。” 虽然如此。我还是不放心。絮絮叨叨。吩咐了好些要注意身体地话。 严玉成斜乜着我。许是在疼恨我越俎代庖。将他这个老爸要说地话全说了。害得他等会无话可说。 “小俊啊。跟你说个事……” 菲菲的语气忽然慎重起来。她很少这个样子的,倒让我有些不大习惯。 “嗯……刚才,慧慧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有事想要找你帮忙……” 又是慧慧! 我不觉有点奇怪:“她有说什么事吗?” “嗯……没呢,她就说有事要找你帮忙。” 这个慧慧,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地,连严菲也不给说。不过料来小姑娘家,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充其量是帮着找个后门拉个关系啥的。只要不违反原则,瞧在严菲的面子上,自然是要帮的。 “那好吧,明天我去找她。” 人家请我帮忙,还要我亲自登门去找她,面子够大的。 “小俊,你真好!” 菲菲高兴得在电话里“啵”了一个。 “还有事吗?” “没事了。嗯……你什么时候回南方市?” “过几天吧。到时先去大宁市找你……” “好啊好啊……那我等你啊,先挂了!” 我一怔,正要叫她等等,电话那头却响起了嘟嘟的忙音。我无可奈何地朝严玉成摊开了双手,神情很是无辜——老大,是你女儿自己挂地电话,可不赖我啊! 严玉成可没这么好涵养,气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这个女儿养的! 我不敢多呆,做了个鬼脸,落荒而逃。 …… 宝州中师是老爸和江友信的母校,座落在人民公园那一带,原先是比较偏僻的所在,如今却成了闹市。据说市政府有意要在旁边再建一座大专院校,报告已经打上去了,等待批复。 在人民公园附近建一个大学园区,也是很不错的规划。 慧慧有事要求我,不敢直接给我电话,要经过严菲转达,走的“曲线救国”路子。估计她也未必敢登门来找我。咱好人做到底,送上门去罢。 宝州中师我是第一次来,迎面印入眼帘的,是一栋全新的教学大楼。这还是老爸就任代市长之后,专门拨款给修建的。不但修建了新地教学大楼,还修建了新的活动楼,两栋全新的教职员宿舍和学生宿舍也正在破土动工。 据说为了这个事,居然也会有人质疑,说是柳市长给自己的母校搞特殊,财会学校和宝州卫校都很有意见。 唉,内地的官场,有时候真的会让人很无语。 慧慧和我打过几次交道,我知道她是在宝州中师86级大专班。进门的时候,停下车问了问传达室的大爷,这位见我年纪轻轻开着车,一副悠闲的样子,心中便有些不喜,以为我是来“泡妞”地,爱理不理。 我倒也理解他的心思,笑了笑,不再多问,将车开了进去。 无论宝州中师,财会学校还是宝州卫校,都会有一些社会上的花花公子跑来“钓马子”。个别贪慕虚荣的女孩子也不自爱,经常搞出些花边新闻来。 找个阴凉之处泊好车,我施施然向教学大楼走去。 已经快到中饭时间,得便请慧慧吃个饭也好。 宝州中师每一年只招收一个大专班,我问了一个学生,得知大专班都高踞教学大楼的顶层。 “慧慧!” 在五楼级的教室外边,刚巧碰到往外走的慧慧,和另外两个女孩子一道。 “呀,柳俊,是你……” 慧慧咋一见到我,大感惊喜。 “慧慧,这是谁啊?又换男朋友了?好帅啊!” 慧慧身边一个烫着小波浪型,打扮很时髦的女孩毫无顾忌地叫嚷起来,一双眼睛放肆地在我身上瞄来瞄去。只可惜眼睛略嫌小了些,不然也算得好看。 另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子也不示弱,叫道:“是啊,慧慧,你的男朋友怎么一个比一个帅气啊?你这么搞,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我微笑不语。 听这话地意思,慧慧平日里经常换男朋友的?倒看不出来。 慧慧大羞,狠狠白了她俩一眼,说道:“别胡说八道,人家才瞧不上我呢,是我最好的朋友地男朋友!”边说边偷眼乜我,似乎生怕我不悦。 “好啊,慧慧,连好朋友的男人你也抢?太不够意思了吧?” 小波浪更加八卦了。 红色羽绒服则冲我打招呼:“喂,帅哥,人家慧慧有男朋友地,你别胡乱打主意啊,他比你还高大呢……” 我微微摇头,怎地宝州中师地校风变得如此开放了吗? 慧慧急了,推搡着她俩,跺脚道:“两位姑奶奶,求求你们嘴下积德,快走吧!” 我笑道:“要不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慧慧有点迟,大约是有事要单独和我说。 两个八卦女却雀跃起来:“好啊,大帅哥请客,我们也沾点光!” “走吧,有事也不急在一时,先吃饭。” 我对慧慧说道。 慧慧始终对我有些畏惧,见我坚持,也就不敢多说,温婉地点点头,待我转过身去,又狠狠白了两个女友一眼,挥了挥肉肉的小拳头。 那两人就嘻嘻哈哈地笑个不了。 “去哪里吃饭,秀城饭店还是宝州宾馆?” 下得楼来,我随口问道。 慧慧吓了一跳,忙道:“不用跑那么远了,省得麻烦,就在我们学校食堂吧……伙食很不错的。” 她这是怕我破费,又多欠一个人情。 说到请客,她的两个 不胡乱插言,毕竟涉及到钱地事了,第一次见面,分寸。不过瞧样子是想要狠狠宰“大帅哥”一刀。 这两位,若是长得再漂亮点,本衙内倒也不吝博取美人一笑。不过慧慧是菲菲的闺蜜,咱还是表现稳重一点好,没的自找麻烦。 我点点头。 出了教学大楼,我往旁边让了让,意即叫她带路。 宝州中师的学生餐厅就在新建的活动楼一楼,倒是蛮宽敞明亮的,卫生也错,比起我上辈子在大宁市就读的那个破烂学校,要好得多了。 食堂还有一个小餐厅,仿照外边餐馆,对外营业,卖些炒菜酒饭之类。不过我们去的时候,包厢已经没有了,只好在大厅里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来。 “要自己去点菜还是会有服务员过来?” 我问道。 这个小餐厅瞧上去像模像样,却是不知道经营模式改没改过。 “会有服务员过来。” 慧慧说道。 “嗯。” “帅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玫。” 趁着服务员尚未过来的空档,小波浪大方地朝我伸出手来。 我微笑着握了握她地手,说道:“我叫柳俊。” “我叫许琪。” 红羽绒服也自我介绍道。 我也同她握了一下手。 “柳俊,你在哪个单位上班?” 李玫问道。 我笑了笑:“怎么,我看上去不像个学生吗?” “不像!” 李玫和许琪一齐摇头。 我望向慧慧。 慧慧抿嘴一笑,也摇了摇头。 这事整的! 我自己也不禁摇了摇头,看来我是越来越老气了。 慧慧忙即安慰道:“这是好事啊,证明你越来越成熟稳重了嘛……老实说,还在高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成熟稳重,和别的同学都不同……” 我微微一笑。 这女子,确实蛮聪慧的,很有拍马屁的天赋。 “慧慧,他真的还是学生呀?” 李玫大感诧异,很不相信地再次上下打量着我。 郁闷! 虽然成熟稳重是我所喜欢的,但是被女孩子当作怪兽瞧来瞧去,味道就不怎么样了。 “是啊,柳俊是我们宝州一中八六届文科状元,现在华南大学读书呢……柳俊,听菲菲说你打算本硕连读,是不是真的?” 我笑道:“关于我地事,只要是听菲菲说的,那就肯定是真的。” 慧慧就笑了:“也是。你对菲菲那么好,真让人嫉妒。” 许琪惊叹道:“哇,华南大学本硕连读,厉害啊!” 李玫的八卦品性却更在许琪之上,“文科状元”也好,“本硕连读”也罢,压根就不关心。她关心的另一件事。 “慧慧,他真的不是你的新男朋友?” 慧慧气得猛翻白眼:“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我的男朋友?” “嘻嘻,那就好。” 李玟说着,“色色”的眼光直往我身上瞟。 我心中暗暗好笑,这女孩莫非有花痴症状? 慧慧怜悯地瞧着她,摇了摇头:“李玫,你还是省省吧。你要是见到了柳俊的女朋友,恐怕要为你今天地想法挖个地洞钻进去!” 李玫顿时挺起胸膛,显示自己的“本钱”,很是不服地道:“我才不信!” 正被这两个女孩子八卦得头晕脑胀,姗姗来迟的服务员终于为我解了围。 “慧慧,我对你们食堂大师傅地手艺不熟悉,你们点吧。” “哎。” 慧慧便点了几个家常菜,料来学校的餐厅,也不会有什么名菜可点。只要吃着合口味就对了。 “喝点酒不?” 慧慧问我。 我瞧了瞧三个女孩子,微笑摇头:“饮料吧。橘子汁怎么样?” “好啊!” 这回难得三人都统一了意见。 不一刻饭菜饮料上来,席间李玫和许琪不断八卦,拿慧慧和我打趣。我只是微笑听着,也不当真。一天到晚忙碌“大事”,偶尔放松一下,听女孩子“胡说八道”,也是个很不错地休息呢。 “慧慧,你真有男朋友了?” 我问道。 “哎呀,你还不知道?慧慧的男朋友可帅了,高大帅气,听说还是市里大领导地儿子呢!” 慧慧尚未答话,李玫又嚷嚷起来,那意思是说“别看你也长得帅,是华南大学的什么高材生,人家可是市里大领导地儿子”! 慧慧的老子是市财政局的人事科长,给慧慧介绍个市里领导的儿子,也很正常。 我笑了笑,随口问道:“谁啊?” “刘……刘伟长……” 慧慧小心翼翼地答道,不住觑我的脸色。 我的笑容顿时一滞,随即便恢复正常,端起橘子汁喝了一口。 我原先一直在纳闷慧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却原来是为了刘伟长。这也太有意思了,慧慧明明知道我和刘伟长之间的龌龊,也明明知道刘伟长曾经打过菲菲的主意,更加清楚刘伟长“花花大少”的习性,怎么就跟他混到了一块? 见我波澜不惊的样子,慧慧更加慌张了,急急忙忙解释道:“是,是姚阿姨给介绍的……” “姚语梅?” “嗯……” 慧慧猛点头。 “她……她说我们俩是同班同学,很……很般配的……我……其实并不喜欢……” 都说姚语梅和刘文举关系不错,堂堂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亲自充当媒婆,看来传言非虚。 我淡淡道:“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勉强。” “可是我爸我妈他们……” 慧慧摇摇头,碍于李玟和许琪都在,又不好细说。 财政局的一个科长,能攀上市委副书记的高枝,那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可以想见慧慧的父母自然是极力支持这门亲事的。 “那你要找我,就是为了刘伟长的事?” “嗯!” 慧慧见我望过来,有些心虚地垂下头去。 我微微蹙眉,说道:“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见我没有直接拒绝,慧慧又看到了希望,顿时高兴起来,端起碗大口吃饭。 “慧慧!” 正吃着饭,一个愤怒的声音忽然响起。 慧慧大吃一惊,手一抖,饭碗掉在了桌子上。 我暗暗叹了口气,真是吃个饭都不清净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九十章驭下的手段 扭过头,就看到了刘伟长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应该说,单论外表,刘伟长长得还是蛮帅的,当得起“高大帅气”四字评价。只不过刘公子帅气的脸上,不时露出的邪气,让人有点看不顺眼。 “慧慧,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刘伟长瞪着慧慧,眼里如欲喷出火来。 看这个样子,刘公子还是蛮在意慧慧的嘛。 不过也难说,许多男人,经常在外沾花惹草,平日里自家老婆基本不用。若一旦得知老婆红杏出墙,却也禁不住怒火勃。 非是为了爱,只是“自私”两个字在作怪耳。 “菲菲打电话给我说,慧慧有事要找我,我就过来了。” 我站起来,淡淡说道。 这男人若冲动起来,什么蠢事都做得出。尽管我丝毫不将刘伟长放在眼里,却雅不愿在学校和人打架。若他真控制不住自己,说不得只有先制人,一下子将他摁住,免得闹大。 见了这个架势。一直八卦不已地李玫和许琪都惊恐地睁大眼睛。没了声息。 “是你给严菲打地电话?” 刘伟长盯住慧慧。双手握拳。状极愤怒。 慧慧很是畏惧地点点头。嗫嚅道:“我……我想帮你……” “老子不用你帮!你女人家懂得什么?” 刘伟长吼了起来。 顿时惹得餐厅里人人侧目。 小餐厅的负责人见情势不对,怕打坏了家具,忙即过来,问道:“生什么事?” “滚开!” 刘伟长暴怒地喝道。 “嘿呀,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你?这是学校懂不?” 那餐厅负责人四十余岁年纪,个子并不粗壮,却是双手叉腰,凛然不惧。 也是哈,这是人家的地盘。你刘伟长单身一人,再高大健壮吧,人家也没理由怕你! 刘伟长牙齿咬得咯咯响,怒目盯视那负责人,恶狠狠地道:“学校怎么样?你怕是不知道老子的厉害吧?信不信老子把你全家都砍死!” 慧慧吓坏了,忙拉住刘伟长的手,哀求道:“伟长,我……我真地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想帮你……求求你,别在这里闹了,好不……” “滚开,不要脸的贱女人!” 刘伟长一把将慧慧甩了个趔趄,要不是餐桌拦住,差一点就摔个四脚朝天。 餐厅负责人见不是头,扬了扬手,一家伙又上来两三个厨师帮工之类的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刘伟长,貌似他若再有甚异动,就要对他不客气。 我摇摇头,说道:“刘伟长,别给你老子添乱了。” “你……” 刘伟长又盯住我了。 “我怎么啦?别忘了你表哥的前车之鉴!” 淡淡一句话,顿时令得刘伟长一下子冷静下来。 貌似正是他表哥孟跃进在向阳县的“失手”,才导致孟宇翰黯然去职的。比起六年前,如今的局面对他老刘家更加不利。 我笑了笑,对餐厅负责人说道:“老板,结账吧。” “一共六十一,算六十块吧。” 我掏出两张五十元大钞,递了过去。 第四套人民的币有设计百元券,不过这时候尚未行,估计也不用等多久了。 接过老板找地钱,我朝慧慧和李玫许琪扬了扬手,转身出门。 “柳俊,你不要太得意了!” 刘伟长在我身后吼了一句。 我微微摇头,也不理会,径直走了。 …… 吃完晚饭,一家人围坐闲话,姚语梅出人意料的忽然登门前来拜访。 我以前也见过姚语梅两次,每次见到,这个女人都是满脸笑容,浑身精力弥漫的样子。但现在,却似乎很是憔悴,脸上虽然也努力装出笑容,却无论如何掩饰不住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让人一见之下便心生怜惜。 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能有这般风韵,也算得极品了。 对于姚语梅这个时候登门,老爸和我心里都明镜似的。老妈他们就有些不大清楚了。不过家里地规矩,客人上门是不能怠慢的,老妈忙即起身要给姚语梅倒茶,大姐笑道:“妈,你坐着,我去。” 因为老爸身子不适,我又在家,大姐和江友信今晚都回家来吃饭。 二姐却是在严家陪解英聊天。 严明从部队转业之后,跟换了个人似的,十分敬业,很多时候晚上都住在一铸管厂。严玉成又不可能天天与解英聊什么家长里短地闲话,解英有时候真是憋得厉害,有心想要来我家和老妈聊天,又怕有客人登门拜访,不敢离开。二姐这一成了严明的女朋友,两家住得又近,陪“婆婆”聊天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她头上。 “姚语梅同志,请坐吧。” 老爸淡淡对姚语梅说道。 “谢谢市长!” 姚语梅恭谨地答道,款款坐了下来。 “市长,我……我是来向您检讨的……” 甫一落座,姚语梅便沉痛无比地开了口,眼睛眨了眨,竟然流出了两行泪水。 我不觉大为佩服,这水平要赶上专业演员了。 老爸像是很随意地望着她,既不接话也不阻止,静待下文。 “市长……我对自己地亲戚管教不严,姚哲文打着我的招牌招摇撞骗,承包工程,导致出现了汽车总站候车室那样不合格的工程……这个事情,我是有责任的……” 那个候车室我去看过,岂是“不合格”三字了得?十年之后,共和国总理站在某市防洪大堤上怒斥“王八蛋工程豆腐渣工程”,我看恒安公司搞的这个工程,足以当之。 老爸还是不吭声。 姚语梅眼中闪现出一丝慌乱。 “市长啊,现在有些同志怀我在这个工程中捞了什么好处,这……真的是冤枉啊……姚哲文打着我地招牌在外边承包工程,我确实不知情啊……” 姚语梅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来擦拭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那眼泪愣是越流越多。 果真好本事。 “市长,我知道我工作能力不够,工作中存在这样那样的失误,但是我敢保证,我绝对是以一个党员地标准在要求自己地……个人品格方面,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这个组织上可以调查……平时工作中过于坚持原则,免不了要得罪一些小人,他们这是趁机打击报复……市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擦着眼泪,絮絮叨叨地述说着自己地“冤情”。 这个时候,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 我抓起电话。 “喂,哪位?” “是我……” 电话里是菲菲娇憨的声音。 我脸露微笑:“菲菲,又怎么啦?” “嗯……你中午去找过慧慧了?” 估计慧慧又打电话向菲菲“哭诉”了。 “嗯,去过。” “碰到刘伟长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他好像很不高兴……哎,菲菲,慧慧和他谈朋友,你知道吗?” “以前不知道,慧慧没同我说过……” 菲菲语气有点郁闷。 试想她把慧慧当作最好地朋友,竟然在这样的“大事”上隐瞒她,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估计慧慧也是担心严菲和我得知此事后心中不喜,从此不再将她当朋友,因而不敢对严菲说。 “不知道就不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小俊啊,这个事情,你……你要是能帮得上忙,那……那还是帮一下吧……慧慧说得挺可怜的,她……她说已经和刘伟长……” 说到这里,电话里忽然没了声息。 我不由一窘,心里升腾起一股怒气!这个慧慧也真是的,这样的事情也和菲菲去说,真正岂有此理!菲菲还在读大二,我可一点不愿意她过早接触到社会上这些乱七八糟地事情。 “好了,我知道了,家里有客人,等会我再打给你,好不?” “哦……” 菲菲有点闷闷不乐地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感觉姚语梅一直在凝神细听这个电话的内容。 这女人果然敏感。 “姚语梅同志,这个事情,纪委正在调查,你应该相信组织,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是的是的,市长,我相信组织……” 眼见得柳市长终于开口说话了,姚语梅顿时大大松了口气。 “嗯,相信组织就,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老爸再次抛出他这句“名言”,身子往后靠了靠,露出疲惫的神色。 姚语梅何等机灵,知道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忙即站起身来告辞。 “市长,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老爸点点头,“嗯”了一声。 倒是老妈热情地送到门口,姚语梅再三道谢,这才离去。 …… “爸,这个事情,严伯伯到底怎么想地?” 在书房里,我点起一支烟,问道。 老爸见我吞云吐雾,有些忍耐不得,也点了一支,深深吸了一口,咳嗽两声,反诘道:“你说呢?” “他既然一直让刘文举自己调查,刘文举又不主动提出避嫌,这事确实有点古怪。” 我沉吟着说道。 老爸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又望向江友信。 江友信笑了笑,说道:“严书记的驭下之术,确实越来越高明了。前段时间,省委罗梓荣书记表讲话,强调各地要稳定大局……” 老爸笑了。 原来还有这一说,我想了想,也微微露出了笑容。 …… “严书记,你有空吗?关于恒安建筑公司地案子,我想向你汇报一下。” 市委副书记办公室内,刘文举在厚厚的地毯上来回踱步几达半个小时,才终于抓起电话,给严玉成拨了过去。 “哦,文举同志啊……请你过来吧!” 严玉成淡淡说道,放下电话,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卷宗摆在桌面上,点起一支烟。 不一刻,刘文举迈着方步来到了市委书记办公室。 “严书记,你好!” 刘文举见了端坐在办公桌后的严玉成,心里升腾起一丝怨恨,脸上却堆着笑,疾走两步,朝严玉成伸出手。 “文举同志来了,请坐吧!” 严玉成待刘文举的手伸到了面前,这才站起身来,握了一下。 刘文举心里更加不舒服了,脸上硬挤出来地笑容也随之隐去,在严玉成对面坐了下来。 “严书记,关于恒安建筑公司的案子,遵照你的指示,市纪委组成专案组,进行了深入细致的调查,现已查明,市汽车总站站长吴桂收受了恒安公司经理姚哲文的贿赂五万元,擅自将招标底价透露给恒安公司,变相帮助恒安公司中标。在新候车室和其他配套工程的施工建设中,恒安公司采取以次充好,降低水泥标号,减少钢筋比率等恶劣手段,偷工减料,大肆牟取不法利益三十余万元,导致候车室成为危楼,经专家鉴定,已经不适合使用,给国家造成数百万元地损失……” 说到这里,刘文举故意停顿一下,瞄了严玉成一眼。 严玉成不动声色。 刘文举咳嗽一声,略有些尴尬,说道:“这个事情,是市交通局副局长马成功同志分管的,也负有不可推卸地领导责任……” 严玉成淡淡问道:“那纪委的同志,是个什么处理意见?” “我们建议,给予马成功同志党内严重警告处分,通报批评。查封恒安公司,吴桂和姚哲文移交司法机关处理,追究刑事责任!” 刘文举语调铿锵有力。 “嗯……文举同志,我这里还有一份材料,是秀城区公安分局地一份审讯笔录,请你看一看。” 说着,严玉成将桌面上那份卷宗轻轻推到刘文举面前,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讥讽。 刘文举满脸惑拿了过来,翻开看了不到一页,一双手便禁不住轻轻颤抖起来,额头冷汗澹澹而下。 …… 关于恒安建筑公司地案子,不久之后宝州市委公布了处理结果: 市交通局副局长马成功,党内记过处分,撤销交通局副局长职务。 市汽车总站站长吴桂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市汽车总站站长职务由原调度室主任金石筠担任。 恒安建筑公司被依法查封,银行账户予以冻结,负责人姚哲文被秀城区检察院依法逮捕! 在此之前一日,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刘文举因身体不适,住院治疗,经市委批准并报省纪委备案,由专职副书记周志刚同志暂时主持市纪委的日常工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九十一章又是绝色佳人 回到南方市,巧儿亲自来接机,开的还是桑塔纳。~我一样,养成了中庸随大流的调子,不张扬不显摆。 只不过巧儿本人,实在太耀眼了些。挽着我的手一路走过去,本衙内本能地感受到无数“利剑”般的眼神——这小子何德何能,坐拥如此绝色佳人? 刚走出候机厅,我眼前就是一亮,有被晃了一下的感觉。 又是一个绝顶漂亮的女孩子出现在面前! 诸位莫要误会,这个漂亮女子却不是真人,而是广告模特,秀飞扬,绝美中透出一股傲气与冷漠,细细看去,竟然还隐藏着一丝淡淡的忧郁。虽然只是照片,也令人一见之下,怦然心动。 我顺眼瞥了一下广告牌的右下角,“凤凰广告公司制作”的标签赫然在目。 我在广告牌前稍稍驻足,瞧瞧巧儿又瞧瞧广告牌上的女孩,暗生比较之心。 巧儿显然明白我的意思,嫣然一笑,轻轻掐了我的后腰一把,咬着嘴唇说道:“怎么,又看上了?” 这个“又”字用得巧妙,一下子令本衙内深感惭愧。莫非我在巧儿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就此毁灭掉了,成了一个见了漂亮女孩子就走不动道的“大色狼”? “漂亮是很漂亮了,和我的巧儿相比,未免逊色三分温柔,少了点女人味道。” 我微笑着。不露痕迹地拍了一记马屁。 巧儿轻笑道:“就知道说好听地话哄人开心。” “是你旗下地模特呢。作为大老板。可不兴与员工吃醋!” 我迈步离开。笑着调侃道。 “凤凰广告公司”是由江口大酒店绝对控股地。而巧儿拥有江口大酒店百分之七十地股份。毫无问是凤凰广告地大老板。 我边说边在心里纳闷。这般绝色地女孩子。却不知胖大海由何处鼓捣来地。果然好手段。哎呀。以胖大海好色地性子。莫不是祸害了人家? 想着胖大海肉球似的身躯“无情”地碾压在这女孩娇柔的躯体上,那情景决不能叫香艳,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只能叫“残忍”! 见我脸色忽然变得古怪,巧儿撇撇嘴,说道:“看来真是在打主意了。我是大老板不许与员工吃醋,你这个真正的大老板就好趁虚而入了,是不是啊?” 呵呵,我的巧儿真是变得越来越可爱了,便是吃醋,居然也用起了成语,貌似这个“趁虚而入”,用得再贴切不过了。 我拥住她,“哒”的一声,重重亲吻一下。 巧儿俏脸微红,轻轻搡了一把,嗔道:“这么多人呢……” 我哈哈一笑,故意“恶狠狠”地盯着她,压低声音道:“等回到家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回到宝州市这些日子,可当真将我憋坏了。 巧儿启动车子,咬着嘴唇,吃吃窃笑,胸口波纹荡漾。 本衙内口干舌燥地感觉,顿时便涌将上来。 …… 在姜老先生家古色古香的客厅里,我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姜老先生反复看着那封推荐信,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睿智的眼神些恍惚,似乎穿越时空,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漏*点燃烧的岁月。 良久,姜老先生才从昔日的美好回忆里收回神思,一双炯炯有神地眼睛注视着我,并不算十分严厉,而是在睿智中带着三分儒雅三分淡泊,让人不自觉间心境清明,如沐春风。 “年轻人,你叫柳俊?” 姜老先生问道,声音一如他上课之时,醇厚持重,富有感染力。 “是的,先生!” “你是逸飞兄的弟子?” 我微感讶异,貌似白建明地推荐信里并没有说周先生的名字,只说是故人子弟。而且白建明也没说过姜老先生认识周先生。 姜老先生看出了我的惑,微笑道:“建明兄给我打过电话,详细介绍了你的情况。能够得他如此看重地年轻人可不多啊!” 我不由大为感动。 试想白建明身为省委副书记,公务何等繁忙,为了我一个年轻后辈读书的事,亲笔推荐之余,还怕不保险,竟然再亲自给姜老先生打电话。 这份情谊,实在是沉甸甸的,叫人生受不起。 “我与逸飞兄虽然不曾共过事,却也有数面之缘。尊师儒雅厚重,大家气度,思之令人神往啊!” 我忙即起身,恭恭敬敬地道:“多谢先生赞誉,周伯伯听了,一定很欢喜。” 姜老先生微笑点头,显然对我的恭谨守礼很是满意。 “听说你高考时是n省的文科状元,很不错嘛……” 我谦逊地笑道:“这都是周伯伯教导之功,再加上一些运气罢了。” 姜老先生笑道:“年轻人不骄不躁,果然是好的。逸飞兄地弟子,瞧得上老夫这点微末之学,令人受宠若惊啊……” 我忙又逊谢不已。 姜老先生心情甚佳,问了一些白建明的家事和周先生地近况,大为满意,当即叫助手领我去办理相关手续。这个事情,原本并不易办,然而姜老先生不但在中文系,便是在整个华大,都是声名赫赫的大牌教授,点名要带一个硕士研究生,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任谁也不会阻拦。 貌似这个叫柳俊地学生,本就是新生录取分数的第一名,现今还是党员,中文系团总支委员,政治上也是很要求进步地。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自然应该作为重点培养对象。 …… “柳俊,恭喜啊!” 这一日上完课,我施施然走出教室,迎面就碰上张晓曼和易寒联袂而至。 打从上次在解放大道邂逅,我仗义出手,为他们抢回钱包,老乡之间往来就渐渐多了。张晓曼打易寒到我宿舍找过几回,每次都扑空,也便明白我是住在校外的,估计是和那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女老板”同居。这两位倒也懂事,并不胡乱宣扬。 自然,为了“堵住”他们的口,不免隔三岔五要请老乡们撮一顿,用佳肴美酒塞满他们的嘴巴,这才没闲功夫到处磨牙。 这叫破财免灾! 反正这个柳俊的大老板女朋友有地是钱,这绣杠不敲白不敲。 瞧这个架势,定是得知 老先生收录门墙,又来打秋风了。 “柳俊,你很不错嘛,闷声不响的就挤到了姜老先生门下,厉害得很啊……” 张晓曼嚷嚷道。 易寒嘿嘿地笑,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神情。他是八四届的学兄,眼看就要毕业了,正为分配的事情犯愁呢。虽说那时节的大学生百分之百分配工作,不过这个工作的好坏也是很要紧的,没有一定的关系,像他学地汉语言文学专业,八成要分配去学校做教书先生。 易寒家里是大宁市的普通家庭,跟权势基本不沾边,要想毕业后分配个称心如意的好单位,希望着实有些渺茫。 “得,您也别尽捡好听的说了。今天又想去哪吃饭,只管开口,鄙人舍命陪君子就是了。” 我笑着止住了张晓曼即将“潮涌”的谀辞。 比较起来,这些老乡还算是很够意思的,就算要敲竹杠,先还要说几句好听地。不像程新建那帮家伙,只要我回去,便蜂拥而至打土豪,白吃白喝之余,还要白拿,名烟名酒,那样值钱拿哪样,也忒不地道了。 “大老板就是阔气!” 张晓曼很“男人”地打了一个响指,笑得阳光灿烂。 “南天大酒店怎么样?” 老乡聚会,也去过不少地方了,唯独南天大酒店,我一直未曾带他们光顾过,张晓曼又提起这个话头。 我笑道:“南天大酒店就算了,我不喜欢那个地方。这样,今天去海江宾馆。老规矩,晚上六点在学校集合,我叫车过来接。” “海江宾馆?听说是部队的宾馆呢。” “你管他哪里的宾馆,我们是花钱,就是大爷,任谁都要笑脸相迎。” “说得对!” 张晓曼又打了一个响指。 呵呵,这女孩,颇有男子气概! …… 跟同学聚会,我一般不叫苏建中开车,现在更多地时候,苏建中成了巧儿的专职司机。至于巧儿,我倒是想要带她去的,谁知她轻笑着摇头。 许是不愿意和一般吵吵嚷嚷的毛头小年轻混在一起吧。 如今地巧儿也渐渐有了大老板沉稳的风范了。看来这人总是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至于改变的程度,便因人而异了。 既然巧儿不愿意,我也就不勉强。 再说我也确实不想太多的人知道我有一个“大老板”女朋友,没的让人误会是吃软饭地小白脸,这个“名声”可担当不起。 海江宾馆自华兴公司接手之后,从秋水酒店调了大批精兵强将过来,做了彻底的改造,再不复当初那个破破烂烂地颓丧模样,俨然挤入了南方市一流大酒店的行列。 张晓曼一下车就叫嚷起来:“哇,这个部队地宾馆原来也这么豪华阔气!” 事实上,他们此前光顾过的所有高档酒店宾馆,都是因为打我地“土豪”。 我笑道:“先吃饭,吃完饭看演出。” 张晓曼更惊奇了,问道:“还有演出看?” 我微笑点头。 这个却是师法江口大酒店的故智,在南方市的酒店宾馆中,算得颇有特色,海江宾馆因此生意大好。反正集团军本来也有文工团,尽管水平不是很专业,但相对八八年国内的文艺演出水平,也不算很差劲,基本上也能满足客人的要求。 部队文工团也可以搞个创收,正是两相其便的好事。就是何长征,对此事也是支持的。不过定了几条规矩,诸如不能演出不健康的节目,不能遭受“资产阶级情调”的腐蚀,不能影响下基层部队的正常慰问演出等等。 “听说今天请了香港的专业演出团体来献艺呢,呆会正好饱饱眼福。” 我笑着说道。 一听还有香港来的专业演出团体,非但张晓曼,所有同学的眼睛都亮晶晶的了。 那时节正是港产电影电视剧风靡内地的黄金时代,一般人只要提到香港的演艺界,马上便联想起那一批大名鼎鼎的当红明星,焉得不欣喜若狂? 自然,一线明星是不会来海江宾馆登台献艺的。 这个事情,总要再等上十年八年,等香港与内地的沟通更加密切的时候才有可能。 海江宾馆的演艺厅是后来改建的,先前没有这个东东,相较江口酒店巨大专业的演艺大厅,显得有些小气寒酸。不过设备器材都是最先进的,灯光和音响效果一级棒,多少弥补了场地的不足。 因了看“香港明星演出”的大好消息刺激着,平日里这些饕餮之徒在吃饭的时候居然都变得温文尔雅起来,也不嚷嚷着斗酒了,只是装模作样地举起酒杯,为我跻身姜老先生的弟子之林道了“贺喜”。 “哎,柳俊,你的工作问题算是解决了,硕士毕业之后,既可以选择继续深造读博士,也可以选择留校任教。不像我们,两年之后还要为分配的事情头痛……” 张晓曼边说边觑向一旁的易寒。 这女子,精灵古怪的,又是宝州老乡,自然早就打听到我的背景来历,这意思,就是想要我为易寒说句话呢,兴许就能分配个好单位。 我笑了笑,不接这茬。要说单给易寒想个办法,倒也不难。怕的是这个先例一开,这满满两桌子的老乡室友,到时候都来找我,还不得一个头搞到两个那么大? 张晓曼见我无意深谈,也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大家匆匆吃完饭,一窝蜂来到演艺厅前排位置就坐。 海江宾馆演艺厅的观众席,和舞厅有些类似,都是一桌桌的围坐,点些小吃酒水,一边欣赏演出一边小酌,甚是舒服惬意。 我们进去的时候,演艺厅已经有了不少客人,大约都是冲着“香港明星”的招牌而来的。 自然,我要的位置都是预先订好的。 “看,俞可卿……” 张晓曼忽然惊呼出声。 “呼啦”一声,两桌子同学不论男女,都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 演艺厅门口,一个高挑苗条,秀美无匹的女孩正袅袅娜娜走了进来,可不正是我在机场广告牌上见过的那个模特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九十二章“明星”俞可卿 叫俞可卿?” 我一听这个名字,心里就有点怪怪的感觉,马上想起了《红楼梦》里那个红颜薄命的秦可卿。曹雪先生描述她妩媚有似宝钗,袅娜有似黛玉。这位俞可卿也颇有妩媚袅娜胜似宝钗黛玉的风情。 三月初春,仍是春寒料峭的节气,南方市虽然早热,穿两件衣服还是不成问题。这位可卿小姐却是一裘姿裙,在演艺厅暧昧的灯光下,更是显得如梦似幻,不食人间烟火。 “是啊,你不知道吗?” 张晓曼惊讶地望了我一眼。非但是她,其他老乡室友也将我当成了怪兽。似乎这位俞可卿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我居然如此有眼不识泰山,简直该死! 我不由微感郁闷! 俞可卿再漂亮,也没谁规定我一定得认识她吧? “她呀,是我们华大的校花,与我们同届,是外经贸系的。” 原来如此。 不认识俞可卿还则罢了,身为华大的一员,来了两年之久,竟然不认识华大的校花,简直混账。一时之间,连我自己都觉得确实应该被大伙狠狠鄙视一把才对。 我地表现。实在不大像是一个正常地大二男生。 张晓曼又嘿嘿一笑:“别人不认识俞可卿。确实该死。你不认识她嘛。倒是情有可原……” 一名室友诧异道:“却是何故?” 这个小子。除了有钱一点。会读书一点。还有除了经常跷课。尚有何德何能。敢不认识校花? “嘻嘻。你没见过他地女朋友。嗯……比俞可卿更漂亮……” 张晓曼便露出得意之色。仿佛她有缘得见大美人很是了不得一般。 “切!” 所有男生一齐晒道。 也难怪,他们没见过巧儿,自然将俞可卿当作了独一无二的绝色。 “你们不信?” 张晓曼杏眼圆瞪,就要和他们理论。 我笑着盯了她一眼,将她“忿忿不平”的神色盯了回去。 易寒笑道:“比俞可卿更漂亮倒不见得,差不多吧!” 易寒是学兄,平日里说话行事也不张扬,颇有“信誉”,他既如此说,料必不会太离谱。一干“色狼”便恶狠狠盯着我,觉得这小子的运气也忒好了些。 “好啊,柳俊,你小子藏私,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带给大伙瞧瞧……” 我笑道:“我女朋友越漂亮,就越要藏起来,干嘛要带给你们这些家伙瞧瞧?你们很靠得住吗?” 同学们这会子光顾着看美人,也没心思与我斗口。 “咦,俞可卿身边那个胖子是谁啊?她男朋友吗?” 忽然,一人惊呼道。 若说这个胖子,平日里也算得十分显眼了,这么肥硕的一个肉球,确实也能让人过目不忘。无奈俞可卿实在过于耀眼,以至于大伙一时之间都忽视了他的存在。 想来各位早已料到,这位胖子乃是堂堂“凤凰广告公司”的总经理林海仁先生,小名胖大海地! “说你们没见过世面吧?那是俞可卿的老板,凤凰广告公司的林总!南方市广告界大名鼎鼎的人物!” 张晓曼又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来,觉得这些家伙也忒没见识了。 我不由多看了她两眼,这女子,怎么变成包打听了? “嗯,要是林总能看中我,说不定我也能一夜成名呢……” 张晓曼脸露微笑,陷入了无限的遐思之中。 “那你为什么不去试一试?” 我笑道。 “你长得也很漂亮啊!” “我?免了吧!你那个女朋友巧儿去试还差不多……”张晓曼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上次凤皇广告公司招模特,我也去试了,和俞可卿正碰在一起,运气不佳啊!” 我不觉失笑。 与俞可卿同台竞技,张晓曼确实差了不止一点。 胖大海他们一行有五个人,除了胖大海和俞可卿之外,还有三个男士,都是三十岁出头年纪,衣冠楚楚,瞧胖大海对他们的神色,可以断定不是凤凰广告公司的管理人员。料来也是很有社会地位的人物,什么公司老总或者政府官员之流,其中一个西装革履年纪较大的,明显是处于主导位置。 他们坐在离我们不远地一处台子,也是最靠近演出台的位置。胖大海满腹心思都放在俞可卿和那几位客人身上,竟然未曾留意到本衙内。 这也很好,我并不想宣扬和凤凰广告公司的关系。 大家虽然仰慕俞可卿的美貌,毕竟也不能总是盯着看个不了。议论一会,便也将“色色”的眼光收了回来,喝酒聊天。 “嗨,张晓曼!” 忽然,一阵香风涌动,紫影闪现,俞可卿俏生生地出现在我们台前,和张晓曼打招呼。 “你……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张晓曼连忙站起身来,差点将椅子碰到,满脸涨得通红,小胸脯急起伏,显得十二分的激动。 俞可卿淡淡一笑,眼神有意无意地从我脸上扫过。 “那次我们不是一起去凤凰广告公司应聘吗?华大的同学就我们两个,当然记得了。” 俞可卿的声音谈不上十分清脆甜美,带着一丝淡淡地沙哑,也不知是操劳过度还是天生如此,却是平添了几分特别的诱惑,令人不自禁地望向她性感的红唇。 “哎呀,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快……快坐……” 张晓曼激动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我本来是坐在张晓曼旁边的,闻言向旁边挪动了一下,张晓曼手忙脚乱地从旁边拿过一张椅子。 俞可卿落落大方在我和张晓曼中间坐了下来,专意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 我微微一笑,眼睛的余光瞟过去,现胖大海双目瞪得老大,显然是将我认了出来,慌慌张张往起站,看样子是要过来打招呼,我在椅子背后竖起一根手指,缓缓摇了一摇。 胖大海会意,又坐了下来。 “你好,我叫俞可卿。” 俞可卿主动朝我伸出手,嘴角含笑,更增妩媚。 我伸出手和她轻轻一握,微笑答道:“你好,我叫柳俊。” 瞧得出来,俞可卿略略有点诧异,许是和她握手的男士,就没有一个人的回答是这么简单的,通常会加上一堆赞誉之词。 “听说你是中文系的第一才子?” 我微微一 内何时有了这么牛皮哄哄的“封号”? “俞同学过奖了,中文系第一才子如何敢当?” 俞可卿就微笑点头,又向其他同学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弄得以为有机会和美女握手地一干家伙都大失所望,甚至有性急地已经伸出手来,俞可卿却是视而不见。 仿佛她这趟过来,就是专门找我搭讪来着。 本衙内虽然自信,却也还不至如此自大,认为自己帅气到可以“通杀”天下美女。若胖大海老早现了我,特意安排俞可卿过来讨好大老板,倒还说得过去。但情形显然不是。想来不过是因为我刚好坐在张晓曼身边,得了个“近水楼台”地便宜。 “柳俊同学,听说你高考时n省文科状元?” 我端起一杯饮料喝了一口,俞可卿又问道。 怎么,这位难道也是包打听?这样的包打听也未免太漂亮了吧? “是啊,那次运气不错。” 我笑了笑说道。 “难怪姜老先生那么看重你。” 敢情她对我感兴趣,还是因为这个。我不由慨叹,华大的消息传播得也太快了些,都快赶上机关大院的度了。 我笑道:“俞同学现在可是明星,以后前程无量。” 俞可卿微微一笑,伸手捋了捋乌亮的长,女性魅力更加展现。 “柳俊,我以后就叫你地名字可以吗?你也叫我的名字吧,大家同学来同学去,搞得好像外交部新闻言人答记者问似地,太严肃了……” “好啊,我本来就叫柳俊嘛。” 俞可卿就点点头,貌似很开心的样子。 “那,我先过去了,那边还有几个朋友,下次有机会再聊。” “嗯,好地。” 俞可卿就站起身来,轻轻朝我一笑,莲步姗姗向胖大海那边走过去。 “俞可卿……” 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叫道。 俞可卿闻言回头,征询地望着我。 “社会上地人比较复杂,你要注意保护自己。” 眼见得如此娇俏的一个小姑娘混迹于胖大海这一帮“虎狼”之中,我不自禁的加了一句。 俞可卿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一闪即逝,微笑着说道:“我会的,谢谢你!” 见了这般神情,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说不定已经着了人家的道儿。我轻轻叹了口气,人生在世,很多时候真是身不由己的。 “哇,你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运气这么好?” 眼见得俞可卿已经在那边落座,一名室友怪叫起来,脸上神色又是艳羡又是妒忌。随着这一声怪叫,十几道“恶狠狠”的目光逼视过来,大有要将本衙内“生吞活剥”之意。 “快说,你俩是不是早就认识地?” 我很是无辜地摊开双手:“诸位兄长,真是冤枉也哉,小弟以前确实没见过她……” “哼,鬼才相信。还不快快老实交代!” 一帮家伙呼啦啦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叫我“坦白从宽”。 我一边招架一边朝俞可卿那边望去,只见她也正朝我这边望过来,四目相对,俞可卿绝美的脸上又浮现起一片红霞,继而转为苍白,瞧瞧扭过头去。 我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这个俞可卿对我的关注,实在出了正常的范畴。 难道她知道了我的身份,刻意来接近我的?就算如此,也没必要啊。以胖大海对她的重视程度,她完全不必再搭上我这条线,也能够得到广告公司的重用。 事物反常即为妖! 我暗暗在加了几分小心。 闹了一阵,演艺厅灯光忽然黯淡下来,音乐响起。随即镭射灯开始晃动,将人们的脸孔映得时明时暗,时红时白,刚才还年轻帅气的一干同学,一个个变成了“妖魔鬼怪”。 一名打扮妖冶地女子浓妆艳抹,很夸张地扭动着被亮闪闪的演出服装包裹得紧紧地臀部,一步三摇地上得台来,每走一步,比臀部更夸张的胸脯就要晃荡好几下,来到台前,先就朝大众一个飞吻,然后才嗲声嗲气宣布演出即将开始。 对海江宾馆选的这位女司仪,我很不感冒。不过这是人家酒店管理层的事情,却也不便干涉。瞧着身边一干“狼人”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样子,大声叫好,或许时下就是流行这种风格吧。 见客人们情绪瞬间便被调动起来,我也不得不慨叹,商业运作地门道,我确实不如专业人士精通啊。 八八年的酒店演出,已经很有了一些后世地风范,女司仪尚未下去,十数名穿着暴露,打扮性感的男女便蜂拥上台,女司仪居然从捏着地嗓子里唱出了《一无所有》。 一九八六年中央电视台举办的青年歌手大奖赛开始设立“通俗”唱法,中国音乐家协会也举办了“孔雀杯”全国民歌通俗歌手大奖赛,从而宣布了中国流行音乐创作群体和歌手群体地全面崛起。受迈克尔杰克逊和莱昂奇等世界著名歌星为非洲灾民义演的影响和罗大佑、张艾嘉等人举办献给世界和平年六十名歌星音乐会《让明天更美好》的启,由中国录音录像出版总社和东方歌舞团组织了一场献给世界和平年的百名歌星演唱会,崔健《一无所有》成为里程碑式的作品在这场音乐会上问世,开创了中国摇滚乐的时代,迅唱遍大江南北,因其巨大的文化冲击力而成为一个时代的文化符号。 流行音乐在一九八七年面临着更加巨大的市场需求,当时没有大批的电视,没有卡拉ok,流行音乐是最直接的大众文化消费,海江宾馆自然将这个东西全盘复制了过来。 不过崔健再也想不到,他的成名歌曲竟然会被一个扭扭捏捏的妖娆女子用这种声调演唱出来。 女司仪这一开口,我顿时全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下来。 恶趣味! 绝对的恶趣味! 眼见全场一片吼声,我只得端起饮料一口接一口喝着,将两只耳朵当作不是自己的,拼命“抵挡”! 在全场喧闹之中,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循声望去,只见俞可卿站在那里,怒目圆睁,手里拿着一个碎裂的酒瓶,而她旁边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脑袋上恰似开了个大染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九十三章就腻上了 台上的乐声嘎然而止,所有人都朝这边望过来。 一个飘然若仙的紫裙女子,纵算怒目圆睁,纵算手持碎裂的酒瓶,给人的感觉依旧是那么美丽,与“凶手”一点不搭界。而那个被“爆头”的西装男子,尽管是受害者,却是怎么看怎么像癞蛤蟆。 虽然我不清楚他们谈了些什么,不过大致也能猜想得到,一定是西装男子有甚出轨的举动,引起俞可卿断然出手。 只料不到看上去静若处子的俞可卿,动起来却是这般惊人,既不喊也不叫,直截了当就给了一下子。 另外两个男子,貌似是与西装革履一伙的,当即站起身来,骂骂咧咧,要去揪扯俞可卿。胖大海连忙将肥硕的身躯挡在俞可卿前面,向那两个男子说着道歉的话。 两名男子不依不饶,碍于胖大海的面子,不好来揪扯他,便绕过胖大海,来抓俞可卿。 “怎么办?” 易寒他们几个自然而然要我拿主意。 有胖大海在,这事我不想插手,便摆摆手,止住了他们。 谁知俞可卿却快地向我们这一桌走过来,径直站到了我身边。 看来到了关键时刻。她还是选择向同学求援。 那两名男子冲了过来。 到了这个时候。再不管好像有些说不过去了。如此“冷血”。会被同学们地吐沫星子淹死地。何况就算我不管。只怕那些个愣头青同学。为了博取美人欢心。也会主动出手。 那时节。最不怕事地。大约就要推大学生。真正地热血青年啊! 眼见得其中一名男子嘴里用本地话骂着“臭婊子”。伸手过来要抓俞可卿地手臂。俞可卿此时背靠桌子。无处可退。 我手一动。那个男子地手腕就已经抓在我手掌里。 “滚开,少管闲事!” 那男子暴喝。 我手心微一使劲,那男子忽然脸色大变,嘴里哼哼着,伸出左手来抓住了自己地右臂。 另一名男子大怒,一拳直捣过来,却不是冲俞可卿,而是冲我来了。 我淡淡一笑,说道:“稍安勿躁,有话好说。” 手腕一抖,被我抓住右手的男子踉踉跄跄连退几步,和他的同伴撞在一起,要不是后头有桌子拦住,就要摔两个屁股墩! 那两人好不容易站稳了,对视一眼,又要往上扑。 我双手抱胸,笑道:“两位,还是消停一点吧。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要打我们出去打!” “对啊,出去打!” 两桌子的同学都围了上来。 这两位一见竟然捅了马蜂窝,当即停住脚步,恶狠狠地盯着我。 “小子,不关你的事,少管闲事!” 我淡淡道:“我们都是华大的学生,俞可卿是我们的同学,你说关不关我们的事?”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刚才确实是看见俞可卿和我们打招呼来着,看来此言不虚。 这时那个被“爆头”地西装男子和胖大海都走了过来,西装男已经擦干净额头上的酒渍,所幸脑袋并未敲破,只是鼓起一个大包,形象有点滑稽。 “老林,你怎么说?” 西装男子倒不怒,冷冷地盯着胖大海,说道。 胖大海赔笑道:“贾处长,小小误会,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计较了,改日我给你赔罪……” 这个什么贾处长不知是政府什么部门的,既然胖大海请他来喝酒,还专程请了俞可卿作陪,料必也是用得上的,却不好轻易得罪。 “赔罪就不敢当了,你们凤凰广告公司的人,我得罪不起!” 贾处长阴阴地道。 这人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却趁机揩油,对俞可卿图谋不轨,现在又在这里装腔作势,蛮惹人厌地。 胖大海还要说道歉的话,我忽然插嘴道:“贾处长是吧?我们都是华南大学的学生,俞可卿是我们地同学。俞可卿刚才拿酒瓶砸你,我们都看到了,可以为你作证。但是她为什么要砸你,这个我们就不大清楚了。我建议现在就去派出所,把问题搞清楚。我们都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对吧?” “对对对,去派出所!” 易寒等人跟着起哄。 “还有这位,是凤凰广告的林总是吧?你是在场的证人之一,也麻烦你去派出所一趟。” 我索性连胖大海一道捎带上了。 贾处长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死死盯住我看了一阵,慢慢竖起大拇指,重重“哼”了一声,径自去了。那两个跟班,自然也是悻悻地跟着去了。 胖大海呆在那里,作声不得。 我瞥他一眼,淡淡道:“他有什么招,都让他使出来,咱们接着就是了!” “哎!” 胖大海条件反射般地应了一声。 我摆摆手,返身坐下来,对俞可卿说道:“一起看演出,呆会和我们一道回学校吧。” “好。” 俞可卿听话地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胖大海呆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也转身走了。 这个时候,武军辉带着两个保安,匆匆忙忙走了过来,咋一见到我,愣了一下。 “武经理,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现在没事了,继续演出吧。” 我抢在他前面说道。 武军辉脑瓜子转得贼快,见了这个架势,知道我不想显摆,忙即点头,对愣在台上的司仪说道:“继续演出!” 于是音乐再度响起,镭射灯又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很快,大家便把这小小的插曲忘到了脑后。 “柳俊,谢谢你!” 俞可卿低声道。 音乐声很吵,她几乎是贴在我耳边说的,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惹得我耳根痒痒地。 我笑了笑:“大家都是同学,应该的。” 不知怎么地,我对俞可卿的观感有点怪怪地,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怪在什么地方,只觉得心里总有一些不踏实。 因为这种怪怪的感觉,令得我不自觉地和她保持着一定地距离。 “嗯……你练过武术吗?” 俞可卿似乎对我很感兴趣,又问道。 这个倒是任谁都看得出来,那么两条壮汉,愣是上不得手。 “小时候练过一点吧,跟着公安局的人学的擒拿格斗,好久没练,都快生疏了。” 我益小心起来,不愿意透露太多。 “嘻嘻,刚才那个什么武经理,你好像认识?” 平淡,俞可卿越是问得深入。许是老这么凑过来说受不了,索性将手肘靠到了我肩膀上,不明真相的人见了,还以为是一对亲密的小恋人呢。 我有点惊讶于她地观察能力,就因为我一句话,武军辉没有辩驳,居然便叫她看出了些异样来。这女子果然也是聪慧过人。 我笑了笑,不吭声。 易寒他们忽然看到俞可卿整个趴在我肩膀上,顿时都瞪圆了眼睛,像是绝不相信。 这两位,勾搭得也太快了些吧?这才多大一会功夫,眼睛一眨,就腻上了?这个柳俊,到底何德何能,漂亮女孩子一见他就“花痴”? 见大伙都盯着我们看,俞可卿也不害羞,反而再靠近了些,高耸的双峰隐隐擦到了我的手臂,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人不自禁的心跳加快。 “闷死了,陪我出去透口气好不?” 俞可卿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直往我耳朵里钻。 我想了想,点点头。 这个吵吵嚷嚷地演出,着实没什么看头。毕竟我的心态是四十岁不是二十岁,早过了喜欢喧嚣热闹的年龄。 趁易寒他们专注于演出,我和俞可卿站起来,悄悄往外走。 张晓曼眼尖,叫了一声:“柳俊……” 我扭头看着她。 张晓曼其实只是下意思地叫我一声,许是觉得我是有女朋友地人,如今又和俞可卿“腻”到一起,有些不地道,想要提醒我一句。 “没……没事……” 我冲她笑了一下,随在俞可卿后头出门去了。 尽管演艺厅灯光昏暗,还是有一大堆目光在俞可卿傲人的身材上久久停留。那个时候不像后世,“明星”满街跑,像俞可卿这样拍了一个广告就“家喻户晓”的,在后世简直不敢想象。 来到宾馆大堂,俞可卿长长舒了口气,很是惬意的样子。 我在沙上坐下来,点起一支烟。 俞可卿忽然坐到我身旁,伸出手来:“给我一支!” 我看了她一眼,将中华掏出来,整盒递过去。 俞可卿熟练地敲出一支,叼在了性感地红唇之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再次露出很惬意的神情。瞧这个架势,烟龄不短。 后世女孩子抽烟比较常见,但在当时,一个如此漂亮的大二女生抽烟抽得这么享受,却不多见。 “柳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毫没来由的,俞可卿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直视着我,长长的睫毛闪动着。 我诧道:“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 俞可卿有些落寞地道。 这时候,宾馆地前台服务员给我俩端过来两杯白开水,轻轻放在茶几上,很是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对金童玉女。 “小姐,换一杯茶,浓一点的。” 我指了指茶杯说道。 “两杯!” 俞可卿伸出青葱般地两根手指。 服务员答应一声,又端起白开水走了回去。 尼古丁和茶宁碱都能提神,这女子年纪轻轻,怎的和我一般爱好? 我又看她一眼,说道:“香烟和浓茶,会让人快衰老,能不沾还是不沾地好。” 俞可卿嫣然一笑:“那你又要沾?” “我是男人,不靠容貌吃饭。” 这话就讲得有点无礼了。 俞可卿扁了扁嘴,说道:“不带你这么打击人的,合着女人就只能吃青春饭?” 我淡淡道:“你现在选择地这个职业,就是靠青春吃饭的。模特过了三十岁,还能走红的不多。” 俞可卿俏眼一瞪,哼道:“谁说我一定要做模特的?我就是好奇,尝试了一下。我的专业可是对外贸易。” 我微微笑了。 以她的本钱,真若从事外贸工作的话,倒是可以对洋鬼子构成不小的冲击力。 “我觉得,你还是从事你的专业比较好。长久!” 俞可卿又微微蹙眉:“已经和凤凰广告签了一年的合同,这一年总是要坚持过去的。不然的话,光违约金我都赔不起。” 我点点头,倒也并不鼓励她毁约。 “哎,柳俊,你是不是很有钱?” 我不觉蹙起眉头。 这女孩,问话怎么没轻没重的。貌似咱们才认识不到两个小时,就问这么“深入”的话题。 “你什么意思?” 俞可卿上下打量着我,笑道:“你看你,一身法国名牌,路易威登的吧?这牌子在南方市都没得卖。一套衣服好几千块,抽的中华,大款啊!你家里一定很有钱。”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算了,我也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放心,不会向你借钱的……” 俞可卿笑起来,样子很好看。不过我总觉得,她不笑的时候更好看,那股淡淡的冷傲加上一丝淡淡的忧郁,更能打动男人的心。 …… “胖大海,昨天那个贾处长,什么来头?” 我在电话里问道。 胖大海一迭声道歉:“对不起,俊少,我不知道你昨天也会去海江宾馆,给你添麻烦了……” “得了得了,我问你话呢。” “嗯,老贾吧,是南方市工商局广告管理处的一个副处长,公司有些事要找他帮忙。” 南方市是d省省会,副省级城市,市工商局就是副厅级,下设处一把手实则是副处级,副处长就是正科级干部了。 “有没有麻烦?” 胖大海笑道:“没事。这人早喂饱了,不敢真的跟咱们过不去。” “这就好。” 胖大海既如此说,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再说了,虽然南方是不是宝州市,但一个小小的副处长,真要出幺蛾子,也还没放在我心里。 都说“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那也是相对的。在国内,官与商,有时很难分得十分清楚。 “那个俞可卿……” 我话才说了一半,胖大海已经连声说道:“既然俊少看上了,那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向你保证,没动过她一根指头,这女子傲气得很……” 我不禁哭笑不得。 什么人啊这是? “去你的蛋,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给老子查查她的底细。” “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九十四章桃花运 可卿忽然很高调地追求我,令人始料未及。 这个消息以最快的度在华大校园传开,让所有人跌落一地眼镜,纷纷打听这个柳俊是什么来头。好在我平日里行事低调,从不在学校显摆,真了解内情的人少之又少。极少数几个清楚的,邱老师,张晓曼等人,早得了我的叮嘱,严守机密,不胡乱说话。 因而他们打听来打听去,弄了半天也只是知道,这个家伙来自内地一个偏僻的地级市,当年以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被华大中文系录取,现在被姜老先生收列门墙。 唯一具有一点“花边”价值的,大约只有一条,就是柳俊有一个也是非常漂亮的社会上的女朋友,据说论漂亮程度,和俞可卿不相上下。 这人行的什么狗屎运?那么有女人缘? 貌似俞可卿现今不仅仅是漂亮而已,也是华大学生中数一数二的“款姐”。据说凤凰广告公司每个月给她的工资不下于一万块呢。 这么一个“财貌双全”的女子,怎的就看上了这个柳俊? 真是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啊! 俞可卿可不管这些,没事就往中文系跑,逢我上课,便俏生生地站在教室外,偶尔伸手捋捋头或是掏出个小镜子来照一下,甚或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美目流盼,非但是学生,定力稍差一点地年轻男讲师,往往都会被弄得走神,讲课的时候前言不搭后语,惹得一片哄堂大笑。 这个事情,真正令人头痛。 这一日。俞可卿又站在了教室外边。一身白色地连衣裙。外边罩了件高腰地蓝紫色丝衣。配上一点淡淡地忧郁。气质高贵典雅。 我偶尔扭头一瞥。她便绽开一个灿烂地笑容。举起手来冲我扬了扬。全然将其他人当透明地。 “俞可卿。你搞什么?” 我真是有点生气了。一下课。便冷着脸走到她面前。不悦地道。 “陪你去吃饭啊。走吧。” 俞可卿一点不理会我地不悦。更不理会别人惊诧欲死地眼神。款款上前。挽住了我地胳膊。 我抽出胳膊,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一点距离,冷然道:“我中午约了人吃饭。” “那一起去啊!” 俞可卿毫不在意。 “我约的是我女朋友,你觉得你去方便吗?” 我反问道。 “那也没事,我也正想见见她呢,公平竞争!” 好一个公平竞争! 我不由笑了:“要不要竞争,好像应该是由我来决定的,对吧?” 俞可卿也是微微一笑:“要不要接纳我,由你决定。要不要竞争,却是由我决定的。” 这话有理。 我可以不爱她,却不能禁止她爱我。 但是,她真的爱我吗? 爱一个人真的不需要理由吗? 至少我自己,看不出她有何非要爱我的理由! 眼见得俞可卿神情坚决,貌似跟定我了。 再看看周围同学们怪异地目光,情知再纠缠下去,局面会越不利。 “这样吧,中午确实不方便,晚上我去找你,一起吃个饭,好不?” 俞可卿乌黑的眸子定定地瞧着我,似乎在确定我这话的可信程度,足足几秒钟,才展颜笑道:“也好,那我等你哦,知道怎么找我吧?” 我笑了:“你也太小看自己了吧?” 俞可卿嫣然一笑,风情无限。 …… 中午吃饭的时候,巧儿闷闷不乐,端着碗,一粒一粒地往嘴里夹饭,食不下咽的样子。 “巧儿,怎么啦?” 我不由大是心疼,放下碗来,看着她。 巧儿的眼圈渐渐红了,索性放下碗,不吃了。 保姆小梅见了这个架势,慌忙夹了点菜,端起碗跑进厨房去了。小姑娘来到这个家也有些日子了,巧儿对她自然是极好的,她对巧儿也很依恋,只是有点怕我。 其实我对她虽然不及巧儿那么亲近,却也绝不坏,就是和她说话少了些。因了这个,小姑娘就觉得我不好打“交道”。 如今见巧儿流眼泪,小梅吓坏了。 “巧儿姐姐”在家里的时候,每天都很开心的呀,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一下不要说小梅,就是我也慌了手脚。 “怎么啦怎么啦?” 我忙搂住她,一迭声动问。 巧儿摇着头,不说话,眼泪顺着光洁柔嫩地脸庞一滴一滴滑落下来。 我搔了搔头,有些不明所以。 “小俊,你……你是不是厌倦我……不喜欢我了……” 巧儿流了一阵眼泪,哽咽着说道。 我不禁莫名其妙,笑道:“这话怎么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过厌倦你了?” “那……那个俞可卿是怎么回事?” 听得俞可卿的名字居然从巧儿嘴里吐了出来,我顿时大吃一惊。这个事情,怎么传得那么快,连巧儿都知道了? “巧儿,你听谁说的?” 我微微蹙眉,问道。 说出俞可卿的名字之后,巧儿就一直在偷偷观察我的脸色,见我蹙眉,便有些慌乱。 “我……我听那些来租房子的大学生说的……说你和她……” 原来如此,倒把这茬给忘了。 我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说我和她怎样?” “没……没什么……” 看来巧儿本是有许多委屈要想我诉说的,见我神情不愉,又有些害怕。貌似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未对巧儿生过气。 我叹了口气,说道:“巧儿,俞可卿是在追求我。但不是你想地那样……我和她,还是保持着适当距离地。” 巧儿一听,顿时破涕为笑。 “我就知道的……” 我便有些好笑:“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嗯……你……你不会不喜欢我的……” 我故意板起脸:“你下次再胡乱猜,我真地会生气了!” “不会不会,下次不会了……” 巧儿急急忙忙地摇手,很是着急的样子,可爱之极,哪里像一个身家上亿“大老板”? “那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 巧儿瞧我一眼,咬着嘴唇,低下头去,俏脸泛红。 我顿时“色心大动”,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起她,就往卧室里去。 “啊……不要不要,小梅在呢……” 巧儿没料到我如此“无耻”,全然慌了手脚,在我怀里乱扭。 “在就在好 又不是不知道!” 我“狞笑”道。 “不……不要……你还没吃饭呢……” “吃你就够了!” “不……” 巧儿还要找理由,我已经一脚踢开卧室的门,将她娇柔地身子扔到粉红色的床褥上,一个“饿虎扑食”就压了上去。 “哎呀,门……门没关……” 因为“欺负”巧儿,我下午又跷课了。中间肚子饿得咕咕叫,起来吃饭,却现小梅已经偷偷溜走,倒是将饭菜又热了一遍,细心地用碗倒扣住保温。 我哈哈一笑,狼吞虎咽地扒了几大碗饭,眼见得巧儿下床进了浴室,我贼腻兮兮的又挤了进去,在巧儿的惊呼声中,搂着她双双跌入了巨大的浴缸。 一直闹到天色向晚,巧儿软绵绵地躺在宫廷大床上,只是喘息,斜眼瞥着我,眉角眼梢全是春意。 出门的时候,我依旧精神十足。 …… 俞可卿就在外贸系最显眼的那处假山旁站着,又换了一套衣服,而且竟然换地是她做广告模特时穿的那一身藏青色职业套裙,头披在一边,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与广告牌上的形象一模一样,惹得过往的行人纷纷侧目。 真不知道这女孩子到底怎么想的。 我吩咐苏建中远远将车停下,摇下车窗,朝她招了招手。 俞可卿见了,嫣然一笑,迈着性感的猫步走了过来,到得车前,立起黑色高跟鞋,原地转了一圈,问道:“好看吗?”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俞可卿便有些沮丧,嘀咕道:“听说你的女朋友是社会上做生意的大老板,我还以为你喜欢成熟一点地女人……” 敢情她还知道男人喜欢“制服诱惑”那一套? 不过,好像这个“制服诱惑”是两千年之后才兴起的,而且是东洋舶来品,小鬼子整的淫秽东东。现在才八八年不是? “上车吧。” 我推开车门,往里边挪了挪。 俞可卿咯咯笑着,挤了进来,很自然地将脑袋靠到了我肩膀上,伸手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也不理她,对苏建中的说道:“开车。” 这一回苏建中倒没问去哪,启动车子就开出了学校,这才放慢度,闷声问道:“去哪?” 这人虽然属木头,心眼却机灵,知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的道理。 我问俞可卿:“去哪?” 俞可卿诧道:“是你说晚上来找我的,我怎么知道你的安排?” 说。 我不禁拍了拍脑袋。 只因为这次约会是“被迫”的,我便在心里认定俞可卿会做好一切安排。 “去金萌西餐厅,先吃饭。” 苏建中一声不吭,一踩油门,车子直飚了出去。 俞可卿就这么挽着我的胳膊,靠在我肩膀上,似乎很满足。 我放下车窗,点起一支烟,又递了一支给她。 俞可卿在我肩膀上摇摇头,说道:“现在不抽。” 我也不勉强,自顾自吞云吐雾。 一路上,我们俩之间地交谈就只有“现在不抽”这四个字。我不说话,俞可卿也不说话,似乎颇有默契。来到金萌西餐厅,俞可卿挽着我的胳膊进门,一个服务生差点摔了盘子。 我能感受到四周火热的目光。 好在本衙内食欲旺盛,盖过了浑身地不自在。 “荷叶滑鸡饭,干炒牛河,龙骨汤。” 甫一落座,我便对服务小姐说道。 “我要乌鸡汤,一小碟意大利通心粉。” 俞可卿说道。 苏建中不和我坐一桌,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吃饭。这人和我一样,喜欢大鱼大肉,一叫也是双份。唯一的区别是,他每次都是叫两份一样地。 不一刻饭菜上来,我闷头吃饭,不置一词。 俞可卿小口吃着通心粉,不时喝一口汤,也不说话,偶尔会抬头看我一眼,貌似多年的夫妻就是这般模样。 “小俊?” 忽然有人叫我,透着点惊喜地意味。 我暗暗叹了口气,世界真的很小。 “梦莹姐!” 我不得不从牛河上抬起头来,与何梦莹打招呼。 何梦莹居然和俞可卿撞了衫,一色地藏青色职业套装,肉色丝袜包裹着两条美腿,成熟少*妇的风韵展露无。 论长相,俞可卿自然要在何梦莹之上,但论到对男人的诱惑,却就未必见得一定能胜过何梦莹。 “不知道你们会到这里来,不然的话,我就不穿这套衣服了,搞出个真假李逵来。”何梦莹微笑着,看不出有何不悦,而且居然还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向俞可卿伸出手:“俞小姐,你好,认识一下,我叫何梦莹,是小俊的朋友!” 看来俞可卿真是大名鼎鼎,连何梦莹都知道她的名字。 南方市西餐厅那么多,好死不死的,何必一定要来金萌? 一个俞可卿已经让我很头大了,这再加一个何梦莹掺杂进来,就更要缠夹不清了。 我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俞可卿伸手与何梦莹握了一下:“梦莹姐,你好。” 何梦莹眉毛微微扬起:“梦莹姐的称呼可不敢当,俞小姐和小俊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同学,都是华大的学生。” 何梦莹浅浅一笑:“华大好几万学生呢。” 这言下之意就是,你眼光挺贼的,好几万同学中,一下子就把最“值钱”的那个给钓到手了。 “我想这就是缘分吧。” 俞可卿也是轻颦薄笑,自然而然挺起了胸脯。 两个出色的女人碰到了一起,都这个德行。 “梦莹姐,吃点什么,我帮你点?” 何梦莹笑道:“谢了,我自己点。” 我诧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斤斤计较的?” “就刚才。” 何梦莹还是微笑着,眼里却闪烁着捉摸不定的光芒。 我闭上嘴巴。 “好了,不妨碍你们了。小俊,这两天记得给我打电话。” 何梦莹站起身来,摸了摸我的头,小指指尖很随意地在我脸上轻轻带过,捉摸不定的眼神在我和俞可卿脸上扫了一圈,笑得很是暧昧。 看样子惹祸了,这女人是想敲诈我呢。 想想也正常,如此“大事”,一个西餐哪里够堵住别人的嘴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九十五章俞可卿有问题 可卿望了我一阵,忽然低下头,吃吃地笑。 我不由有些恼怒。 “笑什么?” “你有麻烦了,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 俞可卿笑眯眯地道。 我眼睛一瞪,怒道:“她不省油,难道你就省油了?” 俞可卿也不恼,笑道:“这世界上就没一个女人是省油的。不过在程度上略有区别……柳俊,料不到你是个多情种子,到处沾花惹草。” 哈呀,我还什么都没干,这女子竟然就将这么大的帽子给扣了下来。 一时之间,我气往上冲。 “吃完了没?吃完了走啦!” “别急嘛。对女人要有点耐心……” 俞可卿巧笑嫣然。像是觉得这个事情越来越好玩了。 “我告诉你。我对什么事都有耐心。唯独对女人没有耐心。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会叫你后悔地。” 我恶狠狠地道。 “譬如说。你想要怎样让我后悔呢?” 俞可卿一点不害怕。 我等着她,冷笑道:“始乱终弃这个成语,你听说过没有?” “听说过。不过我们都还没开始乱呢……” 我顿时有被击败的感觉。 这个俞可卿,真的只是个大二学生? 俞可卿见我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笑得更欢畅了:“哎,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看上你了?” 我冷冷道:“在下受宠若惊!” “我凭的是直觉!” “直觉?” “对,直觉。你们男人,是理性动物,凡事喜欢分析利弊得失,分析清楚了,才肯出手。我们女人就不同了,我们很少分析来分析去,就凭直觉办事。我地直觉告诉我,你就是那种可以依靠地男人……” 我气急反笑:“就因为这个,你就恬不……你就看上我了?” 俞可卿笑道:“恬不知耻是吧?郎未娶妾未嫁,大家都是自由之身,似乎够不上这么厉害的评价吧?” 看来这女人不但长得漂亮,口才也相当了得。 见我没了声息,俞可卿微微有点得意地一翘鼻子,喝完乌鸡汤,拿起餐巾纸抹抹性感的红唇,掏出一盒中华来,递给我一支。 我刚一接过,俞可卿已经又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防风打火机,凑到我面前打着了火。 我做出要点烟的动作,忽然又停了下来,问道:“谁教会你这么殷勤的?” “女人的天性啊。我听张晓曼说,你那个女朋友对你可温柔了,是不是?” 我放下烟,往后一靠,淡淡道:“对于我地事情,你还知道多少?” 俞可卿眼里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收起火机,笑道:“不多,也就是一点点,基本上都是些皮毛。” “姑妄言之!” “其实就是你那个女朋友的事,叫梁巧是吧?听说是个很有钱的老板,人特别漂亮还年轻,对你好得不得了,你们还是老乡……我就是有一点不明白,你说她那么年轻地女孩子,还是从内地来的,怎么就那么本事?哎,你能不能和我说说?” “基本上,你说地不错,我只补充一点——我很爱她!” 俞可卿一怔,神色忽然变得有些黯然,喃喃道:“你很爱她?” 我笃定地点点头。 “看来我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见如此高傲的一个女孩子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我心中忽然有点不忍。 “年少轻狂,谁也免不了的。” 俞可卿的黯然神色一闪即逝,随即又浮现出淡淡的傲气:“还是那句话,接不接纳我,由你决定。 竞不竞争,主动权在我手头。你一天没结婚,我都有机会!” 我暗暗叹了口气,掏出一支烟来,望向她。 俞可卿迟一下,又再掏出打火机来,给我点上。 只是她没留意一个细节:我现在叼在嘴上的那支中华,并不是她递给我地那支,而是我从自己的烟盒里掏出来地。她给我的那支烟,放进了我地口袋。 我美美的抽了一口,笑道:“这中华烟地味道就是不错。” 俞可卿好似忽然之间失去了兴趣,站起身来,说道:“走吧。” 我微微一笑,也站起身来,弯起胳膊。 俞可卿又迟疑了一下,才过来挽住我的胳膊。 “先送你回学校吧。” 坐进车里,我一改冷漠的态度,和颜悦色地对俞可卿说道。 “我不住在学校。” 俞可卿懒洋洋地道。 “那你住在哪里?” “冬梅区梅苑小区,知道吗?” “知道。” 这次回话的却是苏建中。 “梅苑小区,很高档的商业住宅区啊,看来你也是深藏不露的款姐么。” 我笑着调侃。 “租的。” 我点点头,又掏出一支烟来。 俞可卿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柳俊,你烟瘾蛮大的……吸烟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笑笑道:“我知道,吸烟就像吸毒一样,上了瘾就不容易戒掉。” 俞可卿浑身一震,猛地扭头望向我。 我扭头看向窗外,吐出一个烟圈。 俞可卿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慢慢靠回去,双手抱胸,仿佛不堪初春的夜风。我忽然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让她靠在我怀里。 俞可卿小巧的身子微微有点抖。 梅苑小区是新开的,布局合理,留了相当大的绿化空间,在当时开的商业住宅区里,算是很前的了。据说是由一家中外合资公司开地,中方地投资商,好像还有军队的背景,势力很大。 俞可卿住在B~栋二楼。 车子开到B~栋楼下,俞可卿下车,向我伸出手:“谢谢!” 我笑道:“你不是想做我的女朋友吗?何必这么客气?” 俞可卿见我态度忽然转变,略感诧异,也笑道:“这不还不是你女朋友嘛。” “不请我上去坐一会?” 我笑着问。 俞可卿瞟了苏建中一眼,轻笑道:“这个不是你的司机吧?梁巧的司机,你就不怕他回去告密?” “我敢带他来见你,就不怕他告密。” 俞可卿想了想,说道:“算了,你不怕我还怕呢。那么有钱的老板,我真怕惹不起。” 我笑了笑:“可是你已经惹了。” 俞可卿又深深看了我一眼,还是摇了摇头:“下次吧,我今天有点累了……” “也好,那你早点休息。” …… “俊少,俞可卿是春城人,一九六八年出生,今年二十岁,父母都是普通职工,去年都下岗了。” 胖大海边 过厚厚的一摞资料。 这是在“凤凰广告公司”装修豪华地总经理办公室,除了胖大海之外,只有我和黑子两个人。房门紧闭,厚厚的天鹅绒窗帘放了下来,外边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胖大海将自己的办公室布置得如此密不透风,自然是为了“办事”方便了。这个色色地胖子,也不知道在这间办公室内祸害了多少女孩子。 不过这样的办公室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隔音效果很好,商量一些机密事情,一点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我淡淡一笑:“春城,y省地省会,那个号称四季如春的美丽城市?” “是啊,听说那地方的女孩子都很漂亮……” 胖大海咂吧了一下嘴,三句话不离本行。 黑子瞪了他一眼,哼道:“大海,你越来越闹得不成话了!” 尽管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大将”,胖大海始终对黑子这位大哥心怀畏惧,陪笑道:“黑子哥,这不正经事也没耽搁呢……” 我不去理会胖大海的“好色无耻”,拿起那叠资料,慢慢地翻阅着。 资料很详细,打从上初中之后,俞可卿各个年龄段的照片都有。由照片可以看得出来,俞可卿从小就显露出“祸水”地天赋,与巧儿和菲菲相比,几乎毫不逊色。不过上大学之前的俞可卿,是一个十分健康开朗地女孩,几乎每个学期都被评为“三好学生”,成绩在班级是最拔尖的。 若非如此,她也考不上华南大学这所全国知名地重点学府。 一直到大一的时候,俞可卿都是活泼美丽地,眉宇间透露出的青春气息令人一见之下便会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到了大一下学期,她健康美丽的风格忽然一变,活泼开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股淡淡的忧郁。 这一年,俞可卿的父母双双下岗。 看来是忽然来临的沉重经济压力令得这个健康活泼的女孩忽然改变的。 “大海,俞可卿和凤凰广告签订合约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翻到梅苑小区的照片,忽然问道。 “去年年底吧。” “你付她多少薪水?” “六万一年。年底花红另计。” “预付了多少?” “按月领取,没有预付。” “资料上显示,她是去年十月份搬进梅苑小区的。” “对,我查过了,梅苑小区的B栋2o2一个三室一厅的套间,实用面积一百一十几个平方,均价一千四百元,户主写的是俞可卿的名字。” 胖大海脑子好使,记得倒是比较清楚。 “一百一十个平方,均价一千四百元,那么这套房子价值十五六万了?”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十五六万,在当时,绝对是个很大的数字。 毫无问,俞可卿自己肯定买不起这么贵的房子。就算那时她和凤凰广告签了合约,胖大海付给她的薪水再翻一番,她也买不起。 何况她父母双双下岗,作为一个在校大学生,有了钱,第一件事也不是先买房子。 “她前两天和我说,这房子是她租的。” “她撒谎。” 黑子断然道。 我笑了笑:“我知道她在撒谎。问题是,她为什么要对我撒谎?还有,这套房子到底是谁给她买的?大海,这个查得出来吗?” 胖大海也皱起眉头,摇了摇肥肥的脑袋。 “查不出来。估计是有人包养了她。” 在大学里“包二奶”,眼下倒确实开始流行起来了。部分姿色不恶的女大学生,或因贪慕虚荣,或因涉世未深,成了有钱人的金丝雀。 胖大海这个分析倒也说得过去。 “不对!” 黑子想了想,说道。 我和胖大海都望向他。 黑子道:“如果有人包养她,总会去她那里过夜吧?怎么会查不出来?再有,能够一次付十五六万买下一套房子送给她的人,也算是很有钱的老板了,应该不会让她来广告公司抛头露面。” 黑子这还是老式的思维。 我笑道:“那倒不至于。很多老板都愿意捧红自己的情人,这也是一种宠爱的手段。” 胖大海道:“但是我没见什么人给她出面捧场啊!俊少要不叫我去查查她的底细,我还真将她当作了普通的大学生呢。” 我拍打着那叠资料,沉吟道:“越来越有意思了哈。” 胖大海忽然问道:“俊少,你是怎么想起要去调查她的?” “直觉!” “直觉?” 胖大海和黑子都不明白。 “对。那次在海江宾馆的演艺厅,她明显是故意要来接近我的。大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平时叫她晚上出去玩,她一定从来没有答应过吧?” 胖大海一拍大腿,说道:“可不是吗?她平时可傲气了,我约了她好几次,楞没一次答应过的。” “那就对了。她是知道我那天也要去海江宾馆,特意来接近我的。” 胖大海笑道:“俊少,看来你的身份泄了密,人家这是送货上门啊!” “糊涂!” 我和黑子不约而同呵斥道。 胖大海顿时苦了脸。 “她买得起那套房子,不管是谁给她掏的钱,她都没必要这么处心积虑来接近我。” 我说道。 黑子道:“是这个理。俊少,这女子有问题,对你的情形了解得很。” 我点点头,淡淡一笑:“不管为了什么吧,她也未免太着痕迹了些。大海,前天我给你的那支烟,你找人化验没有?” 胖大海道:“今天上午刚送过去,估计还要等一等。” “嗯,催一下。” “哎。” 黑子说道:“俊少,我给你调两个人过来吧,苏建中一个人不够使。” “什么样的人?” “退伍军人,自卫反击战上过战场的老兵,杀过人见过血。眼下在酒水酒店做保安,我挖过来的,手底下都有两下子。” 黑子本身就是出名的“武把式”,他都说有两下子的,肯定错不了。 “我自己是没事,关键是巧儿……行,你调过来吧,工资再开高一点,做保镖这工作有时很无聊的。” “要不,我再给调一个女的过来,给梁总开车。” 黑子讲规矩,以前叫“巧儿”,如今开口闭口叫起了“梁总”。 “好。” 正说话间,电话铃声响起,胖大海抓起电话,“喂”了一声,随即脸色就变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九十六章故人相见 一天恰逢周日,我陪巧儿出席“华兴置业”的高管“梁董事长”上任未久,还有些不大熟悉业务,得给撑撑腰。 经过几个月的展,“华兴”的规模又扩大了些,增加了两位副总,何梦莹挖过来的。范青翎虽然聪明,总归还差了些经验,需要再加历练。 这一来,多少改变了高管会“阴盛阳衰”的格局,本衙内也不至于老是在众美女丛中“一枝独秀”。 “小俊啊,海叔叔又想请你喝酒呢……” 商讨完几个议题,何梦莹忽然笑眯眯地对我说道,边说边促狭地眨眼睛。 我顿时头大如斗。 世上辛苦之事,无过于陪海向军喝酒了。 “喝酒就不去,吃饭可以奉陪!” 我连连摇头。 “是啊,梦莹姐,小俊不能喝酒的。” 巧儿也忙即为我开脱。 何梦莹笑道:“放心。海叔叔说了。这一回不劝酒。多少随意。就是朋友之间聚个会。乐呵乐呵……海叔叔很欣赏你呢。你上次不是说过。我们公司要去h省开设一个分公司。准备做边境贸易吗?海叔叔老家可是北疆市地。帮得上忙。” 这个话我确实说过。 如果不出意外。三年之后。苏联会出现重大变故。老牌帝国轰然倒地。一个新地俄罗斯会重新出现。随后就是一个几乎失控地混乱局面。许多战略物资大贱卖。边境易物贸易大有可为。 去年趁着股市危机。断然出手狙击山姆大叔。狠狠了一笔横财。老毛子历史上占我们便宜不少。眼见得机会来临。这个趁火打劫地勾当。我是不介意多做几回地。 当世两个级大国。既然打劫了米国佬。却也不好厚此薄彼。小觑了北极熊。 海师长老家是北疆市的,这个关系说不定真用得上。 “这么说,还真得去了?” 何梦莹就笑了,轻启樱唇对梁巧道:“也请董事长赏光!” 私底下,何梦莹是叫“巧儿”的,但在公众场合,还是依足了规矩。只不过先请俊少,然后随随便便“也请董事长赏光”,似乎拿得定“董事长”是一定会“赏光”的。这对两位新任地副总来说,多少有点雷人。 他们也知道,这位俊少八成是董事长的枕边人,瞧神态也不比董事长年岁更大。若不是我和巧儿都十足年轻,尚未结婚,这两位仁兄只怕要将本衙内当作“软饭少爷”了。 料不到在何顾问眼里,好似俊少的地位竟然犹在董事长之上,真正令人费解。 巧儿担忧地道:“不是又要喝很多酒吧?” 也怪巧儿担心。我随着国强叔习武多年,身体强健异常,平日里不喝酒,巧儿都已经疲于应付,这要又整个半醉不醉的,一个晚上都别想睡觉了。 想起那一回我酒后地神勇,“梁董事长”嫩嫩的小心肝就一阵颤悠,情不自禁在桌子下绞紧了一双丝袜美腿。 巧儿这个小动作,如何瞒得过我去?脸上带着一丝邪邪的笑意,伸出一只手放到了巧儿的大腿上轻轻摩挲,巧儿的俏脸更红了。 何梦莹斜斜地瞥了我一眼,嘴角上翘,现出一个略带暧昧的笑容,竟然也在桌子底下伸出一条丝袜美腿,用两个脚趾来夹我地小腿肚。 真搞不明白隔着一层丝织物,她那两个脚趾怎么也能夹得住一小块肉? 我用眼睛的余光,极快地盯了她一下,神情严厉。 这死女子竟然吃吃笑出声来! 搞得我好一阵心虚气短,赶紧的收回了手。 大家都有些诧异地望向何顾问,不知她何以忽然笑。 何梦莹的身份,在公司里倒不是什么秘密,高管们大都知道她是部队现役副营职军官,据说老子是部队的大官,在中央都有很强地靠山。 而华兴公司的前任老板,就是这位何顾问。 因而何梦莹在高管会上的一举一动,还是很受人瞩目地。 “何顾问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一名副总问道。 这人眼力价差了点儿,愣是没瞧出来何顾问正跟俊少眉目传情,打情骂俏呢。 “没事,大家都去忙吧……” 何梦莹笑吟吟地道。 “小俊,呆会带点醒酒药,我怕万一海叔叔不讲信用……” 临了,这死女子又轻声吓唬我。 我瞥她一眼,淡淡道:“要是海叔叔不讲信用,我就收拾你!” “好啊,我随时恭候!” 何梦莹大咧咧地,背着巧儿又给了我一个暧昧无比的媚眼。 我彻底被打败,赶紧咳嗽一声,昂挺胸出了会议室,目不斜视! …… 海向军这次请客不是在海江宾馆,席设“八珍大酒楼”。 老在一个地方吃,也有些腻了,换个口味。 海向军宴请梁董事长和俊少,梁营长是一定要作陪地。 “经纬哥,梦洁嫂子呢?” 梁经纬与何梦洁感情至好,一贯“称不离砣”,下班时间看见了梁经纬却不见何梦洁,我微微有点诧异。 “她身体不大舒服……” 梁经纬笑道,脸有点红。 奇怪,何梦洁身体不舒服,他脸红什么?难道也跟我那晚喝了酒之后,第二天巧儿身体就不“舒服”是一个意思?貌似梁经纬是我师兄,内功深厚,身体强健,犹在本衙内之上呢。 海向军笑呵呵地道:“哈哈,经纬这小子,要做爸爸了!” 原来如此! 却是我想歪了。 瞧来本衙内内心不是一般地“阴暗”! “哥,是真的吗?” 巧儿惊喜地叫嚷起来。 梁经纬笑着点点头,满脸幸福神情。 “那太好了,爸爸妈妈知道,不晓得要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巧儿欢喜雀跃,哪里有半点“大老板”风范? 我慢慢走过去,忽然出招,一拳砸在梁经纬肩膀上。虽说是开玩笑,也用了三分劲道。梁经纬未曾料到我会忽施偷袭,全无防备,结结实实受了一拳,却是笑嘻嘻地,眉毛都不扬起半分,犹如我给他挠痒痒似的。 这主,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眼见得我们都兴高采烈,何梦莹有点不高兴了,哼道:“死丫头,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 梁经纬笑道:“大姐,你是大忙人,一个礼拜都难得回家一趟,梦洁就算想给你讲,也找不到人啊……” 梁经纬小两口自己没买房子,平时梁经纬在营里管事,周六与何梦洁就住在何长征家里。何长征没儿子,就俩丫头,何梦莹结婚之后搬了出去,后来离了婚,也不见搬回来 个人在外头自由自在地。何长征倒没什么,何夫人 何梦莹难得俏脸泛红,露出了小女儿的娇羞神态。 海向军大咧咧地道:“大丫头,眼红了吧?眼红的话,赶紧找个人嫁掉……要不要海叔叔给你介绍一个?” 大家顿时都有点尴尬。 也只有这位,才会这么毫无顾忌地“打击”何梦莹。 何梦莹也不恼,扁了扁嘴,笑道:“得了吧,海叔叔,你介绍的还不都跟你一个德行?傻大黑粗地,别吓着本小姐!” 海向军哈哈大笑,也不以为忤。 “当兵的男人,当然又黑又粗了,结实。” 不过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有点味道不大对,呵呵! “小俊啊,你也别怵,我老早跟大丫头说了,今天就是大家一起聚聚,乐呵乐呵,不劝酒,你能喝多少是多少……” 见我盯着桌面上的二锅头呆,海向军忙即安慰道。 我心里头就是一松。 “不过呢,这男人嘛,还是应该练点酒量的。” 海向军意犹未尽,又加了一句。 “海叔叔,这个酒量不练也罢。” 我连连摇手,敬谢不敏。 “行行行,随意随意……” 海向军果然信守承诺,干了一杯之后就大家随意,不劝酒。当然梁经纬是要陪他尽兴的。 “梁巧,听说你们公司要在北疆市建一个办事处是不是啊?” 海向军喝了几杯酒,想起了正经事,问道。 巧儿瞥我一眼,微笑点头:“是的,海叔叔。” “嘿嘿,瞧不出你小小年纪,生意越做越大了。行,我给你打个招呼,北疆市地宋副市长,是我的铁子,从小玩到大的,你就说是我的侄女,他铁定要帮忙的!” 海向军说道。 若别人说这个话,我自然要在心里先打个问号。但是海向军既这么说,必定有十足把握。 “谢谢海叔叔……海叔叔,我敬你一杯!” 呵呵,巧儿现在也学会应酬了。 海向军瞧瞧巧儿手里地果汁,笑着摇摇头,举起杯子和巧儿一碰,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酒至半酣,何梦莹起身去外头上卫生间,不想在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迎面碰上几个醉醺醺的汉子拦住了去路。 “哟,这不是梦莹妹妹吗?怎么着,也来喝酒啊?” 领头地那位,三十岁不到的样子,倒是一身阿玛尼地名牌,醉眼斜乜,嚷嚷道。 “滚开!” 何梦莹露出厌恶的神色,一张俏脸冷得犹如要滴下水来。 “嘻嘻,别那么大火气嘛,大家都是朋友……一起喝几杯怎么样?” 那人说着,竟然上前要拉何梦莹地手。 其他几个家伙,则跟着起哄。 “陈卫星,你找死啊!” 何梦莹怒斥道。 “啪”的一声脆响,“阿玛尼”重重吃了一记,脸上五个手指印红彤彤的。 这一下算是捅了马蜂窝,陈卫星捂着脸,戟指何梦莹,露出绝不相信的神情,一时之间,话都说不出来,大约绝未料到,何梦莹竟然敢动手给他一个巴掌! 陈卫星的几个跟班,捋起袖子就往前冲,嘴里骂骂咧咧。 外头的动静,包厢里头自然都听到了的,海向军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杯碟碗盏飞了起来,大步往门外赶。 我和梁经纬跟在后头,心里直纳闷,这谁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等我们来到门口,外边走廊上的情势又是一变,不知从哪里钻出两个彪悍的汉子,三下五除二就将陈卫星的几个跟班放倒了。两人一左一右架住陈卫星,将他脑袋摁在墙上。 “放开,你***找死啊?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陈卫星几曾吃过这种瘪,双手背在身后,脑袋抵住墙壁,奋力挣扎,却如何得脱?急得破口大骂起来。 那两人也不打话,只牢牢摁住了,脸上没有半分异样神色! 这两位,却是不久前黑子从秋水酒店给我调过来的两名保镖,略高的那个叫徐文和,壮实一点的叫魏春山。我来八珍酒楼喝酒,他俩是跟了过来的,知道何梦莹是我的朋友,见她遇到麻烦,自然出手相助。却不知道刚才躲在什么地方。真有点“神龙见不见尾”的架势。 “放开他!” 海向军摆摆手。 “是,团长!” 徐文和与魏春山应声放开陈卫星,给海向军敬了个礼。 “你们是?” 海向军未曾料到这两人竟然还是他的部属。 “报告团长,我叫徐文和,他叫魏春山,我们都是以前xx师一团的战士!” 自卫反击战的时候,海向军还是团长。 海向军点点头,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陈卫星睁着一双醉眼,正呼哧呼哧喘粗气呢,大有不肯干休之意。 “陈卫星,猫尿灌多了?” 海向军虎着脸吼道。 陈卫星瞪了海向军一眼,一打量左右的情势,“哼”了一声,对何梦莹说了句“算你狠”,一挥手,带着几个跟班,跌跌撞撞的走了。 我有点诧异地问道:“什么人啊?” 海向军嘴巴一撇,略有些不屑地道:“军区陈副参谋长的儿子,一个混账东西!” 我吃了一惊。 大军区副参谋长也是正军级干部,难怪他明知何梦莹是何长征的女儿,也敢动手动脚的胡来。 说定与何梦莹之间,还生过一些什么呢。 不过这时候,自然是不方便问的。 “徐文和,魏春山,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 海向军换上笑脸,问道。 “报告团长,我们是梁董事长的卫士!” 徐文和一挺胸脯答道。 这是我吩咐的,不然我一个在校学生,用什么保镖? 海向军瞥了梁巧一眼,笑道:“梁巧,好本事。一出门带两个警卫员,比我们军长还牛!” 巧儿便红了脸。 “来来来,进来坐,一块喝几杯。不醉不归!” 海向军正愁只有梁经纬一个人陪他喝酒,没劲。 徐文和与魏春山便向我望过来,我微微点头,两人喜笑颜开。时隔多年,能再和老团长一起大醉一场,诚大快事耳! 于是重整杯盘再战,徐魏二人也是好酒量,海向军大呼痛快,拍着他俩的肩膀说道:“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 ps:诸位大大,求个推荐!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九十七章要请武局长出马了 小俊,你要小心些,那个俞可卿,不是省油的灯。” 金萌西餐厅里,何梦莹切下一小块牛扒,放进嘴里慢慢嚼着,抬起眼皮看我一眼,说道。 我原以为她起心敲诈我,会有什么厉害招数使将出来,不想也只是吃一顿饭,倒让我松了口气,欣然赴约。这时见她说得诚挚,心里也自感动。 转念又想起俞可卿对何梦莹的评价,不由得微微笑了。 “笑什么?人家和你说正经事呢!” 何梦莹忽然怒,柳叶眉扬了起来,撅着嘴巴盯住我,一副小儿女的娇俏情状。 我笑道:“俞可卿也这么说你来着。” 何梦莹一惊,也顾不得生气了,忙问道:“她怎么说我来着?” 貌似很关切。 我不觉失笑。这女人吧,不管外表多么坚强,就很少有不在意人家怎么说自己的。哪怕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人一个评价,也能叫她十分关注。 “她警告我说。我惹下大麻烦了。说你不是省油地灯。一定会借这个机会敲诈我!” 何梦莹诧道:“料不到这小妮子。看人还看得蛮准地。” 我斜斜看着她。问道:“你不会真要借机敲诈我吧?” 何梦莹灿然一笑:“先吃饭。敲诈地事情吃完饭再说。” 我不禁气结。 敢情世上真有这种人。叫人等着挨刀之前先看她吃完饭。 “先透露一点点,叫我有个心理准备!” “怎么,怕了?” 何梦莹边切牛扒便抬起眼皮子看我,脸上又浮现起一丝顽皮的讥讽笑容。 “我现在偏不说,叫你多受点煎熬。 谁叫你那么花心?活该!” “得,何顾问,往后有什么事,咱们办公室谈。鄙人可是至诚君子!” 我索性掏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往后一靠,调侃道。 “你敢!” 何梦莹急了,狠狠白了我一眼。见我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丝毫没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不由又有些泄气。 “哎,你老实交代……和那个俞可卿,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同学!” 我淡淡道。 何梦莹撇撇嘴,满脸不信地神色。 我把玩着烟盒,忽然很认真地问道:“梦莹姐,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何梦莹愣了一下,想了想又笑起来:“不好说……怎么忽然问这么严肃的问题?” “好奇罢了。不好说就随便说说,你姑妄言之,我姑妄听之。” 何梦莹见我说得认真,微微歪着头,似乎在仔细思考,少了那份做作的“贵族”气息,样子蛮可爱地,刹那间我呆了一呆。 或许这个,才是真正地何梦莹吧?谁知道在她那个略带点玩世不恭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什么样的心?就好像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现今到底是活在前世还是活在今生! 有时候,我能够像一个四十岁的人那么冷静,处理事情井井有条。有时候吧,又像一个真正的大学生那么纵情率性,有一股遏制不住地冲动。 “嗯……还是说不好。我只觉得,你这个人很有意思。有时候瞧你很精明老辣的,好似在社会上打滚了几十年,有时候呢,又很任性,嗯,有点一意孤行吧……” 何梦莹想了一阵,说道。 我笑了。 这个评价倒和我自己所想地差不多。 “嗯,还有一点,基本上,你不能算是一个好人,却能让你身边的人有一种安全感!” 我不禁愕然,苦笑道:“这算是夸我还是损我?” “夸你!” 何梦莹很肯定地说道。 “谢了……哎,问你个事,那个陈卫星怎么回事?” 何梦莹顿时像是吃下去一个苍蝇的表情,不屑地道:“这人整个就是个人渣,垃圾……” “有那么坏吗?” “怎么,你不信?” 何梦莹立时也给了我一个白眼。 我笑了笑,瞧来这个陈卫星给何梦莹留下的印象不是一般的坏。我不过顺嘴提了一句,也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想起他在八珍酒楼敢于公然拉扯何梦莹,料必两人之间是有过一段亲密关系地。 “我知道这个事情你要不搞清楚,肯定不安心。我告诉你吧,陈卫星以前是我男朋友,但是我爸不同意……” 我心里一动。 以何长征和陈卫星父亲所处的地位以及何家地背景来看,陈卫星与何梦莹之间的恋爱事实上多少带有“政治联姻”地味道。何长征反对,一定有原因。 “他爸和我爸,不是一个山头的……部队地山头,你明白吧?” 何梦莹压低了一点声音,自然而然地往左右看了看。 我点了点头,忽然扬手叫道:“小妹,买单!” 何梦莹一怔,随即明白我是不愿意在公众场合与她谈论这么敏感的话题,眼里顿时露出一丝赞许。 这个男人,有时候确实不大像是一个十九岁的大学生呢。 上了何梦莹的车,她问道:“去哪?” “随便。” 何梦莹瞄我一眼,轻笑道:“你不怕我把你拉回家去?” “随便。” 我还是淡淡道。 何梦莹眼里,便多了一丝感动。 我这是在表明对她的信任呢。 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随便”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当真,你要真“随便”了,往后麻烦就大了。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随便”,那就是真的可以“随便”。 何梦莹说我会给身边的人一种安全感,其实她自己,也能给我这种感觉。 这女人只是外表“小资”而已。 “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何梦莹轻轻一笑,问道。 街道两边的霓虹灯晃悠着我地眼睛,我索性微闭双目,伸直双腿,靠在了椅背上。 “你说部队的山头。” “对了。我爸和陈伯伯,不是一个野战军出来的……” 何梦莹随口说道。 军队系统,因为战争时期的特殊性,多年来各自为战,相互之间联系比较少,不要说不同地野战军,便是同一个野战军内部,也会因为历史渊源,形成许多形形色色地小山头。当然,在大方向上是一致的,该精诚合作的时候,绝不含糊。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当时吧,大家年纪都还小,陈卫星也不像现在这么坏……” 我微微一笑:“美好的初恋!” 何梦莹瞥我一眼 的俏脸上飞起两抹红霞,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看星现在变成什么,这段初恋着实在何梦莹心里留下了美好地回忆。 “当时我们也不大了解部队内部的复杂,表面上看,两家地大人见面都笑呵呵的……因为我爸不同意,我们还抗争来着……” 我笑着问道:“怎么抗争?私奔还是……” 何梦莹又狠狠白了我一眼,随即双颊晕红,咬着嘴唇不吭声了。 我笑了,也不再问。 年轻情侣对家庭的抗争,不就是“生米煮成熟饭”那一套吗? “后来呢?” “后来就散了,还是没拗过我爸和他爸。 再后来大家都各自成家了……” 何梦莹说道,轻轻转动方向盘,车子驶进一个高档生活小区。 我有些诧异,问道:“你不住在部队里吗?” “部队太拘谨了,住在外边自由一点。” 何梦莹缓缓将车停在一栋公寓前。 大约一分钟之后,另一部桑塔纳也缓缓靠过来,停在不远处。徐文和和魏春山呆在车上,并不下车。 “几楼?” “八楼。” 何梦莹住的三室一厅的套间,大约一百二十来个平方,很是宽敞。 我四下打量一番,笑道:“很小资啊!” 何梦莹微微一笑,居然听懂了这个二十一世纪才流行的“名词”。 无,何梦莹对自己“蜗居”地布置很花了一番心思,淡黄色的窗帘,淡黄色地地毯,整个色调都是暖洋洋的,让人一踏进去,就情不自禁地有一种全身放松地感觉。客厅的一角,竟然还有一个小小地吧台。 “坐吧,喝点什么?咖啡还是红酒?” “绿茶!” “我亲手磨的咖啡,很香浓的,要不要尝尝?” 何梦莹眼里流露出想要表现一把的“**”。 “绿茶!” 我坚持自己的爱好。 何梦莹就无奈地一笑,嗔道:“你们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固执!” 我老实不客气,在沙上斜躺下来,头枕着沙扶手,双脚搭在另一头的扶手上,刚换的棉布拖鞋“吧嗒”一声掉落下地。 “嗨,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何梦莹嘴角含笑,又有些气恼地望着我。 我双手枕在脑后,微微阖上眼睛,养起神来,都懒得理她了。 你都当真把我拉回家了,我还用得着把自己当外人? 何梦莹给我泡了一杯清香扑鼻的绿茶过来,轻轻放在茶几上,有些顽皮地道:“老爷,请用茶!” 我用鼻子“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何梦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也拿我奈何不得,小蛮腰一扭,“噔噔”的回卧室去了。不一会,换了一身鹅黄色的家居裙装出来,原本盘着的髻也放了下来,随意地披洒在浑圆的肩膀上,黑色的胸罩和深深的乳沟在薄薄的轻纱下若隐若现,诱惑煞人! 我只得坐了起来。 再这样直挺挺的躺着,小兄弟要把俺给出卖了。 这个柳下惠,不是人人都能装出来的。 何梦莹微微一笑,有点得意,来到吧台那边,从木架上拿起一瓶拉菲,倒了一点,就这么斜靠在吧台上,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娇艳的红唇每一次含住透明的玻璃杯,都让人瞧得目眩神驰。 我不禁在心里提醒了一下自己:你小子今天,可不是来“色色”的,有正经事呢! “哎,你还没说完呢。后来怎么样?结了婚怎么又离了?” 我端起绿茶喝了一口,嗯,不错,是去年的龙井秋茶,无怪乎清香缭绕。 “还不是因为陈卫星?” 何梦莹有点气鼓鼓的了。 “我都和他说好的,既然散了,就算了,往后做朋友。谁知他还老来纠缠……其实我跟他散,也不全是家里反对。处的时间长了,就现他身上缺点太多……” “如说?” “譬如说,自私,暴躁,还有,好色……” 说到这里,何梦莹漂亮的丹凤眼有意无意地瞥了过来,带着点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死女子! 我“哼”了一声:“人不风流枉少年!” “风流和下流是两码事。” 何梦莹怒道。 却原来陈卫星纠缠不成,就四处造谣,说何梦莹如何如何风骚无耻,将他们婚前的一些事情到处宣扬,令得何梦莹的丈夫不堪忍受军区大院里的流言蜚语,结婚几个月就和她离了婚。 我微微皱起眉头。 这个陈卫星,确实做得过了,没一点男人的气量。 “好了,不说这些破事了,没的惹人生气!” 何梦莹一口喝干杯里的红酒,挥了挥手,似乎想将过往的一切,都挥去无影踪。 我走到吧台前,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饰盒,推到她面前。 “送给我的?” 何梦莹笑着问。 “贿赂你的!” “哎呀,好久没收到过男人送的礼物了……” 何梦莹说着,打开了饰盒,是一枚璀璨夺目的钻戒,足足过一克拉,南方市大福珠宝店没得卖,从香港带过来的。 何梦莹顿时一怔,随即合上饰盒,一双妩媚的大眼晴盯着我,似笑非笑的。 “怎么,今晚上不想走了?” 我笑笑:“这个是用来堵你的嘴的。” 何梦莹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许失望。 “另外,还有一事相求。” 何梦莹愣了一下:“什么事?” “南方市公安局武局长,你是不是很熟?” “这个你应该知道,梁经纬没和你说过吗?武叔叔是我爸的老部下,他爸爸和我爷爷是一道长征过来的老战友……” 看来我所料不差,武局长果然也是红色后代。 何梦莹简单介绍了一下何家与武家的关系,猛然一惊,问道:“你有什么事要求武叔叔?” 想我一个大学生,怎么和南方市政法系统的“一哥”扯上了关系?还用到送那么大一颗钻戒来贿赂“中介人”,所求者必定很大! 我淡淡一笑:“说起来,也不是我有事要求他,只是请他帮一个忙罢了,对武局长来说也是好事。” 何梦莹顿时来了兴趣:“什么事啊?” 我脸上又露出可恶的笑容。 “暂时保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九十八章图穷匕见 柳俊,俞可卿又来找你了。” 我的室友王龙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道。 “昨晚,找到宿舍来了,把哥几个都吓了一大跳。” 王龙说着,小眼睛亮晶晶的。 这小子,上次在海江宾馆演艺厅见到俞可卿的时候,就数他哈喇子流得最多,挂在嘴边,比他现在的眼神还亮。 我“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不料竟然引起王龙的愤怒,很不够义气地跟我嚷嚷:“柳俊,你什么意思啊?人家俞可卿有什么不好?你这么傲气?” 我不由笑了,这位仁兄果然颇有“怜香惜玉”之心。 “王龙,你小子是不是迷上俞可卿了?” 王龙顿时大为沮丧,嘀咕道:“我迷上她有什么用?人家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这小子公然撒谎。 “不对吧?昨晚俞可卿不是请你们几个家伙去吃饭了?还吃地西餐!” 王龙怪叫一声:“你什么都知道了?你监视我们?” 我笑道:“大家都是好兄弟。我监视你们干嘛?俞可卿可是我们华大地名人。她地一举一动。你们都知道了。我能不知道?” 王龙惑地望着我。压低声音道:“那你到底怎么想地?老实说。俞可卿那么漂亮。人家主动追你。你这个态度。知道有多少男生想杀了你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女朋友地。” 王龙搔了搔头,随即很无耻地淫笑道:“那你小子,就不知道来个一箭双雕?” 我晕了一下! 这混球,以前倒没瞧出来,竟然这么“无耻”! “得了,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说吧,昨晚俞可卿请你们吃饭,都交代了些什么东西?” “嘿嘿,她就是打听你的一些情况,要我们帮忙给她敲敲边鼓,说说好话……我说你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人家校花这么不顾脸面来追你?” 我认真起来,问道:“你们几个家伙,到底都把我出卖到了何种地步?” 王龙见我板下了脸,便赔笑道:“哪能啊,重色轻友!咱哥们像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 “不像!” “这不就结了?” “你小子根本就是!什么像不像的?” 王龙顿时苦了脸,叫起撞天屈来:“天地良心,我们真没出卖你,就说了你不住在学校……”一言未了,王龙忽然捂住了嘴。 这个可是我一再吩咐他们为我保密地! 要不我犯得着隔三岔五请他们几个混蛋大吃二喝? 我气得想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柳……柳俊……” 王龙忽然瞪大了眼睛,指着我的身后结结巴巴说道。 我猛地回头,只见俞可卿微笑着站在不远处,举起一只纤巧白嫩的小手朝我轻轻摇晃,一身淡紫色的纱裙,飘然有凌波仙子的美态。 我走过去,恶狠狠地盯着她。 俞可卿一点不恼,自然而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正要挣脱,她双手用力抱住,娇艳的双唇凑到我耳边,低低说道:“我知道梁巧住在哪里,要不要我现在就去见她,和她聊聊?” 我顿时平静下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也凑到她耳朵边,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想怎样?” “做你的女朋友!让她做大的好了,我不介意做小地!” “那好,这是你自己说的,你不许后悔!” 俞可卿美丽的小脑袋连连摇晃,满头秀波浪般抖动着:“我不后悔!” “那你知不知道,做我柳俊的女人,有很多规矩要守的?” “你说,无论什么规矩,我都守……” 说到这里,俞可卿忽然咬了咬嘴唇,露出一个极其诱惑的表情来。 “……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我又晕了一下! 这句话从俞可卿这样漂亮出众地女孩子嘴里说出来,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巨大! “那好吧,从现在开始,你不许来中文系找我。我会去外贸系找你!” 我像是下定了决心。 俞可卿温柔地点点头:“不过,我好想每天都看到你……” “行,我每天都会去找你的!” 我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俞可卿高兴地点点头,忽然在我脸上极快地吻了一下,放开我地胳膊,咯咯地笑着,如同一个快乐的精灵般跑了。 我苦笑一下,轻轻伸出手,在脸颊上来回抚摸了几下。 王龙等一干小子,简直连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 一个老师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摇了摇头,微微蹙眉。好在我现在已经正式列名姜老先生门墙,不然这位老师估计要好好教育我一番了。 堂堂学生党员,系团总支副书记,公然在学校做出这等“有伤风化”的举动来,成何体统? …… “这鱼不错,你尝尝……” 在外贸系学生食堂的小餐厅,俞可卿和我头靠头,亲密地依偎在一起。俞可卿夹起一块清蒸鱼,细心地剔去骨头,放在我面前地小碟子里。 南方市的清蒸鱼,本就是当地一绝。 我夹起来放进嘴里,细细辨味,稍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俞可卿就抿嘴一笑,喜乐无限。 打从俞可卿正式向我声称,可以“做小”,我便投桃报李,对她热情起来,经常去外贸系找她,出双入对,俨然一对小恋人。 每次吃饭,不论是在学校的食堂还是在外边的餐厅,都是俞可卿买单,本衙内整个就堕落成一“吃软饭”的小白脸,还挺心安理得的享受美人地伺候。令外贸系的男生们恨得牙痒痒地,如果是中世纪,估计要找我决斗的人能排出几公里之外去。 “吃完饭去我那里,好不?” 俞可卿压低声音说道,白玉般地脸颊上犹似抹了一层胭脂,红艳艳的,煞是诱人,一只温柔地小手也在桌面下按在了我的大腿上,纤巧的小指轻轻搔着大腿的根部,直痒到人骨髓里去。 “好啊!不过我先告诉你,我很强壮的!” 我很随意地道,似乎把这种事当作十分地理所当然,犹如一个真正的老爷,准备去“恩赐”小妾。 俞可卿眼里,一丝愤怒一闪而过,随即轻笑道:“男人越强壮,女人才越喜欢……” “嘿嘿……” 我笑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无耻”。 可卿掏出一支烟来,放在娇艳的红唇里先点着抽了压在我的嘴里。 我笑道:“注意点影响,这是在学校食堂里。” “管他呢!” 俞可卿不屑地道。 我笑笑,抽了一口,伸手去弹烟灰,不提防一个同学经过,一下子将烟碰到了地上。 “哎呀,可惜了……” 我摇摇头。 俞可卿忙又掏出一支来。 “算了,等会再抽!” “那……也好。” 我瞥了她一眼,俞可卿有点心虚地别过头去。 我暗暗叹了口气。 …… 梅苑小区B栋2o2号单元,与何梦莹那套公寓的居住面积基本相当,房间布局也相差无几。妙地是,甚至连室内的布置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一色的暖色调,令人一进门就懒洋洋地,直想找个地方躺下来。 我不由微微摇头。 俞可卿略有些奇怪地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这个室内装修,不比这套房子的售价便宜吧?” 俞可卿微微一怔,说道:“租的房子,这些家具装修都是物业那边安排好了的,就是租金比较贵……” “你一个人,为什么要租这么大地房子?” 我又问道,像是很随意的样子。 俞可卿笑道:“有时我的父母也要来住一住的。” “哦,令尊令堂是做什么的?” “做生意的。” 俞可卿回答得挺快,滴水不漏。 我点点头:“难怪你那么有钱。” 俞可卿笑道:“我可能比你想象中还要有钱,不比你那个大款女朋友差呢……” “那好啊,我就有两个钱罐了……” 我脸上又露出了“无耻”地表情。 俞可卿一呆,随即便软绵绵地伏到了我身上,在我耳垂上轻轻添了一下,腻声道:“要不要先洗个澡?” “你先洗吧……要不,一起洗……” “讨厌!” 俞可卿脸一红,打了我一下,力道还使得蛮足的,然后扭动着软软地杨柳细腰,风情万种的进了卧室。 “等我啊,一会就好!” 走到卧室门口,俞可卿又扶住门框,微微扭头,咬着嘴唇说了一句,那种混合了诱惑与冷傲地神情,真能一下子刺入男人的骨髓里头去。 我靠在沙上,慢慢掏出一支烟来点着了,双眉紧紧蹙了起来。 一连抽完两支烟,我狠狠摁灭了烟蒂,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四仰八叉躺在了俞可卿香喷喷地大床上。 不一刻,俞可卿从浴室出来,高挑的身上,只围了一块浴巾,并不十分丰满的胸部,被挤压出一道深深的乳沟。一双苗条修长的几乎完全裸露在外,由上至下,构成了一道美丽之极的弧线。 见我就这么四仰八叉躺在她的大床上,俞可卿轻轻一笑,伸手关了大灯,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只剩下一盏壁灯,出幽幽的光泽,映照得俞可卿更加如同梦幻中人。 我眼睁睁看着她,没有什么表示。 俞可卿略略犹豫了一下,便和身扑上床来,压在我身上,吻住了我的双唇,一条小巧的香舌随即探了进来,和我纠缠在一起。 一瞬间,我差点忘了我是来干什么的。 被迫和一个俞可卿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接吻,那种感觉实在太古怪了。 纠缠一阵,俞可卿见我反应不是十分热烈,也停了下来,古怪地一笑,腻声道:“是不是昨晚上和梁巧太那个了……” 我“哼”了一声。 “还说自己强壮呢!” 俞可卿撇了撇嘴,适时加了一句。 我这时更加肯定俞可卿老于此道,绝对不是“一清二白”的小女生。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我也适时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要演戏就要演得投入一点。 俞可卿忽然神秘地一笑,轻声道:“那要不要来点刺激的,助兴?” 我笑道:“怎么刺激?你有药吗?” “有。”(更/新/最/快ap.bsp;我便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笑道:“什么药?” “你不要管什么药,保证你用了,马上就变得强壮起来……你不想今晚上什么事都不干吧?” 俞可卿脸上往日的冷傲全都不见了,只剩下无尽的惑媚,斜眼乜着我,极尽挑逗。 “好啊,什么药拿出来我瞧瞧……” 俞可卿翻身下床,拉开床头柜,拿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打开来,里面是一支注射器,几小瓶注射用水和一小瓶白色的粉末。 “呀,还用打针的吗?我以为是吃的药……” 我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好奇之色更浓了。 这个东西,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实在在电影和电视里见得太多了。毫无疑问,这就是后世令人谈虎色变的毒品海洛因! 但在当时的南方市,估计也才刚刚兴起不久。 终于图穷匕见了。 “口服药吸收慢,见效也慢,打针吸收快多了,效果好得多……” 俞可卿笑了笑,说道,熟练地敲破一支两毫升的注射液,用尖尖的指甲挑起一些粉末溶入注射液里。 我望着她操作这一切,眼神渐渐冷了下去。 “柳俊,问你一个事……” 俞可卿忽然停止动作,问道。 “你问吧。” “你爸爸真的是宝州市的市长?” “是啊!” “那……他是不是很厉害,整了好多人啊?” 我淡淡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好奇而已……” 俞可卿有点慌乱,咬咬牙,又加了一些粉末溶入注射液。 我缓缓坐了起来,盯着她,淡淡道:“别加了,再加的话,一打进去就死了……” “你……” 俞可卿大吃一惊,手一颤,注射器掉在床上。 我慢慢拿起那个小盒子,看了看,说道:“这是四号还是三号?” 所谓四号三号,乃是海洛因的分级,四号的纯度最高,达到了百分九十九。 “四号……” 俞可卿完全呆住了,机械地答道。 我轻轻叹了口气,盯着她惨白的脸,缓缓道:“说吧,宁爱云在哪里?” 第二百九十九章拿什么拯救你 可卿死死盯着我,浑身颤抖,身上的浴巾滑落下去亦小巧坚挺的**赫然在目,暗红的花蕊因为极度紧张而凸显出来,和着身体的节拍晃悠。我顺手拿起毛巾被给她披上。俞可卿双手紧紧拉住毛巾被,不住地抖。 我忽然笑了。 “就这点胆子,还敢杀人越货?” 俞可卿好不容易平静一点,颤声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破绽太多了……” 我淡淡一笑,随即皱起眉头。 “宁爱云也太小看我了吧?” “别……别提这个人的名字……我怕……” 俞可卿惊呼一声,向我怀里钻,如同受惊的小猫。 这个时候,我自然不会心软,一把撑住她,说道:“别乱动,坐好了……把衣服穿好……” 俞可卿很听话。下了床。手忙脚乱穿好衣服。绞着双手站在床前。垂下头。不敢看我。 “宁爱云怎么找上你地?” “我……” 俞可卿只说了一个字。就警惕地看着我。惊慌地大眼睛里满是不信任。 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谁都不会信任地。 我拉着她来到客厅沙坐下。拉开冰箱。拿出两瓶啤酒。打开来交到她手里。俞可卿对着瓶子。一口气喝下去大半瓶。淡黄色地酒渍顺着嘴角流到衣服上。理也不理。 许是喝得太急呛着了,俞可卿剧烈咳嗽起来,伸手掩住了嘴巴。 我掏出一支烟来点上,递给她。 俞可卿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接过烟,深深吸了两口,随即往沙上一靠,两行泪水从紧闭地双目里流淌下来,滑过洁白的脸颊。 我又抓起茶几上地纸巾塞到她手里。 俞可卿就这么一边喝啤酒一边流眼泪。 我默默地抽着烟,一声不吭。 “你走吧!” 俞可卿忽然说道。 我笑了。 这丫头,以为我在和她谈恋爱闹别扭呢。 “俞可卿,你听好了。这个事情,现在不是我俩的事了,涉及到毒品买卖和宁爱云的贩毒网络,涉及到你和她对我的陷害,是个大案子,南方市公安局地同志,早已经展开秘密调查。所以,如果你不想越陷越深,就必须与我合作,这是你唯一的出路了。” 我声音平缓,一字一句,说得异常清楚。 “公……公安局的也知道了?” 俞可卿又是一惊。 我淡淡道:“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然会报警。” “你……你到底怎么知道地?” 俞可卿又纠缠这个问题。 这女孩现在惊慌殊甚,心乱如麻,若果我不能取得她的信任,下一步棋就很难走下去。而要却得别人的信任,先是自己要坦诚相待。 我笑了笑,换上一种比较轻松的语气说道:“你呀,不是个好演员,太心急了。为了接近我,简直就是不择手段,像个花痴一样……” “去,你才是花痴……” 俞可卿白了我一眼,露出了小儿女情状。 我心头顿时一松,这就好。 “我在华大的表现,基本上还算中规中矩吧,也没什么太出格的地方,更不是耀眼地明星,普通得很,最多只能算是一个优秀学生。再来看看你,广告明星,校花,哪一个身份拿出来都足够吓倒一大堆人了,凭什么对我倒贴啊?你不是花痴是什么?” 我笑着调侃道,尽量搞活气氛。 “呀,我……我一点没往这上头去想……就知道,就知道要把你……” 说到这里,俞可卿忽然满脸通红,害羞地垂下了头。 我笑道:“要把我拉上床,然后让我染上毒瘾,对不?” “你……你都知道了还问?” 俞可卿又有些不满,瞥了我一眼,却是没有了先前的怨恨。 我站起身来,背着双手在客厅里慢慢踱步。俞可卿的目光,随着我的身形不住移动,惊诧中夹着一点好奇,像是要重新认识我似的。 事实上,在此之前她纯粹就是在演戏,目地只是要勾引我入彀,也谈不上对我有多少了解。 “宁爱云和我之间的仇怨,是这样子的……” 片刻之后,我停下脚步,在她身边坐下,开始和她说起我与宁爱云之间地仇旧恨。 俞可卿恍然大悟:“啊……原来是这样……这个坏女人……她,她还一直跟我说,你爸爸是个大贪官,你就是个好色的花花公子,和……和你爸一样坏透了。因为她得罪了你家,就把她整得家破人亡……所以,她就要报复你……” 听了她对宁爱云地评价,我心里又是一松,知道她的心扉已经逐渐敝开。 我微微一笑:“坏人要做坏事之前,总是要先找个借口地。” 这个也是很有趣的现象。纵观古今中外,许多大奸大恶之徒,总是要想方设法给自己披上一件仁义道德的外衣。也不知是为了更加方便施展自己的恶行,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求个心里平安。或许二者兼而有之。 “我就说呢,她其实根本就不用跟我说这些,我……我也不敢不听她的话……” 俞可卿说着,又打了个寒战,刚刚有了点的血色的双颊瞬间再变得苍白,长长的睫毛垂伏下来,遮住了眼睛,娇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楚楚可怜。 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要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过不去了……已经生了的,再也回不去了……” 俞可卿喃喃道,忽然趴在我怀里,痛哭失声。 我轻轻拍打着她略显单薄地背脊,心里头只觉得一阵阵堵。 俞可卿哭得昏天黑地,几近虚脱。 这可怜孩子,一定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 到得后来,俞可卿哭累了,晕晕沉沉在我怀里睡了过去。我将她纤巧地身子抱了起来,走进卧室,放到床上,拉过被子替她盖好。 瞧了瞧那个装毒品的盒子,走过去收了起来。 折腾了大半夜,我尽自身体强壮,也觉得有些累了,索性和衣在俞可卿身旁躺下,迷迷糊糊也睡了过去。出人意料的是,这一觉双方居然都睡得很安稳。 到了六点左右,不用闹钟,我便自动醒了过来,却现俞可卿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猫般,高挑地身子蜷缩成一团,枕着我的胳膊,依偎在我怀里,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 香。 我心里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小弟弟竟然有了反应。 说起来,这种时候地女人,显得特别娇媚而无助,最能激起男人凌虐的**。 我苦笑一下,正准备起身去晨练,以便散旺盛的精力,不提防俞可卿小手一动,无巧不巧就落到了坚挺的小兄弟上头。 我顿时浑身一激灵。 干,不带这么整的! 这丫头,不是故意的吧? 我扭头去看,却只见俞可卿已然睁开眼睛,带着点戏谑地笑意望着我。 “哎,注意你的手!” 我不得不提醒她。 俞可卿俏脸一红,忙即将手移开去,双目却一直注视着我,脸上笑意愈浓厚了。 我从她眼里看到了一种信任。 一个正当少年的正常男人,怀里搂着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睡了一晚,愣是没动她。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值得信任地罢? 殊不知女人这种信任中带点仰慕的眼神,恰恰正是对男人的“致命诱惑”。 “好啦,我肚子饿了,去弄点吃地来行不?” 此时此刻,唯有食物能转移我的注意力了。 “有,我去给你煎鸡蛋。” 俞可卿吃吃地笑着,从床上跳下来,匆匆去洗手间洗漱一下,进了厨房。不一刻便传来煎鸡蛋地香味。料不到这个“明星”,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 俞可卿这套房子,倒是配置齐整,客厅餐厅一应俱全,家具虽然不是很名贵,也在中等档次以上。看来宁爱云为了引我入彀,确实花了一番心血。 这个女人,在南天酒店地时候,只想叫人把我“做了”,一年多不见,手段又毒辣了几分,竟然施展出美人计,想让我染上毒瘾,要整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果然歹毒。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来到阳台上,舒展一下身体,迎着朝阳,开始运息大周天。 “早餐好了……” 俞可卿在身后轻声说道。 我将气息缓缓收回丹田,感受着那股暖烘烘的舒适,稍顷才转过身来。 “你在做什么?” 俞可卿好奇地道。 “练气功。” 我简单地答道。 “呀,你还会气功?” 俞可卿惊奇地叫道。 我笑了笑,坐到餐桌旁,开始享用早餐。 “手艺不错。” 我边吃边微笑点头。 “我以前在家里,也经常做饭菜的。爸爸妈妈要上班,很忙……” 一言及此,俞可卿略有些兴奋的情绪又低落下去,眼圈又变得红红的了。 “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说吧,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 我柔声说道。 俞可卿点点头,深深吸一口气,说道:“其实以前都挺好的,我爸我妈都是国营工厂的工人,家里不算富裕,也不算很穷,一家子过得很开心,去年厂里破产,他俩都下岗了,家里一下子断了经济来源……” 我点点头。 同样的故事,不仅仅只是生在俞可卿身上。 俞可卿是个懂事的姑娘,家里断了经济来源之后,她就想找份兼职工作,分担父母的压力。像她这样漂亮的女大学生,要找份兼差,不是太难的事情。 “你一开始是在哪个公司上班?” 我问道。 “天健贸易公司,我利用课余时间,主要是星期天,给他们做一些文件整理和翻译的工作。” “这个公司是宁爱云开的吗?” 俞可卿摇摇头:“我不清楚。我只见过宁爱云几次,公司的老板姓康,叫康运达,就是他给我介绍给宁爱云的,说是公司最重要的客户……” 因为一年多前南天酒店那次“砍人案件”,宁爱云成为通缉犯,如果这家贸易公司是她用来给毒品交易做掩护的,自然也不会挂她的名字。 “宁爱云一开始,对我很好,说我很漂亮,她要认我做干妹妹……我,我那时还把她当好人……后来她……她就骗我吸毒……” 说到这里,俞可卿碎玉般的牙齿轻轻咬了一下,眼里露出仇恨的光芒。 我轻轻叹了口气。 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这么毁了。 “再后来,她就……就给我介绍男人……”俞可卿苦笑一下,瞥了我一眼,咬着嘴唇,轻声道:“柳俊……我是不是很贱?” 我摇摇头,很诚挚地道:“不是。你……很孝顺!” “那个男人姓陈,宁爱云说,他爸爸是部队的大官,很有权势……这套房子,就是他给我买的……” 我顿时双眉一扬:“姓陈?叫什么名字?” “陈卫星!” 我深深吸气,世界果然很小。 “怎么,你认识他?” “谈不上认识吧,听说过。这位陈公子,可是南方市公子哥里的名人。” 我淡淡道。 “也许是吧,他很有钱的。我知道他和宁爱云也有那种关系呢……” 或许是由于“哀莫大于心死”,俞可卿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说起男女之间的事情,倒是一点不在意。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陈卫星他……是不是也吸毒?” 俞可卿点点头:“吸啊,他瘾比我还大,每次到我这里来,先都要吸一点的……” 许多吸食毒品成瘾的人,都有这个习惯,上床之前不搞一口,事情都办不成。 我神色凝重起来,这个事情涉及到了陈卫星,看来不简单。只不知陈卫星与宁爱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牵扯有多深。 如果涉入过深的话,只怕武局长也要投鼠忌器。 这与我的初衷有点相悖了。我本只想揪出宁爱云,解除这个如芒在背的威胁。 不想竟然将大军区副参谋长的公子都牵扯进来了。 但事已至此,有进无退。 我不能因为顾忌陈卫星,就任由宁爱云操着小刀子,一天到晚在我背后暗算我。 我认真想了想,很诚挚地对俞可卿说道:“可卿,你不要害怕,我一定会帮你的。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要好好演一场戏给宁爱云看,别叫她起了心,明白吗?” “嗯,我听你的!” 俞可卿点点头,美艳的小脸上显露出坚毅的神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章狭路相逢 没打算找陈卫星的麻烦,但是陈卫星却找上门来了。 那是我和俞可卿陷入“热恋”之后不久,在梅苑小区B栋2o2室,我与陈卫星迎头撞上了。据俞可卿说,她才跟陈卫星好不久的时候,陈卫星倒是常常登门,两个月以后就来得少了,近段时间更是一个月都难得见上一次。 看来陈公子对女人的要求蛮高的,俞可卿算得绝色美女了,居然也是短短三两个月就失去了兴趣。 我本来不好意思问俞可卿,宁爱云一共给她介绍了多少个男人,不过俞可卿后来倒是很大方地告诉我,我是第二个。在此之前,只有陈卫星一个。 如此说来,其实陈卫星到目前为止,是俞可卿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宁爱云还是很小心的,她知道再漂亮的美女,陪过的男人多了,也会变得大值钱。要引我入彀,价码不能太低。 由此分析,陈卫星在宁爱云的心目中是个非常重要的筹码,重要到她要用俞可卿去“贿赂”他。 对宁爱云这个案件,武局长非常重视,成立了一个专案组,由他亲自掌握,采取了十分严格的保密措施。因为宁爱云很狡猾,很少露面。武局长希望借此机会,一举破获宁爱云所在的那个贩毒网络,一网打尽。 按照警方的分析,既然宁爱云如此处心积虑要对付我,必定会对我“紧盯不放”,迟早会再次露面的,通过俞可卿这条线,顺藤摸瓜,应该会挖出大老鼠来。 这就需要我和俞可卿演好这场戏,不能引起宁爱云的怀。 老实说。这个绝非美差。 无论如何。每天与俞可卿这样地大美女同进同出。貌似还要经常同居一室。朝夕相处。却要比柳下惠还柳下惠。“相敬如宾”。对我地定力是个绝大地考验。 俞可卿倒是落落大方。仿佛真将我当成了倾心相恋地爱人。在我面前越来越放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许多时候不是将我当成透明地就是将自己当成透明地。搞得我地小兄弟不时出严正抗议。如何曲加掩饰。颇伤脑筋。 当然。我也可以选择不做柳下惠。和俞可卿结个“露水情缘”。估计俞可卿也不会太反对。 只不过在我看来。俞可卿已经够可怜了。我再趁火打劫。人品未免过于卑劣。本衙内虽然不是什么好人。肚子里地良心。多少还有这么一点半点。没有全被狗吃掉。 尤其是每次看到俞可卿毒瘾作。不得不靠注射毒品渡过难关地时候。心下更是不忍。若不是为了逮住宁爱云这个歹毒女人。早就该送俞可卿去戒毒了。再这么深陷下去。我真担心一个二十岁地青春女孩就此毁了。 除了和俞可卿在一起“苦受煎熬”,与巧儿在一起的时候,也很不轻松。 我和俞可卿公然出双入对,神态亲密,有时甚至夜不归宿,要完全瞒住巧儿万难办到。将自己做“诱饵”去引蛇出洞的计谋,鉴于武局长和专案组一再叮嘱,也不能和巧儿说起。因而每次见到巧儿闷闷不乐,欲言又止地模样,我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毫无问,巧儿是我最心爱的人,至少是之一。我原本是想要带给她平安喜乐,不是想让她难受的。 这个该死的宁爱云,怎就老是躲在“洞”里不肯出来呢? 这一日晚间,我在俞可卿家里呆到十点左右,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起身告辞,门孔里就想起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吃了一惊,望向俞可卿。 俞可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说道:“是陈卫星……只有他有钥匙……” 我点点头,站起身来,暗中提备。 若是陈卫星还则罢了,怕的是宁爱云派来的手下,不可不防。 正猜间,房门打开,一个瘦高地男子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我,顿时一愣,原本带着邪邪笑意的脸一下子便沉了下去。 “可卿,他是谁?” 俞可卿吓住了,这个陈卫星,可是连宁爱云都要巴结的啊。 “啊,是……是我的同学……” “同学?” 陈卫星满腹狐,盯着我上下打量。 很显然,他已经记不起我们在八珍酒楼那一面之缘了。 “嘿嘿,俞可卿,老子花钱养着你,没想到你拿老子的钱去倒贴小白脸!” 陈卫星的神情变得阴沉无比,冷冷地“哼”道。 “不……不是的,我没有……” “臭婊子,闭嘴!” 我微微摇头,何梦莹说此人自私暴躁,器宇狭小,确是的评! “陈公子,这么说话就有点过了!” “你……你说什么?你认识我?” 陈卫星略略有些诧异。 “见过一面吧。我叫柳俊,确实是俞可卿地同学,也是海师长的朋友!” “海向军?” “是!” “我呸!” 陈卫星重重啐了一口。 “你吓唬谁啊?海向军能有你这样的小屁孩朋友?再说了,海向军又怎么样?你抬他的招牌来吓我啊?告诉你,小白脸,你还嫩点!” 我双手抱胸,冷冷地盯着他。 这人已经把我惹火了。 “陈卫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小心些!” “哟呵,你还教训起我来了?你小子算那颗葱啊?” 我冷哼一声,不理他。 俞可卿见我们闹个满拧,连忙打圆场,笑着对陈卫星道:“对不起,他真是我同学,我们……我们没什么的……柳俊,你先回去吧……” 她这是怕我吃亏,毕竟陈卫星来头大,又是坐地虎。 若我不在地时候,知道陈卫星上俞可卿的门,那也没什么。终归我和俞可卿只是“做戏”。但眼下这种情形,要我就此走人,灰溜溜地滚蛋,却是势所难能。 “谁说我们没什么?你怎么不告诉他,我是你男朋友?他算什么东西!也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七老八十了,瘦得剩下几条筋,一阵风过来就能刮走!” 我索性尖酸刻薄起来。 陈卫星气得额头上青筋暴涨,戟指着我,双目圆睁,直似要将本衙内生吞下去一般。 我冷冷地望着他,眼神里尽是不屑之色。 我说这话,本意就是想要激怒他地。为了“争风吃醋”,主动出手,固然于理不合。但陈卫星要是按捺不住,向我挑衅,那就不必客气,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修理修理他。 你妈的,你老子是 参谋长那又怎样? 就凭你小子自己这个不争气地德行,照揍不误! 我就不信因为这个事情揍了他,陈副参谋长能够给他出头。 陈卫星瞪了我一阵,许是估摸着以自己的小身板,可能还不够“小白脸”一拳打地,思虑再三,未敢造次,跺了跺脚,丢下一句“走着瞧”就见了踪影。 “怎么办?” 俞可卿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 “什么怎么办?” “他,他爸爸可是部队的大官,你会吃亏的……” 我微微一笑,淡淡道:“没什么好担心的。老子了不起不代表着儿子也了不起,放心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你……你要小心些……” 俞可卿眼里流露出真切地关怀。 我禁不住轻轻拥抱了她一下,笑着走了。 …… “梦莹姐,有空没,请你喝酒……” 我径直开车来到何梦莹居住的小区外,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她打过去。 “喝酒啊?就你那酒量,还是算了吧!” 何梦莹在电话里咯咯笑着,很是不屑地道。 我不禁郁闷了一把! 这话好生伤人,却说的是事实。别地事我可以不服气,论到喝酒,三个摞起来也不是何梦莹的对手。 “怎么,生气了?男子汉就这么点气量?” 何梦莹笑得更欢了。 “不是生气,是沮丧!” 我实话实说。 “得了,别沮丧了,算姐说错了话,给你赔礼道歉还不行吗?你在哪?” “就在你小区外边不远。” “这样啊,那你上来吧,咱不喝酒,姐给你泡茶。” “行。”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不会有别的男人在吧?” 何梦莹怒道:“说什么屁话呢?当心我掐你!” 我呵呵地笑了。 何梦莹也和俞可卿一样,直接将我当透明的,穿着几近透明的睡裙就来开了门,不但黑色胸罩,就是黑色的小内裤也是若隐若现的,每走一步,丰腴的身体在轻纱睡袍下荡起一阵轻轻地涟漪。 “这么晚了,怎么想起要找我喝酒啦?碰到不开心的事了?和梁巧吵架?” 我尚未落座,何梦莹已经一迭声动问。 “和陈卫星吵架!” 我往沙上一倒,双手枕头,淡淡说道。 “谁?陈卫星?你怎么和他吵架了?” 何梦莹大吃一惊。 实在,我和陈卫星应该没有任何交叉之处啊,这话也太突然了。 “先泡杯茶来喝,你收藏的那个龙井茶,味道还真不错。” 我悠悠地道。 何梦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位,还真把自己当老爷了。当下伸出尖尖的指甲,掐了我的胳膊一把,扭转身子泡茶去了。 “咦,味道好像有点不同……” 我品了一口,诧道。 何梦莹得意地一笑:“当然了,这是今年新采摘的春茶,极品毛尖呢。” “原来如此……哎呀,这个资产阶级大小姐就是与众不同啊,总能搞到好东西……” 我笑着调侃。 “说什么呢?谁是资产阶级大小姐?” 何梦莹赏我老大两个白眼球。 “哎,我说,你怎么和陈卫星干上了?” 我笑了笑:“大家都看中了同一个女人,结果撞了车!” 何梦莹猛翻白眼:“正经点。这像是个在校大学生说的话吗?” “唉,这年头,说实话愣是没人信了。” “是俞可卿?” 何梦莹果然聪明,一猜就中。 “是啊,就刚才,在俞可卿家里碰上了。” “好啊,你们这些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何梦莹气得扭过头去,丢给我一个后脑勺。 我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喝着,也不说话。 果然没过两秒钟,何梦莹就忍耐不住,转身盯着我,恶狠狠地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我告诉你啊,陈卫星这人很小气的,你要真得罪了他,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不善罢甘休又怎样?他咬我啊!” 我冷冷地道。 何梦莹一怔,随即眉花眼笑,伸手摸了我地脸一下:“好家伙,男人就是要这气魄。说吧,这混蛋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呵呵,这话我才爱听。 这女人果然挺会讨人欢喜的。 当下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自然关于宁爱云那一段,是隐瞒了的。何梦莹是介绍了武局长给我认识,但并不知道我和武局长谈话的具体内容。 尽管我信得过她绝不会泄露秘密,却也不想惹得她替我担心。我们之间,现在最少也能称得上是不错地朋友关系了。 何梦莹听了,先就扁扁嘴,不屑地道:“瞧不出这个俞可卿,真是这么下贱!在广告上还人模狗样的装清纯玉女呢!” 我皱起眉头。 “好了,伤到你地心肝宝贝了是吧?得,我不说了。看样子你还真陷进去了……” “换了你是男人,你会不会陷进去?” 我反诘道。 何梦莹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这也有理。这个俞可卿,确实蛮勾人的,不在梁巧之下!” 我顿时哭笑不得。 看来要让女人不妒忌,真比登天还难。 “不过你真地要小心些,陈卫星气量很小的。都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我皱眉道:“说点实在地!” “要听实在的是吧,那好,我告诉你,他几年前就搞了个房地产开公司,叫作‘广厦房地产’,违规操作的事情干了不少。我手头也有几份材料……” “你手头哪来的材料?” 我不由有些奇怪。 何梦莹“哼”了一声:“这混蛋老来骚扰我,真将我惹火了,就给他一下狠的!” 我盯着她上下打量一阵,慢慢竖起大拇指。 何梦莹扁扁嘴:“别这么看我,我这只是备作不时之需。没彻底撕破脸,我也不想做得那么绝。” “我听说,军区叶参谋长马上就要高升了,是不是啊?” 何梦莹诧异地望我一眼,点点头:“你消息蛮灵通的嘛……” 我便轻轻舒了口气,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零一章谈判 小俊,五一节我想去南方市玩,好不?” 严菲在电话里和我撒娇。 小丫头眼见得就要满二十岁了,还是那么娇憨可爱。 但她提出的这个要求,却愣是让我头痛。 现在与俞可卿的戏已经演到关键时刻,专案组那边传来消息说,不久之后就可以收网了。但越是到了这种紧要关头,越是需要小心,怕宁爱云等人狗急跳墙,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这个时候让严菲来南方市,显然不明智。 万一有个闪失,那还了得? 再说,一个俞可卿已经让梁巧郁闷异常,又再加上严菲,岂不是雪上加霜?尽管梁巧在心里认可了严菲,也不会和她去争抢,总归能够避免的尴尬还是要尽量避免才好。 尤其要让严菲知道了我和俞可卿的“恋情”,那可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好在本衙内也不是盖的,一时三刻便想出了应对之策。 “还是我去大宁市吧。你飞来飞去地蛮辛苦地。” “那……好吧……” 我知道小姑娘有点不乐意。除了来看我。其实还想来见识一下南方市地繁华。 当时地南方市。几乎堪称国内最繁华地城市了。 我又甜言蜜语哄了好一阵。严菲这才高高兴兴挂了电话。 …… “宁爱云那边还没有消息?” 我问俞可卿。 “我都已经多要了一倍的粉了,告诉他们说是你现在要用这么多量。粉倒是给了,宁爱云那边却一直都没有消息。” 俞可卿坐在沙里,双手支颐,秀眉微蹙,摇了摇头。 按照“剧本”安排,我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瘾君子,需要白粉的量比俞可卿还要大。希望宁爱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能够冒出头来。 这人为了报复我,如此处心积虑,眼见得“大功告成”,估计八成会亲自出面来见我,好当面羞辱我一番,然后提出种种敲诈勒索的条件,或者直接将“宝州市柳市长的儿子吸毒成瘾”这件大新闻散播出去,搞得咱老柳家父子身败名裂。 我想了想,道:“这女人还真沉得住气。” “她……她很厉害地……” 尽管俞可卿已经和我踏进了同一条战壕,一提起宁爱云,仍然不自禁的害怕。 “放心,没事。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高明的猎手!” 我用了一句流行地话语来安慰她。 俞可卿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看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见!” “明天见。” 出了俞可卿的住处,尚未下楼,就听到下面有一些轻微的响动。我不由提高了警惕,站在楼梯口往下一张,却看见徐文和与魏春山站在那里,脚底下踩着两个不住挣扎的家伙,两把明晃晃的西瓜刀握在徐魏二人手里,想必是从那两人手里缴获的。 “怎么回事?” 徐文和笑道:“你进去不久,这两个家伙就偷偷摸摸跟了过来,我们觉得情形有点不对……” 我脑海里灵光一闪,马上想到了陈卫星。 “带到车上去慢慢问清楚。” “嗯。” 带到车上一问,果然是陈卫星指使的,陈卫星交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带我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腿回去。只不过陈卫星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叫柳俊的华南大学二年级学生,竟然有两个彪悍地保镖。 却是大意了。 嘿嘿,又是这种招数,我都有点腻了。 看来我还真高估了陈卫星,料不到堂堂大军区副参谋长的儿子,也只会出这种下三滥手段。估计他也没把我正经当盘菜,以为真的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而已。 “俊少,送派出所吧。” 徐文和请示道。 我想了想,摆摆手。 真送了派出所,给问出个内情来,陈卫星脱不了干系。要说我对陈卫星,那是半点好感也无。这小子要是自己倒了霉,我绝对会往井里丢几块大石头。只是碍于他老子是南方军区的高级将领,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一个外地来的大学生,还是不要贸然去与军方大佬为敌地好。 这样的敌人,能少一个是一个! 况且这个仇,结得实在是好没来由。 “***,算你们两个混蛋运气!下次眼睛放亮点!” 徐文和赏了两个打手一人一个老大耳刮子,又飞起一脚,将人踹跑了。 …… 和陈卫星见面的地点是在海江宾馆2o166号包厢,何梦莹出面约的。 陈卫星这家伙,以为何梦莹回心转意,要和他“旧梦重温”,二话没说,一口应了,屁颠屁颠地跑了来,一进门就瞧见本衙内大马金刀坐在那里喝茶,满面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如同一个拙劣的卡通面具。 “陈公子,又见面了。” 我淡淡地道,带着一点讥诮。 眼见得陈卫星小眼睛骨碌碌乱转,有要临阵脱逃的意思,我又淡淡的加了一句。 “怎么,陈公子害怕了?” “我害怕?我会怕你?真是搞笑!” 陈卫星立马一挺胸膛,扬起脑袋走了进来,大咧咧地在我对面一坐。 “何梦莹呢?” “陈公子稍安勿躁,梦莹姐一会就到。” “梦莹姐?”陈卫星脸色又变了变,不屑地道:“你这个小白脸,吃软饭的功夫蛮厉害嘛,连何梦莹都勾搭上了!” 我冷冷一笑:“看来陈公子没吃过打,不记得痛啊!你再胡说八道,我保证你会被抬出去!” “你敢!” 陈卫星一双三角眼顿时瞪了起来。 “陈公子不信?那你可以试一试!看我敢不敢!” 我把玩着手里的青花瓷杯,正眼也不瞧他一眼。 陈卫星打量了一下四周,偌大地包厢里,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要真把我惹急了,往后如何不得而知,这个眼前亏却是吃定了,当即冷冷“哼”了一声,说道:“找我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很忙,没时间陪你废话!”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话都懒得和他说了,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一份材料甩了过去。 “什么东西?” 陈卫星嘴里嘀咕着,拿起材料来翻看。只不过看得一页,脸色就变了。 这份材料里面,记录着“广厦房地产公司”违规征地,偷税漏税地许多罪证。 “你…… 什么?这些材料你哪里搞到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卫星脸色变幻,惊疑不定。 “这些材料我哪里搞来地,这个陈公子就不必管了。这样的材料,我手头还有好几份。要是都交到检察院去,广厦公司怕是不好交差吧?” 我冷冷说道。 “一定是何梦莹搞地鬼。你……你到底和她什么关系?” 陈卫星站了起来,在房间里乱转。 我皱起眉头。 这位陈公子,着实比较“菜”,这个时候了,还尽说些没用的屁话。 陈卫星转了几圈,冷静下来,慢慢坐回去,盯着我,说道:“你叫柳俊是吧?华南大学中文系二年级地学生。我告诉你,你这些材料威胁不到谁。广厦公司和我没关系。” “是吗?” 我淡淡一笑。 “既然如此,倒是我冒昧了。再见!” 说着我便站起身来往外走。 “哎,你……你等一等!” 见我真的要走,陈卫星慌了神。 我转过身来,淡然地望着他。 陈卫星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这人其实长得不丑,不然的话,当初何梦莹也不会看上他,和他谈朋友。只不过这些年声色犬马,附带着还吸食毒品,硬生生将一副军人出身的好身板给搞垮了。如今脸上就剩下皮包骨头,这么挤出来的笑容,实在比哭还难看。 “柳俊,凡事好商量,来,你坐,咱哥俩好好聊聊……” 嘿嘿,这人脸变得蛮快的,一眨眼功夫,“小白脸”就变成哥俩了。 “好啊,陈公子有什么要和我聊的?” 我又慢慢坐了回去,翘起二郎腿,轻松地问道。 “嗯,这些材料,你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陈卫星说道。 敢情这位,把我当成打秋风的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陈公子,这些材料,对你和广厦公司,也许很重要,对我来说,它一钱不值。老实说,你那点钱,也没怎么放在我眼里。” 陈卫星撇撇嘴,意似不信。 “这些材料,我不会卖给你的,也不打算卖给别人,就是放在我那里,时刻给你提个醒。” 陈卫星一听,顿时板下脸。 “你想威胁我?” “没错,我就是想威胁你!” 我直承不讳。 陈卫星脸黑得像块铁板,冷冷问道:“柳俊,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我皱起眉头。 又是这种话,我真有些听腻了。 “我知道啊,军区陈副参谋长,高级干部嘛……” 我带着调侃地语气说道,没有丝毫的敬重之意。 “你知道就好!” 陈卫星“哼”了一声,一双三角眼斜乜着我。 “我不但知道你爸爸是陈副参谋长,我还知道他有一个吸毒成瘾的儿子。陈公子,我听说军区叶参谋长马上就要高升了,令尊应该是很有希望顺势接替参谋长职位的吧?你说,要是让上头知道了你的那些破事,不知道会不会对令尊有影响呢?” 我喝着茶水,慢悠悠地说道。 陈卫星“呼”地站了起来,指着我,嚷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这位是真的急了。 他平日里扯着虎皮做大旗,在外头瞎混胡整,许多事情,陈副参谋长未必知道。这些破事要真捅了出去,最后他老子能不能接替参谋长职务不好说,貌似他自己,就全毁了。陈副参谋长不扒掉他几层皮才怪。 这种纨绔衙内地所谓本事,我见识得多了,知道要怎样才能捏住他们的“七寸”。 “没什么,我就是想要陈公子表个态。” “表……表什么态?” “从今往后,不许再去骚扰何梦莹和俞可卿!” 我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陈卫星的脸扭曲着,眼睛里如欲喷出火来。 我提的条件,看似简单,实则已经触及到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底线。何梦莹还则罢了,毕竟和他关系不大了,人家是何长征的女儿,再怎么他也不敢做得太出格。但是俞可卿就不一样,摆明是他包养地“二奶”,如今却要被人硬生生从手里挖了过去,与“夺妻之恨”也差相仿佛了。 “这么说,你是真的喜欢上俞可卿了?” 陈卫星沙哑着嗓子说道。 我淡淡道:“看不看上她,是我的事。与陈公子无关。我这人吧,做事情喜欢干净利落,不喜欢拖泥带水。陈公子要是能答应,以前的事,咱们一笔勾销,包括你叫人暗算我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要是不能答应,那也没啥。山不转水转,总有相逢地时候。” 陈卫星这才想起,他还叫人来暗算过我。 像这种事情,陈卫星这帮纨绔干得多了,从来也没放在心上过。可是现在我一提,他就记起来了,敢情还忘了这茬。自己派去的两个家伙,连人家地面都没见着,就给收拾了。 一念及此,陈卫星脸色顿和。 以前他老将对面这个年轻人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以他在社会上地身份地位,被迫与一个大学生签订“城下之盟”,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现在想想,这年轻人不一般。一个随身带着俩保镖的人,能当作普通大学生看待吗? 认可了我地身份地位,陈卫星心里就好受得多了。 大家是同一档次的对手,互有胜负就说得过去。 “行!既然柳老弟这么说,哥哥我就退一步,交你这个朋友了!” 陈卫星笑着伸出手来。 “陈公子果然是痛快人。” 我也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 “另外还有一件小事,也想麻烦陈公子。” “你说,只要是我做得到的,绝没二话。”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对手,转眼之间就变成了“生死弟兄”,拍起了胸脯。不明内情的人见了,还以为这两人真是过命的交情呢。 我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神情,压低声音说道:“不瞒陈哥说,兄弟也有那个爱好,近来风声紧,货源紧缺,陈哥能不能帮忙想个办法?” 陈卫星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狰狞,犹豫着说道:“这个事情,有点难办,我想想办法吧。” “行,那我等陈哥的好消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零二章紧要关头 柳老弟,你要的货,我给你找到卖家了。” 五天之后,陈卫星就给我打来电话。 “好啊,多谢陈哥。” 我的语气很诚挚,自然看不到电话那一头,陈卫星狰狞的笑容,仿佛看到一只小肥羊,正向着布置好的陷阱一步一步走过去,懵然不知。 “这个事情,在电话里不好说。咱们约个地方详细谈吧。” 陈卫星的语气也很热情,丝毫看不出我们之间曾经十分龌龊过。 看来陈卫星在社会上混,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不全靠的是老子的招牌。至少这个装模作样的本事就很了得。只不过陈公子有一点没想到。他要暗算的这个“柳老弟”,实际已经四十岁了。 “行。具体在什么地方见面,陈哥你定吧,我一准到。” “嘿嘿,那还是海江宾馆吧。部队的地盘,安全。明天晚上七点,2o18号房。” 我笑着答应了。 这个陈卫星。做戏还是做得挺像地。唯恐我心怀虑。定在部队地宾馆。又是我熟悉地地方。料来我定是丝毫不起心地了。 放下电话。陈卫星恨得咬牙切齿。 盖因这个电话。他是打到俞可卿家里地。接电话地却是我。 现已是晚上十点。我还呆在俞可卿那里。陈公子心情如何好得了? 其实我地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奶奶地。这个宁爱云硬是了得。凭空就给我加了这么一个靠山硬扎地对手。事已至此。想要与陈卫星和平共处。几乎是不可能地了。 我靠在沙里,慢慢掏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 “噌”的一声,一双纤纤玉手伸将过来,为我打着了火。 “那边怎么说?” “按照你说的,我跟四哥说了,你想要一笔大货,准备带到宝州市去销售……” 俞可卿小心地答道。 四哥是那边负责和俞可卿接头的人。 和我装模作样演了两个月的热恋戏,四哥除了照例每隔几天问一下柳俊的情况,按时将她要的白粉送过来,绝无其他音讯。 想起宁爱云的阴险,她就不自禁地战栗不已。 “他怎么回答?” “他说,知道了。” 俞可卿苦笑道。 “这个四哥,据你的观察,是个什么角色?” “应该是宁爱云的亲信吧。上回我一下要了一个月的量,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我点点头,认同俞可卿的分析。 一个月的量不是个小数目,这个四哥如果是个小喽,估计也没这么大胆量敢于一口应承。料必对于俞可卿这么重要地“线人”,宁爱云也不会掉以轻心。 “公安局那边,为什么还不动手呢?只要抓住了四哥,八成就能逮住宁爱云……” 俞可卿蹙眉道。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俞可卿也实在过得怕了,满心希望早点了结。 我笑着说道:“别急,我估计也快了。专案组自有安排。” 这倒不是虚言安慰,宁爱云既然将俞可卿送给陈卫星,可见与陈卫星关系非同一般。我向陈卫星要货,他最有可能的就是与宁爱云联系。 如果说单是俞可卿这里传送的消息还不足以令宁爱云取信的话,再加上陈卫星这个消息,估计也就差不多了。毕竟宁爱云是一心想着要向我“讨回血债”的。 “好了,我该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我抽完烟,站起身来。 “柳俊……” 俞可卿叫道。 我转过身,很温柔地望着她。 “你……你今晚上留下来吧……” 俞可卿白皙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潮,咬了咬嘴唇,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迷离。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也不想别的,就……就一个晚上,行吗?宁爱云抓到之后,我们就再没机会见面了……给我留个念想……” 俞可卿说的是事实。 宁爱云一旦落网,俞可卿也会牵涉其中,就算法院能宽大处理,不追究她地刑事责任,她也不能在华大继续呆下去,起码要先戒毒。 我笑了笑,将她轻轻揽入怀里。 俞可卿伏在我怀中,瘦削的双肩微微耸动,我胸口感受到点点滴滴的凉意。 “傻丫头,不是那样子的……” 我拍打着她同样瘦削的脊背,柔声安慰。 “等宁爱云落网后,你戒掉了毒瘾,还要回到华大完成你的学业,以后的路,宽着呢,哪里会没有见面的机会?” “真的?” 俞可卿抬起头,极其无助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希冀。 “当然是真地。我一定会帮你的,相信我!” “嗯……” 俞可卿点点头,又依恋地伏在我怀里,满足地叹了口气。 …… 金萌西餐厅不远处的一家小茶馆里,一个威严的中年人和一名略微年轻一些,但十分精明干练的男子坐在我和俞可卿对面。 威严肃穆地那位,赫然乃是南方市公安局武局长,身边那位略微年轻些的,是市局缉毒支队支队长吕梁。 这个茶馆,本就是专案组和我们约定地会面地点。 这一次,武局长亲自出面,料必是专案组觉得,已经到了要紧关头。 “你是说,军区陈副参谋长的儿子陈卫星也牵涉进去了?” 转述地情况,武局长两道浓眉瞬间纠结在一起。 武局长与何长征一样,也是军中元老的子弟,熟知部队内部地事务,他自然明白这个情况有多严重。 我点点头。 沉吟稍顷,武局长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说道:“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 俞可卿松了口气。 她虽然与武局长不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每次见到武局长,都情不自禁的充满畏惧。开始还有点担心公安局的人不敢动陈卫星,如今听武局长如此表态,总算是放心了。 “吕梁,你和柳俊解释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是!” 吕梁望了我和俞可卿一眼,缓缓开了口。 …… “二哥,是我,武秋寒。” “哪里用得着自报家门嘛……” 电话里,何长征爽朗地大笑起来。 “秋寒,你可是大忙人啊,有一阵子没打过电话来了。” 能够叫何长征二哥的,整个南方市,大约也只有武局长一人而已。看来不仅仅只有两位老爷子是亲密战友,何武两家更是世交。双方第二代子弟,都是互称兄弟的。 “有个事,要向你汇报一下。” 何长征止住笑,脸色凝重起来。 尽管武秋寒平日里不芶言笑,但也很少用这么慎重的语气和他说话。 “你说!” “是关于陈副参谋长的儿子陈卫星的……” 武秋寒在电话里将情况做了说明。 何长征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消失不见了。 “情况确实嘛?” “确实。根据华南大学那两个学生柳俊和俞可卿提供地情报,我叫专案组的同志又进行了秘密侦查,基本可以确定,陈卫星与这个贩毒团伙有很密切的往来。你看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处置?” 对于南方军区高层人事变动的微妙情势,武秋寒虽然身在地方,却也是了如指掌的。 何长征笑了一下:“秋寒啊,这应该是你们地方政法部门的事情,我可不好置喙啊!” 武秋寒便会意地说道:“我明白了。” 慢慢放下电话,何长征沉思稍顷,又抓起电话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爸,是我,长征!” 虽然只是对着电话,何长征依旧挺直了腰板,军人神态十足。 何老爷子戎马一生,何长征更是在战火中出生,在硝烟中成长,一辈子没离开过军队。父子之间谈话地时候,从来都是如此严肃,不芶言笑的。 “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但清晰的声音。 何长征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响,可见老爷子还是耳聪目明的。 “刚才秋寒打电话来,跟我说了个事……” 何长征在电话里复述了武秋寒汇报的情况。 “地方上的事,就由得地方上的同志去办吧,你不要随便插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老爷子缓缓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和秋寒说的。” “哦,那就好……” 这两个电话,只是说了陈卫星牵涉到毒品交易的情况,除此之外,基本上都是不置一词。但是何长征和武秋寒却像吃了定心丸。 放下电话后,一贯不动声色地何军长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笑颜。 看来南方军区这个参谋长的位置,鹿死谁手,很多人都在关注着呢。 除了陈副参谋长,最有希望争夺这个参谋长职位的体系内大员,就是何长征了。大军区参谋长的级别是大军区副职,何长征如果能顺利当上参谋长,绝不仅仅只是提了半级的问题。一般来说,能够出任参谋长的人,都是未来大军区司令员最有力的竞争者。 所谓“不干涉地方上的同志办案”,其实已经清清楚楚表达了老爷子在此事上的态度。 大有可为啊! …… 晚上七点,我准时来到海江宾馆2o18号包厢,单身一人,没有任何随从。 “柳老弟,来了!” 陈卫星见了我,立即挤出一个笑颜,甚至还想要与我来一个拥抱。 我微微抬起手肘,止住了陈公子过于亲热的动作。 奶奶地,你小子心里不定怎么恨我呢,杀我一万次地心都有。尽管大家都是在演戏,也不必演得如此逼真,意思一下就得了。 “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四哥!” 包厢里,还坐着一个神情阴鸷的男子,约莫四十岁年纪,中等身材,面目黝黑,深陷的眸子里闪现着狼一般的神情。倒是和俞可卿描述地模样一致。 “你好,四哥!” 我大方地伸出手去。 四哥伸手与我握了一下,用了些力气,手劲还不小。 “柳老弟是个练家子?” 感受到我手掌心里的粗糙老茧以及手上地力道,四哥略略有些诧异。 “小时候随着老家的师父练过几天乡下把式,倒叫四哥见笑了。” 我淡淡地笑道。 “这就难怪了。” 四哥点点头,说道。 “四哥,什么难怪了?” 我故作不解。 四哥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料必他不断得到俞可卿地禀报,说柳俊如何如何坠入彀中,已然吸毒成瘾。 如今一见之下,却是好一条彪悍的汉子,与绝大多数瘾君子迥异 练过武术,这才释去心中疑虑。 毒品为害虽烈,毕竟我接触时间尚短,三两个月时间,不至于将十数年寒暑苦练之功悉数毁灭。 瞧他眼中隐隐地讥讽之意,大约是在想,这小子别看现在神气活现的,不久之后就变得和陈卫星一样了,连上个床也要先吸几口才有劲。 嘿嘿,你这样想就好! “柳老弟,请!” 陈卫星盛情相邀。 桌上倒没有多少菜肴,却样样精致,举凡鱼翅鲍鱼之类珍贵海鲜一应俱全,再看酒也是轩尼诗干邑,价格不菲。 海鲜就红酒,倒是正配。 瞧来陈卫星是有心要在我面前摆阔了。 眼见得本衙内业已“坠入彀中”,陈卫星也便加意殷勤,竟然放下身段,亲自为我斟酒。 我居之不,伸出食中二指轻点桌面,以示感谢。 陈卫星举起酒杯:“来来来,大家搞一个!” 他俩都是满饮杯干,我只是沾沾唇,意思一下。 “哎,柳老弟,你这样子可不够意思啊。” 陈卫星嚷嚷道。 我微微一笑:“陈哥见谅,谈正事的时候,我不喝酒。” 陈卫星就是一滞,脸上闪过一抹怒意。 四哥笑道:“想不到柳少年纪轻轻,就这么成熟稳健,四哥我佩服……陈少,既然柳少不爱喝酒,咱们也不勉强了,大家随意吧,怎么样?” 陈卫星皮笑肉不笑地道:“柳老弟这是不给哥哥面子啊……” 我笑道:“陈哥误会了,兄弟哪敢不给你面子。实在是不大会喝酒,要是喝高了,怕耽误正经事。下次吧,下次一定陪陈哥好好尽兴……” “好,柳老弟果然是快人快语,陈少,来,我陪你搞一个!” 四哥又出来打圆场。 “好,搞一个!” 陈卫星别过脸不再理我。 其实陈卫星也是在装蒜。大家各怀鬼胎,谁会真的有心思喝酒?他这么做作,无非也还是要我不起心罢了。 大家喝酒吃菜,聊些闲话,酒桌上气氛看上去甚为融洽。 “柳少,听陈少说,你想要点货?” 四哥喝了几杯酒,忽然很随意地问道。 我心里一凛,终于说到主题了。 “嗯。以前没玩过,现在想玩玩!” 我也装作很随意的样子答道,语调极是轻松,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纨绔子弟。 “那,柳少想要多少呢?” 我笑笑:“四哥有多少?” 四哥先是一怔,随即笑了:“柳少真是大气。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既然如此,那么四号给我来二十公斤吧!” “二十公斤?” 不但四哥吓了一跳,陈卫星也张大了嘴。 须知当时是八八年,四号海洛因的价格贵得一塌糊涂,二十公斤差不多就是个天文数字了。况且那时候地吸毒贩毒,也远不如后世之烈,二十公斤海洛因如果破获的话,就足以震惊全国了。 “放心,只要有货,钱不是问题!” 我淡淡道。 四哥笑道:“陈少介绍的朋友,我从来不担心钱的问题。我只是想知道,柳少要这么多货,准备怎么散出去呢?据我所知,柳少现在还在华南大学读书吧?” 那言下之意就是说,你要是想在南方市搞这个,趁早免谈。这可不是你的地盘。 这位四哥,倒也蛮会装蒜的。 我就不信宁爱云没有将我的底细告诉他。 “怎么散出去,是我的事吧?四哥只管见钱货就是了。” 我手一挥,衙内的骄横气息十足。 四哥眯了一下眼睛,盯着我阴**:“柳少,话不是这么说的。一行有一行地规矩。我们干的是杀头的买卖,话不说清楚,对不起,我是不会货的!” 我将脸一沉,说道:“这么说,四哥是不给面子了?” “嘿嘿,柳少,这个面子不是我不给你,实在事关重大,柳少不把话说明白,四哥只好对不起了!” 我脸上浮起一抹怒意,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板着脸想了一阵,眼见四哥没有让步的意思,这才挥了挥手,说道:“好吧,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们说,这些货,我准备带回宝州市去。” “宝州市?n省的宝州市?” 我微微一笑:“难道别的省,还有一个宝州市吗?” “柳少在宝州市有路子?” 四哥继续装蒜。 “嘿嘿,我索性直说了吧。我爸爸柳晋才是宝州市的市长。” 我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 四哥与陈卫星都是一惊。不过很明显,四哥的惊讶是装出来地,而陈卫星是真的没料到,禁不住又上下打量我,似乎想要重新认识我一次。 宝州市市长虽然职务不如大军区副参谋长那么显赫,但若论手头掌握的资源,只有更多。毕竟一地庶政,是掌握在地方政府手头的。 陈卫星心道:怪不得这小子拽兮兮的,原来也是个衙内。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柳少要地货,两天之后保证送到。” 四哥笑着点点头,深陷的双目里,再次闪过一抹狰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零三章终结宁爱云 海江宾馆会面的次日,宁爱云就落网了。 我原先设想的,独入“虎穴”,捣毁贩毒团伙,生擒主犯宁爱云或者在荒郊野外与毒贩子交易,大奋神威击毙数名歹徒,最后险胜的“英雄故事”均未生。 结局平淡得出奇。 我之所以向四哥要二十公斤海洛因,也是专案组早就布置好的圈套。因为二十公斤海洛因绝对是个巨大的数字,不管四哥在整个团伙里头地位多高,要动这么大一笔货,毫无问一定要与宁爱云商谈。 宁爱云为了对付我,花了偌大心血,绝不仅仅是想在我手头敲一笔钱,然后叫人将我“做了”这么简单。她如今做大生意了,眼界也高,要报仇就要报得痛快些,光“做掉”柳俊一个,不足以解她心头之恨。假设我将二十公斤海洛因带回宝州市去“销售”,我爸必定脱不了干系。到时铁定要连柳晋才一块扳倒,那才叫痛快。 因此专案组和我都分析,这一回,宁爱云必定会露面了。 果然一切都按照我们的预期在走。 四哥回去,与宁爱云见了面。 他的一举一动,自然早就在专案组人员的监视之中。和宁爱云两人正在密谈的时候,大批警察破门而入,逮了个正着。 在乌黑的枪口对准脑袋的那一刻,宁爱云的表现倒是相当平静,没有进行任何挣扎反抗,乖乖伸出双手戴上了手铐。 大约她也早就料到。既然走上了这条路。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唯一让她生气地是。眼见柳俊这小子就要坠入彀中。成为一个“大毒贩”。不想为山九。却功亏一篑。 假能让四哥将二十公斤海洛因交到我手头。再被警察逮到。那么临死也能拉个垫背地。 虽然如此。宁爱云还是不心甘。念念不忘报复。当下退而求其次。主动向办案人员“检举揭”。说道柳俊也是一个瘾君子。而且正向毒贩子展。希望警察同志立即将这个“坏家伙”逮捕归案。予以严惩。 专案组人员倒也有趣。微笑着将她地检举记录在案。并不揭破。还鼓励她继续“立功赎罪”。 专案组干警这么做。无也是为了保护我地安全。无论如何。本衙内在这次大破“贩毒集团”地战役中起了至关重要地作用。最起码是一个很合格地“诱饵”。没有我地介入。宁爱云贩毒集团虽然也最终难逃法网。时间上只怕就要晚上许多。会有更多地毒品流入南方市。毒害更多地人。 现在尽管逮到了宁爱云、四哥等一干主犯。但案件正在审讯之中。不知道这个集团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此时贸然暴露我地“线人”身份。那是很不负责任地行为。 随着对宁爱云案件的深入侦查,一个规模不小的贩毒网浮出水面。宁爱云这两年地踪迹也基本搞清楚了。 却原来“南天酒店砍人案件”生之后,春哥被南方市公安机关严办,宁爱云也遭到通缉,见势不妙,不敢久待,潜逃出了南方市,辗转来到缅甸边境,没几天就和国内一侧边境城市当地的流氓头目四哥勾搭成奸,两人做了一对“野鸳鸯”。在宁爱云的鼓动下,一同干起了贩毒的勾当。 宁爱云却也了得,很快就折服了四哥,占据了这个贩毒集团的主导位置。 边境城市,获取毒品比较容易,但要卖出好价钱,自然还是要打大城市的主意。因为宁爱云对南方市比较熟悉,还有一些以前春哥遗留下来地所谓“社会关系”可资利用,便和春哥带着一批小喽潜回南方市,又搭上陈卫星的线,开办“天健贸易公司”作掩护,很快便织出一张不小的贩毒网络。 因为在南方市有案底,这女人行事异常小心谨慎,凡事都是四哥出头,自己躲在幕后,轻易不肯露面。 她得知我在华南大学读书,便处心积虑要进行报复。 而那个时候凑巧去“天健贸易公司”兼职的俞可卿则不幸被她相中,成为她的工具。 陈卫星在这个案子里牵涉颇深,尽管没有直接参与贩毒,却在一定程度上充当了宁爱云地保护伞。而且作为一个国家工作人员,吸毒成瘾,乱搞男女关系,无论哪一条,都足以对他构成致命的打击。 这一回,估计陈公子要消停一段时间了。 …… 得知宁爱云落网的消息,我长长舒了口气,那种如芒在背地感觉一下子便消失了,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畅快。 见我心情甚佳,巧儿不由放下手头地一个策划案子的卷宗,微笑着望向我,问道:“刚才谁地电话啊?那么开心?” “武局长亲自打来的电话,宁爱云抓住了!” 我笑眯眯地答道。 “啊?那真是太好了。在哪里抓到的,她不是躲了起来吗?” 巧儿一听也大为高兴。 整个事件,巧儿一直蒙在鼓里,还以为宁爱云一直在东躲西藏呢,却不知道这女人也真是好本事,短短一两年时间内便组织起了一个巨大的贩毒网络,若不是本衙内机灵,差点就着了她的道儿,万劫不复。 “这个女人,可比你想象中的厉害呢。” 我心情大好,一把搂住了巧儿温软的身子,就将她摁倒在沙上。 巧儿挣扎着,不肯“就范”,嗔道:“你不把事情说清楚,就不许碰我!” 我却哪里肯依?当下吻住了她微微撅起的香艳红唇,舌头硬挤了进去,一双手也很不老实地向“要害部位”进军。 如此三管齐下,巧儿很快便抵挡不住,如玉的双臂勾住了我的脖子,鼻孔里出“呜呜”的声音。 我抱起她向卧室走去…… “小俊,你老实说,我和那个俞可卿,到底谁更漂亮?” 漏*点过后,巧儿翻身伏到我身上,盯着我的眼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你更漂亮。” 我毫不犹豫。 “算你有良心!” 巧儿便满意地笑了,香唇在我额头上一吻。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更多一点。” 我吃了一惊,说道:“巧儿,这话不对啊,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她!” 巧儿撇了撇嘴,完全不信。 “你就别说好听地哄我了,这两三个月,你不是天天和她腻在一起…… 没什么……” 说到这里,巧儿轻轻叹了口气。 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举起右手,郑重的说道:“巧儿,我誓,我真地跟俞可卿很清白!” “那……” 这回轮到巧儿惊奇了。 “其实俞可卿也挺可怜的……好吧,这个事情反正也不能永远瞒着你……” 听我细细解说这几个月生地事情,巧儿先是震惊,接下来是惊惧,丰腴柔软的身子在我怀里簌簌抖,最后却掉下泪来。 “这么说,这个俞可卿是真的很可怜呢……” 我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小俊,我们帮她吧,好不好?” “好!” 我又搂住巧儿,亲了一下,满心怜爱。 我的巧儿,永远是这么心善的。 …… “梦莹姐,有个事要请你帮忙。” 在何梦莹地家里,我很郑重地对她说道。 不知不觉间,我将何梦莹当成了可以深谈的好朋友,没事就会跑到她家里去坐一坐,在令人浑身放松的“小资”环境里,享受一番极品龙井茶的清香诱人。 “什么事那么郑重其事的,说吧。” 坐在一侧沙上的何梦莹还是很随意地穿着轻纱睡袍,曼妙地身材若隐若现,微笑着说道。 “关于俞可卿,我想帮她。” 我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 何梦莹秀眉微蹙,有些不悦:“又是这个俞可卿,我看你都要走火入魔了。” 我喝了一口茶,悠悠道:“凡事先了解清楚前因后果,再议论不迟。” “好,你说,我听着呢!” 何梦莹语气有点冲。 她听了这事的反应与巧儿有些不同,弯弯的柳叶眉蹙得更紧了,思虑良久,才说道:“小俊,不是我心肠硬,这个事情,我看还是到此为止吧。你不要硬往里面掺和了,交给武叔叔他们去处理最好。” “为什么?” 我目光烁烁地盯着她。 “为了你的前程。你想啊,这个案件还在侦查阶段,公安机关也不方便透露更多的内情。估计就算是以后起诉了,甚至法院判决之后,关于你在这个案子里所做地一切,也都是会保密的。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所以,你还是从现在起和俞可卿彻底切开吧,反正你和她之间,并没有真正生什么,也就不存在对得起对不起地问题了。公安机关会对俞可卿做出公正处理的。你硬要掺和进去,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了。你可是党员,团总支副书记,要注意影响。” 何梦莹很认真地解释道。 应该承认,她说地很有道理。 我这时候抽身出来,公安机关自会给校方一个解释,不但不会影响我的前程,还会在档案袋子里添上重重地一笔“功绩”。 假我坚持要帮助俞可卿,则不免让人怀我和她之间,并不那么清白。 奈何本衙内有时候就是那么犟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知道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做不到!” 何梦莹神情便是一滞,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在缭绕的水雾中,脸色渐渐起了一些变化,稍顷,微微叹息一声,眼里浮起丝丝柔情和一抹淡淡的赞赏。 …… 随着案情逐渐明朗,俞可卿在本案中被定位为受害者和胁从犯,鉴于其能迷途知返,协助专案组破获宁爱云贩毒网络,有重大立功表现,公安机关报请检察院批准,不予逮捕。 应该说,南方市公安局对整个事情处理很低调,没有惊动校方。听由我给俞可卿弄了个假病历,办了“因病休学一年”的手续,悄然离开了华南大学。 这个事情,何长征亲自介入,给武秋寒打了电话。 何梦莹知道自己的面子不够,武秋寒未必会买自己的账。却不知她使出了何种手段,居然说服了何长征。 当时整个内地,包括南方市在内,都没有一家专业的戒毒所。 我考虑再三,决定送俞可卿回春城市去。 要从生理上和心理上彻底戒除毒瘾,除了自身的毅力,亲人的帮助和鼓励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个存折,你拿着!” 在机场,我交给俞可卿一个存折。 俞可卿打开一看,被上面的数字吓了一跳,赶紧交还给我。 “不,我不能要,太多了……” 我笑着说道:“这是凤凰广告公司预付给你的三年薪水。” “凤凰广告公司?” 我点点头。 “他们也跟你有关系?” “不是和我有关系,是和巧儿有关系,她是凤凰广告的大股东。” “巧儿?你女朋友?” 俞可卿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相信。她虽然没见过梁巧,却也知道梁巧很年轻,一时之间,实在很难和凤凰广告公司的大股东挂上钩。 我着点头。 “那……我更不能收,我……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了……” 我笑道:“傻瓜,你哪有对不起她?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巧儿要我转告你,希望你早日治好病,她还等着你再回来给广告公司服务呢。” 俞可卿眼圈就红了。 “好好的,不许哭啊!” 我笑着加了一句。 俞可卿拼命忍住眼泪,忽然凑过来,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柳俊,我会记得你的!” 我微笑着说道:“我也会记得你!” …… 是年七月,贩毒集团犯宁爱云、胡四明被南方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宁爱云和胡四明均未提出上诉,根据最高人民法院的授权,经d省高级人民法院核准,宁胡二犯于七月底被执行死刑! 其他同案犯亦被苛以重刑。 陈卫星因为不明内情,被宁爱云等人利用,经检察机关审查,决定不予起诉,建议所在单位予以党纪政纪处分。 陈卫星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 这样一个结果,对陈卫星来说,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 同月,6军第x集团军军长何长征被军委任命为南方军区参谋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零四章第二次握手 假期间,国内经济和生产领域生了一件大事。 八月份,国务院作出了实施“火炬”计划的重大决策。“火炬”计划是展国内高新技术产业的指导性计划。由科技部组织实施,其宗旨是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以市场为导向,促进高新技术成果商品化、高新技术商品产业化和高新技术产业国际化。 本世纪七十年代以来,世界范围内兴起了一场以展高新技术及其产业为中心的科技革命浪潮。“火炬”计划的实施,正是我国面对这一浪潮和国内经济建设的新形势所作出的英明决策。 也是在“火炬计划”开始实施的时候,腾飞实业总公司研部“空调研课题小组”与宁清大学合作,成功研究出第一台家用立式空调机样机。 无,这是一件大喜事。 作为腾飞实业展总公司的奠基人,本衙内欢欣鼓舞。 倒不完全是因为今后几年,家用空调将成为国内市场的抢手货,腾飞公司因此会获得一头巨大的“现金奶牛”,还有一个原因在于这代表着腾飞公司已经成功成为一家真正意义上的“规模企业”。 没有自己的研力量,单纯靠大规模的制造业,是无法成长为真正的级企业的。有了强大的自主研实力,腾飞公司便有了持续展的动机。 柳家山父老乡亲们的好日子,便多了一层保障。 “小俊啊,等空调厂建起来,生产出第一台成品,五伯就给你家给装上!” 五伯在电话里乐呵呵地说道。 我知道这只是五伯地客气话。真要装空调。那也是所有市委常委别墅一起装。断无柳市长一家先装地道理。 不过五伯在空调研制成功之后。能第一个给我打电话。这份情意却让我足足感动了好一阵。 “五伯。我这就去柳家山。” “好啊好啊。欢迎欢迎。正有许多事情要和你商量呢。要不要我派车去接你?” “我自己开车去吧。” “呵呵,五伯的车子可是新车啊,要不要尝尝鲜?” 见五伯坚持,我心里便是一动,笑道:“那好吧,我就当一回董事长!” 五伯哈哈大笑着挂了电话。 大约一小时之后,周厚群驾着五伯的新车来到别墅门前。一见之下,我吓了一跳,算是明白五伯为什么坚持要派车来接我了。 那车乌黑锃亮,沉稳厚实,气度俨然,车头上一个圆形方向盘标志,却不是奔驰是什么?而且还是最新地奔驰型。 料不到五伯竟然买了这般豪华气派的新车,也难怪快七十岁的人了,还忍不住要“显摆”一番。 我微笑着坐上气派的奔驰,奔赴柳家山而去。 “小俊啊,来了!” 登上腾飞公司总部大楼八楼,五伯自巨大地办公桌后站起身来与我握手。 “董事长,会议时间到了!” 刚与五伯扯了几句闲话,一名漂亮的女秘书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地提示道。定睛细看,却是去年的前台小姐柳,三哥柳兆宏的女儿。这姑娘聪明干练,短短一年时间,就升任了董事长秘书,很是了得。 “十二叔,您好!” 提醒完五伯,柳又微笑着向我问好。 “柳芸,你好!” “呀,您还记得我的名字?” 柳芸又惊又喜。 我笑道:“什么话这是,你是我侄女呢。” 柳芸笑了。 “小俊,来得正好,我正想请你参加我们这个会议,给大伙一些启。你可是很长时间没有参加过我们腾飞公司的董事会了。” 五伯盛情相邀。 柳芸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我以前参加腾飞公司决策性的会议时,估计她还在上学。自是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十二叔,居然很早便能影响到腾飞公司的大政方针。 “好啊,我也正想见见老朋友。” 我微笑着答应。 走到门口,柳忽然压低声音道:“十二叔,您知道您在柳家山,有多少个侄儿侄女吗?” 我不由一怔,这个可从未统计过。 “一共四十三个!” 柳芸笑着,有些得意。 许是觉得四十三个侄儿侄女,十二叔就记得自己一个人,真是莫大地面子呢。 我笑着点点头。 女孩子的虚荣心,有时真是奇妙。 腾飞公司的小会议室,就设在八楼。事实上,整个八楼,除了董事长和总经理办公室之外,就只有这个小会议室。 五伯一走进会议室,所有董事都站起身来。再一见到五伯身后的本衙内,一个个都露出由衷的高兴神情。 “大家都坐吧!” 五伯当下坐下,摆了摆手道。 “小俊,你坐这里……” 却原来他手指的是柳兆玉地位置。 以往我参加柳家山的决策会议时,坐的就是这个位置。不过现今柳兆玉是总经理,身份不同以往,我自是不好如此僭越,忙笑着逊谢不已。 柳兆玉却已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小俊,别客气了,这原本就是你的位置。” 总经理这一让,一堆人都纷纷站起来,齐刷刷向旁边移动了一下。 我笑着走到柳兆玉下,老实不客气坐了下来,笑道:“兆玉哥,我只是来旁听的,不要影响大家开会。” 柳兆玉只得坐了下来,朝我歉意地一笑。 “好吧,我们开会。” 五伯冲柳兆玉点了点头。 这不是普通的经营会,而是董事会,须由总经理亲自主持。 “诸位,先,我们欢迎小俊莅临指导……” 兆玉哥先就给了我一个脸面,率先鼓掌,连五伯也拍起了手掌,一时间会议室内掌声潮涌。负责记录地柳瞧向我的眼神里,更是多了几分崇拜。 “呵呵,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这些个礼节就免了吧。” 我也不假惺惺的客气,微笑着说道。 待得掌声止歇,柳兆玉这才进入正式议题。 “今天第一个议题,就是空调厂的建设和展问题。这个空调厂,总公司地意见是放在清凉集团,由方文剔副总亲自负责,兼任厂长……” 几年前,方文剔结束了利民维修服务部地 加盟清凉电器厂,因为他是股东之一,又懂得一定的时是安排了一个副厂长地职务。经过几年时间地展,如今清凉电器总厂早已更名为清凉电器集团公司,方文剔地职务自然也水涨船高了。 不过我却是没料到能在董事会上见到他,恰才讶异呢,原来根子在这里。 “……大家有什么意见?” 与会诸人都纷纷表示赞同,方文剔更是兴奋得紧。虽说他如今是集团公司的副总,担任下属一个工厂地厂长,完全不必如此兴奋。只是考虑到家用空调在国内还是十分新鲜的物事,总公司能将这个重任交到他身上,无是相当的信任。 作为一个外来户,这表示他已经得到了腾飞公司最高层的认可,在柳家山算是站稳了脚跟,兴奋一些,也便在情理之中。 当下大家又讨论了一阵空调厂的建设和未来的展思路。 腾飞公司走地是实业报国的路子,工厂建了一家又一家,在如何建厂和如何销售方面,自是累积了相当丰富的经验,大家谈起来都是驾轻就熟。 柳兆玉很是满意,微微点头,扭头望了望我。 我双目微闭,并没有言的意向。 于是柳兆玉又宣布进入下一项议题。 整个会议过程中,我都只是静静聆听,和高踞位的五伯一样,脸色平静,不置一词。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所有议题结束,柳兆玉面向五伯,轻声问道:“董事长有什么指示?” 呵呵,居家为父子,上阵为君臣。 这个规矩,守得不错。 五伯微微点头:“小俊啊,你说说吧,看看他们还有哪些没有想到的。” 五伯这话,算是给了我极高地抬举,还和以前一样,由我进行实际的总结性言,一一分拨停当,五伯最后拍板敲定。 只是如今的腾飞实业总公司,早已今非昔比,不复当初草创时的腾飞机械制造厂的那般简陋模样了。 “诸位,我不同意将空调厂放在清凉集团。” 我冲五伯点点头,又向在座诸人微笑点头为礼。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不拐弯抹角。 大家都吃了一惊。 在座诸人一多半是腾飞公司地“开国元老”,很早就见识过我的“天才”。知道这个腾飞公司,实则就是我一手创办起来的。若不是因为我老子做了市长,估计今天坐在董事长位置上的,就是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年轻人了。 貌似现今地总经理柳兆玉,以前都是为我“打工”的。 他们只是没想到我会将话说得如此直白,方文剔更是拿眼睛直瞪我。 不是吧,老大,几年不见,你一上来就这么打击人? “我看,空调厂要独立出来,成立一个专门地公司,直接归属总公司领导。由方文剔担任这个新公司的总经理,进总公司董事会。”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说道。 大家都望着我,知道我会有进一步地解释。 方文剔还是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只是那眼神,早已由“愤恨不解”变成了“惊喜莫名”。无疑,我的意思是要单独建一个新地“集团公司”了。 “兆玉哥建议将空调厂放在清凉集团,是为了稳妥起见。一个新产品,没有经过市场的检验,稳妥一点,并没有错……但是我认为大家对空调今后几年的市场容量,估计不足。宏观来说,也是对今后几年国内的经济展态势估计不足。随着改革开放日渐深入,广大群众的生活水平日益提高,大家对办公条件和居住条件的要求也会越来越高。因此,空调机的市场前景极其广阔。单是在集团公司下面建一个分厂,进行尝试性的生产和推广,力度明显不够,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别人后来居上……” 说到这里,我略略做了一下停顿,好让大家“消化”一下。 “那具体要怎么做?” 柳兆玉习惯性地问道。 别人还则罢了,柳芸已是骇然失色。她可是见识过兆玉叔的强势。基本上,五叔公不在的情况下,都是兆玉叔说了算。没想到十二叔竟然比他还“牛”。 “我已经说过了,成立专门的集团公司,总公司在资金上,人才上予以最大限度的支持。尤其重要的是,要注重开南方市场,广告方面,要舍得花钱。” 因为地域的关系,南方各省对空调的需求量是最大的。 “我看,可以在柳家山建立一个生产基地,辐射本省和周边省份,再在江口市建立一个生产基地,专门供应d省的需求。统一归新公司管理调配。江口市的地皮和厂房设备,可以让江口公司帮忙解决。” 柳兆玉沉吟道:“同时建两个生产基地,资金上只怕会有一定的困难……这一年多,总公司展的势头太快,到处都要花钱……” 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国内许多大企业,在这几年内,都会面临这个问题——因为展过快而导致资金紧张。甚至有一些很有潜力的公司,因此破产倒闭。 我笑了笑,说道:“资金我来解决!” 柳兆玉大为惊喜,与会的董事们也是相互对视,面露喜色。 看来小俊还是以前那个“无所不能”的小俊,什么问题到了他那里都不成问题了。 “腾飞公司可以与香港盛业投资公司合作。” 柳兆玉一怔,笑道:“盛业投资公司,那不是小青的公司吗?” 我笑着答道:“正是。小青姐如今可是大阔佬,手里头有的是钱。” “料不到小青去了香港一两年,就大财了。” 柳兆玉呵呵地笑了。 “具体的合作方式,兆玉哥你去和小青姐谈判吧。国家正在推行火炬计划,空调机也可以算是高新技术产业,加上盛业公司是港资,在政策上应该会有比较大的优惠。” “没问题,都是自家人,好说话。” 柳兆玉轻松地道。 “兆玉哥,亲兄弟,明算账。一家人归一家人,生意归生意。小青姐精明着呢,可别怪我没预先提醒你啊……” 我笑着调侃了一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零五章严书记要聘礼 家山生产出了空调,这个消息,风一样的传遍了宝角落。近年来,柳家山这个昔日偏僻落后的小山村,已经带给了大家太多的惊奇甚或是惊喜。两年前,生产出了挖掘机和推土机这样的重型机械,足足让大家吃了一惊。这如今,竟然连空调也搞起来了。 难道“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也要出现在宝州市这样的内6城市了么? “好,好,好……” 这是严玉成得知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反应。一连三个好字,将严书记兴奋的心情披露无。 老爸是他的知己,知道严大书记缘何如此兴奋。 这国务院刚一作出实施“火炬”计划的重大决策,柳家山就冒出个尖端的“高新技术产品”,当真是刚想睡觉的时候,就有人递枕头过来啊。 “书记,我看可以以柳家山为中心,建立一个高新技术产业开区了。” 老爸喝着茶,慢条斯理地道。 火炬计划第二个方面的内容,就是建设和展高新技术产业开区。建立起面向国内外市场、高新技术产业集中的区域,最大限度地把科技成果转化为现实生产力。 老爸的提议,很是切合国务院的文件精神。 严玉成想了想。说道:“这个高新技术产业开区。当然是要搞地。不过柳家山那里。地域是不是还太窄了一点。而且也比较偏啊……” 严玉成历来喜欢干“大事”。小了看不上眼。 老爸笑道:“我说地是以柳家山为中心。以腾飞公司为龙头来带动整个开区。 至于地域嘛。可以考虑适当扩大。不仅仅局限在柳家山附近几个行政村……我看将整个红旗公社都划进去都可以……” 严玉成沉思一会。大手一挥。说道:“既然如此。索性就搞大一点。把整个台山区都划进去。成立一个副县级地高新技术开区。” 老爸微微一惊:“副县级?” “对啊,既然是高新技术开区,政策上就要有所倾斜,行政级别上也可以升格嘛,这样才能显示出市里扶持高新技术产业的决心!” 老爸点点头:“那就要省里批了。” “这没事。咱们边干起来边报省里审批。” 严书记“个人英雄主义”又作了,还是老一套,生米煮成熟饭,看你省里批还是不批。这个毛病,不但经常让周先生和老爸头痛,就是赏识严玉成的省长廖庆开,有时也头痛不已。 好在这是国务院了文件的,估计廖省长的头不会痛得太厉害。 老爸又开始用手指头敲打着沙的扶手。 一旦严玉成做了决定,老爸便习惯性的开始从技术层面考虑问题。他大约已经在考虑要怎么样运作这个高新技术开区,甚至可能都已经在考虑要调谁去主持工作了。 “喂,小子,在干什么呢?” 严玉成眼见得这位“老僧入定”了,不好打扰,倍感无聊,便转移目标。 “画画呢。” 我头也不抬,只顾挤在严菲身边看她作画。 严菲今年满了二十周岁,已经出落成完完全全的大姑娘,身材止住了上窜的苗头,开始往丰满方面展,少了三分青涩,增加了三分女人味,乃是宁清大学公认的校花,益地引人注目了。 因为是在客厅里谈话,小丫头便抱了画夹,坐在一边画起了素描,素描地对象,自然是两位老子和男朋友了。 严玉成便即不悦:“你会画什么画?” “不会画会看啊。严书记,令>把你画得可帅气了!” 我笑着调侃。 “在画我?” 严玉成一愣。 “拿来我看!” 严菲摇摇头,说道:“等一下,还差一点点……” 严玉成本待不理,眼见我一直在偷着乐,一副贼腻兮兮的模样,心知不妙,忍耐不得,起身走过来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却原来严菲竟然画了一个满身牛仔服的严大书记。 画面上,严玉成身穿牛仔夹克牛仔裤,头戴牛仔帽,斜叼香烟,得意洋洋,哪里还有半分市委书记的威严情状?整个一嬉皮士! 这个还是严菲瞧在他是老子的份上,“笔下留情”,没画他大跳霹雳舞。 “好啊,你们两个小……小家伙,竟然调侃我?” 严玉成登时怒目圆睁,气急败坏。 见老爸窘,严菲是抿着嘴笑,本衙内实在忍耐不住,笑得捂住肚子,倒在了沙上。 “什么事啊?” 解英见这边热闹,也放下心爱地电视剧,走了过来,一见之下,立时也笑弯了腰。 “哎呀,菲菲,你也把你爸画得太帅了,他……他哪有这么帅过?” 严玉成瞪了一阵眼睛,瞧瞧画夹上“英俊潇洒”的自己,忽然也笑了起来,摸了摸严菲地脑袋,笑道:“菲菲,画得不错……借你的男朋友用一用,行不行啊?” 眼见我和严菲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下半年就要读大三,严玉成也便基本上默认了我们的关系。 严菲笑着点头,问了一句:“爸爸,我设计的这套牛仔服好不好看?” 敢情这小丫头是 子假想成了“服装模特”,在进行图上作业呢。 严玉成笑道:“好看,不过爸爸年纪大了,这样的衣服怕是穿不出去了。” 严菲歪着头打量了严玉成一会,说道:“爸爸还很年轻,一点都不老。” 这话严玉成听着开心,不知不觉间,当年风华正茂的红旗公社严主任,如今也已五十岁了。听了女儿“夸奖”,严书记笑眯眯地,“爱屋及乌”,对我这个“臭小子”也客气起来了,说话语调柔和了几分。 “小子,你说说,怎么看这个高新技术开区?” “很好啊,台山区的乡镇企业,本就是整个宝州市展得最好地,整体规模很可观了。以此为基础,成立一个高新技术开区,完全可行。不过这样一来,我倒是有点为秀城区担忧了。” 我虽然一直在看严菲作画,严玉成和老爸的谈话,可是一句未漏,听得清清楚楚。 严玉成明白我地意思,手一挥,说道:“那也没关系。就是要有竞争才有动力嘛,总不能老靠行政手段压制其他县的展,来保住秀城区第一地位置吧?终归要靠自己努力才行的。” 严玉成在原宝州市委书记任上的时候,卯足了劲往前跑,生怕被向阳县追了上来,面目无光。如今做了新宝州市的书记,却又说出这般“大公无私”地话来。 其实这也很正常,严书记自己不就瞪大眼睛死盯着人家洪阳市和大宁市不放吗?照宝州市地展势头,今年将洪阳市“斩落马下”已成定局,纵观全省,真正的对手便只剩下大宁市了。 只要有机会,严书记是不会在意将大宁市也“斩落马下”的。 我笑道:“我觉得火炬计划实施后,全国各地都会搞起高新技术产业开区,台山区上个副县级架子,不成问题。大家都会这么干的。” 严玉成听出了一点名堂,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说,没特色?” 这位地性子就是如此,“泯然众人”的事情,干起来兴致不高。 我微微一笑,说道:“特色这个东西吧,不是体现在开区地区域多大,行政级别多高,关键是要有实际的成绩。我有两点不成熟的建议,供领导参考。” 严玉成眼睛一瞪:“有话直说!” “嘿嘿,第一就是技术创新和创新基金的问题,这是火炬计划着重强调的内容。腾飞公司靠自己的技术力量,研制出了空调机,这只是个别地例子。柳家山财大气粗,在技术革新上头舍得投入,但是别的中小型企业,怕就没有这种远见。就算有这种远见,也没有这个资金实力。因此我觉得,在柳家山而言,可以建议他们成立一个专门地,独立的高新技术研公司,独立核算,自负盈亏。” 严玉成一愣:“研公司独立核算,自负盈亏?” 不怪严书记愣,国内惯例,历来研究院研究所研部之类,都是附属机构或者说学术机构,是由政府全额拨款,企业内部地研部门,一样是循此惯例。 研究部门的成绩,也是以出了多少学术成果,获得多少荣誉证书和奖励来衡量地。 将非生产性的部门独立出来,自负盈亏,还从未听说过。 “对,就是完全将研部门当成一个营业性的公司来运作。他们的研成果,可以当作商品出售,根据预期可能会产生的经济效益,明码标价,出价高者得之。比如同一个科技成果,腾飞公司想要,别的公司也想要,那就不一定是转让给腾飞公司,假设别的公司出价更高,也可以优先转让给别的公司。这样一来,不但研公司有动力,就是腾飞总公司,也会更加重视将科技成果转化为现实生产力。因为每一个人,每一个公司的眼光都是有局限的,一些科研成果,研究人员辛辛苦苦搞出来了,仅仅由于公司高层没有一双慧眼,就此埋没了。这可是极大的浪费。” “火炬计划”一颁布,我就做了极其详细的研读,这时候说出来,自也不是“言之无物”。 严玉成眼睛亮了起来。 每当他听到一个极好的建议,或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就是这么个表情。 “那要是研部门的成果,谁都看不上呢?怎么办?研究人员难道就不工资了?” 老爸忽然插口问道。 “要是谁都看不上,那就证明他们研的方向出了问题,将宝贵的精力都浪费在无聊地研究上面去了。引进竞争机制,就是要让他们紧盯市场需要,开市场急需的新技术新产品……至于研究人员的工资,基本的待遇是肯定要保证的,毕竟不是生产实体。研究新技术新产品,周期很长,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前期投入还是很必要的。但是他们研究成果所产生的实际经济效益,一定要和他们的奖金和红利挂钩,这样才有动力。” 事实上在此之前,研究成果获奖之后便被束之高阁,任其尘土满面的事情,全国各地比比皆是。 老爸和严玉成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嗯,你接着说。” “就目前宝州市的企业情况来看,除了几家大型地部属企业和省属企业,唯有腾飞总 备了这样地条件和资金实力,我可以说服五伯先行一 老爸又点点头。 他知道我对五伯的影响力有多大。 “另外,就是按照火炬计划里提倡的那样,市里和区县,都可以成立创新基金,专款专用,扶持一些最有潜力的中小企业开展技术创新活动。这个我看可以由科委那边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去负责,在鼓励技术创新地同时,要强化保密意识和自我保护意识。知识产权是经济效益的一部分,不能被别人无偿使用,可以申请专利保护。” 这一点,对当时地国内企业来说,又是一个盲区。许多外国公司,特别是奸猾似鬼的东瀛倭奴,以“猴子民族”著称,便经常打着参观访问或者合作办厂的旗号,摆出所谓“国际友人”的身份,利用国内许多企业负责人盲目相信上级和些许的显摆心里,窃取我们的新技术和传统秘技,屡屡得手,给我们造成了巨大地经济损失。 尤其让人生气的是,这些窃贼得手之后,还恬不知耻,自鸣得意,反过来笑话我们是“傻帽”。 “唔,这个事情,倒确实值得重视……” 老爸沉吟道。 他是技术干部出身,知道“独门秘技”地重要性,也算是最朴素的“专利观念”吧。 “小子,你现在不是在南方市瞎混吗?该当认识不少外商吧?” 严玉成忽然说道。 我晕了一下。 在下明明是华南大学地优秀学生,在这位嘴里,咋就成了“瞎混”?当真欺人太甚! “严书记,我是学生,我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天天……” “少给我胡说八道!” 一言未毕,严玉成已经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地话。 这位是我的知己,知道我是个什么德行。读小学时就不安分,这一上了大学,要是肯规规矩矩的“天天向上”,那才叫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得,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书记的法眼!直说了吧,二位大人是不是叫小的引进一点外资什么的,给家乡的经济建设增砖添瓦,略尽绵薄之力?” “难道不应该吗?” 严玉成反诘道。 “应该,应该!” 严大书记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只得投降。 其实不是我不肯为家乡的经济建设效力,而是我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只要应下了这茬,严玉成肯定还会有后手。 对这人趁火打劫的手段,我了解得太清楚了。 严玉成便即得意地笑了:“那好,限你一年之内,为宝州市引进外资不少于一亿美金!” 晕死! 这人铁定将美金当成了日元! 听这“翁婿”二人“唇枪舌剑”,解英和严菲本来是笑眯眯的,只觉得有趣。此时也不由张大了嘴合不拢来。 “爸爸,这……太多了吧?” 严菲忍不住打抱不平。 须知当时的一亿美金可不比后世,值钱得紧呢。也不知n省一年引进的外资有没有一亿美元。 “嘿嘿,他要是这么点本事都没有,还想娶我的女儿?” 果然不出吾之所料,严书记又把出了“无赖”手段。貌似谁能引进一亿美金,谁就有资格娶他女儿一般。什么人啊这是? “爸!” 严菲跺了跺脚,又是害羞又是生气。 严玉成丝毫不为所动,自顾自掏出一支烟来点上,双眼斜乜着我,满脸“挑衅”之意。 我老实不客气,在他烟盒里掏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冷冷”说道:“严书记,你也不必将我的军。这一亿美金,我铁定给你引进来。 想‘悔婚退亲’,门都没有!” 严菲顿时羞红了脸。 原以为只有她老子才为老不尊,胡说八道,拿女儿做“筹码”,不想这个男朋友也如此不着调,连“悔婚退亲”的话都说了出来。 严玉成冷笑一声:“我倒想悔婚退亲来着,你的三媒六证,牛酒聘礼呢?在哪里?” 敢情这位,是要搞个订亲仪式? 我哈哈一笑:“要三媒六证,牛酒聘礼,您早说啊。这个三媒六证吧,咱就革个新,您和我爸这不都在呢?两位大人点个头,令嫒千金就是区区在下的未婚妻了……” “小俊,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掐你!” 严菲嚷了起来。 解英却又笑眯眯的了。 严玉成也不退让,伸出手来:“好,依你。三媒六证就免了。牛酒聘礼拿来!” 我笑嘻嘻地道:“菲菲,给你建个时装设计公司怎么样?附带一个服装加工厂。你想设计什么服装都成,你设计什么,咱就生产什么!” 严菲一双大眼睛就亮晶晶的了。 “真的?” “当着严大书记的面,我敢说瞎话吗?” 严玉成上下打量我一番,嘿嘿一笑:“小子,敢情这就是你日后给菲菲的安排?” 本衙内脸皮厚实,也不否认,得意洋洋地道:“那是。咱娶了一个时装设计大师做老婆,不愁没钱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零六章高新技术开发区 爸,宝州各个学校的情况怎么样?” 从严玉成家里回来,父子俩都尚未有睡意,来到书房。我一边给老爸泡茶一边问道。 老爸有些奇怪,瞥我一眼道:“学校?挺好啊,能有什么情况?” 我端起茶水放到嘴边,吹着浮起的茶叶,不忙说话,只是沉思。这个事情,确实不知该如何与老爸去说。 “我听说……其他地方有学生上街游行的?” 这也不是空穴来风。 老爸脸色凝重起来。他知道我一再关心学校情况的用意了。作为主政一方的地级市市长,展经济固然重要,维护地方的安定团结也同样重要。 特别是他和严玉成搭班子,本就犯了官场忌讳。从上到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紧盯不放,在等着他们出点什么岔子。 偏偏严柳上任以来,宝州市局面大好,日甚一日。不但经济建设上有长足的展,社会局面的安定团结,也颇令人称道。 年初,严玉成在市委常委会上布置的“两手抓”取得了十分明显的成效,对国营企业下岗职工的安置是全省十五个地州市里做得最好的,下岗职工上访的人数和频率最低,基本上都能内部消化。 前年成立地“国营企业破产重组改革试点”。更是成绩斐然。列为试点地所有国营企业。均重新焕了活力。扭亏为盈。受到省委省政府地表彰。连国务院体改委都专门派了一个考察小组下到宝州市来帮助总结经验。许多举措被大范围借鉴推广。 廖省长为这个事。得了大大地彩头。心情甚佳。 便是原先令人担忧地“反腐倡廉”工作。随着刘文举入院治疗。周志刚全面主持市纪委工作。也开展得有声有色。 不过这只是暂时地。周志刚资历浅。刚提不久地副处。其势不大可能真正取代刘文举地位置。而刘文举。自然也不可能老在医院泡着。 住了两个月院。刘书记又振作精神回到纪委上班来了。 用两个月地住院时间。来换得儿子地“平安”。这笔交易。刘文举算是占了不小地便宜。这也是严玉成释放出地善意信号。 这个情,得领! 因此刘文举虽然回到纪委上班,工作上的事情,基本上都放手交给周志刚去做。 这个局面,自然是严玉成和老爸都乐于见到的。 刘文举情知自己无力完成对严柳地“牵制重任”,索性到省里活动开了。不过此番活动,却不是要官要权,而是希望省委能重新考虑自己的工作安排。 刘文举今年五十三岁,十年地区纪委书记,在同一个位置上呆地时间也实在是太长了。 省委考虑到他的难处,终于在今年六月份做出了调整,刘文举调任省司法厅担任副厅长,党组副书记。调瀚湖市市委副书记王君健担任宝州市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排名在专职党群副书记石荣轩之后。 宝州市重量级常委的去留,我自然是极其关心的。这位王副书记的来头,我也有过了解。 王君健四十四岁,系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尹宝青的亲信。尹宝青担任翰湖市市委书记时,王君健是他的秘书。据称尹宝青很得省委书记罗梓荣的信任,因此这位王书记,也算得是罗梓荣线上地人。而严玉成和老爸,无是被看作廖系人马。 虽说一二把手不和乃是国内官场通病,但在n省,罗梓荣与廖庆开基本还算和平共处。究其原因,廖庆开在n省为官三十余年,大动乱时期都未曾受到太大冲击,本土势力根深蒂固,据说在高层,也有很过硬的关系。罗梓荣对他,保持着三分礼让。 自然,廖庆开也恪守官场规则,很尊重罗梓荣这个省委一把手的权威,不随便捞过界。 正因为省里两名大班长能配合默契,数年以来,n省政局堪称平稳,集中精力展地方经济,取得了很不俗的成效,中央很是满意,对罗廖二人都有不错的评价。 因而王君健虽是孤身一人来到宝州市,却并无人生地不熟的感觉,工作上头,严玉成和老爸都给予了大力支持。王君健秘书出身,行事稳健,为人低调,对严玉成和老爸都保持着相当地尊重,也很受好评。 基本上,现在的宝州市,进入了历史以来最好的展时期,政通人和,百业俱兴。作为领头人的严柳,多多少少滋生了一些傲气。 “学校的事情,应该问题不大。” 老爸地语调相对比较轻松。 我微微点头,问道:“宝州中师改宝州师范学院的事情,省里和部里都批复了吧?” “嗯,基本上没有问题了,准备在明年三月份挂牌。” “爸,我有个想法,你看是不是可以把柳家山那个职业技术培训中心升格为向阳县职业技术中等专科学校。既然高新技术开区要建立起来了,应该有一个稳固的技术人才培训基地。这个也算是产业开地配套规划吧?” 老爸想了想,说道:“那这个职业中专,算是公办的还是民营地?” “这个问题不大吧,腾飞公司也还算是集体企业。关键是升格之后,国家承认学历,这个影响就要大得多,在生源和毕业分配上头,有更大的空间。我们宝州市地教育事业,确实是比较落后。我觉得应该争取在你的任期内,把这个事情抓上去。这个可真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大事。” 老爸沉思稍顷,缓缓点头。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明天再和严书记商量一下。” “爸,那这个高新技术开区,一旦省里批了之后,你打算调谁过去负责?这个副县级的开区,工作委员会书记应该进县委常委的吧?” 老爸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又在打你江哥的主意?” 我便笑了。 都说父子连心,咱们爷俩,很多时候还真是默契非常。 老爸轻轻敲打着桌面,缓缓说道:“友信在试点办干了差不多两年,企业管理本就是他的老本行了,资历方面是没有问题……” 试点办副主任和开区工委书记,虽说都是副县处级,但含金量还是不同的。 这两年试点办的工作任务完成得十分出色,李勇和江友信功不可没。但是毕竟 是一个临时性的单位,而且基本上主要工作也要结束后很难出政绩。这个时候调任新成立的开区书记,名正言顺进入县委常委会,份量更足。既能出政绩,又能积累基层工作地资历,一举两得。这个开区搞好了,进而出掌一县政务,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绕了半天,你答应你严伯伯搞一个亿美金的外资,敢情根子还是在这里?” 我笑道:“这倒不是。爸,你也太小看你儿子了,思想觉悟还没有那么低。无论江哥能不能去做这个开区地书记,我答应严伯伯的事情,都会办到地。” 老爸一笑:“一亿美金!你们爷俩倒都不谦虚啊。真有十足把握?” 去年偷袭山姆大叔,大获成功,我也和老爸稍稍透露了一点内情,不过语焉不详。只是告诉他我帮小青赚了些美国钱,具体多少,没敢说。 这要让老爸知道我如今差不多有四五亿身家,纵算亲如父子,怕老爸也要夙夜难安了。 “十足把握不敢说,心里多少有点谱。不然的话,我哪敢答应他?” 在老爸面前,我也学会了谦虚。 老爸望了我一会,眼里露出慈爱的神色,点点头:“凡事顺势而为,不可过于勉强。” “哎。” “姜老先生的弟子,做起来还习惯吧?” 老爸关心起我的学业。 貌似我周围亲近之人,一如既往关心我的学业的,只有周先生和老爸两人,不脱“教书先生”本色。 “习惯。姜老先生功底深厚,卓然大家,确实有许多值得我好好学习的东西。” 我由衷地道。 “嗯,这就好……年轻时候,还是要多学点东西。” “爸,学校地事情,还是应该多关心。你要是有空,多听听教委负责人的汇报,如果能直接去学校看看,那就更好了。” 我再一次提醒老爸。 见我说得郑重,老爸也便认真答应下来。 …… 我只要是放假在家,程新建和孙有道一干家伙,三天两头就打电话来,要拉我出去喝酒聚会。这一日,孙有道的电话又过来了。 “小俊,有时间没有?” 我呵呵一笑:“又是喝酒啊?我说你们几个,都快成酒桶了,还是歇口气吧!” 孙有道笑嘻嘻地道:“这次不喝酒,请你去钓鱼怎么样?” 我一听便来了兴趣。 “行啊。怎么孙主任今天也大雅兴了?真是难得。” “这不是受了你的影响吗?你等着,我这就开车过来接你……哎,还有一个事,那个……严书记的千金,要不要和你一起去?” 孙有道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和程新建几个,确实一见严菲就犯怵。 我笑道:“放心吧,今天她陪解阿姨还有我妈逛街去了。” 难得星期天,解英兴致大,一早就打电话来约老妈一道去逛街。对于这样的邀请,老妈自是欢迎之至,断无推辞之理。 于是两位夫人领队,二姐,三姐和严菲作陪,浩浩荡荡杀奔宝州市新百货公司而去。 这个宝州市新百货公司,乃是金富昌承包之后,加以改造,堂皇气派,商品琳琅满目,俨然有香港大卖场地风范,成为宝州市人民群众节假日新的娱乐去处。 二姐和严明谈朋友,基本上也进入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两位亲家母亲自去选购结婚用品,正是皆大欢喜,其乐融融之事。 严菲本想要我陪同,本衙内自然百般推脱,坚决不肯就范。 五个女人购物,就我一个搬运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也太恐怖了! 眼见得小丫头撅起嘴巴,大为不满,我只得花言巧语,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百元大钞来,不问多少,一股脑塞进她的小荷包里,“破财免灾”,好不容易哄得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 孙有道一听,便即长长舒了口气。 等到孙有道和程新建联袂而至,我兴兴头头钻进车里,鼻端一阵香风涌动,才现里面还坐了两个女孩。 这两个女孩都是约莫二十岁出头年纪,长相不恶,两人都烫了头,妆化得比较浓,一个脸型稍圆,另一个则是瓜子脸,因为是坐着地,看不出来身材若何,不过胸部都比较傲人。坐在中间位置的那个圆脸女孩,穿了件低胸的开领恤衫,露出一片洁白地乳肌和深深的乳沟,一条水磨蓝牛仔裤绷得紧紧地,让人怀她只要稍微一动,丰满的双腿便要裂裤而出。 我不由微微一愣。 坐在驾驶位置上地孙有道忙笑着解释道:“两个朋友,宝州卫校的学生,星期天一起去玩。你将就挤一下,很快就到了。” 我点点头,挤进去坐了。 程新建给我关好车门,这才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车子刚一启动,那圆脸女孩便即伸出手来,笑嘻嘻地道:“你好,我叫君君。”一只手倒是又白又嫩,和她胸口肌肤的颜色颇为一致。 不过她是卫校的学生,估计这手应该也翻弄过死人的肉块子了,我心里便有些腻歪,微微和她搭了一下手,不置一词。 “你叫什么名字?是孙哥的朋友吗?” 君君见我不爱搭理她,却也不恼,又笑着问道。 “我叫柳俊!” 瞧在孙有道和程新建的面子上,我简简单单应了一句。 君君讪笑一下,指着身边的女孩说道:“这是美美,我的同学。我们都是宝州卫校护理专业的学生。” “你好,柳俊。” 美美也伸出手来。 这一位,倒是穿得比较齐整,圆领的连衣裙,没有走*光。 我也伸出手搭了一下,淡淡道:“你好。” “柳俊,你在哪个单位上班?听孙哥说,你很有钱是不是啊?” 看来这个君君是个自来熟,虽然见我情绪不高,依旧饶有兴趣和我搭讪。车子一颠簸,她便就势向我身上靠,一双饱满的大白兔不住挤压着我的胳膊。 我不由有些好笑,微微蹙起眉头。 这个孙有道,怎么弄了两个这样的女孩子过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零七章胡闹 子开到一处乡村,停在一个晒谷坪上。 附近稀稀疏疏地点缀着几栋红砖瓦屋。 “小俊,到了。” 车一停稳,程新建第一个跳下车为我开门。好在他穿着便服,别人不知道他堂堂公安局长的身份。不然的话,本衙内“嚣张跋扈”的名声只怕一夜之间便要传遍宝州市。 “嗯,不是到胜利水库吗?” 以往陪严玉成钓鱼,都是在胜利水库。 程新建笑道:“孙猴子说这里的鱼比较好钓。” 孙有道从车上下来,说道:“这是人家承包的鱼塘。去胜利水库钓鱼,我的水平可不够。” 这倒是实话。 瞧来他今天也只是投我所好,未必便真有钓鱼的雅兴。 只不过他却不知道。真正爱好钓鱼地人。喜欢地是钓鱼地意境。收获多寡。却是不大在意地。到人家养地鱼塘来钓鱼地主意。也只有孙有道这样浑身没半根雅骨地俗人才想得出来。 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我自己也不是什么雅人。 我背负着双手慢慢踱到塘埂上。瞧着一池清水。也还是感到胸怀大畅。 孙有道和程新建呼哧呼哧地扛下遮阳伞。选了一处地势平坦地塘岸支了起来。君君和美美眼见孙有道两人如此卖力。心里也在虑。不知这个年轻人什么来路。也帮着动手卸东西。一边小声嘀咕着。 “柳俊。你坐!” 君君搬了张折叠小凳,北方人俗称“小马扎”的,放在我屁股后头,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我。 我点点头,说道:“钓竿拿过来。” “小俊,钓草鱼还是钓杂鱼?” 孙有道递过钓竿,问道。 所谓杂鱼就是杂食性鱼类,宝州方言。鲤鱼鲫鱼都属于杂鱼。 我比较喜欢钓杂鱼。原因无他,杂鱼贪吃,比较容易上钩。一大团鱼草或者南瓜叶缠在钓钩上,放到池塘里等上老半天,滋味不大好。 “这里的鱼论斤卖的,草鱼两块,杂鱼一块五。” 孙有道说道。 “钓杂鱼吧。蚯蚓呢?” 话犹未了,孙有道已经递过鱼饵罐子,还有一大袋红糖拌的麦 第三百零八章省委副书记严玉成 儿回到宝州市很低调,开的是一台普通的桑塔纳,刚全新宝马m3留在了南方市。唯一的变化是多了一个女司机。 这个名叫厉淑颖的女司机是黑子特意从江口市给她调派过来的,二十几岁,据说出身于武术世家,身手了得。 我曾经和她切磋过,证明黑子所言非虚。 厉淑颖外表文静,和苏建中一个德行,整个一闷嘴葫芦,问她三句,能回一句就算不错了。 除了厉淑颖,还有“华兴公司”的一位姓郭的经理随行。是专门来和秀城区招商办商讨关于投资兴建酒店事宜的。 太具体的工作,我叫巧儿不必插手。领导一家资产过亿的大公司,也确实不宜管得过细。整个招商引资的过程中,巧儿只是出席了秀城区区委区政府为她举办的接风晚宴。 孙有道向区委区政府汇报了“华兴置业”的基本情况后,引起了苏志新的高度重视,以市委常委之尊,亲自莅临秀城饭店为梁董事长接风洗尘。 一身翡翠绿晚礼服的巧儿,年轻靓丽、高贵典雅,令得所有政府官员目瞪口呆。苏志新甚至一度认为巧儿是华兴置业梁董事长的私人代表。待到孙有道介绍,这位就是梁董事长,连久经风浪的苏书记也目眩神驰了好一阵。 这个晚宴,我却不曾参加。 实在不知该以何种身份出席。 须知本衙内也是宝州市地名人呢。官场上地人。谁不知道柳市长地公子是严书记未来地乘龙快婿?骤然出现在如此漂亮迷人地年轻女老板身边。不知要引多少遐想。 严菲尽自娇憨。这样地事情却是每一个女孩子都敏感异常地。何况她原本就知道我和巧儿关系非同一般。还是小心为妙。 开办酒店地谈判。进行得很顺利。原本沉稳地苏志新对梁董事长致富不忘家乡地崇高情怀大加赞赏。在酒桌上当场拍板。要求各部门大开绿灯。特事特办。谁敢人为设置障碍。影响了秀城区招商引资地大好局面。苏书记就要摘掉他地顶子! 苏书记表了这样地态。剩下地事情。郭经理就很好办了。 我虽然不曾陪伴巧儿出席接风晚宴。却陪同他回了枫林乡枫树村老家。 梁少兰自然是要同行地。郭经理就留在宝州市与孙有道商讨具体事宜。 梁国成家的大老板女儿回家探亲,在枫树村引起了轰动。三姑六婆都上门来探望闲聊。眼见得巧儿愈出落得丰满漂亮,气质迷人,又成了阔气的大老板,人们均是啧啧称奇。聊得几句,便有人八卦,拐弯抹角打探起巧儿的个人问题。边问就边向我身上瞟。 料必十个人里有五双要认定这个高大帅气地小伙子就是梁大老板的“男人”罢? 我只顾喝茶剥瓜子,对斯人斯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当此之际,唯有装聋作哑才是最佳对策。 巧儿倒是落落大方,微笑着回答“太忙了,暂时不考虑”。 梁少兰眼见得不是了局,便扯些闲话岔了开去。 好不容易应付了一拨接一拨的亲戚邻居,吃过饭,关起门来说一会体己话。巧儿这一年在南方市地工作情况,乃至生活起居,自然都是梁家几位老人关心的话题。 人们一走,巧儿便放下了端了老半天的大老板“架子”,变回过去那个娇柔的二丫头,亲手给老人们上了茶水,又拿出准备好地礼物,倒是引得老人们一阵开心。 毛毛已经**岁了,尽管与小姨见面次数不多,却特别粘人,小尾巴似的,粘在巧儿身后转悠个不停,巧儿光是给她的礼物,就装满了整整一个小旅行袋,举凡漂亮的小衣服小裙子,学习用品一应俱全。毛毛高兴得又蹦又跳,开心得了不得。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梁国成和梁家婶子这回都闭口不提巧儿的“终身大事”,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只是望向我地眼神里,略略有些异样,不过掩饰得很好。 虽是大热天,我却直觉得背心上一阵凉飕飕的,冷汗打湿了洁白地衬衣。 “巧儿,这回在家里多住几天吧……” 梁家婶子说着,就眼巴巴地望着巧儿,眼圈有点红。 “好……” 巧儿偷偷瞥我一眼,点了点头。 “妈,巧儿这次要在我们宝州市建一个大酒店,投资一千多万呢。” 梁少兰笑眯眯地道,有点得意。 在车上,巧儿已经和她说了个大概。 “啥?” 梁国成和梁家婶子刹那间目瞪口呆。 一千多万是个什么概念,一辈子在农村的梁国成两老,还真是搞不大明白。 “巧儿,当真?” 巧儿笑着点点头。 “哈呀,这孩子,当真出息了!” 梁家婶子便拿起面巾纸擦眼泪。 梁国成震惊之余,多少有点虑,眼望巧儿,不大相信地道:“巧儿,你做什么生意赚那么多钱?” 巧儿笑道:“主要也是酒店业,还有房地产开。” 酒店业梁国成勉强懂得,房地产开什么的,却委实难以明白。 “房地产开就是买下地皮建房子卖!” 梁少兰充当起了解说员。其实这大概也就是她对房地产开地最高理解水准了。 “哦……” 梁国成点了点头。 “少兰姐,这家酒店建起来之后,恐怕要辛苦你去管理了。” 我忽然说道。 “我?” 梁少兰睁大了眼睛。 “是啊,姐,我没时间经常回宝州,这个酒店你不去管谁去管啊?” 巧儿也笑着说道。 “我行吗?” 巧儿笑道:“怎么不行?我现在不也管很多事情?” 这倒是。 巧儿天资聪颖,进入状态挺快的。 “少兰姐不用担心,江口市那边,会委派专业的管理人员过来,你只是掌总就行了。” “那,我试试看吧!” 梁少兰惶惑中夹杂着些许兴奋。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管理一间大酒店的。 “小俊啊,你现在也是在南方市读书吧?” 梁国成忽然问道。 “嗯。” 我点点头。 “那我家巧儿就要麻烦你多照顾了。” 我心里头微微一惊 及体味梁国成这是真心的还是客气话,忙不迭点头:,国成叔,我会的。其实巧儿现在越来越能干,不久之后就要她反过来照顾我了。” 梁国成诚挚地道:“女孩子家再能干,毕竟也是需要一个男人指点撑腰的。” 我又只好点头。 在梁国成面前,那些虚伪的客套话完全说不出口。 …… 华兴公司投资一千二百万在宝州市兴建秋水大酒店的合作协议于八月底正式签署,老爸亲自出席了签字仪式。 气度高贵典雅地华兴公司美女董事长梁巧出人意料的在柳市长面前露出了小儿女的羞涩之态,对柳市长的态度恭谨异常,处处以晚辈自居。让许多暗中仰慕的官员吃惊不已。 同月,关于成立向阳县高新技术开区地报告经省政府批复同意。根据市政府的提议,市委常委会一致通过,任命江友信为向阳县委常委兼高新技术开区工作委员会书记,任命原秀城区招商办主任孙有道为高新技术开区管理委员会主任。 这本是好事,却让严大书记狠狠憋了一回气。 却原来在这个申请成立向阳县高新技术开区的报告打上去之后,其他地市不甘落后,纷纷跟进,而且大都是设立的正处级架子,洪阳市甚至设立的是副市级地高新技术开区,地域也远比向阳县台山区要广大得多。 一贯大气的严书记,倒成了最谨小慎微的人! 这事整得! 眼见得严玉成大口抽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老爸则一声不吭,本衙内只得挺身而出,花言巧语,曲意逢迎,说道:“严伯伯休要生气,级别高低不是问题,关键是搞出实实在在的成绩来”。 “哼,你小子要不将那一个亿的美金给我搞回来,我就不许菲菲跟你见面!” 严玉成气哼哼地道。 得,最后总是“小子”倒霉! 既然在严大书记面前夸下海口,本衙内还当真不敢怠慢,一返回南方市,便即调动一切关系应对此事。金富昌得知缘由,尤其积极,忙前跑后,四处游说,拉资金找项目。 “盛业投资公司”原本就与腾飞公司有合作的意向,不过根据就便办理地原则,当时是议定建在柳家山的第一生产基地由腾飞公司出资,建在江口市的第二生产基地由盛业公司出资。 这时候说不得,只好来一个“前后倒置”,将盛业投资的资金划拨到了柳家山,算在高新技术开区引进外资的功劳簿子上。 单单空调一个项目,就引进外资两千万美金,完成了全年任务的五分之一。 这个签字仪式,老爸也亲自出席了。 又一个美女总裁靓丽炫目地站在了柳市长面前。眼见得小青如此出息,老爸倒是大大夸奖了她一番。柳总裁虚心聆听十二叔地教诲,连连点头。 紧接着金富昌又给拉来两个客商,在高新区投资近一千万美金,建起了两个工厂。 盛业投资设在美国的分公司,也进行了广泛地宣传,一时间各路客商趋之若骛,孙有道这个管委会主任一天到晚忙得两脚不沾地,饶是他酒量甚宏,也没有几天是清醒的。 这个时候,不善饮酒地江友信总算体会到安排孙有道给他做搭档的好处了。 66续续又有好几个项目落户高新技术开区,到得**年五月底,一共签署协议引进外资八千万美金,实际到位六千余万,离严玉成给定地任务目标只有一步之遥。 廖庆开对各地高新区的建设工作甚是关心,要求秘书每周一报。结果一比较,现行政级别定得最低的向阳县高新区在引进外资和实际利用外资两个方面都高居全省之冠。 廖省长看着报表摇头叹息。心里大约也在感慨,严玉成和柳晋才这两个家伙,办事就是漂亮,不显山不露水的,又夺了个全省第一。 但到这个时候,我的心思已完全不在高新区的项目引进上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操心。五月底我请假回到了宝州市,非但是我自己,还跑到宁清大学将严菲和三姐不由分说,都给拉回了家。 根据我的建议,宝州市委市政府的十几个工作小组,于六月初派驻到全市大中专院校和主要的高级中学,直接接管了学生管理和思想教育工作。 …… 严玉成的小书房里,三条烟枪一齐吞云吐雾,每个人都脸色凝重。 小茶几上摆着一篇稿子,是我亲自执笔,以宝州市委市政府的名义撰写的,经老爸和严玉成亲自修改定稿。 “严伯伯,爸,不能再犹豫了。这个稿子必须马上出去。” 我抽了几口烟,很坚定地道。 严玉成和老爸都默作声,一口接一口抽烟。 无,时局已经到了一个非常紧要又非常敏感的时期,该下决心了。 但是这个决心却真的很不好下。 “目前市里的局面,还是非常平稳的,我看……是不是再看看……” 良久,老爸缓缓说道。 严玉成还是不表态。 “我觉得现在已经是时候了。” 出于穿越者的先知先觉,我再一次坚持,态度近乎固执。 严玉成慢慢将烟蒂摁灭,抓起电话。 “老师,是我……那个文章,你觉得还是不?” 严玉成声音低沉。 我和老爸都紧张地盯着电话机。 先生在那头沉默良久,缓缓说道:“吧!” …… 接下来两个月内,n省高层的人事异动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罗梓荣被免去省委书记职务,调中央另行安排工作。 廖庆开被任命为n省省委书记。 d省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张光明调任n省省委副书记,副省长、代省长。 省委副书记白建明调任中组部副部长。 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周逸飞调任国务院政策研究室副主任。 宝州市委书记严玉成被任命为n省省委副书记,分管党群组织工作。 宝州市市长柳晋才被任命为宝州市委书记,仍兼市人民政府市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零九章新的布局 玉成全家到省城上任,安顿之后,我抽空去了团为白建明调任中组部,白杨不能住在省委常委院了,搬进了团省委给安排的处干宿舍。 照规定,白杨这个副处级干部,应该给安排三室一厅的套间。但省城的处级干部多如牛毛,副处级更是满街乱跑。团省委又是个清水衙门,住房紧张,许多科级干部,拖家带口的,一家三代挤在两居室里头。国家倒是实行了房改政策,那也得有钱啊。 当然了,房子再紧张,团省委也不能怠慢了中组部副部长的千金。 白杨高风亮节,将团省委分配的三室一厅的房子让给了手下的一位科长,自己搬进了人家腾出来的两居室。 反正她早已与彭飞分居,一个人独居,也够了。 白杨生**美,两居室虽小,收拾得整整齐齐,给人很温馨的感觉,但是不“小资”。整个房间里唯一“小资”的装饰品就是花瓶里火红的几朵月季花。 我的到来令得白杨异常高兴,又是泡茶水又是拿糖果,忙得不亦乐乎。 “小顽童,怎么不去陪你的菲菲,有空到我这里来闲逛?” 白杨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到我面前,笑眯眯的问。 “菲菲要陪,杨杨也要陪啊,咱不能厚此薄彼!” 我嘻皮笑脸去接茶水。 在白杨面前。似乎本衙内就没有过正形。总是嘻皮笑脸地。这应该与白杨给我地感觉有关。让我十分放松。 与何梦莹在一起地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不如白杨之甚。想来是何梦莹身上那种所谓地“贵族”气质。多少形成了一些隔阂。我与何梦莹。更多地时候。像是一对能交心地朋友。 “又来胡说八道了!” 白杨轻颦薄怒。一下子将茶杯塞进我手里。结果滚烫地茶水溅了些许在我手上。烫得我微微一哆嗦。赶紧将茶杯放下了。 “哎呀。烫到了吧?我瞧瞧!”白杨急了。忙拉起我地手来看。自然后果是一点都不严重地。白杨这才放心。嘻嘻一笑。骂道:“活该。谁叫你没大没小地……” 因为星期天,白杨在家里没有穿严谨的职业套装,一件水蓝色的宽松蝙蝠衫,一条黑色的紧身弹力裤,衬托得身材非常之好,乌黑的头波浪般披洒在浑圆的肩头,整个人都散出一股迷人地成熟风韵。 见我眼睁睁地瞪着她看个不了,“色色”的目光一点不加掩饰,白杨俏脸泛红,嗔道:“讨厌!” 我哈哈一笑:“古人云,秀色可餐,诚不我欺也!” “餐你个头,小顽童就知道胡说!” 白杨气得来敲我的爆栗。 我这番却不愿让她敲到了,坐在沙里无处可躲,随手反叼,轻轻拿住了她的手腕,盈盈一握,入手温软如玉。 白杨站立不稳,差点摔进我怀里,俏脸更红了,哼道:“讨厌,敢用擒拿对付我?还不放开?” 我赶紧放开了手。 白杨不甘心,到底在我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这才罢休,笑吟吟的在我对面坐下来,仿佛占了很大便宜似地,颇为得意。 看来团省委的白大部长,也多少还有点小孩心性。 “白杨姐姐,你不跟白伯伯去都吗?” 我喝着茶,随口问道。 “我妈倒是有这个想法,不过我暂时不想过去。” “为什么?” “习惯呗。我是大宁市长大的,北方地冬天太冷了。” “太好了。一想要跑到都那么远去看你,我的头皮就有点麻!” 白杨哼道:“你要嫌远,就不用去看了……南方市离大宁市也不近吧?” “嘿嘿,不去看你我的心里又麻……” 我又胡说八道起来。 “去,没点正形!” 白杨又给了我老大两个卫生丸子,心里却很欢喜。 “哎,白杨姐姐,这回你们团省委的干部,有没有什么异动?” “有啊,我们郭书记可能要调到翰湖市去做一把。” 白杨随口答道。浑不觉得与我这小顽童谈论如此重要地人事异动有何不妥。 我微微一惊。 翰湖市的书记乃是原宝州地区行署专员薛平山,两年前才从省委副秘书长的任上去到翰湖市,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异动了。 白杨许是察觉了我的惊异,淡淡说道:“薛平山跟梓荣书记的步子很紧!” “那薛平山去哪里?” “省政协吧,还是副秘书长,享受正厅待遇。” 我点了点头。 此番高层和各省人事异动频繁,罗梓荣实际是闲置起来了。薛平山作为他的嫡系,也不可避免要受到牵连。自然,也是所有罗系人员都会受到牵连,但薛平山占据地位置在一省之内,算得十分重要,挪动一下便在情理之中。 估计这一次薛平山是很难再起来了。 就整个n省来说,无是廖系人马获得了很大的利益。 廖庆开原本认为自己任期届满之后,铁定要退二线了,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呢。没想到风云突变,自己竟然一跃而成了省委书记。 与廖庆开关系比较近地白建明,调任中组部副部长,级别调整为正部级,也是一个很了不得的进步。由副部到正部,可是一个很大地坎,许多人一辈子都未必能迈过去。 至于周先生,这次得以进入国务院政策研究室,却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对政策把握地精准程度,整个n省无出其右。毫无问,今后他出的声音对整个政策的影响将会更加深远。对于廖庆开、严玉成这些省委大佬来说,第一时间把握上头政策的走向,那是莫大的帮助。而且廖严等人,如果对政策有什么虑或者前瞻性的建议,也可以透过先生传递给最高层领导同志知晓。 这种带有私人性质的接触,有时候比正式渠道的信息传递还重要。 严玉成这次升任,一开始就在我地预料之内。在此之前的一连串动作,其实就是为了这一天来做的。不过他所担任的那个职位,有点出乎意料。我原以为中央会任命他为常务副省长,毕竟严玉成主政宝州市,最耀眼的成绩乃是宝州市经济的展。这样一个“经济强人”,辅助廖庆开开展一省的经济建设,正是得其所哉。 但是中央竟然将他任命为党群 ,一跃而成为n省三巨头之一。当真让我有些喜出望现阶段的重点工作,将是放在党务方面地。严玉成担任这个职务,可见上头对他能力的认可,绝不仅仅是局限在经济建设这一层面上。 严玉成在宝州市采取的得力措施以及我亲自撰写的那篇文章,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据说某中央大佬在一次小范围地会议上点了严玉成和老爸的名字,说这两个同志,政治立场坚定,采取措施得力,非常值得肯定。 至于d省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张光明调任n省省委副书记,副省长、代省长,却是利益均沾的结果。张光明所在地派系,这一次也是既得利益者。顺势将他推到这个主政一省的位置上,也是理所当然。 对于中央这个安排,廖庆开很是满意。 张光明来自南方经济达省份,又是主管经济建设的常务副省长,在经济建设上面,自然是很有一手的。张光明新掌一省,想要尽快出成绩地话,也会想方设法将d省的一些关系带到n省来投资落户,对促进n省的经济展大有禆益。 廖庆开刚刚接任省委书记职务,习惯性思维一时半会也不能完全改变,有这么一个长袖善舞的经济型长才做搭档,两人很能找到共同话题。 老爸出任市委书记,乃是顺理成章。据说省里曾向中央动议,要将老爸调任大宁市委书记,进省委常委会。最终不知什么原因,未获肯。 当然这只是小道消息,真假难辨。 如果真有这么回事,估计还是个资历问题。另外可能也有要稳定宝州市局面的考虑在内。毕竟现在的宝州市今非昔比,是n省最重要地经济城市之一,成为n省中部新的经济动机,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一下子将书记市长全调走,无疑会影响到宝州市经济地持续展。 至于身兼书记市长二职,也是权宜之计。 这两个月人事异动频率极大,度极快,省里也是乱纷纷的,一家伙调整了五个省委常委,对宝州市地人事布局,暂时尚未提上议程。 不要说宝州市这样一个地级市,就是在一些省和直辖市,也暂时出现了一人身兼党政一把手的情况。 反正柳晋才在宝州市威望极高,掌控能力强,一时半会不调整市委格局,丝毫不会影响到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地运作。 只是老爸却要更加辛苦了。 “小俊,柳叔叔也到了大宁市吗?” 白杨问道。 她以前很少这么称呼我爸,通常都是称职务。 我笑道:“没呢。他忙得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妈可生气啦!” 白杨微微叹息:“是啊,我妈也这样。” 正说话间,有客人登门。 “白部长,您好……哎呀,有客人呢……” 来者是一对年轻夫妻。都是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男的斯斯文文,戴着黑框眼镜,大热天的,也穿得整整齐齐,一望可知是那种比较严谨的干部。女的就要活泼一些,白色短袖恤衫,黑色长裙。 “是杨科和嫂子啊,快请进来。” 白杨忙即起身,热情邀请。 杨科长忙不迭与白杨握手,态度异常恭谨。 “来,小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学生部大学科的杨科长,这位是杨科的爱人洁茹嫂子,是大宁市三中的优秀教师。” 白杨笑眯眯地给我引介。 瞧来她对自己下属的情况倒是了解得很清楚。 “杨科,洁茹嫂子,这是柳俊,我的……小朋友,宝州市来的,华南大学中文系硕士研究生!” 我顿时朝她直瞪眼睛。 朋友就是朋友,什么叫小朋友? 本衙内转眼就要满二十周岁了,高大魁梧,好一条大汉,焉能还是当初小小顽童? “柳俊同学,你好!” 杨科长又是规规矩矩与我握手。 “哎呀呀,华南大学中文系硕士研究生?那可是真正的少年俊彦啊……” 洁茹却有些夸张地惊叹起来。 我笑道:“洁茹嫂子,你别听白杨姐姐瞎说,我要到下个月才开始进修硕士课程呢。现在就是一个大三学生。” “不管怎么说,华南大学可是全国重点大学,能够成为华大的硕士研究生,都是很了不起的。” 洁茹倒是能说会道,不愧了是老师。 我只好笑笑。 白杨一眼瞥见洁茹手里提的东西,顿时微微沉下脸来。 “嫂子,你这是干什么?” “呵呵,白部长,你也不要客气,就是老杨家乡的一点土特产,亲戚刚带来的,给你尝尝鲜……” “嫂子,好意心领。我和杨科是同事,你这样不是让大家都不好意思吗?” “哎呀,白部长,你这就见外了,就是一点乡下东西,能值几个钱?这次要不是你高风亮节,主动照顾,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住上新房子呢。只是委屈你住在这个地方,我们心里不安啦……” 洁茹才不管这个,絮絮念叨着,径直将东西提进了厨房。 听这话里的意思,这房子原本就是杨科长一家住的,布局自是熟悉得紧。 白杨还待再说,洁茹却已围了围裙从厨房出来,笑着说道:“白部长,不瞒你说,我们今天是来蹭饭吃的。你要是没意见,我就献丑了。” 敢情这位,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估计平日里与白杨也是有些往来的,熟知白杨的性子。 说到做家务,白杨也是大懒虫一个,除了爱干净收拾一下自己的房子,平时不是回省委常委院去吃就是吃食堂,很少自己做饭。见洁茹已经摆开了架势,当下也不再阻拦,笑眯眯的应了,对我说道:“小俊,洁茹嫂子的手艺可是一绝,你今天有口福了。” “懒就是懒,偏要找这么多借口。” 我笑着调侃了一句。 白杨又要来打我的爆栗,总算想起杨科长在侧,硬生生忍住了,却是气鼓鼓的不住盯我。 刻板的杨科长眼见得白杨与我神态亲密,更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呵呵,这么一个人主管全省大专院校学生的思想教育工作,也不知合不合适!(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一十章有点官僚了 玉成新任省委副书记,还是那个德行,下了班按时吃完晚饭,看完新闻联播,然后去到书房,翻翻杂书,譬如《资治通鉴》,《曾文正公文集》之类,不过这段时间看的乃是《胡文忠公抚鄂记》。这书是晚清“中兴”四杰之一的胡林翼手下一名师爷在胡中丞身后写的。据说左宗棠对此书手不释卷,督领闽浙两省时,许多时候都要借鉴胡林翼治理湖北省的手段。 严玉成乃是周先生的弟子,古文功底了得,喜欢看这类书籍。 老爸工作太忙,不能亲自送严书记前来大宁上任,我这个做儿子和“半子”的,自然无可推卸,必得前来“侍奉”。 因为有“臭小子”在,严大书记倒未曾急着进书房,看完新闻联播,一家四口围坐在客厅聊天。 严明和二姐今年五月份正式结了婚,严明将一铸管厂治理得井井有条,已经在结婚前升任秀城区工业局副局长,职务上头与解英平级了。原先是和二姐住在市委常委院一号楼,如今严玉成调到了省里,一时半会,他和二姐的工作都不好调动,便搬进了工业局的集资房。 那是个三室两厅的套间,两口子住着很舒适。他们俩自是没太多的积蓄,钱都是我私下里贴的。照老妈的意思,大姐住在外头,我在华南大学,家里挺冷清的,就想要他们住在我家。但是严明不肯。 估计还是怕了我爸。 人家现今不大不小也是个副局长,每日夜间登门造访地客人不在少数。放着好好的“老爷”不做,干嘛要在岳父家做“小的”? 好在三姐已经毕业,分配在宝州市财政局,倒是可以在家里陪伴老妈。 “小俊,你什么时候回宝州去?” 严玉成问道。 “明天吧。” 严玉成尚未回答。严菲已经撅起了嘴。甚为不满。 三姐毕业。严玉成又到了省里工作。严菲自然没有理由再住在宁清大学。其实小姑娘虽然孝顺。可是过了三年自由自在地生活。忽然之间要回到戒备森严地省委常委院来居住。多少有些不情不愿。好不容易盼到了暑假。我在大宁市呆不到两天。这又要“劳燕分飞”了。 我有些歉然地对严菲道:“菲菲。现在家里事情多。等理顺了再来陪你。” 严玉成倒是“深明大义”。点着桌子说道:“你爸爸身兼两职。诸般事务千头万绪。你早点回去好。” 见严玉成表了这个态,严菲再有多少不满,也只好忍了,却赌气扭过头去,不理我们。 “严伯伯,关于宝州市的班子配置,你有什么要吩咐的?” 毫无问,当务之急乃是选拔一名得力的市长,给老爸分担担子。这个市长是由本地提拔还是外地调任,区别还是很大的。 其他班子成员的配置,虽然也很重要,但比较起来,就等而下之了。看问题当然是要先看最主要地方面。 我的用意所指,严玉成自然明白。 严玉成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事情,不必问我的意见。你爸说了算。” 我一怔:“这么说,传闻是真地了?” 严玉成笑了笑,不做答复。 这个哑谜,解英和严菲是不懂得的。好在她们也懒得去理会。严菲犯愁的是暑假期间不能和我呆在一起,解英犯愁的事情也和女儿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是没有了老妈这个贴心好友地陪伴,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蛮无聊的。 住到了省委常委院,就算有熟人,也不好随意窜门的。 可要将人憋坏了。 严玉成说这个事情由老爸说了算,我马上意识到前段时间传闻老爸要上大宁市委消息不是空穴来风。 正厅到副部,多大的一道坎? 不管什么原因,既然高层有了动议,最终未能实现,廖庆开对老爸多少是有些歉意的。估计会在市长地配置上充分尊重老爸这个班长的意见。 我脑海里立即浮现出最有可能接任市长地几个人选。 无,我第一个就会想到唐海天。 他是严玉成和老爸的老搭档了,为人沉稳老练,廉洁无私,与严柳正是同一类型地人。资历和级别也是足够的。他上了市长,宝州市就是一个新地“严柳架构”。只不过领头羊变成了老爸。 对宝州市而言,这是非常不错的局面,几乎不会造成任何动荡,各级干部依旧会各司其职,一点无须担心新市长搞“一朝天子一朝臣”。 不过这个搭档的缺陷也很明显,那就是又犯了忌讳。 怎么,你们宝州市就这么针插不进水泼不入?非要搞一言堂? 好在现在省委是廖庆开当家,这个忌讳犯得不算太严重。 其次,现任党群副书记石荣轩也是很有力的竞争者。这人虽是周培明一手提拔起来的,周培明退了以后,与严柳的合作都很愉快,很会做人。 再一个就是现任常务副市长雷卫国。 这人在省里没有大靠山,行事小心谨慎,做常务副的时候,对老爸这个昔日的下级十分尊重,几乎是言听计从。 上了市长,估计仍然会一如既往,唯老爸马是瞻,用起来也是很顺手的。但雷卫国的毛病在于过份谨小慎微,没有开拓进取的魄力。 守成有余,开创不足。 严玉成也不催促,点起一支烟来,很有耐心地等待我想明白。 别看严玉成平日里对我吹胡子瞪眼睛,一旦逢到这种大事,却是耐心十足。想来这也是他不动声色地在刻意培养我。 我沉思良久,眼望严玉成,缓缓道:“严伯伯,现在省里是你在分管组织人事,你给个纲领性地意见?” 严玉成淡淡道:“还是那句话,你爸说了算!” 我不觉郁闷了一把! 这人怎么还这个德行? 我索性不理他,朝菲菲说道:“菲菲,省委常委院离宁清大学七八里地呢,你每天走着上学?要不给你买个摩托车吧?女式的!” 料来严玉成也是绝不会允许动用机关的小车接送女儿上学的。 这回轮到严玉成郁闷了。 这小子,够狠地。 市里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说丢下就丢下,只顾“儿女私情”去了。 “好啊好啊……” 严菲先就拍起了手,随即苦了脸。 “我只会骑单车,不会骑摩托。” 那时节,摩托车还是很稀罕的物事,尤其是女式摩托车,估计内地还很少有买的,得从江口市那边想 我笑道:“女式摩托很好骑的,会骑单车就行了,几分钟就学会了。” 严玉成板起脸:“几里地,骑单车就行了,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女孩子家,骑什么摩托?” 严菲给他老大两个卫生丸子。 解英倒不反对女儿搞“特殊化”,只是有些担心安全问题。 这倒是! 我也很担心。 “那,我……” 刚想要说给严菲配备一个专车,瞅了瞅严玉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不要找骂为好。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 “小子,我知道你有钱。但你要搞资产阶级那套特殊化,给菲菲搞个小车接送,我可不答应。” 不料严玉成如此睿智,我心中所想,他竟然也猜了出来。 我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 “书记果然智赛孔明,小子拜服!” 严玉成便洋洋得意,对我的“马屁”居之不。 “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书记,尚请不吝指点!” 我装出一副十分诚恳地样子。 严玉成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吧!” “我照顾自己女朋友,碍您什么事了?” 眼见得严书记脸膛骤然“朱紫”,解英母女笑作一团,严菲偷偷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 这段日子,省里乱纷纷的,市里乱纷纷的,我家里,也是乱纷纷地。一连几天,贺客盈门,晚上就没断过客人。 有时候老爸还在办公室,家里已经坐了一堆人在等着了。 大都是严柳系的得力干将,或者向阳县的故旧门人,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老妈尽管疲于应付,也不好将人家拒之门外。 待得夜深人静,贺客们终于离去,老妈收拾着乱纷纷地客厅,不免大感慨。 “还是你严伯伯的规矩严,大门敞开着,也不敢有什么人进去。现在倒好,家里快成了农贸市场了……” 我笑着安慰:“妈,每个人待人接物的方式都不同,学不来的。” “倒也是!” 看得出,老妈虽然忙点,还是很快乐的。 细想起来,老妈如今的日子开心着呢,老爸不到五十岁就成了市委书记,宝州市一言九鼎地主宰人物。柳家山上溯两百年,也没出过这样的“大官”,荣耀呢。碍于老爸定地规矩,那些干部上门时大都是空着手,顶多是带些茶叶什么的地方特产,可是瞧着他们恭谨地眼神,小心翼翼的动作,这份满足,比黄金万两还让人舒坦。 大姐去年生了一个女儿,老妈做了外婆,欢天喜地地。江友信又争气,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做到了县委常委、开区工委书记,年轻一辈中,算得顶尖的角色。 大姐一家,是用不着操心的了。 原先最为操心二姐,不成想竟成了严家的媳妇,严明年纪轻轻的也做了副局长,早已不是当初的花花大少,历练出来了。二姐虽然没上大学,背靠夫家和娘家两株参天大树,小日子滋润着呢,不时回家陪老妈聊天说话,乐得老妈嘴都合不拢来。 三姐最是乖巧听话,一路顺顺当当读到大学毕业,分配到市财政局这样的好单位,眼见过得几年,寻一个不错的女婿嫁了,又是美气的一个小家庭。 至于区区在下,更是不消说得。 别人家的小公子,或者有顽劣不堪,经常惹是生非的,甚至影响到老子的前程。我却很小就成了严玉成和老爸的智囊,如今正经是在读硕士研究生。毕业之后,无论从政经商,都是一等一的前程,更加不用老妈操半点闲心。 便是本该操心的婚姻大事,现放着严菲这样粉妆玉琢般的儿媳妇在等着娶进门,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一门亲事。 如此满堂和睦,叫老妈焉能不开心?自然是睡觉都会笑醒的了。 大约唯一令老妈担忧的,就是老爸的身体了。 因而老爸一回家,老妈就念叨。 “晋才啊,这样子不行,还是要立下个规矩来,不然家里每天不得清净,你也抽不出时间来看文件处理公务。” 呵呵,老妈如今“进言”的技巧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不再直来直去,学会了“曲线救国”。 老爸一听,便笑了笑,说道:“和同志们谈话,了解情况,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嘛。工作可不光是看文件那么简单……” 老妈顿时不高兴了:“了解什么情况,你以为他们现在还敢在你面前讲实话吗?尽捡着好听的给你说!”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妈这个“曲线救国”,看来也只学会了一招。一言不合,便即“露出本相”。 可是还别说,老妈这个话,硬是讲得有道理。 老爸新膺大任,心情也是甚佳,呵呵笑道:“真话假话,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那可不一定!” 老妈一边给老爸泡了茶水上来,一边“不服气”地嘀咕。 “爸,我妈说得有道理!” 这一回,我旗帜鲜明支持老妈。 “嗯?难道你也以为你爸那么官僚?十来年前,我就是个基层干部,基层的事情,他们能瞒得过我?” 老爸虽无不悦表示,却对我们娘俩的话不以为然。 “嘿嘿,十年前的基层,和现在的基层能比吗?十年前严伯伯做公社主任,抽的是一毛八分钱一包的飞鸽烟,现在哪个乡长抽的不是中华熊猫?我看现在也就你们几个市委常委抽大前门了。” 我笑着反驳道。 “不会吧?他们给我敬烟,可都是大前门……” 老爸讶道。 老妈就撇撇嘴,笑道:“那是怕你骂。现在啊,也就你儿子敢敬你中华烟。就是友信,也不敢。” 我开玩笑地说道:“等我毕业进了机关,我也不敢敬你中华了。” 老爸脸色顿时凝重起来,沉思道:“这样啊?看来我还真是有点官僚了。” 我和老妈便相视而笑。 ps:诸位大大,《衙内》本日封推,中午换榜。老实说,馅饼真是不容易,本书8月11号上传,到今天刚好o5天,总共更新了13o多万字,平均日更1万3千。不管书写得好不好,馅饼总算是很努力在码字了。这么个大日子,请诸位多给推荐好不?如果有月票,也请打赏一两张,撑个门面!顿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一十一章市长人选上 爸,你现在的工作重心,移到了市委那块吧?” 撇开“官僚主义”,我问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严玉成一调任,老爸便搬到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但办公地点变了,不见得工作重心能马上转移。 老爸皱眉道:“现在我是两边跑,你严伯伯刚走没几天,市委市政府的工作都混在一起,哪里分得清楚?” 话是这么说,毫无疑问,重点还是要放在市委那一块去的。现在只是一个过渡阶段罢了。但以老爸事必躬亲的性子,只怕也真是不能完全泾渭分明。 “市政府那边的工作,还是逐步放权吧。不然忙不过来。” 老妈立即支持,说道:“就是呢,小俊说得有理。这回,你真得听儿子的。” 老爸望了老妈一眼,站起身来朝书房走去。 这个意思,还是不想“夫人干政”。 老爸虽然平易近人,但是定下的规矩,也是不能随意更改的。 老妈倒也习惯了。眼见两父子相跟着走向书房。在后面叮嘱了一句:“小俊啊。不要扯得太晚。叫你爸早点休息。” “哎。我知道地。” 进了书房。我先就将老爸地茶杯摆到他面前。这才在对面落座。 “你回来之前。严伯伯有什么话吗?” 老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 “他说。这个事情完全由你说了算!” 我原文照传。 老爸微微蹙起眉头。 我递过一支中华,老爸接过点上,忽然问道:“宝州市的秋水大酒店,是不是你的?” 我吓了一跳,心道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貌似我们是在谈论市长人选的大事。当下瞥了老爸一眼,谨慎地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老爸望着我不吭声,显然在等待进一步的解释。 我期期艾艾地道:“从法理上说,这些资产现在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就是一个‘劳动人民’……” “从实际上说呢?” 老爸不动声色,眼神一片平和,实在看不出端倪。 越是如此我越是小心起来。 “从实际上说,我还是能够影响得到。” 老爸点点头,沉思稍顷,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样也好。” 我只觉得脊背凉飕飕的。 老爸以前就见过梁巧,也知道她和我家有些渊源。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老爸自然不难猜测出我与梁巧的关系。 放心将上亿地资产托付给她,这个关系能够一般吗? 好在老爸如今也深谙上位者之术,眼见得此事无可变更,也便不再深究,问起了严菲的事情:“菲菲明年该毕业了吧?” 我点点头。 “听说你给她搞了个服装设计公司,还附带一个加工厂?” 问起这个,老爸多少带了点诧异的神情。这个世界变化还真有点大。 此事去年就说好了的。当着严玉成的面答应菲菲的事情,焉能不办?不过说起来是个服装设计公司,还附带一个加工厂,其实设计公司就菲菲一个设计师,加工厂也不过区区三五个人罢了。但凡菲菲设计的服装,不管它是什么,只管照做出来,有没人穿就不管了。 归根结底,就是花钱博美人一笑。 不过胖大海见了那些服装,倒是大加赞赏,说道广告公司地模特该当用得上,居然真的掏钱买下了几套,尽管所得还不够支付几个工人的工资,严菲也已非常开心了。 所有投入和日常开支都是我在承担,她只管获取利润,焉得不开心乎? 于是我忍着笑对老爸解释了这个事情。 老爸也笑了,摇头道:“胡闹!” “就是让她开心一下罢了,也花不了几个钱。” 在自家老子面前,我偶尔也会露出一点“年少轻狂”地纨绔嘴脸。 老爸点点头:“菲菲是个好孩子,不要辜负了。” 我自是点头不迭。 老爸又望着我,眼里透出慈爱的神情,说道:“凡事谋定而后,总胜过临时抱佛脚。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遭遇战。” 我又是连连点头。 “市里的事情,说说你地看法吧。” 老爸的思路,又转回到“大事”上头。 “我看还是上石荣轩比较好。” 这些日子,其实我一直都在考虑此事,反复权衡利弊,这时候缓缓说出了心中所想。 老爸眉毛微微一扬,淡然道:“理由呢?” “石荣轩的资历很老,龙铁军时代就是组织部长,在宝州市也算得故旧满天下,又是周培明一手提拔起来的,用了他,可以很好地团结原先周系的人马,大家拧成一股绳。对周培明,也是一种尊重。” 周培明已经退居二线很长时间,基本上在政协都是属于养老的。实话说尊不尊重他,影响不是很大。但用了石荣轩,在其他省委大佬眼里却是很不一样的。 至少不会再有人怀疑老爸在宝州市搞“一言堂”。 眼见得老爸与副部级大员只是一步之遥,省一级的层面和市一级的层面,区别还是很大地。一个能上到省部级的人,必须胸怀全局。 小肚鸡肠,只顾眼前 显然难成大器。 老爸微微一笑:“那你唐伯伯呢?难道不也是很合适地人选?” 老爸这话,就有点考较的意思在里头了。 我居然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唐伯伯此番,要委屈一下了。再说,让他越过雷卫国头里去,恐怕也会有些物议。我个人觉得吧,唐伯伯更加适合做党务工作。” 石荣轩如果担任市长,这个主管党群地副书记职务,还是唐海天出任比较合适,加上组织部长董建辉是严柳系干将,老爸这个市委书记,在组织人事方面的布局,不会遇到任何阻力。 老爸又点起一支烟,陷入了沉思。 …… 十数日之后,廖庆开地秘书田文明亲自打了电话来,说是廖书记请柳书记去省城一趟,想听他汇报一下宝州市的工作。 这倒是题中应有之义。 廖庆开新任省委书记,照例要召见各地诸侯面谈,摸一下这些地市大员的底。 算起来,老爸是最后一个应召赴省晋见的人,连离省城最远地青凤地区书记都排在老爸之前。这个也很有讲究。明白无误地显示着,宝州市和你柳晋才,都是我廖某人最放心的。请你来不过是例行公事。 田文明话说得极其谦冲客气,说道时间上请柳书记自行安排,不要影响宝州市的正常工作开展。到了省城先给他打个电话,他自会安排与廖书记会面的时间。 这可是天大的脸面了,哪有省委书记召见下属,可以让下属自定时间的? 看来廖庆开真是对宝州市放心得很。 说起来,此番廖庆开能获得高层进一步青睐,也和严玉成柳晋才有一定关系,正因为看了宝州市委市政府联名表在《宝州日报》上的那篇文章,廖庆开才明确对中央表明了自己地态度。 这也算得是变相对老爸的一种抚慰。 自然,廖庆开客气归客气,老爸绝不至于如此“飞扬跋扈”,当下表示马上动身,下午可以赶到省里,向廖书记汇报。 田文明便微笑着应了,定下四点钟会面的时间。 …… 下午三点五十五分,老爸准时出现在省委大院。相比省政府大院,青松翠柏掩映下地省委大院,显得更加古朴庄严。 以前省政府是合署办公的,后来才新建了省政府大院。 “柳书记,来了!” 田文明老早在办公室外迎候,一见了老爸,便即疾走几步上前,与老爸紧紧握手。客气中透出亲近。 这个礼遇,一般的地市委书记是很难享受得到地。 “田主任太客气了。” 老爸也加意亲热。 对田文明的印象,老爸也是极好的。随着廖庆开升任省委书记,田文明的正式职务,也由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变成了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级别没变,还是副厅级。不过估计也快变了。 “柳书记请随我来,廖书记今天下午没有别地安排了。” 田文明像是很随意的说道。 老爸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这就是说,廖庆开摆出了要和自己长谈的架势。 堪堪到得廖庆开办公室门口,田文明忽然说道:“柳书记,这次汇报,严书记也在。是廖书记临时吩咐的。” 老爸微微一怔,严玉成不但是宝州市的原书记,现在又是主管组织人事的省委专职副书记,特意请他过来,料必廖庆开是准备要将市长人选定下来了。 “田主任,我们宝州市现在迫切需要有能力有魄力地干部啊……” 老爸不急着进去,望着田文明微微一笑,说道。 田文明眼中一亮,也微笑道:“现在宝州市可是全省的一面旗帜,省委省政府机关地一些干部,可都盼望能去柳书记麾下工作。” 田文明这话,也不是随口逢迎。且不说宝州市这些年取得的炫目成就,也不论廖庆开对宝州市工作地肯定,单单龙铁军严玉成两任书记,都先后升任省委担任要职,也可见宝州干部的前程一片光明。 老爸便微笑点头。 “廖书记,严书记,宝州市地柳书记来了……” 田文明敲门进去通报。 “哈哈,晋才同志来了,快请进。” 廖庆开心情甚佳。 老爸进得门去,先就向廖庆开微微一弯腰,这才双手握住了廖庆开的手掌,使劲摇了几下,然后才规规矩矩与严玉成招呼握手。 “晋才同志,请坐!” 廖庆开从巨大的办公桌后走出来,来到会客的沙上坐下,笑呵呵地对老爸说道。这个架势,倒有点拉家常的意思了。 田文明给三人泡好茶水,退了出去。 “晋才啊,辛苦了。” 老爸忙谦逊地道:“廖书记日理万机,才是真正的辛苦。” “呵呵,晋才啊,客气话就免了。今天请你来,是想听听你对宝州市今后工作的思路……玉成也在,都不要有什么顾忌,有什么想法,大家都可以敝开来谈……” 一个新任省委书记,一个新任市委书记,这次谈话,早在意料之中,老爸是早有准备的,当下也不客气,开始汇报日后地展思路。重点放在党员队伍建设和领会中央最新政策精神,加强 部思想教育这个方面,经济工作谈得比较简略。 一旦开始听取汇报,廖庆开和严玉成便都收起笑容,脸色凝重,不时微微颔。 “晋才,看得出来,你下了一番功夫啊,不错……” 老爸的汇报告一段落之后,廖庆开脸上重新展现出一丝微笑,点头道。 “廖书记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现在你身兼双职,确实是很辛苦啊。虽然说能者多劳,但是太辛苦了也不行啊,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市政府那边的工作,还是要尽早交卸给其他同志……我想听一听你对这个事情的看法。” “这个事情,我服从省委的安排,个人没有什么意见。” 老爸略略露出些紧张之意,恰到好处。 “哈哈,都说了不要有什么顾忌,可以敞开来谈嘛……说说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僭越了……对省直机关和其他兄弟地市地同志,我不大熟悉情况……” 老爸谨守规矩,先就探探廖庆开的口风。言下之意是说,你要是打算给空降一个市长下来或者从别的地方调任,那我就不必饶舌了。 廖庆开笑着批评道:“晋才,小心谨慎是好地,但过犹不及。这一点,你要向玉成学习,他可是敢作敢为啊。” 严玉成不防廖庆开对自己如此评价,微微一怔,笑道:“廖书记这是批评我呢……” 廖庆开摆摆手:“批评就谈不上,只不过评价还算中肯吧?” “中肯中肯……” 严玉成连声应道。 老爸沉吟道:“要是在宝州市现有的班子成员里头选拔一位,我个人认为,石荣轩同志比较合适……” 廖庆开与严玉成对视一眼,不动声色。 “石荣轩同志在宝州工作时间长,资历老,为人正直,工作能力突出,应该能够胜任这个工作。” “那么唐海天同志呢?怎么样?” 廖庆开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问道,目光烁烁地盯着老爸。 “唐海天同志也是一个老同志了,工作能力很强,为人廉洁无私。我个人认为,担任党务方面的工作,更为适宜。” 老爸字斟句酌,阐明了自己地思路。 廖庆开点点头:“如果唐海天同志担任党务方面的工作,市政府那边,力量会不会削弱?雷卫国同志工作能力虽然不错,干劲稍嫌不足啊!” 廖庆开这般说法,就是等于基本认可了老爸的提议。考虑到石荣轩以前主要是从事党务工作,对经济建设工作不是十分熟悉,再将唐海天调走,单一个常务副市长雷卫国,怕是撑不起局面。 “会有一定影响。” 老爸也直言不讳。 廖庆开便瞪起眼睛。 老爸笑了笑:“所以,我是向廖书记求援来了,恳请廖书记大力支持我们宝州市的工作,从省委直属机关抽调得力干部,充实宝州市政府地班子。” 廖庆开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好你个柳晋才,你挖墙角挖到我这里来了?” “廖书记,伟大领袖说过,干革命工作不问出身。我这叫作挖墙脚不问出处!” 眼见廖庆开心情极佳,老爸也开了句玩笑。 廖庆开哈哈大笑:“这么说,我要是不答应,就是不支持你们市里的工作了?” “领导英明,无论怎样安排,都是正确的。” 在办公室面见廖庆开,老爸这是第二次。但年年春节要去廖家拜访,与廖庆开也算得很熟悉,这话一旦点明了,老爸也逐渐放了开来,不再那么拘谨。 严玉成笑道:“晋才技术干部出身,他这叫扬钉子精神,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廖书记你要是不答应,他会一直找你蘑菇,不可不防啊!” 他是老爸的知己,一听就明白老爸是在打田文明的主意,自然要帮着猛敲边鼓。他现今是分管组织人事地党群副书记,n省省委三把手,说出来的话,便是廖庆开也要仔细掂量地。 “哦,钉子精神?好,好啊……” 廖庆开笑得更爽朗了。 “嗯,文明跟着我也有些日子啦,放下去锻炼一下也好。晋才啊,文明交给你,我是很放心的。你这个同志,政治上立场坚定,抓经济建设也很有办法,和玉成同志一样,是个全面型人才啊……” 廖庆开感叹道,在两位心腹干将面前,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就说了。 如此赞誉,严玉成和老爸自然是要大大谦逊一番地了。 “晋才啊,今晚就住下吧,明天上午去见见光明同志,看他有什么指示。” 老爸顿时大为感动。 来的时候,他就在为这个事情犯愁。张光明新任省长,自己到了省城,不去拜会一下显然是说不过去地。但自己偏偏又是应召觐见廖庆开。如果事先不和廖庆开汇报一声,可是大大不便。正不知该如何与廖庆开启齿,不料他就先提了出来。身为省委书记,如此善体“下意”,焉得令人不感动? ps:继续求推荐,求月票!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一十二章市长人选下 开那里告辞出来,严玉成和老爸并肩走在省委厚厚绒地毯的走廊上。 “到了饭点啦,走吧,回家吃饭。” 老爸点点头。 尽管他是最后一个应召前来的市委书记,此前一十四位地州市党委书记在廖庆开这里的待遇,他却是清清楚楚的。 廖庆开倒是请了几个人共同进餐。但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公认的廖系人马。凡是廖庆开信任的下属,一个也不留吃饭。 老爸自然也不希望破这个例。 “张省长那里,要不要先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严玉成笑了笑:“去我办公室打。” 堪堪要到下班时候,安静肃穆的省委办公大楼里,偶尔也出现了几个办事人员的身影。迎面碰到严柳过来,都是恭恭敬敬让到一边,带着敬畏的神色低声招呼“严书记好”。 大家不认识柳书记,便只是微笑着点头为礼。 眼见得此人与严书记并肩而行。只微微落后半步。脸上神态平静淡然。不见丝毫谄媚与紧张之色。料必也是了不得地人物。 严玉成地办公室在另一端。规格大致与廖庆开地办公室相当。光可鉴人地办公桌上。插着鲜红地党旗和鲜艳地国旗。和在宝州市一样。桌面上干净整洁。文件不多。 严玉成地秘书用地还是小钟。 见了老爸。钟秘书略略有些激动。紧着上前握手。情绪表达得恰到好处。 “柳书记。您来了!” “小钟啊。到了省里。习不习惯啊?” 老爸笑着问道。 “习惯习惯,跟着老领导,到哪都习惯。” 通常市委书记的秘书在领导调任后,会就地安排。钟秘书资历较浅,去年才提地副处,放到下面地县里,副书记多半是没指望的,就是做个副县长,能不能进常委还很成问题。小钟本为这个事情愁呢,不料严玉成居然将他带到了省里,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毫无问,过得一年,提个正处是稳稳当当的,在省委办公厅秘书处,至不济也能挂个副处长的衔头。 省委副书记的专职秘书,级别也不能太低了不是?这可不仅仅是他小钟个人的问题,还关乎严书记在省委的威望,马虎不得。 老爸便微笑点头,见了严玉成整洁地桌面,不觉笑道:“严书记,敢情你要将小钟带到省里来,还是为了偷懒啊?” 严玉成呵呵一笑,也不否认。 做主要领导的,要抓重点,不能拘泥于细枝末节,更不可沉迷于文山会海。 这本就是他一贯推崇的为官之道。如今做了省委副书记,权威更重,这个规矩,自然更加不会轻易破坏掉了。 严玉成抓起电话,要通了张光明办公室,然后将电话递给老爸。 “喂,你好,林处长吗?我宝州市委柳晋才啊……哈哈,你好你好……” 张光明的秘书姓林,刚刚担任省长秘书没几天,级别还是正处。这些情况,每一个地州市地一把手,自然是第一时间便打听清楚了的。 “林处长,我现在大宁市,有些工作要向张省长做个汇报,不知道明天上午,张省长能不能抽出空来?” “哦,好地好的,请柳书记稍等,我请示一下张省长……柳书记啊,张省长明天上午正好有空,那就麻烦你上午九点准时赶到省政府好吗?张省长九点四十分有个会议……哎哎……好的好的……” 林秘书轻轻一句话点明了会见的时间是四十分钟。第一次拜会,更多是礼节性的,张光明一次给了四十分钟,可见对老爸还是非常重视地。 对张光明这个态度,严玉成和老爸都还比较满意。 去严玉成家里,倒不必避讳。 任谁都知道严柳的关系,老爸到了省城,如果不在严家露个面,倒要引起外人许多猜疑了。 解英早早准备好了饭菜。尤其难得地是,严菲居然放下画夹,抛下男朋友,捋起袖子也去了厨房帮忙。料必是要在未来公公面前露一手了。 结果不到三分钟便被解英赶了出来。 “这孩子,针线女红,烧菜做饭,一样不会,以后结了婚,看你怎么办?” “下馆子。反正小俊有钱!” 严菲娇憨地道,丝毫不觉“羞惭”。 “菲菲,呆会你柳叔叔来了,可千万别这么胡说……下馆子哪里有在自己家里吃那么合口味?” 解英笑着嗔怪道。 我是与老爸同车来到大宁市的,自然要跑到这里来与女朋友腻歪了,闻言笑道:“没关系,到时我煮给你吃。” “真地?” 严菲大喜,扑过来搂住我的脖子就给了一个香吻,惹得本衙内“春心萌动”,若不是碍着解英在侧,少不得要有些“得寸进尺”地小动作。 眼瞅一对璧人,解英满足地摇头叹息。 不一刻,严玉成和老爸联袂而至,解英乐呵呵地迎了出来,见面就埋怨:“晋才,怎么不叫碧秀一起来呢?差不多半个月没见面了,怪想的……” 老爸呵呵笑道:“等十一放假,叫她带明明和叶子一起来,好好陪你说几天话。” 解英便笑眯了眼睛,连连点头。 这个省委常委院的日子,比起市委常委院来,憋闷不止一点点。 “柳叔叔,喝茶……” 严菲端了茶水上来。 老爸接过,摸摸她的脑袋,满脸慈祥。 刚吃完饭,两亲家对坐闲聊,石荣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严书记,柳书记是不是在你那里啊?” 严玉成微微一笑:“在呢。” “那,二位领导有没有时间,我想过来坐一坐。” “好,欢迎啊!” 放下电话,两人相视一笑。 石荣轩昨天就请了假,估计是到省里找周培明聊天去了。 “举荐石荣轩,是谁地倡?” 严玉成笑着问道,目光在我们爷俩身上瞄来瞄去。 “心有灵犀。” 老爸也笑着答道。 严玉成略感诧异,盯着我看了一会,说道:“小子,不错嘛,知道怎么揣摩上意了,有长进!” “追随两位大人多年,这么点长进都没有,那不是寒碜吗?” 我也不谦虚,得意洋洋地道。 严玉成这回却并不生气,哈哈一笑。 老爸说道:“我看明明地工作,调到省里来吧,放到工业厅去。” 严玉成尚未答话,解英已经喜笑颜开,觉得这个亲家,着实没有结错。 “算了,多历练两年再说。” 老爸微微颔。 解英便深感失望。不过想想老头子也是为了自家儿子的前程,也不好多说什么。放在晋才手下,确实比放到省工业厅要稳当。自己这个儿子,怕岳父貌似比怕自家老子还要过甚。 只不过二十分钟左右,石荣轩就到了。估计刚才那个电话,就在附近打的。做下属的,可没理由让两位领导等得太久。 石荣轩进门的时候,满脸堆笑,神色却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虽说眼下保密工作不怎么样,但是两位省委书记和一位市委书记的密室对话,刚刚过去不到两个小时,消息自然尚未传扬出去。石荣轩心下惴惴,也在情理之中。 “荣轩同志,下次到省里来,就到我家来吃饭嘛。” 严玉成讲客气。 石荣轩忙即点头答应,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其实心里头不定怎么腹诽呢。 你老人家在宝州市的时候,规矩就大得吓人,未得邀请,谁敢登门?这都做了省委副书记,三把手,我敢没事跑到你家里来吃饭? 还是省省吧! “荣轩同志,周书记身体还好吧?” 老爸淡淡问道。 石荣轩微微一愣,未曾料到老爸会问得如此直白,但想想自己在这个敏感地时候跑到省里来,任谁也清楚自己是去找周培明的。柳书记既如此问,就表明要跟自己推心置腹了。 石荣轩瞬息之间,想明白了这一点,心里便即安然,答道:“一般吧,心脏病很难根治的,主要是要休养。” 老爸微微颔:“周书记到了省里后,我工作比较忙,一直也没抽时间去看他。明天吧,明天我俩一起去看望周书记。” 石荣轩顿时大喜。 老爸到了省城,去看望一下龙铁军和周培明是题中应有之义。但如果是老爸一个人去,那就是纯粹礼节性的探望,现下叫自己一起去,意义不言自明。 石荣轩欣喜之余,尚有点不踏实,偷眼觑了严玉成一眼。 严玉成微微一笑,说道:“荣轩同志,关于宝州市地市长人选,晋才同志今天下午向省委廖书记推荐了你……” 石荣轩脑袋“轰”的一声,额头汗水涌了出来,却不是冷汗,乃是欢喜地。 我有些诧异地望了严玉成一眼,眼见他神情笃定,便明白他是在提醒石荣轩,这个事情,基本上已经定了,你不要再到处乱跑,免得节外生枝。 “谢谢两位领导关心,我……我一定努力工作,争取做好晋才书记的助手!” 待得严玉成说完,石荣轩便表起了决心。 其实石荣轩的年纪,和严玉成相当,比老爸还大着两岁,此时却摆出了一副小学生虚心受教的模样,位置摆得十分端正。 …… 次日上午九点,老爸准时出现在省长张光明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老爸以前来过一次,那是三年前,廖庆开当省长的时候,他以宝州市常务副市长地身份来汇报过关于国营企业破产重组的思路。 再次进到这个办公室,老爸现布局基本没有改变。 张光明五十二三岁年纪,在眼下地正省部级干部里头,属于年富力强的少壮派。在此番高层次大范围地博弈过程中,他所在的那个派系,也属于既得利益者。张光明作为派系地重量级干部之一,得到了派系高层的大力支持,因而顺顺当当,接了廖庆开的班。 “晋才同志,你好!” 张光明微笑着自办公桌后站起身来,与老爸握手。 “张省长,您好!” 老爸照着规矩,双手握住了张光明的手,略微加了一点力气,用上了敬语。 “晋才同志,辛苦了,请坐。” 张光明从办公桌后转出来,客气地请老爸在待客沙上落座,倒是与昨天在廖庆开那里一般的待遇。许是林秘书已经向田文明打听过这个情况。 人家省委书记都客客气气的,自己初来乍到,更加不好摆谱了。 撇开廖系干将这个身份不说,张光明对严玉成和柳晋才这两个人还是比较欣赏的,多多少少带着点好奇。这两人的升迁之路以及治理地方的能力,本就是n省的一个传奇了。 “晋才同志,宝州市的展势头非常不错,这主要都是你和玉成同志领导有方啊……” 张光明微笑着说道。 老爸连忙逊谢不已。 “晋才同志,从宝州市到大宁市,要走多久?路况怎么样?” 双方客气了几句,张光明问道。 老爸微微摇头:“路况不是很好。正常情况下,不堵车的话,要走四个小时左右。这还算好的,以前差不多要走七八个小时。” 张光明蹙起眉头:“两百多公里,要走四个小时,看来公路建设的力度还要加大。” 此言一出,老爸顿时对张光明好感激增。看来这位也是个实干家,客气不了几句,就谈到正经事,而且有话直说,不藏着掖着,颇为对老爸的胃口。 “晋才同志,我有一个初步设想,如果将大宁市到宝州市的国道线拓宽,改造成一级公路,对于地方上的经济展,应该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老爸眼前一亮,点头道:“张省长这个设想太好了。从大宁市经洪阳市到宝州市,连接了我们n省去年工农业生产总值最高的三个市,再加上久安地区。如果这条一级公路修起来,对于加强物资流通,促进四地经济展,必定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张光明见自己的意见得到认同,心下也自高兴,不过还是微微蹙眉,说道:“就是资金方面,存在一定的缺口啊……” “张省长,如果省政府形成了决议,那么宝州境内路段的投资,可以由我们市里来承担。” 老爸想了想,下了决心。 张光明顿时大为欢喜,乐呵呵站起来,再一次与老爸握手。 “好,好啊,晋才同志如此顾全大局,我代表省政府感谢你啊……” …… 十一月份,宝州市人代会召开,接受柳晋才同志辞去市长职务,接受唐海天同志辞去副市长职务,根据省委建议,选举原宝州市委副书记石荣轩为宝州市人民政府市长,增选田文明为宝州市人民政府副市长。 同日,n省省委组织部布文件,任命唐海天为宝州市委副书记,分管党群组织工作。 ps:封推期间,继续拜求推荐、月票!诸位大大不要骂馅饼贪心,实在是机会难得,诸位关照一回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一十三章白极熊也该挨刀了 口市秋水大酒店1号套房内,温暖如春。 小青娇柔丰满的身子裹在一条薄薄的毛巾被内,雪藕似的手臂搁在我胸口,伸出一只纤巧的手指,在我强硕的胸肌上划着圆圈,艳丽的双颊上,红晕薄染,留着未曾完全消褪的漏*点痕迹。 “还是南方好啊……真没想到莫斯科那边那么冷,整个人都差点冻僵了……” 小青说着,身子微微抖了一下,似乎尚未从北极圈边缘的刺骨严寒里完全缓过来。 我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调侃道:“你个小财迷,谁叫你这时候跑到莫斯科去的?” “嘻嘻,那边钱好赚啊,跑一趟就上千万的利润,再冷也得去!” 今年年初,小青就盯上了苏联老大哥的银行和汇率系统。 当时的苏联,号称世界第二强国,与山姆大叔并称当世二雄,外表风光体面得紧。但是内里,却早已经腐烂得一塌糊涂了。各级干部贪污腐化,特别是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苏共高度集权,居于领导职位的干部们相互勾结,逐渐形成了一个庞大无比的特权阶层。到勃列日涅夫时期,这个“官僚氏族集团”基本成型,到得本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各个官僚集团都已经羽翼丰满,贪污渎职,利用职权,巧取豪夺,将大量的国家财富攫为己有。 但由于信息获取方面的诸多不便,当时国内群众对苏联老大哥这种外强中干的情形,了解不多。自然本衙内这个穿越者对这种情况是知之甚稔的。 老实说,我对老毛子的内政一点不感兴趣,全然无意参与其中。我唯一有兴趣的,就是他们乱成一团糟地金融系统和汇率系统。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因此上对小青提了一嘴。 小青对我地指示。历来是奉命唯谨地。当即便透过各种公开地和私人地渠道。对北方地老大帝国做了一个调查了解。 一查之下。当真是欣喜若狂。 小青在香港历练了好些时候。身为小有名气地“盛业基金”总裁。在金融方面。嗅觉变得越来越敏锐。一眼就看出了苏联乱七八糟地汇率系统里存在着地巨大商机。 简单说吧。当时老毛子当局死撑面子。同时也出于攫取国家财富更加便利。官方和民间实行地双轨制汇率。 官方规定。卢布与美元地汇率是一比一。 这简直就是滑稽。 在国际市场,卢布的购买力与美元相比,根本就是天差地远。在民间或者说在黑市上,卢布和美元的比率远低于这个数值,大致是二十比一甚或是三十比一。而根据我前生地记忆,在苏联解体之后,会引恐怖的通货膨胀,卢布币值大跳水,这个汇率比值还会继续向深渊滑落。 当然,这还要再等两三年。 不过,就眼下这个双轨制汇率之间存在的巨大漏洞,就已经足够小青大捞一笔了。 操作成功的关键在于,要和老毛子金融系统内部的掌权者拉上关系。 此事难不住小青,很快就通过一些私下的渠道,与莫斯科一家银行地负责人久加诺夫搭上了关系。邀请这位行长同志去香港旅游了一趟,在资本主义纸醉金迷的烂生活中,轻轻松松就将革命意志很不坚定的久加诺夫同志拿下了。 “可惜,这位久加诺夫权力还不够大,一次套取出来的美金不多。” 小青趴在我耳边,有点意犹未尽的说道。 我摁灭烟蒂,侧身望着她,笑道:“你也太贪了吧?跑一趟能赚上千万,还嫌不够?” 小青扁扁嘴:“这可是你说的,老毛子最贪婪,历史上占我们地便宜太多了……他们的钱,不赚白不赚……” 汗! 貌似本衙内确实讲过这样很没“觉悟”的话,而且讲的时候洋洋得意,丝毫没有歉疚之情。 好在身为华南大学中文系学生会主席,团总支副书记,这样没觉悟的言语,是和小青在床上私下讲地,没有四处传扬,不然影响怕是很不好呢。 呵呵! “哎,小俊啊,我看边境的易物贸易很好做,要不我们也组建一个边贸公司?” 小青现在爱情事业双丰收,情绪有些亢奋。 “算了。盛业投资还是应该以金融为主业,摊子不要铺地得太大,精力上照顾不过来。” 我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事实上,华兴置业在北疆市的分公司已经开张很长时间了,有海向军那个铁子宋副市长罩着,生意做得蛮顺畅地。 二战结束后,世界两极分化,华沙条约国组织与北大西洋公约国组织两大军事集团严重对恃,论整体经济实力,以苏联为的华约集团,远不是以美国为地北约集团的对手。为了保持均势,苏联当局迫不得已走上了一条全力展军工生产的~形道路,数十年下来,苏联的重工业和军事工业取得了长足的展,以新式武器装备起来的苏联红军实力强劲,论常规无力,堪称当时第一。但如此“黩武”,代价也是巨大的,那就是轻工业长期被忽视,得不到应有的政策支持与财政支持,由此导致的结果便是苏联各加盟共和国日常生活用品严重缺乏。甚至一度到了连女孩子用的卫生巾都供应不上的窘迫程度。 这个时候,南方邻国蓬勃展的轻工制造业所生产出来的各色产品,物美价廉,极富诱惑力,成为了白极熊的抢手货。 在我越来越模糊的上辈子记忆中,隐约还记得,九十年代中期,有一家公司就是拿袜子、羽绒服、毛线衣、方便面等在国内随处可见的商品,换取了俄罗斯四架图125飞机,卖给西南某省,赚了一大笔价差。 因而我给巧儿她们的指示,就是全力以赴,展易物贸易,用廉价的轻工产品,换取国内紧缺的物资和先进的重工业产品。许多机床设备,腾飞总公司和宝州市地其他一些企业,可都用得上。既赚了钱又支援了家乡建设,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目前苏联国内政局,虽然暗地里风波诡异,外表上暂时还处于相对平静的状态,易物贸易利润空间尚不如后世之巨。不过这也没关系,关键是占住了先机和市场,等老大帝国轰然垮塌 ,利润会成百倍增长。 那时可真的会应了一句话,叫作“数钱数到手抽筋”! 嘿嘿,这批贪得无厌地北极熊,祖上占了我们多少便宜?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我自然是能捞多少算多少,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对于我商业上的指令,小青历来是不反驳的。 现下也是如此,只是有点可惜地摇摇头,似乎到了嘴边的肥肉,不吃真浪费了。 见她有些不心甘,我便将她小巧丰腴弹性惊人的身子搂紧了些,夸奖道:“去了一趟俄罗斯,就能够看到这个商机,眼光越来越长进了。” 小青便有些许得意,仰起脸来瞧着我,娇艳的红唇微微抖动着。我轻轻吻住了那两片艳红,一条香滑的舌头立即伸进我嘴里。 好在刚刚漏*点过去,倒还没有那般猴急。 亲吻一阵,小青笑嘻嘻地望着我,神色略略有些古怪。 “怎么啦?” “嗯,有一个事,我想问你,你不许撒谎……” 小青目光烁烁。 我笑道:“那要看你问什么了。” “不嘛,你先答应我,不许撒谎!” 眼见得她妙目流盼,娇艳如花的小模样,我顿时抵敌不住,颔应诺。 “好,你问吧。” “嗯……你是不是让梁巧在做边境易物贸易?” 小青说着,有点惴惴不安地望着我。 原来是这个。 我笑了笑,说道:“是啊。她和军队地一个**,合伙开了间公司,做房地产开和酒店业,边境易物贸易,只是个零头,在北疆市小打小闹。” 小青撅起嘴,道:“那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不让我做边境贸易?” 呵呵,小青吃醋了。 我笑道:“都是自家人,没必要恶性竞争。” 小青先是气鼓鼓的,随即展颜一笑:“那就算了,不和她争。” 我握住她胸口柔软的高耸,慢慢爱抚着,笑道:“这就对了。其实金融那一块,够你忙活的了……我跟你说,那个久加诺夫,官职还小了点。你要再想办法,找一个更高层级的代言人,老毛子的钱,赚起来才舒坦。” 小青扁扁嘴:“我也想啊,这些大鼻子,一个个色迷迷地,瞧着让人恶心。” 我顿时警觉起来,手上加了把劲。 “啊……痛……” 小青猝不及防,娇呼出声。 “往后,叫别人去莫斯科,你就呆在香港!” 我“恶狠狠”地道。 “为什么?” 小青兀自不解。 “嘿嘿,你自己不也说了,大鼻子色迷迷的,很靠不住!” “嘻嘻……” 小青见我“气急败坏”的样子,知道我是真的很在意,开心地笑了起来,以手肘支起身子,雪白的高耸凑到我面前,眼里尽是诱惑之意。 …… “黑子,上海那边的酒店和办事处,运作地情况怎么样了?” 次日,在1号房召集黑子等人开会。说是开会,其实就只有五个人,我、小青、黑子夫妇和江口市秋水大酒店总经理韩力。 韩力是黑子到江口市之后挖过来的酒店管理人才。经过数年磨合,表现出良好的管理能力和职业道德,也已逐步成为金融团队的核心成员。 胖大海全力经营凤凰广告公司,基本上长驻南方市,成为梁巧那边的得力干将,这个会议,便没有通知他参加。按照隶属关系来说,其实现在黑子等人,都是梁巧地下属。小青鱼他们并无多少直接的关联。 华兴置业与盛业投资,是两个独立地公司。唯一联系的纽带便是本衙内。 不过既然我在,两个集团之间地界线,便没有那么分明了。 早在前年十一月,我就要求黑子去上海开设秋水大酒店的第一间分店,黑子办事得力,今年三月份,秋水大酒店上海店便正式开张营业了。 “情况不错。” 黑子答道。 “预计到明年年初,就能收回全部投资。” 对这个盈利能力,我很满意。 所谓办事处,却是由盛业投资监管地,主要任务是收购国内行的股票。 黑子微微一笑:“运作得也不错,各种股票收了不少,有一小部分还是低于行价收购进来的。” 这却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怎么会这样?” “一些政府工作人员拿着股票不知道是干嘛用的,听说我们在收购,就送来了,很大方的说随便给几个钱就行了。” 我晕了一下。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明年年底,上海证交所就要正式开张营业了。随着上海浦江饭店孔雀厅一声锣响,眼下他们弃之若敝履的股票,立时便会身价千倍。到那时,却不知道这些人会做何种感想。 仅仅是相差了一年而已。 一年之后,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实,国内早就透出了有关方面的信息。最明显的信息是一九八六年十一月,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主席约翰尔霖访问我国时,最高长就亲自接见过这位当代最大证券交易所的当家人,陪同会见的国家人民银行行长代表长赠送菲尔霖一张面值5o元的上海飞乐音响公司行的股票。 长接见菲尔霖时,就明白无误地告知客人:我国也要搞自己的股票市场。 这在当年,成为一件颇为轰动的标志**件。许多国外媒体用这样的题目报道了此事——“共和国与股市握手”。 有了如此明白无误的信息,许多群众却仍然“执迷不悟”,那时的国人,对股票的认识几乎就和资本家、贪婪、投机这些明显带有反面意味的词汇联系在一起。可见要改变人们的固有思维模式是何等艰难! “收购了多少?” “总额已经接近一千万了。” 我当初给他的限额就是一千万。现在看来,可以略略突破一点。 “稍微多收一点也没关系。小青,再给办事处拨五百万过去。” 小青温婉地点头应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一十四章涅盘重生 冬天的到沙滩上看海,可不是什么享受的活。 但是本衙内非来不可。 因为巧儿来了。 倒也不是巧儿忽然雅兴大,穿着貂皮大衣来看海。到南方几年,海是看腻了的。去年还专意去了最大的经济特区,在金色的阳光、金色的沙滩和碧蓝的海水里,足足泡了七天。比较起来,江口市的沙滩就很不是那么回事了。 凤凰广告公司要在海滩上拍个外景。 是为秋水酒店做的系列宣传片,作为秋水大酒店连锁公司的幕后大老板,巧儿对这个事情比较关注。目前巧儿名下的产业,以秋水大酒店最具规模,如果连向阳县的秋水饭店也算上的话,已经拥有四间酒店。黑子报了计划,打算在三年内再开五间酒店,先期占领国内一流大城市。 如此一来,资金方面就比较紧张。黑子的意思,想要“盛业基金”那边再拨五千万过来。但是被我否决了。 其一,港币兑国内货币的汇率正在攀升之中,势头很强劲,这个时候将港币汇往内地,汇率方面很是吃亏。在商言商,理应再等一等。 其二,不出意外的话,科威特战争会在明年爆。接下来就是老米牵头,多国部队介入,胖揍萨达姆。中东这个大油库加级火药桶一旦有事,油价便会出现烈波动。对石油依赖严重的西方工业化国家,特别是资源极度缺乏的东瀛鬼子,会狠狠吃一个亏。我已经指示小青,收紧银根,囤积资金,准备大杀一场。利用金融杠杆,左右开弓,涨也是一刀,跌也是一刀,慢慢泡制小鬼子一番,何等赏心乐事? 唯一可惜的是,金融危机之中,一堆自称金融精英的小鬼子纷纷自杀,但是自杀的方式不是跳楼就是卧轨,不用传统的切腹了,就观赏性而言,差了一点味道。 奶奶地小鬼子。就算死都死得越来越窝囊了。 秋水大酒店地资金问题。必须立足自己解决。 而且解决之道。我也早已成绣在胸。这时却不忙着和他们说。总是要经过一些摔打。巧儿和黑子这一帮人才能快成长起来。不能老依赖我地先知先觉。 我还是一身休闲服装。穿得不厚。在凛冽地海风吹拂之下。却也并不瑟瑟抖。料来还是习武有成。身体强健之故。 只苦了俞可卿。大冬天地穿一裘白裙。在海边大摆蒲士。却忍不住娇躯轻颤。不胜风寒。待得片子播放出来。不明内情地人。还以为这是“凌波仙子”应有地飘逸之姿。 是地。镜头前地绝色佳人。正是俞可卿。 去年回去春城,回到父母身边,俞可卿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历时一年,很成功地戒除了毒瘾。今年下半年,已经恢复在华大外贸系就读。 涅重生的俞可卿,越青春靓丽,光彩照人了,原先略显单薄的身材也丰盈起来,曲线起伏,玲珑剔透,美不胜收。 纵算我和她曾经朝夕相处,甚至耳鬓厮磨几达三月之久,这时见了,仍不免心怀大畅。 坐在我身边的巧儿笑道:“怎么,看呆了吧?” 本衙内有时奸猾无比,有时却又憨厚老实,闻言点头认账。 “要不,你要是不好意思地话,等会我给你提一句?” 我愕然:“提什么?” “你就装吧!” 巧儿便扁了扁嘴,吃吃地笑了。 眼见巧儿一副调皮的样子,我不禁搔了搔头。世道真是变了哈,连最乖巧的巧儿,也会拿我开心了。 其实俞可卿回到华大不久,我就带她登门拜访了巧儿。 这个事情,是该有个正经了断。毕竟去年的时候,整个华大都知道我和俞可卿在谈朋友。而知道我有个“大老板女朋友”的人,终归不多,限于几个要好的老乡同学而已。俞可卿在华大的影响力,绝不因休学一年而有丝毫下降,相反的只有更大。至于区区在下,现今好歹也是华大中文系学生会的“一哥”,不妄自菲薄地说,也算得一个名人。这两大名人之间生哪怕一点点小事,都足以让华大校园津津乐道大半个月地。 若果我与俞可卿就此分手,也就罢了。年轻男女学生之间聚散离合,很是正常。问题在于俞可卿一如既往地和我保持着往来,只不过规规矩矩,不再“勾肩搭背”了。 假使不给巧儿一个说法,怕是有些不便。 实话说,巧儿是很守规矩的,以前我为了钓出宁爱云,瞒着巧儿和俞可卿演戏,巧儿尽自心里不痛快,也已经准备接受俞可卿了。 但我既然跟巧儿明说了和俞可卿就是演戏,这时候又不清不楚的,这个“信誉”只怕要直线下降,最终扫地! 俞可卿倒也有趣,第一次登门拜访,就规规矩矩称呼巧儿“嫂子”,把巧儿闹了个大红脸。两个女人叽叽咯咯的说了一阵话,立时便变成“生死之交”,改口以姐妹相称,将本衙内视若敝履,全然抛过一边,瞧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令人好不郁闷。 不过我也知道,女人之间的所谓“友谊”是不大靠得住的,尤其是绝色佳人之间,从古到今,就没听说过有“真挚的友谊”存在。就像巧儿和小青,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便像约好了似地,“老死不相往来”。别看这两人姐姐妹妹叫得贼亲热,不定心里怎么想呢。 这不,得知我今天要到海边来给俞可卿加油助威,巧儿便以董事长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跟了过来,焉知她心里不是打翻了“醋坛子”? “巧儿,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地清白?” 巧儿见我有些着急上火,就笑道:“算了,跟你开玩笑的。你跟我一起来,就已经证明你的清白了。” “理解万岁!” 我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同时代的“最强音”! 巧儿抿嘴轻笑,娇艳不可方物。与远处的俞可卿,可谓各擅胜场,难分轩轾。 那边折腾大半个小时了,留着披肩长,颇有“艺术家气质”地导演先生,兀自不肯罢休,在那里指手画脚,吐沫横飞,要求再来一遍。 巧儿喝了一口已经变得冰凉的奶茶,秀眉微蹙,说道:“还是先歇一歇吧。时间太长了,可卿会冻坏地。” 基本上,现 卿给凤凰公司拍广告片,都是免费地。三年地薪水付了。说起来,胖大海这人颇有“奸商风范”,去年一次性支付三年薪水,这便宜占大了。 这两年国内物价上涨很快,娱乐业更是展势头极猛,一线广告模特的身价一涨再涨,早已不是当初俞可卿区区地六万年薪了。 但俞可卿没有丝毫不乐意,每次拍摄广告短片,都是兢兢业业,从不摆架子。 这个事情,我却也不好干涉。 商业运作有商业运作的规则,过多地掺杂个人情感进去,未必见得是好事。 我笑道:“那你说吧,你是大老板,导演听你的。” 其实今天来的这些人里,除了我和胖大海,就是俞可卿也不知道凤凰广告的幕后大老板就是巧儿。导演也以为我们是林总的朋友罢了。 巧儿笑道:“你为什么不去?你才是真正的大老板!” “我是学生!” 巧儿又扁了扁嘴,对我这样不敬业地学生大不以为然。 还好我们离得比较远,谈话声音也比较低,大伙没听见,不然估计要引起动。 远处在海风中吹拂的俞可卿终于抵受不住,扭头打了个喷嚏。这个喷嚏将敬业的导演先生惊醒过来,眼见得再坚持下去,就不是拍片而是虐待了,只得不情不愿地叫了声“停”。 俞可卿堪堪走近,导演又口沫横飞,说了一大撅。 我不由皱眉道:“这个导演,这么嗦,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成必胜吧。”巧儿瞥我一眼,还是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心痛了?” “好像是你在心痛,俞可卿可是叫你姐姐!” 巧儿就笑了,许是觉得这个妹妹认得有趣。 这个时候我又嘀咕了一句:“怪了,她怎么不叫我姐夫?” 巧儿耳尖,一下子就听见了,笑嘻嘻地道:“这声姐夫叫出口,人家就真的没指望了……” 我赶紧闭嘴,再不敢多言。 好不容易导演先生嗦完毕,俞可卿迈着性感的猫步走了过来,我笑道:“好好走路,别崴了脚。” 俞可卿嫣然一笑:“都成职业病了。” 巧儿站起身来,从桌上拿起一件厚厚的呢子风衣,亲昵地给俞可卿裹上,微笑着打量她,赞叹道:“越来越漂亮了,难怪有人大冬天的巴巴往海边跑。” 俞可卿俏脸泛红,不依道:“姐,不带这么笑话人的,你才是真漂亮呢……” 一双妙目看着自己的脚尖,楞不敢向我这边望一眼。 “你们姐俩聊。” 我咳嗽一声,站起身来,往海边走去。 “一起去酒店喝点东西,暖和一下吧。” 巧儿嘴里不饶人,见我真地打算“落荒而逃”,却又关心起来。 海滩不远处有一个假日酒店,新建不久的,是金富昌的产业。入股盛业基金后,金富昌很赚了些钱,基本上将前年股灾中亏损的千把万捞了回来,还加一加二,弄了点利息。当时他向我咨询,投资什么项目好,我就给他提了一嘴。 这人现在也像小青、巧儿这几个一样,开始对我的“直觉”迷信起来了。 如同他自己说的,认识了我,真是他的运气。 这个假日酒店一开张,生意便即火爆,慕名而至者犹如过江之鲫。黑子来过两回之后,很是郁闷,觉得这么好的点子,为啥我要透露给金富昌,自己赚钱不是更好? 我笑着回了他一句“共同富裕”。 这个世界上的钱,哪里能由一个人全赚完呢? 朋友要做得长久,总是要利益均沾才好。 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去冰冷的海水里泡脚,只是碍着两个女孩子要说悄悄话,不得不主动“避嫌”,听了巧儿地提议,便即顺坡下驴,转过身子,昂挺胸的向酒店走去,巧儿和俞可卿嘻嘻哈哈跟在后面,不时用秀气地小脚踢起沙子,打在我的背上。 俞可卿还则罢了,青春玉女妆扮,这么顽皮还说得过去,貌似巧儿浑身名牌,披着正宗貂皮大衣,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却也这般胡闹。 看来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她注意大老板风范。 “巧儿!” 我扭过头“哼”了一声。 巧儿吐了吐舌头。 俞可卿咯咯娇笑,低声在巧儿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巧儿便也咯咯笑个不停。两个绝色佳人如此模样,幸好大冷天的,沙滩上没几个人,不然要引起一场小小的混乱了。 “笑什么?” 我大是郁闷。 “可卿说……说……” “说什么?” 我心里登感不妙,恶狠狠地盯着她俩。 “她说,你……你像个老头子……” 晕! 俞可卿这丫头,眼光就是毒! 前世今生叠加起来,我早过了知天命之年,可不是老头子是什么?近来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地心态,渐渐要和前生靠近了。 这我可不喜欢,貌似本衙内今年不过二十岁,正当青春年少,风流多金,正是享受人生的时候。若就“老”了,未免对不起这个“穿越”。 一念及此,本衙内不由“恼羞成怒”,很不怀好意地对巧儿说道:“我是不是老头子,她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 巧儿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狠狠瞪了我一眼。 俞可卿便搂住了她,神态“暧昧”之极,巧儿更加不好意思了。 我哈哈一笑,加快了步子。 来到酒店大堂,要了三杯热奶茶,一碟薄煎饼。我又多加了一份奶油蜜*汁蛋糕。也不理会俞可卿“惊恐”地眼神,三下五除二便将蛋糕干掉了。 “我再给你去要点吃的来。” 巧儿笑着起身,噔噔噔地去了。 巧儿这一走,刚才还唧唧喳喳说个不停的俞可卿便即规矩起来,双手捧着奶茶,一口一口喝着,不吭一声,亦不向我望一眼。 我知道她地心思,微微一笑,也说话,又专心去对付那碟煎饼。 “小姐,你好!” 正沉闷间,一个人走过来搭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一十五章挖墙脚 问的是“小姐”,这就是说没先生啥事,我头也不饼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俞可卿倒是抬头瞥了一眼,又垂下眼皮,似乎没兴趣与来人说话。 这个前来搭讪的男人,似乎属于脸皮甚厚的那种类型,竟然挨到俞可卿身边,想要坐下来。 俞可卿冷冷道:“对不起,请你去另外的地方坐,好吗?” 那人丝毫不以为忤,嘻皮笑脸在沙扶手上坐了下来,笑道:“认识一下吧,我叫曾大成,是南天广告公司的导演,小姐长得这么漂亮,有没有兴趣与我们南天广告合作呢?” 听了曾大成的自我介绍,我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人倒也留了长头,穿了花衬衫和一件式样古怪的西装,下边一条牛仔裤,像个搞艺术的样子,单论外形,比成必胜还更像一个导演。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有些怀疑他的身份。 南天广告公司,我是听说过的。和那个南天大酒店一道,属于南方市南天集团的下属公司,算得凤凰广告公司的对手,实力不弱。 试想俞可卿在南方市的广告界,何等名气? 这人自称导演,却有眼不识泰山,公然挖墙脚,不是装傻就是水货。 俞可卿见他不着调。秀眉微微一蹙。起身坐到我身边原先巧儿坐地位置。继续一口一口喝奶茶。沉着脸不理他。 曾大成老实不客气。坐了俞可卿地位置。腆着脸。想要继续做说客。 我扫了他一眼。曾大成神情便是一滞。露出些许尴尬来。 “这位先生。请别误会。我真地是南天广告公司地导演。这是我地名片。请多多关照……” 曾大成说着。递过一张名片来。 我略略迟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拿眼睛一瞥。确实是写着南天广告公司摄制组副导演地衔头。在当时而言。大地电影制片厂。副导演也是很牛皮地。不过一家广告公司地所谓副导演。那就相差十万八千里了。说白了点。就是个跑腿打杂地角色。 估计这位曾大成先生就属于这个范畴,不然焉得不识俞可卿尊范? “曾先生,我们现在是私人聚会,请你不要打扰我们,好吗?” 我话说得客气,拒人于千里之外地意思却也十分明显。对于曾大成这一类人,本衙内确然毫无深谈的兴趣。 这类人,就是后世所谓“星探”的鼻祖,一旦惹上了,势必像牛皮糖一样粘了上来,不将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拉下水,决不罢休。他们工作的唯一目的,就是尽最大努力毁灭世界上越来越少的清纯少女! “这位先生,还没请教贵姓?” 曾大成受了冷遇,丝毫不以为意。他大约也看出来了,这一对男女,我才是话事的人,便想在我身上下功夫。 我眉头一皱,冷冷“哼”了一声,举起手朝后边招了一招。 坐在另一边的徐文和随即走上前来,不轻不重地在曾大成肩膀上拍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道:“哥们,怎么啦,找不痛快?” 因为只有曾大成一个人,魏春山便坐在原地没动。 这两位,倒不愧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对于交替掩护那一套,很是精通。非到必要时候,不随便将实力都显露出来。 曾大成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竟然随身带着保镖,看来遇到大款了。瞧模样,该当是公子哥一类地二世祖。虽说如今改革开放了,大款也多了起来。但这么年轻的大款,应该还是很少的。 曾大成成了精地人,明白二世祖比一世祖更难惹。 真正的一世祖,靠自己打拼得来的江山,行事稳健,不会随意与人结仇。但二世祖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些纨绔,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钱,狂得没谱,动不动就和人好勇斗狠。今天自己要是被这位揍了,估计也是白挨,就算老板肯为自己出头,最多也就是讨点医药费什么的。 为了自己这样地,老板还真犯不着去结下一个有钱有势的仇家。 曾大成忙即赔笑道:“没什么没什么,误会误会,我这就走……” 徐文和笑道:“哥们,最好走远一点!” “好好好,我走远一点。” 曾大成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脸上堆满笑,在肚子里大骂不已。 “曾大成,生什么事?” 一个阴沉的男声问道。 一听这个声音,曾大成立即如同吃了**,马上又挺直了腰杆,疾跑几步上前,连连弯腰,说道:“老板好……”边说边朝我们这边指来,估计是在汇报俞可卿的绝世容光。 听曾大成叫来人老板,我便扭头去看了一眼。 只见男人三十几岁样子,西装革履,面目阴沉,倒与他的声音很是般配。看上去也是那种极有杀伐决断的人。 西装男瞅了瞅这边,大步走了过来。 徐文和上前一步,拦在我沙前,眯缝眼睛望着他。 我既然不想有人打扰,那就不管是马仔也好,老板也好,一律挡驾。 “呵呵,什么人啊,这么大架子?” 西装男阴阴地道,却也并不再向前来。 曾大成屁颠屁颠跑过来,趾高气扬对徐文和说道:“喂,朋友,这可是我们南天公司地大老板顾凯先生……” 徐文和淡淡一笑:“是你的老板,不是我的老板!” 顾恺神情就是一滞,随之笑了起来:“说得是,我喜欢守规矩的人。这位先生,可不可以麻烦你让一让,我和你的老板说几句话?” “文和!” 我淡淡叫了一声。 徐文和便即让开了道,又懒洋洋地去到旁边坐下了。 “你好,我是顾恺,南天广告公司总经理。” 顾恺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来。 我伸手和他搭了一下:“你好。” “请问先生贵姓大名,在何处财?” “我叫柳俊。” 我简简单单地答道。 顾恺脸色微微一沉。 看来这位的涵养也不怎么的,大约他以为自己打出了南天广告总经理地衔头,这位无论如何,总该道个“久仰”吧?不想这年轻人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柳先生地令尊是哪一位?或许和我认识。” 顾恺也存了和曾大成一般的心思,将我当成了二世祖。 我笑了笑:“我 地人,顾先生不会认识我父亲地。” 原来是过江龙。 顾恺便即神色一松,不再理会我,又朝俞可卿伸出了手:“俞小姐,你好。” 这就对了。 身为南天广告公司地总经理,若是连俞可卿都不认识,这个广告公司早该关门大吉了。这位最少没将别人都当成傻瓜。这大约也是他能够成为老板的原因。 越是能够成为大老板的人,越是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那种毛毛躁躁的莽撞之徒,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焉能当大事? 自从经历了宁爱云那件事,俞可卿身心受创甚巨,别看她现在表面上容光焕,实则除了我之外,对任何人都深怀戒心。再者顾恺的长相有些阴森,一见之下就让人心中不喜。本待不理睬,想想人家好歹也是大公司的老总,太落面子了容易结仇,只得伸出手和顾恺搭了一下。 “俞小姐和柳先生是朋友?” 顾恺问道。 俞可卿不吭声。似乎她和顾恺搭了一下手,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我笑了,说道:“顾先生,有话请直说。大家都忙!” 这也不算睁着眼睛说瞎话,碟子里的煎饼还剩下一块呢,要不赶紧着吃了,凉了就硬邦邦的啦,浪费粮食很可耻的! 顾恺脸色更加阴沉。 这个外地小子那么“拽”? “好,柳先生爽快。我就是想问一下俞小姐,有没有兴趣加盟我们南天广告公司?” 我不由微微蹙眉。 曾大成一个跑腿的小角色,不知深浅还则罢了。貌似你顾恺乃是堂堂地总经理,焉能如此不顾规矩,公然挖墙角? 就算南天集团有一定的背景,难道胖大海是那么好惹的? 虽然胖大海在我地一再要求下,不曾深陷南方市的黑道圈子,但无论是和政府部门还是与道上的大哥,都有一定的往来,也算得南方市小有名气地角色了。 “顾先生,俞可卿现在可是凤凰广告公司的签约演员。这样做,好像有点不合规矩吧?” 顾恺淡淡道:“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何况我听说凤凰广告公司付给俞小姐的报酬很低。” “我没意见!” 俞可卿抬头说了一句,又自顾自去喝奶茶。 “呵呵,俞小姐毕竟涉世未深啊。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俞小姐哪天想通了,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 顾恺也不纠缠,掏出一张名片来。 俞可卿不接:“我不会改变主意地。” 顾恺将名片放在桌子上,笑了笑说道:“这人呢,前一秒不知道后一秒的事情,俞小姐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这时候曾大成凑过来说道:“老板,工行熊科长他们来了。” 顾恺便冲我们点点头,站起身来,向门口扬手,顷刻之间,阴森的脸上布满笑容,却也是个好演员呢。 “哈哈,熊科长,你好你好……” 顾恺朝着门口快步走过去。 我摇了摇头,看来这跟美女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总是有些不便。 俞可卿低声道:“我……我不会去的。” 我笑道:“顾恺说得对,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你不要老是想着要报恩,这会给自己很大地压力!” 俞可卿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其实我不想做模特了,就想好好读书,毕业后安安稳稳地工作。嗯……给巧儿姐姐打工……” 我微微一愣。 “给巧儿打工?” “是啊,巧儿姐姐和我谈过的,说我学的是对外贸易,她地公司正好用得上。如果我愿意,可以去她那里上班的。” 这么说也有道理。 “华兴公司”展势头迅猛,扩张极其快,确实需要大批地人才。当时的大学生毕业之后,百分之百安排工作,因而在人才招聘方面,远如后世容易,许多公司因此深感困扰。放在二十一世纪,俞可卿这样地应届本科生,光是找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都会跑细了腿,哪有现在这么吃香? 可是,巧儿难道真的这么想? 这个有点不对头,待回到家里要好好审问一番。 许是察觉到我的虑,俞可卿小巧的嘴唇张开来,似乎有话要说,忽然双颊晕红,低下头去,一双秀气的小脚相互绞在一起。 奇怪,怎么会是这个表情? 貌似本衙内表现再一本正经不过了,没有丝毫暧昧之意啊!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说吧!” 我板下脸来。 俞可卿吓了一跳,见我好像真生了气,期期艾艾地道:“巧儿姐姐说,她知道你……你心里放不下我……所以……所以……” 我顿时好一阵头晕! 女人的脑袋里面,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胡闹!”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巧儿也太温柔贤惠得过份了吧? 俞可卿嫣红的脸颊微微变得有些苍白,低声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我叹了口气,正要说她两句,却见巧儿端了一大盘食物走了过来,笑吟吟的瞧着我俩,神色很是古怪。难怪她去了那么久,原来根子在这里! 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我真想将她“就地正法”,好好收拾她一通,看她还有没有这么古怪的念头。 眼见得我神色不善,巧儿便有些心虚,赶紧将满满一盘炸鸡腿,腌肉卷放在我面前,嬉笑着说道:“饿了吧,快吃……” 我“恶狠狠”地盯着她看了一阵,终究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抓起一个腌肉卷扔进了嘴里。 “嗨,梁巧,怎么是你?” 这时候,与顾恺在一起说说笑笑的那个熊科长忽然向巧儿打招呼,神情甚是惊喜。 我和巧儿都有些愕然,貌似这位,大伙都不熟啊。 待得定睛细看,我忽然记了起来,这位不就是梁国成以前要给巧儿介绍的对象吗,南方市什么银行的干部熊少聪,家里是向阳县大坪乡的,还是华大的校友呢。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 ps:封推最后一个上午,很没皮没脸地再求一下月票和推荐!诸位这两天已经给了馅饼极大的关照,便请再关照一天,可好?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一十六章威胁 不说熊少聪,也不说顾恺,更不说他身边的那个年~单只曾大成,神态便煞是有趣,嘴巴张得大大的,忍了又忍,哈喇子终于无可遏制地流淌了下来。 今天这个假日酒店是怎么了,出现一个俞可卿还不够,冷不丁又钻出一个级大美女来?谋杀男人的眼球也不是这样子整的! 熊少聪比起三年前来,显得更加沉稳了些,和顾恺一样,西装革履,神态俨然,颇有官员的架势了。刚才曾大成说他是工行的熊科长,记得以前他说是在南方市人民银行任职的,看来如今转到工行去了。却不知主管的哪个科室。企业有求于他,估计是管的信贷部门。 “你是……” 巧儿显然没想起他是谁来。 这也难怪,那一次“相亲”,由头到尾,巧儿只和他打了一个照面,就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事别三年,哪里还能记得? 但巧儿绝世容光,熊少聪自是过目难忘。纵算梁巧如今身着貂皮,戴着耀眼炫目的钻石项链,早不是当初宝州市小面包屋的“老板娘”,熊少聪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是熊少聪,老家是向阳县大坪乡的。” 熊少聪说起了向阳方言,一只手伸得老长。 “啊……哦哦……” 可怜巧儿妙目流盼。愣是没想起来。只是糊里糊涂伸出一只纤纤玉手。给熊少聪握住了。 在她心里。熊少聪就和路人甲没区别。要她记得起来。确实难能。 眼见得熊少聪握住巧儿地手不肯放脱。我有些好笑。上前一步。也伸出手。笑道:“熊科长。你好!” 说地也是向阳方言。 “你是……” 熊少聪地表情让我郁闷了一把! 敢情在他心目中,本衙内也是路人甲! “我叫柳俊,巧儿的男朋友。” 熊少聪这才放开了巧儿的手,有些讪讪的和我握了一下。盯着我看了一会,神情有些恍然,许是终于记了起来本衙内是何许人物。 “少聪,碰到朋友了?” 熊少聪身边的女孩子慢慢走过来,眼瞅巧儿,带着明显的戒备之意。 这女孩子大约是在二十一二地样子,个子高挑,身材苗条,五官端正,长相很不错,单论外形,与熊少聪倒是十分般配。听她对熊少聪的称呼,可见两人关系比较密切。 碰到梁巧这样的绝色佳人,提高些警惕也在情理之中。 “是啊,向阳县的老乡。” 熊少聪忙即对那女孩子解释,说的是南方市地方言。 那女孩子便撇撇嘴,心想原来是两个“乡下人”。 “没想到你们那山区里,也有漂亮女孩。” 她说的也是南方市方言,以为我们是“山区”来的,听不懂呢。 我心里不爽,便想恶作剧一把,笑眯眯地用南方市方言说道:“是啊,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以前,熊先生还和巧儿对过象呢!” 那女孩就是一怔,随即大为不爽,冷冷“哼”了一声,扭头走了开去。 熊少聪急了,狠狠盯我一眼,连梁巧都顾不得理会了,匆匆追了上去,弯着腰,一迭声地加以解释,料必是忙着撇清呢。 巧儿便抿嘴一笑,瞥了我一眼,低声道:“你好坏!” “你错了,我们山区来的人,最是纯朴老实!” 我笑道。 这一下,连俞可卿也“噗嗤”笑了,给我老大两个卫生丸子,拉起巧儿的胳膊坐了回去,凑在一起叽叽咯咯说个不了。 照这“亲密”情形看,敢情巧儿还真有那个安排。 俞可卿是外贸系地高材生,人又聪慧,毕业后去帮梁巧,我是很赞成的。至于别的安排嘛,呆会回到家再好好“教育”巧儿不迟! 不一刻,凤凰广告公司地导演成必胜跑了进来,吆喝着开工。 巧儿蹙眉道:“我看今天就算了,太冷了。” 成必胜沉吟着,不好表态。他不明白巧儿的身份,不过也知道她是林老板的朋友。 俞可卿笑道:“姐,还是拍完吧。要不又要一个星期之后了,酒店那边,等着上这个广告呢,要是违约,公司会有损失,林老板饶不了我。” 俞可卿隐约知道巧儿是凤凰广告的大股东,却不清楚秋水大酒店其实也是巧儿名下地财产。她是在校学生,一般只星期天有时间,又不像本衙内一般,有事没事尽跷课。 “对对对,拍完拍完,我尽量抓紧时间……” 成必胜舒了口气。 别看胖大海平日里弥勒佛似的,逢人就带三分笑,治理下属却是挺严的,成必胜很怕他。真误了事,林总拿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贵妇人朋友没辙,还不得狠狠收拾成必胜?那才叫无妄之灾。 “那……好吧……” 巧儿勉勉强强应了。 我们来到沙滩之后不久,顾恺他们也跟了过来,在不远处支起场子,熊少聪那个女朋友换了服装,摆开了架势。 却原来他们也是来拍广告片的,熊少聪的女朋友还是模特。 不过瞧来那女孩是第一次做模特,“业务不熟”,大冷天地,愣是将导演累出了一身臭汗。我们这边很快拍完,收拾家伙准备走人了,那边还在忙活。 看那导演面寒如水,若不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老板有求于熊少聪,估计老早开骂了。 我们走地时候,顾恺的目光就没一刻离开过梁巧和俞可卿。 “那个人,是南天广告公司地老板?” 巧儿问道。 白色的宝马m3在水泥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厉淑颖不但很能打,车也开得也很利落。我坐在副驾驶位置,巧儿和俞可卿坐在后排。 苏建中、徐文和等人开车跟在后头。 我微笑着说道:“是啊,叫顾恺。打可卿地主意呢!” 后视镜里,俞可卿的脸颊又有点泛红,眉宇间却浮起一丝怒气。这些男人,怎么一个个都那么讨厌?好色无耻! 有了那段可怕的经历,俞可卿现在对每一个试图接近她的男人都很厌恶。 当然,本衙内除外。 貌似我不反对的话,她是打算接受巧儿给她的安排。 巧儿蹙眉道:“这个人不守规矩啊!” 呵呵,这话我爱听。 巧儿现在越来越像个大老板的样子了,考虑问题地视觉也在不知不觉间起了变化,遣词用句都不再是年轻女子的语气了。 事,交给胖大海去应付。” 我很轻松地道。 巧儿便点点头。 …… “巧儿,说说吧,你怎么想的?” 回到家里,我摆出了“老爷坐堂”的架势。 巧儿知道我问的什么,便有些心虚,慌里慌张地道:“我去给你倒杯茶……” 眼瞅巧儿款款轻摆地腰肢和丰满性感的凫臀,真丝旗袍下修长结实的丝袜美腿,我心里便“色色”起来,嘴角泛起笑意。待到巧儿端了茶水过来的时候,自然又“面寒如水”了。 “嗯……可卿不是学的外贸专业嘛,咱俩又很投缘,我就想啊……让她毕业后来公司帮我……” 巧儿将茶水放在我面前,挨着我坐了下来,漂亮地丹凤眼不住瞟我。 “嘿嘿!” 本衙内出“~人”的冷笑。 巧儿愈不安起来,脸色绯红,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腻声道:“我……我这不也是看你心里放不下她嘛……省得你心里老是不安……”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叉开双腿坐在我怀里,盯着她地眼睛问道:“这么说,凡是我看上的女人,你都把她弄到身边来呆着?” “你敢!” 巧儿急了。 “你这么贤惠,我还有什么不敢的?明天,我就去把那个熊少聪的女朋友也挖过来,让你养着,气死他!” 我“冷笑”连连。 “你……你们男人怎么那么坏啊……” 巧儿惊呼起来。 “男人之所以坏,那也都是你们女人惯坏地!” 巧儿忽然笑了。 却原来我脸上装作严厉,小兄弟却已毫不客气地背叛了我。 巧儿便勾住了我的脖子,贴在我耳边**道:“就这么算了……你……你不许再想别的女人……”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什么……什么本事……” 巧儿不依地扭动着臀部,似乎想要摆脱我不规矩的“咸猪手”。 “嘿嘿,看你有没有本事把我喂饱……” …… 俞可卿忽然来到中文系找我,自从与巧儿认识,结了姐妹,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直截了当地找上门来过了。 当时我正上完课,帮着姜老先生收拾资料。 现我已经正式开始研究生课程,尽管年纪在姜老先生收录的弟子中是最小地,师兄们忙不过来的时候,我偶尔也会临时充当一下助手。 收拾完资料,我随在先生身后走出教室,就看到了俞可卿。 俞可卿神色中略略有些惶急。 我心里一沉,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头了。 俞可卿虽然年轻,经历地风雨可不少,一般的事情,很难引起她地不安了。 “先生……” 我低低叫了一声。 姜老先生愕然回头。 “我……我有点事要耽搁一会……” 在姜老先生面前,我还是很守规矩的。倒不是老夫子比周先生还严厉,而是这种真正地大师,自然而然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令人打心眼里敬服。 姜老先生这才注意到俞可卿,不由微微笑了。 老夫子学富五车,在学术界大名鼎鼎,却不是保守刻板的人,颇能接受新思想。我们这一干弟子平日里侍奉在侧的时候,老夫子也并不如何严厉,总是给人平安喜乐,如沐春风的感觉。 “去吧。” 老夫子慈祥地点了点头,接过了我手里的资料。 “谢谢先生!” 一直目送姜老先生身影转过了楼梯拐角处,我才回过头来,望着俞可卿。 俞可卿有些不安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 “走吧,去那边坐一会。” 我迈步向着不远处的草坪走去,俞可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再后头,是一大堆艳羡的眼神。 “现在可以说了。” 我在一张石凳上坐下来,眼望着俞可卿,缓缓说道。 眼下是上课时间,草坪上没什么人逗留。 俞可卿站在我面前,双手交叉在小腹处,纤长的手指绞在一起,指节略略有些白,进一步展示出内心的不安。 她今天穿得十分普通,桃红色羽绒服,黑色西装裤,黑皮鞋,中规中矩的,也没化妆,素面朝天。自打回到华大上课,俞可卿便一改过去的“奢华”,除了拍广告片,平日里打扮的十分淡雅,和任何一个普通的大学女生都没有区别。 只是如同她这般漂亮的女孩子,就是打扮得再普通,那也是难掩天生丽质。 如果说广告片里的俞可卿神采飞扬,气度高贵,那么日常生活中的俞可卿,就是温文典雅,小家碧玉的娇俏模样,一般的叫人色授魂予。 好在身旁有巧儿和菲菲,我对美女的“防御指数”,提高不少。不然的话,差点就坠入巧儿的“彀中”,一时糊涂就会答应她的“荒唐安排”。 “嗯……顾恺来找我了……” 我闻言微微扬起双眉。 这个顾恺,还真的不守规矩了。为了俞可卿,赤膊上阵! “他亲自来的?什么时候?” “昨天,找到我宿舍来了……就他自己,还带了个跟班,不过没靠近……” 俞可卿那套房子,她回去春城之后,我就给她处理掉了,连带装修和家具一起,卖了个不错的价钱,给她存到了户头上。俞可卿现在一直住在华大的学生宿舍,真正向一个普通大学生的生活回归。 陈卫星那回出事,虽然侥幸免除了牢狱之灾,却差点被脾气暴戾的陈副参谋长打断了双腿。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陈副参谋长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未能如愿当上南方军区的参谋长。何长征上任之后,陈副参谋长很是明白自己的处境,不合适再呆在南方军区,活动一番,调到东南军区去了。顺带着也将陈卫星“押解”过去,强行戒毒。 俞可卿倒不必担心这个“恶少”再来纠缠自己。 “来了又怎样?你不去,他还能绑架你?” 我语气还是比较轻松。 但俞可卿紧接着说出来的话,就让我轻松不起来了。 俞可卿咬着嘴唇,轻轻说道:“和绑架差不多吧,他知道我以前的事,说我要不答应,他就把这些事情公布出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一十七章顾恺很硬 的瞳孔蓦地收缩了一下。 “他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 俞可卿小脸苍白,显得很无助。 我左右看了看,虽然现在是上课时间,来往的人不多,毕竟是在教学楼前,偶尔也会有几个人经过。本衙内还则罢了,俞可卿却是名人,整个华大几乎无人不识。若叫人看到我们公然跷课,在这里“卿卿我我”,实在大大不便。 “走。” 我起身往外走。 俞可卿一声不吭,跟在我后头。 这丫头,对其他人都戒备得紧,唯独对我是无条件的信任,我怎么说,她就怎么做。照这样下去,我早晚得成为她的精神支柱。 我走到校区的大马路上,往那里一杵,徐文和与魏春山就缓缓开了车过来,停在面前。 现在几个保镖地分工是这样地。徐文和与魏春山跟着我。厉淑颖与苏建中跟着巧儿。苏建中开车。厉淑颖既是保镖又是秘书。不过我地车还是那台破桑塔纳。苏建中却是开起了宝马。 这人爱车。换了高档车挺开心地。 “去凤凰广告公司。” 我对徐文和说道。 “要不要跟巧儿姐姐说一声?” 俞可卿这才想起。貌似巧儿才是凤凰广告地大老板。 “暂时不用,免得她担心。” “哎……” 俞可卿在凤凰广告公司也是名人,一走进公司办公楼,几乎每个人都笑眯眯地向她打招呼。俞可卿尽管心中有事,还是一一点头为礼,倒不摆架子。 至于本衙内,又收获了许多好奇地目光。 “呵呵,做明星感觉不错吧?” 上了楼梯,我笑着说道,语气颇为轻松。 俞可卿白了我一眼,神色果然便安定了许多。 凤凰广告公司的办公楼是一栋单独地三层房子,比较老式,内部装修却搞得花里胡哨的。广告公司嘛,这也难怪。 指望胖大海这俗人搞个古朴典雅的唐宋风格来,也不现实。 胖大海的办公室是复式地,漂亮迷人的秘书小姐正坐在外间修剪指甲,见了俞可卿,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俞小姐,有事吗?” 这女孩对俞可卿有些敌意。 毫无疑问,这位秘书是胖大海的“通房丫头”,对俞可卿这样漂亮迷人地模特心怀敌意也很正常。 “嗯,我有事要找林总。” “林总现在很忙……” 我没心思与她磨牙,径直走过去推开了门。 “哎呀,你……” 秘书又是生气又是惶恐,疾步跟了过来。 办公室里,肥肥的林总正和一位女孩子谈“公事”,不过那女孩却不是坐在凳子上的,乃是坐在林总滚圆的大腿上。 “俊少……” 胖大海咋一见到我,吓了一大跳,赶忙着往起站,起得急了,那女孩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我皱起眉头。 大白天的在办公室内,这人也搞这种名堂,看来要好好敲打敲打了。 “林总,他……” 秘书指着我,急白了脸。 看来“通房”归“通房”,平日里胖大海对这些女人管制还是蛮严格的。纯粹有性无爱,胖大海那张肥脸,也就能够随时板得下去,这却是比本衙内高明之处。 “出去!” 胖大海冲着秘。 从他腿上摔下来地那个女孩子,眼见林总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也知道情形不妙,脸色苍白的跑了出去。 我很少来凤凰广告公司,大伙都不大认识我。但瞧这个架势,林总吓得轻。这个俊少年纪轻轻的,却不知是什么来头。 要知道,在凤凰公司员工的心目中,林总可是十分了不起地人物,黑白两道通吃。 其实胖大海平日也不是这般怕我的,只是出其不意的被撞破“好事”,心下惴惴,不知我要如何训斥。 “俊少……” 胖大海脸红脸白地。 我淡淡扫了他一眼,在沙上坐下来。俞可卿紧挨着我坐下。 “坐吧!” 我对胖大海说道。 “哎……” 胖大海在我对面坐了半边屁股。以他的吨位来看,这种坐姿很辛苦。 “往后,上班时候,还是要注意一下。” “哎哎……我一定注意……” 胖大海难得老脸微红,瞥了俞可卿一眼,更加有些惭愧。 看来这人多少还有点羞耻之心。 “南天广告那个顾恺,你了解多少?” 当着俞可卿地面,我也不想太落他的面子,点了一句之后就切入主题。毕竟人家现在也是堂堂总经理,而且除了好色,也没别地毛病,对我算得忠心耿耿,总要留些余地。 “顾恺?这家伙又出幺蛾子?”胖大海又瞥了俞可卿一眼:“前几天从江口市回来,成必胜就和我说了那事。是不是他真的去找俞小姐了?” 这人脑袋瓜子转得蛮快的。 我点点头,也不瞒他,将事情说了一下。 胖大海大怒:“这老混蛋,他还真敢啊?” 我摆摆手,说道:“别说没用的。” 胖大海追随我时日久远,知道我每逢大事特别冷静,当下也平静下来,掏出烟来,敬给我一支,又递给俞可卿一支。俞可卿俏脸微微一红,摇了摇头。胖大海也不勉强,叼在了自己嘴上。 俞可卿拿起茶几上的火机,给我点着了火。 胖大海等了一下,却现俞可卿已经放下火机,知道享受不到这个待遇,只得自己动手点了烟。 “顾恺这人吧,是南天集团老板顾同辉地弟弟……” “亲的?” “亲地。顾同辉三兄弟,他是老二,顾恺是老三,老大顾向红……” “顾向红?南方市的常务副市长?” 我的眉头再次蹙了起来。 俞可卿原本恢复了平静的俏脸,顿时又变得煞白。 南方市是副省级城市,常务副市长是正厅级干部,颇有实权。难怪顾恺敢于如此不顾规则,公然挖角还不算,尚要加上威胁地卑鄙手段。 “顾恺这家伙,不是个东西,特别好色……” 胖大海加了评语。 尽管情形不容乐观,我仍然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俞可卿也不禁莞尔。 这位也真逗,竟然如此评价 恺。 胖大海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是骂到自己了。好在脸皮甚厚,却也并不羞愧,只是陪着很无耻地笑了几声。 “可卿以前的事情,顾恺怎么知道的?顾向红不至于在家里和他说这些事情吧?” 我笑了一下,随即又皱起眉头。 宁爱云的案子,武秋寒不至于特意给顾向红汇报。武秋寒兼任着市政法委书记,也是市委常委,与顾向红级别相当。但顾向红身为常务副市长,估计也有所了解。 虽然俞可卿是破获案件地关键人物之一,但在整个案件中,只是一个小配角,顾向红是不是记得这个人都很难说,更加不会无聊到在兄弟聊天的时候提起此事。 “是陈卫星!” 俞可卿忽然插嘴道。 我便征询地望着她。 俞可卿红了一下脸,咬牙说道:“以前我听陈卫星说过,他……他和南天广告的顾老板是好朋友……” 陈卫星好色贪淫,与顾恺倒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 我微微颔。 这就对了。陈卫星定是不甘心,把这事透露给了顾恺。顾恺迟至今日才来找俞可卿,可能是因为俞可卿休学一年,顾恺渐渐把这事忘了,毕竟他身边漂亮女孩子不在少数。如果不是在假日酒店偶遇,顾恺估计都记不起来了。 “顾恺给你几天时间考虑?” 我问俞可卿。 “他说一个星期后要听我的答复。” 我冷冷“哼”了一声。 “大海,你约他见个面,叫他开个条件出来,要多少钱,我给!” 胖大海一怔:“给他钱?凭什么?” “做生意嘛,和气生财。在南方市的地头上混,能够不得罪顾向红,还是不得罪的好。” 其实这只是一个方面,关键在于暂时没有可以拿捏得住顾恺地地方。他要真的将俞可卿以前的事情撒播出去,就算日后逮到机会找他算账,俞可卿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生活又要被彻底打乱了。我雅不愿看到这种情况生。 俞可卿遭受的苦难够多地了。 能够给笔钱,买个平安,日后再找回场子不晚。 胖大海气哼哼地道:“俊少,要我说,干脆找几个人,卸他几个零件,叫他长点记性。” 俞可卿脸色就白了。 我淡淡道:“没到那个地步。” 毕竟这是在南方市,和常务副市长的弟弟来硬的,不是送上门去给人家修理吗?两败俱伤,智者不取。 “好吧,我去约他!” 胖大海只得点头应诺。 我拍了拍俞可卿地手,说道:“没事,别怕!” 俞可卿便点点头,看上去安心不少。 …… 胖大海执行我的命令不含糊,很快就在南天大酒店设了宴席,请顾恺赏光。顾恺倒也来了,双方见了面。但是谈判地结果却很不如意。 顾恺皮笑肉不笑地对胖大海说道:“林总,不是我要挖你的墙角。俞可卿这女人,毁了我一个兄弟。咱这人讲义气,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被女人耍宝!” 胖大海知道这人一肚子男盗女娼,根本不是个玩意,所谓给兄弟报仇,纯粹就是个借口。要真讲义气,何必等到现在?以他顾恺在南方市地势力,认真收拾一个大三女生,完全不费事。 以前顾恺和陈卫星混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衙内对纨绔,一对狐朋狗友,未必真有多深的友情。如今陈卫星早跑到东南军区吃斋念佛去了,顾恺这话简直如同放屁。 “顾总,俞可卿好歹是我公司旗下的模特,你这么做,有点不合规矩啊!” 因为得了俊少“宜和不宜斗”的指令,胖大海放低姿态,语气尽量平和。 “嘿嘿,林总言重了。其实说起特,我们南天广告也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原本也不差她俞可卿一个。我这不是说了,她来不来南天广告无所谓,关键是我要给兄弟出口气。” 顾恺阴阳怪气的盯着胖大海,嘴角挂着冷笑。 你***,你给兄弟出气,就是把他以前的女人弄到床上去? 胖大海在肚子里将老顾家祖宗十八代女性一一问候到位,一张胖脸上却波澜不惊。 “林总,要我说,不就是个女人吗?在你凤凰广告那么多年,想必你也玩腻了。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伤了两家的和气?” 胖大海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顾总,不是我在这里起高调。你顾总是讲义气的人,我老林也爱惜朋友。俞可卿这女孩,凑巧给我最好的一个朋友看上了,想请你高抬贵手。我那个朋友愿意破财免灾。” 顾恺阴阴地笑了:“谢了,零花钱嘛,我还有几个……林总说的那个朋友,是叫柳俊吧?n省宝州市柳市长的公子,现今在华南大学读书?” 胖大海便即神情一滞,瞧来俞可卿所料不差,陈卫星还真的什么都和顾恺说了。 “林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老家也是宝州市的吧?这位柳公子,连军区陈副参谋长都扳倒了,果然是好手段。不过呢,这里毕竟是南方市,不是宝州市……为人也不能太强势……年轻人不知道收敛是要吃亏的!” 顾恺冷冷地说道。 “这么说,顾总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别的事好商量,这个事情嘛,对不起了!我顾恺要做的事,在南方市还没几个人能拦得住!” 顾恺挑衅地望着胖大海,硬邦邦地结束了这次谈判。 …… 胖大海原以为我听了顾恺的话,纵算不气得暴跳如雷,也要狠狠抓一回狂。谁知我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连眉毛也没扬起半点。 胖大海心中不托底了:“俊少,现在怎么办?顾恺这个人,说得出做得到!” 我笑了笑,说道:“是我失算了,你和他,本就是竞争对手,他巴不得你倒霉呢,哪里肯给面子?大海,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这事我来想办法。” “俊少,顾恺可是只给了七天的期限……” 胖大海将信将,提醒了我一句。 我点点头,往沙上一靠,微微闭上了眼睛。 胖大海见状,不敢多说,告辞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一十八章不是猛龙不过江 你每次总要有事情,才肯到我这里来坐一会,是吧? 何梦莹坐在我对面,一口一口抿着66年的拉菲,有些不满地道。 这酒,也是不久前我送给她的,叫小青从香港带了几瓶过来。我不喜欢这个玩意,66年的和86年的,全无区别,都是味道古怪。但在何梦莹这种喜欢欧美“贵族”情调的女人看来,却是很受欢迎的礼品。 说何梦莹坐在我对面,其实不确切,应该是坐在我侧面。 在何梦莹充满小资情调的客厅里,本衙内历来都是一进门就懒洋洋地躺到长沙上,任由何梦莹去忙乎。一般情况下,她给我泡杯龙井茶,自己就端杯咖啡或是一杯红酒,坐在靠近我脑袋的一侧的沙上慢慢抿着,不住拿眼睛瞟我。 何梦莹脸上最出彩的地方,就是一双眼睛,神情丰富多彩,灵动之极,似乎会说话一般。 我多来两次之后,察觉到一个细微的变化,就是长沙上多了两个锦墩,我躺下去的时候,可以用这个锦墩做枕头,躺得更加舒适。 这女人小资归小资,心还是蛮细的。 我微笑道:“没事跑到这里来瞎坐,我怕犯错误。” 何梦莹撇撇嘴,不屑地道:“少装了,你现在左拥右抱,怕是连犯错误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她在我面前。历来口无遮拦。我也习惯了。 我笑了笑:“我倒是想左拥右抱来着。可是人家不让!” 何梦莹略显惊讶。性感地红唇圈成一个“o”形。诧道:“料不到梁巧还这么厉害。还能管得住你?” 我知道她误会了。不过还是答道:“管不管得住。关键不在于女人有多漂亮。而在于她怎么对待自己地男人……” “得。你又要宣扬你那套逆反心理地理论了。说什么女人管得越严。男人就越想出轨……” 何梦莹再次撇了撇嘴。 “难道不是吗?伟大领袖教导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哪里压迫愈甚哪里就反抗愈烈!” “这么说,你不出轨,是因为梁巧管你管得很松?” 何梦莹凑过来,低头看着我,老大不相信的神情。 可是她这个姿势,实在诱惑太甚,大半个雪白地**和深深的乳沟一览无余,而且因为是倒着往上看,这种压迫感尤其沉重。我只得侧过身子对着茶几而卧,避了开去。 何梦莹咯咯一笑,又坐回去,端起酒杯来,小小抿了一口。 “顾向红这个人,够不够得着?” 我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很随意地问道。 何梦莹立即收起了笑容,诧异道:“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不是我要和他扯上关系,是他硬要和我扯上关系!” 何梦莹不信:“顾向红这人,老奸巨猾,行事很稳重啊。你一个在校学生,碍着他什么事了?” “嘿嘿,顾市长或许行事稳健,他那个弟弟,却不是个好鸟!” “你说顾恺?” 我笑道:“料不到顾恺还是个名人,连梦莹姐都知道他。” 许是见我笑得“不怀好意”,何梦莹便“呸”了一声,不屑道:“顾恺什么玩意,值得我去知道他?也就是陈卫星,以前经常和他胡混,两个人臭味相投。” 我笑了笑,不吭声。 这是人家地“伤心事”,还是不要胡乱接茬的好。 “怎么,他又在打俞可卿的主意?”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在打俞可卿的主意?” 这女人实在聪明,我不由大感佩服,竖起了大拇指。 “哼哼,他是个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吗?不过料必他打的也不是梁巧地主意……” “为什么?” “要是他打梁巧的主意,你现在还能坐得住?早和他拼命了吧?” 何梦莹戏谑地道,索性也踢掉鞋子,双腿曲在丰腴的臀部后面,身子伏在沙扶手上,饶有兴趣地盯着我。 我不禁有一种被人看穿地感觉。 每每与何梦莹在一起,我都会有这种感觉。 若非如此,当初她也不会一眼就看中我,要和我合作了。现在看来,她的决定无比正确,短短两年时间,名下的财产就由区区三五十万变成了上千万,而且增长的势头越来越快。 “我就这么沉不住气?” “这不是沉不沉得住气地问题,这是男人的底线!修养再好的男人,一旦被人触及了底线,也会狂的!” 何梦莹说得很笃定。 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就是有道理。 假顾恺威胁的真是梁巧,只怕这当儿南方市已经生血案了! “瞧你不出,对男人研究得很透彻嘛……” 我还她一个戏谑。 “不过是吃一堑长一智罢了。”何梦莹扁扁嘴,忽然狡黠地一笑:“这么说来,你真地和俞可卿很清白?” 我赏她老大两个卫生丸子。 怎的本衙内地操行,如此不令人信任么? “说说吧,前因后果!” 何梦莹笑道。 我便懒洋洋地说了个大概。 要说这事情我不生气是假的,也不因为俞可卿与我没有肌肤之亲,便显得风淡云轻,任由她被人欺负。而是到了何梦莹这里,全身不自禁地放松,舒舒服服躺在那里,连坐起来都不大情愿,实在是激不起旺盛的斗志。 也不知道为什么,何梦莹这女子就有这种魅力。 其实何梦莹本身,却是很现实很功利地一个人,对世俗的东西追求很执着。 只能说,世界上许多事情就是这么奇妙,解释不清楚。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因而努力克制自己,只是口花花几句,并不真的去撩拨何梦莹,以免大家尴尬,将这美妙的感觉破坏掉了。 何梦莹却很是生气。 “这个俞可卿,就是红颜祸水!” 我顿时晕了一下。 何梦莹地思维,怎么总是与众不同? “哎,同是女人,你这样说也太过了吧?” “我说,你趁早和她撇清吧。这女人留在身边,吃又吃不到,老是给你惹麻烦,迟早有一天要惹出大麻烦来。” 我不由苦笑。 “大小姐,打住!什么吃得到吃不到的,请你不要诋毁我们同学之间纯洁地友谊!” 瞧何梦莹那样子,跃跃欲试的,可能很想掐我一把。 “别胡乱动手啊 是军官,真动手,你只有乖乖躺下的份!” 我连忙提醒她。 何梦莹洁白的脸颊上顿时飞起两朵红霞。 得,一不留神,又讲错话了。 须知现在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啊! “好了好了,大小姐,我是来请你出主意的,不是听你开斗争会地!” 何梦莹以手支颐,想了想,弯弯的柳叶眉蹙了起来,摇摇头:“难!顾向红是常务副市长,能够得着他的,只有武叔叔。可是武叔叔和他不对路……至于其他地人嘛,级别低了,够不上……哎,要不报警吧?” 这回轮到我撇嘴了。 何梦莹便有些不好意思。 顾恺就口头说说,报警屁事不顶。真要撒播俞可卿的“内幕”,也不劳顾恺亲自出马啊,手下人多了去了,成千上万张嘴巴传来传去,警察去找谁啊? “要不,甭管顾向红了,还是在顾恺身上打主意吧。叫人查查他的公司,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破绽?” 何梦莹想了想,说道。 “明知他后边靠着顾向红呢,谁敢去查他?” “那倒不至于,顾向红虽然是常务副市长,南方市也不是没人能动他。” 这个本衙内也清楚,南方市政坛,必定也和全国各地的官场差不多,班子里头不可能铁板一块,顾向红肯定也有对立面。只要起个由头,总有人想要借此做文章。 我摇摇头:“时间不够。听胖大海说,顾恺这人嚣张得很,说是七天就是七天,要收集过硬地证据,这个时间太少了。” 随便找个借口去举报,那是没有结果的,只会激怒顾恺,更加肆无忌惮。 “那就只有讲和了!” 何梦莹说道。 “我已经试过了。” 何梦莹笑道:“你那个出面的人不对。我找个人试一下吧。” “什么人?” “海江区政府办的一个副主任,姓朱。” 我微微蹙眉:“顾恺能买账吗?” 海江区是副厅级架子,政府办副主任该是科级干部,高配也就是副处,顾恺的哥哥可是常务副市长。 何梦莹有些烦躁:“这不是没别的办法吗?只能是试一试了。” 我便点点头。 别看她嘴里说得俞可卿如何如何,动真格地时候,还是肯下死力气的。当然了,这多半是因为我。 她嘴里不说,却知道作为男人,这口气我是无论如何咽不下去地。真要和顾恺死磕上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何梦莹很功利,像这样没把握也没必要的事情,她历来不赞同。 “看来只有试一试了。就这样吧,我得走了。” 说着就翻身坐起,端起茶来。 何梦莹微笑道:“茶凉了,再给你泡一杯,喝完再走。” “算了吧,还不如直接送我点茶叶,回去自己泡。” “不……” 何梦莹很坚决地拒绝,眼里流露出一丝落寞。 我心里一动,马上明白了她地心思。这个茶叶,珍藏在她这里,我只有亲自上门来,才能品尝得到。这是一种牵绊,也是一种默契。 “小气鬼!” 我哈哈一笑,掩饰住了自己微微的窘态。 …… 朱主任出面,结果还是一样,甚至更糟。 顾恺倒是给了老朱一个面子,按时赴了饭局,酒桌上,宾主尽礼,也没撕破脸皮。但朱主任只要一抬头,便被顾恺拿别地话岔开去,根本不接这茬。 朱主任是个识趣的人,见顾恺主意已定,也不好多说。毕竟他一个区政府办的副主任,还得看人家脸色说话不是? 最后,顾恺喝得醉醺醺的,拍着朱主任的肩膀说道:“老朱,回去告诉你那个朋友,眼睛放亮点,看看南方市到底是谁的地盘?” 朱主任请顾恺吃饭的次日,海江区税务局稽查大队的人,忽然跑到凤凰广告公司来查账。说是有人举报凤凰广告公司偷税漏税。 按时足额交税,是我对巧儿和小青旗下所有企业的硬性要求。我从来也想打这个税收的主意,那没出息。胖大海尽管好色,有时偶尔会胡闹一下,在这样的事情上头,却是不敢违背我的意思。 他知道哪些是我能容忍的,哪些是我不能容忍的,再胡闹也不触及到我的底线。 因而凡是用得着的政府部门,胖大海都会一一打点,唯独这个税务局,却从未去拜过“山门”。既然没打算叫人家免税,就没必要去做孙子。 稽查大队的人在凤凰广告公司折腾了老半天,自然是毫无所获,铩羽而去。但是很快,凤凰广告公司偷税漏税的风声却传了开去。一些很有实力的大客户,便打电话来质。认为凤凰广告会出问题,有要撤单的意向。 南天广告公司趁虚而入,拉拢这些客户,还真给他撬过去好几个重量级的大客户。 胖大海气急败坏,嚷嚷着要找人做了顾恺! 俞可卿低垂着头,很是愧疚,似乎这个事情,责任都在她身上。 “不关你的事,顾恺这是有预谋的。他的目的,是要打压凤凰广告。” 我靠在沙里,缓缓对俞可卿说道。 这话不是虚言安慰,由现在这个架势看来,这个事情里面,真的可能还有陈卫星的影子。顾恺得了这个由头,正好借机打压凤凰广告,顺带着捎上俞可卿。 俞可卿咬着嘴唇,不吭声。 我双目微闭,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慢慢敲打着沙扶手。 这一回,顾恺这老小子,是真的将我激怒了。 我本想息事宁人,奈何你越退让,人家越觉得你好欺负! “好吧,既然顾恺想玩,我就陪他玩一玩!” 良久,我睁开眼睛,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厉! “俊少,你打算怎么办?” 胖大海忙问道,声音里满是企盼。他追随我多年,深知我的能耐。许多事情,看似到了绝境,俊少往往能突出奇兵,杀人家一个措手不及。 “顾恺说得对,我们是过江龙,不是坐地虎。但是,南方市也不是他顾家的,一个常务副市长,还遮不住南方市的天!” 我淡淡说道。 ps:诸位大大若对馅饼不满,不如将票票狠砸过来,把馅饼砸晕拉倒!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一十九章奇兵突出 伯伯,近来可好?” 电话打到都,我找到周先生。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我熟知先生的脾性,该当尚未休息。 “无恙吧!” 先生笑道,心情不错。 “您是无恙,我的头就很痛了。” 周先生嘿嘿一笑,问道:“又惹麻烦了?” 我现今与别人说话,益的云山雾罩,也算是为日后进入机关做些准备。但与周先生严玉成和老爸这三位,历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从不吞吞吐吐。 当下斟酌着措词,将事情简略地与先生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俞可卿与我的关系,就是一般同学。这个很是紧要,须知先生是知晓我与严菲之间关系的。若是产生了些许误会,那可大大不便。自然说到俞可卿的情形和顾恺的“无耻”,不免添油加醋,用了许多的形容词。 “那个什么顾恺,真有这么可恶?” 先生不大相信。 料必他平反之后。便即身居高位。现今更是侧身庙堂之中。虽不欲高高在上。亦不可得。与社会底层。逐渐地脱节了。在先生想来。区区一个常务副市长。能有几多能量。居然养出这样“无恶不作”地弟弟来? “伯伯。你不要太官僚了……我已经算得为顾恺曲为开脱地了。这人。比我说地坏上好几倍!” 和周先生说话。我有时会自然而然用上儿时地语气。先生没有子嗣。这许多年来。一直是拿我当儿子看地。甚至有时候比老爸还要溺爱我。 先生便呵呵笑了:“那你地意思。是要我为你做包青天?去警告那个顾恺。叫他不要胡来?” 我也笑道:“顾恺什么玩意。够得上伯伯去警告他?” 先生笑了一会。说道:“好吧。我明天。去南方市走一趟。” 我顿时好一阵头晕。 不是吧?先生如今可是正部级大员,经常能够成为总理副总理座上嘉宾的人物,甚至政治局会议,偶尔都有资格列席的。为了区区一个顾恺,亲自前来南方市?而且那么急,就是明天? 听我在话筒里好久没有吭声,先生笑道:“政研室本就要到d省做个调研,我带队。定好是三天之后动身,既然你那里很急,那我就提前两天走吧。原本还想明天再打电话给你说的,哈哈……” …… 次日下午,南方市飞机场。 一溜官员在机场迎候国务院政研室调研组的周副主任一行。为的乃是d省省委副书记陈浩,此外还有南方市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顾向红以及省市办公厅、政研室等一干负责同志。 d省官场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可不全是看在国务院政研室的份上,更多的还是冲着“周逸飞”三字招牌来地。 周先生尚在省委宣传部长任上之时,对政策把握地精准程度,便令人惊叹不已。表在内参上的文章,几乎每次都能变成中央的方针政策。这样一个人,如今居于政研室副主任的位置上,对政策的影响程度可想而知。 这犹罢了,据说总理都会经常请他前去,探讨一些政策层面地东西。当然具体谈话内容到底如何,不得而知,但光是经常面见总理这一条,就足够让人心里惕惕了。 长身边的人,如何能够怠慢? 陈书记顾书记等人,在机场里边迎候,本衙内区区华大在读学生,自然没有这个资格,只能在场外等候。 这不要紧。 先生等人估计会直接从贵宾通道离开,我站在路边,先生也未必能看得见我。 这也不要紧。 要紧地是,先生万里迢迢从都飞赴南方市,无论如何,我都得在机场迎候。这是做人的基本准则。当然,我还是希望先生的车队经过的时候,能够看到他的小弟子站在路边。 终于,长长的车队自机场贵宾通道开出。 打头地是一辆桑塔纳警车,其后是一台皇冠3o,再以后的车型各异,大都是进口名车。 当时对干部用车地规格没有统一规定,领导们的座驾也是各不相同。像n省这样地内6省份,领导的座驾就不如d省这样地沿海富裕省份奢华。甚至老爸身为宝州市委书记,全省最富裕城市之一的当家人,坐的还是一台普通的桑塔纳。 但是d省和南方市的情况,自然不同,一则是相对富裕,财政比较宽松,二则是沿海开放区域,搞进口车比较容易,因而一长溜都是进口名车。 车队行进度不是很快,皇冠车经过的时候,车窗缓缓放下,先生清;的脸庞显露出来,朝我微微一扬手,嘴角展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意甚欣慰。 我便也还以一个灿烂的微笑。 惊鸿一瞥之后,车队随即缓缓离去。 我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向停靠在不远处的桑塔纳。 …… 当晚,先生一行在南方市彩云宾馆下榻。d省省委书记路青云,省长黄亲自赴宾馆拜会先生,宾主相谈甚欢。 先生透露此行主要是调研考察d省在土地使用权出让、转让的试行情况,另外,合资企业的运作以及社会保障的问题,也在考察调研之列。 路书记与黄省长便神色郑重。 d省作为国内改革开放的最前沿,拥有最早设立的四大经济特区中的三个,这些年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工农业总产值连年增长率高居全国之冠。特别是南方市、江口市这些主要城市,展更是日新月异。这其间,大量公司、工厂开工运作,无不涉及到土地使用权的出让、转让、开、利用和经营。但到目前为止,国家并没有一个完整地国有土地使用权的管理办法出台,都是地方上在“摸着石头过河”。 事实上,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立法滞后的情形很严重,许多时候,下头省市已经按照地方性法规或者“惯例”运作很久了,全国性的法律法规或者政策条文才姗姗出台,结果就出现了许多“事后违规”的案例。 国有土地的使用权,正是最敏感的话题之一。 周主任此来,或者就代表着,上头终于要就这个问题进行立法探讨了。作为d省的省委书记和省长,路青云与黄对于下边违规征地批地的情况自然是熟知于心。虽说周先生话语说得极是客气委婉,就是调查研究而已,但是这个调研地结果,百 要送到中央长案头去地。 现在正是非常时期,路青云与黄特别小心谨慎。 身居高位,固然位高权重,但也高处不胜寒。一不小心,行差踏错,便是满盘皆输的结局。地位越高的人,越是不能承受这种失败的痛苦。 …… 有d省省委省政府和南方市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配合,政研室调查组一行在d省地考察很顺利。先生的行程是先考察南方市,其后是江口市,再其后是其他城市,大约十天到半个月时间,涵括了d省沿海地区地所有重要城市。南方市安排的考察时间最长,是三天。 三天之后,调研组要在彩云宾馆会议厅向d省省委省政府和南方市市委市政府的主要负责人通报此次调研的结果。 考察的第二天,调研组一行来到了南天集团。 调研组原定的考察单位,并没有南天集团地名字。这个是先生亲口加上去的。 第一天考察结束后,南方市市委李书记和市政府卫市长亲自作陪,在彩云宾馆用过晚膳,随后去先生房间里拜访。 这种拜访,纯粹是礼节性地,宾主坐定,聊聊天说说闲话,时间也不会太长。毕竟周主任亲自带队考察,辛苦了一天,也该早点休息。 宾主相谈甚欢,正说话间,先生的秘书进门来汇报次日地考察行程安排。这个是早就与南方市方面商谈好的,李书记和卫市长地案头,也早就摆了一份行程表。秘书这也就是走个过场。 静静听秘书汇报完次日的行程安排,先生并未如料想中那样点头允可,却双眉微蹙,陷入了沉思。李书记和卫市长就是微微一愣,心里头打起了小鼓。 怎么,难道事情有了变化?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政研室调研组要考察的单位,自然是早就做好了精心的应对准备。就像今天一天,调研结果还是很令人满意的,李书记和卫市长都舒了口气。 但如果周主任忽然改变行程,要去考察一下未曾列入名单的企业,问题就来了。谁也不敢保证不调研出什么意外情况来。 此外,周主任是正部级大员,保卫工作也是很要紧的,临时变更考察路线,市公安局那边也要提前准备,以免生不测。 “明天的行程变更一下,先去考察南天集团。” 先生沉思稍顷,缓缓说道。 “好的!” 秘书也不多问,提起笔在笔记本上加了“南天集团”四个字。 “主任还有什么指示?” 先生微微摆手。 秘书便退了出去。 李书记和卫市长对视一眼,都是脸露诧异之色。只不过李书记眉梢隐含忧虑,卫市长嘴角稍带微笑。先生眼角余光瞥去,心中雪亮。 料必南天集团的后台老板,昨日在机场接机的那位常务副市长顾向红,应该是李书记的人,不定就是李书记放在市政府牵制卫市长的棋子。 南方市是副省级城市,书记市长都是副部级。两人年纪也相当,都是五十岁出头的样子。这个年龄段的副部级实权领导干部,在当时还是属于少壮派,与严玉成差不多,五十一岁的省委副书记。这两位都属于前途一片光明。 李:“周主任,南天集团是中外合资的企业……” 眼下正是非常时期,部分外资撤离,因而中外合资企业是重点保护对象。李书记言下之意,是要请周主任慎重考虑。 先生微微一笑,掏出烟来,让给李书记与卫市长。卫市长忙即摇手,李书记却笑着接了过来,开玩笑般的对卫市长说道:“市长,你要不要避开一下,免得薰着你……” 卫市长就笑道:“好好,我避开一下。” 居然真就起身往外走。 先生也不阻拦,却在卫市长出门之前,说了一句:“我来之前,就有人和我聊起过,南天集团在房地产开方面,违规征地批地的现象很严重……” 李书记的笑容便有些僵硬。 先生将烟叼在嘴上,李书记忙即给他点上了火。 不说职务,单以先生的年龄与在学术界的声望,也当得起这个礼。 “我们这次调研的内容,也包括中外合资企业的运作情况。总理很关注这个问题。” 先生吸了一口烟,缓缓说道。 卫市长轻轻带上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 晚上十一点,南天大厦顶楼巨大的办公室内,依旧灯火通明。南方市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顾向红背着双手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腮帮子一咬一咬的。 南天集团的老板顾同辉和顾恺站在他身后,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顾向红已经这么站了十来分钟了。 顾市长是自己开车来的,秘书和司机都没带。 每逢大事,大哥就是这么个神态。 “大哥,到底生什么事了?” 死寂般的沉默中,顾恺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明天,国务院政策研究室调研组的人,要来南天集团考察!” 顾向红终于转过身来,脸色已经很平静了。 顾恺顿时长长舒了口气,笑着说:“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就是来考察嘛,又不是……” 顾向红盯了他一眼,顾恺顿时吓得没了声息。 顾同辉自然远非顾恺这草包可比,一听大哥的话便皱起眉头:“国务院政策研究室?谁带队的?” “副主任周逸飞。” 顾同辉吃了一惊:“就是以前n省那个宣传部长?” 顾向红点点头。 “他们考察什么内容?” “国有土地使用权的出让和转让情况。” 顾向红冷冷地道。 顾同辉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听李书记说,周老头他们的行程表上,本来没有南天集团的名字,是周老头临时加上去的。李书记还说,周老头来之前,就有人和他聊起过,南天集团存在严重的违规征地问题……” 顾同辉脸色变得铁青。 顾恺则是面如土色。 “大哥,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吗?” 顾向红双眉紧蹙,摇了摇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二十章调研报告 家兄弟心中的谜团,在第二天晚上有了答案。 先生率队考察南天集团,听取了南方市相关负责人和南天集团董事长顾同辉的汇报,脸色平静如水,没有任何表态。最后在南天集团新开的一个楼盘的效果模型前伫足站立一会便离开了。 当天考察完毕,先生用过晚餐,谢绝了李书记去观看演出的邀请,说是要去华南大学看望一个故交好友。随即叫秘书备车离开了彩云宾馆。 姜老先生是下午时分接到周先生电话的,听说故人来访,老夫子很是高兴,将几名得意弟子都召集了过来,其中自然少不了本衙内。 故人相见,自有一番欢喜。 姜老先生当着周先生的面,将我大大夸赞了一番。 这个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了顾向红兄弟的耳朵里。 顾恺一听,额头上的汗水便冒了出来。 顾向红和顾同辉两人,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不过这两位定力不错,没有团团乱转,只是脸色铁青地对面而坐。 周主任率队考察南天集团的情形,一点不容乐观。 通常情况下。像周主任这种级别地干部。考察下边地企业。都会即兴表一番讲话。哪怕是应景之作。全是空话套话。也总是要说几句地。这是官场惯例。 但这次。周主任偏就破了这个例。从头至尾。基本上一言不。甚至听取汇报地时候。连点头摇头地动作都非常之少。 这个转递出来地信息其实已经非常明白了。 没准这次调研报告里。就要拿南天集团做负面典型。 政策研究室不是正式地行政部门。只是一个研究班子。类似智囊团。无权对任何干部或者企业做任何形式地处分。甚至连处分建议都不能随便提出来。 不过却并不代表着这个部门就可以被忽视。相反地。他们提出来地调研报告和相关对策方案都是要直送中央领导人案前地。 想一想,不久之后,南天集团就要被中央各大佬关注,这个后果,却如何承受得起? 李书记在电话里告诉顾向红说,省委路书记和黄省长都对这个事情极其关注,指示他要搞清楚周主任忽然提出考察南天集团的真实原因。 政研室这次调研报告,肯定会影响到有关国有土地使用权地政策制订。如果南天集团甚至整个南方市都被当作负面典型的话,毫无问会有人要为此承担责任。 “老顾啊,考虑问题要全面一些,不要太简单!” 李书记最后,语气沉重地嘱咐了一句。 “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这个人,是怎么和周主任拉上关系的?” 顾向红像是在问顾同辉,又像是自言自语。 在此之前,周主任和他老顾家八竿子打不着,显然没有旧怨。周主任忽然针对南天集团出招,自然是有人给透露了什么消息。问题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又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够指使得动一位正部级地大员?他们老顾家,什么时候结下这么厉害的仇家了? 而且,能够指使得动周主任的,必定也是体制内地位极高的人。要是看他老顾家不顺眼,老早就出招了,又何必等到今天? 顾向红和顾同辉脑袋瓜子都想地生痛生痛的,愣是理不出一个头绪。 “大哥,二哥……” 顾恺忽然怯生生地开了口。 别看顾总在外头人模狗样的,在两位哥哥面前,话都不敢说得太大声。尤其是大哥顾向红,在顾恺心目中,一贯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什么事?” 顾向红皱起眉头。 对这个只知道花天酒地泡妞玩女人的弟弟,顾向红是恨铁不成钢。只是父母早逝,自己一手将他拉扯大,手足之情却是极深的。 “我觉得,可能是我惹祸了……” 顾恺本不敢说,但面临老顾家生死存亡地紧要关头,他又不敢隐瞒。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顾向红和顾同辉一怔,随即便好笑地摇摇头。他俩都知道顾恺是个什么鸟变的,要说和人争风吃醋打个架什么地,还说得过去,以往顾向红也没少给他擦过屁股。但要说他能惹上周先生这样的人物,哥俩还真不相信。 这也太抬举他了。 “呃,那个什么周主任,老家好像是n省宝州市地……” 顾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位哥哥的神情。 “是啊,那又怎样?” “嗯……华南大学有一个学生,叫作柳俊,家里好像也是宝州市地,好像还是宝州市市委书记的儿子……” 顾向红与顾同辉对视一眼,还是不明所以。 “你把话说清楚,不要吞吞吐吐的!” 顾向红不耐烦地道。 他原本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多年官场打滚,早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涵养。但事情紧急,又是自家兄弟,也便将面具摘了下来。 要顾恺不吞吞吐吐的,还真不容易。 花费了十来分钟,顾老三总算是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顾老大顾老二的脸色顿时黑得如同锅底一般!顾向红更是死死盯着顾恺,眼睛里如欲喷出火来。 “你……扑街啊!” 顾恺吓坏了。 平 尽管也经常敲打自己,再难听的话也骂过,却从来:|街”二字!哪有一个做哥哥的,会叫弟弟去死的? 由此可见顾向红的愤怒程度。 “我……我只是猜的,也……也不一定就是他……他只是个在校学生罢了……” 顾恺语无伦次,急着为自己辩白。 “你……你滚出去!” 顾向红怒吼起来,瞧那架势,很可能忍不住要给顾恺一个老大耳刮子了! 顾恺哭丧着脸,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 顾同辉叫住了他。 顾恺转过身,眼巴巴地望着二哥。 “大哥,这个事情,还有待求证。毕竟,那个柳俊只是一个在校学生,或许就是个凑巧。现在要紧的是,把那个人找出来,想办法弥补!” 顾同辉倒还冷静。 “求证,怎么求证?明天调研组就要结束对南方市的考察,调研结果下午就要公布了……” “老三,你刚才不是说,海江区政府办公室的朱主任,找你谈过?你有没有他家里地电话,赶紧打过去问一问,看是谁托他出面的?” 顾恺连连点头,手忙脚乱去抓桌子上的电话机,抓到手头才想起急不得朱主任地电话,又手忙脚乱从口袋里往外掏电话本,好不容易翻到了朱主任家里的电话号码,瞥了大哥一眼,暗暗舒了口气,颤抖着手指给朱主任拨了过去。 还好,电话通了,而且接电话的就是朱主任。 “朱……朱主任啊,我顾恺啊……哎,对对对,是我是我……朱主任,有个事想问你一下……前几天我们不是一起吃饭来着,你……你说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哦,叫何梦莹……那你知道她什么来头吗……哦哦,部队地……哪个部队的知道吗……你也是受朋友所托不太清楚……” 顾向红大步走过来,一把推开顾恺,抓起电话:“小朱吗?我市政府顾向红……对,这个事情,麻烦你去问一下,看看那个何梦莹,到底是什么哪个部队的,什么职务……对,我就在这等你地电话!” 顾副市长出马,自然非同小可,朱副主任屁股尿流,紧着打听去了。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朱副主任的电话打了过来。 顾向红只听了几句,脸色大变,抓起一支笔来,记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大哥,怎么样?” 待顾向红放下电话,顾同辉便上前问道。 “嘿嘿,大军区何参谋长的女儿,亲自托人来给你讲好话,你竟然理都不理,好大的面子啊……” 顾向红不理顾同辉,死盯着顾恺,冷笑连连。 顾恺脸色苍白,满头满脸地汗水流成了河,也不敢擦一下,嗫嚅着说道:“我……我不知道啊……老朱也只是说朋友相托……” “没出息的混账东西,为了一个女人惹下这么大的麻烦,我看你迟早会死在女人的x上!” 顾副市长气得没法,戟指着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一句粗话脱口而出! “我们顾家,都会被你害死的!” “我……我……大哥,我该死……” 顾恺边说边重重抽了自己两记耳光。用地力道不小,双颊立即便红通通的了。 “大哥……” 顾同辉又上前劝解。 “还有你,光知道赚钱,违规征地批地,搞了多少鬼名堂?这下好了,自掘坟墓了吧?” 顾向红气不打一处来,瞪着一双牛眼,朝顾老二也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顾同辉涵养远在顾恺之上,默默地听着顾向红大骂,双手垂膝,一声不吭,待得顾向红终于骂够了,一屁股坐在沙里呼呼喘粗气,这才小声说道:“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上门去求人家啊!人家当初给了多大地面子,现在加倍,不,加十倍还回去!看人家肯不肯高抬贵手了……” “好,我明天领着老三登门道歉!” “明天?明天还来得及吗?老三当初给人家七天期限,现在人家只给了我们半天!” “那你说……” “晚上就去,现在就去,快点……我已经叫小朱过来了,请他带路吧!” …… 何梦莹的电话打过来时,本衙内正舒服地躺在沙里,头枕在巧儿圆润温软地大腿上,巧儿拿一个木制的耳勺在给我掏耳朵。 “梦莹姐?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巧儿接地电话。 “找小俊?” 巧儿便把电话放到我耳朵边,小脸上有些不自在。 “梦莹姐,是不是顾老三登门了?” 其实我也在等这个电话。如果今晚上这个电话再不打过来,顾向红还真不够资格做这个常务副市长。 何梦莹轻笑道:“不但顾老三来了,顾老二也来了。” 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一点都不在乎顾家两兄弟听到。或许,也是故意要说给我听的。 “他们想怎样?” “他们想见你!” “我没空,睡觉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得了吧,怎么我听到电视的声音呢?你开着电视机睡觉地?” 我笑了笑,说道:“你告诉顾家兄弟,我没兴趣见他们,以后少来烦 “这话,还是你自己跟他们说吧。我一个女人家,人家不怕啊!” 我不由一愣,这可不是何梦莹的风格,她啥时候以“小女子”自居过?脑袋里转了一个圈,双眉微微蹙起,坐正了身子。 “哎,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何梦莹笑道:“俊少果然聪明过人,顾董事长的意思,冬梅区有块地皮,一百多亩吧,位置不错,问我有没有共同开地意向。” “这么说,顾董事长还真是慷慨嘛,可惜啊,这个好意我受不起。” 我冷冷一笑,不由分说便挂了电话。 嘿嘿,顾老二昏了头吧! 明知道调研组在考察国有土地使用权的问题,还敢拿地皮来送人情?到底是送人情还是送圈套啊?何梦莹聪明归聪明,就是太功利,见了好处脑袋瓜子就不够使。 “什么事啊?” 巧儿问道。 “没事。南天集团的顾同辉要和梦莹姐谈笔生意。” 俞可卿地事情,我没有告诉巧儿。不想让她白白担心。 “顾同辉?常务副市长顾向红的弟弟?” 不料巧儿也知道顾同辉的来头。 我微感诧异,笑道:“你怎么知道地?” 巧儿轻笑道:“大家在一个城市做房地产,搞酒店业,多少总要有点了解。” 我顿时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巧儿,越来越长进了。” 巧儿便欢喜地一笑。 瞧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在意我的夸奖。貌似我轻轻一句赞誉,胜过她在生意场上赚个几十上百万的利润。 甚至可以说,巧儿之所以努力去做这个董事长,其实还是不愿违背我地意思。照她的本意,或许更想做个快乐单纯的居家小女人。 大约十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 “喂,柳俊同学吗?你好,我顾向红啊……” 电话里传来一个沉稳的男中音。 “顾市长,你好!” 我平淡地道。 “柳俊同学,听说我弟弟和你有些误会啊。” 顾向红笑呵呵地道。 “应该不是误会。我托人给顾总做了两回解释,顾总都不肯接受。那就是真对我有意见了。其实我们都是在读学生,只想平平静静完成学业而已,顾总没必要逼人太甚吧!” “对对对,柳俊同学说得太对了。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天之骄子啊……我弟弟就是个猪脑子,行事莽撞得很,请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作为他的哥哥,我管教不严,特意向你赔礼道歉啊!” 我暗暗点头,这个顾向红果然是个角色。以堂堂南方市常务副市长之尊,竟然向一个二十岁地小年轻说出这种话来,马屁拍得一点不露痕迹,了不起! “呵呵,顾市长言重了。赔礼道歉哪里敢当啊。” “应该的应该地,做错了事就应该赔礼道歉嘛……柳俊同学,明天中午你有没有空?学习不忙的话,一起坐一坐吧,请你地同学也一起光临,好吗?” 我沉吟起来,不过很快就有了决定。 现在与顾家彻底决裂,请先生将南天集团当作反面典型写进调研报告里,上达天听。估计如此一来,顾向红要受很大的牵连,能否保住如今地位置很难说。 解气是解气,但这个仇就结深了。 说起来,顾恺是很无耻,不过为了这么一个蠢才,得罪顾向红,甚至还要得罪他身后的人,未免得不偿失。 如果接受顾向红的邀请,就此和解,不但事情圆满解决,还卖了顾向红一个人情,日后巧儿在南方市做生意,应该用得着。 “好吧,请顾市长说个地方。” “就是南天酒店吧。明天中午十二点一刻,我准时在酒店门口迎候。” “市长亲自迎候可不敢当,好吧,我明天一定准时赶到。” “那好那好,那我就等候大驾光临。” 应该说,顾向红很会做人,既然决定要还我一个面子,索性就将面子还大些。次日中午,不但安排顾同辉和顾恺兄弟俩亲自在南天酒店门口迎候,他自己也早早在包厢内等着,还清了海江区董区长作陪。大约他也已打听清楚,何梦莹所在的“华兴公司”,是在海江区辖区之内的。 尽管不知道我与何梦莹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料必极有渊源,不然何梦莹也不会托朱主任出面“讲和”了。关照了华兴公司,也就是间接向我表示了善意。 我没有带俞可卿一起去,带的是巧儿。 让巧儿在顾向红面前亮个相,往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找他解决。 至于顾恺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我此刻已经一点都不在意了。 这个人确实也不值得我太去在意他。 尽管年纪老大不小的,和大多数纨绔子弟也没什么区别。老跟这种人计较没啥意思。 我答应前来赴约,这个事情基本上也就到此为止了。一席酒倒是喝得皆大欢喜。 …… 下午,调研组如期在彩云宾馆向南方市市委市政府领导通报了考察情况,南天集团没有出现在调研报告之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二十一章黎老视察宝州市 先生率队去d省调研不久,另一个重量级中央大佬黎宝州市。 黎老祖籍宝州市,三二年家乡闹大饥荒,尚是少年的黎老外出逃荒,参加了革命队伍,此后就一直在队伍里工作,算得资历很老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建国之后,一直在纪检和组织部门工作,如今已经退休,乃是中顾委委员,德高望重。 黎老这次回乡,算是公私兼顾。 于公是来视察宝州市的工作,于私则是看看老家的亲戚朋友。 建国后,黎老留在家乡的直系亲属,自然早随去了都。留在宝州市老家的,都是些旁系亲属。 且不管黎老是为公还是为私,以他眼下的地位,宝州市几套班子的负责人,尤其是老爸这个市委书记,是必然要打点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的。 不要说老爸,其实廖庆开对黎老回乡,都是足够重视的,不但在省城亲自为黎老设宴,接风洗尘,又请龙铁军亲自陪同黎老回宝州市“看看”。 廖庆开所在的派系,与黎老支持的不是同一派。当然了,两系之间,没有很厉害的冲突,基本上算得和平共处。但是这不代表着可以掉以轻心。 以黎老的身份地位,一言一行都不仅仅只是代表了本派系的意见。很多时候,他以个人身份说出来的话,不说一言九鼎,起码份量也非常之重,当朝大佬,都是要仔细掂量的。 廖庆开安排龙铁军陪同黎老视察,也算煞费苦心。 龙铁军眼下还是省政法委书记。但早已传出风声。说他要退居二线。甚至连具体地去处都确定了。乃是去省人大常委会担任副主任。龙铁军作为宝州地区地老书记。陪同黎老回宝州市看看。甚为合情合理。 龙铁军本是军队干部出身。尽管资历不能与黎老相提并论。总归是枪林弹雨里杀出来地好汉。和黎老有共同话题。纵观黎老地行事作风。对军队出身地干部很有好感。关键时刻。龙铁军能说得上话。 最重要地一点乃是。老爸是龙铁军一手提拔起来地干部。无论如何。龙铁军都会想尽办法加以维护。 如今地局势。尤其地大局。很是不好把握啊。 黎老是在公历年初来到宝州市地。华南大学也临近放寒假。遭逢这般大事。我自然要提前请假赶回宝州市。就算帮不上大忙吧。适当时候给老爸出出主意也是好地。 非但我赶了回去。巧儿和小青也按照我地要求。先后赶回了宝州市。巧儿和小青。现今都是在宝州市投资金额最大地企业家之一。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 作为一个穿越者,我知道国内即将掀起一场思想领域地大讨论,改革开放也将面临一个很关键的考验。作为n省这些年经济展最快的地区,宝州市必定在这场大讨论中当其冲。 绝对需要小心应对。 回宝州市之前,我自然要先去看望一下正牌女朋友。反正飞机只能到大宁市。说是看望严菲,骨子里头是去向“岳父老子”讨计策的。 照例是大刚开车来机场接我。 “通达物流公司”去年已将总部搬迁到省城,眼下已经展成为n省规模最大的物流公司,并且一枝独秀,将其他竞争者甩得远远的,拍马也难以追上。现在公司拥有汽车六十几台,开辟了国内数十个大城市地物流线路。甚至有生意人开玩笑说,搞不到车皮没关系,有“通达物流”呢。 大刚开了两台车来,一台奔驰,一台桑塔纳。 见到我之后,大刚就自己坐上了桑塔纳,将奔驰交给徐文和。 我摆了摆手:“桑塔纳给我。奔驰留下吧,过两天巧儿会回来,奔驰给她用。” 我是学生,该当坐桑塔纳,巧儿是大老板,自然该当坐奔驰。 大刚笑道:“看来下辈子如果做女人的话,就要做俊少的女人。亏了自己也不亏别人!” 我也笑道:“说话要注意,别给你的大老板听到,当心炒你鱿鱼。” “通达物流公司”,也是巧儿名下的产业。 大刚便呵呵地笑了。 先到宁清大学去接严菲。 其实严菲也是不需要我去接地,她有专车接送。这个事情,不管严玉成意见如何,我有我的一定之规。严玉成虽是“岳父老子”,又是省委副书记,但事关严菲的安全,我可不想听他地。最多是在技巧上面注意一点罢了。严菲每天骑单车出省委常委院,一拐过弯就连人带车上了早就等候的面包车,开到学校不远处再放下来,骑上单车去上课。 若碰上风雨天,就直接送进学校去。 接送地司机和车都是大刚在物流公司选派的。 严菲在宁清大学地房子也没有退掉,中午还是要在学校吃顿饭,休息一会的。 三姐毕业之后,这房子就是严菲一个人住着。 小丫头吃了午饭,嘴里哼着歌,脚步轻盈开了房门,然后就“哇”地一声大叫,却是被眼前的一大束五颜六色的气球吓了一大跳。 正是寒冬季节,那会子大宁市可还没兴起温室养花,本衙内虽欲浪漫,奈何鲜花无处可购,只得用气球代替了,聊胜于无。 本衙内躲在气球后面等了一阵,却不见有任何反应,心下诧异,移开气球一看,却只见小姑娘脸颊绯红,伸出一只洁白的小手拍着胸口,似乎受了惊吓。 严菲爱美,虽是寒冬,穿得也并不厚实,一件洁白的纯毛羊绒衫,外边披一件米黄色的厚呢子风衣罢了,显得身材极其傲人,犹如出水芙蓉似的,迷人之极。 我笑着将气球扔过一边,张开了双手。 菲菲又是一声大叫,和身扑入了我的怀里。 这个欢喜,着实来得意外了些,刹那间小姑娘高兴得芳心乱跳,差点找不到我的嘴唇在哪里。 我将她紧紧搂住,纤巧地腰肢盈盈一握,丰盈的娇躯充满弹性,香舌嫩滑,气息甜香,沁人心脾,叫人含住了再也舍不得放。 好一阵热吻,这才手拉手坐在了小床上。 “小俊,你……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热吻刚过,菲菲面红耳热,仍然气喘不已。 “想你了。” 我揽住她的腰,用 轻摩挲着她吹弹得破地脸颊,笑着答道。 菲菲便软软的往我怀里钻,双手在我腰间交叉相握。 我搂住她,两个人都不说话,静静地享受着温馨地二人世界。 “菲菲,走吧,回去看咱爸咱妈!” 过了一会,我跳起身来,拉住她的手笑道。 菲菲便红了脸,白我一眼,嗔道:“什么咱爸咱妈?我们还没结婚呢……” “迟早的事……”我左右打量一下小房子,嘻皮笑脸地道:“要不,今天就结了?” “你坏死了!” 菲菲便脸红脸白的,来掐我的腰。 我笑着将双手伸到她温暖地腋下,触手处弹性惊人。 “别闹……” 严菲最怕挠痒痒,身子就往一团缩,小脸憋得通红。 “起……” 我双膀一叫劲,将她轻盈的身子整个举了起来,然后搂在怀里,菲菲双手抱住我的头,两条修长的大腿缠在了我的腰间,吃吃地笑个不了。 我整个脸都压在小姑娘饱满的胸前,每吸一口气,少女独有地清香气息直沁入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舒适,刹那间有些意乱情迷。 …… 严玉成有午睡的习惯,但是时间不长,通常半个小时左右就足够了。毕竟身为省委副书记,公务比做市委书记的时候更加繁忙。况且做市委书记时,和老爸搭档,绝大部分琐碎的具体事务,都由老爸揽了下来,便算要请一把手定夺地,只要不是特别敏感的问题,老爸往往也会拿出具体的意见,然后才移送过去,“请严书记批示”! 严书记批示最常用地话语,便是“同意,照柳市长意见办理”。 如今作为省委专职副书记,却再不能随便在组织部、办公厅等单位送来的文件上批示“同意,照xx同志意见办理”这样地话语了。 没奈何,严书记也只得打叠精神来应付许多具体的事务。 因而我和菲菲手拉着手进门之后,听解英说严玉成竟然在书房批示文件,倒真令本衙内吃了一惊,笑道:“料不到严书记如此勤政了,n省人民之福啊!” 解英笑眯眯地道:“你呀,就知道和你严伯伯斗口。” “是谁在背后胡言乱语啊?” 不想严玉成正巧从。 “岂敢!严伯伯勤政爱民,正是人民地好公仆!” 我笑着答道。 严玉成“哼”了一声,说道:“小子,动作挺快的。” 我微微一笑。 “上来吧。” “哎。” 严菲不愿和我分开片刻,也跟了上来,走进书房。 严玉成倒也并不在意。实在他太喜欢这个女儿,素知她性子娇憨,虽是大四学生,很快就要参加工作,与闻“机密大事”,也不要紧。 “严伯伯,黎老到底所为何来?” 基本上,黎老所在的派系,是倾向于保守的。而廖庆开所在派系则偏向于改革。自然,所谓改革与保守,也只是相对而言。对于改革开放的大方向,任谁都没有异议。所区别者,不过是步子的快与稳而已。 严玉成淡淡道:“宝州市这些年展太快,引起别人的看法了。” “大宁市?” 我试探着问。 严玉成抽了口烟,不吭声。 严菲知道我和她爸爸在商讨大事,也不胡乱捣蛋,只是乖乖坐在我身边,轻轻拉住我的手,一副十分满足的神情。 去年省里人事大异动的时候,传出老爸可能接替大宁市委书记的风声,后来证实高层也确有动议。虽然最后没有落实,却已经让许多人惊出一身冷汗。 冷汗流得最多的,自然乃是现任省委常委、大宁市委书记胡为民。 要说这位胡书记,资格也算很老的了,是n省政坛的不倒翁,从基层干起,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省委常委、大宁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将大宁市经营得铁桶似的,不敢说针插不进水泼不入的独立王国,基本上也是“胡家天下”。 去年胡书记没有什么特别耀眼的表现,相反持一种观望的态度。这也不能怪他,不说全国,至少当时整个n省的地市党委书记,几乎都是这种态度。 大宁市是n省的省会,尽管没有明定为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和市长,历来都是高配的。市委书记就算不由省委副书记兼任也是由省委常委兼任。市长则是享受副部级待遇。胡为民作为大宁市委书记,自然不能以普通的地级市一把手看待,至不济也要看成各地州市的领头羊。 胡为民这种滑头的态度,不说引起高层不满,起码也没加到分。而廖庆开与严玉成却是得了实惠,白建明与周先生,也都顺利上了正部级,算得收获颇丰。 但廖庆开要动胡为民,却不是为了这个原因。主要是对大宁市的经济建设工作不满意。去年宝州市已经越洪阳市,工农业生产总值排在全省第二位。眼见得就是这一两年间,大宁市也将被斩落马下。 廖庆开没有那种狭隘的地域观念,认为省会城市就一定要是全省经济实力最强的城市。但大宁市无论在城市规格,财政拨款还是工业基础、交通便利等方面,都远远强于宝州市,结果却被原先垫底的宝州市紧紧咬住,这就从侧面证明大宁市现在的领导班子,至少在经济建设方面是不尽如人意的。不管怎么说,省会城市的辐射能力要强于其他地级市。大宁市经济如果能高展,无对全省的带动作用更大。既然上边出人意料地安排了严玉成接替白建明的职务,那么这个大宁市委书记,在廖庆开看来,柳晋才就是最佳人选。 虽然一次动议没有通过,又有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第二次动议? 胡为民焉得不急? 黎老就是胡为民搬来的救兵。 只要压住了柳晋才,胡为民觉得省内暂时不会有其他人能对他的地位构成威胁。如果不能上柳晋才,廖庆开估计也不会轻举妄动。 严玉成抽着烟,忽然冒出一句:“你想办法探探白部长的口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二十二章白建明的口风 探白建明的口风,有两个途径,其一是通过周先生,白杨。严玉成既这么说,估计已经和先生联络过了。 尽管先生与白建明是同门师兄弟,情谊至好。但如今身居京师,都是正部级大员,相互之间的往来,只有比在省委常委院的时候,更加小心谨慎。先生既不能随意开口动问,白建明也不能轻易答复。 越是位高权重,越是要慎言。 严玉成担任省委副书记之后,这个变化就很明显。便是和我们父子相处,许多时候讲话也变得云山雾罩,不着边际,听不听得明白,要看你的悟性如何了。 白建明现居京师,我自然不能直截了当登门去拜访。 再说去了也是白去。 主意只能打到白杨头上了。 为什么要我这个年轻学生去打探白部长的口风,原因很简单:白建明和黎老是同一个阵营里的人。 别看在n省的时候,白建明与廖庆开合作愉快,却并不代表着他俩的政治立场完全一致。很多时候,只是平衡的需要罢了。严玉成和老爸,无都打上了廖庆开的烙印,逢到这样重大的问题,大家都是要避嫌的。 至于周先生,地位却更加脱,基本上派系色彩不很明显。他与严玉成和老爸的关系,很大程度上是源于私交,不是公义。 绕来绕去。这个“重任”就落到了本衙内地头上。 看来年纪小也有年纪小地好处。 暂时不在体制之内。刺探“情报”就没有那么多顾忌。 …… “白部长。你好!” 下午送菲菲回到学校之后。我直接驱车赶赴团省委。来到了学生部副部长办公室。和严菲一样。我穿了一件黑色地呢子风衣。衣领高高竖起。遮住了大半个脸。往里瞄了一眼。白杨正伏案疾书。便蹑手蹑脚进了办公室。压着嗓子叫了一声。 声音颇有沧桑之感。 白杨压根没想到我这时候会出现在她面前,继续伏案疾:“有事吗?” “很严重的问题,有人试图贿赂团省委最漂亮最年轻地女干部!” 我拼命忍住笑,继续胡说八道。 “嗯?” 白杨闻言抬起头来。 “小俊?怎么是你?” 一时之间,惊喜交集,浑忘了这是在“庄严神圣”的团省委机关,情不自禁伸出手来,要敲我的爆栗。我敢肯定,在白杨温婉娇俏地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暴戾”的心!不然怎么一见到本衙内就想动手呢?自然,以白杨同志身手敏捷地程度而论,除非本衙内故意相让,否则白部长一次也休想得逞。 这一回也不例外,白部长的手一伸过来,我已经闪电般将一只盒子塞到了她嫩滑纤巧的小手里,令得她的袭击落空。 “什么东西啊?” 白杨好奇地道。 看来这女人不管做到了什么职位,好奇心总是必不可免的。堂堂团省委学生部副部长,最年轻地副处级女干部,在我面前就像个不设防的姑娘家。 盒子上,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花娇艳欲滴。 这是法国最著名的化妆品品牌兰蔻的标记。 “是兰蔻。” 白杨眼睛便是一亮。 作为一等一的美女,白杨自然知道这个世界级地著名化妆品品牌,暂时还没有进入国内。 “小顽童,你想干什么?” 白杨并没有急于打开包装,斜眼瞥着我,似笑非笑地问道。 “宝剑赠烈士,红粉配佳人。如此而已!” 我笑了笑,说道。 “其实白杨姐姐一等一的漂亮好看,再好的化妆品送给你也是浪费。不过我也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你的……” 本衙内谀辞潮涌。 白杨“噗嗤”一笑:“好啦,别说了。再说我的鸡皮疙瘩要掉下来了……” 本衙内当即住口,盯着她猛瞧。 白杨一身橘黄色地职业套裙,微微卷曲的头,整个人显得非常的精明干练,再配上极美地容貌和丰腴挺拔的身材,实在是赏心悦目之极。 “又怎么啦?” 白杨被我瞧得有些不自在。 我摇摇头,叹道:“白杨姐姐,我看你辞职算了。” “辞职?” “对啊,下海去做模特,让其他模特全部转行算了!” 我夸张地道。 白杨恍然道:“小顽童,我知道了,你就是一个大骗子!” 我大吃一惊:“这却从何说起?” 白杨笑吟吟地道:“你是不是每碰到一个女孩子,都这么哄人地?” 我笑道:“最少也要有你十分之一漂亮,才值得鄙人去哄她。” 白杨便咯咯地笑了,看得出来,是那种自内心的欢喜,然后便毫无顾忌地伸了个懒腰,说道:“哎呀,每天上班下班,回家看书睡觉,快把我闷死了。” “那就去他地,咱们现在出去玩去。” 白杨笑着一瞪眼睛:“你当我是你啊?没事老跷课。”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嘛,这个道理也不明白?你这学生部部长怎么当的?” “得了吧,别在这里充大人了。咦……现在还没放寒假吧 就跑到大宁市来了?嗯,让我想想……是想女朋友了 白杨一边开着玩笑一边给我倒茶水。 “想女朋友是实,想你也是实。” 我“恬不知耻”地说道。 “哎哎,又来了。这可是办公室,不许胡说八道……” 白杨端起茶杯走过来,我忙即起身接过。 本衙内“嚣张”归“嚣张”,该守规矩的时候也不含糊。在白杨面前可不敢胡乱托大。 白杨上下打量我一眼,微笑着点点头,慨叹道:“小俊,你穿这套衣服很好看,嗯,很有男子汉气势了……咦,阿玛尼的,你那么有钱?” 关于我有钱的事,白杨一直是不大清楚的。或许她以为我总是当年那个经常在五伯那里打秋风地“小顽童”吧。 我接过茶水,笑道:“腾飞总公司在江口市有个分公司,我有时给他们翻译些外文资料,赚点外快。” 本衙内颇有急智,一时三刻便想到了应对之策。 白杨将信将:“那么大的江口市,找不到翻译,要你去帮忙?” “嘿嘿,这个很好解释啊。第一,江口市腾飞公司的董事长阮伟德是我表哥,他不照顾我难道去照顾别人?我收费又很合理。第二,江口市懂英文地人不少,精通俄文的就不大好找了。” “俄文?腾飞公司和苏联做生意?” 白杨更奇怪了。 “那倒不是,他们进口了一批苏联机械设备,很多资料需要翻译。” 这话有一半是实。腾飞(江口)集团公司前不久确实是进口了一批苏联地机械设备,是通过“华兴公司”北疆市办事处搞到的,贼便宜。比进口其他国家的同类设备要便宜百分之三十以上。还要刨去“华兴公司”应得的赚头,通算起来,差不多要便宜一半。 老毛子尽管现在尚未崩溃,内部也已乱成一团糟,只要你找对了人,关系拉到位,除了战略武器不方便搞出来,其它东西基本上想要什么就可以搞到什么。 比如腾飞公司进口的这套重型机械设备,实则还有七八成新,那边工厂里头找个借口报废,几乎按废铁价堂而皇之给卖了,交换了一大堆方便面羽绒服之类地东西。 但是所谓我去给他们翻译俄文资料,自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本衙内哪有那个闲工夫?不过用来哄哄白杨却也不错。 她是体制内的人,我总不能泄了老底。 看来白杨基本上接受了我的解释,不过还是有点担忧,在我对面的沙上坐下来,说道:“小俊啊,你要注意一点。现在宝州市可是处于一个敏感时期,黎老都下来了。怕是有人想看柳叔叔的笑话。” 我正愁不知如何开口,白杨自己就提出来了。 我便装出很随意的样子问道:“白杨姐姐,黎老到底是什么人啊?” 白杨瞪起眼睛:“亏你还是宝州市地,连黎老是谁都不知道?” 我搔搔头:“知道是知道,怕也就是个皮毛。黎老的个人经历,宝州市谁不知道啊?我就是不明白,这个时候,他老人家到底下来干什么?天气那么冷,在都好好保养身体不好吗?毕竟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 白杨故意板着脸道:“好啊,竟然敢在背后议论中央领导的不是,你胆子不小!” 不管白杨做出何种“凶恶”情状,我都不会怕她,何况明知她是装的。 “白杨姐姐,说真地,黎老这回到底要去宝州市视察哪些方面的工作呢?一个城市,不管建设得多好,经济展得多快,总是会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白杨点点头:“宝州市确实展得不错。我也算得一个见证人吧。” 当初她作为省报地记者,可是最早报道向阳县展经历的人。一念及此,我不由又想到彭飞。这对怨偶,已经在两个月前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说起来,他俩分居多年,也确实该离了,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离婚地当天,白杨就在电话里和我说了这个事,语气很轻松,有“终于解脱了”的意思。 白杨在离婚地当天就专门打电话给我说这个事情,倒让我胡思乱想了一阵。自然,估计还是何梦莹说的那句话比较靠谱——我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安全感! 白杨这种“解脱”的心情,不好和父母哥哥们说,也不好与闺蜜说,想来想去,只有我这个“小顽童”才是最佳倾诉对象。 听说离婚没一个月,彭飞就再次结婚,新婚妻子是大宁市机关单位的一个普通干部。 我得知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个白杨,想要给她一些安慰。 白杨却非常平静,仿佛在听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生的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这个态度很让我放心,看来白杨能够很好地自我调整心态。 此事让我对白杨有了一个全新地认识,这位看似没心没肺的女子,经过团省委这几年的历练,已经不再是以前整日嘻嘻哈哈地娇娇女了,正在逐步成长为一个干练的年轻女干部。 这于白杨,也算到是一次华丽地转变了。 只要她改变了自己的心性,背靠白建明这株大树,加上她自身的有利条件——年轻、有文凭、女干部 无问在仕途上能够走得更远。 正说话间,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你好……哦,韩书记……嗯……嗯……好的,我这就送过来给你过目,请稍等!” 白杨放下电话,拿起刚在奋笔疾书地一摞稿子。 “小俊,你先坐一会,韩书记要这个稿子,我给他送过去。” “什么稿子啊?” 我随口问道。 “关于在大专院校开展‘反和平演变’思想教育工作的一个计划,韩书记主抓的……我去去就来。” 白杨对我展颜一笑,翩然出门而去,留下一阵香风。 因为白杨在团省委工作,我对团省委的主要负责人,多少也有些了解。白杨口中的韩书记,乃是团省委新任的书记,一把手。照理,白杨只是学生部地副部长,与韩书记之间差着好几级,一般情况下是很难直接面对一把手汇报工作的。韩书记如此破例,估计不是看在白建明面子上,就是白杨有可能要被提拔了。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喝茶,确实有些无聊,便站起来走到白杨的位置上坐下,拿起一本党刊翻阅。 “咦,白部长不在吗?你是……” 一个年轻女孩出现在门口,好奇地打量我。 我笑道:“我是白部长的朋友,白部长去韩书记那里了。” “哦,是这样啊。这是白部长要的文件,等会白部长过来了,请你转交给她,好吗?”女孩子笑吟吟进来,将一叠文件摆在白杨案头,忽然看到桌面上地“兰蔻”,惊奇地叫道:“呀,是兰蔻,著名的法国牌子啊……” 边说边拿眼睛瞟我。 我不由苦笑。 都说“瓜田李下”,她铁定是将我当成白杨的男朋友了。尽管我地打扮已经尽量沉稳,可是二十岁青年蓬勃的朝气,很难靠衣服完全遮掩得住。 “是你送给白部长地吗?” 女孩开始八卦。 我点点头。 女孩看我的眼神就更古怪了。估计不久之后,白部长交了一个年轻得不像话地男朋友这样的传言就要在团省委蔓延开来。 女孩子离去不久,白杨回来了。 我笑着将刚才的事情说了,白杨摆摆手,淡淡道:“办公室的人闲的无聊,就喜欢议论是非。不要管那么多,谣言止于智者!” 呵呵,白部长果然也越来越大气了。 “白杨姐姐,我想要你帮我问一下白伯伯,看看黎老这次去宝州市,主要的视察内容是什么。” 刚才我仔细想了一下,决定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对白杨道出我此番来意。白杨聪慧灵秀,我若自作聪明去套她的话,只怕效果适得其反。 白杨看我一眼,叹了口气,微微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浮现起一丝笑意,抓起了电话。 “喂,叶秘书吗,是我,白杨……我爸有空吗……哦,那请你给我接过去好吗?谢谢……喂,爸,我是杨杨,想请教你一个事情,宝州市团委邀请我去帮助他们开展大专院校学生‘反和平演变’的思想教育工作……” 原来刚才韩书记是叫白杨去说这个事情。 这个时候邀请白杨去宝州市指导工作,看来老爸也想到了白建明头上。 白建明平稳地道:“那你就去嘛。” 白杨特意按下了免提键,白建明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楚。 “可是,黎老不是要去宝州市视察吗,我这个时候过去,合不合适?” 白杨绕着弯子问道。 “黎老此行,和你要去宝州市开展的工作基本一致。你要记住,如果有机会向黎老汇报工作的话,要注意艰苦朴素。黎老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最见不得奢华浮躁的干部。” 白建明不防“隔墙有耳”,和自己女儿说话,倒也并不云山雾罩。 我已经喜上眉梢。了解了黎老的性格爱好和主要视察内容,就可以进行针对性的布置了。 白杨朝我微微一笑,我便冲她做了个鬼脸,差点将她逗得笑出声来。 “嗯,我记住了。爸,还要注意些什么?” “除了反和平演变的思想教育工作要狠抓,此外,关于社会底层群众的生活,特别是下岗职工的再就业情况,都可以做一些客观的调查了解,黎老问起来,如实汇报。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很在意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具体体现。资产阶级自由化那一套,要坚决抵制。” 很显然,白建明也觉得这是一次不错的机会,如果女儿能在黎老那里露个脸,获得好评的话,对她今后的进步是很有好处的,因而交代得很细致。 “我知道了,谢谢爸爸。” 白杨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冲着电话说道。 “这丫头……” 白建明爱怜地道。 “去了宝州市,记得向柳晋才同志问好。” “好的,我会的……爸爸再见!” 放下电话,白杨对我扁扁嘴,说道:“我就知道你无事献殷勤,必有大图谋。现在满意了吧?” 我哈哈一笑,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二十三章连夜部署 间紧急,我直接在白杨办公室抓起电话,拨通了老~:。但很不巧的是,没有人接听。估计黎老已经到了,正在听取宝州市委市政府主要负责人的汇报。 “白杨姐姐,我得先赶回去了。” 我对白杨说道。 白杨点点头:“你先走吧,我收拾一下,明天过去。” 我心里一动,说道:“要不,一起走吧。我有车。” 既然宝州市团委邀请白杨去指导工作,自然会通过市政府办公室通知驻大宁办事处派车过来接她,不过手续比较繁琐,通讯又不达,明天早上能有车过来就已经不错了。 白建明尽管不是中组部常务副部长,也算得位高权重,须知现今的中组部长,是由政治局常委亲自出任的,可见中央对干部组织工作的重视。 他的女儿及时出现在黎老面前,本身就从侧面表明了白建明的态度。 黎老对这一点,估计也会给予一定的重视。 白杨想了想,说道:“好吧,那你等一下,我去向韩书记做个汇报。” “嗯。”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虽然韩书记刚才已经和她交代过这个事情。但走得此匆忙。总要打个招呼。 这一次白杨回来得倒挺快地。笑着对我说道:“走吧。” 于是我转身出门。白杨紧随在后。两人相差半个身子。出了团省委办公大楼。经过一间办公室地时候。刚才那个送文件地女孩直往这边瞟。 我和白杨都当作没看见。 白杨如此漂亮。如此家庭背景。又刚刚离了婚。要想不被别人关注。几乎是不可能地。诚如白杨自己所言“谣言止于智者”。最好地办法就是对这些目光和传言都置之不理。 我先送白杨回到那个两居室的宿舍,收拾衣物。 当时没有手机、手提电脑之类,若是我出门,最多就是几件换洗衣服,有时甚至就是两手空空。只要不是去深山老林,总是能买到衣物用品的。 但白杨是女子,却不能如此简单。何况时近年关,天气寒冷,光是换洗衣服,也要带一大包。 我便上前帮手。 白杨也并不反对,自己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我便一一折叠起来。 白杨扭头瞥了一眼,笑道:“瞧不出来,你衣服还叠得蛮整齐的。” 那是,上辈子咱在沿海打工,一个人生活惯了地。 等到白杨将两双洁白地毛袜扔过来的时候,我拿着袜子,微微愣怔了一下,白杨洁白的俏脸上泛起两片红霞,伸手拿过袜子,低声道:“这个我自己来。” 我笑了笑,让到一边,掏出一支烟来点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忙忙碌碌。 …… 因为大宁市至宝州市的国道线正在拓宽加固,路上有点堵,我和白杨轮流驾车,用了差不多六个小时才赶到宝州市,已经差不多是晚上十点钟了。 我刚一将车子停在秋水大酒店气派地门厅前,身着制服的门僮立即上来为白杨打开了车门,彬彬有礼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呀,宝州市什么时候建起了这么气派地酒店?” 白杨惊奇地道。 我微笑道:“南方市一个老板投资兴建的。今晚你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照规定,我应该住政府招待所。” 我哈哈一笑:“那今晚算我私人请客好了。你到了宝州市,不请你住最好的酒店,不是打我的脸吗?这可是我地地头!” 白杨扁扁嘴,戏谑道:“你的地头?你把自己当高衙内吗?” “白大小姐大驾光临,说不得,在下只好做一回高衙内了!” 白杨抿嘴一笑,说道:“算了,还是跟你一起先去拜会柳叔叔,再去宝州宾馆。” 我顿时大为感动,白杨这是以实际行动在支持我爸呢。 我伸出手拉住白杨的手,用劲握了一下,车子缓缓滑离秋水酒店的门厅。 这次回来,我并没有提前通知家里,老妈一见我就吃了一惊,随即惊喜地道:“小俊,你怎么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妈,这是白杨姐姐。” 老妈参加过白杨的婚礼,听我一提,马上想了起来,立即上前拉住白杨的手,高兴地说道:“哎呀,是白杨同志,欢迎欢迎!” 白杨落落大方地道:“阮阿姨好,你叫我杨杨吧。” 老妈一怔,便有些不好措辞。 我笑道:“妈,你就叫杨杨吧,白伯伯和伯母都这么叫地。” 老妈便瞪我一眼,嗔道:“这孩子!” “妈,我爸呢?” “在书房呢。” “我去叫他。” “不用,你在这里陪……杨杨坐,我去叫吧。” 老妈倒是从善如流,改口挺快的。 “也好,白杨姐姐,请坐吧!” 白杨微笑着在客厅沙上落座,我起身去给她倒茶。这时候三姐还没有睡觉,听到响动,从房间里出来,见到白杨,顿时大为惊喜。 三姐在宁清大学上学四年,也经常和白杨有往来地,两人倒是素识,当下过来拉着白杨的手,好一阵亲热。 不一刻,老爸从:“哎呀,白部长来了,贵客啊……” 白杨忙即站起身来,微微弯腰,说道:“柳叔叔。您还是叫我杨杨吧,叫白部长可不敢当。” 我在一旁笑道:“是啊,爸,要是白伯伯也在,你这声白部长叫出来,人家要闹不明白了。” 老爸哈哈笑着:“说得是,那我就托大了。杨杨啊,为了我们团市委地工作,辛苦你连夜赶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啊!” “都是为了工作,应该的。” 白杨微笑着答道。 “再说了,我也是为了搭小俊地顺风车,图个方便。” 老爸便笑着点头,瞧向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显然这个事情,办得甚合他的心意。 老妈忙不迭地上茶水瓜果待客。 “杨杨,白部长身体好吧?” “好呢。我听妈妈说,我爸每天坚持打半小时太极拳。” “呵呵,劳逸结合,白部长果真是大将风度。” 白杨便微笑为礼。 我说道:“爸,白伯伯知道白杨姐姐要来宝州市指导团市委的工作,给了许多具体的指示呢。” 老爸微微一凛,脸上笑容不减,望着白杨说道:“哦,白部长对我们团市委地工作如此关心,我们一定会坚决贯彻落实白部长地指示。” 白杨微笑道:“柳叔叔,其实我爸那也不叫做指示。他知道我年轻,怕我考虑不周到,就是给我提个醒。比如他要我抽空做一些社会调查,特别是关于下岗职工的情况,如果有机会,要我如实向黎老反映。黎老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对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具体体现很关注……” 白杨娓娓道来,好似聊家常一般,将白建明的话都转达到了。 我瞅着白杨,神色中不免略感惊异。 这还是当初那个一听“官场争斗”就很不屑地白杨吗?还是那个一听“男人勾心斗角”就扁嘴巴的省报记者吗? 看来环境和经历,确实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 如今地白杨,已经隐然是一个深通官场规则的年轻领导干部了。 老爸微笑着,不时点头。 看上去,他是平静如水,实则白杨说的每一个字,都已经深深印入他的脑海之中。 “白杨姐,你今晚就住在我家吧,好不?” 三姐热情地提议。 白杨微笑着摇头:“我是因公出差。” 三姐自然是不懂得这中间地奥妙的。试想白杨身为中组部副部长的女儿,夜造访柳府,已然是略略犯了忌讳的了。照常规做法,她应该在次日上班,先去团市委报到,再由团市委联系柳书记的秘书,安排一个合适的时间,由团市委地负责人陪同,一起向老爸汇报工作。 好在白杨年轻,又是女孩子,所在的单位又是团省委这样地边缘部门,稍稍犯点小忌讳,也不打紧。但要再在柳府留宿,断然没有这个道理。 这要传出去,会引起轩然大波。 眼见得三姐不明所以,还要再劝,老爸已然话了。 “杨杨,时候不早了,你从省里赶来,一定很辛苦啦,先回宾馆休息吧。小俊,你送杨杨去宾馆。” “好的。柳叔叔,阮阿姨,那我就告辞了……柳嫣,再见!” 白杨微笑着站起身来,与老爸老妈一一握手。 我早已出去动车子。 老爸亲自送白杨到门口,又再叮嘱了几句。 我点头应诺,开车送白杨去了秋水大酒店。 白杨见我意诚,也不坚持去住宝州宾馆了,由得我给她登记了一间贵宾房。进得房间,又赞叹了一番。 …… 回到家里,却是灯火通明,客厅里高朋满座,烟雾缭绕。细细看去,只见市长石荣轩,市委专职副书记唐海天,组织部长董建辉,宣传部长容百川,常务副市长雷卫国,常委副市长田文明等六名市委常委团团而坐,秘书廖顺利坐在旁边地小凳子上,手拿纸笔在做记录,俨然一个小型的市委常委会。 除了市纪委书记王君健,其他重量级常委全都到齐了,汇聚了老爸在宝州市地主要班底。 另有一位非常委也列席了会议,乃是市政法委副书记、公安局长梁国强。 毛益农虽然还是担任着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但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最多干完这一届就铁定要退的,因而许多日常工作,都交给梁国强去做。梁国强已经成为市政法委事实上的常务副书记。这次黎老视察宝州市,安全保卫工作也是头等大事,梁国强列席这个会议,完全应该。 白杨带来的信息实在太重要了,基本上等于是给黎老这次视察指明了方向,而且十分及时,老爸也顾不得时间早晚,一通电话,将这几位心腹大将都召集了来,紧急部署。黎老今天刚刚到达宝州市,还只听取了市委市政府的汇报,正式的视察,要明天才开始。 我进得门来,大家抬眼扫了我一下,唐海天和梁国强微微点头,其他人都是瞬即收回目光,重新聚集在老爸脸上。我不声不响地找了一个小凳子,挨着廖顺利坐了下来。 “黎老这次视察,先就是有关反和平演变的宣传工作和党员的思想教育工作,百川同志,这个工作开展得怎么样了?” 容百川推了推眼镜,答道:“柳书记,遵照中央文件精神和省委市委的指示,从去年七月份开始,宣传部就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了反和平演变的宣传工作,《宝州日报》开设专栏,进行连续报道。各区县也都进行了大张旗鼓的宣传,总体来说,中文的文件和省委市委的文件,都放到了每一个基层党支部和绝大多数团支部,我们组织了还几次抽查,基本上,党支部和团支部都开展了专门的学习讨论……党员的思想教育工作,从前年开始就没有中断过,这个都是有书面记录可查的。” 老爸微微颔,说道:“还要加大力度。” “好的,我等会就去布置,要各区县连夜挂出宣传横幅,刷宣传标语。” “第二个,黎老很关注基层群众的生活水平,特别是下岗职工的再就业情况。这个工作,以前一直是海天同志主导的。” 老爸将目光移到唐海天身上。 “柳书记放心,这个工作,我们一直没有松懈过。不敢说每一个下岗职工都安置好了,最少我们宝州市下岗职工的比率和上访的人次,在全省都是最低的。” 唐海天笃定地答道。 这人和老爸一样,是个实干家,既如此说,那就是很有把握了。 “那就好……卫国同志,这个工作,市政府那边分工是由你负责的,就由你和海天同志一起,向黎老汇报。” “好的。” 雷卫国也是连连点头。 “国强同志,安全保卫工作,要切实抓到位,不可稍有松懈。” 梁国强军人作风,当即站起身来,语调铿锵的应了一声“是”! 其实黎老在宝州市的安全,那是有切实保障的,梁国强的主要任务,乃是控制意外情况,不要生拦路告状这样的“恶劣事件”。 这个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老爸又就许多细节性的问题,一一加以吩咐,会议一直进行到十二点多。 临了,我忽然加上一句:“黎老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很注重艰苦朴素,我听说他最见不得奢华浮躁的干部……” 老爸点了点头:“这个提醒很对,大家都注意一下吧,我看西装就不要穿了……” 一句话,说得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ps:新的一周开始了,本周**官方没有推荐本书,恳请诸位大大推荐支持!最后一天,月票也求!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二十四章白杨姐姐 爸全程陪同黎老。本衙内全程陪同白杨。 第二天一早,我照例晨练之后,洗漱完毕,便即驾车直赴秋水大酒店。 对于宝州市秋水大酒店的投资兴建,我其实并没有认真做过市场调查,完全凭的直觉。宝州市经济展之快,出所有人预料,甚至也出了严柳和本衙内这几个“始作俑者”的预料。然则在酒店娱乐业方面,与大宁市、洪阳市等老牌地级市比较起来,却是落后太多。真正上档次的,就是一个宝州宾馆一个秀城宾馆,还都是政府招待所,与宝州市如今的全省第二大经济实体的地位不相符合。 这就是我在宝州市兴建秋水大酒店的初衷。在我前世的记忆中,宝州市的经济总量不过是n省后几名垫底,都拥有十来家很具规模的酒店。如今一切都改变了,宝州市正逐渐成为n省最耀眼的经济明星。那么秋水大酒店毫无问会拥有很好的展前景。 事实也是如此,秋水大酒店投入运行几个月,效益很不错。自然,暂时不能与江口市秋水大酒店的效益相提并论,但是前景很乐观。 梁少兰第一次掌控这么庞大的企业,一直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尽管具体的管理,有江口市那边派过来的经理人负责,作为酒店总经理,她却是非常敬业的。这不,我刚走进酒店大堂,迎面就碰上了她。 梁总经理打扮得并不雍容华贵,穿着普通的羽绒服,大红色的,她喜欢这种红火的颜色。脸上也是不施脂粉,素面朝天。如果不认识的人,任谁也不会将如此朴素妆扮的女同志和这样富丽堂皇的大酒店总经理扯到一块去。 “小俊?” 梁少兰咋一见到我,很是意外。 “少兰姐。” 我微笑点头。 “这么早。干嘛呢?” “呵呵。睡不着。来看看。督促她们搞搞卫生。听说中央来了大人物……以前可比现在起得早多了。” 梁少兰笑道。 这倒是。 以前梁总经理卖面包来着。哪天不是四五点钟就起床了? 看来黎老视察宝州的消息,传得挺快的。 不过梁少兰以堂堂总经理之尊,亲自督促清洁工搞卫生,还是比较雷人。 我笑道:“少兰姐,这些具体地工作,交给下边的人去做吧。” 梁少兰左右一看,没有多少人注意,便压低声音道:“你也知道的,酒店管理我不懂得。但是最起码,我可以让大家都勤快一些。” 这话在理。 我笑着朝她竖起大拇指。 “巧儿什么时候到?跟你通过电话吗?” “嗯,应该今天就会到了。我要叫人去接她,她说不用。” “是不用,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大宁市那边会有人接机。” “哦,这就好……” 梁少兰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 对于我和巧儿的关系,她家里大约就只有梁少兰知道得最清楚,梁经纬应该也隐约知道了一些,却没跟我提过这茬。再说现在梁经纬也很忙,照上辈子的记忆,他该是提拔为副团长的,结果前年却提了师里作战科的科长,也是副团级。比较而言,主力步兵团地副团长和师作战科科长,孰轻孰重还真不好下结论。但是从履历看,我个人认为梁经纬做这个作战科长更好一些。毕竟有基层带兵的经验,还要有参谋作业地履历才好,更加有利于他日后的提拔。 梁少兰见我为巧儿安排得这么周到,就知道巧儿在我心里份量很重,这是她欣慰的原因。 “哎,小俊,那你这么早来酒店做什么?还没吃早餐吧?走,我带你吃早餐去。” 我笑了笑:“不了,我有一个朋友,昨晚上住在这里,我现在来接她。” “什么朋友啊?哎呀,你早不跟我说,我要他们加意照顾啊!” “加意照顾就不必了,省里的干部,我爸请来的客人。今天要去团市委报到。” 一听是我爸请来地客人,梁少兰就加了几分小心。 能够当得起市委书记一个“请”字,还要劳烦柳衙内一大早就亲自上门来接的人,来头必定不小。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不禁有些挠头。白杨也是一等一地美女,不要梁少兰见了之后,起什么误会。在巧儿面前不免又要费一番口舌。 “算了吧,我自己去就行了。梁总经理亲自出马,客人要不好意思了。” 我笑着调侃道。 梁少兰便红了脸,嗔道:“别人这么说就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底子,也这么讽刺我?” 我不禁正色道:“少兰姐,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你看看现在的巧儿,那可完完全全是大老板的派头。” 梁少兰扁扁嘴道:“我跟她能比?她跟着你,要学多少东西?” 这倒是实话。 我得了奉承,心情大好,笑道:“你忙吧,我去接客人了。” “哎……” …… 宝州市秋水大酒店与江口市秋水大酒店基本如出一辙,主楼也是九层,占地面积略略大过江口市秋水酒店。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宝州市现在地皮相对比较便宜,就妨多占点面积。同样一座酒店,如今要在江口市兴建的话,总投资不会少于五千万,而在宝州市,实际只花了不到一千万。主要就是地价上的差别。 白杨地贵宾房在八楼,房号却是9oo6。 尽管宝州市不忌讳个数字,但既然是秋水大酒店的分店,在这些方面,都尽量保持一致。其实这个小小地区别,有时也会引起房客们的好奇,打问一下。服务员就向客人解释一番,不知不觉间,就给秋水大酒店做了宣传。 这人地心理优势就是这么微妙的。那时节,经常出差南方市、江口市这些沿海大城市地宝州人还是少数。在大多数人眼中,南方市江口市也和外国的城市差不多,富裕繁华,天堂一般的所在。听说秋水大酒店地总部是在江口市的,就很以能住进这个酒店为荣。 没机会去江口市,那么在家门口享受一下“江口服务”也是好的。 我来到9oo6间,正要抬手敲门,却现房门是虚掩的,便推门走了进去,白杨已经收拾停当,正坐在梳妆台前涂睫毛。 “兰蔻”的镇牌之宝就是睫毛膏,全世界最有名,独一无二。 我轻轻走到白杨身后 镜子里,白杨脸露微笑,轻启樱唇,说道:“不许捣蛋啊,要是把脸画花了,要你赔!” 本衙内顿时很是郁闷。 貌似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一贯没个正形,却也从来没有“动手动脚的恶习”。她怎么就认定我会捣蛋? 在我眼里,白杨绝不仅仅只是一个美女那么简单,而是一个温暖的港湾。只要和她在一起,就会感觉到非常地平安喜乐,没有丝毫压力。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与何梦莹相处,也有这种感觉,但她与我是合作伙伴,终归存在着一些利益上的纠葛,这种感觉就不是那么纯粹,多多少少会生出一点戒备之心。 本衙内倒也乖巧老实,果然不敢捣蛋,乖乖在床头坐下,饶有兴趣地瞧着她化妆,不时出啧啧赞叹之声。 白杨强自镇定,涂完睫毛,开始抹口红。 或许因为年纪地缘故,白杨的嘴唇微微欠缺一点血色。不像严菲,正当青春年少,肌肤欺霜赛雪,气死羊脂玉,完全不必任何化妆品,了不起天气干燥的时候抹点防裂的唇膏。 白杨这一抹上口红,顿时增色不少。 我忽然摇头叹息,嘀咕道:“我还是走开吧,不带这么整的。这都要把人迷死了……” 说着就往起站。 白杨手一颤,顿时就在下唇上留下了一点红印,气得朝我怒目圆睁。 “你赔!” 我忙即打躬作揖:“大小姐息怒,都是小地不好。小的给您赔罪了!” 白杨“扑哧”一笑,拿起纸巾很小心地擦拭掉红印,白了我一眼,说道:“下次不许捣蛋,不然饶不了你!” “行,下次再捣蛋,我不但帮你抹口红,还帮你画眉!” 我本是随口一句,绝无讨便宜地心思,不想惹得白大小姐冲冲大怒,不由分说爆栗就打了下来。本衙内全无防备,只得任由她在大好头颅上敲了一下,却又很不怀好意的偷笑不已。 “你笑什么?” 白杨继续装作生气。 “你为什么生气,我就为什么笑。” 我微笑道。 白杨顿时满脸通红,作势欲扑!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啦……我去外边等着!”我赶紧投降,走了出去,到得门口,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 白杨大羞,顺手抓起一个纸团朝我丢过来,随后便扭过头去,肩膀耸动,想必也是在吃吃偷笑不已。 …… 陪白杨在秋水大酒店的中餐厅吃完早点,然后驾车赶赴团市委,面见团市委书记沈钧。沈钧三十三四岁年纪,老家是宝西县人,教师出身,写一手好文章,口才便结,是宝州市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之一,与肖志雄、江友信等人并称一时瑜亮。在去年的事件中,表现出色,对学生的思想教育工作做得很到位,深受老爸地器重,估计不久之后就要外放县委书记的了,算得前程似锦。 沈是我家地常客,经常会登门拜访,与我算是素识。但我到他办公室来,却是第一次。 “沈书记,你好。” 沈抬头一看,见我笑吟吟站在办公室门口,顿时大感意外,忙不迭地起身相迎。 “哎呀呀,是小俊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沈握住我的手,使劲摇晃,用地还是双手。 这让我很满意。 沈书记果然也是很会做人,想我不过区区一个在校学生,二十岁出头的小青年,他也如此热情,不愧了深谙官场之道。 “省里地东风加上佳人的香风,将我吹来了。” 我呵呵笑着。 “来,沈书记,给你引介一下,这位就是团省委学生部的白杨部长……白杨姐姐,这位是我们团市委的沈钧书记。” 沈这才注意到我身边的白杨。 看来在官场人物眼中,衙内的杀伤力还是要远远大于美女的。 这也很正常,在一个官本位的国度,官位永远是第一位的,没有了头顶的乌纱,美女正眼都不会看你一眼。 “哎呀,是白部长,欢迎,欢迎之至!” 沈又紧紧握住了白杨的手,好一阵摇晃。 这位,貌似比柳衙内来头更大啊。也难怪小俊要亲自陪同前来了。 “沈书记,你好,请你多指导。” 白杨微笑着说道。 “白部长太客气了,指导哪里敢当?我们是迫切希望团省委派你过来指导我们的工作啊。这下好了,我们有了主心骨了!” 我不觉微微一笑。 沈极力想要巴结白杨,说话过于夸张,不免着了痕迹,看来还需要再历练啊。 “沈书记严重了,我就是来学习的。临行的时候,韩书记指示说,到了宝州市以后,要完全服从沈书记的安排,在宝州市委和团市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 白杨不亢不卑地说道。 以她的地位和家庭背景,在沈钧面前“卑”是全然不会的,但能做到“不亢”,却就难能可贵了。似乎修为还要在沈钧之上呢。 沈又是好一阵客气。 我开玩笑地道:“沈书记,你还是先叫人给白杨姐姐安排个住处吧,不能总把人这么晾着。” “就是,你看我,都糊涂了。” 沈一拍脑袋。 “白部长今天一早到的?” “昨晚到的。住在秋水大酒店。” 白杨微笑道。 沈钧立即道:“那就继续住在秋水大酒店,宝州宾馆的条件,比秋水大酒店差远了。” “这个不符合规定。我还是住在宝州宾馆吧,要不,团市委有空余的房子,安排一间就可以了。” 沈连连摇头:“那怎么行呢,你可是我们团市委的贵客,怠慢了你,不要说韩书记不依,只怕咱们柳书记,更要狠狠批评我了。” 我笑道:“白杨姐姐,白伯伯虽然要你艰苦朴素,但是矫枉过正也不行啊。 我看还是住在宝州宾馆比较合适。” 沈见我口口声声叫着“白杨姐姐”,还有意无意的将白建明搬了出来,就瞅了我一眼。 我便微微点头。 沈人精似的,便即心领神会。 黎老前来视察,小俊这是刻意在宣扬白部长和老柳家的密切关系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二十五章黎老视察高新区 老七十多岁,身体还是比较健康,生活很有规律。后,在宝州宾馆的院子里来回散步,活动大约半个小时,用完早餐,听秘书读三十分钟文件和报纸,这才慢慢踱到会客室。 这个时候,市委书记柳晋才、市长石荣轩等一干宝州市的领导同志,在省政法委书记龙铁军的率领下,早就在会客室等候,见黎老出来,便一齐站起身来,点头微笑。 “黎老好!” 黎老建国以后长期从事组织和纪律检查方面的工作,养成了沉默寡言,不芶言笑的习惯,面对一大帮干部的问候,只是微微一点头,算是答礼。 “黎老,原定今天视察向阳县的高新技术开区和腾飞实业总公司,您看这个行程要不要改变?” 龙铁军笑呵呵地问道。 龙铁军也是六十好几的人了,又是立过战功的老军转干部,黎老对他也便与对别人不同,微微一笑,说道:“定了的事,就不要轻易更改。咱们这就出吧。” “好的。” 黎老便往起站,秘书习惯性地上前搀扶,黎老淡淡道:“我自己还行。” 秘书便收回手,脸上没有丝毫不愉之色。 这也是官场小技巧。作为黎老地秘黎老地身体状况如何?但是领导需不需要搀扶和你是不是主动搀扶。根本就是两回事。前者代表事实。后者代表态度。倘若搞错了。就有大大不便。 “这个。就没有必要这么多人陪我这个老头子了。老龙和柳晋才同志留下就好。其他同志。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不要耽误了工作。” 黎老眼光在大家脸上缓缓扫过。除了龙铁军和老爸。大家都有些畏惧地略略低下了头。 “好地。我们听从黎老地指挥。荣轩市长。你和同志们都回去吧。我和龙书记陪同黎老去视察就行了。” 老爸也不多所客气。随即向大家下达了指令。 石荣轩一干人便纷纷向黎老告辞。 黎老一行出到宝州宾馆的大堂,正逢本衙内和沈钧陪同白杨前来登记安排住宿。白杨一见黎老,便即上前几步,鞠躬问安:“黎老好!” 黎老略微有些诧异,问道:“你是?” “我是白建明的女儿白杨。黎老,您地身体比过年的时候更健朗了呢!” 白杨落落大方地道。 “啊,原来你是老白家的小丫头,你好啊!” 黎老恍然大悟,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白建明身为正部级大员,过年时节带着女儿去拜访一下黎老这样本派系的泰山北斗,自也在情理之中。 “白杨啊,你在宝州市工作吗?” “黎老,我在团省委学生部工作,这次来宝州市,是应邀来帮助宝州市团委开展大中专学生‘反和平演变’的思想教育工作的。” 白杨清脆地答道。 “反和平演变工作?很好啊,白杨,这个工作不能放松。四项基本原则不能不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一定要保持……” “是地,黎老。我一定会牢记您的指示!” “呵呵,小丫头,什么指示啊?我现在要出去转转,晚上有空的话,来和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天。” 白杨大喜,忙即点头答应。 老爸便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父子俩都是微微颔。 …… 黎老地车队往向阳县开去,一路上,随处可见“反和平演变”、“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加强党员干部的思想教育工作”等方面内容的横幅和标语。 黎老便微微点头。 龙铁军和黎老同车,见状暗暗舒了口气。 柳晋才办事,果然还是很令人放心的。 车队进入向阳县境内,县委书记刘和谦、县长陈立有早率领着向阳县四套班子的主要负责人在交界处迎接。 黎老就板下脸来,“哼”了一声。 “搞这些形式主义地东西做什么?” 龙铁军尴尬地一笑,解释道:“黎老,您德高望重,这也是下边同志的一片心意。” 黎老摇摇头:“形式主义地东西,还是少一点好。继续走,不要停!” 领头的皇冠车疾驶而过,丝毫没有停留。后续车辆自然也是紧紧相随。老爸地一号车经过刘和谦他们身边的时候,略略放缓了一点度。老爸放下车窗,朝刘和谦等人招了一下手。 向阳县一干领导便手忙脚乱的分别上车,尾随前进。 这时候,一辆边三轮警用摩托车离开大路,抄小路直驶原向阳县台山区政府,现今地高新技术开区管委会而去。 高新区工委和管委会一帮子负责干部,在江友信和孙有道的率领下,也已早早在交界处列队迎候。远远地,边三轮摩托疾驰而至,向阳县公安局副局长兼治安大队长肖剑来不及下车,就大声叫嚷起来。 “江书记,孙主任,赶紧的,把人都带回去,快快,黎老地车队就要到了……老人家不喜欢这一套……” 江友信和孙有道对视一眼,有些犹。 “哎,两位领导,你们倒是快点啊,刚才刘书记和陈县长就吃了一脸的灰尘,黎老的车队压根没停,柳书记差点就了火!” 肖剑驶到近处,着急上火地喊道。 江友信两人这才知道是真的了,赶紧跳上车,呼啦啦开回了管委会。大约不到十分钟,黎老的车队就开进了管委会。 一看到管委会还是在老式的办公楼内办公,黎老脸色稍和。 “黎老,是不是先听取高新区管委会同志的工作汇报?” 老爸小心地请示道。 黎老点点头,径直随在江友信后头,走进了管委会一楼的会议室。这个会议室就是原来台山区政府的会议室,墙漆斑驳,临时刷了一层石灰,黎老进门之后,裤子不小心擦到了一点白印。 江友信脸露涩颜,连声道歉:“对不起黎老,条件实在是太简陋了。” 黎老难得地一笑,摆摆手:“不要紧,艰苦朴素是我党的老传统了。” 会议室不大,黎老地随员,加上向阳县和高新区一大帮子干部挤进来,就满满当当的了。这一回,不等黎老表态,老爸就已开口了。 “刘和谦同志、陈立有同志留下,管委会的孙有道同志也留下,其他同志都回工作岗位去上班。” 柳书记在宝州市威望极高,一言九鼎,干部们一听指示,如奉纶音,呼啦啦跑得无影无踪。 孙有道临时充当服务员,和秘,忙着给领导们上茶水。第一次见到黎老这样德高望重的老革命,孙有道双腿都有点打颤,手也有些哆嗦。 黎老便和蔼地道:“小同志,不要紧张嘛……” “是是,黎老……” 孙有道嘴里应着,手却抖得更厉害了,一不小心洒了一点茶水出来,又手忙脚乱地掏出手绢来擦拭,一时间脸都白了。 黎老笑了,摆摆手:“不要紧不要紧。” 于是大家都笑了起来。 “黎老,这位是江友信同志,高新区工作委员会书记,就由他向您汇报一下高新区的情况吧?” 老爸低声征求黎老的意见。 黎老点了点头,淡淡道:“江友信同志很年轻嘛。” 老爸神情微微一滞,随即笑道:“是啊,江友信同志以前是我的秘书,调到高新区工作也有一年多了。” “嗯。” 黎老不置可否。 老爸便朝江友信鼓励地点了点头。 “黎老,龙书记,柳书记,我们向阳县高新技术开区,是在原向阳县台山区地基础上成立的,辖区包括六个乡,总面积一百二十七点五平方公里……” 江友信开始汇报。面前虽然放着笔记本,在汇报过程中,却自始至终没有打开过,一连串的数据从他嘴里冒出来,大到全区有多少家企业,引进外资多少,创造利税多少,细到总共有多少个工人,其中男工人多少女工人多少,无不齐备,没有丝毫迟滞。显见得这些数据,平日里都是烂熟于胸。 这个本事,却是从老爸那里学到地。 江友信追随老爸多年,由秘书而翁婿,将老爸踏实的工作作风学了个十足十。 这一点,刘和谦和陈立有都是熟知的,黎老与龙铁军却不免微微露出了赞赏之色。 江友信不愧是秘书出身,汇报的节奏控制得很好,前后只用了大约二十分,就将高新区的基本情况都介绍清楚了。 “小江书记,听说你们高新区,有一个专门生产空调地工厂,是不是啊?” 黎老缓缓问道。 “是的,黎老。就是腾飞实业总公司下属地‘春天’空调集团公司,去年一共生产销售春天牌立式空调机四万五千一百台,实现总销售额一个多亿。” 江友信想都不想就做了回答。 黎老抬头看了看简陋的会议室,说道:“那你们这个会议室,为什么不装上空调呢?” “黎老,我们高新区才刚刚创建,办公经费方面并不宽裕。空调太贵了,我们用不起啊。再说,我们这里地势比较高,夏天地时候,也不是很热,装不装空调,问题不大。” 黎老点点头,对老爸道:“柳晋才同志,好像我住的那个房间,就安装了这个春天牌的空调,是吧?” 老爸答道:“是地,黎老。宝州宾馆高干房,去年统一安装了空调。是春天公司按照出厂价卖给宾馆的。整个宝州市,目前安装了空调地,就是宾馆和酒店……客人来了,还是要尽可能让客人们舒服一点。” 黎老再次颔,站起身来,说道:“好吧,我们就去这个春天公司看看。” 江友信当先领路,一行人分乘数台车子,向柳家山驶去。 …… 黎老今天要来视察高新区的消息,早已经通知到高新区地各个工厂,按照市委的统一部署,各个乡政府和公司工厂全都打出了欢迎横幅。但是昨天晚上接到县委的紧急通知,将欢迎横幅全都撤掉了,换上了“反和平演变”地标语和横幅。 各个乡政府和工厂的黑板报,也临时出了这个方面的内容。包括一些合资企业也不例外。 五伯接到黎老视察的通知,紧急召集了董事会,柳家山不论工厂还是住户,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窗明几净,焕然一新。 黎老的车队一离开管委会,工作人员便立即将电话打到了腾飞实业总公司和春天空调集团公司。五伯、柳兆玉、方文剔以及临时从香港赶回来的小青,都立即 春天公司。 大约三十分钟左右,黎老的车队就到了春天公司,五伯一行人在公司门口列队迎接。 由于兴建了大量工厂和住宅,柳家山地耕地十分紧张,春天公司建在了邻近的麻塘湾村。事实上,目前与柳家山邻近的几个村,都兴建了大大小小地工厂,基本上形成了一个新的集镇,走进柳家山,就如同走进了一个工业园区,除了高大的厂房,漂亮的别墅,街道也是规划得整整齐齐。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举凡服装店、饮食店、副食店、电器店、五金店等等,一应俱全,就是一个完整的社区,完全看不到一点传统农村地样子了。 邻近的麻塘湾村、小水村等几个村庄,也都在向这个方向展。 黎老一下车,五伯就率领众人迎了上去,与黎老握手。 黎老握着五伯地手,微笑着说道:“你就是柳晋文同志吧?对你和你创建的腾飞实业总公司,我是久仰大名啊。” 五伯忙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们对黎老才是真正地久仰大名,如雷贯耳。过去和人聊天说话,说起我们宝州地区的大人物,只要一提黎老的名字,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都很自豪啊。” 五伯这话倒不算夸张。 过去宝州地区地人走出去,如果聊起自己的家乡,确实很多人都会提到黎老地大名。毕竟黎老是宝州地区革命年代走出去的最大地“官”! 在一个官本位的国度,黎老这种具有传奇经历的大人物,总是会被人津津乐道的。 黎老微笑着,又与柳兆玉、方文剔和小青等一一握手。 轮到小青的时候,黎老微微一怔。 能够站在这里迎接他的,定然是腾飞实业总公司的重要管理人员。 柳兆玉便在一旁介绍道:“黎老,这位是春天公司合资方的大股东,香港盛业投资公司的总裁柳青小姐。春天公司就是我们腾飞公司与盛业公司合资兴建的。” “这么年轻的香港大老板?” 黎老诧异地道。 小青落落大方地道:“黎老,其实我也是柳家山人,前几年才移民去香港的。” “哦,原来如此。年轻人有本事,有闯劲,尤其难得的是,致富不忘家乡,不错,很不错啊!” 看得出来,黎老确实是非常高兴。 尽管黎老的政治主张倾向于保守,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欣赏干劲和能力十足的年轻后辈。正因为有了这批人,国家才能进步。尤其对于非体制内的人,黎老这样身份的老革命,更是不会摆架子,十分的平易近人。 这也是黎老这种老干部一贯的工作作风。 小青便嫣然一笑:“多谢黎老夸奖。” 黎老摆摆手,微笑道:“那么,就请年轻的总裁小姐,领我们参观一下你的工厂吧。” “好的,我深感荣幸。黎老,各位领导,请随我来。” 柳兆玉就偷偷朝小青竖起大拇指。 这位年轻的堂妹,果真是历练出来啦。要知道柳兆玉总经理的背心,现在可是凉飕飕的了。 走在崭新宽敝的车间来,看着一条条的自动流水线和一台台顺着传送带流过来的空调机,和流水线旁认真工作的工人,黎老不是点头,脸上笑容不断。 “小柳总裁,我问你一个问题,工厂的工人,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吗?” “黎老,不完全是附近村子的。大部分工人都是来自全县各地,还有一部分是外地来的。” “哦?那你们录用工人的条件是怎样的呢?” 黎老饶有兴趣。 “只要是身体健康,年龄在四十五岁以下,初中以上文化程度,就符合我们的录取条件……当然,在上岗之前要经过培训,培训合格才能上岗操作。” “那么,如果工人犯了错误,要受到怎样的处罚,会不会扣工资呢?” 黎老目光烁烁地盯着小青,脸上带着微笑,眼神却很严厉。 “那要看犯的是什么样的错误了。 一般来说,如果没有给公司造成经济上的损失,不会扣工资。但是会批评教育,屡教不改的,会辞退。” 小青毫不怯场,侃侃而谈。 黎老点点头,继续朝前走。视察完春天公司,又兴致勃勃地去到柳家山视察腾飞公司总部,眼见得好一片繁华景色,黎老频频颔。 “柳晋才同志,听说你老家就是柳家山的?” 黎老忽然问老爸。 老爸忙答道:“是的,黎老。我老家是柳家山的。” 黎老点点头,不再吭声。来到腾飞公司总部大楼前,黎老的目光忽然落到那台豪华的奔驰车上头,两道寿眉微微蹙起。 “柳晋文同志,这个车是你的吧?” 五伯心头一惊,谨慎地答道:“黎老,这是公司的配车,有时是我坐,有时用来接送客人。” “嗯……虽然你们村里现在家大业大,但该节俭的地方,还是应该节俭。奢侈,摆阔气,不是好现象……” 五伯连连点头:“是的,黎老,我们一定牢记你的指示,不忘记艰苦朴素的好传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二十六章吃了闭门羹 杨和我当晚去宝州宾馆拜访黎老,却被黎老的秘书挡 “黎老今天比较辛苦,需要休息,不见客。”秘书很客气,见白杨有点失望,又笑着加了一句:“白杨同志要看望黎老,明天再来试试吧。” 这却是看在白建明的面子上了。 看来任何一个做秘书的,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啊。 黎老尽管德高望重,毕竟年事已高,白建明却正处于上升状态,“圣眷甚隆”,日后能迁至何种地位,不可预期。对白建明的小女儿加意客气几分,不会错的。 “谢谢你,秘书。” 白杨巧笑嫣然,轻启樱唇说道。 眼前的白杨,尽管打扮得异常朴素,略施粉黛,却依旧是光彩照人,明媚异常。举手投足之间,不自禁的透露出自信来。不要说秘书,便是在下这般经常见面的,刹那间也有些目眩神驰。 中组部副部长的千金,团省委最年轻的副处级女干部,就应该是这么充满自信的吧? “不客气不客气,请代我向白部长问好。” 秘。 “我会地。” 白杨微笑着答道。 “秘书。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这是柳俊。宝州市委书记柳叔叔地儿子。” “你好你好。柳俊同志!” 秘书笑容不减。客客气气地与我握手。 实际上,他刚才就一直在悄悄打量我。白部长地千金小姐身旁出现这么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子,熟知白家情形地人,可能都会关注吧。 听白杨的语气,两人关系着实亲近。 呵呵,听人家叫的什么?“柳叔叔”! “你好,秘书。” “柳俊同志在哪个单位上班?” 秘。 “呵呵,我现在还是学生,在华南大学中文系上学。” 秘书就略显惊诧。 “秘书,小俊可是华大最有名的教授姜老先生地得意弟子,硕士研究生。小的时候是国务院政研室周副主任的学生,拜的都是名师啊!” 白杨笑着给我加了解释,顺带将三家地关系点明了。 “小俊,以后去了都,可一定要来看望哥啊!” 秘书何等机灵,立时便拎清了这里面的道道,更加笑容可掬,转瞬之间,便已改了称呼,叫我“小俊”,自称“哥”了。 我便笑嘻嘻地道:“那是一定的。去了都,一定去聒噪哥,讨顿酒喝!” 这人不过三十几岁,我叫他一声“哥”也不算僭越。 “一定一定,别的不敢说,二锅头管够!” 又是二锅头! 我顿时好一阵头晕目眩。 不会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吧? 这么一番话交谈下来,大家明显亲近了几分,秘:“黎老正在和长通电话,你们明晚再来吧,我会提醒黎老的。” 我心里就是一跳。 在我们眼里,黎老就是大长了,他的长又该是何等样人?自然是所在派系地领袖人物,那可是整个共和国最有权势的少数几个人之一,是真正能左右国内大局的级巨! 这犹罢了,黎老刚到宝州市第二天,就急着和长通电话,可见此事连长都在关注的。 那么我原先估计的就不完全准确。无论是大宁市委书记胡为民,还是老爸这个宝州市委书记,就眼下地职位来看,绝对都进不了长的法眼。甚至连廖庆开这样权倾一方的封疆大吏以及白建明这样地正部级大员,在长眼里,也不过是后生晚辈。 长关注的,毫无问会是思想路线、大政方针方面地绝大问题。 难道前世记忆中,那次思想领域的大碰撞,会提前到来? 记得那是改革开放以来,最大地也是最后的一次思想领域的碰撞,两种观点针锋相对,引了一场不下于一九七八年的大讨论。 关于这次大讨论的结果,我是熟知的。 唯一没想到的是,竟然会由宝州市这么一个小小的,偏僻的地级市开端,而我的老子,因缘际会,居然又一次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不过略略令我安心的是,秘书说这话的时候,脸带微笑。或许黎老向长汇报的时候,情况对宝州市和老爸,还是有利的吧? 但这也很难说,做秘书的人,喜怒不形于色。 脸带微笑,也许仅仅只是一种职业习惯。 我心里惊不定,秘书并未留意。大约在他想来,区区一个在读的研究生,小毛孩子一个,哪里懂得最高层的动态?就是白杨,在他眼里,也过是白建明家的小丫头罢了。对我们客气,完全是看在白建明的面子上。 两个年轻人,懂得什么叫政治? 这兴许也是秘书愿意透露一星半点消息的原因之一。 当下我俩客客气气向秘了谢,去了白杨的房间。 白杨住的是宝州宾馆的普通客房。这是她自己坚持要求这么安排的,沈和我都没有拗过她。 “小俊,看来黎老对今天的视察结果还算满意。” 白杨见我神思不属的样子,泡了两杯茶水,递给我一杯,说道。 “何以见得?” “在这样的大事方面,秘书要么不透露消息,一旦透露的话,不会是假的。” 白杨笃定的道。 我微微一想,便即恍然。 是这个理。 秘书应该能想到,白杨有可能会将这个消息透露给白建明,如果传递了错误地消息,不是他能担当得起的。本来是示个好,焉能变成“恶意”? 我不由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白杨笑道:“得了,你走吧。别在这烦我了。” “怎么,怕张敞画眉地故事真的上演?” 我一脸“邪气”! “你再胡说?” 我呵呵笑着,起身离开了白杨的房间。 看来几年机关历练,真将白杨骨子里的聪慧全逼出来了,知道我这时候急着回去汇报呢。 …… 我来到老爸地书房,老爸正和严玉成通电话,通报黎老今天的视察行程,言辞简略,说完之后,严玉成那边不知回了几句什么,老爸“嗯”了两声,便将电话挂断了。 “坐吧!” 老爸转头看见我,便指了指沙,然后自己落座,伸出双手擦了把脸,似乎想要将满身的疲惫驱走。 论工作量,大约陪同黎老视察的这两天,要算得最~老爸此前哪有这么“闲过”?然则我也看得出来,老爸的疲惫是自内心的。 忽然之间,我有些怀自己当初的做法了。 前世的老爸,一辈子只是个修理技师,从没掌过权,也没过财,平凡普通,除了我这个儿子不是很争气,偶尔让他有些遗憾之外,对生活很满意,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过得十分逍遥自在,几曾见他如此疲惫过? 这一辈子,历史轨迹被人为改变,老爸身居高位,风光显赫,在大多数人眼中,是需要仰视的大人物。然则这真是老爸自己喜欢地生活吗? 许是觉察到我眼中的异样,老爸微微一笑,问道:“怎么啦?” “爸,要不咱不当这个官了!” 我脱口而出。 这么说也是有底气的,且不论巧儿和小青名下的资产总计已经数以亿计,我不入仕途,一心经商的话,世界富不敢说,国内富该当没跑地。就是八零年买下的二千元猴票和我房间里大大小小的古钱币,也足够我们一家子面团团做富家翁了。 “怎么,打退堂鼓了?” 老爸语气还是十分平淡,眼神却很是锐利。 “我是看你太操心了。眼下这个局势,宝州市一不小心就会推上风口浪尖。” 老爸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累是累点,但是值得……小俊,你知道你爸,为什么这么拼命吗?” 我不由一怔,老爸可是从来没和我谈过这方面地话题。当下凝神想了想,说道:“性格如此?” 老爸摇摇头:“人的本性都是懒惰地。你以为我不想休息?不想看看电视看看杂书?” “那就是成就感了!” 我说道。 “对了,就是成就感!这个词用得很贴切……”老爸微微叹息:“很多事情,一旦上了手,你就停不下来。不能半途而废!总要做出个样子来……我想你现在回到柳家山,也有这种成就感吧?” 确然如此! 每次一回到柳家山,和脑海里昔日荒凉偏僻的小山村一印对,成就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 “小俊,这个事情做对了!我想以后叶落归根,你也对得起柳家山地列祖列宗……只要是正确的事情,就应该坚持下去,一定会有结果的。” 老爸平稳的语调中略略显示出一丝激动。 我悚然而惊。 老爸这是在教导我吗?或者是在宣示他自己的政治理念?我想二者兼而有之吧! “爸,事情可能比我们预想中的要复杂很多,但也可能要好得多。” 见老爸拿定了“自反而缩虽万千人吾往矣”的主意,我心里头刚刚萌生的一点退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思路重新回到眼前的大格局上头来。 “哦?何所见而云然?” 我们父子之间谈话,偶尔也会掉句书包。 于是我将秘书的言语详细转告了老爸。 “你去拜访黎老?” 老爸大为惊讶。 我笑道:“后生晚辈,仰慕革命先辈的丰功伟绩,也是很正常的嘛,再说,反正是陪着白杨姐姐去的,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 老爸也笑了。 这个儿子,打小行事就不能以常理揣度,这一招看似莽撞,其实细想起来,也很说得通呢,这不虽然没见着黎老的面,却得到了很重要的讯息。 “黎老此行,居然连长都惊动了。看来你的预感是对的,这个不是宝州市,甚至也不是n省一省一市的问题了……” 老爸沉吟起来,又抓起了电话。 “打给严伯伯?” “不,打给廖书记!” 这么大的消息,确然应该向廖庆开汇报了。老爸很细心地按下了免提键。 “晋才啊,还没休息呢?” 廖庆开笑声很爽朗。 “廖书记不也在忙吗?” 老爸轻笑道。 “你的情绪不错嘛。怎么样,黎老还好伺候吧?” 老爸神色郑重起来,说道:“廖书记,有个情况向你汇报一下……我听说,黎老好像在和长通电话……” 电话那边顿时好一阵沉默。 廖庆开何等人物,焉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也知道老爸的为人,再沉稳不过的,既这么说,那就是基本可以确定的事情。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晋才啊,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实事求是向黎老介绍宝州市的情况就好了。就算工作上存在不足之处,那也没关系,虚心接受老领导的批评就是。” “是的,廖书记,我明白。” “嗯,那就好。” 廖庆开又勉励了老爸两句,挂了电话。 老爸沉思稍顷,再次拨通严玉成的电话,将我“刺探”到的情况,和他通了一下气。 严玉成说道:“晋才,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展地方经济并没有错。廖书记说得对,实事求是介绍情况就是了。宝州市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嘛。” 老爸“嗯”了一声,说道:“其实我个人的荣辱得失,倒没什么。” 严玉成笑道:“宝州市的工作,如果真有大问题,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咱们是一条绳上的两个蚂蚱,哈哈……” 老爸也笑了起来。 严玉成这话令人安心不少。倒不是说真的“一条绳上的两个蚂蚱”,而是不久前严玉成升任省委副书记,证明中央对他是很认可的。 这才过去了几个月,风向不会变得那么快。毕竟涉及到副省部级干部的任用,而且是严玉成那么重要的位置,不是轻易可以做决定的。 老爸放下电话,见我居然双目微闭,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在敲打沙扶手,不觉失笑。他这个习惯,不但江友信学到了,现在连儿子也学会了。 看来这个潜移默化的影响力,着实不可低估。 老爸端起茶杯来,一口一口喝茶,也不打扰我的思绪。 良久,我忽然说道:“爸,有一个人,我觉得你应该和他联系一下,或许有好处。” “谁?” “钱建军!” ps:今日还是三更,适逢月初,向诸位大大求个月票和推荐,让馅饼的数据好看一点,不要太被人笑话,拜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二十七章黎老家乡的喜事 建军,真是久违了。 还是在七八年的时候,严玉成和老爸因为三论《实事求是》,成为全省乃至全国鼎鼎有名的人物,引起了巨大的争论和反响。 因了这个“路线”问题,当时的向阳县革委会主任王本清已经决定对严玉成和老爸予以双开。结果却在预备双开的当日,被召唤到地革委主任龙铁军办公室,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王本清调离,严玉成和老爸双双上位,担任了向阳县的一二把手。 宣布任命的时候,钱建军就在座。当时的身份是中宣部理论动态组副组长。奉了中宣部部长的指令,亲赴宝州地区进行调研。 说是调研,其实是表明态度,支持严玉成和老爸来了。 正因为中央长的介入,严柳才能翻盘,完成在常人眼里不可思议的绝地反击。 此后,严玉成和老爸一直与钱建军保持着通讯往来。虽然没有再次会面,但双方算得是有一定的交情。交情和友谊这个东西,也很奇妙。不见得低头不见抬头见,便能感情日深。往往见面少的,友谊反而长久隽永。 老爸听我提到钱建军的名字,顿时双眼一亮。 钱建军现今是中部某省的省委副书记,年岁与严玉成略长,担任省委副书记的时间也比严玉成略长。先后担任过中宣部宣传教育局局长,干部局局长,某著名杂志社副总编,前年调任省委副书记。 钱建军的职务也还罢了,关键是他所处的位置很特殊。他所在的那个派系,与黎老所在的派系以及廖庆开所在的派系,关系都不错。势力不是太大,却很稳健。钱建军是派系近年力推的少壮派代表之一,在派系里很有言权。 而钱建军尽管一直在宣传部门任职。实则个人政治理念。是与严玉成和老爸比较接近地。这也是他们能一直保持联系地主要原因。不然地话。只怕早就疏于往来了。 这个时候。或许他能说地上话。 老爸细细考虑了一会。终于抓起了电话。我估计他考虑地不是该不该给钱建军打这个电话。而是在考虑措词。 “喂。我是钱建军。你哪位?” 钱建军沉稳地声音自电话里传来。 “你好。钱书记。我柳晋才啊!” 老爸也很沉稳地说道。 “哦,晋才同志,你好啊!” “钱书记,你好。近来工作很忙吧……” “还好还好……” 两人在电话里互道契阔,寒暄了几句。 “晋才同志,听说黎老去宝州市视察工作了?” 寒暄过后,钱建军主动提起了话头。 “是啊,黎老昨天到地。” “呵呵,很好嘛,晋才同志,黎老亲自前来视察,证明宝州市的工作得到了中央地关注,这是好事啊!” 钱建军轻笑道。 老爸不由微微一怔,脑袋里飞琢磨钱建军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以钱建军的身份,涉及到黎老视察这样敏感的话题时,该当不会随口乱说。 “钱书记,宝州市这些年在经济建设工作方面,确实是取得了一点成绩,但是还远远不够……我听说黎老长期从事组织和纪检等党务方面的工作,是不是会更加关注这个方面的问题呢?” 老爸很谨慎地选择着语句。 钱建军平稳地道:“那不更好吗?正好可以就这个机会,向黎老学习党务工作方面的经验嘛。听说黎老老家也是宝州市的,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请黎老支援家乡党务工作地建设。晋才同志,所谓支持家乡建设,可不仅仅只局限在财政拨款和政策倾斜上头,党员队伍的建设才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啊!你现在是市委书记,看问题的眼光也要有所转变才好,要从大局着眼,从全盘着眼……” 老爸顿时有“醍醐灌顶”的感觉,至于一侧旁听的本衙内更是深感佩服。 也是说廖庆开、严玉成地水平就比钱建军低,各人看问题的出点不同而已。廖强开和严玉成,包括老爸在内,都是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升上去的,在眼光上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钱建军则长期在中央部委担任要职,看问题习惯由上往下俯视。治理地方,或许不如廖庆开严玉成等人经验丰富,若论对时局的把握,却必定有独到之处。 这一番话说出来,果然是令人茅塞顿开。 “谢谢钱书记指点!” 老爸由衷地感谢道。 “指点不敢当,就是一个建议罢了,所谓旁观者清嘛,哈哈……” 见老爸挂了电话,我问道:“爸,明天黎老地行程是怎样的?” “视察青安县特色养殖业的展情况,顺便回老家看看。” 我点点头:“青安县委书记是范书鸿吧?这个人怎么样?” “还不错吧,是你严伯伯一手提拔上来地,以前的市委办副主任。” 这么说,也是严柳系地得力干将,关键时刻,应当不会掉链子。但是我和老爸都没料到,这个范书鸿还真会来事。 …… 青安县百里乡是黎老的老家,离青安县城好几十里地,山旮旯里,山多田少,搁在以往,算得是鸟不生蛋地破地方。 这也怪不得黎老少年时期要逃荒要饭了,就是搁在十年前甚至是五六年前,都是穷得叮当乱响,许多汉子三十好几还寻不到一门媳妇。不要说全须全羽的不好找,就是离过婚带着孩子的,或者长得歪瓜裂枣的女人,也不情愿嫁过来。 黎老每年都要在都的四合院接待一批家乡来的穷亲戚。 都说近乡情更切,黎老尽管身经百战,高居庙堂,一旦踏上阔别多年的老家的土地,也有点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竟然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和龙铁军说起了家乡的诸般情事。讲着讲着,自然又要谈起那段战火纷飞的峥嵘岁月。 这就算找到共同话题了。龙铁军离开军队多年,说起来,还是那段岁月最为激动人心。当下两位老战士从长征、八年抗战开始谈起,解放战争、抗美援朝、中印战争、抗美援越一路说来,直到十年前那场自卫反击战,聊得津津有味。 车子开到青安县委大院,因为有了昨天的经验,青安县方面倒没有大张旗鼓搞欢迎仪 四套班子的主要负责人加上县委常委全体成员,口列队迎接黎老。 对于家乡地父母官,黎老加了几分客气,一一与欢迎者握手致意。 老爸小声请示道:“黎老,是不是先听取一下县委县政府的工作的汇报?” 黎老尚未答话,范书鸿已经插了上来。 “对不起啊,黎老,可不可以请您先去百里乡,工作汇报稍稍押后进行?” 范书鸿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有点骇然失色。 怎么,你这个范书鸿胆子也太大了吧?小小一个县委书记,竟然敢擅自做黎老地主?这还了得? 龙铁军一张脸便即垮了下来,狠狠盯了老爸一眼,那意思分明是说:瞧你带的兵!太没眼力价了! 老爸倒是神色坦然。 黎老却也并不生气,微笑着问道:“小范书记,百里乡有什么紧要地事情吗?” “黎老,是喜事啊。您老家新塘村的黎有德老汉今天娶孙媳妇,听说您要来视察,无论何要等您去吃喜酒……说是您不到,就不开席……您看,要是您不去,一村的人都要饿肚子了……” 范书鸿也不害怕,笑嘻嘻的说道。 “黎有德娶孙媳妇?啊呀,那真是大喜事啊……有德老哥前几年还到都来看我来着……走走走,这就回去,哪能因为我一个人,让全村人饿肚子呢?” 黎老顿时笑逐颜开,转身就往皇冠车走去。 老爸便朝范:“书鸿同志和伟松同志一齐去百里乡,其他同志正常办公吧。”随后紧随着黎老走向车队。 伟松同志指的乃是青安县县长王伟松。 范书鸿这才偷偷扭过头,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旁边的王伟松赶紧给他递上手帕。其实王伟松虽然没和黎老说话,也已一脑门子冷汗了。 谁知黎老上了车,又探头出来吩咐道:“大伙一起去,热闹热闹!” 黎老有命,自当遵从,于是四套班子的负责人加上全部县委常委,分乘数台车子,浩浩荡荡奔向百里乡新塘村。 为了迎接黎老和省里市里县里地领导,新塘村摆出了好大的阵仗,百里乡党委书记和乡长一大早就赶到了新塘村,亲自坐镇指挥。 在新塘村村口,一大堆乡亲穿着新衣服,光鲜明亮,喜气洋洋地朝着公路上张望。密密麻麻的不下两百人之多,两套龙灯两头狮子两套锣鼓钹都是由精壮汉子们掌管,全副“仪仗”,严阵以待。 “来了!” 眼见得公路尽头尘头大起,一长溜小车逐次显露出身影,人群便骚动起来,呼啦啦往公路上涌。 这是一条新修的水泥路,不宽,不过对于新塘村这样偏僻的小山村来说,能够通上水泥路,那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大好事。 这都要归功于宝州市委市政府大力修路地政策。 严柳主政宝州市以来,将村村通公路作为经济建设领域最重要的头等大事来抓。“要想富先修路”的标语随处可见。 这些新修的公路,疏通了物资流通渠道,确实极大地带动了城乡经济的展,各地都是受益匪浅。 打头开路地警车一开到近前,指挥者一声令下,锣鼓钹敲响,龙灯和狮子便在路边舞动起来,乡亲们燃起鞭炮,兴高采烈。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一大帮孩子在道路两侧舞动鲜花,整齐有序地呼喊起来。 黎老微微皱起眉头,不悦道:“搞什么名堂?” “黎老,您有些年头没回新塘村了吧?这可是家乡人民最真挚的感情体现!” 龙铁军说道。 黎老想了想,微微颔,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说道:“停车!” 司机便即停下车子。 “老龙啊,下车走路吧。乡亲们夹道欢迎,我们再坐在车上,于礼不合啊!” 龙铁军连连点头。 黎老率先下车,一大帮子干部自然也不敢坐在车上,都相跟着步行前进。 “黎老好,黎老好……” “欢迎黎老回家乡视察工作……” 乡亲们自地呼喊起来,极其热烈地鼓掌。 “大家好,乡亲们好……” 黎老地眼睛顿时湿润了,举手向乡亲们示意。 这时候,一个须全白的老人在众人搀扶之下颤巍巍地走到路中央。黎老紧走几步,握住了老人地手,连连摇晃:“有德老哥,恭喜啊!” 黎有德两行热泪就流淌下来,紧紧抓住黎老的手不肯放松。 当下数百人簇拥者黎老和龙铁军,来到了黎有德家里。黎有德家住地是两层的新瓦屋,占地宽阔,在堂屋里设下了一桌席面。新郎新娘站在堂屋门口向黎老鞠躬行礼。 黎有德老汉本是要叫一对新人给叔公叩头的,被黎老硬拦住了。 “有德老哥,如今是新社会了,可不兴搞过去那一套。” 因为青安县和百里乡早有准备,酒席备得十分充足,市里县里下来的干部,都轻轻松松安排了下来。范书鸿办事十分老到,席面上并没有上太名贵的菜肴,就是些家乡风味,十足的农村宴席,黎老多年不曾归家,这时吃到如此正宗的家乡酒菜,赞不绝口。 席间,也没有人乱哄哄的过来敬酒,只由黎有德老汉带着一对新人给黎老敬了一杯水酒。黎老乐呵呵的喝了。 “有德老哥,这些年,家里的日子过得好吧?” 好不容易喝了喜酒,黎老与有德老汉拉起了家常。 “好呢……这些年,政府扶持我们搞特色养殖,我家里,养了十几头牛,每年有好几千块钱的收入……感谢政府啊……” 黎有德老汉没口子的称赞。 “哦?十几头牛?带我去看看。牛是好东西啊……” 黎老兴致更高了,当下在村干部的陪同下,察看了好几户人家的牛圈,一头头黄牛膘肥体壮,毛色光亮,黎老笑容满面,不住点头。 “柳晋才同志,干得好啊,做领导干部的,就是要时时刻刻将人民群众的生活放在心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二十八章山乡夜话 老当晚就在新塘村住了下来。多年未归,他老家的子早已不复存在。黎有德老汉便叫孙儿孙媳妇收拾干净了新房,要请黎老住进去。 黎老笑呵呵地道:“这可不行,要叫人家小两口记恨一辈子了。有德老哥,随便安排个住处,有张硬板床就好了。” 黎老年轻时节行军打仗,风餐露宿是家常便饭,极度疲劳的时候,死人堆里都能够呼呼大睡。便是建国之后进了城,官高爵显,也还是睡的硬板床。只不过如今年纪大了,自然不好这么安置。 好在这个事情,却无须有德老汉操心。 现放着这么多县乡干部,这么一个数百人的村子,焉能少了黎老一个安睡的所在? 眼见得柳书记微微点头,范书鸿立即去到一边,召集青安县的干部紧急布置。最后将黎老和秘书安排在了村支书黎五福的家里。 将龙书记和柳书记安排在村委会主任家里。 黎老对这个安排很满意,频频点头,对龙铁军和老爸说道:“老龙,晋才同志,今晚要辛苦你们两位陪我这个老头子在这荒僻的小山村将就一个晚上了。” 不知不觉间,黎老对老爸的称呼已经变了,由正正规规的“柳晋才同志”变成了亲近的“晋才同志”,老爸和龙铁军对视一眼,都是不胜之喜。 “哎呀,几十年没回来过了,今天晚上,正好和乡亲们好好拉拉家常……” 黎老兴致颇高。感叹着说道。 龙铁军与老爸都是连连点头。说道:“应该地应该地。是该好好拉拉家常……” 范书鸿听了这话。手放在背后连打手势。县长王伟松心领神会。立即偷偷溜出去。找到百里乡地书记乡长和新塘村地支书主任。细细做了一番交代安排。几个人立即分头行动起来。 晚上。新塘村支部书记黎五福家地堂屋内。临时挂了一个一百瓦地白炽灯。照得整间堂屋亮堂堂地。堂屋内。人头涌动。一堆人围着黎老、龙铁军和老爸挤坐。紧挨着黎老三人地。都是村里年纪较大、辈分较长地老人。年轻些地晚辈坐在后头。中间用两张矮桌子拼在一起。上面堆满了花生瓜子糖果之类。黎老等几个干部和老人面前。摆上了茶水。 “五福。村里这几年。乡亲们地生活过得怎么样啊?” 黎老和颜悦色地问道。 黎五福很年轻,不过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复员军人,是新塘村新一届地领头人,按辈分算起来,该当是黎老的侄孙之类。 新塘村与柳家山的情况类似,都是上百年的繁衍下来,村里人大都沾亲带故。黎老地直系亲属,都已不在村里居住。堂屋里挤了二三十个人,在此之前,真正与黎老谋过面的,也就是黎有德老汉等几个上了年纪地老人,还大都是少年时期的玩伴。至于前些年去都找黎老的家乡人,很少能真正见到黎老的面,一般是由秘书等工作人员出面接待,留住一两天,在都逛一逛,然后打一些车旅费,客客气气送回家。这也是没办法,那时节宝州穷,青安县更穷,设或每一拨进京的老乡,黎老都亲自接见,可了不得。四合院要变成招待所了。 但是这几年,进京找黎老帮忙的家乡人,明显地少了。看来还是得益于家乡经济的展和乡亲们生活地改善。倒是令秘书等贴身工作人员暗暗松了口气。 “叔公,现在村里富裕起来了,大家的日子比前些年好过多了。要是在以前,有德叔公家里办喜事,哪能这么热闹?” 黎五福笑眯眯地答道。 “不是听说我这个老头子要回来,特意做给我看地吧?” 黎老微笑着问道,眼神却是很严厉地在干部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黎五福身上。范书鸿等人心里就是一阵猛跳。尽管并没有太多的弄虚作假,但黎老地位实在太高,基层干部还是不自禁地惴惴不安。 黎五福很会说话,笑着答道:“叔公,我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哄你老人家啊。再说,酒席能临时准备,黄牛也能临时从别的地方拉过来,这一栋栋的大瓦屋,一时半会可建不起来!” 这最后一句话极有说服力,黎老凌厉的眼神立即变得和蔼起来,微笑点头。 “五福,听说你是部队复员的,小伙子很不错嘛。那你说说,乡亲们的日子,是怎么越过越好的?” 黎老很有兴趣地问道。 “修路,养牛,搞副业!” 黎五福言简意赅地答道。 龙铁军笑道:“你这个五福同志,还真是惜言如金呢。都给说说,具体是怎么弄的?” 黎老就呵呵地笑了:“部队出身的人,话语都不多。喜欢干实事。” 黎五福就瞄了范书鸿一眼。他尽管只是一个小小村支书,政治上还是要求进步的,如今市委书记、县委书记都在座,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表现好了,说不定能落个好前程。 县委书记便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范书鸿这人办事牢靠,既然斗胆安$$$$netbsp;官方mm英姿上传排了这么一出喜事请黎老参加,自然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很周到细致,今天叫来与黎老座谈的人,也都是经过挑拣的,一个刺头都没有。不然的话,冒出一两个不和谐的声音来,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对黎五福,范书鸿还是很放心的。 “叔公,先说修路吧,这是我们市里县里这些年来下大力气抓的头等大事,道路不通,再好的东西也出不去,也进不来,心里憋得慌。” “这个路,是怎么个修法?” 黎老问道。 “县里拨款一部分,将大路修到村口。村里的路,是我们自己集资,自己出工修地。这个路修起以后,村里面就比以前热闹得多了。大伙出门方便,物资流通也顺畅了。” “嗯,这个做法不错……” 黎老点点头。 “养牛,那是我们县里地‘兴县战略’,范书记说,这是请省里的专家制定的大政策!您老人家也知道,我们青安县的黄牛可是全省都有名的,长膘快,肉质细嫩。” 黎老笑道:“青安牛肉,确实是大有名气。我长征的时候,过草地,吃过牦牛肉,呵呵,又硬又涩,比起 安黄牛肉来,味道可差得太远了,那时候我就跟长等全国解放了,我请他们吃咱们青安县的黄牛肉。” 范书鸿带头鼓起掌来,顿时掌声如潮。 “黎老,您这句话,可比什么广告都值钱……想不到我们青安县黄牛肉的大名,长征的时候,长们就都知道了。” 范。 黎老口中的长,那是何等地人物? “叔公啊,这次您老人家回都去,带几十斤我们村里自制的五香酱牛肉,请长们尝尝鲜好不?也算是还了当年的愿。” 黎五福趁热打铁。 “好,好啊,秘书,记下这个事情,几十斤太多,三五斤就好……记得要付钱……” 黎老兴致高涨。 秘书忙即点头答应。 黎有德老汉笑道:“自己家里做的土产,付什么钱?中央地大长,看得上我们这山里的东西,那是天大地面子了。” “哎,有德老哥,你可不兴让我犯错误……这是纪律,不许拿群众一针一线……” 黎老笑呵呵的。 “五福啊,你接着说,我很想多听听家乡的新鲜事。” “是,叔公。养牛这个事情吧,开始我们还是有顾虑。青安牛肉是有名气,我们这里山多地少,光种稻谷,不是办法。但是养牛多了,我们又怕销不出去,再有,大伙手里头也紧,没钱买牛犊子啊……” 黎老便微微蹙眉,说道:“唔,这确实是个问题,那又是怎么解决的呢?” “县里财政拨了一些款子,又鼓励我们去银行贷款,形成规模,销售方面,是由县里统一安排的。市里面建了一个很大的肉食品加工厂。” 黎老想了想,对范:“小范书记,这个养牛地范围有多大?” “黎老,展青安县特色养殖业,是柳书记做市长的时候,提出来地振兴青安经济的大战略。按照市里地要求,我们在全县五个区十七个乡里挑选出适合肉牛养殖的一百二十六个行政村,进行了统一部署。财政统一拨款,统一组织银行贷款,县里又成立了专门地肉牛制品销售公司,统一管理肉牛和肉制品的销售,基本上,做到了产销两旺。经过这几年的展,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目前我们的肉牛和牛肉制品,已经销售到了全国十几个省市呢,村民们的纯收入比以前翻了好几番,这不,许多人家都建起了新房子,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也愿意嫁过来了……” 堂屋里顿时响起一片笑闹声。 黎五福紧接着笑道:“就是呢,要不,三狗子能娶到那么水灵的老婆?” 三狗子就是黎有德老汉今天结婚的孙子。 黎老微蹙的双眉舒展开来:“嗯,统一管理好,统一管理,有组织,就会乱……不过,小范书记啊,你们那个肉牛制品销售有限公司一定要管严,抓好,不许打农民的主意!手中有了权力,不好好监督,要出问题的。” 黎老不愧是老纪检干部,一眼就瞧出了可能存在的隐患。 范书鸿深感佩服,连连点头:“黎老教导得太正确了,权力缺乏监督,确实容易出问题。 前年吧,销售公司就有一个副经理,贪污**,克扣养殖户的货款,在市里统一部署的审计行动中,被查了出来,判了刑!” 黎老“哼”了一声:“做得对,像这样的**分子,就是要严惩不贷!不然的话,人民群众对党和政府的信任感就会打折扣,这是个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绝不可小看。” “是的是的,黎老教导得太正确了……” 包括龙铁军和老爸在内,所有干部都频频点头。 黎老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来来来,大家吃花生瓜子,不要拘谨嘛……” 老爸笑呵呵地抓了一把花生向后面的人群递过去。范书鸿等人见状,也忙即抓起桌面上的瓜子花生,递给后面的人群。一时间,欢声笑语充斥着小小的农家院落。 “五福啊,除了养牛,乡亲们还有什么来路啊?” 黎五福说道:“叔公,我们农闲时候,也搞副业,主要是栽种金银花、田七这些药材。村里还有几个后生、姑娘,在向阳县的腾飞实业总公司上班,赚工资。” 这个说法,倒是和黎老昨天在高新区了解的情况相吻合。 “年轻人,多学门技术是好事。” 黎老对这个很赞同。 “叔公,现在村里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大家都感到有奔头了……” 黎五福说道。 “是啊是啊,叔公,我们现在日子好过了,都要感谢党和政府的好政策呢……” 后头人群里有人随声附和。 黎老笑呵呵的道:“这就好,这就好啊,看到家乡的日子越过越红火,我感到很高兴啊。” 大家伙得了鼓励,更是兴奋,七嘴八舌说了起来,都是夸奖现今的政策好,县里乡里干部实心为老百姓办事之类,黎老微笑着,不住点头。 眼见得夜色渐深,老爸便抬腕看了看手表,向对面的龙铁军微微点头示意。龙铁军就瞟了一眼秘书。秘书会意,上前附在黎老耳边低语了几句。 黎老笑道:“没关系,今天高兴,多聊一会没事。” 黎五福为人精明,知道不能影响叔公休息,便向黎有德等几个老汉使眼色。黎有德几位老人就站起身来向黎老告辞。 “呵呵,你看我倒把这个忘了,有德老哥几位,年纪大了,该早点休息了……” 闹闹哄哄好一阵,人群逐渐散去。 龙铁军和老爸都站起身来,龙铁军说道:“黎老早点休息吧。” 黎老微笑着点头:“嗯,好,你们也辛苦了一天,也早点休息。” 黎老安歇之后,秘:“柳书记,明天要召开下岗职工代表座谈会,这几个人,黎老吩咐一定要请他们出席。” 老爸接过一看,眼角就跳了几下。 这可都是几个“上访专业户”,看来别人的功课也做得很充足啊! 第三百二十九章下岗职工代表座谈会 塘村没有电话。既然黎老留在这里过夜,老爸和龙要作陪的。其他人却就未必了。几分钟之后,范书鸿拿着那份名单,叫上司机,急匆匆离开了新塘村,直赴百里乡政府。同车的还有百里乡的书记和乡长。 到达乡政府后,范书鸿一迭声催促。 “快点,电话在哪里?” “就在前面……” 书记领头,乡长殿后,很快来到办公室。 “喂,唐书记吗?我是青安县的范书鸿啊……” 范书鸿拨通了唐海天家里的电话。 一听是范书鸿,唐海天立即警觉起来,黎老现今可是在青安县,半夜三更打电话来,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小范啊,什么事?” “唐书记,是柳书记叫我向你汇报的……是这样,明天黎老要召开下岗职工代表的座谈会,黎老的秘书交给柳书记一份名单,说是黎老点名一定要这几个人参加……” “嗯。你等一等。我拿笔记一下……你说吧……” 范书鸿在电话里将名单念了一遍。包括姓名。性别。原来地工作单位和现在地住址等情况。一应俱全。总共是六个人。唐海天细细记了下来。 “小范。柳书记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没有。柳书记就说。要我以最快地度将这个名单报告给您知道。” “那好。我知道了。黎老在青安县怎么样?” “现在看来还是挺高兴地。回了老家。喝了一回喜酒……” 范书鸿简单说了一下黎老今天的行程。 “那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范书鸿放下电话,想要给市长石荣轩也汇报一下这件事,犹豫再三,终究没有打这个电话。 柳书记既然吩咐自己找唐书记,没有说找石市长,自己还是不要自作主张的好。 看来,关键时刻,柳书记还是最信任唐书记啊。 这也难怪,毕竟两人是多年的老搭档,柳唐地关系据说不逊于严柳的关系呢。其实范书鸿这么想,也只是猜对了一半。老爸要他夜通知唐海天,是因为下岗职工再就业那一块,一直是唐海天在管的,就算唐海天调任党群副书记,这一块也没有划分给别人。 唐海天得到这份名单后,自然知道该如何与石荣轩沟通。 果然,唐海天放下电话之后,直接就给石荣轩拨了过去。 “市长,我是唐海天,有个事跟你汇报一下……” 石荣轩也坐不住了,忙道:“海天书记,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唐海天笑道:“哪能麻烦你过来,我过去吧……我马上过去。” 石荣轩原本心里略略有些不舒服,听了唐海天这话,算是好受了一点。事情紧急,也没心思过多去计较这些枝节问题。 黎老对宝州市的评价如何,可不仅仅只关系到柳晋才一个人的前途。整个班子都有可能受影响。 唐海天去石荣轩家里之前,打了电话给吴秋阳,请他立即赶到石荣轩家里来。 “下岗职工再就业领导办公室”的主任,还是吴秋阳当着呢。 唐海天来到石荣轩家里不久,梁国强竟然比吴秋阳还先到,料必是石荣轩打了电话给他。不一刻,吴秋阳也急匆匆到了。 唐海天将那份名单交给吴秋阳和梁国强过目。 吴秋阳一看,便皱起眉头,“哼”了一声,说道:“都是些不安分地家伙!” 他惜言如金,能说这么几个字,可见这几个人确实在他脑子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石荣轩眉头皱得更紧了,说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叫这几个人明天不胡乱说话?” 吴秋阳瞑目沉思一会,摇摇头:“难!” 对这几个人地情况,唐海天也是熟悉的,淡淡说道:“只要他们实话实说,问题就不大。” 石荣轩道:“问题是,他们会实话实说吗?” 唐海天瞥了梁国强一眼,不吭声。 石荣轩便加上一句:“要慎重,不能出丝毫纰漏!” …… 次日的座谈会,按照黎老的要求,是在秋水大酒店会议室召开的。秘书如此转达黎老地意思:“黎老听说,宝州市有一家很豪华的酒店,他想去看看。” 黎老这个指示引起宝州官员好一阵不安。 若是其他中央长,毫无问,宝州官员会优先考虑安排长入住秋水大酒店。毕竟,秋水酒店地条件更在宝州宾馆之上,根据我国一贯的“好客”传统,尊贵的客人自然应该得到最好的接待。况且,和人民公园以及新百货公司一样,秋水大酒店如今已经成为宝州市对外开放,招商引资的标志性建筑之一。盖因这三处所在,都是引进外资建设的,都成了宝州市地热门话题,都为宝州市增色不少。安排长入住秋水大酒店,不正好借此宣扬一下宝州市改革开放所取得的成绩? 但是黎老显然不同于一般地长,貌似这次来,有点“挑刺”的意思。 不过既然黎老有了明确指示,不安排是不行地。老爸当即决定原定在宝州宾馆召开的下岗职 座谈会改在秋水大酒店召开。一举两得嘛。 对老爸这个安排,我深以为然。 召开座谈会之后,黎老就没有太多地时间仔细视察秋水酒店了,对于这种“奢华的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就只能是走马观花地瞧一瞧,相对能够削弱一些不利的影响。 一共有二十几名下岗职工代表应邀出席了这次座谈会,其中大部分是再就业的模范标兵和自主再创业的先进人物,自然,也包括了黎老指名要见的那六位“上访专业户”。 座谈会定在下午三点召开,下岗职工代表和宝州市长石荣轩,市委副书记唐海天,常务副市长雷卫国,市委常委、秀城区委书记苏志新,“再就业管理办公室”主任吴秋阳等都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在秋水大酒店宽大豪华的会议室里坐等。 不要说下岗职工代表,就是唐海天等市委领导,也是第一次来秋水酒店开会,对会议室地豪华装修啧啧称奇。其他地方倒是渐渐有了这个习惯,喜欢将一些政府的会议放到豪华酒店里去开。但在宝州市不行,柳书记就从来不曾提过要在秋水大酒店开会。 柳书记不提这茬,或许说不开这个先例,谁敢吃螃蟹啊?柳书记虽然不像严书记,动不动就板下脸来训人,但若有一天他真对你板下脸来,估计你老人家头上的乌纱帽就悬了! 听说黎老要在秋水酒店开会,还有省里市里的大领导都要来,整个酒店上上下下都行动起来,总经理梁少兰亲自出马督促,将原本就干净整洁的酒店收拾得一尘不染,会议室内布满鲜花,各种时令水果和糖果糕点差不多摆满了整个会议桌,泡茶水都是用的洁白地青花细瓷。 酒店的员工们一边忙碌一边议论纷纷。不过他们议论得最多地,居然并非即将到来的中央大长,而是俏生生站在大堂中央的美女董事长梁巧。 这是宝州市秋水大酒店开业以来,员工们第一次见到这位幕后大老板的真实面目。许多人听说过大老板是梁总经理的妹妹,也听说过大老板是一位级大美女。 这也很正常,梁总经理本身就是一等一地大美女,估计全宝州市都寻不出几个来。他们惊异的是大老板地年龄。梁少兰看上去就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她的妹妹岂不是更年轻? 待得终于见到了大老板,所有员工不论男女,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 这……这也太年轻了,太漂亮了! 老天也是在太不公平了,把人生得这么漂亮也就罢了,还要整得这么阔气,还让不让别人活啊?也不知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这样的极品美女! 巧儿今天刻意穿得很朴素,这是我专门交代过的。和白杨一样,就是一件普通地粉红色羽绒服,黑色紧身裤配一双高筒皮靴,和宝州市任何一个年轻女孩的妆扮都没有区别。唯一洋气一点地,就是在头上戴了一顶粉红色的小帽子,显得非常年轻有朝气。 若果不是梁少兰点明了巧儿地身份,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个年轻女孩会是秋水大酒店的幕后大老板。瞧这个架势,都不知道满没满二十岁。 这个妆扮收到了预期地效果。 黎老在龙铁军和老爸的陪同下走进酒店大堂,巧儿立即浅笑着迎了上去,朝黎老微微一弯腰,轻启樱唇,脆生生地道:“黎老好!柳书记好!” 黎老微感诧异,以为是酒店的服务员。 老爸微笑道:“是梁董事长啊,你好。黎老,龙书记,给您两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秋水大酒店的董事长梁巧小姐,梁董事长,这位是黎老,这位是我们宝州地区的老书记,现在省政法委书记龙书记。” 老爸口口声声梁董事长,巧儿顿时晕生双颊,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很礼貌地和龙铁军握了手,娇声道:“龙书记,您好!” 龙铁军和黎老都是大为惊讶。 “董事长?这么说,这个秋水酒店是你开的?” 黎老显然不相信。 “是的,黎老。这是我的产业。” 巧儿微笑着答道。 “哈呀,这真是……出人意料啊!” 一贯镇定如恒的黎老,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梁董事长在南方市从事酒店业和房地产开,致富不忘家乡,给在外地展的宝州人起了一个很好的模范带头作用……” 老爸笑着做了一个解释。 “柳书记,您还是叫我梁巧吧……叫我梁董事长实在当不起!” 巧儿俏脸更红了,微微露出一点拘束。 不管巧儿如何出息,在“公爹”面前,总是免不了小儿女的扭捏之态。 老爸便微笑点头,也不知是应承了还是对巧儿的谦虚表示好感。 巧儿小心肝砰砰乱跳,只在想柳自己和小俊的“那种关系”。 “呵呵,小梁老板,很不错嘛,我们宝州在外地展的大老板,要个个都和你一样,致富不忘家乡,那宝州市群众地日子,会过得更好啊……” 黎老微笑夸奖。 巧儿连声逊谢。 这时候秘书上前一步,轻 :道:“黎老,会议时间快到了。” 巧儿立即说道:“黎老,龙书记,柳书记,我领你们去会议室。” “好好,那就辛苦小梁董事长了!” 黎老在“梁董事长”前面硬生生加上一个“小”字,却也有趣。巧儿嫣然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当先领路。 领导们在会议室一出现,与会诸人便一齐站起身来,热烈鼓掌。 黎老笑容满面,一边鼓掌一边在位落座,待得黎老和龙铁军坐定,老爸这才入座。黎老双手往下压了压,掌声止歇。 “大家都坐吧……今天请大家来,就是开个座谈会,有什么说什么,不必拘束,也不必紧张,言者无罪,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我就喜欢听真话,实话!” 黎老也不拐弯抹角,也不讲空话套话,开门见山说了自己的来意。 石荣轩等一帮市里领导,自然是面向黎老,脸带微笑,不住点头。一干下岗职工代表却是面面相觑,都带着几分惶恐之色。 且不要说黎老,就是市里这些大头头,给他们带来的压力也不是一星半点。 真要畅所欲言,谈何容易? 老爸便望了唐海天一眼,唐海天会意,咳嗽一声,说道:“黎老,我是宝州市委副书记唐海天,宝州市国营企业下岗职工再就业的工作,一直是我在分管的,现在,我向您汇报一下这个方面地大致情况……” 黎老点点头。 唐海天便打开笔记本,开始逐条汇报宝州市对于国营企业下岗职工再就业的相关政策和落实情况,声音洪亮,语不徐不疾。 黎老默默听着,不时端起面前地水喝一小口,两道长长的寿眉低垂着,脸上波澜不惊。当唐海天汇报到“宝州市国营企业下岗职工的比率是全省最低”时,黎老花白的长眉才微微抖动了一下。 唐海天的汇报言简意赅,每一条汇报都附有清晰地数据。譬如投入资金多少,帮扶下岗职工再就业多少人次,帮助下岗职工在银行搞小额贷款多少笔,总额多少,无不清楚明白。这大约都是受了老爸的影响,一把手作风严谨,下属就没人敢马虎。 大家都知道,要是在柳书记面前打马虎眼,后果十分严重。柳书记也不批评你,只是随口纠正你汇报中地不实之处。想想自己负责的工作,一把手居然比自己还要了解得清楚,谁还敢信口开河?踏实的工作作风自然就在不知不觉间养成了。 早在严玉成未调任之前,许多部委局办的头头们就说“不怕严书记火,就怕柳市长问”! 唐海天大约进行了三十分钟左右的汇报。 黎老听完之后,也不表态,只是扫视了会场的代表们一眼,缓缓说道:“其他同志也都说说嘛,主要是职工代表们说说。” 黎老这句话一出口,原本想要言地吴秋阳便即闭上了嘴巴。 会场稍微冷了一下场。 吴秋阳便将目光落在一名下岗职工代表身上。当下,那名职工代表站起来,开始述说自己再就业后成为优秀工作者的事迹。 黎老这一回却是频频点头。 这一开了头,代表们也就不拘谨了,纷纷言,大都是赞扬市委市政府对下岗职工再就业很关心,措施也很得力,他们都受益匪浅,家庭生活也没遇到太大地困难。 一位在特色商业街经商了点小财的中年男子,更是神情激动,大声述说着自己经商之初和经商过程中如何碰到了种种问题,而市里“再就业管理办公室”和秀城区街道办事处地干部又是如何主动帮助他落实资金,联系摊位,怎样帮他出谋划策的。 “黎老,不是我在这里说奉承话,我们宝州市这些领导,硬是要得,对我们群众十分关心。我们下岗职工都知道,‘再就业管理办公室’和街道办事处地干部就是我们的贴心人。有问题,有困难,找他们解决准没错!” 黎老脸上难得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说道:“小同志,党的干部就是应该为人民群众服务的。他们不过做了应该做的工作罢了。” “黎老说得对,帮助人民群众排忧解难本就是党委和政府的职责,我们做得还很不够。” 老爸及时谦逊了一句。 黎老点点头:“这么说,宝州市在下岗职工再就业的问题上,措施还是比较得力的,人民群众也比较满意……” “黎老,我有话要说!” 忽然,一名下岗职工代表举起手来,大声说道。 大家都是一怔,循声望去,只见此人约莫三十几岁年纪,中等偏瘦身材,满脸涨得通红,说的是青安县的口音。 见了此人,唐海天和吴秋阳的脸色便即凝重起来。 原因无他,盖因这个叫作付联兴的家伙,乃是宝州市下岗职工里头最令人头痛难缠的“上访专业户”,这个时候冒了出来,定然不会有什么好话说。 ps:继续求月票,求推荐,请诸位大大不吝支持!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三十章有人唱反调 你叫什么名字啊?” 黎老和颜悦色地问道。 “我……我叫付联兴,以前是市农机厂的电工……我,我是高级电工……” 许是第一次面对黎老这样的中央大长,付联兴很是紧张,有些语无伦次。 黎老双目微微眯缝了一下,显然对这个位列名单之的付联兴,他也有印象。 “小付同志,不必紧张,有话坐下来说。” “是……” 付联兴坐了下来,也不看其他人,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黎老。 “黎老,大伙说的,也许都是事实,我们市里的干部,对下岗职工是很关心,但就具体到我个人的问题,我觉得,处理不公正……” “哦,为什么处理不公正呢?” “我是高级电工。七五年就参加工作。一直在地区农机厂上班。工作兢兢业业。连续几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承包地时候。为什么要把我组合下去。不让我上班?” 付联兴激动地道。 黎老微微蹙眉:“小付同志。不要急。慢慢说。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你们那个地区农机厂。什么时候承包地?你又是什么时候组合下去地?” 也许是过分紧张。付联兴抓起面前地茶杯。一口气喝干了茶水。抬起袖子擦了一下嘴角。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黎老。我们农机厂。是八六年十月份宣布破产地。由一个私人老板携资承包……” “八六年?” 黎老喃喃道。 “是的,黎老,那时我们宝州市是n省的‘国营企业破产重组试点城市’。” 老爸适时提了一句。 一九八四年,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许多国营企业、集体企业因为体制僵化,不适应改革开放的经济大形势,经营不善,亏损严重,债台高筑,难以为继。为了寻求解决的办法,国家开始在几个大城市进行了企业破产的试点工作。这些城市按照当时设定的一些模式对一些严重亏损、经营不善的企业给予黄牌警告等措施,让它们努力改善经营管理避免破产。 由于没有经验,也无法可依,政府当时能做的就是,把“坏企业”关停拆散,“并转”到其他效益好地企业中去。这种“杀富济贫”的做法,因其违背经济运行的客观规律,不仅对“坏企业”毫无压力更无改变的动力,又严重侵犯其他企业自主权,侵吞效益好的企业的利益,因此有人戏谑说,那个时候地企业破产实际上是破国家的产。 n省地处内6,工业基础薄弱,企业破产改革的试点工作,到八六年才正式开始。还是因为老爸的一篇文章引的。 虽然起步比较晚,但是**并不低,一上来就是动真格的,对资不抵债的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猛下重药。和上面说的“杀富济贫”不是一回事。 “那个承包的私人老板叫柳兆敏,是向阳县柳家山来的,以前是腾飞实业总公司下属一个分厂地厂长……” 听到柳家山和腾飞实业总公司的名字,黎老瞥了老爸一眼,老爸不动声色,神情坦然。 “他一上来,就在厂里搞优化组合,结果很多毫无技术的妇女同志,老同志都没组合下去,偏偏就把我这个先进工作者,高级电工给组合下去了。说实话,我不服!” 说了一会子话,付联兴也渐渐控制住紧张的情绪,说话流畅起来。 “哦?既然你有技术,又是先进工作者,为什么优化组合的时候,会把你组合下去呢?” 黎老淡淡问道。 “还不是因为我不会拍马屁,顶撞了柳老板,他这是打击报复我。” 付联兴狠狠地道。 “不对吧,付联兴同志,我们调查过,你被组合下去,是因为你经常消极怠工,很多时候还无故怠工,上班时候跑去打牌,厂里对你屡次教育,你不改正错误,这才让你下岗的。” 唐海天忍不住插了一句。 “是这样吗?” 黎老问道。 “我……我也只是偶尔迟到一两次……打牌也只是偶尔打一回……我……还是厂里的老先进工作者呢……” 付联兴便有些口吃起来。 “你是先进工作者没错,但那都是八零年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你刚参加工作,积极性还是比较高的。但是你后来的表现就不大好了。八零年以后,你还有评上过先进工作者吗?” 唐海天毫不客气地予以反驳。 “不管怎么说,我技术还是很过硬地。” 付联兴豁出去了,对市委副书记也敢顶撞。 “技术再过硬,工作态度不端正也还是不行啊!干革命工作,第一是态度,第二才是能力。” 唐海天针锋相对。 黎老轻轻颔。 “那……那为什么他们都能在银行贷到款,我就不行呢?街道办事处的干部对我有偏见!” 眼见得黎老似乎是认可了唐海天的评判,付联兴又扯出一条理由。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银行为什么不贷款给你呢?你好好一个工作不珍惜,好好一个家也不珍惜,光知道打牌赌博,将家里的一点积蓄输个精光,你的老婆孩子都跟你过不下去了,请问哪家银行敢贷款给你?” 唐海天语气逐渐严厉起来。对付联兴这样地人,其实他是很看不惯的,若不是碍着黎老在座,只怕早训斥开了。 黎老地双眉微微蹙了起来。 “我……我没有……” “没有?一九八七年五月份,你因为聚众赌博,被秀城区南街派出所治安拘留七天,有这回事吧?一九八八年七月份,还是因为聚众赌博,被市劳教处决定送劳教六个月,没错吧?难道都是冤枉地吗?” “……” 付联兴没了声息。 “再就业管理办公室和秀城区南街街道办事处,先后为你介绍了三份工作,你有哪一次是干满了三个月地?” 黎老然不悦,说道:“小付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年纪轻轻,迷恋赌博,不好好工作,以后地生活怎么办呢?” “黎老,我……我……其实他们当初不把我组合下去,我是会好好工作的!现在我工作也没了,老婆丢下孩子跟人跑了,这日子,是真的没法子过下去了……” 付联 就流了出来。 “我帮你!” 忽然,一直坐在那里不吭声的梁巧开口说道,声音清脆,如黄鹂鸟般动听。 “我是秋水大酒店的董事长,我可以聘请你为酒店的电工,每个月给两百元的工资。” “啊?” 付联兴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他人也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见梁巧随在黎老身后进门,还以为是黎老地随从或者晚辈子侄之类,不想自报家门竟然是秋水大酒店的董事长。 这也太离谱了! 谁也想不到在宝州市大名鼎鼎的秋水大酒店,竟然有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董事长。 黎老顿时向梁巧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巧儿向黎老点头微笑,算是答礼,随即对付联兴说道:“付先生,如果你愿意,明天就可以来酒店上班。不过,我要先跟你说清楚,我们酒店的管理规定很严格,你必须认真工作,绝对禁止在酒店打牌赌博。只要你好好工作,酒店会对你一视同仁,其他员工能享受地福利待遇,你也一样能享受得到!” “梁……梁董事长,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每个月有两百块的工资?” “是的。只要你表现出色,工资还可以再加。” 巧儿笃定地说。 “好好,我明天就来上班!” 付联兴忙不迭地答应道。 “黎老、龙书记、柳书记,各位领导,我代表秋水酒店在这里表个态,我们酒店会全力配合市委市政府关于国营企业下岗职工的再就业安排,同等条件下,我们优先录用下岗职工。” 巧儿侃侃而谈,绝美的脸颊上洋溢着自信的气度。 “好,很好!” 黎老率先鼓掌,冲巧儿连连颔,会议室里掌声一片。 巧儿便嫣然一笑,不再说话,眼睛的余光瞟了一下老爸。 老爸嘴角露出一丝赞许地笑容。 巧儿咬了咬嘴唇,有些羞涩地低垂下头去,轻轻舒了一口气。她做董事长也有些日子了,但是当着中央长和省市领导如此侃侃而谈,却是第一次。总算是收到了预期的效果。 …… “黎老,您好!” 晚上,在黎老下榻的宝州宾馆,白杨和我如愿以偿拜见了黎老。 据秘书透露,这是黎老来宝州之后,除龙铁军以外,第一次在私人时间单独会客。以往宝州市的领导要来进行礼节性的拜访,都被挡了驾。 我心里又是一动。 黎老接见白杨,倒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愿意连我也接见,是不是代表着一种信号呢?要知道我虽然只是个在读研究生,毕竟是宝州市委书记柳晋才的儿子。黎老这次来宝州市,尽管是非正式的,事实上隐隐带有查探问题的意思在里面。而老爸和宝州市委市政府班子,正是被查探的对象。 黎老瞧来心情不错,微笑着示意我们入座。 “小伙子,你叫柳俊?” 黎老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 本衙内自是穿得极其朴素,蓝色地夹克,蓝色的裤子,配一双白色的球鞋,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衙内的纨绔派头半点也无。 “是地,黎老。” “黎老,小俊是华南大学中文系的硕士研究生呢,姜老先生地弟子。” 白杨及时为我介绍。 “哦?那你今年多大了?” “已经满了二十岁。” “二十岁就读硕士研究生了?我还以为你二十三四岁了呢!” 黎老呵呵地笑了。 “杨杨啊,你们两个小家伙,又是怎么熟识的?” 眼见得白部长稍稍郁闷了一把,我便暗暗有些好笑。这人老在我面前充大,口口声声“小顽童”,如今一不小心,自己也成了“小家伙”! “黎老,您别忘了我是做学生工作地团干部呢。小俊在华南大学读书的时候,参加八七年d省省委宣传部举办地‘旗帜鲜明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征文活动,获得大专院校组一等奖。也算得一个小小理论家了。他刚满十八岁,就在学校入了党,政治立场十分坚定。” 白杨便这样拉扯我们的关系,间接点明了我也是很坚定的“斗士”,年纪虽轻,却不可小觑。 黎老两道长长的寿眉微微掀动一下,缓缓点头。 “杨杨,你到宝州市也有几天了吧?工作开展得怎么样?” “嗯,我这几天在宝州师范学院,和团市委的同志一起,开展‘反和平演变’的思想教育工作,同学们的反响都很热烈。” 白杨看似很随意,实则每一句话都经过仔细斟酌才说出口来。 “宝州师范学院,是培养老师吧?这些学生娃娃毕业之后就为人师表了,加强对他们的思想教育工作,树立正确的世界观,坚定政治立场,是很有必要的。杨杨,你这个工作做得十分有意义……” 白杨便微笑点头,虚心受教。 “柳俊,你是学生干部,对这个反和平演变的思想教育工作,是怎么看待的?” 黎老又转向我,淡淡问道。 我想了想,坐直了身子,答道:“黎老,资本主义国家对社会主义国家搞和平演变由来已久,早在五十年代,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就提出来,要‘以和平的方法,解决铁幕后的卫星国’,‘全力以赴地执行这一旨在和平取胜的高尚战略’。针对这个问题,伟大领袖也明确指出,要警惕帝国主义对社会主义国家搞和平演变。我觉得,这是一个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因此绝不能疏忽大意,让帝国主义有机可乘……” 黎老目光烁烁地盯着我。 “那要怎样才能不让帝国主义有机可乘呢?” 这一回我没有多想,立即答道:“黎老,伟大领袖多年以前就讲过,把我们自己的事搞好,把物质搞多一些,把国家搞富强起来。我认为防止和平演变最根本的办法,就是要把我们自己的工作做好,选拔政治立场坚定的同志担任各级领导干部,牢牢把握大的政治方向,帝国主义再狡猾,也拿我们莫可奈何!” 黎老沉静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三十一章五峰林场 老在宝州市呆的时间不短,前后大约有十天左右。:企业下岗职工座谈会的次日,黎老兴致大,要去国营五峰林场看一看。 这个却不在事先的日程安排之内,好在黎老这一次的日程安排不是非常紧促,有比较大的自由空间。毕竟是退居二线的老人,并没有太紧急的公务需要处置,在宝州市多呆两天或者少呆两天,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鼓动黎老去五峰林场,却是白杨昨晚干的“好事”。她估摸着黎老军人出身,对打猎必有所好。事先就问过我,宝州市有没有可以打猎的地方。 这个我还真是不大清楚,只知道山北区那一带的大山里,倒是经常有猎人出没,打个香獐、子或者野兔野鸡什么的,拿到城里来换钱。 我自己家里,就从没断过野味。 程新建和孙有道这几个家伙,隔几个月就要送一两大筐子风干的野味过来。论到权势和金钱,他们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巴结”我的,只有在这些个事情上头想办法,表示点心意。 但是山北区实在太偏僻,路也很不好走,鼓动黎老去大山深处,显然是不行的,且不说全无法保障,行程也太长了,没有个两三天时间是断然转不出来的。一般情况下,进山的猎人都自备干粮被褥,在山里转悠三五天是常事。 黎老年岁大了,断然不能去冒这个险,保卫部门也绝不会同意。 想来想去,只有五峰林场了。虽然不是十分的山高林密,也经常有野物出没。那时节,还没有保护野生动物的法律和条例,进林场猎个野物,不算犯法。 于是我就给白杨提了一嘴。 白杨在黎老面前一提。黎老竟然马上就同意了。看来老人家又想要回味一下数十年前枪林弹雨地峥嵘岁月了。 “这次就不要太多地人陪同了。一大堆人涌上山去。人家还以为闹土匪呢……” 黎老笑着对龙铁军和老爸说道。 “晋才同志留下来处理公务。不要因为我这个老头子耽误了正经工作。老龙你也留下来好了。就叫白杨和柳俊这两个小家伙陪我老头子转转。也不一定要打到什么猎物。呼吸一下山里地新鲜空气也是好地。哈哈……” 龙铁军和老爸还则罢了。石荣轩、唐海天等一帮干部都是又惊又喜。不知道柳书记地儿子。怎么就得到了黎老地青睐。 唐海天不免感慨。晋才家这个小子。还真不是一般地角色。连黎老都喜欢上他了。 “既然黎老有指示,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了。” 龙铁军也是乐呵呵的。 打从廖庆开点将,安排他陪同黎老视察宝州市,龙铁军就深感责任重大。这可不仅仅因为柳晋才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得力干将,关键还有一个对宝州市全力展经济这种作法的评价问题。甚至会影响到整个n省今后数年的工作思路。 廖庆开的意思很明白,局面要稳定,经济也要展。 一开始,龙铁军对于是否能很好地完成这个任务,心里没底。黎老可是出了名的严厉领导。 但是经过这几天的陪同,眼见得宝州市地干部们准备充分,应对有据,黎老的神情也是越来越和蔼,龙铁军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稍稍放下来了一些。 此番黎老点名要柳晋才地儿子作陪,更是明白无误地透露出了利好的信息。 除了我们两个“小家伙”,宝州市的领导干部,只有公安局长梁国强作陪。类似黎老进山打猎这样的“准军事行动”,由他陪同乃是理所应当。 黎老昨晚答应去五峰林场转转,市里面便连夜做了安排。梁国强安排肖武和王博陪伴同行,这两位都是我地师兄,也都是部队转业,其中王博的业余爱好之一就是打猎,枪法是极好的。 至于老爸的司机,只好临时安排了。 再说肖武给老爸开了这么些年的车,也该换换位置,博个正经前程。毕竟他是干部身份,不是职工。等黎老视察结束之后,得便该给老爸提一嘴了。 加上秘书和保健医生还有司机,一行九人,分乘两台越野车上山。梁国强亲自在前车副驾驶的位置上引路,兼任临时警卫。 后边地车上,肖武开车,王博坐副驾驶位置,我和白杨还有负责黎老保健的宋医生坐后排。 一行九人,带了三条七九式半自动步枪,本衙内没有持枪证,照规矩不能使用制式武器,只得委委屈屈的选了支高压气枪,也算是有个猎人的样子。 好在我枪法本就欠佳,或许拿气枪还能打个小鸟小兽什么的,要是扛着七九式步枪,不定子弹会飞到什么地方去。 其实这三条七九式步枪估计打猎也派不上大用场,林场那边地职工,自有狩猎的高手。远不是梁国强、王博这样的“半吊子猎人”可比地。带这几条枪,更多的是为了安全着想。 五峰林场尽管没有现老虎、豹子等猛兽地踪迹,野猪却是不少。一群野猪没什么可怕的,但若是不巧遇上了游荡地大公猪,却不是玩的,比老虎豹子还危险。 梁国强丝毫不敢大意。 五峰林场在向阳县北部,平地距离大约是五十来公里,好在道路状况不错,小一个钟头就到了山脚。五峰山主峰海拔有一千五百多米,林场场部设在山腰,山路盘旋,坎坷不平,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车子才抵达山腰。公路只通到场部,再往上就全是小路了。 林场得到市里和县里的通知,连夜做了紧急安排,场长老曹率着七八个林场职工在场部外列队迎接,难为他们,这么紧的时间内,竟然也在路边的山体上刷了两条很显眼的石灰标语。尽管斧凿痕迹明显,黎老也并不生气。 不管怎么说,宝州市在领会上级意图方面,还是很敏感的。 “老曹同志,我们这批不之客,给你添麻烦了。” 黎老握住曹场长的手,笑着说道。 曹场长五十余岁了,因为常年呆在山上地缘故,脸上皮肤很粗糙,皱纹很深,有点沟壑纵横的意思。见黎老这个中央大长没有一点架子,说话十分随和客气 老实人激动得嘴唇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住黎老的手,使劲摇晃,嘴里不住地说道:“黎老,您好……” 与纯朴的山里人在一起,黎老心情甚好,一一与林场干部职工握手,脸上笑容没有断过。每当黎老伸过手去,林场职工都先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双手,这才敢和黎老握手。 走进林场场部简陋的办公室,黎老看看这里,摸摸那里,不住点头,神情甚是感慨。料必是这个五十年代建起来的林场办公室,勾起了黎老的回忆。那个时代,物质生活虽然十分简陋,精神生活却充实无比。 “老曹同志,坐吧,大家都请坐!” 黎老感慨一阵,扭头现曹场长等人还诚惶诚恐地站在那里,忙笑着招呼。 曹场长等人便挨着椅子坐了半边屁股。 “老曹同志,林场的工作很艰苦吧?你们都辛苦了!” “黎老,我们不辛苦……您为了国家大事日夜操劳,才是真辛苦……” 瞧不出老曹同志,外表木讷,官话套话说起来也是朗朗上口,略微有点支吾,反显得更加真实。 “呵呵,这个话就说了。林场现在有多少职工?效益怎么样?工资放不成问题吧?” 黎老三句话不离本行。 一提起这个,曹场长沟壑纵横的脸上皱纹挤到一堆,笑眯眯的道:“黎老,我们现在效益好啊,每个职工不但能按月工资,福利待遇都能按时兑现……” “是啊是啊……” 其他林场地职工也纷纷点头附和,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这却是大大出乎黎老意外,他见了这个“古朴”的办公场所,还以为林场的效益很不怎么地呢,不想老曹同志就讲出这么一番话来。 “哦?是怎么弄的,说给我听听。” “黎老,大前年吧,农历来算就是大前年……市里把我们林场列为国营企业破产重组的试点单位,把我们林场欠银行的债务免掉了一部分,又从银行贷款,帮忙引进特色养殖业,养殖青安县地肉牛和向阳县的山羊,第二年就出效益了。我们这里地势高,牧草丰富,牛和羊长~快,肉质又细嫩,很受欢迎啊。市里的肉食品加工厂和我们签了购销合同,凡是我们林场的牛和羊,都比别处的牛羊要高百分之五的收购价。现在我们林场四十几个职工,养了六百多头牛,一千多只羊,忙不过来,一些家属子女都召来做临时工帮忙呢,按正式职工百分之七十地标准工资……” 老曹乐呵呵地汇报道。 “还有种植药材啊,也很赚钱……” 另外的林场职工,生怕曹场长汇报不周全,抢着说道。 黎老听得满脸红光,欣慰地道:“种的什么药材?” “百合、天麻……” “好,好……” 黎老频频颔。 “对了,老曹同志,既然你们都‘财’了,这个林场办公室,为什么不花钱整修一下呢?” 曹场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林场这几年是赚了些钱,不过以前欠的债多,要慢慢还啊。办公室差点,不丢脸……我们县里,到现在还是县委政府合在一处办公楼办公,听说县政府是打了报告要多修一栋办公楼,结果被柳市长……啊不,现在是柳书记了……被柳书记批评了一通,说要用钱的地方多得很,为什么要急着修办公楼?吓得我们陈县长跑去市里作检讨……” 黎老呵呵笑了:“料不到晋才同志还这么威风,修个办公楼吓得县长作检讨!” 老曹场长正色道:“黎老,我们柳书记是个好领导啊,五峰林场破产重组,他前前后后到了我们这里**次,几乎每年都要来两三趟呢,最初那笔贷款,是他亲自和工商银行谈下来地……我们以前落下的亏空太大,没银行敢给我们贷款……” 黎老点点头:“能时时刻刻记挂着群众的,都是好干部!” 梁国强忽然问道:“曹场长,你们林场地盗伐现象,还像以前那么严重吗?” “请问你是……” 黎老进门的时候,大家只顾盯着黎老了,随行人员都没有介绍,曹场长对梁国强有些面生。说来也是,他两位以往可不怎么搭界。 “我是梁国强,市公安局地。” “哎呀,是梁局长,真是……你看我……” 曹场长大吃一惊,忙即往起站。 梁国强忙笑着摆手:“曹场长不要客气,我今天就是黎老的警卫员。以往,五峰林场地盗伐现象比较严重,现在应该好得多了吧?” 曹场长连连点头:“好得多了好得多了,以前林场穷,没钱,就三四个护林员的工资都不全。现在我们组织了八个人的护林队,配备了警棍和手铐,还有两条步枪,加强了巡逻密度和力度,抓了好几批盗伐份子,这些家伙都怕了!” 梁国强笑道:“这就好!对于这些犯罪分子,就是要坚决打击不手软!” 黎老微笑着,缓缓颔。 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一阵阵饭菜的香味,香得有点异乎寻常。 白杨抽了抽漂亮的鼻子,诧道:“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曹场长笑了起来:“这位领导是城里人,没到过山里吧?这是香獐肉,昨天下套子逮到的,新鲜得很。” 白杨“哇”地一声:“那今天可有口福了。” 我也略感诧异,干香獐肉倒是吃过不少,没有这么香。料不到新鲜的獐子肉,竟然香得如此特别。 黎老笑道:“小家伙,就知道嘴馋!” “那还不是沾您的光,要不哪有这样好东西吃?” 白杨笑嘻嘻的。 曹场长笑着说道:“黎老是中央大长,各位也是贵客,平日里请都请不到的……黎老,要不先吃个便饭,下午再叫人陪您老上山去转转,说定能打个野物!” “好好,先吃饭,吃饱了打猎去!” 黎老兴致高涨。 ps:出差中,祝诸位大大阅读愉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三十二章中央党校进修 实现在还没到饭点,差了个把小时。不过五峰林场>待过黎老这样的中央大长,以往接待过最高级别的领导就是柳市长,这还是破天荒的,以前哪有市长上过山?因而激动一点,提前一些做准备也很正常。 黎老并不饿,但是也不好拂人家一片心意,便乐呵呵地来到一楼的食堂,也是很老式的人民公社食堂式样,黎老非常喜欢。 上山一行九人,加上林场的职工家属,坐了三桌。黎老一入座,大盘菜就端了上来,都是大海碗,堆尖一碗,铺着红红的辣椒,让人一见之下便即胃口大开。只有白杨暗暗咋舌。她虽是大宁市长大的人,毕竟是漂亮女孩子,对辣椒还是比较敏感。 这东西吃着爽,吃多了脸上是坨坨,可要了白杨的小命了。 这个我却帮不上忙,总不能先将辣椒吃了再把肉夹到她碗里。只得先给她装了一小碗汤,实在太辣的时候,喝上一口。 白杨便朝我嫣一笑,宛如淑女一般,安之若素。 说起大小姐风范,这位与菲有异曲同工之妙,比何梦莹要高出个档次。 每次去何梦那里,我都是做“老爷”的。 宋医生坐在黎老身旁,夹菜。 上是五峰大曲。 黎老不知道家乡产了这个酒。见包装很贵气地样子。不觉很是奇怪。 “咦。五峰大曲。怎么有这个酒?哪里地?” 我笑道:“黎老。是向阳县五峰酒业公司出品地。就是原先地向阳县酒厂改造地。眼下是向阳县第一税大户。” 这么说也没错。尽管腾飞公司在总资产规模上要远远过五峰酒业。但论到利税。却还是要让五峰酒业一头。盖因五峰酒业是国营地。不但交税。还要上解利润。 “哦?向阳县还能出品这样地高档酒?我尝尝!” 宋医生有些犹豫。 黎老笑道:“就是一杯而。” 看来他对这个保健医生还是蛮尊重的。 宋医生也不多话,便点了点头,给黎老斟了一小杯。 所有人都望向黎老。 “来,我敬大家一杯,感谢林场的同志们热情款待!” “祝黎老身体健康!” 大家一齐举杯。 黎老便抿了一小口,其他人等,除了白杨,自是满饮杯干。 “唔,酒不错,入口醇和,又有劲道!” 黎老赞叹道。 “我轻大了,不陪大家喝酒,你们随意啊!” 听黎老这么说,原本打算敬酒的林场职工便也消停下来,不敢上前,大家喝得也挺有节制的,气氛略显沉闷一点。只有我和梁国强师徒四人,像是进行吃饭比赛,一个比一个吃快,老大的海碗,每个人都一口气吃了三四碗之多。 黎老喝完那一小杯酒,只吃了小半碗饭就放下了筷子,眼瞅着我们几个吃得呼哧呼哧的,不由感慨地道:“年轻真好啊!” 我便朝黎老咧嘴一笑,说道:“黎老,你们长征那会,要是这么好的伙食,估计每个人能吃七八碗。” 黎老就笑了:“美得你吧?还想这么好的伙食?野菜都吃不饱。也就是你们,赶上了好年景。盛世啊!” 我连连点头,对黎老的评价深有同感,我们民族历史上最辉煌的盛世,已经来临了。 吃完饭,梁国强将嘴一抹,站起身来,眼望黎老,等待他指令。 “呵呵,大家都吃好了吧?走!” 黎老大手一挥,大踏步出门。 曹场一路小跑追了上来,笑道:“黎老要打猎,我给你介绍一个向导。” “好啊,是哪位?” 曹场长忙往后一招手,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精壮汉子大步上前,朝黎老微微鞠躬。 “黎老,这是曹三旺,是我们林场的职工,护林队队员,对林区的道路最是熟悉。枪法也不错,下套子更是一把好手。” 眼见得此人也背着七九式步枪,腰上缠了一长圈麻绳,麻绳一端还系着一个三爪铁钩,屁股后头别了一把小刀子,手里头还牵着三条猎狗,果然是老猎手妆扮。 黎老便欣赏地点点头:“不错,有股子煞气!” 梁国强却望向曹场长,目光中透出严厉。那意思自然是问,这人可靠么?他身负保证黎老安全的重责,可不敢马虎。 曹场长便连连点头,眼下之意是叫梁国强尽管放心,自己推荐的人一定是靠得住的。 “我带路!” 曹三旺也是个不多话的,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三个字,抖了抖手里的绳索,三条猎狗便即往前窜去。曹三旺紧紧跟在后面。 当下王博随在曹三旺后头,算是两个开路尖兵。 其后是黎老和宋医生,再后是司机和秘书,梁国强在秘书之后。我和白杨在梁国强之后,肖武和曹场长殿后。 山路狭窄,只能摆开这样的一字长蛇阵。 总共有四条步枪,曹三旺身手如何不得而知,我们师徒四个都堪称硬把式,便有猛兽,也足可应付了。更何况还有三条猎狗,虽然都是土狗,身躯并不粗壮,也能助威。曹场长细心,眼见黎老中午吃得不多,背了一个背篓,里面放了些干粮饮水。 我也在身上斜跨了一个背包,里面装的亦是干粮之类,却是为白杨准备的。 别看她年龄比我大,却是个需要照顾的大小姐。 已是寒冬季节,其实并不适合出猎。估计黎老也就是想找找感觉罢了。谁知走不了多远,曹三旺就举起手,停下了脚步,三条猎狗也停止不前,前肢伏地,出“呜呜”的声音。 顺着曹三旺的手指望去,却只见前面百来米处,有一只棕褐色的野兔,很是肥硕,正在啃食一种不知名植物的根_,未曾察觉我们。 梁国强便举起步枪,顶弹上膛,将步枪交给黎老。 黎老微笑着,压低声音道:“距离有点远,也不知行不行……” 说着,就接过了枪,以站姿举起枪来。 见了这个架势,我偷偷将嘴巴凑到白杨耳朵边问道:“打赌不?” 一股甜美的气息直往鼻孔里钻,差点没忍住就贴到肉了。 白杨望我一眼,也压低声音道:“打什么赌?” “中还是不中?” 白杨眯起 望了望那懵然不知的野兔,扁了扁嘴,摇摇头:“ “那你是赌不中了?” “嗯!” “好,我赌一定中!” 我很笃定的道。 “赌注是什么?” “下次去你家里,煮饭给我吃,我输了,我煮给你吃。反正输了的干活,赢了的就是老爷!不许下馆子!” 白杨抿嘴一笑,点点头。 正说着,枪声响了,野兔应而毙,没有半点挣扎。 “好枪法!” 我大声喝彩。 曹三旺一放,一条猎狗飞奔着过去,叼起野兔跑了回来。 黎老笑着将步枪交给国强,有几分得意。 白讶道:“小俊,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打中的?” 我笑:“姿势就知道了,一百米,敢于立姿射击的,可没有几个……黎老一准是神枪手!” 黎老笑呵呵地道:“小家伙,你倒识。第四次反围剿的时候,我十子弹,干掉七个敌人,其中一个副营长,那时我还是新兵蛋子呢!用的那支汉阳造,膛线都快磨平了!” 怪不得兴致勃勃要来打,果然是虎老雄风在! 我便鼓起掌来。 曹三旺将血淋淋的野兔用一块塑料薄膜一裹,丢进背后的背篓里,继续前进。接下来运气便没那么好了,转悠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野物的影子都不见一个。 “休息一下!” 来到一处相对宽阔一点的草地,宋医生忽然说道。 却原来他现黎老已然有些气喘。 其实不单是老,秘书和白杨早已气喘嘘嘘。 于是大家在草地上找石头坐了下来,宋医生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一个棉布垫子,给黎老垫在石头上,这次搀扶着黎老坐下。 我和白杨挤坐在一起,从挎包里拿出饼干来,分给大家吃。 白杨实在有些累了,拿着水壶了两口水,软绵绵地往我身上靠,本衙内自然要挺直身子,给她一个“坚实的肩膀”,不过正人君子也没装几分钟,便压低声音对她说道:“呆会下山的时候,我背你!” 白杨伸出手来,掐住我腰间的肌肉,狠狠使劲。 白大小姐有暴力倾向,原本是喜欢打爆栗的,当着大伙的面,不好如此“嚣张”,便出此“阴招”。衙内只得“咬牙抵受”。 唉,却原来口花花也会要付出代价的。 “长,休息过后我们必须回去了,您今天的活动已经量了!” 宋医生板着脸,公事公办地道。 反正您枪也开过,兔子也打到了,该回去啦! 黎老常年从事组织检工作,组织纪律性特别严,别看宋医生只是个保健医生,级别和他天差地远,但中央规定,由他负责黎老的保健,在这种事情上头,黎老就必须服从宋医生的安排。 “好好好,依你!” 黎老笑呵呵地道。 曹场长便有些着急,觉得黎大老远从都跑到五峰林场来打猎,就这么在山里转了一圈,累得七荤八素的,打到一只小野兔,实在太也说不过去。 其实这已经算是运气不错的了。这哪是来打猎的,根本就是来爬山。能打到一只野兔,已经是林场的“土地爷爷”很给黎老面子了。 “三旺,你昨天不是下了套子吗?去瞧瞧,套到什么野物没有?” “还有七八里地呢。” 曹三旺瓮瓮气地道。 “算了,回吧。我来,也就是散散心,野物多寡,不必计较。” 见曹场长还待要说,黎老笑着止住了他。 果然是大家风范。 梁国强自然不会多劝,黎老早一时回到宝州市,他肩头的担子就轻一分。 我却觉得有些不过瘾,但是瞥了一眼靠在我肩头的白杨,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纵算黎老耐得,白大小姐也坚持不住了。 自然,我心里还是希望黎老多休息一会的,毕竟这么一个俏生生的大美人靠在肩膀上,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腰间很可能青紫一大块,却也十分值得。 …… 从五峰林场回来,随后几天,黎老又视察了宝西县和威宁县,所到之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离开宝州的前一天,黎老单独在宝州宾馆召见了龙铁军和老爸两人。 “晋才同志,宝州市的工作还是很有成绩的,很值得肯定。” 黎老开门见山,肯定了老爸的工作。 老爸暗暗舒了口气,得到这个评语,真正不容易,嘴里自是连声谦逊。 “晋才同志,我明天就回都了,有什么地方,需要我老头子帮忙的吗?” 谈了一会宝州市一些工作的得失情况,黎老问道。 老爸都有点骇然了,黎老这么说,已经不仅仅是肯定他的工作了,简直就是赞赏有加。老爸情不自禁地瞄了龙铁军一眼,龙铁军微微点头,以示鼓励。 黎老察觉到了老爸的不安,微笑道:“晋才啊,你也不必紧张,作为一个宝州人,我也想为家乡尽一份心意嘛。” 老爸稍事沉吟,说道:“既然如此,黎老,那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们宝州市,迫切需要加强党员干部的理论水平,尤其是领导干部的理论水平,先在理论上占据反和平演变,反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制高点,在正确的思想观、世界观指引下,才能更好地开展经济建设工作……” 黎老微微颔:“唔,这个事情,我知道了。” …… 春节过后不久,老爸接到中央党校厅局级干部理论研讨班的入学通知,学习时间三个月。学习期间,宝州市委的工作暂时由市长石荣轩主持。 根据以往的经验,研讨班结束之后,学员们的职务通常都会有所变更,一般是提半级使用。老爸现今已是正厅级,而且是正厅级别中含金量最高的地级市市委书记。如果提半级,毫无疑问要进阶为副部。 黎老视察宝州市,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实在出乎许多人的意料。 但就在大家都认为大局已定的时候,忽然又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陡然掀起了波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三十三章出了事故 光明就任n省代省长之后,第一个大的施政举措,就市至宝州市的国道线,拓宽加固路面,按照一级公路的标准修建。 从大宁市到宝州市的国道线,全程两百三十七公里,联通了大宁市、洪阳市、久安地区和宝州市等四个地区级行政区域。涵括了全省工农业总产值最高的三个城市。而久安地区,前些年是宝州地区申请地改市的主要竞争对手之一,虽然最终未能胜出,在经济建设上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经济总量位列全省第七,也算站到了中等偏上的位置。 张光明的设想很明确,就是希望通过这条新建的一级公路,让三市一地的联系更加紧密,物资流通更加顺畅,产生“规效益”,将全省最强的三部经济动机捆在一起,打造出一个“城市群”,制造一部级“动机”,以带动全省经济快增长。 这个事情,得到了省委书记廖庆开的全力支持,省长办公会议通过之后,在省委常委会上全票通过,廖庆开甚至提出了“举全省之力,修好这条致富之路”的口号。 然则愿望虽然美好,却资金上遇到了很大的难题。 拓宽改造两百公里一级公路,总预算达到了二十几个亿,由省财政独家拨款,显然不现实。倒不是说“举全省之力”都凑不齐这二十几个亿,实在是这么一个内6农业大省,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焉能为了一条公路,当真将省财政搞个“河干海落”? 省财政厅最多也就能挤个亿的资金来,这还是东挪西借,将原本打算投到别处的资金挪了过来,其他地市的一二把手们意见大了去了,不敢找张光明和廖庆开诉苦,却有一趟没一趟的跑财政厅,和厅里打起了“持久战”,将省财政厅古厅长搞得一个头有两个那么大,一吓得不敢去厅里上班。 柳晋才既然张省长面前表了态,事到临头,自然不能退缩,将宝州市境内路段所需的资金承担了下来。这条公路,在宝州市境内大约有四十公里左右,初步预算需要投入四个亿的资金。这和柳晋才当初的预算多少有点出入。毕竟那一回在省长办公室,只是在脑袋里大略转了一圈,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细算投资。柳晋才当初估计,大约是需要投入三个亿左右,待得真正的预算结果出来,比自己的预计多了一个亿,也很是头痛。 宝州市这些年经济展是错,但是要花钱的地方也很多。柳晋才对于各地非必要的预算开支控制极严,坚持财政审批一支笔。像向阳县要多建一栋办公楼,结果县长立有挨了批评,跑到市里去作检讨这样的情况不止一回两回,凡是“不会当家”,大手大脚的县长、区长们,都被柳市长批得够呛。 去年十一月,宝州市政府了当家人,石荣轩就任市长,柳晋才将“财政审批一支笔”的权限移交了石荣轩,但对于大额的预算开支,还是会经常过问。石荣轩也知道柳书记这个“勤俭持家”的习惯,重大问题上不敢擅专,照例要向柳书记请示,资金使用方面,控制得还是很到位的。 饶是此。四个亿地投资也非常压头。 根据改造预案。四个地同时开工。这条一级公路要在一年半地时间内部改造完毕。因为道路不能封闭。必须留出一半路面保持通车。时间方面非常紧迫。要想如期完工。资金上基本不能有任何拖欠。必须保证按时到位。 “不管情况多困难。这四个亿都一定要挤出来。要将这个事情当作明年经济建设地头等大事来抓!” 柳晋才在市委常委会上明确表态。定下了调子。大家便都知道。这个事情没有讨价还价地余地了。柳晋才地性格就是如此。凡是定下来地事情。绝对不许有任何借口拖延推脱。做市长地时候就是如此。如今做了书记。就更加没人敢于破坏“规矩”了。 宝州市地情况困难。其他地市更加困难。 张光明亲自跑京城。找财政部和交通部“打官司”磨牙。堂堂一省之长。为了等部委机关地一位小处长。提前十几分钟在部委衙门地走廊上伫立等候。可见这件事情在他心里头份量有多重。 这在不明白内情的人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想想看,张光明何等身份?省长!到了都也得装孙子! 张省长如此端正“态度”,所得者也不过是五个亿的专项基金拨款。 “张省长,不好意思啊,僧多粥少,要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这是财政部一位司长对张光明说的话。 有了这五个亿,加上省财政厅凑的六个亿再加上宝州市承诺的四个亿,还有大约九个亿的资金缺口,需要大宁市、洪阳市和久安地区自筹。 这条公路全程贯穿洪阳市和久安地区,在这两个地区辖境内的里程最长,照此分配,洪阳市也需要筹集四个亿,久安地区三个亿。一时间两地行政长焦头烂额,叫苦不迭。 相对而言,宝州市自有资金比较充裕,一拿到施工图纸,便即组织队伍开始施工。 关于施工单位,也有好一番龙争虎斗,省交通厅钱是一文不掏,却想将施工权揽到自己手头。说起来也是振振有词,名正言顺,毕竟修路是省交通厅正管。 可是正管归正管,钱是人家口袋里掏出来的,肉却归你交通厅来吃,焉有是理? 要说交通厅厅长徐维国,也是个牛人,乃是常务副省长叶春林的嫡系亲信,随着老叶一步一个脚印从洪阳市走上来的。叶春林算得廖庆开的老部下,也是本地派的干将,在n省官场多年经营,根基深厚。张光明初来乍到,对这位资深副手,保持着三分礼让。 没有这个背景,徐维国也不敢胡乱伸手,到人家锅里捞大肉块子。 对于交通厅这个态度,石荣轩拿不准主意。要说他心里,那是十二万分不情愿交通厅插手,其他三个地市,那还掺 里和中央的拨款,中央和省里出大头,他们出小头,争,有点儿底气不足,得听省里的安排。唯独宝州市,是百分之百自筹资金,与交通厅没一点相干。甚至可以说,没有你省里这个扩建计划,咱自己也可以上这个项目。凭什么我们的事要听你交通厅摆弄? 石荣轩拿不准主意,无非是碍着叶春林的面子罢了。 周培明退二线,论起来,石荣轩在省里的靠山就是严玉成了,不过他不是严柳的嫡系,因此遭逢这样的大事,需要柳晋才撑腰。 根据以往的经验,凡是柳晋才做的决定,严玉成是无条件支持的。 现在想必也还是一样。 柳晋才对交通这种搞法不以为然,对石荣轩说道:“不要管他,期资金既然已经到位,立即组织施工队伍,马上开始施工。我们这四十公里路段,一年之内必须竣工通车!” 有了这句话,石荣轩心里定,随即请示道:“书记,那由哪个单位来施工呢?” 柳晋才瞥他眼,淡淡道:“你是市长,这个由你去决定。但必须是具备资质的国营单!” 这个就是一把手掌控全局的观了。既然此事有了争执,就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有半点疏忽,授人以柄。 石荣轩便即明白。 宝州市具备路桥建设资的国营单位只有一家,那就是宝州市第二建筑工程公司,又称宝州市路桥建筑工程公司。 这么个涉及数亿元投资的大项目,石荣轩还是很慎重的。甚可以说,在宝州市的历史上,还从未上过投资金额如此巨大的项目。 正因为如此,石荣轩没直截了当将项目交给二建公司,而是采取了公开招标的方式。这个招标方案,石荣轩又不敢擅专,拿了方案跑到书记办公室去请示。 柳书记根本不接方案,眉微微蹙起,说道:“荣轩同志,你现在是市长了,这些事情,你自己作主,大致和我说一声就行了。” 石荣轩吃了一惊,心里头暗暗琢磨柳书记这是什么意思。貌似以往,柳书记的工作作风是事必躬亲的。怎么如今这么大的事,居然也“放手”了。难道这位,也受了严玉成的影响,做起了甩手掌柜? 不过石荣轩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是一点都不带出,笑着说道:“书记,我刚接手,政府那边工作还不是很熟悉,需要你指点啊!” 石荣轩这话就说得很有水平,依旧是做下属时的语气,轻轻奉送高帽一顶,但是又间接点明此事关系重大,还是要一把手把把关。 柳晋才确实是受了严玉成和儿子柳俊的影响,逐渐进入市委书记的状态,开始放权。而况且,人家石轩正式就任了市长,也需要好好培养他的威信。如果凡事还都由自己这个书记说了算,不免要招致同志们的怨言了。 听石荣轩这么说,柳晋才便微微一笑:“凡事还是应该按照程序来嘛。” 石荣轩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便不再这茬,随便扯了几句闲话,告辞去了。次日,这份招标方案附带着石荣轩亲笔批示的意见便由秘书送到了柳书记的案头。 柳晋才这回却是仔细看了方案,基本上中规中矩,合乎程序,便提起笔来批示道:同意,请按照石荣轩同志意见办理。 多多少少,还是留了一点严玉成的痕迹。 不过如此一来,委与市政府一把手之间精诚团结的调子就营造出来了。 石荣轩看了这个批示,心下欣慰,便即着手实施招标方案。经过三轮竞标,最终由宝州市二建公司取得这四十公里路段扩建加固的施工权,于十二月初正式开始动工。 这么一来,等于是给大宁市、洪阳市和久安地区树立了一个榜样,大家纷纷出台招标方案,公然向全国招标,全然将省交通厅撇到了一边。 虽然大半资金要由省里出是没错,毕竟有一部分资金是各地自筹。这几个地市的头头们也精明得很,先就上马施工再说,等后续资金不继的时候,难道你省里会眼看着公路停止施工?这可是张省长上任之后第一个大动作,绝对不容许半途而废的。到那个时候,你省里再有意见,也只能捏着鼻子将资金投进来。 张光明初来乍到,基本上没有自己的嫡系人马,这个工程由省里统一建设还是由各地分别建设,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只要按期完工,就是他的一大政绩。应该说,在他心里,还是更加倾向于由各地自行施工的。 原因很简单,常务副省长叶春林是坐地虎,在n省官场根深蒂固,又一贯紧跟廖庆开,张光明雅不愿他在这个事情上插手太深。现今四个地市都自行其事,不管怎么说,对叶春林的威望是一个打击,这正是张光明乐意见到的。 上头压着一个强势的省委书记,下头顶着一个同样强势的副手,这个省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因而张光明在省长办公会上一锤定音,认可了各地分别施工建设的总体方案,只是要求交通厅会合省质监局对工程进度和工程质量进行跟进监督。 徐维国气得鼻子都歪了,这么大一个工程,作为正管的省交通厅,愣是汤都没捞到一口喝,实在憋气得紧。推源祸始,自是柳晋才和石荣轩这两个家伙开了个“坏头”,这才叫人家有样学样。只是柳晋才如今声望正隆,又和严玉成一体,不要说他徐维国一个交通厅长,便是叶春林也忌惮三分,徐维国也只好忍气吞声,蛰伏待机了。 不成想就在柳晋才离开宝州市去中央党校学习之后不久,宝州市二建公司的施工出了问题,在掘进一个隧道时生塌方事故,造成了一人死亡,多人受伤的重大事故。 ps:正式开始改为第三人称,诸位大大给点鼓励吧!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三十四章快乐的五一节 道改建生塌方之时,柳俊没有在南方市,而是在 严菲已经进入大四的下学期,基本上不用正经上课了,进入了社会实习的阶段。所谓社会实习,其实是大学最后一个学期,学校给学生一个自由活动的时间,以便让大家方便去找门路,弄个合意点的工作。百分之百包分配是没错,但分配到什么单位去,还是有很大讲究的。 平时读书的时候,大学生一般只分为两种:成绩好的与需要补考的。 但到了毕业分配的时候,大学生就分为三类了。 第一类是靠山硬的学生。这类学生不需要找工作,工作会自己找上门来,靠山越硬,找上门来的工作就越多,您可着劲挑。 第二类是家里子广的学生。类学生分配工作也用愁,基本上能够找个称心如意的单位,上班轻松,福利待遇什么的都挺好。 第三类最多,叫作“革命群家庭”出身的学生。这类学生为了找一个好工作,托关系找门路,求爷爷告奶奶,最终要看运气如何了。 严菲毫无属于第一类,而且n省范围内,属于靠山最硬的那种。严玉成一当上省委副书记不出一个月,立马便有好几家公家单位找上门来,很客气的要“和严菲同学谈谈”。并且来“谈谈”的人在单位职务还不低,不是一把就是二把,至不济也来个办公室主任。 这些官员来宁清大学时候,毫无问是为了“攀高枝”,做好了忍受严菲“大姐”脾气的准备。不管这位多难伺候吧,只要能挖到自己单位去,就算是搭上严书记的线了。省委专职副书记家的门槛,不是什么人都能越过去的。给严大小姐安排工作,该当是最好最便捷的途径了。 谁知见严菲,立马便真正喜欢上了她。 这也太可吧? 简直洋娃娃还要精致。还要可爱! 真不明白这样地女儿。“可怕”地严书记是怎么养出来地! 碰巧严菲对这些事是一窍不通地。也从来就没为工作地事犯过愁。反正一切都有老爸老妈呢。还有一个级能干地男朋友柳俊。什么时候轮到她去操心这样地事情? 说起来。严菲长这么大。还只为件事情犯过愁。那就是上高中准备考大学那会。因为成绩一般被解英硬逼着复习功课。郁闷了一阵。后来柳俊出面。银子开路。将n省书法美术家协会和宁清大学美术系一一搞定。这件事也就圆满解决。 这些单位地领导们上门来。娇憨无比地严大小姐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只是笑着答复这件事情得听爸爸妈妈地。自己不能作主! 得,这么着,将说客全都拒之门外了。 领导们想想也是,一个孩子能做什么主?于是转身奔向大宁市档案局。解英的工作关系调到省城,在大宁市档案局工会担任副主席职务,行政级别调整为正科。这可是个彻头彻尾的闲职,以往在宝州一中做工会主席的时候,还要管毛巾香皂什么的,毕竟是主席,一把手嘛。这如今做了副主席,连毛巾香皂都用管了,爱干点啥就干点啥。难不成还有什么人会蠢到去监督省委副书记的爱人是否按时上下班? 解英自然老于世故,非严菲可比。仔细权衡之后,觉得有几个单位都还不错,但没有急着表态,只说要回去和老严商量商量。 主动上门的领导就一个个笑眯眯的去了。 不管严大小姐最终能不能到自己单位来上班,只要解主席能在严书记面前提一句自己的名字,那也是很了不得的了,怎么着也能让严书记对自己有点印象不是? 其实关于严菲的工作,解英可没打算找“老严”商量,因为她知道,对这个事情有最终决定权的人乃是自己未来的姑爷柳俊同志! 姑娘大了,迟早是他老柳家的人,让柳俊作主也算理所当然。 再说了,这个准姑爷可不知多有主见,自家老头子,许多大事都找他商量呢,听他的准没错。 但是柳俊这时候出现在大宁市,却并非为了严菲的工作而来,乃是因为严菲吵闹着要去南方市实习!这个却是柳俊的软肋,搞不好就要出乱子。 于是柳衙内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用的还是老手法,身生双翅,飞到大宁市来了。反正五一节有几天假,也不必跷课太长时间。 严菲娇憨得紧,不有他,只要男朋友肯来陪伴自己就心满意足。 五一节这天,柳俊和严菲呆在“飞天服装设计工作室”的工作间,腻歪了差不多一个上午。 所谓“飞天服装设计工作室”这样“现代化”的名字,自然是来源于柳俊先生穿越的大脑。那会子,正是“公司”走俏的时候,两口子开个豆腐店,也能以公司命名,男人董事长兼豆制品车间总工程师,女人总经理兼营销总监。 好在严菲不管这个,公司也好,工作室也罢,反正由着自己乱涂乱画,鼓捣出来的东西有人加工成衣服就是了。 “别闹了,一个上午了,我都没把这个设计修改完……” 严菲娇憨地说道,声音有点腻腻的。 工作室倒不是没有多余的椅子,但柳俊偏就要躺在长沙上,一手圈住严菲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手指头上不时做点小动作。 严菲身体很敏感,柳俊的手尽管不是放在最敏感的部位,她仍然有些忍不住痒痒,脸红耳赤的。柳俊欣赏着女朋友绝美无匹的侧面轮廓,尤其是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再配上白玉般脸颊上两团胭脂般的红艳,看得人心里一阵阵麻酥,心里头觉得真想这样看一辈子。 老实说,柳俊越来越佩服自己的定力了。腻了一个上午,除了手指头偶尔会隔着裙子轻轻搔一下严菲嫩滑的小腰,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实在严菲的精致秀美,让柳衙内这样的“坏人”也不忍心去破坏。生怕一个把持不住,做出什么事来,不免令得新婚之夜有了些许缺憾。 至少到目前为止,柳俊是想将自己与严菲之 好的一刻,留到新婚之夜的。至于柳衙内是不是能就很难说了。 耳听得严菲软语相求,柳俊有些按捺不住,手上略一使劲,将严菲搂进了怀里。 “别闹……嗯……” 严菲不依地扭动了几下身子,随之四唇相接,鼻子里呜呜有声,身子却一点一点软下去。 “小俊……我想去看海……” 热吻一阵,严菲开嘴唇,伏在柳俊胸口,喘息着说道。 “嗯……等放假的时候,我们去海省好好玩几天!” 柳俊伸出手,轻抚弄着她有些烫的脸颊,爱怜地道。 “好啊……” 严菲欢呼起来。 “不许哄我!” 柳俊微笑道:“傻丫头,我么时候哄过你?” 菲歪头想了想,开心地点点头:“嗯,你确实没有哄过我呢……小俊,你真好……” 饶是柳衙皮甚厚,也不禁有些汗颜,难得老脸微红。 且不南方市的巧儿和香港的小青,便是这次答应严菲去琼海省旅游,也不纯粹是为了陪伴女朋友。“华兴置业”在琼海省开设的分公已经营业一段时间了,在海岛一南一北两个主要城市买下了两百多亩地皮,都是紧挨城市中心区域的好地段。 琼海省两年前正式建省,成为全国最大的经济特区。主要经济展方向本是旅游业,但方当九十年代初期,国内的消费水准还不是很高,国家也没有实行双休日制度,更没有所谓的七天假黄金周,因而旅游一直未能大热。 不过对于柳俊这样“先富起来”的一族,却是好事。至少现在琼海省的天真是蓝的,水也真是蓝的,沙滩真是洁白的,而不是后世密密麻麻涌动的人头。这个时候去琼海省旅游,决然是真正的享受。 整个琼海省的旅游业未展起来,房地产热却出人意料地骤然来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全国各地的炒家纷纷渡海而去,在总人口不过六七百万的海岛之上搞起了数千家房地产开公司,据柳俊所知,今后两年之内,这个数字还会以惊人的度递增,直到“铁腕总理”忽然下令叫停,整个海岛上的房地产开公司总数上了两万家。 对于这个房地产热的成因,柳俊虽是穿越,却也知之不详。好在他也没兴趣去了解为什么热,他只要知道会热,而且知道什么时候叫停就足够了。 这个时候涉足进去,琼海省的地价还是相当低廉,不过十几万一亩,但是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会疯涨到过五百万一亩。现在手头的两百多亩地,不过三四千万的投资额,到时一转手,就是数十倍的利润,差不多要达到十来个亿。 华兴置业目前资金比较紧张,秋水大酒店在北方和中部某的两间分店已经开工建设,这是长远的投资,不能省。在琼海省炒地皮的短线投资,打的是银行的主意。何梦莹出面,以华兴置业在南方市海江区的两个小区做抵押,贷出了四千万的款子。事实上,琼海省房地产的主力炒本就是银行。在柳俊的记忆中,后来似乎还要加上证券商。 且不去管它,如此盛宴,自然是要分一杯羹的。 是一直将地皮停在手里,等到终场前一秒钟再出手,还是不住“击鼓传花”,将手里的花传给下家,套取现金之后再玩下一轮,柳俊还没想好,觉得有必要去琼海省看看。 小青的盛业基金已经开始全面收缩业务,囤积资金,准备在今年八月份,狙击国际原油期货。自然这个时候,柳俊没有告诉小青即将生的科威特战争,只是让她收紧银根,不要将资金陷入长线投资。以前持有的香港股市和美国股市的一些股票,也逐渐开始抛售,套取现金。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盛业基金在七月份能够调集到大约七亿美金,其中盛业投资公司自有资金过两亿美金。按照柳俊的预测,就算是最保守的估计,应该也能赚取十至二十倍的纯利润。再加上收取的佣金,利润会更加可观。 因此柳俊让小青将上海办事处收购的一千五百万国内股票原价转让到了梁巧的名下,盛业投资专务海外业务,国内业务就交给梁巧去打点。 小青尽管有些许不大情愿,还是照办了。 对于柳俊在金融方面的安排,所有追随,包括金富昌在内,几乎都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凡是小俊说的,就是金科玉律,没有人会想到要反驳。 对小青的识大体,柳俊还是很满意的。柳俊一直认为,女人可以耍点小性子,可以吃点小醋,可以偶尔无理取闹一把,但在大事方面,决不能胡搅蛮缠,不然会出问题。 好在现今梁巧和小青,都非常不错,让柳俊很是放心。 “想什么呢?” 严菲见柳俊忽然走神,便伸出双手,捧着柳俊的脸,笑嘻嘻地问道。 如此一来,她整个身子就失去了双肘的支撑,完完全全压在柳俊身上,青春少女极富弹性的双峰紧紧挤压着柳俊的胸腹。刹那间柳衙内只觉得一股“邪火”升腾而起,小弟弟提出了愤怒的抗议。 晕! 不带这样子折腾人的。 柳俊慌忙伸手到严菲的腋下,将她整个身子托了起来,长长舒了口气。 这个时候,严菲自也感受到了柳俊身体上的变化,都硬邦邦咯着自己了,能不知道吗?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赶紧往下出溜,狠狠白了柳俊一眼,忽然勾下头,吃吃地笑了起来。 柳俊搔了搔头,忙即坐起身来,稍稍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窘态。 “嗯……菲菲……” “我不和你说话,你坏死了!” 严菲双手捂住脸,含羞带娇地道。 柳俊一怔,随即有些“恼羞成怒”,从后面一把搂了上去,伸嘴去咬严菲洁白的耳垂…… 这个时候,却很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敲门声。 第三百三十五章蹊跷的访客 个“飞天工作室”,处于省委常委院和宁清大学路置,自然是方便严菲有空的时候经常去看看了。 省委常委院与宁清大学之间,就商业眼光来看,不算是黄金地段,因而租金也相对比较便宜。柳俊租下的其实是两个套间,一楼的套间作为飞天工作室附属的加工厂,三室一厅的房子,三名缝师父住在里面,都是女同志,刚好一人一间,客厅就做了“生产车间”。 二楼的那个套间,自然是菲菲的工作室了,尽管只有一个设计师,却也花了点本钱来装修,办公用品和家具什么的,也很齐全。两个房间布置成样品陈列室,一个房间是菲菲的休息室。客厅是办公室兼工作室。 严菲本来觉得有些铺张,但柳俊坚持,也就不反对。对男朋友的宠爱,小心眼里甜滋滋的,很是喜欢。况且她对钱历来没什么概念。上高中时,与父母住在一起,还是懵懵懂懂的,不大懂得花钱。上了大学,开始独立生活,需要花些钱了,私人存折上的数额从来未曾低于过五千之。特别是这个工作室开以后,凤凰广告公司隔一段时间就要邮购几套衣服,所得全部都归了“私囊”,公司开支是一概不理的。反正小俊有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对于柳俊来说,花这么一点小钱就能换得菲菲开心快乐,简直太廉价了。 这个地方,还能为他们腻歪的秘密去处,严菲如此漂亮迷人,乃是宁清大学公认的校花,加身为省委副书记的女儿,也算得一个“公众人物”了,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暗地里盯着。柳俊既不能在省委常委院三号别墅里与女朋友腻歪,外出又要注意影响,这么个隐秘的所在再合适不过了。 这个时候来敲门的,多半楼下的师傅,做好一件衣服,拿上来给严菲看。 严菲便笑去开门。 谁知一打开,却是大谬不然,门口站着两个男子,年纪较大的那位三十几岁,貌相普通,衣着打扮也普通,年纪较小的那位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五官周正,个子协调,衣着扮也很得体,一看就是很有教养的那种“世家子弟”。 “你找谁啊?” 严菲奇怪地问道。声音清脆如银铃般听。 “请问。你是飞天服装设计作室地老板吗?” 那个年纪较大地男子问道。满脸堆笑。甚至是有点谄媚地味道。 “是啊。你们有事吗?” 严菲毫无机心点头应道。 坐在沙上未曾挪动地柳俊却觉得有点不对。关键是这个人地笑容不该有这种谄媚地意味。 “呃,是这样的,我是十一广场‘两情衣依’服装店的老板,我姓黄,听人说这里有个服装设计室,做出来的衣服非常新潮漂亮,所以想来参观一下……” 黄老板边说边往外掏名片。 十一广场如今是大宁市最繁华的商业广场,为牌子老,名气大热闹程度,犹在宝州市新百货公司之上。 严菲便扭头去望柳俊。 对于这样的事情历来是没有主意的。 柳俊站起身来,微笑道:“请进!” 黄老板不防屋子里还有一个如此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微微有点讶异,但也只是稍逊即逝,立即又满脸堆笑柳俊递过一张名片。 “你好你好,请问贵大名?” “我姓柳叫柳俊!” “柳先生你好,请问你也是这个服装设计室的老板吗?” 柳俊笑道:“我是严老板的朋友。” “哦来小姐姓严。严老板你好……” 黄老板伸出手来。 严菲犹豫了一下,才和他轻轻握手。 嘿嘿般一等一的大美女,与人握手也是有讲究的,难不成被你小子白占便宜? “这位是我的朋友,姓尹,叫尹昌辉……” 黄老板又忙不迭地给介绍那个随行的年轻男子,脸上谄媚之意更浓。 “你好!” 尹昌辉微笑着伸出手来,与严菲相握。 这人倒也规矩,只是轻轻一握便即放手,又向我伸出手来:“柳先生你好!” “你好!” “严……小姐,可不可以参观一下你的陈列室?” 黄老板许是打算要叫“严老板”的,只是见了严菲天真无邪的笑颜,觉得“老板”这两个字,实在和她不大搭界,临时换了称呼。 “可以啊,请随我来吧!” 有人专程上门来参观自己的陈列室,严菲还是很高兴的,带着点蹦跳的意思领了来人去到陈列室。黄老板甫一进门,便即啧啧连声,赞叹不已,谀辞潮涌,似乎从未见过这等漂亮的衣服。 严菲便兴奋得小脸红彤彤的。 这是第一个外人对她设计的作品这般肯定,貌似还是专业人士,兴奋一点也在情理之中。 柳俊只是微笑,也不点破。 老实说,严菲设计的服装有点“纯美”的意味,毕竟不是专业的服装设计师,很多都是出自于小女孩的臆想,精灵古怪的“创意”倒是不少,但离大众化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这个黄老板,若是设计院的或者什么搞美术的专业人士,还则罢了。偏偏是一个卖大众化服装的销售商,岂能看不出来严菲这些服装并没有太大的市场价值? 再者严菲躲在这里搞设计,其实是“自娱自乐”的成分居多。有一个的阔气的男朋友,肯为她烧钱,陪着胡闹而已。连严玉成和解英都不知道“飞天设计室”的具体位置,这样两个陌生人居然找上门来,其中必有蹊跷。 “巧合”这种事情,柳俊历来都抱着三分怀疑态度。 只是这两人虽然来得蹊跷,却不似奸邪之辈。柳俊两世为人,五十几年的人生阅历,看人还是比较准的。黄老板尽自有些谄媚之意,料必是生意人习性使然。至于尹昌辉,彬彬有礼气度俨然,年纪虽然不大,教养极好,柳俊对他印象不错。 不过这个尹昌辉在参观陈列室的时候,明显有些心神不属。却不知是何故! 黄老板细细欣赏完两间陈列室的样品,笑眯眯地对严菲说道:“严小姐,如果你愿意的话,这些服装都可以摆到我店面里去陈列。” 严菲心里极其高兴,却还是向柳俊望去。 柳俊笑道:“黄老板,我们可不可以去你的店 看?” 既然这两人来得有些蹊跷柳俊就想实地去“考察”一下。真是有家有业的老板,倒是比较靠得住的。 “好啊好啊,欢迎之至。” 黄老板两人也是开车来的,和柳衙内一样,开的中规中矩的桑塔纳。九十年代初,国内开始流行日系汽车,见黄老板并没有赶这个时,柳俊心里又多了三分好感。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柳俊是很坚定的“日货抵制者”。在他实际控制的所有公司内明令禁止使用一切日本出品的产品,大到汽车小到圆珠笔,无一不在禁止之类。 对于俊少这个指令,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毕竟那时节是讲究什么“友好邻邦”的。柳俊不管这些官面上的东西,也不多作解释,只是硬邦邦要了下去。一次在江口大酒店偶尔现采购清单上有日制的厨具,顿时板下脸来将总经理韩力好一顿训斥,连带黑子也吃了挂落。那次之后,就再没人敢违背这个“奇怪”的指令了。 黄老板盛情相,柳俊只是笑笑道:“我们自己有车。” 待得见了柳衙内那台破烂的桑塔纳,尹昌辉和黄老板都笑了。黄老板是有些讥讽过掩饰得很好。尹昌辉却笑得很善意。 柳俊也不为意。 钱多用写在脸上,尤其是他老子去了中央党校学习,处于正厅升副部的关键时刻,越是要收敛锋芒,以免授人以柄。 两桑塔纳一前一后相跟着向十一广场驶去。 后头大约一两百米处地跟着另一同样陈旧的桑塔纳,自是柳衙内的两名贴身保镖徐文和与魏春山了。 十一广场有一个很大的域专门销售服装的,各类服装店鳞次栉比眼夺目。改革开放十多年,人民群众的物质生活是极大的丰富了。 柳俊原本以黄老板的服装店也很大众化多两个门面大小,谁知道“两情衣依”足足占了六个门面,一百多个平方,是十一广场黄金地段最大的服装店。 黄老板指着巨大的霓虹灯广告牌,略略有些得意地道:“两位,这就是鄙人的小店!” 俊也不打话,拉起严菲嫩滑的小手,走进了店里。 黄老板的眼睛便眯缝了一下,偷眼去瞥尹昌辉,却只见尹昌辉神色有些尴尬。 店里的营业员看到黄老板进来,都是脸带微笑,向他问好。见了这个情形,至少可以确这位黄老板的身份倒是货真价实。 “黄老板这个店,花了不少钱吧?” 柳俊大致看了一下,在店里的人造革墩凳上坐了下来,严菲则饶有兴趣地慢慢欣赏着店里的各色衣服,小脸上光彩照人,不论服务员还是客人,都看得有些呆。 黄老板矜持地道:“也不多,小本买卖,百来万而已。” 在当时,能开百来万的服装店,确实是大手笔了。 不过这点钱,自然不放在柳眼里。他来,不过是为了确认一下黄老板的身份罢了。这么一个人,忽然找上门,不可不防。若是针对柳俊自己,倒也无所谓。针对严菲,焉能叫他不上心? “哦。” 柳俊点了点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此态度,叫黄老板很是郁闷了一把! 这个姓柳的小子,倒是“拽”得很。原以为他会大吃一惊呢,哪知道竟然如同一片落轻轻飘落,灰尘都不惊起半点。 “菲菲,我们回去吧。” 柳俊没有兴趣再呆下去,起身招呼严菲。 “我再看一看。” 严菲有点流连。 “好。” 柳俊微笑点头,轻轻拉起严菲的手,满脸爱怜横溢。 “严小姐,那我们合作的事情……” 黄老板被柳俊气得一愣一愣的,当即也撇开他,直接找“严小姐”商量。 “你问他吧,我不管的……” 严菲指了指柳俊,没心没肺地道。 黄老板又是好一阵郁闷! 敢情还是要找这个小子。 “柳先生……” 黄老板脸色数变,终于还是耐下性子,堆起笑容,朝柳俊开口。 “黄老板,对不起,我们没有兴趣与你合作。老实说吧,菲菲设计的服装,早已经被南方市的一家广告公司包销了,签了合同,不好毁约的。” 柳俊找了一个借口。 “那……” 黄老板顿时瞠目结舌,心里那个气啊! 既然和人签了合同,你小子不早说,还来看什么服装店?耍我啊? 柳俊丝毫不在意黄老板的态度,只顾陪着女朋友看服装。 黄老板正待再说,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尹昌辉开口了。 “老黄,人家不愿意,就算了。” “呃……哎,好的……” 黄老板似乎对尹昌辉很是敬畏,不敢违拗他的言语。 柳俊扭头瞥了尹昌辉一眼,微微一笑,尹昌辉便也报以一个微笑,眼神却有点闪烁。 …… “大刚,查一下十一广场那个‘两情衣依’服装店黄老板的来路,还有一个叫尹昌辉的年轻人,好像与黄老板关系密切,也一并查一下。要快!” 一离开十一广场,柳俊立即驱车赶到通达物流公司总经理室,找到大刚。 “好的。” “怎么,他们是坏人吗?” 严菲见柳俊慎重其事,有些奇怪。 “是不是坏人,现在不好说,小心一点好。” “既然不是坏人,那为什么要小心啊?” 严菲的问话令柳俊有晕倒的先兆。 这么一位憨憨的女朋友,偏又生得如此可爱,还真不能叫人放心啊!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走吧,该回去吃饭了,不然要挨骂!” …… “小子,下午三点,你去大宁机场接你老子!” 吃完饭,严玉成脸色有点阴沉,对柳俊说道。 “啊?我爸要回来?” 柳俊吃了一惊。 “嗯!” “生了什么事?” “宝州市国道改建工程生了塌方事故,造成了一定的人员伤亡……你接到你老子后,直接回宝州,不要停留,该说的,我在电话里已经和你爸说了。” 严玉成吩咐道,神色郑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三十六章事故现场 突然,柳晋才也是临时决定回宝州,市里面自然车,本来想叫驻大宁办事处的同志开车去接柳书记,谁知柳书记说不用。秘书廖顺利不明白柳书记什么意思,也没敢多问。这个时候,柳书记定然心情不佳,多嘴多舌乃是自找麻烦。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廖顺利还是给大宁办事处的周主任打了个电话,通报了柳书记的行踪。大宁办事处不敢怠慢,早早的派了车子去机场等候。 自然,他们不知道柳书记的公子也在大宁市,而且开了个破破烂烂的桑塔纳去接他老子的机。等见了柳俊,才明白端的。 宝州市驻大宁办事处派来接机的是市委副书记唐海天的儿子唐胜洲。这小子多年以前因为“淫秽聚会”差点被逮到局里去,是柳俊搭救出“苦海”的,算是欠了一份人情。后来和严明一道,被唐海天送到“钢铁长城”去接受再教育,倒也出息了,被派到办事处做了接待科的科长,级别比严明还高了半级,与柳俊算是素识。 唐胜洲见到柳俊的时候,一脸沉重。 他如今也是体内的人,自然白这个时候生塌方事故的严重性质,弄不好柳晋才即将到手的副部级就要泡汤。正常情况下,设或柳晋才能官升一级,石荣轩顺势接班,正位书记,那么唐海天就极有可能接任市长。而柳晋才如果挪不了窝,他老子唐海天就更加动不了。 柳俊倒是非常镇定,笑着唐胜洲寒暄了几句。 这份宁静夫,令得唐胜洲暗暗佩服。自家老子很早以前就经常拿这个毛头小孩做榜样教训自己,当时唐胜洲还有些不服气,如今见了柳俊这般气度,不由得不服。反观自己,小三十的人了着了痕迹。 “唐哥,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了。” 俊对唐胜说道。 唐胜洲笑道:“这行。这要叫我爸知道。不定怎么收拾我呢!” “真地。没。这是严伯伯吩咐地伯伯要骂。你把严伯伯推出来抵挡就是了!” 唐胜洲兀自不肯:“我还是等接到了柳书记再说吧。” 柳俊笑了笑。也由得他去。 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片心意。尽管柳晋才和唐海天私交甚好。唐胜洲多在柳晋才面前露个脸也是好地。以唐海地廉洁正直。怕真地不会为自己儿子说什么好话。若由柳晋才口里说出来地赞誉之词份量自然非同一般。 柳俊心里明镜似地。瞧在唐海天份上。自然也要满足唐胜洲这点小小地“愿望”。 三点钟,飞机准到达,柳晋才从接机口出来有随从,衣着打扮很简朴,拎一个人造革皮包,就像某个大学的教授之类,浑身儒雅之气,不认识的人,任谁也不知道他是堂堂地级市的市委书记。 “柳书记好!” 唐胜洲快步走上前去,接过了柳晋才手头的包。 “哦,是胜州啊,你好!” 柳书记笑颔,然后才和儿子点了下头来略略有点焦虑的眼神忽然分平和。每每到最关键的时候,这个儿子总能及时出现人心里倍感安慰。 “柳书记,还没用餐吧?先吃点东西再走?” 唐胜洲请示道。 柳晋才微微摇头步向候机外走去,径直上了儿子的破桑塔纳。 “柳书记里是一点面包,带在路上吃吧……” 唐胜洲做了接待科长,心思也历练得细密了,赶紧从自己车上拎过来一大包食物和饮用水。他知道柳书记的工作作风,出了这么重大的事故,一准是直赴现场,途中未必肯停车吃饭。 “好,谢谢你了,胜州。” “不客气,为领导服务,是我们应该做的。” “胜州啊,你和办事处的同志都回去吧,小俊送我回宝州就行了。” “是,柳书记!” 唐胜洲毕竟对柳晋才充满畏惧,不敢多言。 柳俊启动车子,缓缓驶离机场,徐文和与魏春山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小俊,这个事故你了解多少?” 车内没有旁人,柳晋才很放松,舒展了一下身体。 柳俊苦笑道:“我比你知道得还晚,中午吃完饭,严伯伯才告诉我的。” “嗯。” 柳晋才点点头。 “爸,问题应该不会太严重,虽然是塌方,但死亡人数只有一人,应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这么大的工程,施工过程中,突事故也是无法完全避免的。” 柳俊选择着字眼,安慰自家老子。 “话是这么说,总归影响很不好。而且还死了人,就更加不好了。” 柳俊默默点头。知道自家老子,骨子里头很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大约自古以来,所谓“爱民如子”的好官,都有这种圣人的“仁恕”之道。 “爸,我看你也很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好。” 柳晋才身子往后靠了靠,将椅子调低了一点。 车子刚出城没多久,柳晋才忽然盯着后视镜看了一阵,神情严峻起来。 “小俊,后面有一个车,好像一直跟着我们!” 柳俊笑道:“没事,是我的人。” “你的人?你的什么人?保镖?” 柳晋才一连几个问号。 “算是吧!” 柳俊咧嘴一笑。 柳晋才顿时大感诧异,早知道这个儿子能干,却未曾料到能干到了这般田地,都配起保镖了。 “嗯,两个退伍军人,参加过自卫反击战,梁经纬的战友,人都是很靠得住的。其实我也不需要什么保镖,不过是帮忙解决两个就业指标罢了。” 柳俊笑着说道,撇开了为什么找保镖的问题。 在南方市与宁爱云斗陈卫星斗,与顾恺龌龊这些事情,纵算亲如父子,柳俊也不好向父亲提起。没的找不痛快! 柳晋才一听是梁经纬的战友,便即放心。 他对梁经纬兄妹的印象都是极好的隐约猜得到儿子与梁巧的关系,既然这事牵扯到梁经纬,柳晋才就觉得不大好过问了。 儿子大了,也该有自己的空间,做父亲的,不好事事干涉。况且这个儿子 点特别,也无须干涉过多。 尽管知道老爸未必有心思吃饭,但是正在修路,车行缓慢,还经常塞车点多钟的时候,柳俊还是在一个路边店停了下来,陪老爸吃了个便餐。 他知道以老爸的性子,一旦到了事故现场,是绝对不会再想起吃饭这件事情来的。 唐胜洲的干粮虽然备得充足,南方人的肠胃,毕竟比较适应米饭。热汤热水的吃下去肚里舒坦些。自家老子年纪也五十岁了,不复当初年轻时节啦。 到路边店坐定,徐文和与魏春山随后也走了进来,在另一张桌子上坐定,正眼都不朝这边瞅一眼。柳晋才原本想要叫他俩一块过来吃顺便聊几句了解一下情况,见了如此神情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料必儿选的人,会太差罢。 八点多钟的时候终于赶了塌方的事故现场。 事故现场于宝州市秀东县境内,离秀城区边界不过十几公里路程。原先的国道线不从这里过,而是拐了一个弯,绕过山体,大约多绕了三四公里左右。新的施工路线,截弯取直,决定在山体掏隧洞,缩短这段距离。结果隧道打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就生了塌方。 柳晋才到达现场的时候,宝州市导几乎都到了,市长石荣轩、副书记唐海天,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王君健、常务副市长雷卫国、政法委书记毛益农、常委副市长田文明齐刷刷在场。此外秀东县的县委书记、县长,柳晋才的秘书廖利,还有二建公司的负责人也都在场。 些头头们都知道柳晋才的性子,知道这位会直接赶赴现场,也就不在市委坐等,索性先期赶到来等候柳书记。 大家一见到柳才,忙即迎了上去。 田文明来就做检讨,语调沉重:“柳书记,我工作没做好,你检讨!” 这个工程,市里面成立了指挥部,指挥长就是田文明。当初柳晋才安排他做这个指挥长,其实是想要田文明拿下这个“功劳”。 田文明初来乍到,对市里的工作不熟悉。指挥修路,任务比较单纯,在资金充足的情况下,修好这条路应该没问题,这也是为了让田文明积累一定的政绩,以便快树立威望。 没想到就出了这档子事。 柳才摆了摆手,止住了田文明:“文明啊,现在不是作检讨的时候,也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说说吧,事故的具体情况。” 柳晋才边说边向塌方的隧道走去。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塌方现场倒是照明得如白昼,一些工程机械正在施工,清理坍塌的土石方。 但是隔得远一点,就黑乌乌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随行人员忙即打开手电为柳书记照明,一干领导紧紧跟在后头。 “事故的具体原因尚未调查清楚,不知道是地质的问题还是施工的责任事故。塌方是昨天下午六左右生的,当时工人们正准备收工吃饭,大部分工人都撤出了施工现场,不然的话,伤亡要大得多……” 田文明紧紧跟在柳晋才身后,一边打开手电照明,一边解释。 廖顺利跟在另一边,手里也拿着手电筒。 “死伤情况呢?” 尽管早已得到报,死亡一人,多人受伤,柳晋才还是问了一句。已经过去了二十多个小时,不知道伤者的情况是否又有变化。 “死亡一人,受伤八人,现在都在宝州市第一人民医院治疗,其中三人伤势比较严重,昨晚已经安排了手术,两人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也不会落下残疾,另有一人暂时还处于昏迷状态……” 田文明对情况还是掌握得比较到位的。 “死伤的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施工的工人,死者名叫邹清,秀东县人,是二建公司临时雇请的小工,四十多岁,家里有一子一女,家庭条件不是很好。” “要做好死伤者的善后工作。” 柳晋才点点头,深一脚浅一脚走向施工现场,快到近前的时候,一不小心,脚下一崴,差点摔倒。所幸廖顺利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 柳俊快步赶了上去,关切地问道:“爸,不要紧吧?” 柳晋才摆摆手,弯腰揉了一下脚踝,继续往前走。 堪堪来到近前,柳晋才盯着正在紧张施工的现场,眉头皱了起来。 “文明,既然事故原因没有调查清楚,为什么要连夜施工?万一是地质原因,很可能引第二次塌方事故!马上叫工人们停下来,撤离现场。” 田文明一怔,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一点。 “柳书记的指示完全正确,田市长,马上执行吧!” 石荣轩加上一句。 他和田文明的关系,远不如柳晋才那般亲近,因而在称呼上也很正式。 田文明不敢多言,立即转身朝后面喊道:“戴经理,叫工人立即停止施工,马上撤离现场!” 后头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晃悠着,急匆匆往前头赶,到得柳晋才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停下来,气喘嘘嘘地问候了一句:“柳书记好!” 柳晋才虽然未曾见过他,却也知道他应该就是二建公司的负责人戴经理,冷冷“哼”了一声,不做答复。 柳书记对田市长客气,未必见得对戴经理也客气。毕竟他是这次事故的直接责任人。如果调查清楚原因是施工责任事故,只怕戴经理难辞其咎! 戴经理额头上冷汗就冒了出来,也顾不得擦拭,冲到施工现场近处,挥舞着肥肥的双臂,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嚷嚷着要工人们立即撤离。 轰鸣的机械都停止了掘进,在戴经理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撤离现场。 眼见得这个戴经理还有点组织能力,柳晋才紧绷的脸上略略有点松动,不过还是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一直等到所有工人和机械都撤离现场才转过身来,对身后一大堆干部简简单单说了三个字。 “去医院!” ps:今天馅饼最后一天出差,诸位大大是否要赏馅饼一个惊喜呢?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三十七章纪委书记的尴尬 到医院已经是十点多了,原本平静的宝州市第一人民热闹起来,值班的护士和病人都惊奇地看着这一大拨干部,不知道生了何等大事。 看望过受伤的几位工人之后,柳晋才最关心的是那位尚处于昏迷阶段的伤员。医院院长原本已经休息了,听说市委书记从都赶了回来,在他的医院开起了市委常委会,吓得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穿着一双拖鞋,随便披件白大褂就往外科病室猛跑。 待院长赶到,外科主任和骨伤科主任等科室负责人也急匆匆赶了过来。 “柳书记好,石市长好……” 院长老远就伸出手来。 柳晋才对院长客气,任由院长握住自己的手使劲摇晃了一阵,露出一丝笑容,道:“院长,辛苦你了,医院的工作做得很好,对伤员抢救很及时,避免了更严重的人员伤亡事故!” 院长顿时大为激动,一迭道:“不辛苦不辛苦,救死扶伤,是我们医院的天职!” “说得好啊……院同志,那位处于昏迷阶段的伤员,情况怎么样了?” 柳书记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个员。 这也很好理解,除了骨子里的“悲悯人”之外,一次事故中死亡人数是一个还是两个,也还是很有区别的。 当时不比后世。动不动个矿难就死亡几十上百人。 “柳书记。现在还不……” 院长一听提到那个伤员。神色便凝起来。 “病人伤到了头部。颅骨骨折。颅内有积血在要看颅内出血能不能及时止。如果止住了大有希望……” “那。是不是我们市医院设备方面有所缺乏?要不要马上移送到省人民医院去治疗?” 院长摇摇头:“柳书记。现在病人地情况不适宜移动……柳书记请放心。我们医院一定尽全力抢救!” “对!就是要尽全力抢救,只要有一分希望要做百之百的努力!” 柳晋才很笃定地说道。 “是的,我们一定会坚决执行柳书记的指示!” 正说话间,走廊上匆匆走来几个人中一人,肩头上扛着摄像机,当先那个漂亮的年轻女子,正是市电视台的主持人。 也知他们从何处得知消息道市委书记连夜从都赶回,在医院看望伤员,便急匆匆赶来抢新闻了。 当时没有有线电视,宝州市的视台也是初创,几乎就是个草台班子。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扬新闻工作者的职业敏感性。 柳晋才的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冷冷“哼”了一声道:“胡闹!” 廖顺利立即迎了上去,拦住了记者低声音说了几句,那个主持人似乎还想纠缠利神情便严肃起来。眼见廖秘书神色不善,再抬眼望望柳书记乎也很不高兴,电视台的人这才讪讪地离开了。 “院长,无论如何,请你们一定要竭尽全力抢救伤者。这个伤员抢救过来了,我给你们医院记功!” 柳书记郑重嘱托院长。 …… 十二点,宝州市市委小会议室,柳晋才连夜召开市委常委会。另外几名常委,如宣传部长容百川,城区委书记苏志新、秘书长张谊贵、统战部李部长等都是临时得到通知,从家里赶来的。唯有军分区黄司令员因为在省城参加会议,未曾到会。 当苏志新最后一个到达会议室的时候,整个会议室已经烟雾缭绕,几乎每个常委都在闷头抽烟。 其实这么一个施工事故,也不算特别重大,道路施工中这类事故也是比较常见的。关键在于生的机比较敏感。 且不说柳晋才正在中央党校学习,此事可能影响他的前程。就是交通厅那边,只怕也会做文章。正是因为宝州市率先甩开交通厅,自行其事搞了个招标方案,这才引得大宁市、洪阳市和久安地区有样学样,纷纷撇开交通厅单干。 现在出了这么个事故,徐维国焉能不借机飙? 貌似张光明赋予了他们全程监督工程质量的权力。 “同志们都到齐了,那就开会吧!” 柳晋才摁灭烟蒂,目光在与会人员脸上一一扫过,每个常委都有点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柳书记这才去了中央党校不到两个月,家里就捅出漏子来,这一干班子成员,可以说人人有亏职守! “这个会议,只有一个议程,那就是如何善后处理这次塌方事故!文明同志,你是施工指挥部的指挥长,你先谈谈吧。” 柳晋才缓缓说道。 “柳书记,作为施工指挥部的指挥长,我工作没有做到位,导致了这次事故生,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向您,向市委做深刻检讨……” 田文明语调沉重,用上了敬语。 “生了这样的事故,检讨是必要的,不止你一个人要检讨,所有市委班子成员都要检讨。这个事故的原因调查清楚之后,应该由谁来承担责任,那也是不能含糊的。但是现在,暂时不谈这个。我认为,先要调查清楚原因。因此,我建议马上组成事故调查组,进驻现场调查事故生的原因……” 说到这里,柳晋才略略停顿了一下,眼光落在纪委书记王君健脸上。 “……君健同志,这个调查组就由你来牵头,怎么样?” 王君健连忙说道:“我服从柳书记的安排,马上组织调查组。” 其实这个事情已生,王君健就已经在暗暗愁了。毫无问,事故原因是一定要调查的,而调查的任务,百分之九十九要落在他这个纪委书记头上。 这犹罢了,纪委书记干的就是这个活。 问题的关键在于事的第一当事人,在市级层面来看是田文明! 田文明什么人啊?省委书记廖庆开的秘书!半年前还时刻追随在廖庆开左右呢。由廖庆开将田文明放到宝州市来锻炼,就可见他对田文明的看重。 宝州市如今可是出省级领导的“摇篮”啊。已经出了两位省委领导,眼见得柳晋才马上也要跻身于这个行列。田文明下到宝州市来,镀金的意向非常明显。 不成想就出了这档子事。 他王君健认真查吧,无要得罪田文明认真查吧 道徐维国那里会出什么幺蛾子?人家后头可也是站省长叶春林,与廖庆开一样n省的坐地虎! 不要田文明没事,最终“袒护徇私”的罪名却落到他王君健头上。 细论起来,这些问题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王君健眼下的日子一点不好过。 王君健本身工作能力和个人操守,都是很过硬的,虽是外来户,因为为人低调,行事稳健,也颇得严玉成、柳晋才等人的信任班子里的同志,关系也处得比较融洽。 但到了市委副书记这个层级能坐稳这个位置,可不仅仅是个人能力和操守过硬就行的身后的靠山也十分重要。 王君健的靠山是现任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尹宝。 尹宝青这个人,由翰湖市委书记升任省委副书记的是n省政坛的坐地虎之一,但一贯不是廖庆开的人马。以前罗梓荣在任的时候,尹宝青和罗梓荣的关系靠得比较近,也很是风光了一段日子。去年罗梓荣被免去省委书记职务,廖庆开接任省委书记,尹宝的位置一下子尬起来。 要说他堂堂个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也不是省委一把手可以随便拿捏的,关键在于,在去年的高层博弈中,他所在的派系遭到联手打压,许多重量级大员纷纷赋闲。尹宝青因为属于派系外围人马,反倒没有受到太大的排挤,勉强保住了现有的地位。但在省委的话权,自然大非昔比。连带着整个尹系人员,都变得异常小心谨慎起来。 这个就是王君健的为难之处。 但事势格禁,他又不能不承担起个调查组长的重任。 “君健同志,调查组要尽组成,要排除干扰,一查到底!” 柳晋才的声音平健,看不出丝毫的感情彩。 “请柳书记放心!” 王君健含糊地表了个态。 “君健书记,我有个建议……” 唐海天忽然开口道。 “请唐书记指示!” 王君健忙道。 大家都是市委副书记,但唐海天排在王君健之前,因此他言辞之间极是客气。 “指示不敢当,大家一起探讨吧……” 唐海天微微一笑。 “这个调查组,应该有一定的专业技术人员参加。毕竟这个事故,有可能是地质原因造成的,专业技术人员参加,调查结果会更加有科学依据,也就更加令人信服。” “我赞成海天书记这个建议,调查组应该有专业技术人员参加,如果我们宝州市的技术力量不够,可以考虑向省里求援,请省里的路桥建设专家一起参与!” 市长石荣轩也明白表态支持。 田文明心里暗暗感激,这其实都是帮他说话呢。 自然,唐海天提这个建议,石荣轩随声附和,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这应该也是柳书记的意思。虽说石荣轩是原周系干将,可是班子成员谁不知道,如今的宝州市,就是柳晋才的“一言堂”,严柳系的威望,绝不因为严玉成的调任而稍有削弱,反而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当然这与严玉成升任省委副书记有关,如果是平调,自又是另一番光景。 “接下来,就是死者和伤者的善后处理。 这个事情,我看就由荣轩同志负责吧。” 柳晋才肯了唐、石二人的提议,进入到第二个议题。 道路施工建设,是由市政府主导的,出了事故,自然也要市政府去收拾摊子。考虑到田文明这个指挥长是市委常委,若叫其他非常委副长去善后,于理不合,就是由常务副市长雷卫国出面,可能都会有许多不便的地方。因此柳晋才直接点了石荣轩的将。 “好的,市政府明天就召开专门会议来解决这个问题。” 石荣轩点头应诺。 “荣轩同志,出了这样的事故,我很痛心……相信在座的同志们,心里也不好受。据了解,死者和受伤的工人,都是秀东县的普通群众,家庭经济条件并不富裕,有些还比较困难。善后处理方面,市政府不要斤斤计较,可以适当提高抚恤和赔偿的比例,医药费也要及时缴纳,要保证受伤的工人得到及时治疗……不管这个事情,最终的调查结论如何,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那个二建公司,也必须预先垫付所有医疗费用。” 柳晋才想了想,又缓缓说道。 石荣轩连连点头:“好的,请柳书记放心,二建公司已经垫付了五万元的医疗费,不够的话,可以随时追加。二建公司的小戴,也表示会承担主要的责任!” “这样就好,该他承担的责任跑不了,不该他承担的,我们也不冤枉他。” 王君健仔细琢磨着这句话,暗暗舒了口气,眼睛渐渐有些亮晶晶的了。 …… 柳晋才在市委召开常委会,柳俊回到了家里。 见儿子这么晚忽然跑了回来,阮碧秀大为吃惊,忙不迭地跑出卧室来,一迭声动问。 “小俊,怎么半夜回来了?” “在大宁市接到我爸,连夜赶回来处理塌方的事故……” “啊,你爸也回来了?现在在哪?” 阮碧秀讶道。 “在市委小会议室开常委会呢。” 阮碧秀就嘀咕道:“这么晚了,还开什么会,早点休息嘛,明天又不是不天亮了!老这么没日没夜的,身体怎么吃得消?” 柳俊笑道:“妈,市里面的事,由我爸和那帮子常委们去操心。你还是管管我吧,我都快饿扁了……” 六点多钟吃了饭,现在柳衙内的肚子已然咕咕直叫了。 阮碧秀连忙拿出一包饼干放到儿子面前,又忙不迭的去泡牛奶,笑眯眯地看着儿子狼吞虎咽,吃下了大半包饼干之后,才恍然大悟地问道:“小俊,这个事情,不会对你爸有什么影响吧?” “放心,没事!” 柳俊笃定地道。 阮碧秀顿时大为安心。对儿子说的话,她越来越信得过了。 ps:诸位,馅饼等待你们赏赐的票票与惊喜啊!呵呵,好像有点无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三十八章书记交锋 委会上定下来的事情,不管心里有多少顾忌,王君健上部署的。不过在部署之前,先要打一个电话给尹宝青请示一下。 王君健行事稳健,换句话说,就是比较谨慎小心,略略还有点懦弱吧,不过平日里掩饰得非常之好。这个电话怎么打,什么时候打,王君健就足足犹豫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待得他终于决定立即给尹宝青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抓起话筒的同时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两点了。王君健犹豫再三,又将电话放了下来。 王君健的老婆倒是很贤淑,见他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默默起床,披了一件衣服在他身上,又给他泡了一杯茶,放在面前,然后就默默地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多年的夫妻,王君健爱人还是很有感情的。当然,这并不妨碍王书记与纪委机关的一个年轻女干部有些私下来往。眼见得妻子如此,王君健忽然起了歉疚之意,默默摁灭烟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着对妻子说道:“走吧,睡觉!” 这个晚上,王书记倒是大奋神威,让他爱人狠狠诧异了回。 给尹宝青的电,王君健是上班之后打的,倒是一拨就通,一通就有人接。 “尹书记,是我,小王!” 王君健熟知尹宝青的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在办公室。 “小王啊,昨天晋才回宝州了?” 在自己最信任的部属前,尹宝青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要说路施工建设过程中。生这么一个塌方地事故。不是么惊天大事情。却惹得一干省委常委们都私下关注。自然还是因为“柳晋才”三个字在作怪。 放在以往。算柳晋才要进阶为省委常委。问题也不大。照情形来看晋才入常地话。最大地可能是接替胡为民。不会对其他常委造成太大影响。尤其不会影响尹宝青这个省委副书记。但现在时局实在是太敏感了。有了严玉成直接接替白建明地位置。成为省委三把手这样地先例。柳晋才一旦入常。会安排个什么位置还真地不大好说。就算是接替胡为民地大宁市委书记吧。那胡为民又怎么安排呢?毕竟胡为民年龄也算老离退居二线还早着。且胡为民所在地派系。也是本次高层博弈地既得利益者。直接将胡为民挤到省人大或者省政协去地可能性微乎其微。有没有可能坏事变好事。胡为民也顺势进一步?假如胡为民不调出去。就在省内“进步”地话。先最不当地便是尹宝青这个省纪委书记。 因此地关键在于柳晋才是否能进这一步! 这次塌方事故是一个机会吧。尽管不是什么天大地好机会。总是可以做做文章地。 “是地尹书记。柳书记昨晚八点多到达塌方现场。十一点召开市委常委会。了一些部署!” 王君健谨慎地答道。 尹宝青心里便有些腻歪,原因在于王君健叫的这声“柳书记”,其中蕴含的恭敬程度毫不亚于前面那声“尹书记”。这还是背着柳晋才私下通的电话。 可以想见,平日里柳晋才这个市委书记君健这个市委副书记心里头,是何等威望! “做了些什么部署?” 尹宝青压抑着心里的不满淡问道。 王君健便一五一十向尹宝青做了汇报。 “柳晋才同志这个态度很好嘛,就是应该一查到底管涉及到什么人,碰到什么阻力,都不能退缩。纪委的原则不能丢!” 尹宝青打起了官腔。 王君健忙不迭地点头应承。 许是感受到王君健底气不足,尹宝青又说道:“小王啊,你这个人呢,谨慎有余,魄力不足。做纪委工作,这可是大忌啊。秉公办案,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身后不仅仅只有宝州市委给你撑腰,还有省纪委给你撑腰嘛,放胆去查!” “是的,尹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坚持原则,秉公办案的!” 王君健终于下定了决心。 毕竟他的组织就是尹宝青,既然老领导如此明白无误地表示了态度,那他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王君健放下电话,再没有丝毫迟,吩咐秘:“马上召开纪委常委会议,所有纪委常委,都必须与会!” 秘书忙不迭打电话通知去了。 王君健端起茶杯,先期来到市委二会议室,在主席位置上坐了下来,掏出一支烟,默默点着了,一口一口吸着,脸上波澜不惊。 不一刻,市纪委专职副书记周志刚等纪委常委6续赶到,眼见得王书记脸色沉静,便一个个都小心起来,只是向王君健点头为礼,纷纷找位置坐下,有烟瘾的默默掏出烟来点上,不抽烟的人就捧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水,大家都不向王君健望一眼。 “人都到齐了吧?那么现在开会!” 王君健扫视会场一圈。 “这次会议,只有一项议题,就是成立调查组,介入此次塌方事故的调查。昨晚上,市委柳书记连夜从都赶回市里,召开了市委常委会,进行了部署……” …… 不管多晚入睡,次日一早,柳晋才是必定会按时赶到办公室的。对柳书记这个习惯,秘书和司机都是知之甚稔,七点五十分,廖顺利和肖武按时出现市委常委院外。 但是今天出现了例外,柳书记并未按时出现在门口。 廖顺利和肖武面面相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说来也简单,柳书记被儿子叫住了。 “爸,坐几分钟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用完早餐,眼见得柳晋才夹起人造革皮包要出门,柳俊忽然说道。 柳晋才微微一愣,依言坐了下来,征询地望着越来越成熟的儿子。 “你觉得宝青这个人怎么样?” 柳俊问道。 父子之间谈话,历来没有多少隐晦。 其实这番话,柳俊昨晚就想和老爸沟通的,只是柳晋才回来得太晚,便留到了今天早上。 柳晋才略略沉思一下,摇摇头:“没打过交道,不好评价!” “那么王君健呢?” “谨慎有余,魄力不足!” 这回柳晋才倒爽快。 柳俊想了想道:“我觉得,这个人需要敲打一下关键时刻,他可别捅什么漏子!” 柳晋才目光在儿子脸上停留了一两秒钟,父子俩四目相对,都微微点了点头。 …… 委的调查组很快组成,由王君健亲自担任组长处书记周志刚担任副组长,另有组员五名是市纪委资深常委,可见纪委的决心还是下得很大的。 调查组成立以后,王君健亲自打电话给廖顺利,询问柳书记的行程安排,言下之意是要向柳书记汇报一下调查组的组成情况。 “啊呀,是王书记是太巧了,柳书记正要请您过来谈谈。” 廖顺利笑着说道。 王君健心里便没来由的一跳即坦然,应该是探讨一下关于调查组的问题。 “好的这就过。” 两三分钟后,王君健就出在柳晋才办公室。 “君健同志来请坐!” 王君健照惯例伸出手与柳晋才握,不想柳晋才却没有那个意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道。 王君便有些讪讪的,在柳晋才对面坐了下来。 廖顺利泡茶水,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君健志,谈谈调查组的组成情况,还有你对这次事故的看法。” 柳晋才属于那种实干型的领导,历来没有过多的客套寒暄话,一上来就切入正题。这个大家都是熟知的,也没谁觉得受了冷遇。若果哪天柳书记忽然对你客气起来,那才大事不妙。 于是王君健详细汇报了调查组的组成情况和自己的调查思路,边汇报边揣摩柳晋才的神态。无奈柳晋才静如止水,脸上没有丝毫的异样,一如平时,看不出半点端倪。 “那么,专技术人员呢,你打算找哪里的同志加入这个调查组?” 柳晋才这一问,不过是延续了昨晚市委常委会上议定的事情。 “这个……我们市里,没有地质学方面的专家,我打算向省交通厅求援,请他们委派专家过来。” 柳晋才微微皱起眉头。 王君健心里又是一跳。 宝市没有专业的地质研究单位,这个是事实。但是要不要向省交通厅求援,与这个是两码事。省交通厅其实也是一个行政部门,也没有地质专家。正解应该是向省地质勘探院或者宁清大学地质勘探研究所请求支援。 王君健这是想打一个马虎眼。 柳晋才这个时候却不由想起了上班之前与子那一段简短的对话。料不到自己这个儿子,越来越出息了,能够一眼就看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看来王君健必定是得了尹宝青的指示,要利用这个事情做做文章,偏又怕担风险,想让省交通厅徐维国出来做急先锋。 任谁知道,徐维国为了修路的事情,憋了一肚子气,对宝州市意见大着呢。而且徐维国那人,与他的“主子”叶春林一样,脾气暴躁,是个烈火般的性子,睚眦必报。当然,论到狡黠多智,徐维国就与叶春林不在同一个档次上了。 叫徐维国来干这个活,他八会乐意。这个家伙,若不是跟叶春林跟得紧,早被对手整倒无数回了。这不,现在连跟他全不搭界的王君健和纪委系统,都想拿他当枪使了。 这样一个人,居然能在省交通厅厅长的位置上安如磐石,也要算得一个官场异数。 “宝州市不是有个一六三地质勘探大队吗?是国家经贸委煤炭局下属的地质勘探专业队伍吧?他们应该有很丰富的地勘经验,专业技术人员也不会少!” 柳晋才缓缓说道。尽管语气不重,但是要将此事控制在宝州市范围内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地表达出来了。 王君健知道自己的小手段被人家看穿了,当下不敢反驳,拍了拍脑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对对对,您看我这记性,怎么把一六三大队给忘了?他们可是中央直属的专业单位……我这就派人去和他们联系……” 柳晋才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依旧不露声色,掏出一盒大前门来,递给王君健一支。王君健忙站起身来,双手接过,又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柳晋才点上。 要说他一个市委排名第四的副书记,又兼着纪委书记,原本不必对一把手如此谄媚。只是柳晋才威望本高,王君健心里又有鬼,不免有些虚,借这个动作来掩饰一下内心的不安罢了。 “君健同志,你来宝州市快两年了吧?” 柳晋才吸了一口烟,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摆开了拉家常的架势。 “是啊,快两年了,我是大前年六月份调过来的。” 转眼之间,两年时间过去了。王君健刚调过来的时候,柳晋才还是市长,如今已经是市委书记,眼看着就要进阶为副部级大员了,反观自己,还是在原地踏步,貌似现在这个“原地踏步”都还并不牢靠了,王君健不免在心里有些感慨。 “你爱人是在市文化局上班吧?” 柳晋才继续拉家常,像是随口问道。 “是啊,在文化局后勤科打打杂,也没多少正经工作做。” 王君健笑着答了一句,心情莫名其妙的有些放松下来。 莫非柳晋才想要拉拢一下自己?不管怎么样吧,总归是释放出来一个善意的信号。 “家庭生活应该很和睦幸福吧?” “还好还好,我们当年是自由恋爱来着……” 王君健呵呵地笑了。 “君健同志啊,作为你的同志,我年龄痴长几岁,算是大哥吧……我想给你提个醒,平时与本单位的同志接触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保持一点距离,比如纪委办公室的干部柯雅燕同志,工作中有接触是很正常的,不过还是要注意影响,不要让人家有什么闲言碎语。毕竟你是市委领导,一些事情传出去,影响不大好……” 柳晋才平静地说道。 “柳书记……” 王君健大吃一惊,差点跳了起来。 柳晋才摆摆手,淡淡说道:“君健同志,稍安勿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一些同志向我汇报过这个事情,我是不大相信的,也告诫过他们不许胡乱传播没有根据的谣言。你自己,注意一下就行了。” 柳晋才的语气不徐不疾,却像一个炸弹在王君健头上引爆,震得他目瞪口呆,额头冷汗澹而下。 ps:诸位大大早上好。馅饼五号下午出差回来了,急着赶六号的稿子,还是没来得及回复诸位的评论,万勿见责!今日三更,请诸位继续为馅饼加油!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三十九章蠢才 个柯雅燕令得王君健彻底败下阵来,晕头胀脑出了室,脚底虚,也不知怎么回的自家办公室。 柯雅燕是市纪委办公室的年轻干部,大学毕业分配到纪委办公室不久,因为工作的关系,与王君健经常有些往来。这个柯雅燕年轻漂亮,性感时髦,观念开放,一来二往的,王君健就和她展下去了。 这种现象其实也不是个别的,王君健不过是赶了个时髦罢了。而且也并没有因为和柯雅燕关系不一般就为她或者她的亲戚朋友谋私利。平时没事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也没人会拿这个说事。毕竟时代不同了,要搁在十年前,甚至只要回到五年前,这都是官员的死穴。谁要是沾上了“作风问题”,基本就死定了。是现在,社会风气大大转变,包二奶泡小蜜渐渐成了一种流行,据说在开放的城市,交情好的官员们私下聚会,若不带情人出席,竟然会被视为失礼。 但这样的事情,是只能做不能说的。 如今却由柳晋才嘴里说了出来,王君健焉得不惊? 柳晋才何许人?宝州市有的“笑面虎”啊,既然当面说了这事,就是和他摊牌——要么决裂,要么合作! 貌似王君健没有什么选的余地。 决裂,对柳晋会有太大的影响,了不起缓一步升这个副部级况且人家后头的靠山像龙铁军、严玉成、周逸飞、廖庆开等人,一个比一个硬扎,连黎老和白建明都很欣赏柳晋才的能力,这件事能不造成柳晋才缓晋副部还很难说呢。至不济宝州市委书记的位置还是稳稳的,任何人都撼动不了。 如此一来,王健的结局就很不妙了,不说尹宝青如今在省里日子难过,就算还像以前一样八面威风,能不能保住他这个市委副书记,也是很难意料。 不怎么说宝州市是严系的地盘,人家拿他王君健开刀或许还有点难度,要拿下柯雅燕只是指顾之间的事。拿下了柯雅燕,王君健还能跑到哪里去? 王君健回办公室。掏出一支烟来。慢慢点上了两口就狠狠摁灭。抓起电话。拨通了一六三地勘大队。 实。王君健在走:柳晋才办公室地瞬间。就已经决定采取全面合作地态度。抽一支烟。只是平息一下自己激动地情绪罢了。 从这一刻开始。他和尹宝青之间多年地主从关系。不可避免地要出现裂痕了。但火烧眉毛。且顾了眼前再说。 …… 王君健放弃了向省交通厅搬“救兵”维国却按捺不住。自己了出来。塌方事故生地第三日。也就是柳晋才回到宝州市地次日。省交通厅就组织了一个“秀东县四三零塌方事故专家调查组”。以道路施工工程质量监督地名义。派往宝州市去展开事故调查。 动作堪称神。 你***柳晋才,断了我这么一注财源,这回要你好看,让你知道我老徐是那么好惹的! 徐维国在办公室得意地想道。 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维国一看是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心里先自一惊,连忙抓了起来。 “喂……” “到我办公室来,马上!” 徐维国才只“喂”了一句,电话里头传来常务副省长叶春林怒气冲冲的声音。不等徐维国再说半个字“咔哒”一声挂了电话。 徐维国立即像火烧屁股一般跳了起来,往办公室外冲去里朝秘书一迭声地叫嚷:“叫车,去省政府……” 秘书倒也习惯了徐厅长这种风风火火的性格,当即抓起电话。 大家都知道常务副省长叶春林的脾气可不平和。在所有省委常委中,与政法委书记龙铁军并称,被下属私下戏称为“二炮”!也不知道是龙大炮更猛一点还是叶大炮更猛一点! 叶春林的直接下级,只要是有点分量的,无不被叶春林训斥过,很多人都是“狗血淋头”。而徐维国毫无问是被狗血淋得最多的一个。 习惯了就好,徐维国倒也并不如何吃惊害怕,坐在车里的时候,甚至还拍打着大腿,哼起了小曲。 叶省长哪天对你和颜悦色了,你才要小心呢! 来到省政府大院,迎面碰上叶春林的秘书,见了徐维国,就微笑着朝他促狭地眨了眨眼睛。徐维国每次觐见叶春林,八成是要挨骂的。 “陈处长,什么事知道吗?” 徐维国笑着问道。 这两人的私交也是极好的。 陈秘了?” “说得是!” 徐维国也不等陈秘书动作,自己敲响了叶春林办公室的门。 “进来!” 徐维国便笑嘻嘻地走了进去,将门带上。 “省长召唤,有何吩咐?” “哦,维国来了……维国同志,你好啊!” 叶春林笑眯眯地道。 徐维国心里头就“咯噔”一声,脸上的笑容顿时飞得无影无踪,垂手站在叶春林巨大的办公桌前,双脚不自禁地并拢,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了。 “维国同志,请坐吧!” 叶春林依旧笑容可掬。 徐维国额头上的冷汗像雨后春笋般急冒了出来。 “省……省长……我站着就好……” “那也好,站着可以让脑袋清醒一点嘛……维国同志,今天请你大驾光临,是有一个问题向你请教……” 徐维国双腿开始打颤了。 “省长……可……可不敢这么说……这……这要折我的阳寿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嘛闻道不分先后,达者为师……省长也不是神仙,也有不明白的事情啊……维国同志,请问你是不是派了一个调查组去宝州市调查前天的塌方事故啊?” “是的,省长……” 徐维国算是有点明白叶春林这脾气从哪来的了。弄清了缘由,徐厅长又稍稍镇定下来,腿不打颤了,冷汗也不胡乱冒了。 “那请问徐厅长,你凭什么要派这个调查组去宝州市呢?” 叶春林脸上的笑容在一分一分减少,语气依旧平和安定。 “是这样的长,上次张省长在省长办公会上,不是明定我们交通厅负责 道改造的工程质量吗?所以……” “哦,是这样。那好,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向张省长去汇报吧!往后你的工作和交通厅的工作可以直接向张省长汇报!” 徐维国脑袋“嗡”的一声,乱成了一团浆糊! 该死,怎么说话前也不过过脑子呢? 张光明调任n省就任省长,本就是叶春林的一块心病啊!廖庆开升任省委书记那会,叶春林踌躇满志,以为省长的大帽子就要落在自家头上了。 自己居然忘了茬,不是没事找抽吗? “瞧我这猪脑子,说的什么啊……省长,您千万别忘心里去,就当我是喝多了猫尿胡说八道……” 徐维国恨不狠狠抽自己两个嘴巴了,浑身上下打开了摆子,额头上冷小溪一般流淌下来。 “砰”地一声,叶林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震起老高,随即犹如雷霆般咆哮起来! “你也知道你是猪脑子!看你***比猪还蠢!人家脑袋里面,多少还塞了点豆腐渣,我看你脑袋里面装的,全是一堆屎……” “是是……我混,我蠢才……” 徐维国一迭声:和着力将自己说得极度不堪。奇特的是,徐厅长双腿又不打颤了,额头上汗水也止住了。 这个,才是他熟悉的叶省长啊! 对付这样的叶省长,徐维国可是驾轻就熟着眼睛都知道该怎么应对。 叶春林雷霆怒,足足骂了十来分钟计也是没有办法再花样翻新了,才终于停了下来屁股坐回宽大真皮转椅里,呼呼喘息! 徐维国忙即端起桌面上的茶杯到叶春林面前。 叶春林狠狠盯了他一眼,接过了杯子。 不管怎么说吧,这个徐维国至少还是有一桩好处的,那就是特别扛骂! “省长,其实吧,我这次派这个调查组去秀东,也是走过过场。 毕竟出了这的事故,交通厅也该有个态度……” 徐维国揣摩着叶春林的心理,试探着说道。 “我呸!” 叶春林毫不留情地给了徐维国一个唾弃。 徐维国便讪讪的。 别看叶春林脾气暴戾,却是精明过人,他这话,只好去哄小孩子。 叶春林呼呼喘了几口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盯着维国骂道:“你懂个屁!这事是你能掺乎的?你长了几个脑袋?” “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而已……” 徐维国不服,嘀咕道。 他知道现在叶春林的气已经消了,却不妨在他面前小小顶撞一下。 叶春林不怒反笑,淡淡道:“说起来,还不到市委书记呢,就是个常委副市长,副厅级,比你徐大厅长还差着老大一截是?想咋捏就咋捏!” 徐维国顿时又苦了脸。 叶春林这说的是田文明呢。 不要说田文明现在是副厅级常委副市长,就是个县处级干部,也不是徐维国轻易可以惹得起的,也不看看人家后头杵着谁! “我……我也就是看他们‘宝州帮’太嚣张了,想着敲打一,叫他们不要太得意,n省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徐维国捡着叶春林喜欢听的说。 叶春林这人除了脾气暴戾,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揽权,徐维国这也是投其所好。其实也正是叶春林这个喜欢揽权的毛病,令得他难以再进一步。 “敲打也不是由你去敲打的,你还不格!” “那省长的意思是说,您要亲自出马?” 徐维国眼睛一亮,自作聪明地道。 叶春林差点气得吐血,要不是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这样的蠢才还真不堪大用。叶春林又喝了一口茶,强压心头怒火,说道:“刚才严书记给我打了个电话,说组织部近期可能要考虑一些干部的任用问题。省政协刚好有一个办公厅主任的位置空缺,问我有没有可以推荐的人选……” “好事啊……” 徐维国情不自禁地嚷嚷道。 在他想来,严玉成这个主管组织人事的省委副书记,居然就这么重要的干部任用问题打电话来征求叶春林的意见,可见叶春林在省委里头的份量越来越足了。 “是啊,是好事。他问了我,关于你的情况,看你有没有意向去省政协工作!” 叶春林淡淡道。 徐维国差点一个屁股墩坐倒在地。 “千……千万别啊……省长……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从省交通厅厅长的位置上挪到省政协担任办公厅主任,那可真要了徐维国的老命了。一时之间徐厅长汗水泪水迸流而出,如丧考妣。 “瞧你那点出息!” 叶春林腮帮子咬了又咬,重重喷出一口浊气。 尽管他也恨徐维国自作主张,但对严玉成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度,心下也甚是不满。然则不满归不满,对严玉成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叶春林却不得不仔细掂量。 严柳严柳,可不是说着好玩的。在柳晋才即将进阶的紧要关头,严玉成明白无误地表示出来:谁在这个时候捣蛋,谁就是严柳系的死敌!别怪我严玉成六亲不认! 眼见得严玉成把持着干部任用提名的大权,就算这回拿你叶春林的人没办法,还有下次!再说了,以后凡是叶系干部想要进步,先就要过严玉成那一关。严玉成不点头,后备干部的名单你都上不了。难不成每次都亲自去找廖书记? 就算找了廖书记,只怕也未必管用。 这次塌方事故涉及到的两个主要干部柳晋才和田文明,可全都是廖书记的嫡系心腹。 徐维国毕竟不是蠢人,转瞬之间,也明白了严玉成的意思,不由得大为惊恐。在n省混官场,谁愿意平白无故去得罪省委副书记啊?更别说得罪省委书记了! “那,省长,我是不是赶紧叫调查组回来?” 徐维国急毛急火地问道。 “蠢才!” 叶春林骂道。 “调查组不但不能叫回来,还要大张旗鼓进行调查,明白了吗?” 徐维国想了想,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四十章真的有人撬墙角 俊少,你要我调查的事情,差不多有个大概的轮廓了 宝州市秋水大酒店的豪华套间1号房内,大刚与柳俊对面而坐。巧儿伸出纤纤玉手,在一旁沏着功夫茶。 巧儿得知宝州出了“事”,可能会影响到“老公公”的仕途,也急匆匆从南方市飞回来了。不管帮不帮得上忙,这个心意一定要先尽到,也是做晚辈必要的态度。 宝州市秋水大酒店1号房与江口市秋水大酒店1号房的大体布置都差不多,但是床上用品按照巧儿的要求换成了比较素雅的颜色,洗浴间的沐浴用品也改成了巧儿平日喜欢的牌子。 江口市秋水大酒店的床上用品就是红色的,因为小青喜欢那个颜色。 “通达物公司”的:部在大宁市,大刚特意从大宁驱车六七个小时赶回宝州市,一则表示对俊少和梁董事长的尊重,二来也是觉得调查的结果很重要,需要当面汇报。 “来,先喝茶!” 巧儿端起一杯黄澄澄的水摆到大刚面前。 “谢谢董事长!” 大刚站起身,弯了弯腰。 “都是自家。不必拘礼!” 柳俊微笑着说道。 “这做人嘛。最重要地就要守规矩。” 大刚道。 黑子、刚和胖大海。虽然各有各地毛病。但在守规矩而言。却是非常一致。柳俊对这一点特别欣赏。想来这也是黑子以前会特别向他推荐大刚和胖大海地原因。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子最看重“义气”二字看重地人。自然也很讲义气地。 柳俊微微一笑:“说说吧,什么情况?” “两情衣依那个黄老板,大名黄明良,老家是翰湖市人,六年前来到大宁市做生意面弄得还比较大。” 柳俊笑了笑:“就那个服装店?” 大刚知道俊少为何笑。现在俊少到底有多少家产,大刚也不是很清楚。他只道是“通达物流公司”旗下的动产不动产相加,资产总值已经过一个亿了。通达物流在大宁市、洪阳市、宝州市建起来的物质中转站,地皮和建筑物都拥有产权,并非租的房子。更别说屁股底下这座大酒店,以及江口市和上海市的两家分店了黑子哥说,又已经有两家酒店在建。那该是等的资产规模? 一个服装店得规模再大,自也不在俊少眼底。 “不止一个服装店,黄明良还搞建筑业,在大宁市承包了好几个大工程,公司规模很大。包括最近开工的天马商业广场,据说也有他的份。” 柳俊听到这里直了杆,端起杯喝了一口道:“有点意思了。” 天马商业广场,可是大宁市的标志性建筑计规模是十一广场的三倍以上,由省政府亲自包的宁市政府都只能从旁襄助。能够在天马商业广场分一杯羹,这个黄明良不可觑,这可不光是有钱便能做到的,一定得有极其过硬的官方背景才行。 “是啊,这个黄明良确实有点来头……” 柳俊忽然伸手止住大刚,笑了笑,说道:“别忙揭晓答案,让我来猜一猜。” 大刚便即住口,端起茶杯喝茶,笑吟吟地瞧着柳俊。 巧儿给两人的茶杯里填满茶,自己也端起一杯轻轻抿了一口,满目柔情地望着俊。她不是很喜欢喝功夫茶,怕皮肤变黄。现下也只是象征性地陪着抿一小口。 柳俊伸出食中二指,轻轻敲打着胡桃木的桌面,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嗯,翰湖市人,六年前来大宁市做生意……省纪委书记尹宝青,好像就是六年前从翰湖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升任省纪委书记的……” 大刚顿时竖起大拇指,嘿嘿一笑:“俊少,了不起!这个黄明良,就是尹宝青的一个亲戚,当然,不是什么至亲。” 柳俊微笑着,笑容忽然僵在脸上,眉头皱了起来。 巧儿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啦?这个黄明良有什么不对?” “不是黄明良不对,是尹昌辉有问题!” 柳俊蹙眉道。 “尹昌辉是谁啊?” 巧儿睁着极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道。 “大刚,尹昌辉是不是尹宝青的儿子?” 大刚再次竖起大拇指:“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俊少的眼睛……尹昌辉,男,二十五岁,东南政法大学法学专业本科毕业,现在大宁市中级法院上班,是民事一庭的助理审判员,尹宝青的小儿子。” “呵呵,有意思。” 柳俊嘴里说着有意思,眼神却变得凌厉起来。 黄明良和尹昌辉忽然登门造访“飞天服装设计工作室”,柳俊本就觉得蹊跷。如今证实尹昌辉竟然是尹宝青的小儿子,这就更加蹊跷了。柳俊几乎是立即将尹昌辉和严菲联系起来。若果没有他柳俊,这两位,岂不是十分般配?无论从家庭条件还是个人条件,都堪称门当户对! 尹宝青现在地位不稳,有没有可能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拉拢严玉成?设或能与严玉成做成儿女亲家,尽管对他尹宝青没有多大实质性的帮助,但对于自己的儿子,无是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严玉成这些年上升势头极猛,五十一岁的省委三把手,放在全国也是不多见的。往后能升到什么位置,谁也无法预料。尹昌辉若真能成了严家的乘龙快婿,一辈子就算高枕无忧了。 “大刚,走,跟我去省城!” 柳俊再也坐不住了。 “现在就走?” 巧儿有些不乐意。 这不,她昨天才从南方市飞过来呢。尽管与柳俊住在一起也有三四年了,还是如同初到南方市那般情郎充满依恋。 “对不起啊,巧儿,这个事情实在很紧急,我处理完之后再回来陪你!” 至于具体什么事情,柳俊是断然不会与巧儿说的。 就算巧儿不吃醋,柳俊也不愿意做这种狗屁事情事找难受。 “那,你去吧点回来!” 巧儿只当柳俊要去办的事情与“公公”有关,却是不便阻拦,不过还是加了一句。 “要不,吃完饭再走?我这就叫他们送餐过来。” “不了,就在路上随便吃点就好。” 柳俊说着已经走到门口,拉开了门面碰到梁少兰。 “小俊,去哪?” “去省城办点事。” “我还想跟你们汇报一下酒店的营业情况呢!” 梁少兰红光满面的,可见酒店的效益极好,她是来报喜的。 柳俊笑道:“酒店的营业情况,你跟董事长汇报就好了,跟我说不着。大刚赶紧着……” “哎,来了!” 大刚急匆匆追来自然还不忘与梁家姐妹打个招呼,以免缺了礼数。 …… 路况不好柳俊在路上差多走了七个小时,赶到省城天色已经向晚。柳俊也顾不得许多接就闯到严玉成家里去了。 “哎呀,小俊,怎这个时候来了?” 解英很惊奇。 “呵呵,路上堵车。” “还没吃饭吧?你坐着,我给你煮面。菲菲……俊来了……” 其实用解英叫,严菲就像心有灵犀一样,柳俊一进门,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欢喜雀跃着,冲过来搂住柳俊的脖子就是一个香吻。 两个是青梅竹马,闹惯了的,也不避讳解英,只当着严玉成不敢。 解英笑着摇摇头,进厨房面条去了。 “又想我啦?” 严菲望着俊,粉脸微红,笑眯眯的。 “嗯,想死我了……菲菲,那个尹昌辉,后来有没有再来找过你?” 柳俊心不在焉地应付一句,直奔主题。 “哪个尹昌辉?” 严菲莫名其妙。 这孩子,就是没心没肺的,貌似前天才和人家见过面,现在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就是前天和那个什么服装店的老板一起去过工作室的那个年轻一点的男的!” 俊一边解释一边好笑。 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些?瞧这个架势,严菲眼里根本就容不下任何别的男人。 “他呀?没有!他来找我干嘛?倒是那个黄老板,昨天又来过一次,硬要买下陈列室所有的衣服,去他店里展销,还说今后我设计的衣服,他都包了。” 严菲神采扬,似乎特别得意。 “要他包个屁!我自己不会包?” 柳俊又怒气上涌,骂了一句粗话! 什么玩意,竟然想用这么点蝇头小利来“勾引”我柳俊的女朋友?老子拿钱砸死你!刹那间,柳俊真起了拿钱砸死黄明良的心思。 严菲吃惊地瞧着他,似乎有些不相信。这可是自打她认识柳俊以来,第一次听他讲粗话。 “俊,你怎么啦?” “这个家伙,不怀好意。你以后别理他。他要再敢来骚扰你,我叫人打断他的腿!” 柳俊恶狠狠地道。 “哟呵,谁这么惹柳大公子生气啊?还要打断人家的腿?你当是封建社会的纨绔大少啊?” 严玉成出现在。 柳俊悄悄朝严菲挤眉弄眼,严菲就咯咯地笑个不停。 “小子,你不在宝州呆着,没事跑这里来干嘛?” 严玉成来到客厅坐下,掏出烟来,瞥了柳俊一眼,丢了一支给他。 柳俊慌忙接过,又忙不迭掏出火机给严玉成打着了火,腿得紧! “爸爸,我给你去拿茶杯!” 严菲朝柳俊做个鬼脸,轻盈地上楼去了,两条修长健美的大腿在裙裾下显得特别养眼。 “这回可是大事,比我爸的事还要紧,我若不来,保不定女朋友就被人家撬了墙角!” 柳俊点起烟来,说道。 严玉成微微蹙眉,不悦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菲菲和你不是很好的吗?” 柳俊本想和严成说说,又觉得纯粹靠猜测没有依据的事情,还是不要随便往外咋呼的好,毕竟现在严玉成是省委三把手,焉能管这些小孩子“过家家”的小问题? “说吧,躲躲闪闪的干什么?” 谁知柳俊越不想说,严玉成就越是好奇。 这位大人,有时还真有点小孩心性。自然,这也只是在柳俊面前才会如此。在其他人眼里,他就是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省委高官。别人又岂能想象得到,严大书记居然也会有如此八卦的时候。 “严伯伯,这可是你要我说的?说错了不许骂人!” “哼哼,先说来听听,说错了自然要骂,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 严玉成才不上当。 柳俊顿时苦了脸。别看他自负“聪明多智”,到了严玉成面前,就缚手缚脚,无所施展技巧! “嗯,是这样的,尹宝青的儿子,在打菲菲的主意!” 既然一定要说,干脆就直接点,先将严玉成吓一跳再说。 严玉成眼角一跳,原本蕴含着的一丝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盯着柳俊看了一阵,冷冷道:“有何依据?” 听说事情竟然和尹宝青拉上了关系,严玉成自然要谨慎三分。 柳俊叹了口气,将前天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自然,黄明良与尹家的亲戚关系以及这几年在大宁市做生意的事实,都是要交代清楚的。 “你怎么打听得那么清楚?” 柳俊气结,哼哼道:“人家都把主意打到我女朋友头上了,我能不调查清楚吗?这小子打的好如意算盘!” “就这么的,你就要把人家的腿打断?” “打断他的腿是轻的!谁跟我抢菲菲,我就跟他没完!” 眼见得严玉成态度不明,柳俊急眼了! “小俊,胡说什么呀,谁要跟你抢……抢什么啊……” 严菲端了两杯茶水过来,刚好听到一点话尾巴,很是讶异地道,不过眼见得柳俊急赤白眼的样子,小心眼里不免满是甜蜜。 其实柳俊也不是这么沉不住气,只是在严玉成面前,表明自己在乎人家的闺女,总归不是坏事,呵呵! 眼见“臭小子”真急了眼,严玉成笑了,接过严菲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伸出食指虚点柳俊的额头,笑骂道:“胡乱猜测,也做得准的?再说两情相悦的事,别人想撬墙角就能撬得了?” 柳俊笑了笑,也恢复了镇定。 “我这不是担心是尹宝青指使的吗?光尹昌辉那个小子,谁放在心上?” 他这么急匆匆跑到大宁市来,重点其实还是落在“尹宝青”三个字上头。 严玉成继续笑着,缓缓道:“那你自己不会去搞清楚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四十一章情敌或者朋友 黄老板,我是柳俊,严菲的男朋友。” 在“飞天服装设计工作室”,柳俊直接将电话打给了黄明良。 “你好,柳俊!找我有什么事吗?” 黄明良语调还算平静。 柳俊淡淡道:“关于我女朋友设计的服装,早已经有人包销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 “呃,凡事好商量,人家出什么价钱,我加倍。” 黄明良尚未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柳俊眉头一,紧紧依偎在他身边的严菲都能感受到他浑身溢出的煞气,有些吃惊地抬起头来望着他。 “老板,这个价钱你出不起的。好好卖你的衣服,搞你的建筑,严家柳家和老尹家的事情,不要瞎掺和!” “……” 明那边顿时没有了声息。 柳俊“咔哒”一声挂了电话。 “那天来地那个尹昌辉。真地是尹伯伯……宝青地儿子?” 严菲很是好。 柳俊顿时大为不爽。皆因了严菲一句“尹伯伯”。 严菲尽自娇憨。脑袋瓜子却并不笨。自然知道柳俊为何不爽。咬了咬嘴唇说道:“我爸刚到省里地候。很多人都来家里坐过。尹宝青也来过一回。是我爸叫我这么叫他地。” 严玉成新任省委副书记,礼节上他应该去拜访所有的省委班子成员,然后常委们自然也要回访,这个倒是人之常情。 柳俊笑着摸了摸严菲的脸,有些歉然之色。跟严菲这么单纯的女孩子去计较这些称呼上的枝节问题,当真很不该。 “小俊,你给我说说那个尹昌辉的事情。” 柳俊立时又板下脸来,哪有这样的人啊?也亏了是严菲才会如此。 “嗯……你说嘛,人家好奇而已……” 严菲使开了小性子眼睛一眨一眨的,看上去是真的很好奇。 柳俊只得投降,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光知道他是尹青的儿子东南政法大学法学专业本科毕业,现在大宁市中级法院民一庭上班。” “他多大了?” 柳俊气结,怒道:“怎么看上他了?小白脸长得倒是蛮婉约的!” 严菲给了柳俊老大两个卫生丸子,扁了扁嘴道:“就许你和梁巧来往?你老是不让我去南方市,以为我不知道吗?” 一句话顿时将柳衙内敲得晕头转向,浑身冷汗直往外冒,脸青脸白的盯着严菲,再也说不出话来。 眼见得柳俊一副二二忽忽的样子,严菲又心疼起来,轻搂住柳俊将头伏在他肩膀上,低声道:“跟你开玩笑的……我只要你对我好,我就很高兴了……” 饶是柳衙内脸皮甚厚,这时也大感惭愧,反手紧紧搂住严菲娇柔丰满的身子,轻轻舔着她柔软厚实的耳垂,一声不吭。 “你放心好了,没有人可以从你身边把我抢走的……也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严菲呢喃道。 柳俊“嗯”了一声严菲搂得更紧了些。 一对小鸳鸯工作室里耳鬓厮磨,温柔缠绵,将“小白脸”抛到了九霄云外,谁知尹昌辉却主动找上门来了。 敲门的声音很有节奏,轻轻的带着一点试探的意味,显得来人很有教养。 柳俊从根子里说是很欣赏这种有教养的人,因此心情很不错地去开了门果就见了尹昌辉,柳衙内的脸色立马就变得不大好看了。 “尹公子好!” 柳衙内一怔之后,就换上了笑眯眯神情,却并没有伸出手的意思。 这刚警告了黄明良,幕后主子就赤膊上阵了? 也行,一并解决! 尹昌辉很是尴尬地笑了笑,主动伸出手来:“你好,柳俊。” 柳俊伸手握住了尹昌辉的手,软绵绵的,果然是世家大少的风范。 “柳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李婉。” 柳俊这才注意到“小白脸”身边还跟着一位年轻女孩,穿着朴素的碎花连衣裙,个子高挑,容貌秀美,头和时下大多数年轻女子一样,烫了小波浪,婷婷玉立的,显得十分温婉。 “你好,柳俊。” 李婉落落大方地与柳俊握手。 这个戏法变得有点离奇,好在柳俊算得久经风浪,很快就明白过来,敢情这位尹公子,不是来找茬而是来撇清的。 这不,人家带着女朋友登门来了。 柳俊顿时心情大爽,笑着延客入内。 严菲咋见尹昌辉,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你好,你就是严菲吧?哎呀,长得实在太漂亮了……” 李婉一见严菲,便即露出惊讶的神情,上前拉住严菲的手,啧啧称赞。 严菲笑道:“你也很漂亮。”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 也是严菲,才会这么“不谦虚”,直承自己“漂亮”。可是任谁见了严菲,对这一点都毫无义。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个人说过严菲不漂亮的。 “尹公子,李婉,请坐吧……不好意思,这里是工作室,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尹昌辉略略有点尴尬,说道:“柳俊,你叫我的名字吧,别这么叫,怪别扭的。” “你们两个大老爷们聊天,我去看严菲设计的服装,听昌辉说,可漂亮了,看看有没有合身的,我选一套。” 李婉笑着拉了严菲的手,跑去参观陈列室了。 柳俊微微一笑,对这个李婉的好感又增加了三分,果然是冰雪聪明的妙人儿。 “对不起啊,柳俊,让你误会了!” 尹昌辉很诚挚地道,也不拐弯抹角。 柳俊淡淡一笑,说道:“换了你,你误会不误会?”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黄明良有这个意思,是他在瞎操心……我和李婉东南政法大学的同学,我们在一起也有好几年了,感情挺好的……” 尹昌辉未语脸先红。这位,不但生得婉约子可能也很婉约,倒是给了柳俊很好的印象,先前对他的那份敌意在迅消退,但要说能够完全释怀,一时三刻,却也难以做到。 “就是黄明良在自作主张?呵呵,我看未必。说不定这个事情,黄明良事先是征求过令尊同意的。” 柳俊平淡地说道,掏出烟来,递给尹昌辉一支。 尹昌辉本能地想 豫一下又接了过去,点起来吸了一口,呛得连(来他本不会吸烟,又不好落柳俊的面子,这才勉为其难。 柳俊不禁有些好笑。 “你说我爸知道这个事?不会不会,他哪能知道这些事情?黄明良连我爸的面都很少能见得着……” 尹昌辉连连摇头。 “再说,我爸知道我和李婉的事,怎么可能会同意黄明良这么乱搞?” 柳俊也摇了摇。 这位尹公子么就是在蒜,要么是真的不懂。 黄明良若是尹宝青关系不密切,凭他能挤进天马广场的圈子里去?几个亿的大工程,一个做服装店的小老板,没有尹宝青支持梦也不要胡乱去想! 有,给两个省副书记的子女之间搭桥牵线明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自作主张。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涉到柳晋才这个宝州市委书记黄明良一个生意人,没一点准谱错了药敢往里面瞎掺和? 只,尹昌辉可能在家里就是个乖乖崽,尹宝青知道他年轻不懂事,这些事情和他深谈。 这个也很正常,像柳俊这样自小就与“机密大事”的衙内,可不多见。若不是拥有先知先觉的优势,纵算柳晋才运气极好,凭自己的能力做到了眼下的位置,柳俊也不过是个真正的纨绔衙内罢了。市里省里甚至更高层面的政治内幕,他焉能参与? 若说尹昌辉在装蒜,那么这位尹公子的演实在太高明了,简直深不可测,柳俊甘拜下风。 不过瞧情形,尹昌辉装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么,今天是谁叫你来的?” 柳俊继续问道。 事关重大,不搞清楚定然不行。 尹昌辉一怔,随即有点扭捏:“黄明良叫我来的。他说他可能引起你的误会了,其实他没别的思,就是看严菲设计的服装好看,想要和她合作。” 如此说来,这位黄老板也算得很有眼色的一个人。可能一开始并不知道严菲身边有一个柳俊,毕竟这四年,柳俊基本是在南方市度过,出现在宁清大学次数屈指可数。与严菲卿卿我我,也大都是在暑假寒假期间,外人不知道严大小姐这位“青梅竹马”也在情理之中。几天前在“飞天设计室”见到柳俊,一时三刻也未曾往柳晋才身上想。因而极力想促成这件事,以便尹宝青面前“大放异彩”,也算是对尹宝青给他关照的一个回报。 至于尹昌辉的女朋友李婉,却全不在黄明良的考虑范围之内,小门小户出身,到时随便给几个钱打一下就好了。哪能因为这么一个女子,影响到“严尹联姻”的大计? 今天一接到柳俊的电话,黄老板感觉情况不对,赶紧的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严家的这位“准驸马爷”来头也是不小。严柳一体,然是柳晋才的儿子,料必与严菲的关系是严柳两家老爷子都认账了的,其势不能像预备“处理”李婉一样去对付柳家少爷。 闹清了柳俊的身份,黄明良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 这可是犯了大忌讳,一旦惹怒了严柳两家,尹宝青面前也讨不到好,人家一个委副书记一个市委书记,要出手对付自己,不过是动一动手指头那么简单。自己再有钱,再财大气粗,和真正的官家比起来,完全不堪一击。 俗语云: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 做生意的人,特别是像黄明良这样搞建筑的,哪一个屁股底下干净得了?认真一查,不但万贯家财化为乌有,怕是还会有牢狱之灾。 柳衙内亲自将电话打了过来,可见已经非常愤怒了。 这一回可真是马屁拍到马腿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好在黄明良毕竟不是蠢人,马上就意识到要化解这个危机,自己绝不合适再露面,唯有请尹昌辉亲自出面,再带上女朋友一道过来,希望能将“误会”撇清。 “真的,柳俊,这就是个误会,我也不知道黄明良这么莽撞,我和李婉……嗯,你也看到了,我们准备今年十一结婚啦,所以……” 眼见柳俊尚有虑,尹昌辉着急起来,额头上冒出了汗珠,期期艾艾地道。 柳俊笑了起来。 看来黄明良请的这个“和事佬”请对了。若是换一个真正的纨绔衙内前来,趾高气扬的惹人厌,这个事情绝对无法平和收场。 柳俊对尹昌辉的最后一丝敌意也消失不见。 这就是个老实人,一点没受他老子尹宝青的影响。 “昌辉,交个朋友吧!” 柳俊再次伸出手,尹昌辉先是一怔,随即大喜,紧紧握住柳俊的手,神情激动。 “昌辉,你看这套衣服怎么样?” 李婉换了一套裙装出来,粉红和白色相间的百褶裙,上面是同样颜色同样面料的短袖T恤,在左胸打一个蝴蝶结。李婉身材高挑苗条,这套裙子穿在身上显得身材尤其出众,十分漂亮迷人。 “好漂亮!那天我在参观的时候就想给你买下来,没敢开口。” 尹昌辉由衷地赞叹道。 眼见得两人眸子里都是柔情蜜意,柳俊与严菲相视一笑,也是喜乐无限。 “李婉,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吧。” 严菲走过来靠在柳俊身边,笑着说道。 女孩子很容易“混熟”,特别是严菲这样毫无机心的,只要人家说她几句好话,就当人家是好朋友了。这孩子对金钱和财物没啥概念,说送就送。 “这怎么行呢?我付钱我付钱……” 尹昌辉忙掏出钱夹子来,往外取钱。 “昌辉,不是说了,大家是朋友,你这么做可是见外了。” 柳俊乐呵呵地道。 尹昌辉搔了搔头,也便将钱夹子收了回去。 李婉听柳俊这么说,漂亮的眼睛里露出欣喜的光芒,朝柳俊点头为礼。 嗯,不愧是个挺聪慧的女孩子,知道自己在这场“危机”中应该扮演一个什么角色。说起来,柳俊和尹昌辉能成为朋友,她便也没有了“被甩”的危险。 “柳俊,中午一起去吃个饭吧?我请客!” 尹昌辉诚挚相邀。 “好啊。” 柳俊笑着点头允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四十二章和事酒 为法院系统的小干部,尹昌辉自然是没有专车的,种会打着老子招牌胡混的衙内。柳俊也不避讳,开了那台破桑塔纳,拉大家上路。 “去哪里吃饭?” 柳俊启动车子,侧头问了尹昌辉一句。 尹昌辉坐在副驾驶位置,两个女孩子坐在后面,叽叽咯咯说个不停。 多少年了,严菲也没几个谈得来的闺蜜,就一个慧慧,还因为刘伟长的掺和搞得大家心里面挺尴尬的。听严菲说,刘伟长和慧慧最终也没有谈成,随着刘文举调任省司法厅副厅长,刘伟长偷吃过后嘴巴一抹,两脚一抬,相跟着去了省城。 只可怜了慧慧,头来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敢声张,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 事严菲和柳俊提过一次,见柳俊如清风过耳,全不萦怀的样子,知道他没兴趣,也便不再提起。严玉成调任省委副书记之后,严菲寒暑假也不回宝州了,两个好朋友之间的往来疏远了许多。 如今这个李,人如其名,很是温柔婉约,或许日后能成为严菲新的闺亦未可知。 这样很好,柳俊很希望菲能有几个真正的闺蜜,这样他不在身边的时候,严菲也不至于太寂寞。这个对于柳衙内这样的“花花大少”来说,可是很要紧的。 一个粘人的老婆,有时候未必是好事。 “十一店吧。你看呢?” 尹昌辉明显属于那种优寡断地人。请人吃个饭。也拿不定主意。 “好。” 柳俊也多说。驾车直驶十一大饭店。 要说如今地大宁市档次地酒店也有十好几家了。十一大饭店无论规模、档次都已经远非昔日可比。不再是那种“衙门”饭店了。 不过体制内地人。特别是有一定职务地领导干部。宴请重要地客人。还是会选在十一大饭店。不怎么说一大饭店此时尚未全面没落。就像某种牌子地国产小汽车一样当时仍然代表着身份和地位。普通人享受不到。 其实就柳俊心里来说,四个年轻人出去吃饭,全然没必要选在十一大饭店那种正式的地方,拘谨不说浪费钱。 不过第一次和尹昌辉一起吃饭,还是他请客自然也不反对,没的让人误会,以为自己小觑他。 但是车子到了十一大饭店,柳俊才知道尹昌辉选这里是有原因的。黄明良不是眼巴巴的在十一大饭店门口站着?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乱转,不时伸长脖子往外头张望了俊一行,紧着小跑上前勤备至地给后座的两位佳人打开车门。 “俊少,您好……” 黄明良满脸堆笑双手伸得老长,称呼上也改成了“俊少”还用上了敬语。 柳俊认可了尹昌辉,却不代表着他认可了黄明良。对这种一心钻营的生人,柳俊压根没半点好感。只是尹昌辉提议到十一大饭店吃饭,黄明良又老早在这里等候,可见他们是预先商量好了的,由黄明良出面,郑重向柳俊赔礼道歉。 一个柳衙内或许尚不至于令黄明良如此紧张,但只要想想这事一着不慎,就要得罪严柳尹三家,却是他无论如何承受不起的,因此极力放低态,加意逢迎。 柳俊本待不予理睬,又恐尹昌辉脸上不好看。既然认定尹昌辉值得一交,那么对于他的亲戚朋友,多少也要给三分薄面。 不打朋友的脸,这是柳俊做人的准则。 一念及此,柳俊也便伸手与黄明良握了一下,淡淡一笑,说道:“黄老板,叫我柳俊吧。” “这……哎哎……” 黄明良精明过人,一下子就明白柳俊这是不想惹人注目。 这可是在省城,一个地级市市委书记的儿子,在这里充什么大瓣蒜?被人一口一个“俊少”的叫着,怪别扭的。 再说“俊少”这个称呼,就好像“小俊”一样,差不多成为一个特定的称呼了,只有最亲近的朋友如黑子、孙有道他们才会这么叫。 黄明良可还没到那个份上。 “包厢已经订好了,就在二楼16号,诸位请随我来。” 黄明良也不嗦,微微弯着腰,在前头领路。 柳俊对他的恶感,又略略消散了一些,无论如何,这人总是很“懂味”,心态摆得很正。 十一大饭店也做了些改变,除了威严厚重的大理石外墙不好改,里头的大理石柱子都做了加工,漆成了耀眼的明黄色。 柳俊微微皱起眉头,说了一句:“非驴非马,学步,搞得一点特色也没有了。” 黄明良耳尖,马上接口道:“正是。到这里来吃饭的人,其实是要找一种感觉。这一改,什么都不是了。” 柳俊笑道:“看来黄老板果然是好眼光。” “不敢不敢,您一眼就看了出来,眼光才真是独到。” 这时候,正好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从旁边经过,闻言朝柳俊这拨人打量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如同d省喜欢个数字,n省的人对“6”情有独钟,寓意六六大顺,大酒店尾数为“6”的包厢,总是最先被订满的。 2o166号包厢,是十一大饭店二楼最大的包厢,足足可以坐下三桌人,电视机,录像机,长沙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司仪台,在这里面举行一个小小的会议都足够了。 尹昌辉几人一进门,就被这豪华的大包厢吓了一跳。 五个人吃饭,整这么大一个包厢,也太夸张了点。 “黄老板,这太破费了吧?” 柳俊笑道。 “嘿嘿,您几位都是难得请到的贵客这里来吃我一顿饭,那是天大的脸面了……” 黄明良赔笑说道。 柳俊便点了点头。 待得一坐下来,五个人挤在一起,只占到了一小半桌面,严菲就笑起来。 “这么大的桌子,呆会夹菜的时候是要站起来夹?” 李婉嫣然一笑,随声附和:“就是。夹一次菜就起一次身蛮累人的。” 黄明良便有些尴尬,眼望柳俊和尹昌辉,指望两位爷们拿个主意。 尹昌辉是个没主见的人,闻言只是笑笑,不吭声。 柳俊说道:“那就换个小点的桌子。” “哎哎务员,换个小点的桌子。” 黄明良一迭声吩咐包厢的服务员。这样豪华的包厢有专门的服务员,而且不止一个。听了老板的吩咐,紧着换了一张小点的台。虽然还是 勉强可以将就了。 “老板,点什么菜?” 一个穿着鲜红旗袍的点菜员彬彬有礼地问道。 严菲就盯着人家的旗袍猛看。这丫头,搞服装设计有点走火入魔了。弄得那位点菜员以为自己的旗袍开叉过高有走*光的嫌呢。幸好是严菲这般级大美女在瞧着,若是换了柳衙内是要被人当“色狼”。 黄明良又向尹昌辉和柳俊望去。 一桌子上有两衙内,虽说今天是为柳俊摆的“和事酒”竟黄明良的靠山是老尹家,却也不便冷落了尹衙内。这就让他有些作难知该以谁为主。索性不开口,只搞“眉目传情”。 尹昌辉俊俏的脸颊又红下,对柳俊说道:“柳俊,你点吧。” 柳俊知道他人本,虽说是衙内,又在法院系统上班,只怕也不是经常出入十一大饭店这种价格不菲的高档酒店。 “我也很久没来十一饭吃饭了,小妹,你给推荐一下,有什么招牌菜式?” 小妹脸露微笑。她看得出来,这一桌子人里头,是以这两个年轻人为的,那个点头哈腰的黄板,就是个“钱包”的身份。料必这两人都是**,当得人去巴结。既然柳俊这么问,那正是宰客的好时机,无论点出多贵的菜式,“钱包”都不会反对的。 “海参鸡好吗?这是我们饭店最有名的招牌菜,营养丰富,口感非常好的。” “好。” 点菜小妹见第一道菜就过,益兴致高涨,紧接着推荐第二道大菜:“木瓜炖蛤,女士吃最好,美容养颜。” 说着眼睛就在严菲和李婉身上瞟来瞟去,心里头暗暗惊叹严菲的清纯靓丽与李婉的温柔恬静。 这个自然不能拒绝,柳俊又点头说好。 接下来点菜员便高举“砍刀”,顺着最贵的菜式一路往下报。黄明良脸上始终堆满笑容,对于这种身家的老板来说,便是点菜员把十一饭店所有菜式一一端将上来,也只是等闲之事。特意请两位衙内吃饭赔罪,切不可露出丝毫吝小气之意,否则不免功亏一篑。 “够啦够啦,这么多菜五个人哪里吃得完?” 及时跳出来做仗马之鸣的却是严菲。 小姑娘毫无机心,纯粹是本着“不浪费”的原出。 柳俊笑道:“我说也是,你报的全是蒸菜炖菜,女孩子吃是再合适不过了,叫我们大男人吃什么?搞点辣的、开胃的小菜上来就行了。” 这也有个说法,n省菜式虽也是全国有名菜系之一,偏于追求口感咸辣,用料却并不十分贵,因而价钱上头,不如以海鲜为主的d省菜式。点菜员要宰“大户”,自然紧着海鲜类大菜推荐了。 点菜员小脸一红,也意识到自己太“黑”了,便配了几个下酒菜,适可而止。 “喝什么酒?” “男士啤酒,女士红酒。” 这回柳俊一点不谦虚,独自了主。 尽管他如今也有半斤左右茅台酒的量,但对于酒类,实在天生不喜好。不过到了酒桌之上,不喝一点显然不行,权衡之下,只有啤酒“为害”最轻,勉强可以接受。 “好的,请几位稍等,酒菜马上就上来。” 点菜小姐欢天喜地的去了。 也不知那时的酒店是不是兴起了点菜抽成的制度,估计是还没有。不过五个人,点了这么多名贵菜式,表扬是一定少不了的了。 “呃……柳俊,抽烟……” 黄明良敬上一支玉溪。因为柳俊叫他直呼名字,这位还是犹豫一阵才叫了出来。 柳俊接了过来,黄明良忙即给他点上火。 “昌辉,要不要也来一支?” 黄明良又问道。 尹昌辉双手连摇,敬谢不敏。 “呃……柳俊,柳书记身体还好吧?” 眼见得气氛有些沉闷,黄明良没话找话,憋了半天才问出这么一句。这也真是难为他了,尹昌辉、李婉和严菲都在座,什么误会,什么多多原谅这类话无论如何是不能说出来的,免得自讨没趣。既然严菲和尹昌辉没戏,李婉估计八成要成为尹家“少奶奶”,黄明良心里正犯愁,该怎么去弥补李婉所受到的“心灵伤害”呢! 这事办得,真***憋闷! “有劳挂念,家君安好!” 柳俊不期然地掉了一句书包,随即有些好笑。这些日子跟着姜老先生“之夫者也”,都快不会正经说话了。 “啧啧,到底是**,就是有学问,我们这些粗胚,可差远了……” 黄明良顺手拍了一记马屁。 柳俊笑着摆摆手:“黄老板,多的话就不说了。好好吃饭吧。” “哎哎,好好……” 好在十一大饭店上菜的度不慢,及时为黄明良解了围。 “来来来,大家一起干一杯……柳俊,严菲,能认识你们二位,是我黄明良的荣幸……别的话我不多说了,往后用得着我黄明良的地方,只管开口,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没二话……我先干为敬!” 黄明良说得甚是豪气,仰起脖子,满饮杯干。 严菲就好奇地看着他,大约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和社会上的人一起喝酒吃饭,对这种说话的口气和喝酒的豪气觉得十分新鲜。 柳俊笑着喝干了杯中的酒,尹昌辉也不落后,陪了一杯。 看来尹公子婉约尽自婉约,酒量还凑乎。 李婉与严菲笑眯眯的瞧着,端起红酒,一口一口地抿,不时说几句悄悄话,瞧得出来,两个女孩子都蛮开心的。 黄明良先就满饮三杯。 尹昌辉忙着给李婉夹菜,眼神里尽是温柔怜爱。 “昌辉,你这是打击我啊!” 柳俊笑着说道。 “我没有啊?” 尹昌辉愕然。 柳俊先给严菲夹了一筷子海参,笑道:“你对李婉这么好,往后菲菲还不得动不动就拿你来跟我说事?我以后要得了妻管严,都是你害的!”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为之一松。 严菲就白了柳俊一眼,低下头吃海参,小脸上笑容很灿烂。 随后大家说些学校里的事情,黄明良很会凑趣,说些社会上的奇闻事,气氛愈的融洽了。 黄明良暗暗舒了口气,看来这个危机终于化解了。 正高兴间,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四十三章调查结果 个走进来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很有威严,可见的平日断大事的角色。见了此人,包厢的两名服务员一齐躬身,恭恭敬敬地道:“总经理好!” 呵呵,原来是十一大饭店的总经理。 如大伙所知,十一饭店实际是省委省政府招待贵宾的所在,属于国营性质,隶属于省政府办公厅管辖,据说还是正处级架子。这位总经理,就是处干了。 难怪颇有官气! “几位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十一大饭店的总经理邱平凡。” 中年人彬彬有地自我介绍。 黄明良正要答话,柳俊已站了起来,笑着伸出手去。 “你好,邱总,我柳俊,我爸爸是宝州市委书记柳晋才,这位是尹昌辉,是省委尹宝书记的公子,也是我的好朋友。这位是李婉,昌辉的女朋友……这位是严菲,省委严玉成书记的小姐,也是我的女朋友……这位是黄明良,十一广场服装城的大老板!” 柳俊一一给邱平凡介在座的各人。 这下,邱平凡顿时愣住了,才进门时那份沉稳气势早飞得无影无,只是满脸堆笑,机械地一一与尹昌辉等人握手,全然晕菜! 又有谁能想到这一桌子上两个衙内。一位“公主”? 黄良脸色略变。不知柳俊葫芦里卖地什么药。 刚才自己不过叫了句“俊少”。这位就满脸不爽。现今怎么忽然如此高调了。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地衙内身份? 难道刚才那副平淡中隐隐透出势地模样是装出来地?骨子里头也是个草包衙内?可是那种威势不是能装出来地啊。黄明良混迹江湖多年自信这点眼光还是有地。 真是搞不懂了。 好不容易一轮手握过。邱平凡还是晕晕乎乎地。拍了拍脑袋。自失地一笑。 “瞧我这眼神……我还以为们几是大学生呢……” 柳俊笑道:“邱总果然好眼力们本来就是大学生,我是华南大学中文系的,在读,菲菲是宁清大学美术系的,也是在读。昌辉和李婉年前也是东南政法大学的高材生,邱总没看走眼呵!” 尹昌辉也笑道:“就现在还经常有人把我当成在读大学生呢。” 这位,确实生得挺面嫩的。 “都是之骄子,天之骄子啊!” 邱平凡满是感慨。 “来,我敬大家一杯!” 早有服务员拿了杯子上前,为总经理斟满啤酒。 “俊少、辉少、菲菲小姐、李婉小姐,今日光临我们十一大饭店是我们的荣耀。邱平凡有眼不识泰山,该罚!自罚三!” 一杯酒喝完不等大伙有甚言语,邱平凡一口气将三杯啤酒灌进了肚子里得急了,差点呛着。 黄明良脸上的笑容便有点僵硬。 盖因邱平凡只提了几位衙内小姐压根没提起他黄大老板。 只不过邱平凡乃是正经的国家干部,还是正处级,哪会将他这个生意人放在眼里?这情形任谁也看得出来,是他黄明良巴结讨好几位**呢。 笑眯眯地看着邱平凡喝完三杯啤酒,柳俊吩咐服务员:“小妹,给邱总加个椅子,大家一起乐呵一下。” 邱平凡闻言大喜,忙不迭自己搬了个椅子过来,挨着柳俊坐下。 “邱总,我有点奇怪啊,你把我们认成了大学生。那么,怎么几个大学生引起了邱总的兴趣,亲自前来拜访?” 柳俊笑着问道。 “呵呵,这要怪俊少在大堂里说的那句话。” 邱平凡笑呵呵的。 柳俊一愣:“我在大堂里说的什么话?” “俊少说,非驴非马,学步,搞得一点特色也没有了。我琢磨着,真是人才啊,就想着过来结识一下,可能的话,给挖到我们饭店来做管理,没想到却遇上了贵人,呵呵……” 柳俊不由对这位邱平凡高看一眼。 没想到这位,还能时时刻刻注意掘人才,也算得是很有眼光的管理者了。 “邱总太客气了,我就是随口句感慨,哪里是什么人才了。再说我学的是中文,昌辉学的是法律,对酒店的经营管理,可都不在行啊。” “哎,俊少这么说,就是不肯教我了!今天无论如何,要教我两招。” 邱平凡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 柳俊焉肯当真在这样的事情上浪费唇舌?当下错开话题,与尹昌辉说些学校的趣事,不时拍打着尹昌辉的肩膀和他碰上一杯,貌似两人真是多年的知交好友一般,邱平凡又哪里知道,这两位,差点就成为“情敌”,要拼个你死我活。 邱平凡也不在意,着意巴结,不时劝酒,尽捡着好听的话说,将黄明良整个晾在一边。 黄明良小小郁闷了一把,不过很快就释然了。自己这回,本就是给俊少“赔罪”来着,眼见得一席酒喝得融融恰恰,皆大欢喜,目的已经达成。俊少和辉少还成了好朋友,却是意外之喜了。 吵吵嚷嚷搞了一个多小时,严菲渐渐不耐,悄悄在桌子底下拉柳俊的衣角。柳俊会意,笑道:“邱总,黄老板,我们还有事,今天就到这里吧!” 这种巴结宴席,自然是衙内们怎么说就怎么好了。 结账的时候,又起了一点小小的争执,黄明良坚持要付账,邱平凡说什么也不肯收,一定要免费。两个人都喝得有点量了,争了个面红耳赤,最后还是柳俊说了句“那就给个优惠吧”,才算平息了这场争执,按照八折付了帐。 …… “小子,听说你中午和尹宝青的儿子一起喝酒了?还带上了菲菲一道去的?” 晚上回到省委常委院严玉成不动声色地问道。 柳俊点点头,笑道:“伯伯消息蛮灵通的。” “哼哼,两个省委副书记,一个市委书记的小孩在一起大吃大喝能不知道吗?你们要是在别的地方喝酒也就算了,偏偏要在十一大饭店喝,还叫上饭店的总经理陪酒,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只怕这会子,整个省委常委班子里的人听说了。” 柳俊笑起来,掏出中华敬上严玉成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微笑 严书记柳书记和尹书记精诚团结,三家的小孩来往好嘛?呵呵……” 严玉成努力想绷住脸果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柳俊这小子说得没错,严柳系本来与尹宝青是绝不搭界的可以说还掺杂着丝丝敌意在里边。这一来可好了,要让一些人跌落一地的眼镜啦。 饶是他们想破了脑袋想不到这个戏法怎生变的。 但无,就目前的敏感局势来说种传言对柳晋才是有利的。到了省一级这个层次,任何两个省委常委之间的关系,都是很费猜度的事情。现今这么异军突起的演了一出“严尹联盟”,大伙还不得细细推测一下这其中的奥妙? 一些本来机会临,蠢蠢欲动的家伙,只怕又要消一阵了。 关键时刻,这小子总能搞:点花样来。 “尹家的小子么样?” 严玉成笑着问道。 柳俊猛翻白眼:“怎么,您人家想一女许配两家啊?” 严;笑骂道:“臭小子,就知道胡说八道!” 严菲配合老爸,在柳俊腰间狠掐了一把。 柳过是习惯性的与严玉成顶顶嘴,给严成找点乐子。严玉成规矩大,手下不是特别亲信的人轻易不敢登门,严明和柳叶不在身边,严菲又是闺女,平日里闲来无事的时候,还真有些寂寞。柳俊这个“准女婿”,自然要给岳父老子逗逗开心。 “还行,挺害羞的一个人。” “害羞?” 严玉成不禁瞪大了眼睛,脑海里浮起尹宝青的模样。 这位省纪委书记,可是一个沉多智的厉害角色。他的儿子,似乎怎么也该和“害羞”两个字搭上界吧? 柳俊笑着说了尹昌辉和李婉的情况,严玉成讶道:“这么说,老尹家还真出了个老实孩子?” “可惜了,这会子,只怕这个老实孩子正挨骂呢!” 柳俊笑道,有点幸灾乐祸。 严玉成哈哈一笑:“就小子心眼多,欺负人家老实人!” 严菲扑闪着一双大眼睛,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尹昌辉会挨骂。 …… 柳俊的猜测略略有点失误,尹昌辉倒没有挨骂。 尹宝青生气归生气,对儿子还是十分的和颜悦色。他这个儿子,打小就十分乖巧听话,是老尹和爱人的心头肉,不要说打骂,就是重话都不舍得说一句。 “辉啊,怎么你会和柳晋才的儿子,还有严玉成的闺女一起喝酒啊?” 吃完晚饭,尹宝青微笑着问道。 尹昌辉规规矩矩在老子对面坐下来,说道:“和柳俊有点误会,所以一起喝个酒,算是交个朋友。” 尹宝青微微蹙眉:“什么会?” “嗯……是这样的……黄明良他莫名其妙的想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尹昌辉期期艾艾的,将经过说了一遍。 尹宝青顿时脸色铁青。 这个黄明良,搞的什么名堂?简直就是扯蛋! 前几天听他说起过,说是严玉成有个闺女,正在上大学,还没有男朋友,想要介绍给昌辉。自己倒也是答应过的。虽然昌辉很听话,和李婉感情也不错,是为了他今后的前途起见,如果能够成为严玉成的女婿,自然是胜过李婉很多。 没想到竟然半路上杀出一个柳晋才家的小子来! 这下子,脸丢大了! 明知道严家闺女和柳家小子对象呢,自己儿子还进去瞎掺乎,明就里的人,以为都是自己指使的呢。这要传出去,说自己刻意巴结严玉成,那自己这张老脸往哪搁? 这个黄明良,办事太糊涂了,这么重要的消息都没打听清楚就瞎胡咧,简直混蛋! 眼见得儿子一脸无辜,尹宝青再有满腹怒火也作不得,只有捺下性子,详详细细的又问了一遍情况,脸色逐渐有些好转。 还算好,柳家那小子,很会做人,没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给老尹家留了面子。 这个柳晋才不简单啊,一个二十岁的儿子都调教得如此厉害。 “好了,年轻人,小小误会解释清楚就没事了,以后,多来往。” 尹宝青瞬息之间,考虑清楚了利害得失,和颜悦色地吩咐了儿子一句。 “哎……这个柳俊,其实蛮好的!” 尹昌辉这是为朋友之道。 尹宝青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看来不适宜在斗争太激烈的单位工作啊,就老老实实在法院呆着,求个“平安是福”吧。 …… 秀东县公路隧道塌方事件,其实并不复杂,不过三几天时间,就有了初步的调查结果。一六三地勘大队和省交通厅的专家调查的结果十分一致,认定山体中部地质结构松散,是导致这次塌方的主要原因。宝州市二建公司施工过程中,未能对山体地质结构松散引起足够重视,采取的支撑措施不是十分到位,是导致事故的次要原因。 看到这份调查报告,王君健先是大大舒了一口气,然后急匆匆向市委书记办公室走去。 柳晋才仔细地翻阅了调查报告,慢慢合上卷宗,交还给王君健,身子往后靠了靠,平淡地道:“君健同志,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王君健连声应着,有些忐忑地望着柳晋才,等待他的进一步指示。 却只见柳书记双唇紧闭,再不置一词。 王君健便讪讪的站起身来,说道:“柳书记,那我去了?” 柳晋才点点头。 …… 宝州市纪委和省交通厅最终确认的事故调查报告,内容基本一致,此次塌方事故,完全是由于山体地质结构松散造成的,宝州市二建公司在施工过程中没有任何处置失误之处。 纯属意外! 每一个省委常委,都收到了这两份调查报告。尹宝青、叶春林和胡为民都在自己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算是“已阅”,没有表任何意见。 柳晋才随后飞返都,继续在中央党校研讨班的课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四十四章凌波仙子 月的琼海省,天很蓝,水很碧,沙滩很白,空气很清也很毒。 洁白的沙滩上,躺在柳俊身边的人不是严菲。 这个却不能怪柳俊失信,实在这个来琼海旅游的计划,遭到了严玉成和解英的同时反对。 毕竟柳俊和严菲尚未结婚,孤男寡女千里同行,去的还是遥远的琼海省,光溜溜去泡海水(解英语),铁定出问题。 严玉成夫妇尽自认可柳俊和严菲的关系,但以省委副书记之尊,自然希望一切中规中矩地进行,不到结婚那一天,还是不要生什么“意外状况”的好。 严菲嘴巴翘得高,却是不能反驳。最少不能公然反驳。 她一个姑娘家,有些话无论何是说不出口的。 柳俊原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叫上严明和柳叶一起去琼海旅游。有亲哥哥“守护”,严菲的安全该当没有问题,不怕柳俊这小子“监守自盗”。 貌似这个家伙,有“监守自盗”的前科,他给严菲补个课,愣是把人家小姑娘补成了女朋友,偷偷躲在书房动手动脚来着。 样的人,很不可。 何况严菲美丽出众。浑身上洋溢着青春少女无可抵御地魅力。就算柳俊改名叫柳下惠。严玉成和解英还是不放心。 谁知柳自以为万无一失地计划。却因为一个意外全泡了汤。 这个意外生在严明和柳叶那里——一不小心。柳叶怀孕了。 解英和阮碧秀为了这个事情。又是高兴又是犯愁。高兴不用说。眼见得要做爷爷奶奶。不要说解英。便是严大书记。也是笑眯眯地。开心得紧。犯愁地是。柳叶~反应很厉害。全然没办法上班不用说操持家务了。 不能上班好办。秀城区图书馆这个单位。焉敢留难严书记地儿媳柳书记地儿? 您上不上班看着办吧! 关键叫严明搬进市委常委院去住,严明“抵死不从”。每天提心吊胆看着岳父老子的脸色,可不是好玩的。 这个岳父老子,现今正经是省委常委了,兼着宝州市委书记。 柳晋才结束中央党校的课程之前,白建明就代表中组部找柳晋才正式谈了话,表示了中央领导对柳晋才的看重,而中组部考察干部的小组至是和晋才同机飞赴大宁市的。 柳晋才进阶副部,明显已不可阻拦。不过进阶的方式有点出乎意料。进省委常委,仍然兼任宝州市委一把手。 这在n省历史上是第一次天荒的出现了一个非省会城市一把手担任省委常委职务的情况,算是开了先例。 不过柳俊分析了下,觉得自家老子的工作调动,只是个迟早的问题了且不会等太久。 毕竟宝州市只是地级市,把一个省委常委放在这里时间太长的话,会形成一个惯例。柳晋才职务异动之后,接任的书记心里也会痒痒的,眼巴巴等着这个副部级的乌纱帽落到自家头上。 如果柳晋才离开宝州,就n省目前的情况看省内只有个去处最有可能。第一当然是传了许多时日的大宁市委书记,第二乃是接替龙铁军的省政法委书记。 当然,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小,终归柳晋才的能力,得到了中央和省里的一致肯定誉为全才型领导干部,但最耀眼的表现。还是抓经济建设这一方面。 柳俊私下和老爸聊天的时候,倒是分析出另一种可能就是胡为民接替龙铁军的位置,柳晋才接替胡为民的位置。 从胡为民的履历来看位同志担任党务工作的时间比较长,主抓党务工作的能力明显比主抓经济建设的能力要强。令其执掌一省政法工作是合适的安排。 只不过如此一来,省公安厅的章厅长却要无比郁闷了。 老章在省厅厅长的位置上即将干满两届,省政法委副书记的职务也担任了多年,眼巴巴地指着龙铁军退二线之后,自己能顺势接班,也弄个省委常委过过瘾呢。 省里一传出龙铁军要退的消息,此公心里便毛毛乱乱的,四处活动。谁知龙铁军还稳稳当当坐在政法委书记的宝座上未曾挪窝,柳晋才就异军突起挂上了省委常委衔。 当真岂有此理。 老章要上不了政法委书记,只怕省公安厅厅长的位置都不稳当了。 无论是柳晋才还是胡为民来做这个省政法委书记,公安厅长都一定要掌握在自己信得过的人手中,没有这样的亲信,说不得,便要赤膊上阵,自己兼了这个厅长职务。 在地方上而言,公检法司四家,终归还是公安的位置更为重要一些。 不过章厅长郁闷不郁闷,柳家父子就管不了这么多了!自己家的事还管不过来呢。 严明不肯住到岳父家去,貌似也不能叫柳叶一个人住回娘家。 倒是个难题。 解英和阮碧秀这两个亲家母急得团团乱转,好不烦躁。最后还是柳衙内一句话把问题解决了。 “妈,这有什么好着急的,给二姐家请个保姆,万事大吉!” 阮碧秀顿时喜笑颜开,急不可耐的给亲家母通报了这个决定,解英也笑眯了眼睛。 至于请保姆的钱,不消说得,自然是要打土豪的。 谁叫柳俊有钱? 如此这般,柳叶的问题解决,柳衙内和严大小姐的旅游计划也便泡汤。不得已,柳俊足足在大宁市陪伴了严菲一个礼拜,连哄带骗,好不容易安抚住了郁闷不已的严菲,这才动身去琼海省。 与柳俊同行的,是腾飞实业展总公司总裁柳兆玉带队的一个阵容庞大的旅游团。 近一两年,腾飞公司展的度极其惊人,柳兆玉以不动产做抵押,大肆贷款,极扩张,跑步向前。眼下腾飞公司的资产总规模已经达到十亿以上,办事处开设到了国外。 对于柳兆玉这样大肆扩张,柳晋文多少是有点担心的既然已经逐步放权给儿子,为了维护柳总裁的威信,也不好过多干涉。况且腾飞公司形势一片大好,也没有干涉的理由。 柳晋文不放心,便把出一贯的手 下找柳俊商量。 对这个年轻的侄子,柳晋文可比对自家儿子有信心得多了。 “五伯,不要紧。” 柳俊很笃定地对柳晋文说道。 这么讲,是有依据的。眼下柳家山腾飞公司的三大支柱产业——机械制造、饲料生产和家用电器势头都很旺,尤其是前两年推出的空调系列过“腾飞科技研总公司”的不断改进创新,已经展出好几个系列,销售总额和利润额都是翻着跟头往上涨实了柳俊当初的判断完全正确,就是一头级现金奶牛,源源不断的输送回大量的资金。 柳俊当初在决在柳家山投资兴建“腾飞机械制造厂”的时候,就定下了“实业报国”的路子。因此一直稳扎稳打子迈得虽然是极快,却是极稳。无论生产基地还是销售渠道,都已经很完善。只要资金链不断裂,就没有一夜崩溃的危险。 柳兆玉尽管在银行贷款不,资产负债率仍然在十分安全的范畴之内。 既然柳不要紧,那就是不要紧。 柳晋文当即安心。 柳兆玉这回率着大队人马柳俊同琼海省是一方二面的。面上是酬功。一同前来的人员中,大部分是腾飞公司的元老重臣,为腾飞公司的展立下了汗马功劳的高级管理人员,少部分是各个集团公司评选的优秀员工,请他们去琼海旅游一趟开心心玩几天,完全应该。 而柳兆玉本身目的,却是看上了琼海如火如荼的房地产。 作为腾飞公司的总裁海这样的旅游胜地,他以前就来玩过的。 这个事不是柳俊提的头,而是柳兆玉自己瞅上的。毕竟现在人家是执掌一个资产过十亿大公司的总裁光今非昔比。 对柳兆玉想在琼海的房地产开中一杯羹的想法,柳俊倒是不反对。 琼海省的房地产开热在最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陷阱,许多人因此倾家荡产,血本无归。 但这个风险只生在最后一拨玩家身上,在此之前,却是十个人投资有五双赚钱,楞没一个亏本的,所区别者不过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终场哨声会在何时响起,柳俊最清楚。 既然柳兆玉手头有大把的票子找不到投资门径,在海岛上捞一把也很好啊。与其让别人去赚,自然不如让自家人赚了。 柳兆玉这次,可是连组建房地产公司的主要人员都带过来了。 自然,这不免略略要引起其他团员的怀,这几个家伙,一不是元老,而不是骨干,怎么也能享受这个“公费旅游”的待遇? 不过归怀,自也不会有人当面质询柳总裁。 要论海滩的美丽,岛南比岛北更胜一筹。但房地产公司主要是集中在琼海省的省会城市,腾飞公司这一拨人自也是在海岛北部的省会临海市驻足。 巧儿和梁经纬夫妇自南方市动身,与我在临海市会合。 何梦洁生了个大胖小子,梁何两家老人都高兴得什么似的。当,小家伙是放在部队这边带的,毕竟南方市的条件远非宝州市可比,军区大院也比枫树村要强上许多倍。 何梦洁与姐姐何梦莹不同,一点不“小资”,坚持母乳喂养,小家伙长得又白又胖,人见人爱。这一回狠心将小家伙丢在家里,两口跑出来旅游,却是因为要断奶的缘故。 不过梁巧可不是来陪柳俊看海的,华兴置业的梁董事长乃是前来视察华兴分公司的工作。可怜柳衙内躺在沙滩上,左右顾盼,难得一见佳人踪迹,只看到柳兆玉略微有点福的大肚皮。 柳俊忽然觉得兴味索然,思虑着要不要提前结束这次琼海之行。 “小俊啊,这个海边就是好玩啊!”柳兆玉倒是兴致高昂,抱着一个椰子喝了几口,笑眯眯的道:“我这是第二次来了,还是觉得回味无穷。” “好玩那就多玩几天。” 柳俊坐了起来,点起一支烟,眼望着在海边戏水嬉闹的一帮子腾飞公司干部,微笑道。 “不行啊,家里事情太多,过两天我就得先回去了。” 柳兆玉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那也由得你。” 柳兆玉察觉到这个十二弟兴致不高,便打趣道:“你那个漂亮的女朋友,就是严书记那个女儿,怎么不陪你一起来?”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柳衙内便忿忿不已。 什么人啊?居然不相信我的操行?也太将本衙内看扁了吧! “算了,解阿姨舍不得菲菲离开太久。” 再生气,柳俊也不能将真实原因说出来,那也太丢脸了。 “哎,小俊,我说,你跟梁巧……” 柳兆玉觑着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问道。 对于柳俊与梁巧的渊源,柳兆玉也是熟知的,以前还因为梁巧被向阳县老街的混子赵强调戏而大大干了一架。 柳俊微微一笑,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反正这也没有外人,腾飞公司的职员,很自觉地与他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柳兆玉便呵呵地笑着,不再打问。可是在心里,却百分之百认定柳俊和梁巧就是那种关系。这两天梁巧尽管露面很少,但只要一露面,乌溜溜的大眼睛就老在柳俊身上打转,那种情意,木头人也看得出来。好在柳兆玉如今也是了不得的角色,自然知道何者当讲何者不当讲。 这要传了出去,极有可能会影响到严书记和十二叔的关系,那可是天大的事情了。在柳晋文他们老辈人眼里,柳家山如今怎样有钱并不是最荣耀的,最值得夸耀的乃是十二叔。柳家山终于出了一个省部级大员了,要搁在过去,那就是比八府巡按还要大的官! “小俊,过来了……” 柳兆玉忽然笑眯眯地道。 柳俊循着柳兆玉的目光望去,可不是巧儿正身披淡蓝色轻纱裙,袅袅娜娜走了过来,当真是亚赛凌波仙子,风情万种,刹那间柳兆玉只觉得自己眼神不够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四十五章疯狂的炒家 柳总,你好。” 梁巧走到近前,笑吟吟的和柳兆玉打招呼。 “你好你好,巧儿啊,别那么客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兆玉哥,我叫你巧儿,多好?不然怪别扭的……” 柳兆玉慌忙往起站。 虽然在海边戏水,大家都是这个妆扮,男人们个个光着膀子。但在梁巧面前,柳兆玉就觉得这么穿条大裤衩子,仰面朝天躺着很不合适。 梁巧嫣然一笑,道:“兆玉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就是应该这样嘛……来,你坐坐……” “谢谢!” 巧儿微笑在柳俊身边坐下,顺手拿起桌面上的一个椰子,用刀切开个口子,插了吸管进去,递给柳俊。 柳俊原本想要不接,就在她手里喝,貌似他们以前单独来琼海旅游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考虑到现今情形有异,还是不敢过于嚣张,便笑着接了过来。 兆玉就在心里暗暗叹气。这个十二弟。福气也忒好了些罢?眼见得就要成为省委副书记地乘龙快婿。未婚妻天仙似地漂亮。这身边还有一同样天仙似地女子死心塌地地相跟着。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自己身为腾飞公司地:裁。曾几何时如此舒坦过? “兆玉哥。听说腾飞公司也打在临海市搞个房地产公司?” 梁巧又切开一个椰子。自己喝了一口。笑着问道。 这个是柳俊昨晚跟她说地。因为有梁经纬和何梦洁在。这两位表面倒还撇清。不敢然“出双入对”。只是房间挨在一起。 昨晚等梁经纬夫妇入睡之后,柳俊忍耐不得,偷偷溜进巧儿的房间,颠鸾倒凤一番,中间小憩的时候了这个事情。 柳兆玉尽自手头有钱,却没有做房地产的经验,既然柳俊支持他来琼海市捞一把,就该叫梁给领个路。何况这次除了腾飞公司公家投资房地产,柳兆玉、柳兆时、柳兆敏等几个堂兄弟加上大表哥阮伟德,私人也凑了些钱,想搭个顺风车,赚个外快。 这个柳俊就更加不能坐视了。 腾飞实业总公司家大业大,却是集体企业,属于全柳家山村民共有财产柳兆玉等人只是工资比其他村民高些,年底多点奖金,分红是按人头来的。 柳俊计划得两年,等国家的相关法律出台之后,就该叫他们进行股份制改造了。也是为了更好地适应今后的经济展形势。估计股份制改造完成之后,柳家山的每个家庭至不济也是百万富翁。不过那是死钱,要套现必须出让股份。 柳兆玉几位,作为柳家山金字塔顶部的角色,自然多多少少要占些先机。 “是啊,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听小俊说,你这几年生意做得很大,是南方市有名的房地产大老板,正好教教我。” 柳兆玉听梁巧提起这事,便喜笑颜开,话语说得极其谦冲客气。 梁巧微微一笑瞥了柳一眼,却现他正专心致志盯着海滩不远处几个穿着比基尼的泳装美女猛瞧,禁不住心下生气,伸出两个脚趾头,夹住柳俊的小腿肚子狠狠拧了一把。 貌似很多女孩子,都有这个小小的“杀手锏”。 柳俊猝不及防,“啊呀”一声。 梁巧便咯咯笑着乎觉得甚是有趣。 柳兆玉心里暗笑,扭过头,当作没看见。说起来,他现在是和以前给柳俊“打工”时一样,心里头对这个年轻的十二弟很是敬畏。眼见得他给梁巧“整治”然暗暗有些开心,同时又觉得堂兄弟之间的距离忽然拉近了许多多了几分亲切感。 “请教是不敢当。不过我们华兴公司先到临海市几个月,政府部门的办事程序熟悉一些天下午你叫你的人过来一下,我让范青翎给他们说说。” 巧儿咯咯笑了一阵柳兆玉说道。 华兴公司在琼海省的房地产项目,是由总经理助理范青翎亲自在主持的。经过两年历练,范青翎也是越来越能干了。 “好好好,就是两点吧,呆会我通知他们。” “嗯,好的。其实临海市好地皮还是不少的,西郊那里,还有一块三百多亩的地皮,大概需要五千来万吧,如果兆玉哥有兴趣,可以拿下来。” 别看巧儿顽皮,凡是柳俊交代的事情,都很上心。知道他要关照族房兄弟,早早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柳兆玉喜出望外,一迭声说好。 “巧儿,是这样,我们几个兄弟呢,还凑了一点钱,嗯……有个一两百万吧,这是私人的钱,你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皮?” 叫了一阵好,柳兆玉又期期艾艾的说道。 柳俊不觉瞧了柳兆玉一眼,露出赞赏的神情。 老实说,对柳兆玉出掌腾飞实业总公司这艘经济巨舰,柳俊多少是有一些保留态度的,也因而到现在为止,五伯柳晋文亦尚未完全交权。 但现在看来,柳兆玉是一个不错的掌舵人。 起码能做到公私分明这一点,就非常值得肯定了。 巧儿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小俊也跟我说过了。没问题的,范青翎会给你们安排好。” 眼见梁巧轻颦薄笑,浑不在意的样子,柳兆玉却十分安心,似乎这个漂亮女子随口一句话,真的便有偌大威力,一两百万全然不放在眼里。 “关于这个事情吧,我只有两个建议。第一,地皮买下后,可以再进行抵押贷款,购买新的地皮,不需要再增加额外的投入了,这本就是一个按揭的游戏。第二,均价到达三百五十万每亩的时候,全部出手。不要留恋,免得误事。” 柳俊端起椰子,喝完最后一口椰汁,慢悠悠地做了最后的决定。 “什么?” 柳兆玉脑袋晕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 眼下临海市的地皮,均价不过十六七万罢了黄金地段的地皮,均价也过四十万。这位大少,竟然一开口就将转手价定在了三百五十万,翻了二十几倍。 这还只是一个简单的比率,如果按照柳俊说的,“按揭游戏”,就是可以鸡生蛋蛋生鸡的循环下去 现在投入的这个两百万,最终能变出多少钱来,可真不好。最保守的估计该有好几千万。 柳兆玉不是没见过钱,作为腾飞公司的掌舵人,上亿的项目也批过。但那是公家的钱,是柳家山大伙的钱,不是他柳兆玉私人的。他个人的家产,连住的别墅也算进去,七七八八加起来不过一两百万。这在当时,基本堪称“豪富”了。 可是现在,十二弟轻描淡写一句话,就给他描述出一个千万富翁的前景。貌似他知道临海市的地价,铁定会涨到三百五十万以上。 “小俊,你……不是哄我开心吧?” 柳兆玉将信将疑。 柳俊笑道:“兆玉,你要是怕钱多咬手,那么少赚一点,早些出手也可以啊。正是飞来横财要太贪是对的。” “不不不,我不怕钱多不怕多……” 柳兆玉连“撇清”。 柳俊和梁巧都不禁莞尔。 这世界上真怕钱多的人,总归是少? “是说……真有把握?” “照琼海省地产业这个展趋势,应该会。国人都有跟风盲从的心理,也都有侥幸心理,总认为自己会是最后一个。何况再怎么的,也还有一块地皮在那里不是?” 柳俊微笑着将后世对这场“:产泡沫”的原因分析简单说了出来。 柳兆玉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越想对十二弟越是佩服。可不就是那么回事吗?真难为他小小年纪,对这中间的道道一眼就能看穿。 自家老子一而再再而三吩咐,遇到难不好断的时候问小俊! 敢情根子就在这里。 “小俊,我服你了!” 柳兆玉慨叹道。 柳俊就笑。 若兆玉哥知道真实的原因只怕会抓狂! 梁巧款款起身,卸下轻纱露出一声淡绿色的泳装,双峰高耸肢纤巧,两腿修长如玉,笑着对柳俊说道:“走啊,去泡一会!” “好。” 个人一前一后相跟着走向蔚蓝的大海。 柳兆玉目瞪口呆地瞧着,良久,“咕咚”一声,咽下一大口口水! 这个时候,梁经纬与何梦洁并排走过来,眼望着渐行渐远的柳俊和梁巧,梁经纬的眼睛眯了起来,狠狠咬了一下腮帮子。 ……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腾飞公司的旅游团队玩得很开心,而柳兆玉却率着他的房地产小分队脱离了大部队,随在范青翎身,考察临海市的房地产市场。 严格来说,这个时候临海市的房地产市场应该叫作“地产市场”,跟“房”关系不大,压根就见不到多少完整的房子,只是一块块待开的地皮,连下了基脚的都很少。很多地皮就拿竹竿与草席一围,在草席上用白灰写下“某某公司某某花园”或者“某某公司某某小区”的字样,以宣示此地“名花有主”,即将开始建设一个美丽的家园。有些粗糙一点的,甚至连绣竿与草席都欠奉,竖一个牌子就是了。 许多工地上,每日里人流穿梭不息,绝大部分都是西装革履的老板和公司领,在工地上指手画脚,口沫横飞,大谈建设规划,美好蓝图,说头是道。而听的人则是频频点头,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眼里放出“金光”万丈。 毫无问,这就是钱呐! 应该说这是对的,此时此刻,临海市市区和紧邻市区的郊区,每一块土地都是金钱,哪怕是一个农家猪圈,在开商眼里,都是金灿灿的元宝。 现在临市的炒家,都还是第一拨,其中不乏真正的房地产开商,正经想在海岛上建几栋房子出售。毕竟国家给予琼海省的政策是相当优惠的,正经做房地产,利润也是相当丰厚。但是随着后来者越聚越多,投机者云集,大家都是低价购进地皮,紧接着加一点价转让出去,捞一把就走的风向越来越明显。原先那些正经地产公司一看,炒地皮比建房子卖划算多了,资金周转极快,利润更高,于是乎也将建房的规划束之高阁,纷纷加入投机者行列。 这中间,华兴公司算是一个例外。范青翎只买地,不转手。因为进入的时间早,第一批购买的地皮都在黄金地段,相比刚进入时的价位,现在已经翻了一番都不止了。范青翎也曾向总部汇报,要将这些地皮转手套现,何梦莹拿小算盘一拨拉,嗨,百分之一百几十的利润了,立马赞同。 先将成本收回来,现钱落袋再说。 但是方案报到巧儿那里,被梁董事长毫不犹豫地一口否决! 何梦莹郁闷了一把! 奈何不得人家是董事长,持股百分之七十的大股东,重大问题,只能听她的。何梦莹不免在心里腹诽,这个梁巧,愈来愈强势了! 但是过了没两个月,何梦莹就佩服起来。范青翎按照梁巧的吩咐,以现有地产向银行抵押贷款,再一次购进新的地皮,如此打滚,很快手里头的地皮价值就翻了几倍,形势仍然看涨。 这一下,何顾问不吭声了。 得了梁董事长的吩咐,对于柳家山来的人,范青翎很是热情,除了核心的商业机密不方便透露,基本上是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热心地带他们办理手续,注册成立公司,然后推荐了两块地皮。柳兆玉想都没想,就同意买下来。 …… 范青翎带柳兆玉跑临海市的地产市场,挥汗如雨,柳衙内与梁董事长还有梁科长夫妇,则在酒店的健身房挥汗如雨。 有心请哥哥嫂子出来旅游,梁巧自然按最高规格接待,住的是最好的酒店,不但有健身房,甚至还有拳击室。 眼见得梁巧与何梦洁在一旁休息,姑嫂两个一边擦汗一边絮絮叨叨地聊天。梁巧在南方市四年,与何梦洁的关系处得极好,亲如姐妹。 梁经纬走过来,拍了拍柳俊的肩膀,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柳俊便跟了过去,全然没有注意到梁经纬神情不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四十六章兄弟交锋 经纬和柳俊相跟着走进拳击房。 这个时候是下午三点,拳击房没人。服务生将拳击手套递给两人,柳俊正要去接,梁经纬一手推开,沉着嗓子对服务生说道:“出去!” 服务生吓了一跳,眼见得这两人都是猿臂蜂腰,胳膊肘上肌肉坟起,颀长健硕,一望可知是练家子。自己这样的,估计不够人家一拳打的,当下喏喏连声,退了出去。 服务生刚一退出去,柳俊正要说话,不防梁经纬猛地转身,一拳已经飞了过来。 这一拳力大招沉,没有丝毫容让,可见梁经纬尽了全力! 柳俊大吃一惊,然不明白梁经纬何以忽然难。当下来不及细想,自然而然侧步相避,同时反手上扬,想要擒拿梁经纬的手。 梁经纬不待招式用老,右一收,踏步上前,左拳直捣柳俊胸肋。 柳俊全措手不及,没有做好任何防御的准备。若是一般人忽施偷袭,还则罢了,再没有准备,柳俊也能应付,毕竟习武十来年,许多招式已经成为本能。但梁经纬何等身手,功力犹在他之上,这一拳快闪电,柳俊根本来不及挡格,只能在拳头触体的瞬间,尽力偏了一下身子,以消解部分力道。 说时迟那快,柳俊胸肋间早着,一阵剧痛传来,禁不住闷哼一声,顺着来势退了好几步,总算是化解了梁经纬这一拳之力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梁经纬一击凑效,不做毫停留,紧跟着上前,又是一拳击出。 这一柳俊有了防备。:是不会轻易给他打中。当即再一次消步避开旧施展擒拿手法想要抓住梁经纬地手腕。 “好好打!躲什么!” 梁经纬吼了一。 柳俊一怔。见梁经纬来势凶猛。也不打话。亦不避让。迎面冲将上去。也是一拳击出。“”地一声。双方肩头各中一拳。退了两步。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着。犹如斗鸡一般。 稍顷。梁经纬又吼了一声|将上来。挥拳猛击。柳俊也不示弱。招架挡格。不时觑空子来上一拳。基本上也不落下风。 只听得一连串的击打之声,两人身上都挨了无数拳。 服务生躲在门外朝里偷窥,见战况激烈,不禁目瞪口呆两位玩真的啊?好在双方看上去都不弱,势均力敌,不然照这个打法,不消一分钟,弱一点的那个早趴下了。 眼见不是头,服务生又不敢进去劝架,自己的小身板,可挨不起一拳。但万一要打出事来,酒店的麻烦就大了。 看来只有叫保安了。 务生转身就往健身房外边跑。 “干嘛去?” 何梦洁身子一闪,拦住了服务员。 “呃两个客人在拳击房打架,好像很激烈……我……我去叫保安来制止……” 服务生结结巴巴地道。 “他们哥俩切磋,没事什么保安?” 何梦洁眼睛一瞪。 “这……” 服务员记得这两位好像是里边两位的爱人,相伴着一起来的时没了意。能住进这个大酒店的客人,非富即贵是他一个小小服务生能惹得起的。 “咦,小俊和我哥呢?” 梁巧这时候才察觉情形有些不大对。 “没事哥和小俊在拳击房练一下手。你哥说久没碰到过正经对手了,想过过瘾。” 何梦洁一脸轻松。 “那怎么行,小俊打不过我哥!” 梁巧急了。 “那可不一定。你当小俊还是孩子呢?” “那把我哥打坏了也不行啊……” 梁巧不理会何梦洁,疾步往拳击房跑去。 何梦洁一把拉住梁巧,摇摇头:“小妹,别去,你哥有事要和小俊说……你放心,都不是小孩子了,手底下会有分寸的。” 梁巧意识到有问题,俏脸变得通红,期期艾艾地道:“我哥……他要和小俊……说什么……” 何梦洁微微一笑:“男人之间的问题,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别管了。” “哦……” 梁巧被嫂子看得心慌意乱,低垂下头去,一颗心砰砰乱跳,哪里还有半点董事长的镇定自若? 何梦洁爱怜地拉起巧儿的手轻轻摩挲着,问道:“小妹,喜欢小俊吗?” 巧儿俏脸更红了,要待否认,这个“不”字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来,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终于从鼻孔里迸出一个“嗯”字。 “他喜欢你吗?” “嗯……” “那就行了,别的事情,不要多想……一个人幸不幸福,只有自己知道。” “真的?” 巧儿抬起头,犹如小姑娘似的望着嫂子。 何梦洁温和地点点头。 巧儿便长长舒了一口气,小脸上绽开了笑容。 …… 拳击房里,两个男人之间激烈的交锋已经平息下来,梁经纬和柳俊都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呼呼喘息。柳俊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骨头架子都像要散开了似的。自从习武以来,还从未有过这种现象。料必是对手太强,不得不全力以赴的缘故。 想来梁经纬的情形,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拿支烟给我。” 终于,梁经纬坐了起来,朝柳俊说道。 柳俊每天坚持晨练,到健身房来,只是做“陪练”,衣服倒穿得整齐,小零小碎也挺齐备,闻言从口袋里掏出中华烟来,却已皱皱巴巴不成模样不去理会,丢给梁经纬一支,自己叼了一支在嘴上,点着了火,再将火机丢给梁经纬。 梁经纬狠狠抽了几口,盯着柳俊目光却已经很平和,淡淡问道:“和巧儿在一起多久了?” “十一年……四年……” 梁经纬自然明白这个十一年和四年分别所代表的含义,眼睛眯了一下。 “你刚到南方市上大学那会?” “嗯。” “娶她?” “不能!” “那么放手!” “绝不!” 柳俊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u余地。 梁经纬眼睛又眯缝起来,盯着柳俊,冷冷道:“那你能给她什么?” “快乐!” 柳俊还是简简单单回了两个字。 梁经纬闷哼一声:“有钱就能快乐?” “跟钱没关系。” 柳俊淡淡道。 “那跟什么有关系?” “感情!” “狗屁!” 梁经纬又火了起来。 柳俊笑了一下:“狗屁也是感情……你今天 这一架,应该就已经想到了结局!” 梁经纬顿时语塞。 自从巧儿和柳俊相偕前来南方市,梁经纬就察觉有异,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巧儿,想要套出些话语来想巧儿很机警,每次只要稍稍扯到这个话题,就避而不谈。梁经纬无奈,只得捺下性子静观其变。后来这种情形越来越明显,梁经纬又按捺不住,给梁少兰打了电话。 梁少兰也是不肯说实话,找借口搪塞过去。 梁经纬几次想要实地“侦察”一番,终归觉得不妥,没有实施。 直到这次一起海南旅游见得梁巧与柳俊虽然在公众场合装模作样,私底下却是情形亲密,梁经纬忍不住又打了电话给梁少兰,了脾气,梁少兰这才支支吾吾漏了点话风。 坐实之后,梁经纬着实郁:了好一阵! 若说柳俊,梁经纬是真的很喜欢,撇开柳俊对他老梁家的帮助不谈,梁经纬觉得这个小师弟豪爽大气,颇有男人气概朋友没说的,值得一交。若果梁巧真能嫁给他,那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对象。问题是梁经纬知道这个很难。 因为梁少给他说了严菲的事。 且不论严菲的家庭背,单是巧儿与柳俊的年龄差别是一个很大的坎。老柳家只怕很难接受这个“大”媳妇。到时候搞得婆媳不和,巧儿的日子更难过。 想来想去然没有法。 梁经纬大是烦。 倒是何梦洁比他想得透彻,劝解道:“关键是小妹自己同就好。两个人的事情外人是看不明白的。我们觉得很要紧的东西,也许在他们看来,并不要紧!” “那就这样?” “不这样还能怎样?你没见小妹看他的眼神,简直喜欢小俊到骨子里头去了,为他死了都甘愿……硬要把他们分开,不要说俊不肯,就是小妹自己,也一定不会答应……你以为,你硬生生搅合进去,是对他们好吗?” “女人,总是应该正经成个家!” 梁经纬不心甘。 “正经成个家又怎样?那些正经成了家的,离婚的少吗?比如大妹!你呀……就别瞎掺和了!” 一提起梁少兰,梁经纬就无话可。 梁巧眼下的情形,可比当初梁少兰的情形好得太多了。那也是正经成了家的。 “不行,我得打这小子一顿,出口恶气!” 憋了半晌,梁经纬恶狠狠地道。 何梦洁笑了:“那你就打嘛……小心,别打坏了,小妹找你拼命!” 于是便有了这场兄弟交锋。 “我会对她好!”柳俊说道,又加上一句:“一辈子!” 梁经纬死死盯着柳俊,俊神情坦然,并不回避他的目光,眼里流露出一丝歉然的神色。 “好!” 梁经纬站起身来,重重吐了一口气。 “你是男人,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柳俊默默点头。 …… “轻点轻点……” 柳俊趴在床上,嘶嘶吸冷气。 巧儿正拿着红花油,给他揉搓满身的淤青。 “我哥也真是的,下这么重的手,要把人打坏了怎么办?” 巧一边轻轻按摩,一边大是不满。 “嘿嘿,别念叨了,他也不好受,不定这会子,嫂子也正给他抹红花油呢。” “我哥跟你说些什么?” 梁巧好奇地道。 “说打仗的事,科威特战争!” 柳俊胡说八道。 “什么科威特战争?” 梁巧莫名其妙。 也怪她,科威特战争这时候还没爆呢。反正她也不心这个,偶尔在梁巧面前装一回神棍,柳俊觉得挺过瘾的。 穿越这么大个秘密藏在心里,有时真憋得难受。 “对了,我该跟经纬哥去谈谈这个事情,或许对他有帮助。” “什么啊?你们不是已经谈过了吗?” 只要呆在柳俊身边,梁巧的脑子就不够使,回复成那个居家小女人的可爱模样。 柳俊笑了笑,要不是满身红花油,真想搂住她好好亲热一番。 虽然没有动作,四年耳鬓厮磨,对爱郎心中所想,巧儿都心有灵犀,见了柳俊眸子里流露出的浓浓爱意,巧儿嫣然一笑,也不顾他满身红花油,俯身下去亲了一口。 “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说吧,你该休息一会了。对了,明天我哥和嫂子就回去了,要不今晚上陪他们去逛逛街,买点东西?” 柳俊笑道:“你这几天和嫂子逛街逛得还少啊?买的东西小车的后备箱都要装不下了!” 巧儿想想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 “经纬哥,嫂子,你们对目前海湾的局势怎么看的?” 吃晚饭的时候,柳俊随口问道。 下午狠狠打了一架,现在大家都和没事人一样了。许多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没做决定的时候,觉得千难万难,一旦做了决定,甭管这个决定对还是错,心里头一块大石头就算落地了,人也轻松起来。 梁经纬诧道:“你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没什么,我就觉得海湾局势有点不对,伊拉克对科威特好像有野心,精锐的共和国卫队都开到伊科边境了,还指责科威特偷采他们的石油。萨达姆这人,可不是善茬……” “萨达姆不至于敢对科威特动手吧?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梁经纬将信将。 “你们在做战争研讨的时候,不是可以设定假想情节吗?你也可以设想一下啊,假如萨达姆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么后果会如何?我觉得如果真打了,美国一定会出面干涉,说不定会直接对萨达姆动手……好好鼓捣一下,会是一篇很好的军事论文……反正是假设,说错了也没关系。” 何梦洁眼睛一亮,笑道:“这个想法蛮有意思的,你回去之后,仔细查查资料,或许真能做一篇好文章呢……做好之后,给爸看看!” “既然要搞的话,那就要快一点,抓紧时间。” 柳俊笑着提醒了一句。 梁经纬沉思稍顷,点了点头。 ps:诸位大大在上,馅饼再次求月票和推荐。月票榜上最高曾到过69,现在退到了82位。不是馅饼贪得无厌,实在是月初的排名对订阅很重要。诸位如果手头还有票票的,请打赏一二,馅饼在此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四十七章倾力相搏 中旬,柳俊抵达香港。倒也并不是从琼海省一回来,柳俊就急不可耐跑去香港与小青会面。刚和梁经纬达成默契,柳俊心里感到十分轻松。 与梁巧的关系,要如何面对梁家的家人,一直是柳俊的一块心病。 如同他对梁经纬坦承的,不能娶梁巧,但是又绝不会放手。这么说是很无耻,却也很现实。梁巧本身,也决不愿和他分开。柳俊和梁巧都犯难的是,如何将“革命进行到底”。眼见得梁巧再不找对象,要被人当成“怪物”了。 说是面对梁家的家人,真正要面对的,只是梁经纬一人。梁国成老两口,已经管不到千万里之外的大老板女儿了。 所以柳俊其实一直很忐忑地等待着这一天,等待梁经纬和他摊牌。 梁经纬摊牌的方式,倒也柳衙内预计中的相去不远,拳脚相向,好好干一架! 摊牌之后,俊浑身舒畅,却不好就这样没心没肺的抛下梁巧,一溜烟跑去香港。两人从琼海回到南方市,柳俊便即关起门来,哪也不去,整天在家里“欺负”梁巧。 气得在他浑身的淤青之外,再又加上许多牙痕! 一到海湾地区战云密布,老萨已经露出了爪牙,准备大打出手,柳俊也花言巧语安抚好了梁巧,急匆匆往香港跑。 其实这个时候地香港金融界。还是一安静平和。大家规规矩矩上班。规规矩矩下班。丝毫没意识到一个绝大地机会就要来临。自然。对于另一投机者来说。也是一个巨大地陷阱。一个大到足以让许多人上吊跳楼地陷阱! 盖因这个时候萨尽管;兵伊科边境。气势汹汹。全世界却极少有人相信这个满脸横肉地总统。真敢开打。实在科威特地位置太敏感了。国土面积虽小。却是牵一而动全身。老萨胡乱出手。非捅了马蜂窝不可。 因此上小青虽然按照柳俊地吩咐。将所有资金调拨到位了。却不知道这位大少。到底想要在哪里玩什么花样。 小青如今也是香港颇有名气地金融界女强人了业基金地总模过了七亿美金。一大帮子人仰视着柳总裁地脸色呢。 前段时间。小青开始抛售手头涨势看好地许多股票套取现金。又不说明原因。盛业投资地高管们就私下猜。柳总可能要搞大动作。只不过现在全世界市期市汇市都一片安宁平和。风平浪静。调集全部资金。要搏什么呢? 难道柳总要转移投资方向金融市场退出来? 不懂! 待得他们在公司总部忽然见到俊少,才知道真的要出大事了。 这位俊少,以前只在盛业投资$$$$netbsp;官方mm英姿上传出现过两回,第一回是公司初创之时,前来“视察”,做了“许不许沽”的决定,开除了一个经纪人,倒也没什么大事情生,大家印象不深刻。但第二次就不一样了,三年前股灾出现之前几日少忽然“大驾光临”,毫无预兆地下令沽空了一万手恒生期指和两万手ym合约大家以为他疯了的时候,大获全胜,将香港期交所和芝加哥期交所砍得一片尸山血海,哀鸿遍野,一举成就“股神”大名。 那么这次又来干什么? 又有谁要倒霉了? 说起来,俊少三年前差不多是那么健硕颀长,英俊帅气件做工精致的短袖白衬衫,笔挺的黑色西装长裤色皮鞋,架一副老式黑框眼镜,脸带微笑。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气度更加沉稳,隐隐透出一股“天下大势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 盛业投资的总部,现在也远非三年前可比了,占据了整整两个楼层,普通经纪,在十七楼办公室,十八楼是总裁办公室、会议室和高管办公室所在地。 小青的总裁办公室,也进行了改造,设计成了套间,外头是一个大大的办公室,外间是秘书室,里面还有一个卧室,外带一间桑拿房,设齐全得很。 柳俊进了这个豪华的总裁办公室,第一感觉居然是,如果何梦莹见到了,一定会嚷嚷着也整这么一套办公室。 何大小姐实在是很小资很会享受生活的人。 公司规模大了,规矩也就大了,并不是每个经纪都可以跑到总裁办公室来围观俊少的。未得柳总吩咐,连黄妙琪这个总裁特别助理,也不能轻易跑进来打扰。 瞧柳总裁笑颜如花,浑身绽放出无限喜悦的情形,还是不要随意跑去“捣乱”的好,没的找骂。 柳俊一进办公室,就在长沙上躺下来,一双大脚很不雅观地翘起。不知为什么,柳俊就迷沙,只要有机会,就来这么一下,舒服地长长伸一个懒腰,惬意无比。 在何梦莹家里如此,在“飞天工作室”如此,到了柳青这里,亦复如此。 “你个大懒虫,来了就知道躺下!” 小青端了一杯热茶过来,在沙前头蹲下身子,捏着柳俊的鼻子笑嘻嘻地说道。 “得养足精神,今晚好收拾你!” 柳俊贼腻兮兮的笑着,搂住小青就亲了一口。 小青也不管这是在办公室,索性就伏在他胸口,搂住了柳俊的脖子,热吻起来。 “哎,你这里不是还有卧室吗?要不现在我就把你正法了……” 吻过一阵,柳俊托起小青秀美的脸蛋,仔细打量,很“无耻”地提议道。 “你越来越坏了……” 小青娇俏的脸颊红彤彤的,轻轻打他一下,挣扎着坐了起来,想起每次见面,都被他折腾得七荤八素的,就吃吃地笑个不停。自幼习武的男人,身体就是强健! 眼见得一身典雅中略带张扬个性职业套裙的美女总裁忽然显露这般含羞带娇的小模样,柳俊身上男人的“兽性”便不可遏止地“沸腾”起来,真起了“就地正法”的龌龊心思。 小青正害羞呢,只觉得腰间一凉只粗大的手掌已经撩起衣襟下摆,很不老实地钻了进来,向“高地”挺进,度极快。当下吃了一惊,赶紧按住那只“咸猪手”,不让它挤进去,喘 :“不要闹了,这是在办公室,叫人看见不好……” “呵呵,会影响柳总裁的光辉形象是不是?” 柳俊不理点一点“顽强”地往上挤。他的手掌很粗糙,老茧密布,如同一把钢锉,摩挲着小青细嫩的皮肉,酥酥痒痒的味道一下子直钻进骨髓里头去了。 “不要……” 小青呢喃起来,浑身开始软。 眼见得柳总就抵敌不住,准备配合小俊“无耻”的索求了,金富昌却很不合时宜地跑来打扰,在外头敲起了门。 柳俊废然一叹只索罢了。 “哎呀呀,小俊,你来了也不前给我打个招呼,这不是瞧不起我金富昌吗?” 金富昌夸叫嚷道。 柳俊:笑着上与金富昌握手。 别这人叫得夸张,尺度可是掌握得恰到好处。眼瞅办公室里一对小鸳鸯卿卿我我,浓情蜜意,先就在门口略略伫立了一会,待得这两位整理好了服装,这才笑呵呵地走过来。 金富昌的“通房丫头”阿佳与小青的特助理黄妙琪也跟了进来,笑容掬俊握手的时候,自然而然带了仰视的神情。 阿佳初到宝州市的时候俊不过是个高中学生,虽然是原宝州市委书记的儿子,阿佳看他的时候,还是带着很大的优越感,自上而下“俯视”的。如今几年过去非昔比,不但阿佳是金富昌,都要仰俊少的鼻息了。 原因无他盛业基金帮他们赚回了大的钞票么。 任谁看财神,都要是这么个态度了。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再去打扰金董。” 分宾主坐定,柳俊客气地道。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要知道我们盼你过来,眼睛都望长了!” 金富昌笑道。 “俊少,这次过来,是不是又有大动作?” 阿迫不及待地问道,言辞间难以掩饰兴奋之情。 她以前是叫小俊的,现在也很自觉地改了称呼。 “玩一把!” 反正很快就要“图穷匕见”,柳俊也不想故作神秘,不过该保的密还是要保的。 所有人,包括小青在内,眼神便都亮晶晶的了。这位大少气定神闲的样子,可知不但有大动作,而且把握十足。 “黄小姐,把经纪分一下组……嗯,两个组吧,一个组白天上班,人数可以少一点,盯着小鬼子,另一个组晚上上班,盯着美国佬!这个安排,从明天开始正式执。不过,明天上午九点,所有经纪都要在公司开一个短会,我有点事要和大家说。” 柳俊随即向黄妙琪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黄妙琪微微怔愣了一下,估计是柳俊的措辞让她不大习惯——“小鬼子”还有“美国佬”,看来俊少对东洋人和西洋人都不是很感冒啊。 这是种奇怪的情结,貌似很“大6化”。在香港,是绝少听到有人这么称呼日本和美国的。 但黄妙琪也没怔愣久,很兴奋地答应了一声。不过这女子办事精细,起身去传令之前,望了柳青一眼。毕竟这位才是她名正言顺的大老板,做事不可乱了规矩。 这个小动作令得柳俊和小青都对她很满意。 柳青点了点头,微笑道:“凡是俊少的命令,百分之百执行就好,不要问我……就是我,也要百分之百服从他的。” 这话听得柳俊怀大畅,忍不住偷偷伸手在小青丰满的臀部轻轻捏了一把。小青俏脸微红,极快地给了他一个“暧昧”的眼神,嘴角泛起一丝妩媚的笑意。 简简单单两句话,至少让黄妙琪明白了两件事。第一,这次俊少很可能又是主要针对美国下手了,只派少数人手守望亚洲市场,得便杀上一刀,赚个零花钱。第二,俊少果然是盛业投资的“幕后老板”,听柳总那口气,可不仅仅是少年情侣情浓之际说的“胡话”。 这也正常,貌似盛业投资的底子,就是俊少三年前打下的。没有那一次“股灾”的趁火打劫,盛业投资焉能在短短两年多时间里,做到如此规? 待得黄妙琪出去传令,金富昌就笑呵呵地道:“小俊,这次又准备赚多少?” 柳俊笑起来:“这可没准,做金融的,谁敢说必胜?” “呵呵,别人不敢说,你肯定敢说。股神嘛!” 阿佳笑着接口:“是啊,自从柳总开始紧缩资金,我们就猜到俊少和柳总可能有大动作,把所有能调动的资金全都调过来了,只等着分钱啊……” 这女子,倒也不脱爽快的本性。 柳俊笑了笑,随即正色道:“倾力投入,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还是要对两位说,做金融投机,没有必胜把握,我这也是冒险一搏。因为小青只做金融,没有投入实业,因此不存在资金链断裂的风险。但亿昌的情况不大一样,两位是否要重新考虑一下?” 柳俊这倒也不是故作姿态。尽管拥有先知先觉的优势,但毕竟是两个时空了,老萨是不是动手,动手之后情形是否仍如前世所见,确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万一情形有变,金富昌就会陷了进去。他可是以实业为主的,一旦资金被套牢,便极有可能出现周转不灵的情况,整个公司都有崩塌的危险。 其实盛业投资也存在这样的风险,以最大资金投入,做最大杠杆比例操作,真要失算,也是全军尽墨的结局。 但是盛业投资没有负债,全军尽墨也不会一无所有。这是与亿昌不同的地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金富昌神色也郑重起来,虽然他对柳俊十分信任,相信柳俊的眼光。可是柳俊说的也是事实,这世上,没有必胜之事。真出了问题,结局会非常糟糕。 金富昌沉思稍顷,向阿佳望过去,阿佳也正看过来,两人对视一下,同时点了点头。 “小俊,我决定了,全力投入!我相信你!” 第三百四十八章石油更疯狂 我了没?” 刚一回到精致的小别墅,柳俊就反身抱住了小青,“色迷迷”地道。 “有人在呢……” 小青脸色微红,轻轻挣扎了一下。 这套别墅是小青一年前买的,占地面积和建筑面积都不太大,只带了一个小小的游泳池, 网球场之类的地都欠奉。 考虑到小青独身,平日家一个菲佣,加上两名保镖也才四个人,足够了。 那菲佣本来上前要给“小姐”问好,见了这个情状,微微一笑,扭过头去。至于两名女保镖,早已养成了“非礼勿视”的职业习惯,全当他们是透明的。 柳俊也不打话,直接将青纤巧的身子抱了起来,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那间?” 套别墅他是第次来。却搞不清楚主卧地位置。 “第二间。” 小青嘻嘻笑着。双手勾住她地脖。 柳俊一脚踢开门。一直将小青抱到床上。 小青紧紧依偎在他强壮地怀里。轻笑道:“那天晚上。也是你抱我回家地……” 听小青说起第一个晚上地美妙往事。柳俊同志更是兴致高。紧着扒拉小青地套装。 “别……先洗个澡……” 小青躲闪着。 “那晚上,也是在浴室呢,再来一次?” 柳俊笑嘻嘻地问道。 “嗯……要你抱我进去……我怕再摔跤……” 柳俊哈哈大笑,三两下将怀里娇俏丰满的小美人剥得精光,然后自己也剥得精光,两具充满青春朝气的身子缠绵在一起,走进浴室去了…… “小俊,你受伤了?” 蒸腾的水雾里小青低低的惊呼声。 “没事,跟一个会武术的朋友切磋,一点皮外伤而已……” “还说,到处都是淤青的痕迹……” 柳俊不由苦笑。 梁经纬是真下的狠手,没有容情。论起拳脚,还是这个战斗英雄比较老到。 将养了一个星期之久,也不曾完全好利索。 “那你还不给我揉揉?” “痛……” 许是小青正在小心翼翼给爱郎揉揉边揉边问。 “不痛,痒……” 很快,就响起呜呜的声音,似乎有人的嘴给堵住了,接下来就是腻腻的呻吟,再后来的声音,正常男女听了都会脸红耳赤…… …… “小俊,我们到底要做什么?还炒期指?” 一个澡洗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算是马马虎虎洗了个大概,小青还是挂在柳俊子上抱到了巨大的席梦思上。 刚一躺好,小青就点起一支烟,给柳俊叼在嘴里,趴在他肩膀上问道。 “像话吗?好歹让我歇口气!” 柳俊大是不爽。 “讨厌!” 小青脸就红了轻打了柳俊一下。 “你还说,人家都快晕掉了……” 柳俊香烟往床头柜的烟灰缸里一丢身就压了上去,邪邪地盯着她,狞笑道:“谁叫你是我柳俊的女人?再来!” “不要不要……” 小青大吃一惊,吓得拼命夹紧双腿。 “不行,你惹毛我了,非得好好教训一下!” 柳俊不管三七二十一行分开她光洁的大腿,直挺而前。 “好小俊……我服了……我了还不行吗……” 小青软语相求。 “服了也不行我的女人就该守我的规矩!” “你的规矩是什么?” 小青媚眼如丝,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的规矩就是——我想怎样就要怎样!” 在小青的惊呼声中地又告失守。 疯狂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晨开会,俊少和柳总裁整整迟到了十五分钟。 不过大家对这两位的迟到倒没啥意见板嘛,总是要耍耍大牌。就老板不能耍大牌,“股神”总可以吧? 他们迟到的这会功夫,大家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俊少到底要拿谁开刀? 眼见柳俊神采飞扬地走进会议室,金富昌第一个站起来鼓掌欢迎。 原本盛业投资召开员工会,没他金董事长啥事,但他是盛业基金的合伙人之一,要参加这个会议,别人也不好阻拦。大家都知道金董事长和阿佳,是柳总裁的好朋友。 柳俊一只胳膊被小青轻轻挽着,扬起右手向大家微笑致意,黄妙琪忙即起身为他拉开主席位置的那把巨大的真皮转椅,请俊少落座。旁边一把略小一些的真皮转椅,自然是柳总裁的坐席了。 “诸位——” 柳俊轻轻一摆手,止住了雷动的掌声。 “今天请大家来开这个会议,议题很简单。从今天开始,经纪人分为两组上班,一组白天,主要负责操作日经225指数合约。另一组晚上,负责操作nymexx的eg合约。” 柳俊平稳地说道。 所有与会人员都以眼神进行默默交流,露出了一丝诧异神色。 所谓日经225指数,是指日本东京交易所由日本经济新闻有限公司计算和管理的指数,编制始于一九四九年,由东京股票交易所第一组挂牌的225股票的价格所组成,被广泛用来作为代表日本股市的参照物。一九八六年九月,新加坡国际金融交易所(ssImex))正式推出日经225票指数期货,成为许多日本证券商投资策略的组成部分。 实话说,柳俊原本 指数期货没啥兴趣。在即将到来的“石油风暴”之只是无足轻重的小筹码。但是日本资源极度缺乏,对石油依赖严重。中东有事,振动最为剧烈的,先就是日本股市。在大砍原油期货的同时,适当给予小鬼子一点“关照”他们吃点亏,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柳俊倒不愿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因此在这次“打劫”的名单上,特意加了小鬼子一份。 但经纪人们显然有些意外。 盖因目前日本股市相对平稳,操作日经指数期货,无论做多还是做空,都没有太大的利润空间。 而所谓nymex的egg合约指的是美国纽约交易所的轻质原油期货合约。这才是柳俊关注的重点所在。眼下轻质原油期货价格在4美元上下浮动一张合约的单位为1美式桶,也就是每张合约大约价值1美元左右,每手保证金为合约金额的百分之五,即7oo美元左右。 这是指在纽约易所进行场内交易的规则,即俗称的喊价交易。不过现在盛业基金囤积了七亿美金,全部涌进纽约交所进行场内交易的话,恐怕nymexx消化不了。因此必须分散一部分资金进行场外交易,即所谓电子交易,就全球范围来说,场外交易的规模要远大于场内交易的规模要说七亿美金,就是一百亿美金涌进去,也激不起多少浪花。 当然了,场外交易的保证要高于场内交易其他规则也有不同。 不过这个不俊应该操心的,现放着这许多金融期货的操作好手在论到操盘经验,柳俊全然不能和他们相比。他要做的是指明一个方向—做多还是做空! 柳俊慢慢扫视全场,等个人的目光从新聚集到他身上的时候,才缓缓开口。 “从在开始,你们在新加坡交所沽空日经225约,嗯月底前,沽空一万手。” “哗……” 会议室响起一惊叹。 果然不愧是俊少动则已,一动是大手笔。三年前的“股神”又回来了! 好在他们已经惊异过一次回倒也还能扛得住。而且比起俊少接下来说出的话,一万手日经指数合约过就是“毛毛雨”而已。 柳俊继续说道:“基金的主,要放在egg合约上。其余所有资金,全部购进egg合约!在月底前要完成所有持仓活动!” 一地的眼镜终于跌落了! 黄妙琪飞快地用面前的小计算器算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 “俊少,最保守估计,我们也要持仓五十万手!” 黄妙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纽约交易所egg合约去年全年的交易量也只有三千多万手,日均交易量只有十二三万……” 柳俊淡淡道:“那是你们的事,我的要求就是在月底前,完成eg合约的吃进!” “是……” 黄妙琪颤声答应。 柳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恬淡,不带丝毫火气,脸上也始终着淡淡的笑容,黄妙琪却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迎面而来,令得她的五藏六府都纠结了起来。 “俊少,全部……吃进……” 阿佳脸色也有点白,说话也不大利索了。 眼下国际油价基本平稳,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近期内会大幅上扬。万一吃进之后,触连锁反应,引起更大基金的关注,联手打压,盛业基金这几年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家当不免为乌有。 这在国际金融市场,是常有的事。 “对!全部吃进!有什么问题吗?” 柳俊反问道。 金富昌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俊少,万一碰到更大的机构……” 当着众人的面,金富昌刻意放低姿态,不倚老卖老称呼“小俊”。 柳俊笑了,好整以暇地道:“所以说,要将资金分散开来,在全球各地吃进,不要挤在一起,引起别人的关注。区区七亿美金,也当不了什么正经菜式!” 金富昌和所有人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区区七亿美金? 这位真是好大的口气! “就这样,执行吧!” 说完,柳俊就站起身来,向大家微一颔,头也不回地出了会议室。 …… 接下来的十几天,整个盛业投资的员工都是在极度紧张与极度兴奋中度过的。尽管他们不能预知这场“惊天豪赌”最后胜负如何能够参与其中,就已经足以让人兴奋难眠了。 当然,绝大部分人还是满怀希望和信心,在心里默默祈祷这次俊少能再一次验证“股神”的神话。 而柳俊也仅仅只是刚到香港的那两天在盛业公司露了个面,其余时间,基本就是呆在小青那栋精致而豪华的别墅内,练练武看看书,游游泳,偶尔和小青开车逛逛香港的繁华闹市,甚至还去了一海之隔的澳门,小小玩了几把,笑呵呵地输掉了两三千港币。 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巨大的席梦思上狠狠“欺负”小青。 “你可真沉得住气!” 小青不免感叹道。 柳俊心里暗笑:你要是从二零零九年回来,你也一样沉得住气! 到七月底,黄妙琪电话汇报,所有持仓行动均已完成共吃进国际原油期货合约了五十余万手,达到了资金使用的最上限。 “好,干得不错!” 柳俊笑着夸奖了一句。 “下个月,奖你一台跑车时你自己去挑,小青给你付账!” 黄妙琪顿时大喜过望迭声在电话里道谢,美滋滋的。不过挂了电话之后,又有些担忧,万一要是亏了,不知道俊少还会不会兑现这个承诺。 …… 一九九零年八月二日,星期四萨果然没有让柳俊失望,如期动了入侵科威特的战争。 对于这次突入其来的战争威特方面并没有充足的准备。 在此之前,伊拉克指责科威特伙同半岛上的另一个石油大国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有意产石油得原油价格从年初的每桶二十一美元下降到每桶一十四美元,导致伊拉克损失石油利润一百多亿美元。因为伊拉克刚刚经历了长达八年久的两伊战争国内储备耗尽,全靠石油出产维持国家运转。一百多亿美金,是个极大的数字。 另外,领土争端债务问题,也使伊科之间关系及其紧张。 但是科威特却认为伊拉只是用武力威胁吓唬,绝没想到老萨当真敢于动手。 结果大家认绝不可能生事情偏就生了,伊拉克出动数百辆坦克,数十架飞机和包括精锐共和国卫队在内的三十万6军,仅仅只用了十个小时,就攻占了科威特全境,宣布将科威特合并为伊拉克的第十九个省。 “俊少……俊少……打起来了……伊克和科威特打起来了……” 金昌的电话第一时间打过来,激动得声音都在不住颤抖,语成声。 柳俊接到电话,:微一笑,轻轻舒了口气,忽然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很好嘛,这个杀猪佬总算做了一回好事!” “俊少,你真神了,我们财了……” 金富昌根本未曾留意柳俊对老的称呼,只是一迭声在电话里大喊大叫。任谁都知道,伊科之间开战,中局势立即紧张,石油价格会应声上涨。 柳俊微笑着调侃道:“金董事长,恭喜财!” “同喜同喜……” 金富昌调集了大约三千万美金投入这次豪赌,可以预计,收获一定丰厚异常。 好不容易金富昌稍稍平静一点,挂了电话。 小青又喜气洋洋地凑过来,笑眯眯地道:“小俊,黄妙琪刚才打电话来,纽约交易所的油期货价格上涨了五美元……我们……我们赚了二十五亿美金……” 小青差不多要晕倒了! 二十五亿啊! 柳俊也晕了一下。 尽管他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如此庞大的数字,仍然令他这个始作俑者也有些承受不了。而且,还只是刚刚开始。 好在柳俊还算镇定,眩晕之后说道:“嗯,等上涨到二十五美元之后,就逐渐平仓,在三十美元至三十五美元的区间要全部平仓完毕,为后续动作做准备……” 在柳俊的记忆中,好像这次石油危机经历的时间并不长,因为不久之后,美国总统布什就正启动了“沙漠盾牌”行动,组建多国部队,出兵中东地区,向老萨磨刀霍霍!而石油价格又随之回稳。貌似最高价位也就是在四十美元左右。 但时间久远,记忆有些模糊,柳俊也不敢肯定,因而给出了一个相对保险的平仓价位。 凡事要留有余地,不能太贪。 小青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大叫一声,扑了上来,搂住柳俊又又啃,状极癫狂。 “哎哎,大白天的,注意一点……” 柳俊居然也这么说了。 小青全然不理,只顾将两片娇艳的红唇堵了上来,柳衙内挣扎不了几下,就“屈膝投降”,抱起小青进了卧室。 …… 伊科开战之后,各工业大国担心中东原油输出断裂,大肆囤积石油,加大战略石油储备,石油价格完全按照预期的那样,一路飞涨,很快就突破了二十五美元,随后势如破竹,连续创造新高。盛业基金的操盘手们按照柳总裁的指令,在二十五美元的价位上开始出仓,至原油价格上涨至三十五美元左右时,基本平仓完毕。 总计在这次石油狙击战中,盛业基金获利近八十亿美金。其中盛业投资公司加上收取的佣金等在内,获利过二十五亿美金。金富昌的亿昌公司也获利过三亿美金。 又一次大获全胜。 “小俊,有了这么多钱,我们怎么花?” 小青好不容易平息了激动不已的心情,腻在柳俊怀里问道。 “有钱你不会花?还要问我?” 柳俊瞪起眼睛。 “嘻嘻,我完全晕了……” “这样吧,你抽出五亿美金来,存入瑞士联合银行。密码交给我掌管。嗯,也不要全部存现金,其中三个亿,换成黄金现货存进去吧。” 小青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随即有些迟地道:“小俊,你信不过我?” “不是。这是以防万一。万一以后情形有变,这就是我们东山再起的老本了。我可不想以后我们的儿子没钱花!” 倒也不是信不过柳青,而是女人疯狂起来,不顾一切的时候,往往会输光老本。所谓“狡兔三窟”,柳俊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一听到“儿子”,小青全身又软绵绵的偎进了柳俊怀里,小脸上流光溢彩,充满憧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四十九章纵谈大势 底,柳俊结束了他在香港的“疯狂之旅”,重新回的象牙塔内,继续他最后一年的学业。 在此之前,柳俊先回了一趟大宁市,安置好了严菲。 小姑娘毕业之后,出乎所有人意料,选择进入大宁市文化局所属的文化馆,做了一名美术专干。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这么安排,柳俊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如果进入等级森严的正经国家机关,以严菲娇憨的性子,全然无法适应,弄不好就会被人利用。这个是柳俊完全不能接受的。为了避免日后经常找人“火拼”,还是不要冒险的好。而且进入机关之后,严菲就必须要放下她心爱的画画与服装设计。尽管是省委副书记的千金小姐,总不能天天在办室捧着个画夹涂涂抹抹,会被人背后嚼舌头,间接攻严书记家教不严。要严菲每日里端茶倒水去伺候所谓的上级领导,柳俊只要想一想都满腹怒火。 而做了这个美专干,涂涂画画正是本职工作,是画宣传画也好,搞服装设计也好,又有谁能管得着?文化馆个闲杂部门,一年到头没有什么正经领导前去视察,大家都悠闲得紧。 柳俊如此安排,严玉成和英都没有意见。 女孩子家,个吃饭的地方就行了,反正迟早是老柳家的人,姑爷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瞧严菲也挺喜欢这个工作的。 严菲参加工作不久,南方凤凰广告公司就给严菲来函件,聘任她凤凰广告兼职服装设计师,按月付给一定的报酬,如果所设计的服装能够被广告公司的模特采用的话,另外再付奖金。此外虑到严菲是在职干部,凤凰公司也同意支付给所在单位文化馆一定的管理费用。 这自然也是柳俊的授意。 倒不严菲现在就缺钱用。而是先打一个伏笔在这。随着服装业在国内蓬勃展。专业时装设计师会越来越吃香。严菲尽早进入这个圈子利于她日后地展。等时机成熟地时候。不妨搞个停薪留职。从事专业地服装设计。 甭管严菲设地服装时髦不时髦。有没有人穿。这就是一个由头罢了。胖大海可名正言顺地将钱划拨给严菲。这个不算经商。还是属于个人劳动所得地范畴。并不违反中央地相关政策。 看来柳俊就是想在日后将婆当成一个小钱罐子。免得自己毕业进入机关后手大脚惯了。叫人家挑出毛病来。 有了一个赚高薪地老婆。任谁也没话说。 料必以菲菲娇憨地性子。对于这种悠闲惬意地生活。应该会很喜欢。 柳俊刚刚到南方市。巧儿就对他说道:“我哥问了几次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了什么事吗?” “嗯,好像说是关于海湾局势的问题,想和你探讨一下。还说何参谋长也想听听。” “嗯?” 柳俊原本也并不怎么在意,但一听何参谋长居然也想听听,就慎重起来。临时客串一下“神棍”角色,给梁经纬这样一个师作战科科长出个点子篇论文,博得上头的关注,倒不当大事。毕竟一个副团级干部写这样的文章在内部刊物上,看到的人很有限,造成影响的范围也不大。 可是何长征就不一样了军区参谋长,何等身份? 两年前国家恢复军衔制长征被授予少将军衔。其实作为大军区参谋,少将军衔偏低了些准军衔应该是中将。主要还是何长征的年龄妨碍了他的军衔授予,五十二三岁授予中将军衔似乎太年轻了些。不过经过两年之后,何长征的军衔很可能会有所调整。大军区副职,不可能总是低于这个职务的基准军衔。 一个预备中将,算得是高级将领了。 和这样级别的军方大佬探讨海湾局势,说不定在一定层面上能影响到整个国家的国防政策,可不是闹着玩的。柳俊虽是穿越者,自认暂时也没这个资格。 “小俊,你怎么懂得这么多的?” 梁巧好奇地问道。 以前局处宝州市一隅,巧儿整日忙于面包店的操持,乐于做一个居家小女人,眼界很是不广,对于柳俊的天才,很容易接受。觉得读书人,就是有大学问,不论天上地下全都知道。 现在的梁巧,经过几年历练,也是今非昔比了,堂堂华兴公司董事长,秋水大酒店连锁公司的幕后大老板,见的世面多了,眼界也广了,自不是昔日吴下阿蒙。 柳俊一个中文系在读学生,懂得的东西忒也多了些。 “看的杂书多嘛,很多东西是可以推理出来的。” 柳俊笑了笑,应付过去。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在临海市的地皮,又涨价了。” 梁巧高兴地道。 柳俊微微一笑,说道:“恭喜财!” 经历了香港的“疯狂石油”,这么一点钱,着实不在柳衙内的眼里了,何况这也是早就可以预见的结果。 巧儿就笑着打了他一下。 “巧儿,你告诉黑子,叫他马上再选五个城市,进行市场考察,准备再建五座酒店。” 柳俊忽然想起一个事情。 梁巧微微蹙眉:“扩建五个分店,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城市也选好了,就是资金方面有点问题。” 柳俊微笑道:“不妨事,要他们开始先做准备工作,最迟明年年初,资金就能落实了。” “你说边境贸易吗?” 梁巧对集团眼下的业务还是很熟悉的。 “边境贸易是比较赚钱,但要支撑五个酒店同时开工的资金,还是远远不够。” 柳俊笑着说:“不是边境贸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梁巧瞥了他一眼,见他气定神闲,十分笃定应承下来。往往小俊露出这种神态,就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那,我哥那里……” “哦,我给他通个电话。” 柳俊抓起电话给梁经纬拨过去那边却回复说梁科长不在,问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柳俊没辙,只索罢了。 通讯落后就是要不得,要是有手机就好了。 一想到手机,柳俊马上便想起最早的那种模拟手机,俗称“大哥大”的级大砖头。这种既可以做电话又可以做武器的东东,应该也快出现了吧?而且最早就应该出现在南方市。 柳俊暂时对这个东西没多大兴趣,原因很简单在南方市呆 不会太长了。明年毕业之后,就要返回n省去参加工 而最初的模拟手机是不能漫游的。况且在手机才兴起的时候,贵得一塌糊涂,一块“大砖头”三四万的价格。倒不是说用不起,而是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干部,用手机也太显摆了些。 行事尽量保持低调是柳俊的座右铭。 这也是他很少在盛业公司露面,只通过小青电话指挥的原因。一个年轻大6仔,老是在香港充“股神”,不是什么好事。 钱要赚,名可以不必出。 到了晚上,梁经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俊啊回来了?” 听了这话,柳俊有点怪怪感觉,貌似他的家,是在宝州市。可是梁经纬要使用“回来”这个词,也不能说是错。 这里有梁就是他的家了。 “是啊,要开学了。” “那天有时间?到我家里一会,我爸有事想和你聊聊。” 柳俊笑道:“何将军召唤岂敢怠慢。要,你看何参谋长今晚有空不?我这就过去!” 梁经纬就笑得这个“妹夫”果然很懂事,知道拿捏轻重。 “那好,你过来吧。” “巧儿,走,去参谋长家做客去。” “好啊。” 巧儿却是何家的常客,比柳登门的次数多多了。柳俊也就去过何家一次罢了,倒是何梦莹那里经常会去坐一会,喝个茶聊个天,放松一下。 去何家自然不能显摆,司机保镖的带上一大堆人,就是两个人自己驾车过去,反正也不远。 梁经纬早早在军区大院门口等候。 倒不是柳俊如此重要,值得堂堂梁科长亲自相迎,实在军区大院规矩太严,没有梁经纬出来迎接的话,光是盘查打电话联系就要耗上好半天,令人怪气闷的。 到了何家一看,海向军也在,连何梦莹居然也在,穿一身军装,挂着少校肩章,很是英姿飒爽。海向挂的大校肩章,四颗银星。不过近来海向军升军参谋长的呼声很高,估计很快就要变成一颗金豆豆了。 见了柳俊和梁巧进门,何长征还是老样子,威严地坐在那里,微微颔示意,算作招呼。海向军却站起身来,热情相迎。 这人够朋友讲义气,敬的不是柳俊的地位(一个学生也没啥地位可言),而是将柳俊作朋友。 “柳俊,听说你在七月份就跟经纬说过,海湾地区有可能爆战争,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待柳俊坐定,何梦莹的茶水还没端上来,何长征就开门见山问道,神色很是严肃。 “是。” 柳俊的回答很简短,并不怯场。 “为什么你有这个判断?” 何长征紧盯着问道。 “很简单,萨达姆头脑热,想要借此转移国内矛盾。两伊战争打了八年,两败俱伤,没讨到丝毫宜,还把国家搞得贫困不堪,民怨很大。萨达姆这个人,一贯狂妄自大,又垂涎科威特的石油,最重要的是他想独霸中东,以石油为筹码,与美国对话,所以我判断他会铤而走险。” 柳俊说着,接过何梦莹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战争往决定于狂人一瞬间的疯狂。” 何长征有些诧异地望向梁经纬,说道:“经纬,这个和你写的那篇论文倒是如出一辙……” 梁经纬便有些许不安。 听岳父老子这个意思,是指自己“抄袭”了? 柳俊笑道:“何将军,这些我可没和经纬哥探讨过,就和他提了一嘴,中东可能会开仗。如果经纬哥的文章是这么分析的,那只能说是英雄见略同。” 何梦莹灵动之极的凤眼便瞥了柳俊一眼,觉得这小子一本正经叫“何将军”的样子煞是有趣,而且在一位将军面前自称“英雄”而不脸红,也算得面皮甚厚! “那你说说,接下来,局势会如何展?” 柳俊看了看何长征,见他神态平和,嘴角略略浮现一抹笑意,心里也便安定下来。 “八月七号吧,美国已经开始部署‘沙漠盾牌’行动。对伊拉克动武不可避免了,而且一定会战而胜之。” “何以见得?” “老美这个国家,历史上参加过的每一场战争,除了在朝鲜和越南吃了败仗,其他地方没输过。他们不大输得起。” 何长征冷冷道:“焉知伊拉克不会变成第二个朝鲜和越南?” “不会,条件不同。朝鲜是有我们帮忙,老美事实上是和我国在作战,志愿军都是身经百战的王牌部队,他们自然赢不了。越南地形复杂,美军的优势火器无所施展,只能打游击战。这个可不是他们的强项。吃亏也就在所难免了。伊拉克地形一马平川,大多是沙漠戈壁,无险可守,美国又有绝对的制空权和制海权,伊拉克几乎毫无胜算可言。” 何长征、海向军和梁经纬都缓缓点头。 “你的看法是战争会出现一面倒的情形?” “对,就像伊拉克进攻科威特一样,会一面倒。伊拉克几乎连招架之功都不会有的。” 何长征又点点头,身子往沙上靠了靠,闭目沉思。 柳俊觉得口有点干,毕竟当着一位将军的面陈述自己对军事大局的看法,压力还是很大的。不过既然已经讲开了,就不妨再讲透一点。 “何将军,海叔叔,经纬哥,我觉得作为军方人士,对这场战争的关注,可以重点落在美军的后勤补给和海6空三军的配合方面,当然,电子战也应该关注。美国尽管军事实力强大,但是远涉重洋,万里迢迢转运军队和武器装备,绝不轻松。现代战争,其实打的就是后勤。好好研究一下他们的后勤组织,能够总结出许多可以借鉴的东西,作一篇大文章。” 何长征再次睁开眼睛来望向柳俊的时候,眼里已经带着明显的欣赏之色了。 “柳俊,你毕业之后,愿不愿意来军队工作?” 何长征忽然问道。 柳俊吓了一跳,讪笑道:“何将军,这个我可还没想好。” 何长征点点头,也勉强,微微露出一抹笑意,说道:“柳俊,往后你叫我何伯伯吧,有空可以经常来我家坐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五十章集团军参谋长 小俊,你知道不?你丢掉了一个很大的机会!” 在何梦莹的“小资”家里,何大小姐有些可惜地对柳俊说道。 “何以见得?” 柳俊照例懒洋洋躺在沙里,明知故问。 何梦莹就皱起眉头,气哼哼地道:“你以为我爸见人就叫他进部队的吗?大军区参谋长亲自邀请你参军,多大的面子?你……” “你小子也太牛一点不识抬举!” 柳俊笑眯眯地给她补足。 何梦莹“哼”了一声,给他老两个白眼球。想想这小子是躺着的,未必看得到,又有些好笑。要说何大小姐,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了,眼下已经升了正营级,少校军衔,多少人要仰视她?这个小屁孩学生,每次一来,不问三七二十一,大咧往沙上一躺,叫一声“茶来”,拽得一塌糊涂,比老爷还老爷。不料何梦莹偏就吃这一套,哪回都是乐滋滋的给他斟茶倒水。逢上天气冷的时候,还不忘找一条小被子给他盖上。 “我说,你要不再考虑一下。你明年就毕业了,硕士研究生学历,进了军队,至不济也给个营职,上尉军衔……” 何梦莹一本正经劝道。 “那不是比你还低?见到你要敬礼长?没劲!” 柳俊懒洋洋地道。 何梦莹顿时气结。 “你知道我升到这个正。花了多长时间吗?十年!那还因为我爸是军长!” 这倒是实在话。若不是背靠长征这株大树。何梦莹这么吊儿郎当在军队里混。年纪轻轻能上到正营级?不被人了就算不错了。 瞧这位现役军官。什么时候正经军队干过点事?好在她那单位是个啥“三产办”。不然估计不用别人“开”。何梦莹自己早脱了军装。 哪有一个女人身家上亿了,还肯在军队受约束的? “谁叫你不是男人?你要是个男的,这会子也该副团了吧?” 何莹笑道:“我要是个男的,这么不争气,早被我爸打死了!” 柳俊也笑了:“这么说,梁经纬其实是顶了你的位置?” “可不是吗,我爸将他当儿子养呢,估计往后老何家的力气要往他一个人身上使了。” 何梦莹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有些落寞。 她能将这么“敏感”的话对柳俊说,估计在心里对柳俊已然没有半点防备。 柳俊暗暗吸了一口气,看来这的运气有时真是很难说啊。何家的力气全往梁经纬身上使,梁经纬想不出息都难。 “那不就结了。我还是不进军队了吧然的话,老何家的力气要分一半到我身上来,可不划算了。” 柳俊嘻皮笑脸地道。 “美得你吧!你又不是老何家的姑爷……” 何梦莹脱口而出。 柳俊微微一笑肯借口。 他还是谨守防,不轻易接这个茬。 “哎,听说海叔叔要上军参谋长了,是不是?” 柳俊岔开话题。 何梦莹妙目流盼有些自失地一笑:“有点难度。” 柳俊目光一凝,坐了起来,面对何梦莹。 这个态度,是给海向军的。不管海向军在不在场,老海以师长之尊将他柳俊一个学生当朋友,这个情俊得领。躺着聊海向军的“难题”,于礼不合。 “最重要的一是海叔叔没文凭。其实这个事情爸是提醒过他的,要他搞个函授什么的这人犟,说什么在部队带兵会打仗就行了,不玩虚的。搞得我爸哭笑不得。” 这个柳俊倒是能够理解,所谓“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可不仅仅是在地方而言,军队尤甚。毕竟“国防现代化”不能永远建立在“小米加步枪”的基础上。 对高级干部的使用更加看重合素质是完全正确的。 可是方向正确归正确,具体到海向军本人,柳俊却希望他能如愿以偿进这一步。 “料不到海叔叔还这么犟。” 柳俊笑道。 这人忽然坐了起来,何梦莹吓了一跳,原本是双腿曲在臀后,整个人“蜷缩”起来趴在扶手上的,姿势相当撩人。柳俊忽然坐起,何梦莹条件反射般放下脚,坐直了身子,嗔怪地瞪了柳俊一眼。 眼见何梦莹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柳俊讪讪地一笑,搔了搔头。 “犟是犟。可是犟有好处吗?你不肯上进,肯上进的人难道还少了?” 何梦莹一语双关地道。 柳俊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有点凉了,不禁微微蹙眉。 何梦莹瞥他一眼,说道:“茶叶放在壁橱第二格。” 言下之意是说,要喝热茶,请自己动手。 “嗯。” 柳俊应了一声,却是安如磐石,一动也不肯动。 “都是梁巧把你惯坏了!” 何梦莹气得伸出尖尖的手指来点他的额头。 “你以后要是娶了一个厉害的老婆,看你怎么办!” 何梦莹絮絮叨叨,却是起身拿了杯子向壁橱走去。 柳俊微笑着摇头叹气,似乎很是享受何大小姐的唠叨。 这女人确实聪明,打从第一次猜测到他和梁巧的关系,就断定两人不能“成事”。而柳俊的诸多朋友之中,不论男女,竟然只有与何梦莹在一起的时候,能坦然谈论梁巧。其他的人,要么不清楚他和梁巧的关系,要么躲躲闪闪,刻意不提。 这情形也着实奇妙。 不一刻,何梦莹端着热腾腾的茶水过来,弯腰放在柳俊面前。 “哎,你那个正牌的女朋友,是怎样子的?给我说说!” 柳俊就是一阵头晕。 貌似自己从未和她聊起过什么正牌女朋友。 “哎,咱们不聊这个好吧?说海叔叔的事情。” 柳俊挂起“免战牌”。 “切!还害羞呢……” 何梦莹很是不爽,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红酒抿了一口过头不理他,却是风韵十足。 “你刚刚说,海叔叔除了没文凭,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不和你说话!” 何梦莹竟然起小女孩脾气来。 柳俊也不理会,端起茶一口一口喝着,脸露微笑,气定神闲。别看何梦莹极其聪明,智商很高俊却有的是 付她,知道她一定会忍不住跟自己说话的。 都是寂寞惹的祸啊! “你……你真要把我气死了才甘心是不是?” 何梦莹猛地扭过头来,银牙狠咬,恶狠狠地盯着柳俊,小脸涨得通红。 柳俊放下杯子手一摊,很无辜地道:“真是奇哉怪也,鄙人何事惹大小姐生气了?” “你……你就知道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何梦莹不知为什么触动心事眶红红的,灵动的大眼睛里珠泪莹然。 这个却是好来由,柳俊不禁又搔了搔头。看来对女人的心理,自己还是懂得太少啊。不主动“坦白”自己的女朋友也叫作欺负? 眼见柳俊一副晕头胀脑,莫名其的样子,梦莹又忍不住“噗嗤”一笑,泪水却终于淌了出来。柳俊这回倒不做老爷了,忙抓起一张纸巾递给她。 何梦莹一把推开,起身了卫生间里面弄了好一阵,才施施然走出来已经重施粉黛,打扮齐整上又浮现出一贯的“贵族”笑容。 “其实也不必担心,海叔叔资够半级是肯定的。副军长吧。” 何梦莹端起红酒,轻轻抿一口,恢了平淡恬静的语气。 这回轮到柳俊不爽了。 “切,当我不懂军队的内部情况呢。副军长,海叔叔这一辈子也就到头了吧?” 柳俊这么说也不是无的放矢。事实上,部队师一级单位以上,参谋长一职成为最敏感的职位。一般来说,参谋长都是同级军主官的第一位接替候选人。而同级副职军事主官,基本上就意味着要在这个位置上终老了。和地方上提半级退休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但是这个例外会不会在海向军身上生,就很难说了。 何梦莹大眼睛眨了眨,说道:“既然你对军队部的情况门儿清,那你为什么不进部队?我知道你意在地方,想要成一方大吏。男子汉志向高远是对的,不过成功的路有很多条。你先进部队,把级别提上去,适当时候再转业地方,**不就高了很多?” 何梦莹这么积极邀请柳俊进入军队,倒不仅仅是因为何长征对柳俊看重。关键是她也知道柳俊一旦毕业之后,九成是要返回n省去职的,毕竟那里才是老柳家的根基所在。幼苗时期还是放在“温室”里栽培一段比较保险。 往后,柳俊再要到她这里来喝茶,就没那么方便了。 也直到这一刻,何梦莹才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对这个还带着些许稚气的大男孩的依恋,到底有多深。一想到不久之后便要天各一方,何梦莹就觉得心空落落的难受得紧。 但在这个问题上,柳俊有自己的一定之规,很少会被别人左右,纵算位高权重如何长征,红颜知己如何梦莹,也不能轻易打动他。 柳俊摆摆手,说道:“不谈这个了。我觉得海叔叔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文凭也不能决定一切。眼下,美国对中东局势的干涉,就是一个绝大的机会。依我看来,这次战争束之后,必定要在世界范围内掀起一场新的军事改革热潮。说得现实一点,会搞一场小小的军备竞赛。海叔叔可以盯住这事做做文章。我估计,何将军叫我去,主要也是想为海叔叔再争取一下。” “你还叫何将军?我爸不都跟你说了,叫他何伯伯吗?” 何梦莹不悦道。 柳俊笑道:“习惯了。” “我跟你说啊,我爸这人,很少会主动对一个晚辈这么和的,当初梁经纬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可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何梦莹扁扁嘴。 想象着梁经纬这般长大的一条汉子,在何长征面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样,柳俊就是一阵好笑。 “承蒙贤父女看重,小子不胜惶恐之至。” 何梦莹“噗嗤”一笑:“你就贫吧……哎,你要是真想帮海叔叔,那就好好给他出点主意。” 柳俊笑着摇头:“何伯伯说的,他都不听。小子何人?能说得动海大师长?这么着,我觉得你去说最好,我看得出来,海叔叔很宠爱你的,你去说一准能成。” 柳俊这么说自有道理。何家两个姑娘,何梦洁严谨端方,像极了何长征。与海向军说话,多数时候是正儿八经的。何梦莹则不同,无可无不可的样子,还真对海向军的胃口。海向军要面子,让他接受小辈的帮助,可不容易。若是何梦莹随随随便和他聊起这些,或许就听进去了,还不觉得欠了谁的人情。 “我去说什么呀?”何梦莹双手一摊:“别看我穿着军装,对打仗的事情,可真不感兴趣。” 柳俊顿时哭笑不得:“你这做的什么军官?” “我这个军官,就马马虎虎吧。反正是我爸给我挑的工作,又不是我自己想要的。所谓好男儿志在四方,打仗本来就是你们男人的事,别把我们女人掺和进去。好女人就是要懂得享受生活的。” 何梦莹振振有词,毫不脸红。 不想柳俊竟然也连连点头。 “说得好,这话深得做女人的精髓,堪称经典。” 何梦莹就嫣然一笑,喜乐无限的样子。 “你就这样和海叔叔去说……越战之后,美国很久没打过大仗了,新式武器倒是研究了一代又一代,到底实战效果如何,谁心里也没底。 估计美军这回会将伊拉克当作试刀石,将所有的新式武器一一用上。伊拉克的空军海军那是不要说了,全然是聋子的耳朵,就是个摆设。真正能给美军造成一定威胁的,只有6军装甲部队。海叔叔所在的那个师,应该是主力装甲师吧,机械化程度很高。因此,海叔叔应该把眼光落在这一点上面,研究一下在空地联合打击之下,装甲部队的生存之道。这篇文章做好了,我不信换不来一个军参谋长的位置!” 柳俊笃定地说道。 何梦莹笑道:“难怪你不肯自己去说。这话要是给我爸听到了,他说不定会使用强制手段,硬把你要进军队里头去。你要不去,就是逃兵!” 柳俊微微一笑,也不去理会她的戏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五十一章朋友之道 来,昌辉,干一杯,恭喜你!” 柳俊举起酒杯对尹昌辉说道。 这是在大宁市中级法院不远的一家小酒馆里。酒馆虽小,却很干净整洁,包厢布置得也还雅致。包厢里,只有四个人,柳俊严菲和尹昌辉李婉这两对。 柳俊与尹昌辉“不打不相识”,因了黄明良的“乱牵红线”,结果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尹昌辉虽是**,却温顺诚实,毫无纨绔作风,很是讨人喜欢。 当然,两个男人之间的交情,眼下还远不如严菲与李婉的交情。李婉与尹昌辉一样,性格平和,温婉如玉,严菲几乎是第一次和李婉见面就喜欢上了她。两人又住在一个城市,便经常往来,很快就有了向“铁杆闺蜜”展的倾向。 柳俊与尹昌的面次数却不多,只是保持电话联络。尹昌辉甚至还给柳俊写了一封信。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对于写信这个活计,柳衙内当真是生疏得紧了。接到尹昌辉言辞恳切的信函,着实感动了一阵子,当即提笔作答,也写了一封回信,就此奠定了两人作为朋友的基础。 柳俊这次是特意赶回来加尹昌辉和李婉的婚礼的。 前天十一节,家在十一大饭店宴请宾朋好友,为尹昌辉和李婉正式举行了婚宴。尹宝青对这个小儿子疼爱非常,也就不顾“影响”搞了个很排场的婚礼。 省委副书记兼省纪委记娶儿媳妇,在一省之内,是何等大事? 省常委一个不,全部出席,省四套班子的主要负责人也是全部出席至于十五个地州市的头头脑脑以及省直单位的一把二把,更是要前来凑热闹。 尽管尹宝青今在省委地话语权已经大不如前。毕竟位置摆在那里。这种婚丧嫁娶地私事。大家还是要笑眯眯一团气地。到了省市这个层级。无论谁都不会在这样地事情方面表达自己地喜恶。那也太小儿科了。真要不来。落地不是尹宝青地面子。而是自己地气量。 你不操办。前些年白建明嫁女一样。偷偷在省一招待所搞个家宴就算了。大家心领神会。当作不知道。但你既然要操办。别人又焉能故作不? 不过尹宝青将这些人拦住了。 再疼爱儿子不能把婚礼搞成个全省地厅级干部大会吧?那影响也太大了。 因而尹家地婚宴。就出现了一个很有趣地现象里地大头头们大都到齐。地厅级干部却几乎一个不。剩下来地就是尹李两家地亲戚。和一些级别比较低地干部。也大都与尹宝青沾亲带故。 故此这场婚宴尽管很隆重。却不够热闹。略嫌拘谨。 试想省委常委全都在座有谁敢大声喧哗,开新郎新娘的玩笑?自是话不敢高声不敢多喝,一个个正襟危坐加会议还规矩。 按尹昌辉自己的话说,就是“这哪是结婚啊简直就是找罪受”。 一个婚结下来,尹衙内硬是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湿透了。 见柳俊和严菲出现在婚宴上,廖庆开略感讶异。 廖庆开是认识严柳二人的,前些日子不是传闻尹家小子和家小子抢“媳妇”来着,怎么这会子双双跑来喝喜酒了?瞧柳家小子和尹家小子“勾肩搭背”,貌似还挺亲热的。 年轻人的事情,有时还真弄不明白了。 柳俊也知道,其实自己和严菲来参加这个婚礼,是有些犯忌讳的。毕竟严柳系与尹宝青不是一条线上的人,严玉成和柳晋才作为省委班子成员,随大流来参加婚礼无可厚非,廖庆开和张光明不都来了吗? 一团和气罢了。 但作为严家柳家的小辈,出现在婚礼上头,不免要给人造成一种假象,那就是严柳与尹宝青私交不错,这个却就让人浮想联翩了。 不过柳俊有时候很执拗,不妥就不妥,忌讳就忌讳,好朋友结婚,没有不去喝喜酒的道理。 严玉成和柳晋才倒是很坦然,没把这个事情看得有多严重。小孩子玩得,也代表不了什么。别人要怎么想,由得他们去。 闹哄哄搞了两天,到第三天上,尹昌辉才抽出时间来赴柳俊的私人约会。 来赴约之前,尹昌辉是和尹宝青说过这事的。他虽然温顺诚实,却并不笨,也隐隐知道两家的大人,在政治理念上有些出入。 尹宝青沉默稍顷,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很慈祥地道:“去吧。大人的事,不要掺和。 年轻人应该有年轻人的圈子。” 尹昌辉便高高兴兴叫上李婉一道来了。 不过柳俊向他敬酒,除了庆贺他新婚,还有一个意思。 尹昌辉上个月提了审判员,行政级别上有所调整,算是升官了吧。 自也值得庆贺。 尹昌辉量窄,笑呵呵地喝了一杯茅台,清秀地脸上便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李婉微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说道:“哥俩还是少喝酒,多吃菜吧,身体要紧。” 柳俊便促狭地笑道:“正是,我倒把这茬忘了,昌辉这两天,确实是挺辛苦的。” 李婉便红了脸,不好意思。 好在严菲听不明白,不然柳衙内腰间又要多一处青紫。 “柳俊,你明年研究生毕业了吧,打算继续深造还是参加工作?” 尹昌辉问道。 “参加工作吧。继续深造,菲菲要和我急!” 柳俊笑道。 严菲毫无机心,说道:“是啊,你要再读博士,我就停薪留职跑到南方市去。” 一句话说得几个人都笑了。 李婉就伸出手来,摸了摸菲菲的小脸,微笑着叹了口气。一场“误会”,认了这么一个善良可爱的小妹妹,真是意想不到。 “那加工作是在南方市呢,还是回省里来?” “再看吧,反正要到明年呢。估计多半是回来。” 严柳的根基在n省,他不回来,在南方市瞎混个啥?他不回来,严菲也饶了他。 “还是回来好,也在大宁市上班吧。估计柳叔叔应该也快调到省里来了……” 尹昌辉口无遮拦地道。 李婉就在桌子下面偷偷踩尹昌辉的脚。 李婉虽然一般的温和柔婉,对官场上的事情,却比尹昌辉看得明白。这个事情,是你该说的吗?关系到省委常委的任职方向何等敏感?你真当这是在拉家常啊? 柳俊微微一惊,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尹 见他一脸的诚挚,便即释然。真的是不能拿看待一光来看尹昌辉,这人简直就和严菲一样无机心。 在他看来,尹宝青和柳晋才虽然都是省委大员先是双方的父亲。朋友之间拉家常,可不就是说这些事情吗? 柳俊笑了笑,夹起一片鱼肉吃了,问道:“哎,昌辉,你们法院的工作轻不轻松?” “还好吧正跟着有经验的老同志一起工作,只是给他们打打下手正自己独立审理的案子不多。” 尹昌辉有些郁闷。 柳俊倒是能理这种郁闷。料必尹昌辉在大宁市中院,也是重点保护对象。上级领导们会尽可能给他一些关照他少出差错。而作为一个审判员,要想少出差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独办案凡事有“个高”的顶着,真错了也怪不到他头上。 以尹昌辉的性子来看,中;的领导这么安排还是很合适的。 柳俊就很怀让他独立主审一个案子的话,只怕根本压不住场面,原告被告会比法官声音还大。 “不过现在好了,上个月,院里分配给我一个案子,我担任审判长。” 尹随即高兴起来,笑容很灿烂。 每个人都总望得到别人认同的。 “哦?是个什子?” 柳俊随口问道。 “嗯,一个经济案子,大宁市和宝州市的两家公司有些债务不清楚。具体的案情,我不能说。” 柳俊不觉笑了,心道这位还真是老实,既遵守法院的纪律,又不愿意欺瞒朋友,便老老实实将“能说”三个字宣之于口。 不过柳俊只是笑了一下,随即微微皱起眉头。 李婉便问道:“怎么了柳俊,有什么不对吗?” 柳俊瞥了李婉一眼,却觉她眼神里隐含犹豫,不由暗暗点头。这女子,果然是颇有内秀。她可是看出了这中间的玄机。 柳俊不用听尹昌辉说案,凭直觉就感到这里面没那么简单。 原因无他,在于大宁市和翰湖市两个城市名称。 尹宝青可是原翰湖市委书记,在翰湖市的关系错综复杂。涉及到翰湖市的案子,中院的领导交给尹昌辉去主审,似乎是有些不大对头。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案子,最好是能够交给别人去审理。” 既然尹昌辉肯透露案情,柳俊也不便深究,只是提醒了一句。 “为什么?” 尹昌辉奇怪地道。 柳俊笑道:“不为什么,就是直觉。昌辉啊,你不向我们透露案情是对的,一个好法官就应该有这种职业操守。不过,我建议你回去请教一下尹记。他是省委领导,你向他汇报一下案情,不算违反纪律。” 尹昌辉还待要说,李婉已经在桌面下拉了拉他的衣服。 “菲菲,吃完饭一起去逛街吧。” “好啊好啊,好久没去逛街了。小俊,一起去!” 严菲正觉着气闷,闻言欢呼起来。 柳俊歉然一笑,只顾和尹昌辉聊一些严“听不明白”的事情,确实是有亏“男朋友之道”。当下四人吃罢,分作两对儿,手拉着手逛街去了。至于因此惹得有人撞了电线杆,却不是严菲的罪过。 …… “爸,有个事想请教你一下。” 吃罢晚饭,尹昌辉给尹宝青沏了一杯茶,小声说道。 “说吧。” 尹宝青慈爱地道。 “,是这样的,前不久院里交了一个案子给我,要我担任审判长。是一个经济案子……” “好事嘛,年轻人是该锻炼锻炼。” “这个案子,是翰湖市永兴建材公司告大宁市华苑建筑公司拖欠货款一百八十万,要求华苑公司履行合同,立即支付货款。” “华苑建筑公司?” 尹宝青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是啊,听说这个华苑建筑公司,是我们大宁市最大的民营建筑公司,资金实力很雄厚,怎么会拖欠人家的货款呢?” 尹昌辉很是不解。 尹宝青嘴角牵动一下,露出一丝苦笑。 华苑建筑公司的来头,尹宝青可比尹昌辉清楚多了,据说跟大宁市委书记胡为民颇有关联,甚至有传言说,华苑建筑公司总经理庄华扬的妹妹与胡为民关系很不一般。 这个华苑公司,若没有一点背景,能够成长为大宁市最大的民营建筑公司? 而永兴建材公司,也不是善茬,在翰湖市很有势力。据说与现任翰湖市市长梅傲寒关系非同一般。梅傲寒精明能干,是廖庆开很看重的干部。当初罗梓荣不顾物议,将薛平山放到翰湖市去做书记,也有压制梅傲寒的意思。 后来薛平山调回省城,梅傲寒限于资历,未能正位为书记,不过前程大好。 这么两家大有来头的公司打官司,大宁市中院的领导自然头痛不已。不管怎么判,总是要得罪一家。偏偏那一家都不好得罪。 如此这般,这个案子就落到了尹昌辉手头。 估计尹昌辉提审判员,都和这个事情有关。毕竟标的这么大的经济案子,由一名年轻的助理审判员担任审判长,于制度不合。 既然尹昌辉提了审判员,那么肩头自然要压压担子。倒也名正言顺。反正你小子背靠一个省委副书记的老子,就由你去得罪胡为民或者梅傲寒好了,别人也得罪不起。 “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尹宝青问道。 “作为一个审判员,自然要秉公执法。不过,柳俊说要我回家问问你的意见。” 尹昌辉老老实实答道。 “柳俊叫你回来问我的意见?” 尹宝青大感诧异。 “是啊,他说……这中间有些不对头……” 尹宝青顿时苦笑出声。 柳家这小子,貌似还在读书吧,怎生这般了得?比自家儿子,强了不止一点点。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提醒,确然是出自一片好意。 “昌辉啊,这个案子,别急着审,让我想想再告诉你。”尹宝青拍拍儿子的肩膀,感慨地道:“往后多跟柳俊来往,这个朋友,值得你去交。” ps:可怜可怜,月票掉到86位了啊,推荐也不多,诸位大大是在用这个方式表明对馅饼的不满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五十二章尹宝青很郁闷 宝青这段时间确实感到心力交瘁。 自从罗梓荣被调走闲置之后,他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经过去年的高层大洗牌,罗梓荣所在的派系受到了很严厉的打压,实力大不如前。尹宝青幸而不是派系核心圈子内的人,这才能保住现有的位置。而且这中间明显有安抚的性质。 毕竟高层博弈,不能牵涉太广。n省作为一个内6农业省份,在中央大佬眼里地位并不十分突出,已经调整了五个省委常委,幅度够大的了。安定团结,终归是摆在第一位的。 但尹宝青也知道,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调整是迟早要继续进行的,等高层尘埃落定,就该轮到他们这些外围人士了。 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的位置,是相当重要的,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觊觎。 年初秀东县塌事故出现的时候,尹宝青本想借机试探一下的。看看胡为民那边是什么反应。 当然,胡为民一个省委常兼大宁市委书记,党内排名尚在他之下,倒不值得尹宝青去巴结。他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和胡在的派系搭上线。 所谓“树倒:狲散”,也怪不得他尹宝青要“另投山门”。他得抓紧时间。等到大局已定的时候再努力,那就晚了。 但是玉成柳晋才这些家伙实在厉害得紧,三下五除二就化解了他的小招数,王君健乖乖就范,不敢有丝毫异动,他的儿子又莫名其妙的成为柳家小子的朋友,令得尹宝青好尴尬。小试探尚未出手就无疾而终,柳晋才顺利进阶为省委常委,跨入了副部级高级干部的行列,廖庆开在省委的力量进一步增强,基本上具备“一言堂”的架构了。 自到了廖庆开这个地位,是不是能“一言堂”,并不是十分要紧。省一级层面,大都会比较自觉地遵守规则,不随便乱来,轻易不会起“意气之争”。省委书记的权威,是一定要维护的。非关原则的问题,断然不会有人跳出来唱反调。 眼下n省省委里头。实则是有四股力量。 第一自然是以廖庆开这个省委书记地一系。实力最强。其次就是胡为民一系省委常委里头力量不明显。高层支持地力度却很大。第三是省长张光明。虽然新上任不久。尚未在省委班子里竖起大旗。但光省长这个牌号。就已经奠定了坚实地基。假以时日。自然也要形成自己班底地。接下来就是尹宝青这种游离力量了。说白了。就是尹宝青一个人而已。算得一个异数。 尹宝青之所以会尝试接胡为民一系而不是接近廖庆开。有一定地历史原因。他一贯追随罗梓荣地脚步。这个时候改换门庭投奔廖庆开家也未必肯接纳。作为一个强势地省委书记。廖庆开会更加注重上层地看法。而不仅将眼光局限在n省一隅之地。 尹宝青冒冒然去递“投名状”。于理不合。 而眼下。竟然连大宁市中院这些尹宝青眼里地基层干部。也敢将花样玩到他头上来了。这里头。难道就没有胡为民地影子? 须知大宁市。是胡为民地“铁桶江山”。 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做,真的很让尹宝青头痛。 尹宝青想了很久起电话,拨了去。 “你好是方忠平,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又平稳的声音。尹宝青培养出来的干部,都是这种个性。 “忠平啊,我是尹宝青。” “哦书记,您好什么指示吗?” 方忠平立即透出几分亲切和恭敬。 这个方忠平与王君健一样,是尹宝青一手培养起来的干部目前担任省纪委第三纪检监察室主任。 省纪委第三纪检监察室负责联系承办省政府工作部门、党群机关、高等学校、省直有关单位及中央和国务院部属事业单位等部门、单位省管干部违纪违法案件和其他重要、复杂案件的核实、检查工作,并做好有关案件查处的协调工作;指导、协调联系部门、单位纪检监察工作。算得省纪委很有实权的职能部门。 “忠平这样一个事,你帮我问问……” 尹宝青很隐晦地说了尹昌辉接手的这个案子。 方忠平精明强干,一点就透,马上就明白了老领导的意思。 “好的,尹书记,我去找大宁市中院封院长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再向您汇报。” “嗯,那就辛苦你了。” 尹宝青以往对下属很少如此客气过,尤其是对方忠平这样的“铁杆死忠”,更是相当随意。但现在情况特殊,尹宝青也不是从前那种态度了。 这人吧,只要身在官场,总是会随着形势变化而变化的。 不过对于方忠平,尹宝青还是信得过的。 …… 尹宝青把电话打给方忠平的时候,李婉在自己房间里拨通了严菲的电话,两人聊了几句闲话,大致是今天买的衣服漂不漂亮之类,然后话锋一转,李婉问道:“菲菲,柳俊在不?” “在呢……” 严菲语气里透出一股欣喜。 柳俊这个时候还没走的话,铁定是要在这里多陪她一个晚上了。 省委常委院的小别墅里,自然不会少了柳衙内一间卧室。反正严明和柳叶都还在宝州市,家里又没请保姆,空房子多着呢。 自然这个时候,柳俊还没陪严玉成去聊他们的“国家大事”,乖乖地在严菲的闺房里陪她。 柳俊一见严菲抬起头来看他,就微微一笑,走过去接电话。 李婉在这个时候将电话打过来找他,可见这个女子的聪慧犹在自己估计之上。他原本以为李婉会在明天甚至更晚一些时候才会打这个电话。 毕竟人家家里头,有一个堪称“老奸巨猾”的老公公在。这个电话也不一定就会打过来。 “你好,李婉,吃过晚饭了吧?” 柳俊语调很随意。 对尹昌辉夫妇,他都很有好感。 “吃过了,有点食不甘味。” 李婉语气里略略透出些焦虑绪把握得恰到好处。 柳俊轻轻一笑:“说说原因吧,看我帮不帮得上忙。” “嗯,打官司的两家公司,原告是翰湖市永兴建材公司,被告是大宁市华苑建筑公司。案由是拖欠货款,标的一 万。” 李婉不愧是法学专业的高材生,一讲到案情,用的全是专业术语。 “嗯,那又怎样?” 柳俊不动声色。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这样拖欠货款的经济官司越来越常见。柳俊虽然不知道永兴公司和华苑公司的内幕大宁市中院刚将尹昌辉提为审判员,就把这个案子交到他手里,柳俊凭直觉就知道这两家公司不寻常。 电话那边迟疑阵,显然李婉在考虑措词。 “嗯……听说,我只是听说,没有实过啊……听说华苑建筑公司和大宁市委的胡书记关系很密切,而永兴建材公司,好像与翰湖市梅市长关系不错……” 柳俊的眉微微蹙了起来,问道:“昌辉有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书记?” “说了。” “尹书怎么说?” “爸这个案子别急着审,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你是值得交的朋友,要昌辉以后你往来。” 柳俊不由苦笑了一下,尹记对自己还真是很看重啊。他原本的意思,只是不愿意看到尹昌辉被别人算计。不管他老子是不是尹宝青,柳俊将当朋友,这就够了。 眼看自己的朋友被人算计而不吭声,不是柳俊的作风。 没想到得了尹书记如此高的评价,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李婉转告昌辉,叫他按照尹书记的吩咐去做就是了万不要逞英雄,自作主张。” 柳俊想了想,很郑重地对李婉说道。 照说以尹昌辉的个性,逞英雄是不会的。但尹昌辉年,保不定被中院的领导忽悠几句一时冲动。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俊。” 李婉由衷地道。 “不客气,大家都是朋友该的。” 柳俊慢慢挂了电话。 “这个案子,很复杂吗?” 严菲见柳俊神色凝重奇地问了一句。 “应该是非常复杂。” 柳俊说道。 “那怎么办?” 严菲有些着急。 她把李婉当好朋友,自然关心。 “没事。有尹宝青在呢,放心好了,他不会让昌辉吃亏的。” “嗯,那就好。” 在严菲想来,能做到省委副书记,那就和她爸爸还有柳叔叔一样,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一个小小的案子,自然不在下。 “菲菲,走,我们去陪咱爸聊聊天。” 严菲就白了柳俊一眼,神色却是甜滋滋的。 他们出门的时候,严玉成刚好看完新闻联播,背着双手,慢慢上楼,准备进书房去批示那些让他头痛的公文。见柳俊和严菲手拉着手出,就“哼”了一声。 眼见得再过几年,“臭小子”就要将他千娇百媚的女儿抱回家去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严大书记就心里不爽。 “书记,新闻联播看完了?” 柳俊笑嘻嘻地调侃。 “废话!” 严玉成更加不悦。 “可有空闲听在下汇报点事情?” 严玉成又“哼”了一声,背着双手,施施然进门去了。 严菲就冲柳俊做个鬼脸。 柳俊哈哈一笑,拉着严菲,随后也进了书房,却只见严玉成已经在上坐下,掏出了烟,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柳俊屁颠屁颠跑过去,紧着给岳父老子点上了火,就势在对面落座。 严菲咯咯笑着给他俩沏茶去了。 “你小子什么时候能消停一点?每次一回来就会闹出点事来。” 严玉成很不满地道。 “嘿嘿,严伯伯,这回你却冤枉我了。不是我的事,是尹昌辉的事。” “尹昌辉?老尹家刚结那小子?” “是啊。他碰到了点小难题。” 柳俊笑嘻嘻地道。 “关你什么事?老尹还照看不了自己的儿子?” 严玉成不以为然。 在他眼里,尹昌辉也就一个毛头小孩。小孩子家一点破事,能难得住尹宝青这个省委副书记? 柳俊老实不客气,拿起严玉成面前的烟来点上一支,吐出一口烟雾,带着笑意说道:“这回,怕不是那么简单,我估计尹书记这会子正郁闷呢。” “哦?” 严玉成顿时来了兴趣。 能让一个省委副书记郁闷的事情,那倒不妨听一听。 于是柳俊将事情大致说了说,着重点自然落在永兴建材公司和华苑建筑公司的背景上头。包括李婉刚才“听说”的内容,也毫不隐瞒地说了。 这是柳俊一贯行事的原则,涉及到了省委常委这个层级,他从来不自作主张,都会在第一时间与严玉成或者柳晋才通气。 目前他还不在体制之内,许多事情凭的是直觉,有时也不一定就准确。与严玉成和柳晋才这样浸淫官场多年的省部级大员比起来,经验方面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胡乱作主,一不小心就会惹出大麻烦。被严玉成和自家老子训斥倒在其次,怕的是不可收拾就被动了。 严玉成静静听完,端起严菲送过来的茶水喝了两口,沉思稍顷,淡淡说道:“这个事情,于老尹而言,或许是一个机会。” 柳俊心里一动,顺着严玉成的思路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 只有他和严玉成两人相对的时候,严玉成说话倒并不特别的云山雾罩,经常会刻意点拨他。 “不过我想,尹书记这个决定,只怕也不大好做。” 严玉成就点点头,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许的神情。 他知道柳俊是真的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何梦莹说老何家的力气都会使在梁经纬身上,那么今后老严家和老柳家的力气,毫无问主要也会使到柳俊身上了。 …… 严玉成和柳俊在书房谈论此事的时候,方忠平将电话打给了尹宝青。 尹书记静静地听完,一声不吭挂了电话,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来,却不急于叼到嘴上,而是拿在手里慢慢捏弄,眼里放射出愤怒的光芒。 等到尹书记终于将香烟送到嘴边的时候,却现那烟早成了一堆碎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五十三章尹书记决心已定 市中级人民法院的院长封如意也很无奈。 永兴建材公司的状纸一递到中院,封如意就知道一个巨大的烫手山芋已经抛过来了。永兴建材公司与华苑建筑公司的矛盾由来已久,不是吵一回两回了,请人调解也不是一回两回。起诉撤诉再起诉,整得动静挺大。 两家都不是善茬,但细论起来,还是华苑更加强势一些,毕竟官司是在大宁市打的。庄华扬背靠着胡为民如此大树,强势一点、硬气一点完全在情理之中。 眼见得调解不成,双方已经势同水火,封如意无奈之下,只得玩起了花招,将火直接“引”到了尹宝青身上。不管怎么说吧,尹昌辉终归是中院的干部,将案子交到他手头,算得名正言顺。 方忠平的电打过来之后,封如意话语说得极是谦恭客气,态度却很强硬,话里话外拿审判委员会集体决定说事,不肯退让一步。 实在也是退无退了。 总不能他封如意亲自去这个案子吧? 再说了,就亲自主审,也没啥好结果,能够只得罪一家已经算是很运气了。搞不两家全部得罪。胡为民的秘书可是亲自约他吃过饭。 虽说法院的组织体系是直管理,财政却是由大宁市拨款的。而且中院的院长,也必须通过同级人大的选举任命。 县官不如现管啊。 纪委和法院不是一个系统。方忠平封如意没有隶属关系。也只能拿言语点醒一下他。这个电话不是我方忠平打。实则上等于是尹书记亲自打地。封如意装疯卖傻。故作不明白忠平也只能生闷气。临了还要跟人家客客气气说再见。 方忠平知道关重大。不敢迟。原原本本将封如意地态度转告给尹宝青敢有半句评议。甚至连封如意地语气语调学得唯妙唯俏。生怕转达不到位。误导了尹书记。涉及到省委常委之间地角力。不是他方忠平可以随便置评地。 尹宝青完全明白了封如意意思。也很清楚地从其中嗅到了胡为民地气息。 李婉与柳俊通完电话。对尹昌辉说道:“昌辉。你再问问爸爸地意思。要不。叫爸爸给你换个单位吧。” “换个单位。为什么?” 昌辉有些不解。 李婉怔了一下尽自聪慧,这个话题却不好回复。毕竟她年纪轻着,对现今省委的微妙局势看不透彻,只能凭猜测,不大拿得准。 叫尹昌辉换工作,虽说是明哲保身的好办法归是示弱的表现,也知道老公公会不会觉得屈辱。而且也不好明着跟尹昌辉说你小子太嫩,玩不过人家,惹不起就躲着吧。 “嗯,你不要急着问什么,先这意思和爸爸说说他老人家什么意见。” 对于这位温柔贤惠的妻子,尹昌辉十分喜爱,也素知她聪明灵秀,闻言点点头,果真又去到客厅尹宝青对面坐下。李婉想了想,也相跟着出来着尹昌辉坐下。 “爸,要不换个工作……” 见尹宝青的目光征询地望过来,尹昌辉期期艾艾地道。 尹宝青双眉一扬问道:“谁的主意?” “呃,我的主意……” 尹昌辉望了妻子一眼。 尹宝青笑了起来,这个儿子,打小不会撒谎,稍稍说一句谎话都脸红,现在都结了婚,还是这个特点。尹宝青笑了一会,望向李婉,很温和地道:“李婉,你的主意吧?” 李婉和尹昌辉恋爱多年,以前见尹宝青的次数却不多。知道朋友的父亲是省委副书记,李婉就很自觉,轻易不登门。与尹昌辉结婚之后这几天,才算是近距离接触到了这位省委高官,多少还有些拘谨,当下俏脸微红,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爸,我看这事您挺为难的,就想……” “就想釜底抽薪?” 李婉脸更红了,低声道:“嗯,是这个意思,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你能够想到这一层,已经很不错了,比昌辉强。” 尹宝青很肯定地道。 看来娶的这个儿媳妇,虽然不是出身名门望族,似乎也不差呢,说不定儿子以后能得她许多助力。家有贤妻祸事少嘛。 尹昌辉倒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倍受打击,李婉的聪慧,他是早就知道的,不然两人感情也不会这么好了。娶了优秀的女人,不也间接证明了自己的优秀么? 尹宝青脸上的笑容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又恢复了凝重,再次叼起一支烟。 李婉拿起火机递给尹昌辉,尹昌辉连忙给老父亲点起了香烟。倒不是尹昌辉真的如此迟钝,只是他不吸烟,对这个打火的事情就不大敏感。 尹宝青抽了几口烟,长长舒了口气,似乎决心已定,很严肃地对尹昌辉说道:“就按照你们院里的布置,审!而且要百分之百秉公执法,任谁来求情说好话都不理睬!” 尹昌辉脸上露出一丝兴奋,连连点头。 李婉眼里却闪现一丝惊讶,不过一闪即逝。 “昌辉啊,这个案子的情况你可以和柳俊说说,问问他的意见。” “和柳俊说?爸,这违反我们法院的纪律啊……” 尹昌辉很讶异。 尹宝青笑了笑:“偶尔违反一次也不要紧。谁叫你是我尹宝青的儿子呢?” 这话听在尹宝青耳朵里就更加莫名其妙了,但他一贯信服父亲,既然老子这么说了,肯定是有道理的。而且柳俊也确实有拿他当好朋友的意思。 “你放心,柳俊会知道拿捏轻重,不会和别人乱说的。” 看出儿子心里的不安,尹宝青又加了一句。 原本儿子单纯一点不是什么坏事,尹宝青也没指望他有大出息,继承自己的衣钵。在法院系统做个普通法官着老婆孩子,一辈子也能过得衣食无忧。但正如尹宝青所言,尹昌辉就不该是他的儿子。摊上了这么个位高权重的老子,尹昌辉就想要安安稳稳过日子也不可得了。 既然如此将他和柳俊的关系再拉近一些,也算是权宜之计了。 尹宝青尽管没有正经与柳俊聊过天,凭直觉也认为老柳家这个小子,应该是信得过的。 …… 还是在中院不远处那个小馆子,还是两对儿。名义是尹昌辉两口子还请柳俊严菲。这个理由倒是 去。而且既然是好朋友,大家在一起吃个饭,其实要任何理由。 反正谁家里也不缺这个请客吃饭的钱。 三个省部级大员的公子小姐,经常在这种完全上不得台盘的小馆子里吃饭,已经算得异常“廉洁”了。若是被大宁市那帮子衙内纨绔们知道珠子都要掉了下来。 “柳俊,你不是想知道这个案子的情况吗?我和你说说吧。” 尹昌辉边说边观察柳俊的脸色,对于自己“出尔反尔”很不好意思。 柳俊夹起一筷鱼香肉丝吃了,微笑道:“令尊的意思还是李婉的意思?” 尹昌辉脸色就有点白。 什么人啊这是? 若眼前这位,是严玉成或柳晋才还则罢了,毕竟都是和自己父亲在一个层次上的人物“老奸巨猾”些也在情理之中。 偏偏这人不到二十一周岁,貌似比自己还小着好几岁,在校学生,怎么也这般“老狐狸”?好像就没有什么事能够瞒得过他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没准就我自己的意思呢?” 尹昌辉有点不甘心被柳俊拿捏。 柳俊笑道:“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别瞎,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这个很重要。” 李婉笑了笑:“我爸的意思。他说你是很靠得住的朋友昌辉多向你请教。” 别看柳俊“英明神武”,这么一高帽子轻轻飞了过来,也还是有点飘飘然的了。尹宝青这是正经将他当盘菜了。得到一位素昧平生的省委副书记如此推崇,柳衙内多少少还有那么点虚荣心理的。 “好吧,你说听着……嗯,简单点……” 柳俊说着瞥了严菲一眼。 严大小姐最不耐烦听这些东西。若不是呆在柳俊身边,你花钱请她听都未必奏效。严菲自顾咬着吸管喝饮料看样子连半个耳朵都没打算留给“这个案子”。 “我想复杂也复杂不了,眼下我手头也就是一纸诉状苑公司的答辩书都没见到影子呢。” 尹昌辉笑道。 “华苑公司要能这么急就交答辩书,这个案子也交不到你手头来。” 柳俊淡淡道。 李婉微微一笑:“很是!” “其实吧,说起来一点不复杂,挺简单的,永兴公司主张的一百八十万货款,有华苑公司仓库管理员出具收据,最起码证明是华苑公司是收了人家这么多东西的。” 柳俊笑道:“收了东西什么也证明不了,价格啊,品质啊,等等,都有影响。再说了,原告极有可能按照最高的市场价格来估算标的。” 尹昌辉眼睛又绿了。 “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猜中了?” “华苑建筑公司就是这么说的,说永兴建材公司送过来的都是不合格产品,很多堆在工地没用上去。已经用上的那一小部分,还影响了他们的工程质量,他们要向永兴建材公司索赔。” “倒是好手段!” 柳俊就笑了。 这个庄华扬能够把华苑公司做得这么大,总要有几分本事才行,不能单纯靠妹妹的身体。 “哎,你不是说华苑公司连答辩状都还没交么?这个你又是怎么道的?” 尹昌辉说道:“这个案子,闹了很久了,以前调解过好几次,卷宗也一并调到院里来了。” 柳俊点点头:“那照你看,谁有理?” “我都还没正式开始调查呢,怎么能肯定谁有理谁没理?” “凭直觉说说!” “办案子讲究的是真凭实据,哪能凭直觉?” 尹昌辉瞪起了眼睛,一副“你小子不懂就别装懂”的模样。 “得得得,我怕了你了。这么一丝芶,我看你还是回东南政法大学去做学问吧,一准出息!” 柳俊晒道。 尹昌辉涨红了脸。 李婉生怕这哥俩闹个满拧,忙在桌子低下拉扯尹昌辉的衣角,轻笑道:“柳俊,昌辉就是这么个性格,以后处久了,你就知道了……我个人觉得吧,双方可能都有些责任……” 柳俊笑道:“李婉,你多虑了,他要不是这么个性格,我俩这朋友还真做不来。这个永兴公司的建材,不是一个批次送的吧?一次送一百八十万的材料,应该没这么大手笔。” 李婉拍手笑道:“柳俊,你真是聪明……” 严菲本来一直没怎么在意他们聊些什么,听李婉夸奖柳俊,这才扭头看了一下,轻笑道:“他本来就很聪明。” 饶是柳衙内脸皮厚实,这阵子也不免老脸烫。 这个话,也只有严菲能当着大伙的面说出口来,还没人觉得刺耳。 “既然永兴的材料质量有问题,那后面为什么还要收?收了不用,摆在那里好看吗?我看八成把人家的正品用了,然后不知道从何处弄了些次品过来,硬赖在人家头上了。” 柳俊的不好意思也就是一下子的事,很快又居之不了。 “正是!” 李婉立即赞同。 尹昌辉先是点头,随即说道:“不管怎样,总要经过现场调查了解,才能下结论。” “那你就去调查了解好了。估计尹书记也是让你秉公执法,一查到底吧?” 柳俊眯缝着眼睛问道。 对于这家伙的“料事如神”,尹昌辉也见怪不怪了。 “是啊,我爸就是这个意思。” 柳俊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暗暗点头,看来尹宝青已经下定决心了。 “昌辉,这也算是个大案子了,没有一两个月时间,搞不出结果来的。既然尹书记有了明确指示,你就照他的吩咐去做好了。我的假期也快到了,过两天就回南方市去。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在电话里继续探讨。” “一定的,昌辉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 李婉笑着说道,一眼瞥见严菲神色不愉,忙又加上一句。 “我看这两天你就好陪陪菲菲吧。” 柳俊笑着点头,伸手搂住了严菲的腰。 ps:感谢诸位大大捧场,月票榜终于又回到7o位了,呵呵!还请诸位继续支持,不要让它又再掉下去,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五十四章愿赌服输 开大宁市之前,柳俊去了白杨那里一趟。言明讨赌上次陪黎老去五峰林场打猎,柳俊欺白杨不懂军事常识,“忽悠”白杨一把,赚了个东道。说好就在白杨的小小二居室做饭吃,白杨亲自下厨,柳俊只管翘起二郎腿做老爷。 白杨倒也信守承诺,见“债主”上门,笑眯眯的答应做一顿好吃的:客。 柳俊正在得意洋洋,以为终于可以享受白大小姐的“伺候”了,不提防白杨双手一摊,笑道:“我这里只有面条和鸡蛋,我给你下碗鸡蛋面吧!” 柳衙内当即狠狠郁闷了一把。 “不是吧,白部长,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柳俊嚷嚷了起。 上回黎老宝州之行,得了头的可不止柳晋才一人而已,大小姐也颇得黎老赏识,柳晋才投桃报李,和严玉成嘀咕了一番,给团省委韩书记打了个招呼,白杨就转了正,正经八百当了团省委学生部部长,成为最年轻的处级干部之一。好在是在团省委这样的部门,要搁在地方上或者比较显眼的实权厅局,这可是挺招嫉妒的。 不过团省委清水衙门,却是干部镀金的好去处。 给不了别的好处,还不给个“乌纱帽”啊? 个叫做“花花轿子人抬人”。 是黎老家乡青安县百里乡新塘村那个支书黎五福。也因为应对得当受青安县委书记范书鸿地赞赏久之后就安排到百里乡做了集体干部。正式吃起了皇粮。 而林场地曹场长也终于结束了高海拔地生涯。堂而皇之到向阳县林业局担任了副局长。在寻常人众看来。曹场长在山上辛苦了一辈子。临退休地时候享受几年城里人地生活完全应该。但在向阳县领导们眼里。自然还是因为曹场长在黎老面前表现佳。黎老对他有一定好印象万一哪天问了起来。也好有个回话。证明宝州市和向阳县地领导。对有贡献地基层干部还是很关心地。岂难道“欺负老实人”不成? 这也算官场“潜规则”。 白杨毫不以为“耻”。笑眯眯地道:“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会来么准备都没做。就这个面条和鸡蛋。还是凑巧昨天买了。不然地话……” “不然地话。柳俊同学就该饿肚子了是不是?” 柳衙内很是不满。 白杨连连点头。那意思分明是说,有得鸡蛋面吃,“小顽童”你就知足吧。挑剔个啥? 眼见得白部长漂亮的丹凤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俊恍然大悟位分明就是不想下厨嘛。好好好,鸡蛋面就鸡蛋面吧天怎么着也要享受白大小姐“伺候”一回。吃什么并不要紧,关键是个“态度问题”。 “行我就欣赏一下白大部长鸡蛋挂面的手艺……” 白杨时气结。 这小子,明明就是故意的。 柳俊同学已经斜斜在沙上靠了出了“老爷”的架势。 “好吧,柳少爷,您坐着啊,鄙人给你做面条去!” 白杨无可奈何,“愿赌服输”,只得捋起袖子进了厨房。 瞧着白杨袅袅娜娜,风姿绰约背影,柳俊便得意地笑了。 不想白部长娇怯怯的大小姐模样,厨房里的勾当倒也来得,不一刻就煮好两碗香喷喷的面条端了出来,面上卧着嫩嫩的荷包蛋,飘着几片葱花,很是像模像样。 尤其难得的是,白杨在黑色紧身毛衣的腰间围了个围裙,饱满的双峰充满了女性的魅力和诱惑。柳衙内知道自己定力不够,不敢多看,埋头吃面。 “嗯?” 第一口面条刚放进嘴里,柳俊的眼珠就瞪了起来。 白杨略有些紧张地盯着他,等待着“品评手艺”。 “白杨姐姐,是不是盐降价了?” 柳俊忍了又忍,终于很艰难地将面条吞下肚中,呲牙咧嘴的叫道。 “太咸了啊?” 白杨不好意思地捋捋头,俏脸微红。 “没事,加点开水进去,能吃!” 白杨尝试着夹了一根面条放进嘴里,顿时也瞪起了眼睛。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笑作一团。 “算了算了,我自愿放弃‘权利’,还是去外边吃吧……” 柳俊终于投降。 反正今儿来吃的也就是个“态度”,不是面条。人家白大小姐肯下厨房去操持,态度算得很端正了。柳衙内也不能过为己甚。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不算毁约。” 白杨还要拿捏一把。 “行行行,你怎么说就怎么好!谁叫你是白杨姐姐……” “这话还差不多!” 白杨便笑眯眯的了。 当下两人相偕出门,来到团省委机关宿舍不远处的一个小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点了几样精致的小菜,两杯饮料代酒,对面小酌。 “小俊啊,听说你和尹书记的儿子尹昌辉成了好朋友?” 白杨将玻璃杯送到嘴边,斯文地抿了一口,问道。 “看来消息传得挺快的。” 白杨扁扁嘴:“两个省委常委的儿子交往,还夹着另一个省委常委的女儿,想要消息传得慢都不行。” “他们爱传就传吧,年轻人之间,还不兴交个朋友啊?” 白杨点点头:“交个朋友当然可以了。不过现在局面比较敏感,注意一点也好。” 柳俊淡淡道:“人家爱怎么说是人家的事,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白杨微微一笑,也就这个话题多所纠缠。 像这种事情以白杨现今的身份只能点到为止。既然柳俊说得笃定,料必心里有底。 “你明年就研究生毕业了吧,有什么打算?” 白杨也很关心这个事情。 “白杨姐姐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柳俊反问道。 “要我说,你打小拜的就是名师,不如专门做学问算了,肯下苦功的话,必能在学术上有所成就为一代大儒!” “然后整日寻章摘句,在大学课堂上摇头晃脑,满口之夫者也,摆先生的架子?” 柳俊便摆出一副“摇头晃脑”的老夫子模样来得白杨咯咯地笑个不了。 “你不求上进也就算了,还要挖苦先生?什么人啊!” “难道一定要在象牙塔里做学问才是求上进?我进机关做干部时主政一方,为苍生黎民造福,不也是很好的出路吗?” 柳俊显然对白杨的“谬论”不敢芶同。 “为苍生黎民造福?” 白杨收起笑容,神色郑重起来。 “我看上去,像是撒谎的样子吗?” 柳俊也认真地说道。 “好,看来你颇受叔叔的影响他为榜样了!” “正是。子承父业,也算是顺成章。” “好年轻人就要有这个志向!” 冷防从白杨娇艳的唇里冒出这么一句老气横秋的话来,顿时让柳衙内哭笑不得巨汗了一把! “是吧,杨扬讲这种话?” 俊差点叫了起来。 “又始胡说八道了,叫你年轻人还是抬高了你的,你就是个小顽童!” 白杨脸上一红,“恶狠狠”地道。 “呵,你还不就是个小家伙?咱俩半斤八两,大哥不说二哥。” 想起黎老对自己的称谓,白杨也很是好笑。 “哎,既然你想进机关,不如毕业后就来团省委好了。我们两个搭班子……” 柳俊笑了起来:“这回你倒是真抬高我了。你现在是堂堂学生部部长,最年轻的处干,在下何德何,可以与白部长搭班子?就给你打个下手,跑个腿还差不多。” “行,那就这么说了,不管什么名义吧,总之会给你一个足够大的舞台。只要你有能耐,学生部的家就让你来当都行……” “那你不是坐享其成?” 柳俊一点不“感激”,还毫不谦虚。 “呵呵,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谁叫我是姐姐?” 白杨对柳俊的本事是素知的,倒也并认为他是在吹牛。真要有这样一个角色进了学生部,白部长确实省心不少。 柳俊想想,白杨这个提议倒是蛮诱人的。 团省委庙大,正厅架构,级别提上去相对比较容易,而且因为是主抓青少年工作,提拔年轻干部在情理之中。以白杨为例,若放在别的地就太耀眼了,放在团省委就相对低调,不太惹人注目。这样的游戏不妨多玩几回。 再来,团省委工作比起其他部门要略微轻松一些,柳俊还能抽出一定的时间去关顾一下他的“商业帝国”。 要说单论提升的空间和度,给主要领导做秘书也不失为一个快捷途径。 但柳晋才如今是省委常委,柳如果回n省展,其势不方便给其他领导做秘书。 领导们选秘书,大都要求背景比较单纯。放这么一个省委常委的儿子在身边算怎么回事? 以柳俊如今的身家和实际的心理年龄,也不大做得来伺候人事情了。 且抛开别的一概不论,单是天天和白杨在一起共事,前景也相当美妙啊! 柳俊想到开心处,不免露出“邪邪”的笑意。 “笑什么?” 见他笑得不“正经”,白杨便嗔怪道。 “没什么,秀色可餐,前景美妙!” 柳俊倒也“爽”,并不隐瞒自己“色色”的心思。反正跟白杨开玩笑惯了的。 “小顽童,讨厌啦!” 没来由的,白部长的芳心有一点点悸动,抬眼瞥了柳俊一眼,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白部长……嘻嘻,和朋友一起吃饭呢……” 情形正有点微妙,一个人就不识时务地过来打招呼。 柳俊觉得声音有点熟悉,抬头一看,可不是以前在白杨办公室见过的那个“八卦”女孩?柳俊记忆力很好,尤其对声音异常敏感,听过一次的声音,过很久还记得。 “小萌,是你呀……” 白杨微微一笑。 小萌笑嘻嘻地问道:“白部长,这么帅的……朋友,给我们介绍介绍吧!” 柳俊察言观色,知道她本是要讲“男朋友”的,终究觉得年纪太轻,未敢造次。若单以外表而论,漂亮时尚的白杨也显得非常年轻,不明内情的人见了,很容易将她和柳俊当成一对儿。但小萌与白杨同在团省委工作,对白杨的实际年龄自然是知道得很清楚。柳俊虽然着装刻意沉稳老气,终归不能让自己老上十来岁,眼见得两人之间,真实年龄至少也相差了四五岁以上,小萌就不敢肯定。 那时节,还是不兴找“小男朋友”,尤其白杨身份敏感,更是会成为议论的焦点。 小萌口口声声“我们”,却原来也是成双结对而来的。 她身边的男士,约莫二十四五岁,文质彬彬,一看就知道是在机关上班的。自然,若放在后世,公司遍地,白领满街走,这位也可能是某间公司的职员之类。 但在当时,大宁市尽管是省会,上规模的大公司也不是很多。况且小萌在团省委上班,正经国家干部,“皇帝的女儿”身份,追求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一个“打工仔”。 白杨矜持地微笑着,朝柳俊斜斜伸出手掌:“这是柳俊,华南大学中文系硕士研究生。” “哇!” 小萌叫了一声,双目放光。 就当时而言,一个大学生就是很了不得的角色,颇招人待见。硕士研究生,那就相当于“高级知识分子”了,更别说华南大学这等全国有名的高等学府。 “你好,我叫邱小萌,是白部长的手下。” 邱小萌伸出手来。 柳俊握了握她的小手,微微一笑:“小萌,你好。”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金华,在大宁市市委办公室上班。” 邱小萌显然对自己的男朋友很满意,介绍的时候满脸流光溢彩。 “你好……” 金华露出很“礼节化”的笑容,只是稍稍与柳俊一搭手,马上就转向白杨,脸上的笑容立即变得灿烂无比。 “白部长,您好,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白杨一边与金华握手,一边与柳俊以眼角余光交流了一下,都是心照不宣。 机关干部就是这么现实,知道白杨是白建明的女儿,神色自也不同。若他知道柳俊其实也是大有来头的衙内,只怕亦要大大巴结一番了。 金华倒也识趣,只是略略寒暄了几句,就领着邱小萌另外去寻座头去了。 “看来我毕业之后进团省委的事情要重新考虑了。” 柳俊笑着说道。 白杨也笑道:“那也由得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五十五章第一富婆 一日,梁巧有些闷闷不乐。 “怎么啦,巧儿?” 柳俊有些奇怪的问道。 “嗯……你说要建五间分店,现在地方都已经选好了,和当地政府的投资协议也都签订了,就是资金不充足。” 巧儿越来越进入董事长的角色了。 柳俊微微一笑:“该是后续资金不足吧?启动资金还是不成问题的。” 梁巧白了他一眼:“后续资不足也不行啊,落实不了资金,哪敢贸然开工!” 不怪梁巧对俊有意见。 同时开工五家酒店,貌就是他的提议。当时梁巧就表示了资金方面的忧虑,这人大咧咧的,口口声声说没问题,似乎银行是他家开的。如今事到临头,竟然有“高高挂起”的意思。 真有此理。 柳俊只是微笑。 梁巧蹙眉道:“我原本打算抛售临市那边地一块地皮。先调点资金出来再说。但梦莹姐又不同意。说是临海那边地地皮正在涨着。这时候出手。亏得厉害。” 梁巧是华兴置业公司地大股东、董事长。要抛售一块地皮。原本不必征得何梦莹同意。但一则何梦莹是何梦洁地姐姐。非同一般合伙人可比。二来抛售这块地皮。筹集地资金是要投入到秋水大酒店连锁集团去。却与何梦莹没关系。 秋水大酒店连锁集团公司。只是梁巧个人地产业而且是华兴置业地控股公司。损害华兴地利益去帮助秋水大酒店渡过难关于间接损害了何梦地利益。于理不合。 这样地事情。梁巧不大做得出来。 “没有别地办法了?” 柳俊笑着问道,带着点考校的意思。 “别的办法,那就只有向银行抵押贷款了。” “现在国家紧缩银根,那么大的款子,不好筹措吧?” 柳俊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笑盈盈的道。 “你还笑你还笑,这个董长我不当了,你自己去当……” 梁巧耍起小性子来脚乱踢。 其实酒店资金只是个由头,以秋水大酒店的规模,要向银行融资,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关键是眼见得柳俊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里也便越来越不踏实。柳俊八成是要回到n省去的。就算柳俊留在南方市,严菲铁定也会跟过来。 柳俊放下杯子上前去轻轻搂住了梁巧丰满的身子。 “好啦,小傻瓜,这有什么为难的,你只管开工,明年春上,后续资金你要多少就有多少只怕到时候你愁着钱花不完。” “为什么?哪来的钱?” 巧儿诧异道。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之都是你名下的钱用去求别人。” “我名下的钱?” 巧儿便在脑海里将自己名下的产业转了一圈,看看哪里藏着这么大一笔钱愁着花不完?忽然,巧儿脑海里灵光一闪点明白了。 “你是说,上海那边的股票?” “对了。” 见巧儿终想起了这个茬,柳俊便在她绝美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当作奖赏。 这也不怪梁巧一时三刻想不起来,毕竟这个事情,当初不是她经手的。黑子在上海那边设立办事处,建设酒店那块,是向梁巧汇报,斥资一千五百万收购股票,最初却是向小青汇报的,收购资金也是由盛业投资支付。后来柳俊要求小青专务海外金融业务,国内股这一块,切割给了梁巧。 巧儿也就知道有这么回事而已。 “就一千五百万,杯水车薪。” 柳俊便笑了,如今巧儿也用起了成语,而且还很贴切。 “现在应该不止一千五百万了。” “难道黑子又买了更多的股票?不过财务报表里面,并没有这方面的支出项目啊?” 梁巧有些疑惑。 当然,一般小数额的支出,梁巧是不管的,自有黑子胖大海等人做主。不过如果是这种无须她亲自过目的小数额,就算加了一些,也是于事无补。 同时开工建设五家酒店,所需资金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 柳俊索性将她抱了起来,坐在长沙里,刮了刮她笔挺的鼻梁,笑道:“你不妨打个电话问一下上海办事处那边,这些日子股票的价格状况是怎样的。” 巧儿望了柳俊一眼,惑更甚。 “小俊,我知道上海那边准备开办一个证券交易所呢,听说上海市委书记都亲自做了批示,要在本年度内将证券交易所搞起来。但现在这不是还没开始吗?股票价格能有什么变动?” 柳俊眼里笑意更浓。 料不到巧儿居然也在关心万里之外的上海市证券交易所的情况。 今年五月份,上海市就浦东开、开放问题,专门向党中央国务院打了报告,其中提到“建立上海证券交易所”的问题。六月初,党中央、国务院予以批复。在批复文字中,考虑到当时的大环境,并没有提到“股份制、股票”等直接词语,但是也指出:“考虑上海市目前已有一定的证券交易量,以及开浦东之后交易量增加的趋势,建议同意建立上海证券交易所。这个交易所,是一个会员制的、以上海经营证券交易业务的金融机构为展对象的、非盈利性的企业法人机构。” 上海方面一接到这个批复,便立即着手运作。因为当时上海在如何建立股票交易所具体设计方面,其技术力量不如深圳,于是由一名资深副市长亲自带队南下深圳学习考察。 为显示上海决心将股份制、股票市场试行展到底的决心,上海市委书记在十月中旬举行的上海金融国际研讨会上十六位位国际来宾赠送了十六张上海电真空的股票。这是继最高长向纽约证交所主席赠送股票后上海市委书记的一次大胆行动。当时证券小组写报告建议:争取一九九一年一季度正式成立上海证券交易所,结果一贯雷厉风行的上海市委书记批示:这个时间太晚了,要在年内成立。 这个就是巧儿掌握的情况。 应该说,巧儿对时局的把握,特别是对金融时局的把握,已经比较敏感了。只是当时国内对股票认识实在不多,巧儿未能充分重视这个事情算得情有可原。 柳俊笑道:“傻丫头,你还没问呢,怎么就能肯定那边价格没有变化?” 巧儿将信将,从精致的1VV小挎包里翻出一个小巧漂亮的电话号码本到上 处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你好,我是梁巧王经理听电话……” “我就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柳俊听了不觉失笑。 这位王经理也当真大牌然问大老板“有什么事”? 说起来这要怪儿自己,她这个大老板,还是第一次给人家上海办事处打电话呢。王经理一时蒙,搞不清“状况”,也情有可原。 “我是梁巧!” 巧儿好看的眉毛微微皱来,略略有些不悦。 “我知道你叫巧问你有什么……等等,您说您是梁巧……董……董事长……” 王经理舌头开始打转 柳几乎要笑出声来以想见,王经理这会子正浑身往外冒冷汗呢亏了还能抓住话筒,没将电话给扔了。 巧儿了柳俊拼命忍笑的样子不觉笑了起来。 “对,就是我。” “请……请问董事长有何指示……” 电话那头传来嘶嘶地倒抽冷气声音。 “王经理,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嗯,近来那边股票的价格,有什么波动吗?” 巧儿轻言细语地安慰道。 “有有有……动得挺厉害的……我已经向颜董事长汇报过……近来许多南方的大老板,纷纷跑到上海来收购股票,许多股票的价格涨了好几百倍……” “几百倍?” 这回轮到巧儿蒙了。 一千五百万的几百倍是个什么概念?“上三成几”,按最低标准,就算是三百倍好了,那也是四十五个亿。 “对对对,就是几百倍,电真空涨到了八百五块……” 所谓“电真空”就是“上海真空电子”的简称。 “电真空的原价是多少?五十吗?” “不是不是,原始股是五十元一股,后来分拆了,是一块钱一股。” 饶是梁董事长这些年见惯了大世面,听了这个话也完全懵了。 “董事长……董事长……现在有许多南方老板要向我们收购股,请示董事长,我们要不要答应?” 王经理在那边急切地道。 “股票现在在什么地方?” 巧儿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在镇定自己的心神,却仍然止不住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呃,股票早就上解给总部了,是颜董事长签收的。” “哦,我知道了。暂时先别急着出手,等我考虑好之后再答复你!” 巧终于回复了董事长的正常思维和应有的威严,徐徐答道。 “是的,董事长,我们恭候您的指示。” 王经理的声音也很激动。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当初的一千五百万,现在到底值多少钱。电话一头那个从未谋面的梁董事,毫无疑问,已经成为当下国内的第一富豪。 尽管听声音,这位梁董事长似乎年纪不大,如果声音的动听程度与长相的漂亮程度成正比的话,那就该当是一位绝代佳人。 虽然如此,王经理只有加倍敬畏,没有丝毫轻忽之意。 于这样一位“no11”,任谁心里不是充满着敬畏? “哇!” 挂了电话,梁巧一声大叫,反过手来就搂住了柳俊,娇艳性感的红唇热烈无比地吻了上来。 这个动作,倒和小青得知自己赚了二十五亿美金时如出一辙。只不过小青的香吻是雨点般落在柳俊的脸上,巧儿却是“专攻一点”,不及其余。 柳俊自然要热烈回应。 巧儿高兴,他就高兴啊! 吻得一阵,柳内便急不可耐的抱着巧儿柔嫩的娇躯往卧室里去。 “别闹……先等一下……我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你先把事情给我说说清楚……” 在巨大的宫廷床上,柳俊只顾扒拉巧儿的衣服。巧儿忙伸手拦住,气喘吁吁地道。 柳俊却如何肯依? “好小俊……求求你了……这个戏法怎么变的,我真是搞不懂……嗯……先别闹嘛,说给我听听……待会……待会你想怎样都行……” 巧儿正处于极度的兴奋和不安之中,心思实在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头,一边软语相求一边紧守防线,不让柳俊“得逞”! 柳衙内见状,也委实无奈,只得暂时按捺住沸腾的“兽血”,停止动作,在巧儿身边躺了下来,伸出一只胳膊,让她枕着。巧儿像一只无比兴奋的小猫一般,蜷缩在他臂弯里,仰起小脸望着他,等待谜底揭晓。 “很简单啊,这个事情,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了,许多机灵的商人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大的机会,要抢在上海证券交易所开张之前,收购股票,以便上市之后,大横财。王经理报告给了黑子,黑子又告诉了我。” 柳俊笑道。 “好啊,原来你一个多月前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黑子,也跟我说……” 巧儿有些生气。 貌似她才是正牌董事长。 自然,巧儿并没有将名下的资产当成是自己的,就算不是为“小俊”守着这份家当,至少这份家当也是属于“小俊和巧儿”的共同财产。 她生气,是大家都瞒着她。 “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像现在一样……黑子那里,你倒是冤枉他了。他告诉了我,不就等于告诉了你吗?” 柳俊笑呵呵地道。 “你好坏你好坏……早一点告诉我,我也不用为资金愁了……” 巧儿不依,扭动着身子,掐住了柳俊腰间的肌肉,只是舍不得使劲。 “这不是告诉你了吗?迟一点说早一点说有什么区别?反正钱终究要落到你口袋里面!” “嗯……总之你就是好坏好坏……” 梁巧又娇嗔道。 “哎,对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出手啊?我的天,八百多倍了……” 巧儿一想到这个巨大的天文数字,就是一阵头晕。 “不急,稍稍处理一点是可以的,先套取一两个亿的现金,准备酒店开工,其余的先放在那。他们知道证交所开业之后还会再涨,难道我们就知道?干嘛把钱给他们去赚?自己赚了不是更好?” 巧儿眉花眼笑,又搂住柳俊亲了一口,吃吃地笑着,腻声道:“我都听你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五十六章远景规划 俊现在已经很少在华兴公司的高管会上露面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飞展,华兴置业公司眼下已经逐渐成为南方市越来越有分量的地产大鳄。尽管暂时还不能与其他老牌地产公司相提并论,毕竟也是很有影响的大公司了。 眼看着即将研究生毕业,年纪渐长,过多地在华兴公司露面没有什么好处。既然毕业后要进机关,现在开始,在商业领域要进一步退居幕后。 何况以往参加华兴的高管会,主要原因是梁巧经验不足,威望不够,柳俊出马给她压压阵脚。多数时候,其实是针对何梦莹这个前老板现顾问去的。 怕梁巧压不住她。 随着柳俊与何莹交往的深入,都何梦莹的了解也是逐渐加深。 大小姐这个人,功利思想重了点,现实了点。但那也是以前的事。当时何梦莹自己创办公司,没有何长征的支持,“创业之路”很是艰难,说句夹缝里求生存也不为过,功利些现实些也很正常。自打柳俊注资组建新“华兴”,何大小姐老早不是当初的“小老板”派头了,正八经成了身家过亿的“大富婆”,而且与柳俊交情匪浅,基本上与梁巧算得“同心同德”了。 因为头上着何参谋长的大牌子,加之何梦莹极度聪明,在华兴公司的地位堪称举足轻重。 以前心“二女相争”的想法,倒是过虑了。 柳来这次前来参加华兴置业的高管会,原因在于这次会议很重要,涉及到今后年,华兴公司的展目标和步骤。 柳衙内给他们定调子来了。 自然。柳衙内地真实身份。只有梁巧与梦莹知道。便是总助范青翎。也是非常清楚。多数时候还是将俊少当成梁董地“枕边人”来尊重地。 柳俊还是和以往一样。老客气在居地主席位置上坐了。面前一杯茶。一盒烟。不像别人一样。放着笔记本之类。 这也很好理解。身为“老大”。只有人家记他说地话。他不必去记人家说了些什么。 梁董事长和何顾问两大美女一左一右坐在俊少旁边。面前也规规矩摊开了一个笔记本。甚至俊少面前那杯茶水是何顾问亲自沏地。清香扑鼻。 曾几何时见何顾问对别人如此客气过?甚至常务副市长顾向红上回来华兴公司视察。何顾问也只是轻轻与顾市长搭了一下手。似这么做已经给了顾市长很大地面子了。至于亲自沏茶。想都不用想。 一干副总、总监们心下就在琢磨,这个牛哄哄的俊少,到底是何方神圣?单单只是梁董的恋人,犯不着何顾问这么“巴结”罢? 如今的华兴置业然正经是大公司的格局,副总和总监们一大堆。都是业界的精英,梁巧和何梦莹想方设法用高薪挖过来的。 会议照例由范青翎主持,先是总结公司过去一年的展情况,对表现不错的部门和个人予以肯定和表扬。没有人遭批评。不过这也不代表着每个人都可以很轻松。别人得了表扬,你没有得到,那就等于间接的批评,只是范总助很注意策略罢了,大庭广众之下不愿意让人太难堪。毕竟是高管会议,要注意给人留点面子。 范青翎着重谈公司在琼海省临海市搞的房地产开项目景简直好得一塌糊涂。当初投入区区的四千万,如今名下的地产价值已经过了三个亿且上涨的势头一点都没有止歇,还在一个劲往上窜。照这个趋势看,最保守的预计,公司的盈利也会在十几倍以上。 虽说做地产原本就是暴利,不过这也“暴”得有点过分了。 范青翎介绍至此会人员都自鼓起掌来。 唯独柳俊没鼓掌,还是懒洋洋地靠在真皮大班椅里皮都不曾抬起半点。 倒不是柳俊故意装B,实在他就是“始作俑者”这个结果,了然于胸。现在还早着呢头在后头。再就是,你越装,人家越摸不到底牌,心里的畏惧也就更甚。 这也是上位者必有的技巧。 一个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老大”,是很难服众的。 该装的时候,就得装。 “接下来,我向大家汇报一下本公司明年的初步计划……” 范青翎很兴奋。 她一个青安县小城镇来的女子,几年时间,摇身一变成为大公司的三号人物,本就是际遇离奇了。眼见公司前景一片光明,由当初区区五百万注册资金,展到今天的资产达数亿,她自己的年薪也近百万之数,搁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啊! 兴奋一点也在情理之中。 华兴置业明年的主要计划是加大在琼海省的投资,预备再投资五千万,购进两百亩地皮,大都是临海市郊区的地皮。该因这个时候,临海市市区之内的地皮,不管有没有开利用的价值,早就已经被上万家的地产公司抢购一空,你有钱也买不着,只能去接手人家的二手地皮,价格方面都比较高。 许多地皮都转手抵押好几趟了,价格不高不行啊。 购进二手地皮,是梁董明令禁止的。 倒不单纯是价格高的问题,这里面的弯弯绕实在太多,一不小心就跌进了陷阱。因此梁巧的指令是一定要一手的地皮,位置差一点都没关系。 反正位置再偏,总归是有得赚,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范青翎一边汇报一边偷眼觑着会议桌主席位置的三个人。 梁董与何顾问脸露微笑,似乎对这个计划很欣赏。事实证明,在琼海的投资是异常成功的,再加大投资,理所当然。 做生意嘛,哪里有钱赚就奔哪里去! 但是看到俊少的神情,范青翎心里就“咯噔”一下,兴奋的心情略略有点减弱。 俊少还是微闭双目,不动声色。 这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他不支持再去琼海投资?或者对公司今年的工作不满意? 貌似每次开高管会,只要俊少在场,他都有最终的裁决权。而且尤其要命的是,只要他说出来的话,不要说梁董总是点头不迭,连骄傲到了骨子里头的何顾问也从未反驳过。 也知是他说得有道理,还是何顾问也很怕他! 心里虽然有点打鼓,范青 很高调地继续汇报今后的计划,除开继续加大在琼海,就是加大在南方市的房地产开。 范青翎的汇报大约用了四十分钟左右得言简意赅。汇报完毕之后,范总助很有风韵地捋了一下低垂下来的刘海,环视一周,微笑着说道:“诸位还有什么补充意见没有?” 梁巧与何梦莹一贯开明,不禁止下属提意见。原本在高管会议上,情形很是热闹,大家的言都会比较踊跃。但这一回,与会诸人只是用眼睛的余光交流了一下,便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范青翎清楚原因不勉强,微笑着对何梦莹说道;“何顾问有什么指示?” “我觉得不错。” 何梦莹先就微着给予了肯定。 “嗯,有一个建议,上个月二号,国务院批准在上海成立证券交易所。这是国内经济领域一件大事。范总助可以和财务部门的负责人商量一下,看看公司是不是可以从中获得什么利益。买卖一定数量的证券……这个方面,我不是行家,只是一个建议罢了,供你参考。” 柳俊微闭双目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瞥了何梦莹一眼。谁知何梦莹也正向他望过去四目相对,何梦莹在柳俊眼里读出了一丝欣赏便嫣然一笑。 她口声声叫财务部门参考,其实全都是讲给柳俊听的。貌似在投资方面,只要得到了柳俊的肯,这事九成九就稳赚不赔了。 也知道这个二十岁男人,何来如此本事。 “好的会召集相关人员专门开会研,尽快给何顾问一个答复。” 范青翎按照标准的程序道。 “那么董事长指示。” 大家的眼光就齐刷刷落到了梁巧脸上。 平日里,梁董事长也不是经常都会来公司尔在公司碰到,大家是规规矩矩低头问好敢盯着董事长看个不休? 只有开会的时候,才是大好机会,可以毫无顾忌地好好欣赏董事长绝美的容颜,还表示了对董事长的礼貌与尊重,算是一举两得。 梁巧微微一笑,如芙蓉绽放般灿烂无比。 “没什么要指示的了,请俊少指点吧!” “俊少”不是公司“领导”,因而只能“指点”,不能“指示”。 梁董事长的用词也是很老到的。 大家便一齐鼓掌。 柳俊总算坐正了身子,双手压了压,掌声止歇。 然后,柳俊的眼光在与会众人脸上一扫过,每一个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情不自禁地低垂下了脑袋。刚才还略略松动了一些的会议气氛,顿时又变得凝重起来。 俊少的目光也并不如何凌厉,淡淡的,甚至还带着一丝隐隐的和善,却偏就让接触到的人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不敢稍有异动。 但凡能够坐在他现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都不简单罢? “对于公司今年的运作成绩,刚才范助已经坐做过总结了,我这里不再饶舌。大家都做得很好。” 大家便都稍稍松了口气。 柳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微蹙眉,似乎是茶水凉了,便望了何梦莹一眼。 何梦莹就笑着起身,端起茶杯给他去续茶水。 大伙刚刚放松了一下的心绪又陡然紧张起来。 什么人啊? 茶水凉了要何顾问去续还则罢了,貌似这本就是何顾问给斟的。关键是不置一词,只是皱皱眉头,一个眼神,满身“贵族”气质,骄傲得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何顾问就心甘情愿去倒茶水了。 “加大在琼海省的地产投资,我也不反对。这个事情,梁董事长已经做过具体的部署,就照她的部署去做。不转手,等地价涨得一定程度的时候,全部出手,不要留恋……” 范青翎忙即点头不迭。 “在南方市加大房地产的开力度,这个也很好……” 柳俊继续不徐不疾地说道。 这个时候,何梦莹端了热腾腾的茶水过来,很熟练地摆在柳俊面前。 柳俊微微一点头,说道:“关于上海证交所买卖证券的事情,不用研究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可以!” 何梦莹顿时喜形于色。 大家又以眼睛的余光交流了一下,有点将信将。 毕竟这个时候,就是商业精英,对证券买卖都还没什么印象,却不知俊少何以能够如此笃定。 “公司可以马上派人去上海和江口各成立一个办事处,专务证券买卖。只要证交所一开业,凡是新上市行的股票,都可以大量收购。但是,不要急于出手,也不要炒短线。先持有吧,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再出手不迟……” “什么时候才是机会合适的时候?” 何梦莹问了一句。 柳俊瞥她一眼,说道:“这个你们自己根据情况去判断。” 何梦莹就偷偷扁了一下嘴。 这家伙还是这么“可恶”,喜欢摆谱。 “其实,在琼海炒地皮也好,在南方市开房地产也好,还是去上海江口买卖股票也好,都是些技术性的问题,左右不过是多赚个十亿八亿的金钱,意义不大!” 柳俊淡淡道。 这话就说得大了,大伙脸上都露出古怪的神色。 赚十亿八亿的金钱,意义还不大?哪要做什么,意义才大呢? “关键是,赚了钱之后做什么的问题。可能大家会说,赚了钱之后做什么?继续赚钱啊,赚更多的钱。赚了一个亿之后就是十个亿,十个亿之后再赚一百亿,如果是这样的话,赚钱就变得毫无意义了。我认为,华兴公司应该拿出一个远景规划,嗯,至少是今后五年的规划,要设定公司今后的展方向。请诸位记住,赚钱只是一个手段,绝不是目的。怎么把赚来的钱用在合理的地方,这才是最重要的。创办企业的最终目的,应该是回馈社会,为社会做出贡献,而不仅仅只是索取。这一点,希望大家能够好好考虑清楚。我等着诸位做出一份完整的远景规划出来。” ps:拜托诸位大大,让馅饼在月票榜7o以内站稳脚跟啊!谢谢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五十七章何大小姐要相亲 巧挽着柳俊的手从华兴公司走出来的时候,居然看到淑颖在说话。这犹罢了,苏建中尽管是属“木头”的,终归是一块活的“木头”,忽然开口说话倒也并不十分意外。让柳俊差点跌落眼镜的是,苏建中竟然伸手给厉淑颖理了一下额前的刘海。 厉淑颖不但不生气,似乎还很享受的样子。 柳俊大张着嘴,指着苏建中和厉淑颖,却说不出话来。 梁巧嫣然一笑,说道:“奇怪了吧?其实他俩早就开始‘勾勾搭搭’的了!” “什么时候的事?” 柳俊怔愣良久,回过神来,随即就很为苏建中欣喜。 ***,千年铁树终于开了。 苏建中很早时候就跟着柳俊“混”,到现在也快十年了,人也三十出头啦,平日里比闷嘴葫芦还闷嘴葫芦,柳俊以为他一辈子交不到女朋友的了。前不久还动了坏心眼,想要掏钱给他从非洲买一个老婆来着。 再怎么的吧,也不能叫自己的兄打一辈子光棍不是? “就是前几个月吧,你放假回去的那一阵子。” 儿笑道。 “怎么‘勾搭’上地?” 柳俊饶有兴趣地问道。索性原地站住了。怕走过去惊了这一对“鸳鸯”。 “这个可不知道。两个人经常在一。就有了好感呗。反正淑颖也不喜欢说话。他俩倒是挺般配地!” 梁巧也为他们欢喜。 柳俊便连连点头。 估计两个闷嘴葫芦碰到了一起,大家又都没别的朋友与爱好,瞧着对方还顺眼,就这么好上了。 “嘿嘿,这小子,走桃花运了……” 柳俊呵呵地笑着。 “谁走桃花运了?你又看上哪家小姑娘了?” 何梦莹从后头上来,笑着问道。 大家关系都不错是在会议室,何梦莹也就开起了玩笑。 柳俊笑道:“少校同志,请注意你的措辞。不要随意毁坏鄙人的誉!” 何梦莹就扁了扁嘴,碍着梁巧在旁边,不好进一步打击“无耻”的俊少。不过这人貌似对自己还算老实,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硬是忍得住没说过分的话做过分的事情。这么看来,俊少的“无耻”也还是有一定原则的。 “哎,借你的男朋友用一下好不?” 何梦莹大咧咧地道。 “那要看你借去做什么用了。” 巧儿也非昔日吴阿蒙了,笑吟吟地应对道。 何梦莹恨恨地瞥了柳俊一眼,说道:“还能做什么用?无非就是为我去做做参谋,看看对象!” 巧儿惊喜地道:“梦莹姐给你介绍对象来着?” “哎,梁董事长,这话有点伤人啊!合着我就没人能看上了?” 何梦莹有点郁闷。 “不是的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巧儿笑道。 “武叔叔亲自介绍,说是一个北方来的老板,很有钱的。不去不行啊,要不不得给他骂死!” 何梦莹唉声叹气。 “得了吧,我看你啊,心里呀乐开花了!” 巧儿取笑道。 何梦莹不答应了:“啊,敢情在你心目中,我就是嫁不掉的花痴了?” 巧儿抿嘴直笑。 柳俊东张西望,想要觑空开溜。 “哎俊,你跑什么?今天中午十二点南天大酒店西餐厅……” “叫巧儿陪你!” “你故意的是不是?” 何梦莹怒道。 “巧儿陪我去,那还有我什么事?” 这话倒是在理何梦莹尽管也是个美女,奈何巧儿实在漂亮得过分了些。任谁去相亲不可能带上这样一个耀眼的“电灯泡”。 “好,就巧儿陪我去!我把她介绍给那个老板得了……” 何梦莹有点咬牙切齿了。 “行了,时候不早了,这就走吧!” 柳俊抬腕一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 何梦对梁巧扬扬手,笑道:“放心,下午就还给你了。” 梁巧便嫣然一笑。 …… “对方是什么人啊?北方哪个省份的?” 上了车,柳俊问道,语调淡淡的。 “好像是东北的吧……怎么,好像你兴致不高啊。” 何梦莹戏谑道。 “切,人家相亲,我就一电灯泡,兴致很高才是怪事了。” 何梦莹咯咯笑着:“我怎么听出一股酸味来了?” 柳俊“哼”了一声,不承认也不否认。 老实说,他现在心里也是比较矛盾。尽管与何梦莹之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生,照说还是好朋友,该当支持何梦莹找个金龟婿,也算是为朋友之道。奈何这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古怪,何梦莹要真嫁了人,往后柳俊就确实不大好去何梦莹的“蜗居”,享受那种既浪漫又温馨的感觉了。 “只要你说不去,我就不去了。” 何梦莹见他背靠座椅不吭声,忽然说道,一只脚已经在轻点刹车了。 柳俊又“哼”了一声。 这声“不去”就两个字,但是说出来就不是玩的了。 “去看看再说吧……” 良久,柳俊说道。 “嗯……” 何梦莹也不再多言,专心开车。 柳俊偷眼觑她的神色,似乎和平日也差不多,没有什么特别。 “别偷看了。像这种相亲的事,我每年不做十回也做八回,都麻木了……” 何梦莹显然也时时刻刻在关注柳俊的神情,故意用一种很轻松的语调说道。 “相亲专业户!” 柳俊咕哝道。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就是乱糟糟的,直想找人掐架! 何梦莹偷偷抿嘴一笑,觉得柳俊有时候真的是很好玩。这人吧,做起生意来如有神助,言出必中比许多驰骋“商场”数十年的老鸟还要精明老到,自从与他“合作”(如果那也叫合作的话),自己几乎不用操什么心,财产就翻着跟斗往上涨,很快步入了亿万富婆行列。而对付“敌人”的时候,也是异常冷静,宁爱云和陈卫星这干人就不说了,就是顾向红一个常务副市长握大权的实职正厅,也被整得服服帖帖。实话说那回和老顾家pk,在占据了全面优势的情况下,柳俊“得饶人处且饶人”,选择与顾家和解梦莹很是欣赏。 事实证明,这人做事太老到了,顾向红因为欠了人情华兴 关照。政府职能部门知道华兴公司是顾市长的关系况也都是大开绿灯,生意做起来顺手多了。 可是有时候呢,柳俊又很“孩子气”。何梦莹也不知道这样形容柳俊对不对说,是有点“犟”,认准了的事情,再有什么利害关系,也不足以让他改变主意。 或,知道何时应该坚持时应该变通,正是成大事的必备素质罢? 对于柳俊梦莹的感情其实也矛盾得紧。 别的不说,每次这个“小男人”懒洋洋躺在她家的沙上梦莹心里就很踏实,心甘情愿端茶倒水的伺候。以至于展到今天当着大伙的面,尤其是当着梁巧的面,也心甘情愿做起了“秘书”。 可是两人之间年龄差,使得何梦莹不敢有进一步的念想。 这个男人,注定是要有“大:息”的,可不要因为这些事情给他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貌似就是现在,如果他肯安心经商的话,已经出息得一塌糊涂了。 九十年代初,国内可还没有多少亿万富翁。 而赚钱对于柳俊来说,好像根本成问题,只要他想,就能赚得到。 真搞不明白,一个二十岁的在校学生,怎的就这么厉害? …… 赶到南天大酒店西餐厅的候,已经是十二点过五分。不过这也没什么,约会迟到正是漂亮女孩子的专利。 “那个人,你们见过面吗?” 柳俊问道。 “见过面还用得着请你来做参谋?” 何梦莹白了他一眼,径直往一张桌过去。 那张餐桌边上,已经坐了一个三十几岁的西装男子,头上打了蜡,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坐在那里,倒也气度沉稳,像个颇有身份地位的人物。 “你怎么知道是他?” 柳俊跟在后头问道。 “电话里边说好了的,十八号餐桌,而且武叔叔也介绍了他的长相。” 梦莹说道。 “长相也就一般!” 柳俊忽然变得很小心眼,竟然挑剔起人家的长相来。 何梦莹站住脚步,扭头看着他,很认真的道:“我是不是可以将这个当成是你的第一个参考意见?” “就算是吧!” 柳俊不甘示弱。 何梦莹笑了笑,继续向十八号餐桌走过去。 堪堪走到近前,那人已经站起身来,微笑着问道:“何梦莹小姐是吧?我是康文远。” “你好,康先生。” 梦莹脸上露出矜持的笑容,很优雅地向康文远伸出了手。 柳俊暗暗好笑,只要到了人前,何梦莹就会自然而然摆出“贵族”的架子,一副“小资”模样。大约只有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才是本色的何梦莹。 康文远这一站起来,显得身《电脑访问.》量很高,大约与柳俊不相上下,算得仪表堂堂。当下也很“贵族”地与何莹握了握手。 “康先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柳俊。” 何梦莹很优雅地微微转身,替二人引介。 “柳先生,你好!” 康文远彬彬有礼地与柳俊握手,眼里却闪过一丝讶异。 倒也不是讶异第一次约会,何梦莹带了个男人过来,康文远是在讶异柳俊的年轻,不知道与何梦莹是什么样的“朋友”关系。 武秋寒亲自介绍对象,对自然非富即贵,说不定也是什么红色后代,衙内身份。 尽管中央和国务院早在六年前就出台了禁止领导干部子女配偶经商的决定,但像何梦莹这样打着顾问旗号经商或想像柳俊这样躲在幕后操控的衙内小姐们,可不在少数。 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因为有柳俊的出现,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三个人都戴着假面具。康文远眼何梦莹“贵族”派头十足,也便正襟危坐,拿出了“绅士架子”,生怕被人小觑了。 柳俊更是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差一点就闭目养神了,倒是很守“灯泡”的本分。 “何小姐喜欢吃点什么?” 康文远问道。 “牛扒,红酒。” “那,柳先生呢?” “他啊,荷叶饭。这人跟西餐不大合得来。” 柳俊尚未答话,何梦莹便笑眯眯地代答了。 康文远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对生活习性都这么熟悉,看来两人的关系有点不一般。 “还有果汁。红酒就免了。老规矩,各吃各的。” 柳俊冷不丁冒出一句。 “知道了。” 何梦莹笑吟吟地道,刹那之间,“贵族”气息悠忽不见了。 康文远就觉得有一根经不大顺了。有这样来“相亲”的吗?武秋寒可是对他明明白白说了何梦莹的底细,离过婚,没小孩。这也没什么,瞧在大军区何参谋长的面子上,忍了。瞧这个架势,武秋寒怕是对何梦莹离婚后的私生活有点不大了解吧? 也难怪,堂堂副省级城市的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自不可能对一个晚辈的私生活问东问西。 “还没请教,柳先生在何处高就?” “读书。华南大学在校学生。” 柳俊平平淡淡答道。 康文远晕了一下。 这也太扯了点,何梦莹你要不愿意,明说嘛,用得着把包养的“小白脸”带过来示威? “哦,那柳先生与何小姐怎么认识的呢?” 康文远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变得越来越严厉。 柳俊笑了笑:“康先生很喜欢打探别人的吗?” 康文远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愣了一下才“哼”了一声,说道:“只要是关于何小姐的情况,我不介意多知道一点。” 柳俊又笑了笑,往椅背上一靠,不说话了。 这个态度委实让康文远有点受不了,你好歹说句话啊!怎么,瞧不起我康某人啊?若不是碍着武秋寒的面子,康文远几乎就要拂袖而去了。 这人能得到武秋寒的看重,自然是真有点料的,曾几何时被人家这么顶撞过? “柳先生还很年轻吧,不知道社会上人心险恶,说话行事,都要注意点呢。” 康文远阴阴地道。 柳俊又点点头,还是一声不吭。 这人竟然跟他讲社会上那一套了,也不知武秋寒怎么给介绍的,有点离谱。 第三百五十八章逛街 莹瞧着两个男人斗口,笑吟吟的,也不相劝,反~的。要说摆谱,有时候柳俊的谱可是比谁都摆得大。康文远这可算遇到对手了。 其实柳衙内心里也蛮郁闷的,搞不好就要被人家当作“小白脸”,以前陈卫星如此,现在又来一个康文远。 尤其可气的是,何梦莹竟然还在“坐山观虎斗”! 这人忒不讲义气了! 康文远眼见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可着力之处,正自郁闷,好在服务员及时送了餐点过来,算是暂时解了围。 康文远与何梦一样,点的也是牛扒,七分熟。 柳俊也不打话,端过排骨,就着猪肚汤,大口吃起来,一点不和他们客气。只不过多多少少注意了一点形象,不搞太狼吞虎咽。 “何小姐,请!” 康文远又恢了绅士风度,彬彬有礼地向何梦莹说道,斜眼瞥了柳俊一眼,嘴角泛起一个冷冷的嘲讽,心道乡巴佬就是乡巴佬,来这么富丽堂皇的西餐厅,就知道吃荷叶饭! 要吃荷叶饭,不如去大档,更加货真价实。 “谢谢!” 何梦雅地答。操起刀叉。慢慢切割盘子里地牛扒。持刀地右手。纤巧秀气地小手指头微微翘起。在康文远眼前晃来晃去。 其实康文对牛扒也不大感兴趣。无非是为了在迎合何梦莹地喜好。想在她面前装个绅士罢了。一口口吃着带血地牛扒。心里头挺腻歪地。 国人地脾胃。对这个西餐竟还是有些“水土不服”。 “何小。何参谋长身体好吧?” 康文远边吃牛扒边问道。 “我爸身体挺好的,谢谢你!” 何梦莹礼貌地回了一句,也没了下文。 康文远又郁闷了一把。 他原以为何梦莹会顺着话头问候一下他的父母,至不济也会问问他的家庭情况,经济状况什么的,谁知就此打住了。 要道,今天是来相亲的啊! 这些情况都不问,相个什么亲? “何小姐,我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基本情况吧……” 不得已,康先生只好自己“招供”了。 “好啊……” 何梦莹无可无不可地应道。 当下康文远也不去理会何梦莹的态度,抖擞精神始介绍自己的情况。却原来也是官宦之家的子弟,自然家世远不如何家武家赫。若真是这么显赫的家庭也不会同意他娶一个离婚的女子。 就算是何长征的女儿也不行。 据康文远介绍,他父亲是国务院某部的一个司长,已经退休了,与老武家有些渊源。自己早年下海经商,积累了上千万的家当。因过于注重事业误了个人大事。 康文远边说边瞥向柳俊,隐隐有些得意之色。 九十年代初期拥有上千万的家产,也要算一个成功人士了。 不料柳俊竟似全然没有在意他说些什么,自顾自干掉了荷叶饭,喝光猪肚汤,掏出一支烟来点上。 “一饭够不?要不要再来一份?” 何梦莹关心地问道。 柳俊笑道:“待会再吃点甜食,对付一下算了。” “柳先生说哪的话然是我的客人,怎么也不至于让柳先生饿肚子……柳先生学里的生活比较艰苦吧?” 康文远笑着说道,很有风度的样子。 “还好。吃饱不成问题。” 柳俊淡淡答道。 “小姐来一份排骨饭。” “好的。” “柳先生,毕业后有什么打算?进机关吗?” 柳俊笑道:“现在还没想好。到时再说吧。” “要我说在机关也没什么好的,就是拿个死工资,照柳先生刚才的说法,就是能吃饱吧。” 康文远戏谑地道。 “怎么,康先生是想给我介绍工作吗?” 柳俊笑着问。 “如果柳先生愿意,可以到我公司来帮忙,我保证比机关的工资待遇高许多。” 康文远终于又找回大老板的感觉了。 “康先生,你请不起的!” 何梦莹忽然开口说道,言辞之间颇为直白。这个时候,何大小姐已经吃完牛扒,很优雅地擦拭着性感的双唇。 “什么?我请不起?” 康文远瞪大了眼睛。 “柳先生要多高的待遇呢?” 何梦莹笑道:“这不是待遇的问题。我爸亲自邀请他加入部队,他都不肯呢!” “有这种事?” 康文远大吃一惊,上下打量柳俊,似乎绝不相信。 大军区参谋长,那是何等身份?亲自邀请一个在校学生加入部队,等于就是许下了锦绣前程,这小子居然不肯? 莫非也是大有来头的角色? “没事,我就是受不了部队的约束罢了。还是比较喜欢自由自在的。” 柳俊笑了笑,接过小姐送上来的排骨饭,又埋头大吃起来。 康文远有些惊不定,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何梦莹与柳俊的关系了。别的不说,如果柳俊真是个普通大学生,何梦莹焉敢将自己包养的“小白脸”带到何长征面前去? “柳先生的令尊大人,是哪一位?” 康文远试探着问道。 柳俊闷头吃饭,当作没听见。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头就是很讨厌这个康文远。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乐意何梦莹跑来相亲这件事! “啊呀呀,是俊少!” 忽然,一个极度热情的声音响了起来。 然后就是服务员一迭声的“顾总”! 柳俊不用看,听声音也知道是南天集团的老板顾同辉来了。 “顾总,你好!” 柳俊只得从荷叶饭上抬起头来,微笑着招呼道。 顾同辉大步上前,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柳俊的手,好一阵摇晃。 “俊少大驾光临,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让你坐在这外头,实在是太失礼了!” 顾同辉可比他那个草包弟弟顾恺高明得多了,经历了上回的事情,知道柳俊后台极硬,便着意巴结,一点也不敢摆大老板架子。 “顾总太客气了,今天我可是陪太子读书!” 柳俊笑着指了指何梦莹。 “啊,何小姐也在?你瞧你瞧我这眼神!” 顾同辉其实早就看见了何梦莹只是凡事有个主次之分。何梦莹虽说是大军区何参谋长的千金,貌似在上回那个事情里头大小姐还要听俊少的主意行事。 “俊少与何小姐今天怎么想起要到我这小酒店来吃饭的?真是太给面子了!” “顾总,南天酒店可是南方市最有名的大酒店之一。朋友之间吃个饭,自然要选最高档的酒店了。” 何梦莹八面玲珑,说奉承话一点不花本钱。 “这位是……” 顾同辉望向康文远。 心道这人是柳与何梦莹的朋友,应该也是个有来头的人物想趁机结识一下。多认识一个朋友总归不会有啥坏处。 “这是我们新认识的一个友,康先生……康先生位是南天集团的董事长顾总!” 何梦莹笑着两人引介。 康文远脸色就有点不劲,原以为顾同辉不过是南天酒店的副总经理之类,那就是个“打工仔”,想竟然是南天集团的董事长。 他在方市展,焉能不知道南天集团的大名? 他刚才可看得明白,顾同辉对待两人的态度显认为柳俊的地位更在何梦莹之上。 这个柳俊,到底是何方神? 不过康文远毕竟是生意场上打滚的精明人|快就调整好了自己心态,紧着与顾同辉握手连摇晃一阵,又忙不迭给顾同辉递名片。 顾同辉听了何梦莹的介绍里明镜似的,知道就是个普通朋友,而且是新朋友,说不定也是熟人相托,想要搭上柳俊与何梦莹的线。 对于这样的人,顾同辉自不会浪费时间去和他多所搭讪,随手接过名片瞄了一眼,就放进口袋,只顾与柳俊亲热。 “俊少,无论如何,你要去包厢坐一会,让我好好赔个罪!” “顾总好意心领,我已经吃饱了。下午还要上课……梦莹,走吧!” 当着顾同辉和康文远的面,索性连“梦莹姐”的“姐”字也省略掉了。 康文远听了这话,又是一愣。 怎么,这小子当真还是学生?刚才还以为装蒜呢。 “顾总,不好意思啊,下次吧……” 何梦莹便向顾同辉道别。 “哎,何小姐,那我们……” 康文远回过神来,追着问了一句。 何梦莹回头向他微微一笑,一言不,径直随在柳俊后头走了。 …… “哎,你什么意思啊?” 上了车,何梦莹不急着开,斜眼一瞥柳俊,问道。 “什么什么意思?” 柳俊故作不解。 “你就装吧……不乐意我相亲就说!” 何梦莹笑道。 柳俊不吭声。 “你现在,越来越沉默寡言了呢!”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好!越来越有男子汉沉稳的气势了。” 何梦莹夸奖道。 “开车吧,我下午真的还有课。眼看要毕业了,先生抓得很紧。” 何梦莹咯咯一笑,一点油门,宝马车缓滑了出去。 也知道为什么,在配车方面,梁巧、小青与何梦莹,都不约而同选择了宝马。或许和沉稳大气又略显刻板的奔驰系列比较起来,外形飘逸灵动的宝马系列更受女孩子的欢迎吧。 当时国内其他城市,尽管还没有多少世界名车出,但在南方市而言,进口车还是比较好买的。可选的品牌也不少。 “小俊,你要真不喜欢我去相亲,那我以后就不再相亲了!” 一路无话,车子快要开到华南大学的时候,何梦莹又冒出一句。 柳俊本来靠在椅背上假寐,闻言忽然说道:“掉头,去解放大道。” “干嘛?” “陪你逛街!” “咦,你不是说今天下午有课吗?” “跷课好了,大不挨先生一顿训斥!” 何梦莹抿嘴轻笑,整个人忽然变得神采飞扬,熟练地一打方向盘,宝马车直驶解放大道。 “海叔叔和经纬哥的军事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柳俊问道。 “嗯,好像是搞了个系列报道……在军报上刊出了第三期啦,眼下还是在探讨美军后勤补给的利弊……” 这个事情,是柳俊委托何梦莹去说服海向军的。看来何梦莹不负所托,还真的将海向军那个犟头给说动了。 在军报上刊出系列文章,可不是一般的荣耀。自己给海向军支的这个招,应该能够管点用。海向军能不能顺利升军参谋长,这个该是关键。 “两个人共同署名的?” “嗯……一个师长,一个是作战科长,共同探讨一下新式的军事作战理论,也很正常。” “美军万里迢迢向海湾转运人员物资,这也就是欺负人家伊拉克没有像样的空军海军罢了。不然的话,哪能这么顺畅?” “就是啊,还有开支也不少。好在有盟国帮忙,要不可能还没开打,美国的财政先就支持不下去了。” 何梦莹原本不关心这些打仗的事情,见柳俊有兴致,也便陪着他聊上几句。 柳俊点点头,不再探讨这个话题。 何梦莹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已经飞到海湾的石油上头去了。 柳俊依稀还记得,美军应该是在明年的年初完成战略集结,“沙漠盾牌”行动结束,“沙漠风暴”行动开始,对伊拉克动长达数十天的空袭,最后才是不到一个礼拜的地面作战,以摧枯拉朽的威势,一举慑服萨达姆,还科威特独立。 等美军正式向伊拉克开火的时候,就是石油价格全线下跌的时候。只要美军完全控制了海湾的局势,欧佩克一定会提高原油的产量。 而原油期货市场,会率先对这个前景作出反应。 期货历来都是跑在现货前头的。 看来可以通知小青,适度的沽空部分原油期货合约了。不过柳俊对这个事情的记忆,已经不是十分清晰,也就不敢要求盛业基金再像上次一样,全力投入。正常的金融操作,还是应该在确保资金充裕的前提下进行。适当沽空,收获三五几个亿的美金,也就够了。 车子很快开到解放大道,何梦莹泊好车,与柳俊并排走在繁华的解放大道上。人流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在被人流分隔了几次之后,何梦莹靠紧柳俊,自自然然将手伸过来。 柳俊微微犹豫一下,就轻轻握住了那只纤巧的小手。 ps:又逢周一,馅饼再次没皮没脸向大伙求推荐!求月票!拜谢不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五十九章华苑公司有问题 俊有事没事老请假,跷课更是家常便饭,姜老先生却何生气。倒不是完全因为柳俊天资聪颖,古文底子打得厚实,颇受老夫子器重,也不完全在于柳俊很会为人处世,尊师重道,最关键的一条乃是他知道柳俊不会留下来做学问。 姜老先生也看出来了,这个弟子,尽管年轻,却是属于红尘大众的,象牙塔不合适他。 眼见得就要毕业走上社会,多搞一些实践活动也未必是坏事。总不能他老姜的弟子,就一个个都是老学究,人情世故一窍不通。若能出一个官场巨或社会贤达,老夫子脸上也有光彩。 一门心思做学问的弟子,老夫子已经有了不少啦,不差柳俊一个。 这不,柳俊又厚着脸皮请假来了。 “生,我要回大宁一趟,三五天吧。” 姜老先生放下线装:“什么事呢?” “有个朋友,在大宁市中级法院上班,到了一点麻烦。” 柳俊坦诚相告。 姜老先生心情甚好,微笑道:“院上班的?遇到了什么麻烦?” 老夫子虽然不是正牌官。却是享受正厅级待遇地大牌授。在华南大学算得顶尖地人物之一。与社会底层地接触不是很多。平日里。倒是喜欢与家人弟子们聊聊天。了解一下世俗百态。并不是个只知道钻故纸堆地食古不化地老书虫。 对老夫子这习惯。柳俊知之甚稔。 “是这样子地。我那个友叫尹昌辉。是大宁市中院民一庭地审判员。两个月前接手了一经济官司。说起来挺简单地一个事人欠债不还而已。只不过这个欠债地公司来头很大……” 柳俊闲聊似地和老先生说起了永兴建材与华苑建筑公司地债务纠纷。 尹昌辉接手这个案子之后。照例要给双方进行调解。永兴建材来了个副总。华苑那边架子却是摆得十足。书记员电话催了两三回。愣是不肯派人过来。最后一次。还是尹昌辉亲自了电话。才来了一个小姑娘问。竟然是行政部地一个什么文员。当时便将永兴地副总气得拂袖而去。 尹昌辉脾气再好养再佳。也有些生气。 你庄华扬靠山再大,后台再硬,该走的过场还得走吧?不给永兴公司面子可以,不能连法院也一起开涮。好歹尹昌辉后头也杵着一个省委副书记的老爹呢。 吃了这么一尹昌辉很是郁闷,在电话里和柳俊说了。 一来老子有吩咐,这个案子多和柳俊通气。二来尹昌辉真将柳俊当朋友,觉得柳俊年纪虽然比自己小,办事很老到。自己心里不舒服朋友说说很合道理。 “柳俊,你说些有钱人怎么都这个德行啊?” 尹昌辉愤愤地道。 “庄华扬没吃过亏,自然就这么嚣张了。” 柳俊道。 “他不来调解更好。尹书记不是要你秉公执法吗?那你就好好查一查清楚内幕,依法判决好了。看他庄华扬到时还有什么话说。” 尹昌辉深以为然,又生气庄华扬的“嚣张”,也便真的好好查了一查。不查不打紧,一查还真查出了不少的问题。 起先,只是针永兴建材公司诉状里头写的一些情况查的。 华苑公司坚称永兴公司交付的材料存在质量问题,有以次充好的嫌疑,以前调解的时候,也递交了一些证据。但永兴公司坚决不承认,并指出这是华苑的狡辩。 尹昌辉调查了解到,华苑公司递交的建筑材料,并不是永兴公司当初交付他们的,而是从别处找来的次品,硬赖在永兴头上。要辨别清楚这些个情况,其实并不困难。 只是大家都碍于庄华扬的势力,谁也不愿意深究罢了。 永兴公司急了眼,也便搬出一些关系来,透过省高院对大宁市中院施加了一定的压力。这才逼得中院院长封如意将这个案子交到尹昌辉手头去。 基本上,尹昌辉每个礼拜都和柳俊通报一下案子的进展情况。 原本柳俊也没打算赶回大宁去。不管怎么样吧,就是一个经济案子,标的金额虽然比较大,也该当难不住庄华扬。等他察觉情况不对,自然会做出一些妥协和让步。 但是尹昌辉昨天的电话里头,却透露出另一个情况,这就令得柳俊警觉起来,决定回大宁去与尹昌辉好好合计一下。 自然,这个情况尚未经过核实,尹昌辉在电话里也是语焉不详,柳俊却不方便透露给姜老先生知晓。反正只是请假几天,没必要泄露过多的案情细节。 不过,就这么些简单的案情介绍,已经听得老夫子眉头连皱了。 “嗯,现在的商人,越来越没有一点社会公德心了!” 这个话题,柳俊不大好借口。貌似他自己,就是一个隐形的大商人,好像还有点公德心。 “那么,你打算回去怎么帮你这个朋友呢?” “当然是秉公执法,一查到底了。” 柳俊忙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 “嗯……这就好!那你去吧!” 老夫子对这个表态很满意。 …… 再和尹昌辉会面,却不是在那个小酒馆了。那地方距中院太近,谈论案情有些不大保险。 “去芙蓉酒店吧,听说那里的本地菜做得很地道……算是给你接风洗尘。” 对于柳俊专程从南方市赶回来,尹昌辉也很感动。既然人家够朋友,自己也不能太小气不是?他和李婉参加工作有些年头了,双方父母又不要他们负担,口袋里还有点私房钱。 “行。今天就打你的土豪。” “嘻嘻,菲菲才是土豪呢……双薪!” 李婉笑着调侃道。 “那我请客好了。” 菲菲对金钱全无概念,马上一口应承。 柳俊微笑摇头。 小丫头口袋里有几个钱就烧得慌不及待要充大款。 不过细论起来,四个人里还真数菲菲最阔气,胖大海不敢给得太多,每个月三两千块钱而已。但这在九十年代初期,就是一笔了不起的巨款了。一个月顶人家大半年收入。 只有柳俊,是个在校学生,真正的“无产阶级”。 不过他还有个破桑塔纳不能算赤贫阶层! 芙蓉大酒店新开张不久,位于正在兴建的天马商业广场不远处。考虑到天马商业广场是大宁市最大的商业广场,酒店的投资算得很有眼光。天马广场落成之后巨大的客流量必定会为酒店带来大量的客源,也算得抢占市场先机。 秋水大酒店连锁公司新开的五间分店,其中一家也是选址在天马广场附近。 照说大宁市虽是省会城市,但放在整个国内来看,还算不得一线大城市。按照黑子定下来的策略占据一线大城市,然后才是二线城市本还轮不到大宁市。这也就是沾了“老家”的光。 一行四人,开着破桑塔纳高高兴兴来到芙蓉酒店。不料酒店生意极好,是周六,所有包厢早早被预定一空。 “要不们换个:方吧。” 尹昌辉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就在大厅吃也是一。找个清静点的角落坐下好了不怕别人听见。” 柳俊倒是无所谓。 李婉和严菲也很赞成。 尹昌辉本就是无可无不可的性子,大家都这么说便欣然应。 “柳俊,你来点菜吧!” 找了个靠窗的小桌子坐下,昌辉将菜谱递过来。 柳俊也不客气,点了几个地风味的小菜,要了几罐饮料,四个人且酌且聊,倒也十分惬意。 徐文和与魏山在不远处落座。 “昌辉,你说华苑公司天马广场的主承包商?” 柳俊先就连吃了四大碗米饭,填饱了五脏庙,这才端起饮料一口喝着,问道。 “嗯,主体工程都是他们承包建筑的。” “这么说,庄华扬实力不弱嘛。” 天马广场是由省政府亲自包的,华苑作为一家民营公司,自然拿不到第一顺位的承包权。但是天马广场既然在大宁市的地盘上,庄华扬背靠胡为民这棵大树,真正的肥肉自然要落在他碗里头。 “大家都说,庄华扬是大宁市的第一富豪呢。” 尹昌辉说道。 柳俊微微一笑:“他赖账的手段,第一富豪怕是名不虚传。” 尹昌辉蹙眉道:“怎么做生意的人都这么贪得无厌的?真不明白他们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呵呵,这个论调倒与姜老先生如出一辙。 严菲就瞥了柳俊一眼,吃吃窃笑不已。 她虽然不知道柳俊现在到底有多大的家产,也一直不大关心这个。但也知道,这位是真的很有钱。只不听了尹昌辉“贪厌”的评价,柳衙内心里头做何感想。 柳俊在桌子下面握住严菲的手,用手指头抠她嫩嫩的手掌心,笑着对尹昌辉说道:“别急着感慨,生意人也分三六九等的,不一定个个无良……还是先说说案情吧。” 尹昌辉斯斯文文地端起饮料喝了一口,说道:“就这个案子本身来说,情况已经很清楚。华苑公司就是赖债不还。” “那你直接判他们还钱不就行了吗?” 严菲插上一句。 虽然她不关心这些事情,听了几回,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个大概。 尹昌辉俊秀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怒色:“这个案子是很简单,可是院里面却一直要我慎重……” 柳俊笑道:“这也很正常嘛,一富豪谁也不愿意轻易得罪。” “哼,这个第一富豪,钱来得太不干净了!” 尹昌辉气愤愤的。 李婉忙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微笑着劝解道:“昌辉,爸爸不是一直叫你遇事要冷静吗?再说朋友之间聊天,也不必生气,有什么说什么就是。” 柳俊倒没在意尹昌辉的“气愤”,双眉微蹙,问道:“譬如说呢?” “譬如,华苑公司承建的工程,很多都存在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现象。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我去他们的几个工地实地调查,还取了几个样本,结果没有一个是完全达标的。” 柳俊眉头皱得更紧了。 “天马广场也一样吗?” “我主要就是在天马广场取的样!” “那你取样的时候,他们知不知道?” “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 “为什么?” 尹昌辉道:“一开始吧,我叫他们自己取样送过来,检测结果是完全合格的。但是我不大相信,就自己去取了几个样本,检测结果和他们送过来的样本差得很远。取最先两个样本的时候,我通知了华苑公司。等检测结果一出来,我怕取样的代表性不够,或检测时出了偏差,又再去取了几个样本,就没通知他们了。结果还是一样,不达标。” 柳俊想了想,问道:“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 “水泥标号降低,钢筋含量也达不到设计标准,含筋比偏低,至于其他的辅助材料,质量不达标的情况更是严重。” 尹昌辉仔仔细细说道。 工程质量不达标,倒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也是国内建筑业的痼疾。除了建筑商无良,工程层层转包也是主要原因之一。转包的次数多了,每转一次手,转包就要赚一笔价差,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后施工的时候,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现象就不可避免了。 不这么搞,最后真正承建的包工头就要亏本。 但是无,这个“定律”用在华苑公司和庄华扬身上不合适。他们不是从“二道贩子”手里头接的工程,就算完全按照设计标准施工,正常的利润空间是一定会有的。这么干就是贪得无厌,想一口咬出油来。 “昌辉,这个情况,你有没有向尹书记汇报?或,有没有向你们院里的领导汇报?” “暂时还没有。检测结果也是刚出来没多久,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尹昌辉很诚挚地道。 柳俊点点头,点起一支烟,陷入了沉思。 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阵争吵声,循声望去,只见七八个青年男子,正在向酒店的一个服务员大喊大叫,其中一两个性急的,甚至已经捋起了袖子…… 第三百六十章花花大少 第三百六十章花花大少 蓉酒店大堂里忽然生的争吵,打断了柳俊的思路。 仔细一听,却原来是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不小心倒了一些汤汁在为头的那个长青年衣服上头,恰逢那几个人已经喝得比较有意思了,便不依不饶起来。 这一番大吵大闹,自然立即惊动了酒店的大堂经理,一个二十三四岁左右的年轻女子,穿着鹅黄色的职业套裙,急匆匆赶了过来相劝。 那个大约只有十七八岁的女服务员正吓得花容失色,见了她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带着哭腔叫了声“郑经理”。 郑经理先就拍了拍那个小服务员,意示安慰,然后才微笑着向长青年赔礼道歉。这女子鹅蛋脸,五官秀美,身材高挑而不失丰腴,言行举止彬彬有礼,倒也颇有白领丽人的风韵,看得人赏心悦目。 尤其她先安慰务员的小动作,很是让人好感。 “嗯,这个郑经理可能要吃。” 柳俊忽然说道。 “为什么?” 严菲很是不解。 “你没看见那几个人都喝醉了吗?而好像都是些纨绔。” 柳俊笑道。 “也不是很醉吧。说话还蛮利地。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纨绔?” 严菲又向那边瞄了几眼。信将。 “为头那个长。穿地是范思哲呢。一套衣服几千块。手腕上金光闪闪地。应该是金表吧。其他几个衣着打扮也挺光鲜地。” 柳俊解释道。 貌似柳衙内自家身穿的,也是几千块一套的范思哲。 “哇,那怎么办啊,弄脏了人家几千块钱一套的衣服很多钱的。” 严菲便即忧形于色,很为郑经理和服务员担忧。 “没事,酒店应该有应对的办法。” 开酒店,这种事情倒是经常碰到。这个郑经理年纪虽轻,能够做到这么大酒店的大堂经理,该当有处理这类事情的经验。 “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里是酒店。” 一直和颜悦色向长青年赔礼道歉的郑经理忽然提高了声调,显得很愤怒。却原来长青年仗着酒劲,开始动手动脚的。 几个跟班就嬉笑着跟着起哄有人也想趁机吃豆腐。 柳俊就微微摇头。 为什么国内很多有钱人,总是一副暴户的样子呢? 难怪人家说,国内的有钱人越来越多,但“贵族”却很少。还有人说,至少三代才能养成一个“贵族”来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妈的,酒店又怎么样?你在酒店做就是鸡!” 一个跟班叫嚷道。 “保安……” 郑经理扬声叫道。 门口的两个保安就往这边走来,脚步有点犹豫。照理他们早就该过来的了是知道闹事的人非同一般,不敢靠近。 “啪”的一声,长青年敲碎了一个啤酒瓶。 “还敢叫保安?我看哪个保安敢过来?” “就是,在这个地头上敢动勇少,活腻了?” 一众青年跟着起哄叫嚷“啪啪”声大作,又敲碎了几个啤酒瓶。 那两个保安果然畏畏缩缩,停止了脚步,在远处观望。 一些吃饭的客人见势不妙,便即开始偷偷开溜,乱殃殃的,也没人管了,却是可以趁机吃个“免费”大餐。 “那个勇少,好像是庄华扬公司里的人。” 尹昌辉眉头紧蹙,说道。 “哦?你见过?” 柳俊问道。 尹昌辉点点头:“我去华苑公司了解案情的时候,好像见过一面,听说是庄华扬的什么亲戚来着,还负责天马广场的一个项目建设。嚣张得很。” 柳俊点点头:“走吧!” “就走?” 尹昌辉一愣。 “怎么,尹法官要仗义出手?” 柳俊调侃道。 “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总是不应该。” 尹昌辉忿忿的道。 “要是在大街上碰到,是该管管。不过这是在酒店,.ap.bsp;柳俊淡淡道。 尹昌辉想了想,勉强点点头,脸色有些不愉。料必这个什么勇少的所作所为,激起了尹法官的侠义情怀。 “流氓……” 郑经理忽然尖声叫喊起来。 那个什么勇少的手已经搭在她高耸的双峰上,衬衣被撕掉了一个扣子,露出少许嫩白的肌肤。 “住手!” 尹昌辉再也忍耐不得,大喝一声,就要上前。 柳俊一把拉住他,摇摇头,说道:“别靠得太近,没看到他们手里都拿着酒瓶呢。” 这种敲碎了啤酒瓶,杀伤力甚至过普通的水果刀,扎在身上就是一个很不规则的大口子,流血止都止不住,搞不好就有性命之忧。 尹昌辉这小身板,不够人家一下扎的。 “你放开我,我是法官!” 尹昌辉涨红了脸,奋力挣扎,想要甩开柳俊。只是单论体格,他实在与柳俊相差太远,柳俊一手拿住了他的腕子,犹如一道铁箍相似,却如何挣扎得脱? “喂,你们住手,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还有没有法律了?” 不想拉住了尹昌辉,李婉却出来做仗马之鸣,秀美的小脸上满是正义之色。 柳俊叹了口气,这两口子,还真是绝配啊,俗话不都说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法律?法律是什么东西?” 长头的勇少立时扭过脸来,恶狠狠的道,随即张大了嘴,合不拢来。 盖因严菲和李婉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较之郑经理更加漂亮勇少哈喇子流出三尺长的模样,柳俊便皱起眉头,知道这个事情,怕是甩不脱了。 见此情形,徐文和与魏春山便站起身来,一左一右,向收银台走去是隐隐对那几个人采取了两面夹击的态势。 既然李婉也掺和了进来,倒是不方便再拦着尹昌辉了,柳俊就放开了手。 尹昌辉从口袋里拿出工作证道:“我是法官,大宁市中级人民法院民一庭的审判员尹昌辉。你们之间生纠纷,应该找派出所解决,不要在这里闹事!” “狗屁的法官!狗屁的派出所!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在这一带个派出所吃了豹子胆,敢管我们勇少的闲事?” 勇少的一名跟班叫道。 眼见得勇少一帮人转移了注意力经理趁机拉着小服务员跑进里面去了。 何人,都必须遵守法律!” 尹昌辉义正词严。 “哟呵我要是不遵守法律呢?你能把我怎么样?咬我啊!” 勇少扒拉开一个跟班,气势汹汹就往跟前凑。 “站在那里别动!” 柳俊冷冷喝道。 “勇少是吧?我不是什么来头,也不管你和庄华扬是什么关系个事情到此为止吧,别给你家里人惹事!” “嘿嘿蛤蟆打哈欠,好大口气!你又是什么东西?” 勇少醉眼斜乜毫不将柳俊的警在眼里,大步上前,伸手就往李婉的脸上摸去。随之眼前一花,勇少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不自禁的痛哼出声,整个人直往地上出溜。 眼见柳俊已经动手,徐文和春山也便不再犹豫,忽然出手,只听得一阵“哎呦”之声,顷刻之间,勇少的六七个跟班躺了一地。 端的是又快又狠。 “站稳了!” 柳俊往上一抬手,勇少哎连声,左手扶着右臂,浑身乱抖着往起站。 “庄华扬是你么人?” 柳俊淡淡问道。 “我……我舅舅……” “你叫什么名字?” “张……张勇晟……” 勇少嘶嘶的吸着冷。 “这个事情,就这么算了,带上你的人走吧。” 柳俊盯着张勇晟些苍白的脸,冷冷说道,放开了手,退后一步。 “哎哎……” 张勇晟一迭声答应,带着几个跟班,抱头鼠窜。 “张勇晟,我要是你,就不会把这个事情告诉庄华扬。” 眼瞅着张勇)狼狈不堪的背影,柳俊笑着加了一句。 “哇,柳俊,你这么厉害!” 李婉惊呼道,眼瞅柳俊,似乎要重新认识他一般。 “和年轻人好勇斗狠,倒叫两位见笑了。” 柳俊笑道。 “年轻人?你很老了吗?” 李婉诧道。 柳衙内便有些讪讪的。看来这个穿越也不是样样都好,至少他有时候就会被自己的年龄绕晕掉,一不小心就说出十足老气横秋的话来。 “咦,刚才两个帮忙的人呢?” 严菲东张西望的,想要寻找徐文和魏春山,却哪里还找得着?这两位深谙“保镖战术”,既然露了相,就得赶紧消失。倒不是怕人家追问,而是担心张勇晟带人再来报复,到时敌暗我明,不好对付。 严菲也是第一次见到柳俊出手,不过柳俊自幼习武,她却是知道的,便不如尹昌辉李婉两口子那么吃惊。大约在她想来,自己男朋友本就属于那种无所不能的人吧! “算了,你找不到他们的。” 柳俊笑道。 “走,去收银台结账吧。” 一行人来到收银台,收银小姐满脸敬佩地望着他们。 “几位几位,这顿我请了!” 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过来,一迭声说道。 “郑总!” 收银小姐忙即起身,恭恭敬敬地问好。 郑总身后,跟着一脸气愤之色的郑经理。 “我叫郑泽洋,是芙蓉酒店的老板,还没请教几位贵姓大名!” 郑泽洋向着柳俊伸出了胖乎乎的手掌。 做生意的人,看人的眼光都很毒。这位郑总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四个年轻男女,是以柳俊为的。 “我叫柳俊。这位是尹昌辉,这是他妻子李婉……这是我女朋友严菲……” 柳俊给郑泽洋介绍。 “柳先生好,尹先生好……” 郑泽洋伸出胖乎乎的肥手,一一握将过去,很是客气。 “柳先生仗义出手,令人不胜钦佩。这是我们酒店的贵宾卡,持卡消费一律八折,还望以后常来关照。” 生意人终归是生意人,郑泽洋客气过后,便掏出贵宾卡来放。 柳俊笑着接了过来:“郑总,免单就不必了,不然要被人误会我们出手是为了吃白食。” 郑泽洋满脸堆笑:“柳先生真是幽默,一顿饭钱值得什么……听说尹先生是大宁市中级法院的法官……不知柳先生在何处高就?” “呵呵,上学。” “自古英雄出少年!柳先生真是年少有为。” 郑泽洋一怔,脸上笑容随即堆得更多了。这位如果真是学生,一行人却以他为,可以想见一定是大有来头的人物。 “你们好,我叫郑馨莲,刚才真是谢谢你们了!” 大堂经理早已整理好衣裙,过来与柳俊等人见礼。却不知她和郑泽洋,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不过两人外表没有丝毫相似之处,料必就算有渊源,也不会很深。 “郑经理别谢我,是尹法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就是个帮闲的。” 柳俊笑道。 “都感谢都感谢!” “那个张勇晟,不会再回来闹事吧?” 严菲有点担心。 一提起张勇晟,郑泽洋脸上就堆起了乌云,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想要说什么。 柳俊笑了笑,抢在前头说道:“郑总,郑经理,谢谢你们的优待。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这个事情,他可不想卷入太深。刚才若不是尹昌辉看不惯,仗义出手,柳俊是不是会插手都很难说。毕竟这是在芙蓉酒店,若连自保的能耐都没有,郑泽洋还用开这个酒店吗? 没来由的与人动手相争,不合柳俊的本性。 如今郑泽洋还想拽着他们往里掺和,柳俊自然全无奉陪的兴致。他不是救世主,也不愿做救世主,不想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郑泽洋一愣,双眼微眯,闪现出讶异的神情。 这个年轻人,果然厉害。 其实郑泽洋也不是很害怕张勇晟这样的花花公子二世祖,他能将芙蓉酒店的场面搞得这么大,无论白道黑道,都是有一路人马的。庄华扬或许得罪不起,他一个不争气的外甥,倒也不放在心上。郑泽洋是见柳俊气度不凡,颇似大有来头,起了心思要和柳俊交个朋友。 不想柳俊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一点机会都不给。 “那就多谢柳先生和尹法官了……以后常来啊……” 见柳俊不乐意,郑泽洋也不敢勉强,笑眯眯送到了门口。 “郑总客气了,再见。” 柳俊摆摆手,径直上车走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龙铁军发话了 小子,你怎么又跷课?” 见到“从天而降”的柳俊,严玉成颇有几分惊喜。 “女朋友隔得远了,挺叫人牵挂的。” 柳俊嬉皮笑脸。 “你就扯吧。” 严玉成笑骂一。 “说吧,是不是尹昌辉那里了新消息?” 柳俊登时眼睛就绿了,这人莫非真葛亮不成? “爸,你怎么知道小俊是和尹在一起?” 严菲好奇地问道。 严玉成“哼”了一声:“他一个要和谁在一起。我还真不知道。但是带上你一起去吃饭。除了老尹家地小子。还能有谁?别地人他也不会介绍给你认识。” “高!书记实在高!” 柳俊赶忙竖起大拇。谀辞潮涌。又紧着敬上香烟。 “坐吧!” 严玉成指了指对面地沙。 柳俊先给岳父老子点上烟。这才坐了下来。 “啊呀,小俊回来了。” 解英从厨房出来,瞧瞧柳俊又瞧瞧自家女儿,笑眯眯的。 柳俊忙又起身为礼。 “你们爷俩聊着,我给你们去洗苹果。” “老尹家的小子,是不是查出点蹊跷来了?” 严玉成眼望柳俊,问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书记的法眼……尹昌辉还真查出了点名堂……” 柳俊笑嘻嘻地将尹昌辉调查的情况说了说,语气倒是蛮轻松的。 严玉成静静听着,不动声色。 “严伯伯,我听说天马广场是张省长亲自抓的?” 柳俊问道。 张光明上任之后,抓了两件大事一是大宁市至宝州市的国道线改造,其二就是这个天马商业广场。 严玉成淡淡道:“你还听说了什么?” 柳俊笑笑,不吭声。 “最近学习怎么样?明年该毕业了吧?” 严玉成忽然问起了柳俊的学业。不过柳俊也知道,重点是在后面一句。 柳俊笑道:“还行,明年毕业证应该可以混到手。” “打算去哪个单位?” “您看呢,我去哪个单位比较合适?” 严玉成淡淡一笑,说道:“这个你自己拿主意。” 柳俊郁闷了一把。 “要不您给打个招呼,我去省委组织部吧!” 柳俊试探着问道。 “你真这么想?” 严玉成盯了一句,目光烁烁。 柳俊搔了搔头只得坦白:“算了,我还是去团省委呆着吧。” 严玉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其实柳俊压根就没打算进组织部。那个地方,是严玉成管的,真要去了,严玉成反倒不好说话他的前途不利。这么问一句,不过是和严玉成玩玩“猜哑谜”的游戏罢了。 以柳俊的学历去团省委先熬个资历,是最佳选择。 “其实说起来着人尽其才的原则,照你的情况,最好是去向阳县高新技术开区呆着。” 严玉成有些促狭地道。 “那我就辞职下海。” 柳俊毫不犹豫地道。虽然明知严玉成带着开玩笑的意思但这人行事不按常规出牌,不要脑袋一热将自己给配下去了。去高新区是能做事,也能出成绩过撑死是个副县级架子。难不成他去挤掉自己的姐夫? 严玉成眼睛一瞪:“你这是跟组织讨价还价。” 柳俊笑道:“跟组织讨价还价是不敢,跟岳父老子讨价还价,不违反组织纪律吧?” “小俊,又胡说了。” 严菲白了他一眼。 严玉成“哼”了一声,抽了口烟,说道:“你明天就回南方市吧,不要在这里瞎搅和了。” 柳俊点点头。 严菲立即不干了,嚷嚷道:“爸,多玩两天没事吧?反正请了假的。” 严玉成淡淡道:“这个,你问他自己。” 柳俊笑了笑,说道:“我明天一早就走。” 严菲气得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他们爷俩。 这个“哑谜”,严菲自然是不懂得的。 既然尹昌辉查出了华苑公司的大问题,基本上,尹宝青就要摊牌了。不管老尹家如何出招,柳俊都不适宜掺和过深。 “菲菲,要不你请两天假,跟我回宝州去玩两天吧。” 眼见严菲十分不爽,柳俊笑道。 “好啊!” 严菲立即又眉花眼笑的了。 …… 相比严家的轻松,尹家的气氛就要凝重得多了。 尹宝青默默听儿子说完华苑公司可能存在的严重问题,一口一口抽着烟,不吭声。尹昌辉和李婉正襟危坐,不敢扰乱他的思绪。 “今天下午,你是和柳俊在一起吃饭吗?” 良久,尹宝青问道。 “嗯,他听说了这个情况,特意从南方市赶回来的。” “他怎么说?” 尹昌辉想了想,答道:“他没说什么。” 尹宝青便轻轻“哼”了一声。 尹昌辉和李婉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一声“哼”代表着什么意思。 正思讨间,电话铃响了起来。 “喂,我找尹昌辉。” 电话是柳俊打过来的。 “我就是。” “昌辉啊,我明天和菲菲一道会宝州市去看望我爸我妈,这几天不能在省城陪你了,放寒假的时候再聚会吧。” “哦,好的!” “柳俊打来的?” 尹宝青问道。 “嗯。他说明天要和菲菲一起回宝州市去,放寒假的时候再来找我聚会。” 尹昌辉原文转达了柳俊的话。 尹宝青微微颔,一连抽了好几口烟,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说道:“昌辉个事情,你就负责审案子,别的不要去管去问,明白了吗?” “哎……” 尹昌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 瀚湖市永兴建材公司状告大宁市华苑建筑公司拖欠货款一案,大宁市中级人民法院原定于十二月二十四日开庭审理,却在开庭前几天突然宣布延期审理,理由是关于合议庭的组成*人员别是审判长人选,在中院审判委员会召开会议时出现了分歧。 分管经济案子的袁副院长提出,本案标的金额过大情比较复杂,不适宜由尹昌辉这样的年轻法官担任审判长,应该选派一位更加富有经验的老同志主持,组成一个强有力 庭,以便更好的掌握案件审理的进程。 对于袁副院长缘何在这关键时刻提出更换审判长如意有些搞不大清楚内情。不过有一点他却是知道的,袁副院长是大宁市政法委黄书记的嫡系亲信。而市政法委黄书记是公认的胡派,追随胡为民的步调甚紧。 袁副院长的提议毫无疑问应该看做是胡书记的意志。 看来庄华扬也感觉到了危机。 袁副院长的提议,很让封如意为难。 原本将本案交尹昌辉去主审,封如意就存了两边都不得罪的心思。 如今临阵换将摆明是向为民靠拢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当初?还白白得罪了尹宝青。 尽管尹宝青眼下在省委话语权不从前也是在省委这个层次而言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他封如意能够轻易得罪得起的。 最后,封如意采取了“拖字诀”,时搁置,宣布此案延期一个星期开审。 审判委员会会议结束之,封如意特意留下了袁副院长。 “老袁啊,关于个案子,我们聊聊吧……” 封如意笑呵呵的,递支烟给袁副院长。 袁副院长接过烟,很平静地道:“院长,我坚持意见,这个案子,还是慎重处置为好,毕竟标的金额太大,小尹还是太年轻了。” “年轻干部,总是要经受锻炼才能成长起来的嘛。” “那也得有个过程,可以先交一些比较简单的案子给小尹去审理嘛。等他成长起来之后,再挑重担不迟啊!” 袁副院长坚持道。 “老袁,是不是黄书记有什么具体的指示啊?” 封如意抽了口烟,试探着问道。 袁副院长笑了笑:“院长,这就是我个人的意见。关于经济案子的审理,我也算是有些经验的了。” 我呸! 当初开会的时候,你怎么不提出来? 封如意在心里暗骂,脸上自然半点都不会带出来。 “老袁啊,我看这个案子,还是交给小尹审理吧。毕竟他已经做了许多的前期工作,这个时候把他换下来,怕是心里会有想法。” 袁副院长晒道:“院长,司法审判是个很严肃的工作,我们还是应该从有利于工作的层面去考虑问题。干部个人的得失,毕竟是放在第二位的嘛。” “嗯嗯,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其实这个案子,也可以不开庭审理嘛,只要原被告双方有诚意,完全可以庭外和解。老袁,你说呢?” 袁副院长眯缝着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 庄华扬拒绝和解。 “袁院长,不是我不给这个面子,实在是这个事情,我们华苑并没有做错什么。永兴公司卖给我们的建材,确实有问题。” 在十一大饭店的包厢里,庄华扬手里把玩着精巧的白瓷酒杯,对袁副院长说道。 私下里,庄华扬与袁副院长的交情还是很不错的。这个案子一直久拖不决,也是因为有袁副院长的干涉。因而对案子的内情,袁副院长不说了如指掌,大致情况还是比较清楚的。 “庄总,永兴公司的建材尽管有问题,也不是所有的货都有问题吧。我看还是庭外和解的好,双方各退一步!” 袁副院长很委婉地提醒道。 “怎么,老尹家的小子真的那么厉害,连你都镇不住他?” 庄华扬淡淡道。 “不是他厉害,是封如意坚持!” 袁副院长顺手给封如意丢了块石头。 “嘿嘿,封如意以为弄一个省委副书记的儿子来审这个案子,就能吓得住谁吗?他可别忘了,你们法院门口挂的是大宁市中级人民法院的牌子,不是n省高级人民法院!” 庄华扬尽量平静自己的语气,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还是在不经意间带了出来。这位“大宁市第一富豪”,原本就是出身草莽,后来搭上了胡为民的线,洗白上岸,这些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这人一旦顺风顺水的时间长了,腰杆子就硬了,很难再弯得下去。 他就不信,在大宁市,还有胡为民罩不住的事情。 “庄总,这不是谁怕谁的问题。凡事还是小心点好。尹昌辉虽然年轻,办事是很认真的,有股子倔劲。加之他老子是省委副书记,院里的领导,多少还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嘿嘿,这位尹公子,不但有股倔劲,还有股狠劲,嚣张得很。前几天在芙蓉酒店,叫人把我外甥打了!” 庄华扬阴阴地道。 袁副院长一愣,敢情还有这么回事! 对于庄华扬那位外甥张勇晟,袁副院长也有耳闻,是个不消停的主。尹昌辉为人一贯老实,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仗势欺人的“前科”,居然在酒店叫人揍了庄华扬的外甥,想必一定是庄家这位二世祖招惹了人家。 庄华扬道上出身的人,对于这类“江湖情仇”看得比较重。估计也就是尹昌辉,要换了别人,庄华扬哪有不去找回场子的? “庄总,冤家宜解不宜结。小辈之间的误会,还是不要影响大人之间的关系比较好。” 庄华扬冷冷一笑:“那就要看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回让一步没关系,但也能老让步吧?不然我这张脸往哪搁?” “庄总……” 袁副院长还待再劝,庄华扬已经摆摆手止住了他,说道:“袁院长不必说了,这个案子的事情,就全拜托给你啦!” 袁副院长只觉得嘴里一阵阵苦。 这个两头受气的差事,还真不大好干呢。看来只好在封如意身上打主意了。 两天之后,大宁市中院审判委员会再次召开会议,袁副院长旧话重提,还拉上了几个帮手一起给封如意施加压力。 但是封如意这一回却是态度坚决,坚持要由尹昌辉担任这个案子的审判长。 “同志们,这个事情不必讨论了,这是省高院的意见。” 听说省高院忽然也插手进来,袁副院长不吭声了。散会后一打听,才知道还不是省高院的意思,而是省政法委书记龙铁军亲自过问了这个案子之后,拍板定下来的调子。 搞清楚了缘由,袁副院长的冷汗当即就冒了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六十二章省长的底线 为省政法委龙书记的忽然干预,吵吵嚷嚷了好一阵审判长人选,尘埃落定,还是维持原议,由尹昌辉担任主审法官。 对于龙铁军突如其来的关注,大宁市中院上上下下都感到十分讶异,也十分紧张。在n省政法系统,龙铁军的权威是毋容置的。倒不仅仅是因为“龙大炮”这个带着些贬义的称呼。到了省级的层面,表面上的雷霆威势并不能说明什么,也不能真正吓得住人,关键还要看手段。 龙铁军多年以前就一直主政一方,一把手做惯了的,养成了说一不二的习惯,斗争手段更是炉火纯青,六年前坐到这个省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不显山不露水的,架空了省公安厅章厅长,又逐步完成了公检法司系统内部的大换血,牢牢把握住了政法系统的主导权。 你明明知道他在清除异己,还只能眼睁睁瞧着,没法和他对着干。 原因很简单,龙书记随时要退二线的人了,绝了更进一步的念头。所谓“无欲则刚”,谁和他对着干,不是故意找难受吗? 你敢捣蛋,龙大收拾你绝不手软,让你老人家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这个时候,全省政法系统“一哥”忽然插手干预中院一个具体案子的合议庭组成*人员,毫无问是代表着省委这个层面的一个态度。 看来新的一交锋又即将开始了。 凡事稍微具有一点政常识的人,都不难明白,龙书记这回应该是冲着胡为民去的。 这也正常,严玉成和柳晋才都是龙铁军一手培养起来的干部。你胡为民出了第一招,机会到来的时候,人家自然也会还上一招。严柳不好出面,龙铁军这个行将退休的老人却是没有多少顾忌。 这犹罢了归双方都是摆明了车马。 但是尹宝青地态度却让十分费猜度。 这位省纪委书记。照理是不应该掺和进来地啊!怎么好像也和龙铁军穿起了一条裤子?胡为民貌似没有得罪尹宝青。 龙铁军这么一明白表态。加上尹宝青态度暧昧。问题就严重了。 尽管在此之前。没有人认真去调查过庄华扬地华苑公司到底有些什么猫腻。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猫腻是肯定有地。只是人家要不要查地问题。 现在看来。有人准备要查了。 一个省政法委书记,一个省纪委书记管的不就是这档子事吗? 用意那也是非常明白,绝不是冲着庄华扬去的。 所谓“大宁市第一富豪”龙铁军和尹宝青这干真正的大佬眼里,屁都不是!单只收拾一个庄华扬,无论龙铁军还是尹宝青,都不屑于亲自出面。没有胡为民的背景,庄华扬凭什么上得了龙书记和尹书记的台盘?那也太抬举他了。 在合议庭准备开庭前的两天事情又出了变故。 华苑建筑公司董事长庄华扬亲自赶到大宁市中级人民法院民事审判第一庭,向尹法官表示愿意庭外和解态度非常诚恳。 照他以前派一个文员过来应付的态度,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拿捏一番,以资报复。不过尹昌辉是个斯文人,自不和他一般见识,和颜悦色地接待了庄董。 “庄董啊外和解当然是好事,不过也要对方同意才行啊。” 庄华扬笑了笑道:“不就是一百八十万吗?我给了!” 尹昌辉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照此说来,庄华扬直接把钱付给永兴公司就万事大吉了吗?债务纠纷不存在了,永兴公司自然撤诉需要什么庭外和解? 庄华扬完全没有必要到中院来跑这一趟,白白做一回小。 尹昌辉是老实人,心中所想,脸上便带了出来。 “尹法官,前些日子在芙蓉酒店,我那个外甥张勇晟好像与尹法官有点误会……呵呵,他就是个小孩子,不懂事,有时候脾气差了点,请尹法官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庄华扬察颜观色,笑着说道。 尹昌辉正色道:“在酒店里闹事,公然调戏酒店的大堂经理,也不是太小的事情。庄董应该对他加强教育才好,不要越滑越远!” 庄华扬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 呵呵,你小子,球毛都不知道长齐没有,竟然在我老庄面前人模狗样的摆谱?若不是看在你老子的面上,我耐烦来和你蘑菇? 美得你吧! 你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不过庄华扬毕竟是场面上的人物,深谙韬晦之术,知道今天自己就是来表明姿态的,不可一时怒,坏了大事。 “尹法官说得太对了。这样吧,尹法官下班后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叫那个不争气的小子来听听尹法官的教诲,也让他长进长进。” 庄华扬笑眯眯地道。 “吃饭就不必了。叫他下次注意一点就好。” 尹昌辉当即拒绝。 庄华扬也不勉强,笑道:“那好,就等下次吧。” …… “柳俊,永兴公司可能会撤诉。” 尹昌辉在电话里说道。 尽管柳俊已经回到南方市上学,尹昌辉还是会和他通报案子的情况。柳俊估计这也是尹宝青的意思。你小子既然掺和进来了,就别想完全撇清。 尹宝青与龙铁军先后插手进来,别看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n省的政局已经波涛汹涌了。 “撤诉好嘛,省得你劳神费力的。” 柳俊笑了笑,说道。 “嗨,你说得轻巧。我为这个案子,可是精心准备了两个来月,现在可好,一句撤诉,全白费力气了。” 尹昌辉很是不爽。 这也可以理解年轻人,谁不想好好表现一下自己啊?尤其尹昌辉,其实是很想借这个案子奠定自己在中院的地位。毕竟老靠父亲的牌子也是个事。 可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要撤诉,你尹法官也不能拦着啊。 柳俊笑道:“昌辉,这个案子,我看还是撤诉好。能够不得罪人,还是尽量不得罪人吧。至于表现嘛现在已经做了审判员,还 没表现的机会吗?” 尹昌辉想了想觉得柳俊说的有道理,便即将先前的小小郁闷抛开了。 放下电话,柳俊略略沉思,又抓起电话给柳晋才打了过去,将情况通报了一下。 柳晋才在电话里头笑了一声淡淡道:“撤诉不撤诉都没什么关系了,现在已经不是这个案子的问题啦。连张省长也在关注天马广场的工程质量问题了。” 柳俊先是一愣即恍然。 其实关于天马场的建设,张光明与胡为民之间,也是有矛盾的。胡为民认为既然天马广场建在大宁市,就应该由大宁市来主导。就投入的资金而言,市里的比率也不必省里少,凭什么非要由省里来主导? 但在张光明看来个工不但是他的政绩工程,由谁来主导更关乎一省之长的威望下级的大宁市牵着省政府的鼻子走,太没有道理。不管怎么样凡事总要讲究个上下尊卑,先后顺序吧? 张光明上任来直保持着相对的低调,忙于修路建广场,处理具体的经济建设事务,摆出了一副“经济省长”的模样。对于n省的“内部事务”似乎兴趣不大。 因为n省地处内6,由于史原因,本地派的实力十分强大。廖庆开与胡为民各成体系,在高层都有很强力的支持。几年前,中央“空降”罗梓荣主政n省,就有个“掺沙子”的意思在里头。而且也确实收到了一定的成效。只不过风云变幻,罗梓荣忽然败走麦城,本地派趁机坐大,反比以前实力更强。尤其是廖派,不但占据省委书记的宝座,而且严玉成与柳晋才先后入常,除非中央调走廖庆开,不然已经很难摇动。 张光身而来,自不愿与如此强大的势力正面冲突。 何况廖庆、严玉成、柳晋才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脚踏实地干工作的实干型领导,很合张光明的脾胃,配合好了,张光明也很容易出政绩。 省委书记管全盘和干部,为一省之长,主要政绩还是要落在经济建设上头的。 但是就目前国内大势来看,经济建设的大环境不是非常的好,思想领域的碰撞已然展开,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此前几年,东欧一些国家政体生剧变。针对这个情况,国内部分领导人对改革开放中的一系列重大问题提出了问,提出了一个“姓社还是姓资”的问题。甚至有人公然在报上提出:我们正在进行的改革,是社会主义的改革,还是资本主义的改革? 是年十二月,党的十三届七中全会在都召开,会议集中提出了国有大中型企业的体制改革问题。根据最高长在七中全会前夕的谈话精神,一号长在全会开幕式上重申,深化改革和扩大开放是我们必须长期坚持的根本政策。 尽管如此,已经有好几个重要城市的党政一把手,因为过于强调经济展,忽视了社会主义制度的建设而遭到了调整。某省一个经济展极快的城市,市委书记甚至被调任省总工会副主席的闲职,令得许多一门心思抓经济的领导干部大吃一惊。 一叶知秋! 张光明这个省长也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一些。 这些情况,作为一个穿越者,柳俊的记忆中多少也有些印象,对张光明的处境自然能够理解。天马广场虽然是由省政府在主导,主要承包商最终却落到了华苑建筑公司的头上。柳俊估计,这也代表了张光明的一个态度——尽量和本地派势力搞好关系。 只要能将工程建设好了就行,由谁来承包,甚至直白一点说,由谁来赚钱,并不是张光明很看重的问题。一个五十三四岁的省长,正是前程无量,确实不会也不应该纠缠这样的问题。 就是胡为民,如果和庄华扬没有很深的关系,其实也不会太在意由谁来承包。 但是天马广场的工程质量必须保证,这是张光明的底线。一个好端端的惠民工程,政绩工程,要是质量出了问题,搞成个“豆腐渣”工程,那就不仅仅是丢脸的事了,张光明这个省长的能力和掌控力都会受到质疑。 这对立足未稳的张省长来说,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 相对廖庆开来说,张光明最大的优势在于年龄,差不多比廖庆开小了十岁。张光明去年调任n省,短时间内再调往其他省份或者上调中央的可能性都不太大。但是再熬两年资历,等廖庆开退二线之后,却极有可能接任省委书记。 由省长而省委书记,级别虽然没变,但对于张光明而言,无是个极大的进步。这代表着上层对他掌控一省能力的认可。日后更进一步,侧身庙堂的可能性极大。 这也是张光明一直低调,配合廖庆开工作的主要原因。 不能和一把手老同志搞好关系,是个大忌讳。 因此天马广场工程质量可能出现问题,张光明便不能再容忍了。 却不知是谁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张光明的。 想来身为一省之长,身边自有许多亲信,消息也会比较灵通。况且龙铁军和尹宝青两位老资格的省委常委对此事表示了关注,张光明焉能不引起重视? “爸,据尹昌辉说,天马广场工程质量肯定有问题。” 柳俊说道。 柳晋才淡淡道:“谁出的问题谁负责嘛。” “说得是。” 柳俊连连点头,稍顷才意识到是在打电话,自家老子看不见这个动作,不由又有些失笑。 “小俊,你告诉你的朋友,这个事情到此为止了。” 柳晋才说道。 “哎,我知道了。” 对自家老子这句话,柳俊自然心领神会。既然有三名省委常委亲自出面了,其中还包括张光明这个省长,那么无论他还是尹昌辉,这些小字辈人物都不用掺杂进去,免得自讨麻烦。 柳晋才特意提了“他的朋友”,也从侧面表明了一个意思。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头,严柳与尹宝青的立场是一致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六十三章大厦将倾 年的春节,n省省委班子的主要成员,过得都不中最不轻松的,自然要数胡为民了。阳历年底,省纪委、省政法委和省监察厅、省商业厅、省质监局组成联合调查组对天马商业广场的施工质量问题开始进行深入调查。 这个事情的起因在于张光明忽然在省政府常务会议上火。 张省长的脾气是冲着省商业厅和质监局去的。 “根据群众举报,天马商业广场的施工建设,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 曹厅长、谭局长,对这个问题,你们有多少了解?” 张光明轻轻拍面前的一摞材料,脸色严峻,声音里透出愤怒之意,炯炯有神的双目直视着商业厅曹厅长和省质监局谭局长。 天马商业广场是归口省业厅管理的。听说出了质量问题,商业厅曹厅长先逃不脱干系。而省质监局负责全省工程施工质量的监督,也是责无旁贷。 曹谭二位,额上当即冒出了冷汗。 “省长,我们……我们也接到众的举报,正……正准备进行调查!” 曹厅手抹了一把汗水,期期艾艾地说道,眼睛不敢直视张光明,却也不敢望向其他地方,只好稍稍降低一点角度,盯着张光明的鼻子以下部位,避开省长愤怒的眼神。 “正准备进调查?那你们以前都干什么去了?这么大工程地建设。为什么不派专人跟进!” “呃。我有成立专门地工程监理小组。驻扎在施工现场……这个。省质监局那边也是派了专人跟进地……” 曹厅长一边抹汗。一边瞥向省质监局谭局长。 这人果然了得。话锋一转。就将老谭捎带上了。 虽说天马广场是我们商业厅管辖。但施工质量们质监局才是正管。现在出了问题。老谭还是你顶上去吧! 咱哥俩就是一条绳子上地两个蚂蚱。谁也跑不了谁。你老谭可不兴关键时刻掉链子。 大家的目光又齐刷刷落在谭局长脸上。 谭局长身材瘦削,这时却也满头满脸的冷汗。 “是的,省长……我……我们也有专门的监理小组驻扎在工地……” “很好嘛,都有专门的监理小组进驻第一线。请问你们的监理小组每天都在干什么?喝酒吃饭吗?施工单位以次充好,偷工减料的事情都没现!” 张光明益愤怒,甚至轻轻拍了拍桌子力道虽然不大,声音也不是很响。但这个沉闷的声音,恰如一阵雷霆,自在座诸人头上滚过,许多人都情不自禁地低垂下了脑袋。 张省长一贯涵养甚好少火。今天竟然拍起了桌子,可见他心中的愤怒了何种地步。 上位者怒,必定要有人付出代价。 曹厅长斜眼瞥向常务副省长叶春林。 老曹也算得叶春林的亲信之一,自然,关系不如交通厅徐维国那样“铁”。关键时刻,自然是希望老领导出面“搭救”。 不料叶省长这时候竟然老僧入定了,对张光明的愤怒和曹谭的尴尬恍如未闻。 “省长们马上就进行调查,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待得张光明的训斥终于暂时告一个段落之后局长语调铿锵地表起了决心。 “当然要查个水落石出了!” 张光明冷哼一声,随即缓和了一下语气向叶春林。 “春林同志,你的意见呢?” 叶春林在几名副省长之中资历最老是常务副,省委班子成员,张光明也不便太冷落他。 “我完全赞同省长的意见,不但要查,而且要一查到底。不但要查清楚已经暴露的问题,对于没有暴露的问题,也要好好查,彻底查清楚,消除隐患!” 叶春林旗帜鲜明表示支持。 张光明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笑意。 而出席会议的省政府党组成员,大宁市委副书记、市长陶义鸥,嘴角却牵动了一下,浮现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张光明一鼓作气,在省政府常务会仪上完火,又在次日将此事捅上了省委常委会。 廖庆开的脸色很不好看。 天马商业广场要真出了质量事故,岂仅仅只是张光明脸上无光而已?整个n省都将脸上无光。 当然,张光明在常委会上的态度相当克制,介绍情况时语调异常平静,遣词用句都很客观,不带丝毫感**彩。 料必昨日张省长在省政府常务会议上大雷霆,省委常委们也都知道了的。 “查!” 廖庆开定了调子。 “由省纪委、省政法委和省政府职能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马上开始调查。一定要把所有问题都查清楚。如果真有质量问题,那么宁愿停工,也不能冒进,拿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开玩笑!” …… 调查的结果,自然早在意料之中,天马商业广场,确实问题不少。诸如建筑材料以次充好,降低水泥标号,偷工减料,减少钢筋比率这样的问题,比比皆是。另外还普遍存在多次转包,施工队不具备施工资质的问题。 作为天马广场最大的承建商,华苑公司以及它的法人代表庄华扬自然难逃干系。 面对省委联合调查组,庄华扬以前百试百灵的招数——“金钱美女”完全失去了市场。且不要说人家肯不肯收,除了正儿八经的了解情况,其余时间,他压根就连调查组人员的面都见不上。 见了这般阵仗,平日里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大宁市第一富豪”才真的慌了手脚。眼见事急,庄华扬不得不祭起自己最后的法宝——胡为民! 在大宁市“金菊花园”的一栋精巧的别墅里,庄华扬与胡为民会了面。 胡为民是自己开车来的,既没带秘书也不用司机。开的还是一辆大众牌号的普通面包车,与精致的别墅有点不搭调。 别墅的主人,就是庄华扬的妹妹庄华倩,一个三十余岁,长相和身材都极好的妖娆少*妇。 在胡为民到来之前庄华扬在装修极其豪华阔气的巨大客厅里来回踱步,一刻也不肯安宁下来。庄华倩穿着黑色的紧身毛衣,黑色的弹力紧身裤,脖子上围了一块貂皮围脖,正宗的俄罗斯进口货色,毛色溜光水滑,更加衬托得性感迷人。 庄华倩坐在宝蓝色的真皮沙里,秀眉微蹙着几分不满,盯着她的哥哥。 “哥别晃了,晃得我头晕!” 庄华扬尴尬地一笑 在旁边的沙上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可不敢得罪这个妹妹。 不一刻,门把转动华倩与庄华扬对视一眼,都是面露喜色。 胡为民和庄华倩一样色黑,黑色的风衣领子高高竖起,遮住了大半个脸孔,大冷天的,还戴了个黑色的礼帽,不迎面碰上谁也认不出这位就是大宁市一手遮天的胡书记。 庄华扬兄妹紧着迎上去。 庄华倩是给他风衣帽子,庄华扬则是伸出双手去脸陪笑。 胡为民脱下风衣和帽子给庄华倩,对庄华扬伸得老长的双手视而不见“哼”了一声,径直来到长沙上坐了着脸,不置一词。 胡为民也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年岁大致与张光明相当,略略大过严玉成。一张国字脸,大背头,坐在那里显得极有威势。 庄华扬讪讪的,在茶几头站着,双手互搓,不敢落座。 庄华倒了热腾腾的茶水过来,也递给庄华扬一杯,轻启樱唇,说道:“哥,你也坐吧!” “哎……” 庄华扬瞥为民一眼,见他并无反对的意思,就在沙上坐了半边屁股。 庄华其实与胡为民见面次数不多,很多话都是经由庄华倩代传。对这位官威极盛的“妹夫”,打心眼里充满畏惧。 “天气真冷……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庄华倩挨着胡为民坐下,端起杯子递到他手头,轻言细语地说道。 胡为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来,双目烁烁盯着庄华扬。 “说吧,调查组都掌握了些什么证据?” “呃,他们昨天来公司查了账,把所有的账本都带走了……” 庄华扬斟酌着词句说道。 “其实……那些账本都很干净,查不出什么问题来的……” “哼,账本干净有什么用?那么大个工程杵在那里,还用得着查账本吗?” 庄华扬垂下头,不敢吭声了。 “为民……” 庄华倩娇滴滴地唤了一声。 “还有你,我平时不早跟你说了,赚钱要走正道,不要搞邪的,你到底有没有把这话告诉他?” 若在平时,庄华倩这么娇柔婉转地一声轻唤,胡为民早酥了半边身子,这会却也板起脸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训斥开了。 庄华倩一呆,低声道:“有的……不过,这也是建筑行业通行的作法,大家都这么搞……” “大家都这么搞?” 胡为民愤怒起来,低沉的声音高了几度。 “别人这么搞,那也是分了场合的。天马广场对我们省里市里有多重要,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可以随便伸手的吗?再说,按照正常的承包价格,也足够你们赚的了吧,为什么一定要搞这种名堂?” 眼见妹妹花容失色,庄华扬激动了“侠义情怀”,挺了挺身子,说道:“胡这个事情做错了,有什么事,都由我担着,不会牵扯到你和华倩的……” 胡为民微微一怔,又喝了口茶水,轻轻舒了口气,语调和缓下来。 “华扬,你跟我交个实底,这个工程,照这么建下去,到底能不能投入使用……要说老实话,这个很关键!” 庄华扬马上意识到事情尚未到完全绝望的程度,忙即说道:“胡书记,我自然不敢哄你……嗯,主体工程,我们都是完全依照设计要求来做的,不会有问题……就是一些辅助工程,做了些手脚……” 胡为民点点头,脸上神色松动了少许。 只要主体工程没有问题,事情就不至于完全无法挽回。 毕竟整个天马商业广场已经建成一部分,这个时候推倒重来,无论在资金还是在工程进度方面,都会是个大问题。可不仅仅是处理几个失职的干部和无良奸商就能解决的。 料必张光明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得意之作变成“烂尾楼”。 “华扬啊,调查这个事情,是通过省委常委会决定下来的,任何个人都很难阻止这次调查了。既然你们做错了事,就要有心理准备……” 胡为民沉思稍顷,缓缓说道。 庄华扬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不敢随便点头,只是将求援的目光投向了庄华倩。 “为民,配合调查是没问题,但是我哥他……省里到底最终会怎么处理他呢?” 庄华倩便挽起了胡为民的手臂,高耸的双峰若即若离地挨擦着胡为民的肩膀。 胡为民叹了口气:“这不是市里面的调查,我也不好插手。实话说吧,这一回恐怕连我自己的位置,也未必保得住了!” 庄华扬兄妹都是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庄家兄妹都出身寒微,对官场的内幕最多也就是一知半解。在他们而言,一个省委常委、市委书记,那就是天一般的人物了。因而当初胡为民只是对庄华倩微微露出点兴趣,庄华倩立即和新婚不久的丈夫离了婚,还拿掉了肚子里的孩子,一心一意跟上了胡为民。 这些年来,背靠胡为民这个大靠山,庄家迅完成了“灰姑娘”到“王后”的华丽转变,成为大宁市核心财富阶层的新贵。 没想到因为这个一个工程,竟然会影响到胡为民的前程。 胡为民一倒,他们庄家立马就会打回原形,甚至更糟。在积累财富的过程中,可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惹下了多少仇家。 “那……那怎么办啦?” 庄华倩美丽的脸庞上,顿时淌下两行惊恐的泪水。 “这样吧,华扬要做好心理准备,主动配合调查组,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记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随便乱讲,明白吗?” 庄华扬点头不迭。 “呃……胡书记,有个事情我想向你汇报,那个黄明良,就是天马的另一个承包商,好像和省委尹书记有些往来,他那个公司,也存在不小的问题。” 胡为民平淡地道:“这个事情,你也可以和调查组说一说。” “哎,我知道了。” ps:今天看到大神拉票,才知道月中也是拉票的好时机。嘿嘿,又长见识了!诸位兄长砸票支持一下馅饼吧,不为别的,就为这个长见识!不然的话,岂不是说大神们在忽悠咱们新手?呵呵,玩笑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六十四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着对天马商业广场工程质量问题的深入调查,许多贪官员和无良的承包商纷纷被调查组采取不同形式的强制措施。其中包括庄华扬和黄明良。 出乎调查组意料的是,所有接受调查的承包商之中,这两个人的态度最好,对调查最配合,主动交代了不少的问题。 其实调查组这次预定的目标内,庄华扬是第一只“大老虎”,原以为会大费周章,不想竟然十分“老实”,还主动检举了另一只“大老虎”黄明良。对于黄明良的被检举,调查组有点始料未及,及时请示纪委尹书记。 尹宝青指示道:“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绝不手软!” 在这样重大的行动中,不要说是一个黄明良,就是涉及到尹宝青的亲生儿子,那也顾不得了。不是不想顾,而是顾不上! 庄华扬与黄明;主动配合的良好态度,令得调查组的工作开展得十分顺手。 不过限于时间太紧,案情杂,要在农历年底前搞出一个比较完整的调查报告不大可能。 廖庆开指示:“工作要干,年也要过。过完年再继续调查不迟!” 省委书记的指示自然要遵照执行的。不过廖书记指示只是“原则性”的,具体如何贯彻落实,还要调查组的领导费心安排。对于一些可能涉案的人员以及可能外逃的人员,都采取了监视的措施。不要搞得一个年过完,结果嫌人跑光光了。 春前,柳晋才领着老婆孩子女儿女婿去了趟省城。 柳叶很快就要生产个时来婆婆家住上些日子。一起过个春节。很是应该。柳晋才两口子来省城看看亲家。就更属正常了。 至柳衙内寒假地大部分时间压根就是在岳父老子家过地。 解英得知亲家全家要来做客。欢天喜地地。早早备下了丰盛地宴席。两家人围坐一起。乐呵呵地吃完了饭。柳俊和严菲临时客串服务生茶倒水。甚是卖力。 大家扯不了几句家常严玉成和柳晋才不约而同地抬腕看了看手表。 解英便笑呵呵地吩咐严菲:“菲菲。快打开电视机。新闻联播地时间快到了。” 每天看新闻联播。是严柳两位大人地必修功课。也是柳衙内地必修功课。只要没有紧要地事情半个小时那是雷打不动要坐在电视机前地。 新闻联播一开始播放,解英等人便很自觉地压低了聊天的声音。除了严玉成柳晋才和柳俊三人紧盯电视机明也坐了过来,认真观看。 严明如今是秀城区工业局的副局长说工作上很得领导好评,很可能在近期内要再给他“压压担子”就正经是一把手了,对政治的敏感性自然要再加强。 新闻里报道了最高长在上海视察工作的一些情况。 一般情况下,长的行程是保密的,新闻里头并不经常报道。一旦长出镜,就昭示着有重要的政策性、方向性的原则问题要报道。 长是一月底抵达上海的,在同上海市的主要负责同志谈话时,阐述了有关改革开放的一些重要问题。长指出;开浦东不只是浦东的问题,而是关系上海展的问题,是利用上海这个基地展长江三角洲和长江流域的问题。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金融搞好了,一着棋活,全盘皆活。上海过去是金融中心,是货币自由兑换的地方,今后也要这样搞。国家在金融方面取得国际地位,先要靠上海。 长强调:改革开放还要讲。光我一个人说话还不够,我们党要说话,要说几十年。不要以为,一说计划经济就是社会主义,一说市场经济就是资本主义,不是那么回事。两者都是手段,市场也可以为社会主义服务。闭关自守不行,开放不坚决不行。说“三资”企业不是民族经济,害怕它的展,这不好嘛。展经济,不开放是很难搞起来的。世界各国的经济展都要搞开放,西方国家在资金、技术上就是互相融合、交流的。 长还说:要克服一个怕字,要有勇气,什么事情总要有人试第一个,才能开拓新路。试第一个就要准备失败,失败也不要紧。希望上海人民思想更解放点,胆子更大一点,步子更快一点。 看完这个报道,严玉成和柳晋才情不自禁对视了一眼。 无,对于严柳这样被冠以“改革派”的干部来说,这是一个十分利好的重大消息。尤其让人兴奋的是,长的随行人员之中,周先生的大名赫然在目。 倒不仅仅因为周先生与严柳的特殊关系,还有一点,周先生是国务院政策研究室主任,长表如此重要的讲话,周先生在侧,就表明长的这次讲话,很可能变成具体的政策和中央重要文件精神。 待到看完整个新闻联播,严玉成再次和柳晋才对视一眼,双双站起身来,往楼上书房走去。 柳俊条件反射般跟随在后。 倒是严明,稍稍犹豫了一下。 解英忙向他使眼色,要他赶紧跟上去。 进得书房,严柳并排落座,柳俊老实不客气坐在对面,严明又犹豫了一下,严玉成瞥了他一眼,严明这才在柳俊身旁坐下。 严菲小跟屁虫似的走了进来,却是给他们端茶水摆瓜子糖果之类。一切布置停当,严菲朝大家甜甜一笑,带着点蹦跳的意思下楼去了。 既然嫂子和未来的“婆婆”都在,她就不愿意在这里听那些“枯燥无味”的国家大事了。 再说,陪婆婆说话,也是做儿媳的本分,却不可疏忽了。 严玉成点起一支烟眼光在严明和柳俊脸上来回一扫,说道:“你们两个,谁先说说,对刚才新闻联播里头的内容么看?” 说起来是严明第一次和两个老子正经八百坐在一起谈论国家大事,多少有些紧张,便望向柳俊。 柳俊笑道:“你是哥,又是领导,你先说吧。” 严明便在心里郁闷了一把。 你小子明知道这样的场合我是第一次参加,偏要玩这种花招没义气了。只是柳 由冠冕堂皇,却不好反驳。难道说我不行,还是你 貌似这话一出口,势必要被两位老子修理一番。 “嗯,我看吧,国家的改革开放政策还是要继续下去的目前的争论应该很快就会平息……” 严明舔了舔嘴唇,思考着说道说边看两位老子的脸色,见两人都眯着眼睛在听并无不悦表示,胆子便大了些。 “一月二十五日的《人民日报》报道国百分之八十的国营企业如期完成第一轮承包合同。报道中并没有明确说不再进行第二轮承包。我看国营企业的改革还会继续深化下去。另外,去年年底,上海证券交易所正式开张营业,长又在这个时候表这样的讲话,可以看做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严玉成和柳晋都不约而同缓缓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且不管严明说得对不对,够随口引用数日之前《人民日报》报道的数据,这就很不错了。起码证明他很认真地读过这个报纸。 作为秀城区属一个职能局的副局长,能够认真阅读《人民日报》,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态度。 “小子,你又怎么看呢?” 严玉成将目光转移到俊脸上。 柳笑了笑,吐出四个字:“不容乐观。” 严玉成和柳晋才都是一惊。 “何以见得?” 还是严玉成在问。 这两位,都做到了省委常委,然保持着以前的老习惯,由严玉成牵头。 “的态度很明朗,这个毋容置了。但我认为,眼下的大讨论不会马上就结束的,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不然的话,长也不会说,光他一个人说话还不够,我们党也要说话,要说几十年。可见在最高层,分歧同样是存在的,长也遇到了不小的阻力。” 这也是上位者的大智慧。 每每遇到重大分歧的时候,就采取由下而上的办法。先在下边轰轰烈烈搞起来,搞成既成事实,到时候再来看,到底哪些作法是对的,哪些作法有待改进。如此,许多争论也就迎刃而解,不再成为争论了。站在整个国家的最高层面来看,这无是非常正确,非常英明的策略,屡现奇效。 然则具体到某一个局部甚至是某一个人身上的时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需要巨大勇气的,不但需要勇气,而且还像长说的那样,要准备失败。 而在官场上,一次失败,尤其是严重的挫折,可不容易缓过气来。不见得事后证明你是正确的,就能获得足够的补偿。对立面往往会充分利用这个机会,“猛追穷寇”。事过境迁之后,就是本派系内部,可能也有部分人士不愿意看到你东山再起。最起码,你要东山再起,就得有人给你挪位置。谁又愿意轻易将好位置给你挪出来呢? 严玉成又和柳晋才对视一眼,问道:“照你的分析,事情会怎样展?” 照我的分析,怎么的也得等到明年吧。 不过这话,柳俊可不敢直筒筒地冒出来。偶尔在梁巧、小青面前装一回“神棍”,过过干瘾是可以的,反正那俩丫头早将他当作“神”了。在严玉成和柳晋才面前,凡事可要交代清楚前因后果,不然两位老子压根不理你这茬,还要产生怀。 “嗯,东欧事变之后,高层对反和平演变抓得很紧。依我看,苏联现在的情况更加够呛。戈尔巴乔夫上台以后,说是搞什么‘人性化’的改革,但这人行事优柔寡断,缺乏最高领导者应有的魄力和政治智慧,对整个国家的掌控也出了问题。最高层里面都有人和他离心离德,而且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依我看,苏联现在非常危险了,就在这一两年要出重大变故。到那个时候,我们党内的争论会更加激烈。所以,现在不适宜搞大动作。” 柳俊撇开国内事务,谈起了国际形势。 苏联作为最早的社会主义国家,也正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改革。这个国家生的重大事件,历来对国内有非常大的影响。 至于最起码要一年之后国内这场讨论才能见分晓,却不是出自分析,而是出自柳俊的先知先觉。 严玉成想了想,说道:“有一定的道理!” 柳晋才也点了点头。 “严伯伯,爸,说说我们省内的情况吧。天马广场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听柳俊这么直截了当提出天马广场的事情,严明就吃了一惊。他原以为跟进来,无非就是聆听两个老子的教诲。 不想竟然可以探讨“此等大事”! “严明,往后凡是在家里讨论的事情,都不要在外边去说。就算对你妈,对叶子,也要保密,明白吗?” 严玉成很严肃地对儿子说道。 严明忙即点头,心里却泛起一阵欢喜。 严玉成这么说,就是正式允许他进入严柳的核心圈子了。他本是严玉成的儿子,被允许进入核心圈子倒也十分正常。但考虑到以前严玉成一贯对他不感冒,这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进步了! “天马广场的问题,肯定是很严重的了。” 严玉成喝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 “严重到什么程度?胡为民保不保得住?” 柳俊一点不藏着掖着,问得十分直白。 “难!” 严玉成摇摇头,回复得也很直白。 柳俊想了想,说道:“那胡为民能不能呆在n省,关键是要看张光明的态度了?” “为什么?” 一直不吭声的柳晋才忽然问道,眼光同时在儿子和女婿的脸上扫过。 自然,这还是个考较的意思。 柳俊笑道:“在省内,廖伯伯已经很强势了,不适宜在这个事情上表意见。张光明做了一年多时间的省长,总该找个机会立威了,顺带着也拉起自己的杆子来。一举两得。” 严玉成笑了笑,扭头对柳晋才说道:“晋才,宝州市的班子,你要好好考虑一下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六十五章自有安排 节前后一段日子里,宝州市委常委院一号楼访客盈息。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许多往日难得一见的生面孔也纷纷露面,给柳书记拜年。 好在自打柳晋才担任县委书记之后,这种情形便有愈演愈烈之势,阮碧秀早有准备。不但年货备得十分充足,还将江友信和柳华夫妇都接到家里来住,加上柳嫣和严菲,摆开了严阵以待的架势。 鉴于严明和柳叶再加上保姆,都留在大宁市过年,严菲便被“配”到婆家来了。 宝州市的风俗,未过门的媳妇,在结婚前一两年,都是要在婆家过年的。严玉成虽然已高踞省委副书记的尊位,骨子里头还是宝州人,却也并不阻拦。 考虑到严玉成一贯规矩很大,敢登门去他家拜访的人远比登门拜访柳晋才的人少。因而解英有保姆相助,便足够应付了。 省里面一开始查天马广场的问题,宝州市政治敏感的人物便都意识到这是一个信号。如果胡为民倒台,十有七八是柳晋才接替大宁市委书记。 去年柳晋才就已经进阶省常委,接替大宁市委书记只能算是平调。廖庆开应该早就有这个打算了。随着柳晋才调离宝州市,那么宝州市的新班子如何组成,就成了现有宝州干部最关注的事情。 尽管大也都知道胡为民在高层有很强的靠山,柳晋才也并不一定会调任。不过“跑官要官”这个事情,是必须做在前头的。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来“跑”,黄花菜都凉了。 不管柳书记调不调走,在柳府露个有百利而无一害。 至少柳书记能把你小(上一回不是? 对这些人地心思。柳晋才心里明镜地不点破。只是笑呵呵地接待来访地客人。谈天说地半点也不涉及到人事异动地问题。 这个也很正常。到了柳晋才如地地位。这么敏感地话题焉能随口乱说? 但是和自家儿子是什么话都可以谈地。 夜深人静地时候。一号别墅书房里地灯还亮着。柳家父子对面而坐。茶几上摆着中华烟。大过年地。清廉如柳书记要抽个好烟了。 “爸。宝州市委书记。你打算上谁?” 柳俊随口问道。 柳晋才微微一笑:“我打算上谁就能上谁吗?廖书记也不敢这么肯定。” 柳俊笑道:“先别说廖书记,你总得有个推荐人选。爸,要我说吧,宝州市的一把手对不能由省里空降下来。不然,前后政策很可能不连贯。” 自然,这是摆在台面上的理由。 私下里的理由就是,宝州市是严玉成和柳晋才的老班底,可以说严柳系的大本营般情况下,绝不容外人插手。 许多更高层级的大佬,在基层任职的时候这个方面的东西都是看得很重的,有建“根据地”的意思。一来高层的人物,也需要下面的大力支持二来,也有一个可以完全放心的地方用来培养和锻炼嫡系干部,特别是有前途的年轻干部,起步阶段最好是能放在自己可以百分之百掌控的区域内培养。 “那依你的看法呢?” 柳晋才反问道。 这也是两父子间谈话惯常的模式了。 “我看,最好是上唐伯伯。” 柳俊稳稳的答道,显得成竹在胸。 论资历,唐海天是略逊于石荣轩,不过也相去不远。尤其是唐海天的经历很全面,无论党务工作还是行政工作,都有涉猎,执掌一地党务政务的经验也很丰富。由他担任市委书记,也并不突兀。石荣轩没有太多反对的本钱。 因为论到在省委的支持,石荣轩明显不能和唐海天相提并论。 虽然自从周培明退二线之后,石荣轩完全倒向了严柳系,不过比起唐海天与严柳的知心程度,自然远远不如。 如果要在两人中做一个选择,严玉成和柳晋才无会偏向唐海天。 而且最主要的是,唐海天接任宝州市委书记,就等于严柳系依旧百分之百掌控着宝州市,对于稳定宝州基层的干部队伍,很有好处。 石荣轩接任书记,在人事方面遇到的阻力要大得多。 柳晋才点点头,身子往后靠了一靠,让自己坐得更加舒服一些。 “那么谁来接替你唐伯伯现有的位置呢?” “田文明吧。估计廖书记明年要退,该给田文明安排一个更靠前一点的位置。而且田文明做党务工作,应该比做政府工作更为合适,毕竟是省委机关下来的干部。” 柳晋才就笑了。 他现,他们父子之间越来越有默契了,儿子说的,几乎和他心中所想完全一致。 “田文明腾出来的位置,我看应该给刘和谦。龙书记很快就会退,刘和谦本人的资历也够了,又在向阳县历练了那么久,该上个台阶了。对龙书记也要有个交代。做人嘛,要知恩图报。” 柳晋才笑着伸出右手食指虚点儿子的额头:“嘿嘿,说得冠冕堂皇,无非又是为你江哥在做划算。” 柳俊也笑:“爸,那可是你的女婿!” 刘和谦如果进步为副市长,陈立有无会接替向阳县委书记,那么空出来的县长职务,由江友信接替也就顺理成章。 别看向阳县高新技术开区在全省的开区中地域最小,级别最低,做出的成绩却是有目共睹,无论在引进外资方面还是在工业总产值的绝对值和增长度方面,都稳居全省第一。有这么耀眼的政绩垫底,江友信进这一步完全应该,没人可以拿他和柳晋才的翁婿关系来做文章。 柳晋才从桌面上拿起一支烟来点上,慢悠悠地道:“你是不是还要推荐你师父接任政法委书记?” 柳俊笑了笑:“那倒不见得。” “哦,为什么?” “如果你去了大宁市,我看不妨把我师父也带过去。大宁市的治安状况可不如宝州市有一个亲信的人坐镇公安局,终归是不大保险。至于理由嘛,也很好找安局长异地交流任职本就是省里的既定政策。当然了,如果到了大宁市能上政法委书记就更好了。我师父这个人,人品是没说的。” 这一回,柳晋才却没有附和儿子的说法,抽了两口烟,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先就在宝州市上这个副厅级,比较有把握。” 尽管大宁市没有明定为副省级城市 了市委书记和市长历来高配之外,个别副职领导和重一把手,譬如组织部长、公安局长,体改委主任贸委主任等等,也大都是高配的。 柳俊深以为然,赞道:“果然还是你老人家考虑周到。” 柳晋才真接了大宁市委书记,调一两个老部下过去相帮,也是人之常情里面不会太反对。但又是调任,又是升职,难度就要大一些。先在宝州上了台阶调过去就不显得太突兀。 “另外,容百川是不是也要考虑动一下?” 柳俊想了想问道。 这个容百川可周先生看重的人。 柳晋才摇摇头:“还没有到换的时候,百川暂时不好动。再说里面也没有更合适的位置安排他。我看你不妨给周先生打个电话,请他出面,把百川再调回省委宣传部去,可能更妥当。” “嗯,这样好。” 柳俊忙即点头。 如果容百川能调回省里,宝州市就多空出一个市委常委的位置来,有更大的空间来做调整。 …… 大年初三晚上,柳俊出在秋水大酒店2oo6号豪华贵宾包厢。一个人来的,没带严菲。原因很简单,请客的几位,都很害怕俊少这位未婚妻。 毫无疑问,请客的人是孙有道、程新:和汪文凯这几个粗鲁家伙。和冰清玉洁,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严大小姐坐在一起,不要说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怕是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更不要说边抽烟边讲黄段子了。 你要让一只仙鹤站在一群大鸡里头,鸡不自在,鹤也不自在。 柳俊进门一看,不见梁国强,便即问道:“我师父呢?” 程新建笑道:“梁局恪尽职守,今天亲自在局里值班呢,来不了。” 柳俊笑了笑,也不点破。 估计这几个家伙也是有点害怕梁国强,而且有些话,当着梁国强的面不好讲。 这样也好,梁国强若在,且不论程新建等人不自在,就是柳俊自己,也觉得比较拘束。 “来来来,俊少,先满上,我们大家伙敬你一杯,祝你新年快乐!” 孙有道吆喝着,为柳俊斟满了茅台酒。 一干人等笑呵呵地向着柳俊举起了酒杯。 “祝柳书记身体健康,祝俊少鹏程万里!” 孙有道张嘴就来,谀辞潮涌。 “谢谢!” 柳俊笑着和大家一碰杯,满饮杯干。 当下一帮子粗人吆五喝六,吃了起来。 “师兄,新单位还适应吧?” 柳俊问肖武。 考虑到肖武是正经国家干部身份,老给柳晋才做司机不大合适,耽误了前程。去年柳俊和老子一合计,将肖武打到秀城区公安分局去了。市委书记的司机,又是梁局长的弟子,汪文凯自不敢怠慢,直接分配到南街派出所担任了所长,给上了副科级。 南街派出所是秀城区公安分局最大的派出所,管辖范围广,职责也重大,高配个副科很正常。 肖武笑道:“有师父和汪局关照,挺好的。” 汪文凯笑着摆摆手:“肖武,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就是,肖武你说错话了,该罚!” 王博起哄。 他和肖剑一样,是公安分局的副局长兼治安大队长。只不过肖剑是在向阳县,他是在秀城区。 “该罚该罚,我自罚三杯!” 肖武乐呵呵的,连尽三杯茅台。 “方奎,你小子还没被掏空身子骨啊?” 老朋友多时不见,柳俊也怪想的,又和方奎开起了玩笑。 方奎这人,也小三十岁了,脸色青白,小身板精刮拉瘦的,比孙有道还苗条,仿佛一阵风过来就能刮跑。这身子骨,也不知道平日里是怎样震慑犯罪分子的。 世事变迁,随着柳晋才职务一路升迁,柳俊年纪渐长,威势日甚,隐隐透出一股压力,方奎在俊少面前,也没有以往那么放得开了,柳俊不主动和他说话,他还真不敢随便开口。 “嘿嘿,俊少还挂念着我呢。放心,我可经得熬!” 见柳俊关心自己,方奎笑得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 “呵呵,你就熬吧!我看用不了多久,你小子就得爬着走路了!” 方奎嘿嘿笑着,搔了搔头。 待得两瓶茅台下肚,大伙都有了些意思了,说话也便少了顾忌。 “俊少,你的红颜知己都不在身边,要不要叫几个人来陪酒,活跃一下气氛?” 孙有道仗着酒劲,将以前胡闹被俊少批评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又来旧话重提。 “怎么,秋水大酒店也有陪酒女?” 柳俊闻言微微皱眉。 一般酒店为了招揽生意,遮遮掩掩搞些三陪活动,柳俊也是熟知的。但是秋水大酒店,他是按照最高档次的酒店标准来建设的,而且是连锁公司,柳俊就不希望出现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形。 “秋水大酒店哪有这种人?得从其他酒店叫……” 孙有道笑道。 柳俊摆摆手,说道:“算了,朋友聚会,大家图个高兴。有了外人,说话反倒不方便了。” 当着大伙的面,又是大过年的,柳俊给孙有道留点面子,没训斥他。 孙有道不敢多说,讪讪地道:“对了,俊少,陈县长今天本来也要来的,有点事耽搁了,来不了,托我向你问好。说明天再来请客。” “明天就算了,我要去省里。” “俊少……呃,是不是柳书记真的要调走?” 孙有道压低声音道。 听孙有道问到这么敏感的话题,大家伙便都停住了杯著,齐刷刷地望向柳俊。 柳俊淡淡道:“这个事情,不是你应该关心的。干部调动很正常。” “是是是……我多嘴了!” 孙有道举起右手,轻轻在自己皮包骨头的脸颊上拍打了一下。 柳俊放下杯子,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视过去,顿时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低垂下了脑袋。 “放心吧,只要你们做好份内工作,就吃不了亏!” 俊少既如此说法,那就是表明一切他自会安排妥当。 孙有道等人面面相觑,顿时都喜动颜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六十六章各怀机心 月初四,柳晋才一家子再赴省城。这一次要拜访的是廖庆开一人。往年柳晋才赴省城,给廖庆开、白建明、周逸飞这三位省委大佬拜年,多多少少带着些私交的性质。现今柳晋才也是省委常委,照例该当去每一个班子成员家里坐一坐。 也是说每到过年,省委班子成员之间都会走一圈,有时也没这么多讲究。但柳晋才是新晋的常委,第一次过春节,这个礼节是要讲的。他是唯一一个不住在省城的常委,平日除了召开省委常委会,他和其他常委之间,也没有私下交往。除了严玉成家会去走动一下,连廖家去得都很少。过年这个时节,正是班子成员之间增进了解的好时机,切不可错过。 尽管严家的别墅很大,足可以容纳柳晋才一家子住下,但柳晋才还是按规在了省委小招待所。严柳再亲密,再是亲家,这个忌讳还是要避一避的。 一般情况下,柳晋才去拜访其他省委班子成员,会带上年幼的子女。不过柳俊只去了廖家、龙家、尹家和胡家。去廖庆开和龙铁军家里拜访,乃是理所当然。柳俊也不是去过一回了,廖庆开与龙铁军对他都比较熟悉。去尹宝青家里,因为他和尹昌辉是朋友。逢年过节,理应通个往来。 至于去胡为民家里拜访,却是因为柳俊想见识一下这位强势的大宁市委书记。毕竟家都认为胡为民是柳晋才的竞争对手。多一点了解总是好的。 去尹家的时候,柳晋才老两口带着柳俊小两口一道去的。 尹宝青十分客气,尹昌辉李婉更是不消说得。柳俊一见尹昌辉就给了个拥抱的礼节,尹昌辉面嫩,脸红红的些不好意思。严菲则和李婉拉着手,甚是亲热。 尹宝青两口见了这个架势,嘴角含笑,不住点头。 这种礼节性的拜会,尹青与柳晋才自然不会语及敏感话题,两家人在一起闲聊,问问柳俊的学习情况,说些趣闻轶事,相互打着哈哈,一团和气。 倒几个小辈得颇为投机。 柳俊本待开玩笑。问尹昌辉和李婉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想了想没敢轻易“起衅”。免得被尹宝青揪住了话柄他和严菲打趣一番。却是自讨苦吃。 再说在尹青这位省委副书记面前是装出一副“老成持重”地模样比较招人待见。 不料柳俊不“起衅”。李婉却率先挑起了“战火”。不住打量着他和严菲。笑眯眯地道:“柳俊。你今年该毕业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和菲菲结婚?” “李婉……” 不待柳俊答复。严菲已然俏脸飞霞狠白了李婉一眼。 柳俊笑了笑:“不急。等参加工作之后再说吧……倒是你和昌辉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呢?” 李婉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连带传染了尹昌辉人都是脸红红的。 几个长者便哈哈大笑。 尹宝青的爱人倒当了真,笑着说道:“是啊昌辉,小婉,你们也该做个计划了。趁着我还没老得走不动路,还可以为你们管管孩子。” 尹昌辉和李婉脸更红了,李婉扭动着身子,不依地道:“妈……” 尹夫人笑道:“这孩子,生儿育女是本分,还害羞呢!” 柳俊在一旁瞧着,知道他们婆媳之间处得很好,也不禁代朋友欢喜。原先还担心尹家门第高,规矩大,瞧不上李婉小门小户出身的媳妇呢。 约莫坐了半个小时,柳晋才便起身告辞。尹宝青客气几句,也不强留。 省委常委之间礼节性的拜访,也是有规矩的,时间太长会惹人闲话。 尹昌辉却有些不舍,送到门外的时候对柳俊说道:“柳俊,你在省城还要玩几天吧?明天我和李婉找你玩去。” 柳俊笑道:“好啊。到时我给你电话。” …… 胡为民家里,严菲没有同去,甚至阮碧秀都没有去,就是柳家父子两个一道去的。先打了电话预约。正好是胡为民接的电话,言词之间极其客气,说是“热烈欢迎柳书记”。 放下电话,柳晋才与儿子对视了一眼。 这人好大的官威,貌似比严玉成规矩还大! 第一次见到胡为民,柳俊就在心里头想道。 胡为民国字脸,大背头,五十多岁的人了,身材还是保持得不错,并不显得十分臃肿,就算是在笑的时候,气势也十分凌厉。 反观柳晋才,与胡为民刚好相反,满脸书卷气息,儒雅厚重,像学者多过像官员。与先头周先生倒是前后辉映。 就是这个人,十来年前还是一个修理工,却步步紧逼,如今更是要逼得自己给他挪位置了。“笑面虎”之称,名不虚传。 见到柳晋才,胡为民心里也有些感慨。 两位省委常委满脸堆笑,道过寒暄,对面而坐,柳俊坐在父亲身侧相陪。 “晋才同志,路上还好走吧?” 胡为民笑着问道。 柳俊心里头就有些腻歪。 在电话里头,胡为民口口声声“柳书记”,这一见了面,“柳书记”就变成了“晋才同志”。要说两人地位相当,党内称呼叫“同志”,十分正常。但胡为民言辞之间隐藏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意思,叫人很不舒服。 胡为民这是在摆老资格。他年纪比柳晋才略长,资历更是远在柳晋才之上。就在半年前,在柳晋才面前还是省委领导的身份。 现在职务上压不住你,资历上也要想法子压你一头。 “还好。国道线已经基本改造完毕只有个别路段还在施工,车子跑起来比以前快得多了,节约了不少时间。张省长这个大手笔,确实见到成效了。” 柳晋才微笑着答道,随口将张光明点了出来。 胡为民神色就是微微一滞。 打从省里开始调查天马广场的问题为民与张光明之间便即存了隔阂。正是因为张光明断然出手,才搞得他如今这么被动。凡是他的铁杆部下,都在他面前避而不谈“张光明”三个字。 “小伙子,你是叫做柳俊吧?参加工作了吗?” 胡为民毕竟修为精深,脸上笑容不减,转移了话题。 “是的,为民书记,我叫柳俊,还在华南大学上学。” 柳俊恭恭敬敬的答道,然而一声“为民书记”便将刚刚的“晋才同志”原封奉还了回去。照理该称胡书记或者胡伯伯,这声“为民书记”亲近是亲近了,却少了几分恭敬之意。若是胡为民的上级或者极其亲近的手下,这么叫理所当然。 胡为民眼睛一眯呵笑道:“华南大学,好嘛国重点大学……都学的哪个专业?” “古代文学专业。” “古代文学?呵呵,现在年轻人肯学这个专业的可不多了。” 柳俊微笑道:“古代文学是我国真正的国粹,就是有点枯燥。不过真学进去了,还是蛮有意思的。” 胡为民点点头,再搭理柳俊,继续和柳晋才闲聊。 正说话间门铃响了起来。 胡为民的爱人忙即去开。 “嫂子,新年好。” 来人很大声:道。 胡为民的爱人笑着答:“陶市长来了年好……老胡,陶市长来了……” 这时候:进到省委常委院,又不需电话预约的自然也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又或者是胡家的亲戚。这声陶市长一叫,柳晋才父子便都知道来的乃是大宁市市长陶义鸥,就一齐站起身来。 “义鸥来了,快坐!” “胡书记,新!” “新年好新年好……来,义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宝州市的柳晋才书记,这是柳书记的公子柳俊……晋才同志,这是陶义鸥市长……” 陶义鸥没想到在胡为民家见到柳晋才,微微一怔,便即满脸堆笑,上前来紧紧握住柳晋才的手,连连摇晃:“柳书记,新年好……真是幸会……” “义鸥市长,新年好!” 柳晋才也是笑眯眯的。 陶义鸥来了之后,三人重新叙礼,又再坐了下来。 陶义鸥五十多岁,与胡为民年纪相当,身材高大,亦是一脸官威。看得出来,这位陶市长也是个桀骜不驯的角色,在两位省委常委面前并不畏畏尾,顾盼之际,凛然有威,不落下风。但言辞之间对胡为民和柳晋才都保持着同等的尊重,分寸拿捏得极好,手段了得。 看来柳晋才如果调任大宁市,摊上这么一位搭档,也不是很好相处呢。 …… 拜访完省委主要领导,正月初六,严玉成和柳晋才一道,去拜访了周培明。 所谓省委常委院,只是一个统称,并非只有省委常委才能入住。一些重量级的省府领导和一些已经退休的老同志,也住在省委常委院的小别墅。 不过周培明没有住在常委院里头——别墅不够,而是住在省政协修的小别墅里头,离省委常委院大约有十来里地,风景也是极佳,别墅的规格较之省委常委院略低一等,但在寻常人眼里,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富丽堂皇了。 “周书记,新年好!” 因为是拜访退下来的老领导,严玉成和柳晋才便没有多少顾忌,联袂而来,笑呵呵的向周培明问好。 “呵呵,新年好新年好……玉成、晋才,难为你两位大忙人,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 周培明卸任宝州市委书记之后,少了许多操心的事情,也不再劳神费力,一味修身养性,较之在宝州市一把手任上的时候,年纪尽管大了几岁,气色反倒好了几分。见严玉成柳晋才联袂登门,还带着各自的儿子,礼数颇为周到,周培明甚是欢喜,布满老年斑的脸上流光溢彩,神情振奋。 “周书记说笑了,你现在气色比以前还要好呢。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严玉成笑道。 “不行了不行了,老了老了……” 周培明微笑着摆摆手。 “周伯伯,新年好。” 严明和柳俊上前鞠躬问好。 “哎哎,好好,这是……” “这是我的犬子严明,这位是晋才家的小子,叫柳俊!” “哦哦……哎呀,时光易逝啊,小一辈的都长成大小伙子啦……来来,坐,坐……” 卸下了繁重的政务,一贯以阴冷著称的周培明居然也变得极是随和,平易近人,言语也多了起来,一迭声招呼。 周培明的爱人和保姆,就忙着上茶水摆布瓜子糖果。 分宾主坐定,聊了一阵闲篇,周培明拿眼睛瞟了瞟严明和柳俊,欲言又止。 严玉成笑笑,说道:“周书记,这是在家里,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不要紧的。” 周培明笑道:“玉成啊,你和晋才如今都是省委领导,我一个快退休的老头子,能有什么指示吩咐?” “周书记是老领导了,当年在宝州市的时候,我和晋才跟着你学了不少东西……” 严玉成客气道。 这人尽管规矩大,在尊重老领导这个方面,却是做得极好的。他的规矩,只是针对那些喜欢钻营的下属干部而言。 “呵呵,玉成总是那么客气……哎呀,老,到了省里几年,也没回宝州去看看,这几年的变化一定更大吧?” 严玉成便望了望柳晋才。 柳晋才笑道:“周书记,世界总是在不断进步的,宝州市也不能落后嘛。” “正是正是……年前荣轩同志来看过我一回,说起宝州市的变化,那是日新月异,这都是晋才领导有方啊。” 周培明眼望柳晋才,神情亲切。 柳晋才忙即谦逊了几句。 “晋才,荣轩和你搭档,配合得还不错吧?” 周培明像是闲聊似的说道。 严玉成和柳晋才却都心里一凛,柳俊也是心里雪亮。周培明这是给石荣轩做说客呢。料必柳晋才即将调任大宁市的传言,周培明也听说了。 一些自以为有机会动一动的干部,心里便都毛毛乱乱的,四处托关系找门子了。 柳晋才不动声色,微笑道:“荣轩同志很有能力,经验丰富,对政府那边的工作熟悉得很快,是个非常合格的市长。无论和谁搭档,都应该能够很好的配合!” “哦哦,这就好这就好……” 周培明连连点头,眼神里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却不再提这个话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六十七章各有各的路子 月初七,柳俊亲自驾车去大宁机场接到了白杨。 白杨春节前回北京陪白建明老两口过年,初八上班,因此初七就该返回大宁市。初七一大早,柳晋才和阮碧秀就带着严明两口子和柳嫣返回宝州。 解英的意思,是想要柳叶留在省城待产,毕竟省城的医疗条件比宝州市要好一些。不过柳叶有些不习惯,而且严明也要赶回去上班。他如今不大不小是个领导,按照严玉成的要求,要以身作则,不可以授人以柄。 严明一贯畏惧老子,自是唯唯诺诺,点头不迭。 奇怪的是,同样的要求,严玉成却从未对柳俊提过。也不仅仅因为柳俊暂时还是学生的缘故,貌似严玉成认定严明的上进之路和柳俊的方式是不同的。 因材施教,或许是严玉成的高明之处。 柳俊暂时还不用回去上,就在大宁市多留几天,陪伴一下严菲。也不至令严玉成和解英过于寂寞。热热闹闹好几天,忽然变得冷冷清清,还真不大好受。严玉成或许没什么,解英可是很失落。 柳俊还是开台半新不旧的桑塔纳。不过这已经不是最初那台,最初那台实在是太破烂了,面子不面子的且不去说,要老在路上抛锚就不好了,搞不好会误事,因而找大刚换了一台六七成新的。 但是柳俊一接到手里,就知道这车大刚做了手脚。外表半新不旧内里坐垫全是真皮的,引擎的声音也不像是二手车。一问大刚,果然是全新的进口原装引擎。基本上,这车差不多只有一个半新不旧的桑塔纳壳子肚子里全换完了,配置不比全新的奥迪1差。 这样也好,开个破车,原就只是掩人眼目。 一般地朋友。也上不了柳俊地车。 从接机口出来地白杨。打扮很朴素_羊绒衣外头套了件黑白相间格子地外套。黑色西装裤。显得很干练点不张扬。 “白杨姐。新年好!” 柳俊笑嘻嘻地走上前去。张开双臂。作势要给白杨一个拥抱。 白杨笑着敲了他一下当柳俊讪讪地不好意思地时候。白杨忽然却又轻轻抱了一下他。退后一步。仔细打量柳俊一番。笑道:“小顽童。真地长大了!” 柳俊就郁闷了一把! 每次都说长大了后每次都是“小顽童”。 “哟,生气了?” 白杨见柳俊满脸郁闷之色笑着问道。 “有点!” 柳俊直言不讳。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咦女朋友呢?” “在家陪解阿姨呢。我偷偷溜了号!” “哎呀,这可不好菲菲知道你溜号出来接我,只怕要大大生气!” 白杨笑道。 “不但生气,还要大大吃醋!” 柳俊嬉皮笑脸道。 “吃你个头啊……小顽童又胡说八道了……” 白杨洁白的脸颊上稍稍染上了两片红霞,嗔道。 “任谁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和白杨姐姐这么漂亮的女孩在一起,都非吃醋不可!”柳俊一边胡说八道,一边从身后把出右手来,却原来是一条紫色的羊绒围脖,笑嘻嘻地对白杨说道:“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白杨一见之下,大为惊喜,老实不客气接了过来,往脖子上一围,与里头穿的紫色羊绒衫十分协调,就好像是一个整体。 白杨高兴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笑道:“小顽童,怎么样?好看吗?” 柳俊目瞪口呆,忘了说话,只是点头不迭。 “你就装吧,就知道怎么哄女人开心!” 明知道柳俊是在装蒜,“水分”很多,白杨还是十分开心。 柳俊就轻轻叹了口气。 “又怎么啦?一惊一乍的!” 柳俊只是摇头,却不说话。 白杨惊不定。 “唉,我原本想要亲手给你围上的,这下子没戏了……” 柳俊摇了摇头,接过了白杨手边的行李箱,望候机厅外走,边走还边摇头嘀咕。 “这丫头,怎的手就这么快呢!” 听他当面“白杨姐姐”叫得亲热,一扭头就是“这丫头”,白杨哭笑不得,忍不住手又有点痒痒的了,不想柳俊走路贼快,一阵风似的,白部长需要迈开大步才能跟得上,只得收起了敲爆栗的心思,脸上露出快乐的笑容紧随在后。 上了车,白杨舒服地往椅背上一靠,笑吟吟地道:“小俊,跟你说个事。” “嗯!” 柳俊启动车子。 “什么叫做‘嗯’呀,这态度太不端正了。” 白杨故作不满。 柳俊只得停止动作,扭头很认真地望着她,很“诚恳”地道:“白部长有何指示?” 白杨就咯咯地笑了。 “是这样的,沈钧说今天在省城,要来给我接机。” “沈钧?” 柳俊不由微微一愣。 “他怎么知道你今天的飞机?”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但他就是知道了,还把电话打到北京去了。” 白杨也有些不解。 “不是吧?你就上回去宝州帮了几天忙,就跟他混得这么熟?” 柳俊很是不爽。 这个沈钧也太能折腾了。 “什么呀,怎么叫做‘混’呢?说话忒难听了。” 白杨白了他一眼。 “人家好歹是个团市委书记,和我也算有工作上的往来。” 说起来,白杨整日和柳俊这个“小顽童”呆在一起才有“混”的嫌疑。在外人看来,这两人是一点都不搭界。 柳俊重又启动车子,嘀咕道:“无事献殷勤,必有大图谋。你还是小心一点好。” 白杨瞥他一眼笑道:“怎么,吃醋了?” “有点!” 柳俊直承不讳。 白杨话说出口才察觉有语病,貌似小俊并没有这个吃醋的“资格”!不想这家伙居然毫不脸红地就认账了,还说得“理直气壮”。 没来由的,白部长的俏脸又红了一下。 “其实我知道他什么心思……” “我也知道。” 柳俊驾驶车子出了机场,淡淡道。 “你知道?” “无非是想要赶在我爸调离之前外放县委书记的事情定下来。” 白杨吃了一惊,讶道:“哈呀,你长的什 啊?” “嘿嘿从省里开始调查天马广场的事,我家里就没消停过,甭管认识不认识的人,一拨又一拨的往家里跑……也就这个沈钧很鬼知道曲线救国,打起了你的主意。” 说起来,沈钧也要算个极精明的家伙了。比起一般直接上门“跑官要官”的人要高明一些,大致揣测到白杨与柳家关系不寻常,便将主意打到了白杨头上。 貌似不论哪个白部长,只要肯为他这个事开次口就八成有戏。 说起来,白杨也就上回去宝州帮忙几天钧觑准这是个机会,便落力巴结。沈钧能力是很好的会做人,白杨对他印象很不错。 白杨回省城后也是有事没事经常电话联络感情。又怕自己出面太频繁会引起误会,毕竟白杨是个离异了的单身贵族,而且是一等一的大美女,所以更多的时候是叫夫人出马。 沈的老婆也是个八面珑的角色,为了丈夫的前程,在电话里与白杨姐妹相称,好不亲热。其间又找了由头,两次亲赴大宁市,邀白杨逛街,不敢买太贵重的礼物,只是小打小闹的,买些小零小碎的东西,逗白杨一笑。 这个手段却着实高明。白杨明知人家怀着目的而来,但做事漂亮守规矩,也自开心。 官场上的人,谁不是这个样子的? 真要因为人家巴结自己就“另眼待”,瞧不起人家,那还用在官场上混吗?这样不通人情世故,你老子再位高权重,也得步步荆棘,处处碰壁。 “我敢肯定,沈钧刚刚一到了机场。” 柳俊说道。 沈既然处心积虑要巴结白杨,这个能性很大。 “呀,那刚刚不是看见你了?” 柳俊笑道:“看见就看见好了,那有什么?” 白杨想想也是。她和柳俊之间的年龄差距,足以让所有谣言止步。当初白大记者在省报实习的时候,这个小顽童就是个真正的“小屁孩”而已。 想起与柳俊初次会面的情形,白杨脸上便露出了温馨的笑意。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份”罢。 柳俊的猜测一点都没错,沈钧两口子确实是到了机场。沈钧在电话里隐隐向白杨透露点了“外放”的意思,白杨笑着拿别的话岔开了。 沈钧心里便没了底。 各种消息表明,柳书记极有可能在年后调离宝州市。新任书记是哪一位,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如果是唐海天,那倒好说,柳唐一系,唐海天对沈钧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估计会顺着柳书记的思路,将他外放到县里去做书记。如果是石荣轩进这一步,那就有点悬。毕竟沈钧以前和石荣轩来往并不密切,不是石荣轩的嫡系。石荣轩新掌宝州市,各区县一把手,恐怕先就要考虑放上自己信得过的人。沈钧不会是选。最糟的情况是省里空降一个书记下来,就全泡了汤。 不管来的是谁,沈钧尽早外放的事情都会黄。 从来没有一个新书记,到任之初就急急忙忙动干部的,必定会先稳上一年半载,摸清了水深水浅之后再徐徐图之,不显山不露水的就将干部队伍给调整了。 沈钧最大的优势是年龄,三十四五岁的正处级,在宝州市乃至n省都算是“新锐”,前程不可限量,但如果再在团市委书记的任上干一届,他的年龄优势便荡然无存。像他这样的团干,升到了团市委书记就算是顶天了,要想更上一个台阶,必须经过外放这个途径。自然,也可以想法子调到团省委去,不过那个难度更大。而且在团省委做个排名靠后的副书记,与外放县委书记比较起来,手中的权柄那是天差地远。 现在就外放,还是再干一届外放,其间的区别实在太大了,由不得沈钧不上心。 至于白杨搭乘那趟航班回省城,却不难打听出来。 从都到大宁市,每天也就是一趟航班。 九十年代初期,坐得起飞机的人毕竟是少数。 沈只要确定白杨哪一天回来就好。 初八上班,初六晚上电话打过去,白杨还在都,这不就清清楚楚了?亏得白杨还把这当成个秘密不肯透露。 沈当时就有些好笑,觉得白杨还是嫩了点。也就是摊上个好爸爸,不然年纪轻轻能上到正处级? 直到在机场见到笑吟吟的柳俊,沈钧才算明白了白杨为什么不肯让他们两口子来接机的原因。敢情又让柳衙内捷足先登了。 沈的爱人没见过柳俊,见白杨从通道出来,便即满脸堆笑,准备上前,却给沈钧一把拉住了,还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沈钧的爱人不明就里,诧异地说道:“这是白部长的男朋友吗?好年轻啊!” “别乱说话!” 沈狠狠盯了她一眼,拉着老婆进了车里,这才舒了口气。 “谁啊,那么紧张兮兮的……” “柳书记的儿子!” “啊?” 沈的爱人也吃了一惊。 待见两人神态亲密,白杨竟然还抱了一下柳俊,沈钧的爱人差点叫出声来。 “不是说柳书记的儿子还在上大学吗?怎么……怎么……而且听说柳书记的儿子是和严书记的闺女在对象的……” 沈再次狠狠盯了老婆一眼,压低声音道:“住嘴,这事是我们该操心的吗?千万别往外乱传!” 沈爱人也回过神来,诺诺连声,脸色就有些白。 一个中组部副部长、两个省委领导,无论哪一家,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沈沉思稍顷,脸上忽然又露出笑容来。 “怎么啦?” 他爱人问道。 “没什么,回去吧。这事基本定了!” 沈钧爱人很是不解,眼见沈钧神色笃定,也不便多问。 …… “看来,沈钧这事该给我爸说说了,放出去算了!” 柳俊开着车,淡淡说道。 白杨微笑道:“也好,沈钧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柳俊扭头去看白杨,刚巧白杨也望了过来,四目相接,都是会心地一笑。 “白杨姐姐,其实你也该放出去了!” 柳俊笑着说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六十八章人事异动 于天马广场的问题,省委联合调查组到三月份有了结论。 在承建过程中,由于省商业厅、省质检局监督不利,部分干部收受建筑商贿赂,放松了监管,导致部分建筑商在施工过程中忽视质量,以次充好,偷工减料,影响了天马广场的工程质量。 经过专家详细论证,商业广场的主体建筑质量基本上是合格,部分辅助工程质量不佳,需要重建。初步估计,造成损失金额在五千万左右。工程要比原定竣工日期延后至少三个月,还不包括重新更换建筑商的时间在内。 在调查过程中,先后有二十一名干部和八名涉案建筑商被调查组采取了强制措施,调查组建议对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的干部和建筑商应该给予更为严厉的纪律处分和法律制裁。 这份调查报告,由省纪委书记尹宝青和省政法委书记龙铁军亲自签署了意见,报送到省委副书记严玉成、省长张光明和省委书记廖庆开案头。 其实整个调查中,张光明和廖庆开两人都给予了充分的重视,定期听取调查组的汇报,对情况基本上都有所了解。 现在调查圆满结束,此事进入了处理善后的阶段。 廖庆开仔细完调查报告,厚重的眉毛不为人察觉地抖动了几下,慢慢放下卷宗,伸手搓了搓脸,靠在宽大的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大约十分钟后,电话铃了起来。 廖庆盯着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看了两秒钟,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伸手抓起了电话。 “廖书记。您……” 电话传来张光明略显疲惫地声音。 “光明同志。你好。” 廖庆开地语气平淡中透出威严。 “廖书记。您现在有时间吗?关于天马商业广场地情况。我想向你汇报一下。” 廖庆开年纪张光明大了七八岁。又是一把手光明一直对他保持着相当地尊敬。时常使用敬语。 “哦,好的,请你过来吧……另外,我想请玉成同志也一起听一听。” “好的,我这就请玉成书记一起过来。” 张光明听廖庆开要请严玉成过去,就知道这位大班长准备给这个事情定调子了。严玉成分管组织人事工作,廖庆开是想一步到位。 十来分钟之后张光明出现在省委大院。 当他在走廊上见到伫立等候的严玉成时,心里是比较满意的。 严玉成和廖庆开在同一栋楼办公自然比他早到。能够在走廊上等候他前来,可见严玉成对官场上的大规矩还是很注重的,不随便僭越。 “玉成书记,劳你久等了。” 张光明疾步上前,握住了严玉成的手。 既然严玉成守规矩光明自也要还他一个脸面。 “呵呵,省长太客气了吧。” 严玉成笑容可掬。 “嗯。” 张光明举步向前,严玉成略略落后半个身子,相随进了廖庆开的办公室。 见两位副手联袂而至,廖庆开微笑着站起身来,与两人握手,让到沙上落座。廖庆开的新任秘书给几位领导泡好茶水退了出去,在外头带上了门。 秘书刚一退出去刚才还微笑着的三巨头脸色便变得严肃起来,眼光都落在面前的卷宗上。 “廖书记很惭愧啊……” 稍顷,张光明叹了口气|沉重地说道,带着点检讨的意思。 天马商业广场是由省政府主导的,也是张光明到任之后力推的“政绩工程”,结果却出了这么大的岔子,确实脸上无光。 廖庆开摆摆手,说道:“光明同志,这个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们整个省委班子,特别是我这个班长,都有责任嘛。” 张光明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检讨的话就不用说了,谈谈吧,这个善后的工作怎么做!” 廖庆开缓缓说道。 张光明略略沉思一下,便即说道:“根据调查的情况来看,专家评估,主体工程还是合格的,这就将损失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一些辅助工程推倒重来,大约需要比原先的预算多投入资金五千万。这个,我已经让财政厅的老古去想办法了,应该问题不大……我看这个工程还是要继续建下去的……” “当然要继续建下去,还要争取尽早竣工投入使用。” 廖庆开大手一挥,毋容置疑地说道。 “光明同志,我看这个事情省政府要抓紧一点,争取能够如此完工。这个工程竣工的时间越早,事情的负面影响就越少。” “是的,廖书记,我会抓紧。” 张光明露出感激的神情,连连点头。 廖庆开这其实是在维护他省长同志的威信。 在这一点上面,廖庆开可谓是个忠厚长者,并没有某些一把手大权独揽,挤压二把手的不良习气。 “当然,光明同志,施工进度要抓紧,安全工作也绝不能忽视。要慎重选择有实力、信誉好的建筑公司来施工,不能一味的追求进度而导致生什么事故,那就得不偿失了。” “是的,廖书记,这个我一定会注意。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始终是第一位的嘛。” 张光明深以为然。 这个天马广场,确乎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不然对他省长的威信真的是个极大的打击。 廖庆开点点头,不在这个问题上多所纠缠。相信以张光明的能力,绝对能妥善处理的。 “关于这次事件中严重违纪违法的干部和商人,也要做严肃处理,绝不可姑息迁就。光明同志,省政府那边,对这个问题有什么具体的建议没有?” 一说起这个,张光明就很气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这个我完全赞同廖书记的意见,坚决查处绝不手软凡是违纪违法的人,犯到哪一条就按哪一条处置,该判刑的就要判刑!一些政府部门的负责人,比如商业厅的老曹和质监局的老谭,都应该为此事承担领导责任,还有大宁市的相关领导同志,也要承担相应的领导责任……” 廖庆开和严玉成都是静静听着,不动声色。 张光明这一番说辞上去无懈可击,却是非常巧妙。省商业厅的曹厅长和质监局的谭局 省政府职能部门的长,又是此次质量事故的当事指名道姓要他们承担责任,名正言顺。这两个人,曹厅长是常务副省长叶春林的亲信局长则是另一位资深副省长一手提拔起来的,张光明借这个机会好好修理他们一番是一举两得。既增高了自己的威信,又削弱了其他副省长的权威。 至于大宁市的相关领导同志,毫无问张光明是直指胡为民和陶义鸥的。但这两位都是副省级干部,廖庆开对他们的使用和异动,也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张光明就更不好过多参与,点到即止。他现在的目标只是尽可能完成对省政府的掌控感的人事问题,暂时不在他“争夺”的范围之内。 不过张光明却也明白无误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廖庆开有什么大动作张光明会支持。 “出了这么重大的质量事故,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曹厅长和谭局长,确实应该担负主要领导责任。我建议对他们的工作进行必要的调整。” 顺着张光明的思路玉成也亮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个倒和“权力戏”没有太大的关联,对于这种办事马虎的干部,严玉成历来看不过眼。追根究底,“责任”还在柳晋才身上。正是这个严谨无比的搭档,令得严玉成不待见“马大哈”! 廖庆开点点头,淡淡道:“让们清醒清醒也好,不然,记不住教训……光明同志,省政府那边的人事调整,你们先拿出个基本意见来,再跟玉成同志和组织部好好合计一下。” “好的,廖书记。政府会尽早拿出意见来。” “至于大宁市的干部处问题嘛,就交由大宁市自己去处置吧。玉成同志,你和省委组织部可以给他们一些指点。” 廖庆面向严玉成缓缓说道。 “好的。” …… 由天马广的质量事故引的乃是一场“连锁效应”。 先,政府终止了此前的全部承包合同,所有在建承包商全部停止建设工作,省政府重新对外招标,经过激烈的竞价,选定了一家部属大型国营建筑公司,负责天马广场的后续建设工作。张光明亲自接见了中标公司的负责人,向他们重申了两点。 第一是力争工程如期竣工。 第二则是一定要注意施工安全,要在保证安全的前提条件下开展“抢时间抢度”的工作。 中标公司的负责人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牢记张省长的要求,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接下来,在此次事故中严重违纪违法的二十一名干部,查实违法犯罪的情况之后,一律开除党籍,开除公职,与庄华扬、黄明良等一干奸商一道,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作为省政府职能部门的主要负责人曹厅长和谭局长,予以党纪政纪处分,然后引咎辞职,另行安排工作。 这个引咎辞职,也很有讲究,而且经过好一番交锋。 张光明最初在省长办公会议上提出来的处理方案是撤职,结果遭到了叶春林和另一名副省长很隐晦的反对。 叶春林认为,尽管曹厅长和谭局长负有领导责任,但既然给予党纪政纪处分,再予撤职似乎有点过重,调离现工作岗位重新安排工作就可以了。 但是张光明很坚持,认为对这样毫无责任心,尸位素餐的领导干部,就是应该坚决撤职,以彰显省政府“严谨执政”的作风,给其他人树立一个“反面教材”。 最后几经较量,双方各退一步,允许这两人引咎辞职。 相比撤职,引咎辞职的名义就要好听一些,毕竟后者代表着一种“端正”的态度,同样也能彰显省政府“严谨执政”的作风。 领导干部犯了错误并不可怕,只要态度端正,主动承担责任,就证明还是好同志,为日后的重新启用埋下了一个伏笔。 省政府报送至省委组织部的拟任干部名单,也没有遇到多少阻力,顺利通过,上省委常委会讨论过后,就颁布了任命。 尽管出了质量事故,张光明却“因祸得福”,成功地将天马广场的主导权拿到了手中,还捎带着上了好几个和自己靠得比较拢的干部,算是逐渐奠定了张光明在省政府的强势地位。 这一回,大宁市无论台上台下,都一声不吭,不再来“抢肉”吃。 …… 四月初,龙铁军因为年龄问题退居二线,省委常委、大宁市委书记胡为民接替龙铁军的职务。 胡为民空出来的位置,由柳晋才接任。 随着柳晋才调任大宁市委书记,宝州市官场,引了一系列的变动。 出乎一些人意料的是,不是石荣轩而是唐海天接任了柳晋才的市委书记职务,石荣轩还是市长。对于省委这个安排,石荣轩多多少少有些意见,却也无可奈何。看来廖书记也默许了宝州市就是严柳系的“后院”这么一个事实。 石荣轩虽然也很努力地向严柳靠近,毕竟还是比不上唐海天与严柳十多年相知的交情。 常委副市长田文明接替唐海天党群副书记的职务。 原来有传言说容百川可能调任省委宣传部担任常务副部长,最终未能如愿,容百川还是留在宝州市委宣传部长的任上没有挪动。 政法委书记毛益农退居二线,担任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 市政法委副书记、公安局长梁国强出任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职务。 向阳县委书记刘和谦升任市委常委、副市长。 向阳县人民政府县长陈立有担任向阳县委书记,县长职务由县委常委、高新技术开区工委接替了开区工委书记,进入县委常委行列。 团市委书记沈钧出任秀东县委书记。 柳晋才的秘书廖顺利没有随柳晋才调往大宁市,而是就地安排,担任了宝西县县委副书记职务。 秀城区公安分局局长汪文凯担任区委常委、区政法委书记、宝州市公安局副局长,仍兼秀城区公安分局局长。 向阳县公安局长程新建担任县人民政府副县长,仍兼县公安局局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六十九章大宁市的迷局 入新学期之后,柳俊同志的主要学习任务就是准备毕这令得柳衙内有足够的借口经常跷课,譬如查找资料之类,甚至都不必时时知会姜老先生。 实话说,柳俊也并不是如此喜欢跷课,实在是真的有些忙碌。 于公,他老子刚刚接任大宁市委书记,正要打开局面,柳衙内很想助老父亲一臂之力。 于私,就要离开南方市,对梁巧也得做个安排,至少应该多陪陪她。另外何梦莹那里,也得有个交代。自打上次在解放大道拉了何大小姐的小手,柳大少爷基本上也等于传递了一个比较明确的信号。尽管柳俊还是紧守最后的防线,不过难度越来越大。 何梦莹甚至说要“重新找回恋爱的感觉”。 这个话听在柳内耳朵里,不免有点心惊肉跳。可是心惊之余,却也在心底深处滋生出一点点别样的情愫。 何梦莹给他的感觉,确然很奇妙的。 自然,柳俊的力还是会放在大宁市那边。他老子的位置坐不坐得,日后还能不能更进一步,不但对于柳俊很重要,对于很多人,都很重要。 说起来,柳晋才调任大市委书记,表面上是平调,实则等同提拔。尽管宝州市这些年展日新月异,追赶的步伐很快,毕竟只是“新贵”。中央提拔柳晋才进阶副部,更多的是对他个人的认可,而不是对宝州市的认可。在大多数人心目中宝州市还是一个地级市最多只是一个进步比较快的地级市,宝州市委书记成为省委常委,只是一个“异数”,并不代表着宝州市有了副省级城市的资格。而大宁市作为省会城市,虽然没有明定为副省级城市,但历任书记市长都是高配,至少在省内官场将大宁市当作副省级城市来对待的。许多省的省会城市,市委书记甚至是由省委副书记来兼任的。 晋才新晋副部,在省委常委中排名垫底,甚至排在省委秘书长之后。调任大宁市委书记之后|名尽管还是靠后,却不再垫底。 内官场排名历来是很重视地。 也是说。从这一刻开始。柳晋才才正式成为别人心目中地省委领导。不再是名义上地省委领导。参加省委常委会也不仅仅只是举举手罢了。真正在省委班子里拥有了话语权。 对于柳晋才过来担任一把手内许多干部尤其是大宁市地干部们。那是又喜又忧。 喜地是宁市在n省省内地地位还是独一无二地。保住了大家地优越感而且也有许多实质地好处。其他城市地干部调任大宁市。尽管是平调家都会认为是一种变相地提拔。因为大宁市地干部很少会平调去其他城市。一旦调动。级别上几乎都会有所调整。譬如大宁市地副市长。尽管不是享受正厅级待遇。但若调任省内其他城市。一般都会正位为市长。假设没有这个提拔调整。往往就会令得当事人十分沮丧。认为这是上级领导不再信任自己地先兆。而其他干部。也会纷纷猜测这位老兄因何“失宠”。然后自觉拉开和他地距离。“划清界线”。以免惹火烧身。 假柳晋才不调任。继续呆在宝州市委书记地位置上。时间一长。就意味着n省多了一个可以与大宁市相提并论地城市。大宁市干部地这种优越感就会丧失。所谓地“潜规则”也有可能被打破。那可是涉及到太多人地切身利益了。 至于忧。那就更不用说了。 胡为民在大宁市经营多年,由上至下,形成了一个很庞大也很复杂的关系网,大宁市现有的许多干部,都是这个关系网中的一员,而且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位置。 新书记上任,必定要重新洗牌。 这个是不可避免的。 任何一个上位者,如果没有自己的嫡系力量支撑,不要说开拓创新,做出耀眼的成绩,就是想要守成,那也十分困难。一步不慎,便是困局,缚手缚脚,完全无法施展。最终被上级领导认定为能力不足,还需要锻炼。 这个锻炼的期限,一般都是“终身制”的。 官场上的人事更替,也很正常。绝少有人能够只追随一位领导,“从一而终”,因而就有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 主要领导新旧更替,对于一些干部来说是“噩梦”,对于另一些干部来说,却是绝大的机会。当然,前者主要是既得利益者,后者则主要是郁郁不得志的。一些熟知官场运作方式的“老油条”,倒也并非完全没有应对之策。无非是利用新书记上任之后的“观察阶段”,好好表现自己,重新站一次队罢了。搞好了,说不定还能捞到更大的好处。毕竟新书记要培养自己的队伍,也不能全从外地调干部,多数时候,还是要在现有干部队伍中“量才委任”的。 不过大宁市的情况比较特殊。 前任书记胡为民并没有调离n省,仍然在省内任职,而且依旧是实权省委常委,并没有挤到省人大或者省政协去,排名比以前甚至还略有上升。 这个就成问题了。 胡书记还在,焉能随随便便向柳书记“表忠心”? 任谁都知道,柳书记与胡书记不是很对路啊! 不要到时候未曾在柳书记面前讨到好,先就将胡书记得罪了。 可真是让人为难。 自然,真正感到最棘手的,还是柳晋才。 严玉成家的书房里,再一次烟雾缭绕。 严玉成、柳晋才、柳俊三人,嘴上都叼着烟。抽的都是中华自然是打柳俊的土豪了。三人面前的茶杯里是放满了茶叶。柳俊这个“军师”按照惯例临时兼任服务生,为了不时时起身跑腿,索性将开水瓶放到了脚边,面前摆着个茶叶罐子,两位老子谁的茶杯空了,立即满上。 “中央这样安排胡为民,嘿嘿……” 柳俊摇摇头。 “胡为民是老党务工作者排他去政法委,也算是‘知人善任’……” 严玉成淡淡道。 柳俊扁扁嘴,不愿多言。 廖庆开倒是向上层明白无误地提出过,因为“天马商业广场”的事情为民不适宜再留在n省,建议中央对他的工作另行安排 但是最终的结果是将胡为民留了下来。 其实说白了,仍然是“平衡”的需要。对于n省,胡为民所在的派系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一旦将胡为民调离,胡系力量便会遭到很大的削弱,形成廖系“独大”的局面。便算是空降一个干部下来,一时三刻也不能进入状态。 这个却不是大佬们愿意看到的情况。 “胡为民既然留了下来看可以在公安厅长这个位置上做做文章。” 柳晋才抽了口烟,缓缓说道。 严玉成微微颔俊也是眼前一亮。 胡为民新掌政法委,也面着和柳晋才一样的局面清理龙铁军的老班底,然后才好施展拳脚。而公安厅长这个位置自然是胡为民先会盯上的。 章厅长与严不对付,却也不是胡为民线上的,而且两届任期将满,调离是迟早的事。胡为民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将公安厅长换上自己的人,或者干脆自兼。 “让老章干满这届任期!” 玉成说道。 晋才“嗯”了一声,说道:“不过现在就要物色人选了,不要让胡为民抢了先机。” 柳想了想,说道:“要我看,这个人选交给张光明去物色好了。” 严玉成淡淡道:“理由呢?” 柳晋才也目光烁烁盯住了儿子。 柳俊笑道:“这个叫做矛盾转移。” 严玉成和柳晋才便都微微一笑,显然对这个回答甚感满意。 “小子,懂得取舍之道,又有长进了。” 严玉成甚至笑着夸了一句。 不让胡为民自兼公安厅长,诚然是一着妙棋,当然也不能是他的亲信。如此一来,有一个不对路的公安厅长顶住了他,胡为民就要耗费大量精力来清理内部事务,对大宁市的影响便会减弱。 但是这个厅长要是带有太多廖系的印记,却会引胡派的“敌忾”之心。怎么,把老胡挤出了大宁市还不够,政法委的权力也要吃干拿尽? 凡事都要留后手,不可做得太绝。 不过如果上张光明的人马,却没有这个顾忌。不管怎么说,公安厅是属于省政府那边的序列。张光明身为一省之长,要在公安厅长的位置上放一个自己人,也是理所当然。 料必对于严柳送过来的这么一份“大礼”,张光明会欣然笑纳。明知这是严柳转移矛盾的作法,也会接受。 毕竟作为省长,张光明绝不能容忍自己长期被边缘化。 实力不如廖系,也就罢了,终归人家是书记,一把手,又是n省政界的老前辈,张光明也不能指望越过廖庆开头里去。 但是实力不如胡派,张光明必定“如鲠在喉”。这不仅仅是个面子问题,关系到上级对他的观感和评价。而且没有嫡系人马,省政府许多工作就不好展开。 这次天马广场差点栽一个大跟斗,也和这一点有关。 那个混账的庄华扬,其实就是因为有胡为民撑腰才敢这么干的。 这一回胡为民侥幸过关,保住了省委常委的位置,岂止是廖庆开不满意而已?张光明也是憋了一肚子气,绝对不会介意给胡为民一个“回敬”。 如果有廖系的支持,可以肯定这个公安厅长的位置,一定可以顺顺利利落在张光明手里。 “爸,大宁市这边的工作,你打算怎么开展?” 谈笑之间,给胡为民埋下了一颗“大地雷”,柳俊心情甚好,笑着问道。 “先看看再说吧。” 柳晋才稳稳地答道。 “严伯伯,陶义鸥这个人怎么样?” 柳俊见严玉成杯子空了,忙即给他续上开水,问道。 “陶义鸥是青凤地区调过来的,以前是青凤地区的书记。” 严玉成说道。 柳俊微一沉思,讶道:“刘东山的人?” 刘东山多年前是n省省委副书记、省革命委员会主任,二把手,现任国务院某部部长,估计这两年就要退了。 他老家就是青凤地区的,而且还曾担任过青凤地区革委会主任,一把手。 严玉成说道:“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基本上,陶义鸥也算得和胡为民很靠拢的干部。” 这个柳俊倒是能够理解。 胡为民能将大宁市经营得铁桶一般,自然离不开陶义鸥这个市长的支持。柳俊春节的时候在胡家见过陶义鸥一面,那也是一个极有官威的角色,与胡为民相较,都不落下风。设或他俩不对路,胡为民的市委书记,焉能做得如此惬意? 看来胡为民虽然调离,代理人还在啊。而且还是一个同样强势的代理人。 柳晋才接手的这个摊子,岂一个“难”字了得? 柳俊的眉头皱了起来,又点起一支烟,抽了两口,说道:“严伯伯,爸,我觉得治理大宁市,不能按照常规手法来……” “何以见得?” 严玉成问道。 “照说,上任之初,先稳一稳,看清楚了再下手是对的,但是大宁市情况特殊,关键是时间不等人。” 柳俊平稳地说道。 严玉成和柳晋才对视一眼,然后就一齐望向柳俊,静待他的下文。 “廖书记估计明年要退,从现在算起,大约只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了。如果等的时间太长,市里的布局尚未完成,省里就出了变化,到时候会更加棘手。” 大宁市很多干部都是高配,属于省管干部,有时候甚至一个职能部门一把手的异动,都不是大宁市委可以拍板决定的,需要省委支持。必须趁着廖庆开在位,尽快调整。不然柳晋才就极有可能会面临“两面作战”的不利境地。一方面要应付省委班子的调整变化所带来的影响,另一方面又要操心市里的局面,表里夹攻,只怕应付维艰。 严玉成微微颔。 柳晋才则玩起了“招牌动作”,往后靠了靠,伸出食中二指轻轻敲打着沙扶手,良久,自嘴里迸出一句话:“从何处下手呢?” 柳俊笑了笑,说道:“从小处着眼,大处着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七十章微服私访 下来几天,是严菲最高兴的时间。 柳俊大少爷不知道是“良心作”,觉得要好好还一下这几年的“欠债”,作古正经陪陪女朋友,还是那根弦忽然搭错了,“神经病”作,总之这几天没事就拉着严菲逛街。 严菲开始还有点担心,觉得自己参加工作不久,又没有要紧的事,请假一请就是好几天,怕是不大好,有“仗势欺人”的嫌。 直到柳俊再三催促,严菲也就小心翼翼找单位领导请假去了。 自从严大小姐挑中了大宁市文化馆作为她的工作单位,文化馆莫馆长也是又喜又忧。自己这个破单位,居然会得到省委副书记千金的青睐,简直是做梦也意想不到。这些年来,凡是有点关系的人,哪个不是千方百计往外调?调出去了的,兴高采烈,如同被天上元宝砸中。路子没走通,不得不继续留下来“混”的,自是垂头丧气,埋怨自己时运不济。不要说省委副办事处主任的少爷小姐,也绝对不会分配到文化馆来。 这可好,一不小,天上落下个“金凤凰”。 不要说莫馆长,就是文化局长,也是紧着过来“看望”严大小姐,临了一再吩咐莫馆长,一定不能委屈了“严菲同志”这样有水平的年轻大学生,要尽可能创造机会,给年轻人一个施展的舞台。 莫馆长也知,伺候好了,自己说不定人到中年还会转运。若不小心惹得大小姐生了气,不要说严书记会怎么样,局长先就饶不了自己。 可是在莫馆长心目中,些又有谁不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 谁严菲这姑娘硬是与众不同,不但生得天仙似的,十二分的漂亮,而且性格极好,逢人三分笑,从不摆大小姐架子至于所谓的“纨绔”,更是一点都不沾边。而且上班没多久,就给馆里拉来一大笔收入,让办公经费异常紧张的文化馆顿时阔气了许多。 尤其让莫馆长心地是。以往为了要点经费。自己这个馆长那是求爷爷告奶奶。好话说尽。就是这样。好不容易要下一点经费来。有时还会被局里“雁过拔毛”。截留一部分。而凤凰广告公司拨过来地管理费里却很慷慨。言明完全由文化馆自行支配。 兜里有钱。莫馆长自觉说话地底足了不少。 如此一来。整个文化馆地人有一个不喜欢严菲地。只是严家门第实在太高。严菲又太漂亮家喜欢归喜欢。却是自惭形秽。不敢当真“高攀”。 莫馆长有时也暗暗惭愧。局长要自己多多关照“严菲同志”。现在却变成“严菲同志”关照馆里。真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因此当严菲开口请假馆长想都没想。一口就应承下来本就没问严菲为什么要请假。更没有问要请几天。 一切都由严大小姐你自己看着办吧。 当严菲高高兴兴转身出门的时候馆长忽然福至心田,问了一句:“小严啊家里要办什么喜事吗?” 心道如果严书记家真要办喜事,说不定又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在平日,自己无论如何是够不上严书记的台面的,却不妨借此机会近距离接触一下严书记。 毕竟严菲是自己单位的干部,多少算是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严菲很老实,红着脸说道:“嗯,也没什么事……就是小俊从南方市回来了,说是要陪我逛几天街……” “小俊?” 莫馆长先是一怔,随即回过神来。早听说严菲是和柳书记的儿子在谈朋友,而新任市委书记唯一的儿子名叫“柳俊”,大家自也是早就探听明白了的。 “是柳书记的公子?” 莫馆长试探着问道。 “嗯……” 严菲俏脸更红了,却也透出丝丝的甜蜜。 莫馆长就笑眯眯的了。 “那你快去吧……” “哎,谢谢馆长!” …… “小俊,你不开车吗?” 见柳俊一身休闲打扮,脚上蹬了双运动鞋,施施然站在文化馆门口,严菲左右一看,没有见到那台旧桑塔纳,就有些奇怪。 “不是说好陪你逛街吗?开着车怎么逛?就是走路吧,那才有味道。” “好啊好啊……” 严菲还是娇憨依旧,高兴地拍起了手掌。 眼瞅清纯可爱,毫无机心的女朋友,柳俊满心爱怜之余,不免略略有些惭愧。 自己要陪严菲逛街的“动机”确实是有些不纯呢,主要还是为了掌握大宁市市井百态的第一手资料。 柳俊可是给老子拍了胸脯,一周之内,要给出一份完整的“调查报告”,以实际行动诠释什么叫做“小处着眼,大处着手”。 要当个好军师,也是那么容易的。 柳晋才如今位高权重,下属在他面前无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基层的真实情况,是越来越难以接触得到了。 这个“微服私访”的重任,就该由柳衙内承担下来。 柳俊伸出手来,严菲笑嘻嘻地拉住了。 一般情况下,严菲不会挽着柳俊的胳膊,许是觉得手拉着手,更能回忆起儿时“青梅绣马”的甜蜜与温馨吧。 “去哪逛街?” 严菲问道。 柳俊笑道:“我是新来的,你才是地主,该当你带我去逛街才是。” 严菲想想也对,点头道:“那就十一广场吧,很多漂亮衣服的。” 柳俊晕了一下。 瞧来这位真对服装入迷了,说起逛街就是看衣服,而且看得多买得少,令得服装店老板大是不爽。想想看,这人老是点评人家的衣服这也不好,哪也不对了施施然走人,害得其他客人也没了购买的兴趣。若不是见严菲娇憨可爱,说不定一些脾气暴躁的老板便要飙。 “好吧,依你。” 严菲就嫣然一笑,把头往柳俊肩膀上靠。 从文化馆到十一广场,好几站路,走过去的话俊是没问题,严菲就有点难度。说不定到时候要柳俊背她回家。 女人真是奇特,让她在广场里逛上两三个钟头,依旧神采奕奕,一旦走在路上,不过三两里地路程,就直嚷嚷受不了。 “坐公共汽车?” 严菲指着不远处 站说道。 柳俊点点头。 其实徐文和与魏春山就开着车在不远处慢悠悠地跟着。不过要“微服私访”,这个坐公交车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往往能听到一些有意思的闲聊。 手拉着手来到公车站,瞧瞧站牌一共有两路车去十一广场路车和十二路车。 尽管不是星期天,公交车站牌前仍然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柳俊在大宁市呆的时间不算很长,来的次数倒是不少,但很少挤过公共汽车。 不过上辈子他大宁市整整呆过三年照时间顺序来看,应该就是前一两年的事情。那个时候衙内就是个穷学生,挤公共汽车那是家常便饭。 上辈子记忆中,大宁市的共汽车不是一般的难挤,基本上,每次都可以用“冲锋陷阵”来形容。饶是柳俊那时身强力壮,一趟公共汽车坐下来是汗透重衣。至于漂亮的女孩子,在公共汽车上被一些混账吃豆腐是屡见不鲜。 许多“英雄救”的故事,就是在公共汽车上生的。 当然俊未能有那般“运”。 坐共汽车的时候,倒是碰到过几回女孩子和“咸湿佬”之间的龌龊俊也想表现一把来着,不是因为被非礼的女孩子长相乏善可陈,激不起柳俊的“侠义情怀”,就是“咸湿佬”方面,实力比较强大,柳俊权衡利弊之下,未敢轻举妄动。 在站牌边等了莫十来分钟,三路车终于进站。但是车上已经挤满了人,司机全然没有停留,直接开走了。结果惹得等车的人好一阵咒骂。 “***,都说胡为民厉害,厉害个,一个公共汽都管不好……” 有人忿忿不已地叫嚷道。 “嘿嘿,这你就错了,胡为民是捞钱厉害,搞女人厉害……公共汽车?还是省省吧,人家是市委书记,每天小车接送,哪里会来管什么公共汽车的事情?” 另外一人阴阳怪气地道。 “是啊是啊,这帮当官的,眼里哪有我们平民百姓……” 这人的话,立即引来一帮子人随声附和。 “哎,这次天马广场出事,抓进去好多当官的和大老板,其中华苑公司的那个庄华扬,据说就是胡为民姘头的哥哥,怎么胡为民反倒一点事都没有?” 先头那人说道。 “怎么没事?不是把他的市委书记撤了?” “切!你懂什么,人家现在是省政法委书记,升官了……” 阴阳怪气的声音答道。 “嗨,这些当官的,谁不是官官相护?人家做到了省委的大官,玩个女人,捞点钱算个屁事!” “哎,听说市里新来的书记是宝州市原来的书记,好像是姓柳吧……听说这个人蛮厉害的,把宝州市搞得很好。要不,我们写个信向他反映一下市里面的交通状况吧?说不定会有点用处呢……” 有人提议道。 “切……宝州市的书记又怎么样?大宁市可不是宝州市,是省会,城市规比宝州市大多了。他能搞好宝州市,未必就能搞好大宁市……” “对啊,我们大宁市的事情有那么好搞吗?几十上百万人口的大城市,要处理的问题多了去了……” “就是,这些当官的还不是都差不多?有几个好东西?” 严菲听了一阵,很是不乐意,就要开口说几句。 在她想来,柳叔叔和她爸爸,那可都是好官。 柳俊笑着在她手心挠了几下,制止她“仗义执言”。 这种场合下,有理也说不清的。何况严菲是如此漂亮出众的女孩子,人家巴不得她插话,好和她胡搅蛮缠一番,看着美女着急上火,那也是一种非凡的享受罢? 正吵闹着,十二路车进站。 这回倒是比上一趟三路车略好一点,车里似乎还有一点空间,不过也很有限,照柳俊的估计,最多再能挤上去三五个人吧。 然而车门一开,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人群便即呼啦啦冲了上去,拼命往车上挤,尖叫声、咒骂声响成一片,最终竟然挤上去十好几个。 司机好不容易关好车门,公共汽车吱吱呀呀的蹒跚而去。 柳俊和严菲没有上车,压根就未曾上前。 此情此景,让柳衙内额头冷汗直冒。 若是他一个人还则罢了,以他的身手,再挤的车也能上得去。但是想想要让严菲和这些家伙挤作一团,柳俊无论如何是不肯答应的。 得,也不去管它什么“微服私访”了,叫个出租车走吧。 不过那时节的出租车也是稀罕物事,哪里像后世一样,一个小县城也是几百台出租车满街乱跑。柳俊拉着严菲又站了几分钟,愣是没见一台出租车过来。 还是算了,叫徐文和两人开着车过来吧。 柳俊扬起手,打了一个手势。 这个手势,严菲却是看不懂的,也不知道有徐文和魏春山这两位保镖的存在,还以为柳俊站久了,要伸个懒腰呢。 不料徐文和两人尚未到达,一台白色丰田车忽然驶了过来,停在两人身边,车窗放下,露出一个油头粉面,满脸轻浮的脑袋。 “嗨,漂亮妹仔要去哪里?我载你一程……” 那人约莫二十几岁年纪,一双眼睛骨碌碌的直在严菲身上打量,毫不掩饰眸子里“色迷迷”的神色。副驾驶座上,也是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同样色迷迷的笑着,一副哈喇子就要控制不住的丑态。 柳俊皱皱眉头,拉起严菲的手往后头走去。 徐文和魏春山正跟了上来。 不料丰田车又往后推了几米,像苍蝇般粘了上来。 “喂,小子,连个车都没有,还把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丢不丢人啊?” 开车的年轻人挑衅地叫嚷道。 “就是……妹仔,跟着这种穷光蛋有什么好的,不如跟着我们光哥,好吃的好玩的,漂亮衣服,金银饰,要什么有什么……” 柳俊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紧走几步,拉开桑塔纳的车门,和严菲坐了上去……” 柳俊嘴里念叨了一下丰田车的车牌号码。 第三百七十一章你知道我爸爸是谁 去哪?” 徐文和的声音不带丝毫感**彩,仿佛就是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其实没事的时候,柳俊经常请他们还是苏建中、厉淑颖一道吃饭喝酒,关系是很融洽的。毕竟国内的保镖,不是透过正规途径请的,多少带有点私交的意思在内。 徐文和如此平淡,只是努力在做好保镖的本份工作罢了。 “十一广场。” 柳俊也淡淡地。 “哎,小俊,那个车,好像一直跟着我们。” 严菲往后看一看,说道。 “他们爱跟着就跟着好了。” 柳俊语调还是很平淡。 他现在。已经很少会真正去和这二十岁出头地纨绔子弟计较了。貌似他老子做了省委领导。成为n省第一大城市地掌舵人。柳衙内地眼界也水涨船高了。一般地人。还真不放在他眼里。 坐在副驾驶座上地春山微微扭头。做了一个很不显眼地手势。征询柳俊地意见。意思是要不要教训一下这两个讨厌地家伙。 柳俊微笑着摆了摆手。 魏春山就转过头去。双眼正前方。 “小俊。你刚才好像没付钱……” 到了十一广场下车一阵。桑塔纳丰田已经消失不见了。严菲才想起这个问题。 这丫头,真将人家当出租车了。 其实去年在芙蓉酒店教训庄华扬的外甥张勇晟,徐文和与魏春山两人是在严菲面前露过脸的。只是时间隔了几个月,当时又乱哄哄的,严菲并没有记住这两人的面目长相。刚才在车上二人又是坐在前座,未曾与严菲正面相对,因此上小丫头没能认出两人来。 “是吗?我付了没注意。” 柳俊笑着忽悠了一把女朋友。 严菲如此单纯,许多事情,完全没必要让她知道。 严菲歪着头想了一下实在是记不起来。不过也没在意。 “小俊,我们去‘两情衣依’逛一下吧?” 柳俊微笑道:“好。不过听说黄明良出了事,你呆会只看衣服不要胡乱打听啊。” 天马广场事件,庄华扬和黄明良都吃了官司,眼下还在收审所呆着,弄不好都要判个三五年。但这两位坚持自己扛着来了胡为民和尹宝青的安全着6,还是十分划算的。若真将什么事都抖出来,胡为民和尹宝青黯然下台,他俩只怕更不轻松。 倒都是些聪明人。 当然,主要还是胡为民那边安全着6。尹宝青与黄明良的关系,远不如胡为民与庄华扬的关系那么密切牵涉亦没有那么深入。这也是尹宝青明知黄明良也在天马广场分了一杯羹,却仍然坚持要揭开盖子的原因。 没有一点底气宝青这种老于官场的“人精”,焉能轻举妄动? 只不过尹宝青撕破了脸所得却不如当初的预期。尹宝青本是要借此机会向廖庆开靠拢,野心也不大:够平平安安在省纪委书记的位置上干到退休,也就心满意足。现在看来,未必能够如愿。极有可能明年就要退二线。 尹宝青的年龄比严玉成、张光明等人都大,却比廖庆开小。如果不是站错队,很有希望更进一步,在省人大或者省政协搞个正部级干一届再养老,至不济也能争取在现有位置上再干几年。龙铁军不也到六十好几才退的么? 如今的局面,尽管不是尹宝青所愿意看到的,却也只能安慰自己——尽人事,凭天命。 自己已经尽力了,不管结局如何,都能无憾。 “嗯,我知道的。” 严菲连连点头。 人家老板出了事,再胡乱打听,就有点伤口上头撒盐的意思了。 来到“两情衣依”,却也并未见到什么异常,服装依旧挂满了整个店面,顾客不少,服务员还是笑脸迎人,甚至连坐在收银台后面的,也还是上次见到的那个三十几岁的漂亮少*妇,估计不是黄明良的老婆就是外室。要仔细看,才能从她淡扫的娥眉里看出一丝隐藏得很好的忧虑。 柳俊和严菲只来过“两情衣依”一次,店里的人自然不会对他们再有印象。不过见这两位男的高大健壮,器宇轩昂,女的温柔美丽,苗条挺拔,正是一双璧人,服务员都不自禁的心生好感,主动过来招呼。 “嗯,这个衣服的花边……还不错……” 原本严菲是要批评花边与面料颜色不协调的,总算记起柳俊曾和她说过几次不要随意挑剔人家的衣服,才硬生生转口,将批评的言语咽了回去,只不过脸色略显不自在。想来要她讲假话,实在很不习惯。 “是啊,这个款式是刚从南方市进过来的最新款式,可流行了,小姐身材这么出色,穿起来一定非常漂亮。要不要试穿一下?” 服务员便笑眯眯的进行推销。 “试穿一下试穿一下……” 说这话的却不是柳俊,也不是严菲,而是刚才在丰田车里很嚣张的直斥柳衙内为“穷光蛋”的那位油头粉面的什么“光哥”,和他那个同伙又贼腻兮兮地跟了过来。 “喂,小妹妹,看上什么衣服只管挑,光哥都给你买了!” 严菲看他俩一眼,厌恶地扭过头去。 柳俊本待不和他们一般见识,奈何这两位不识相,硬是要凑过来找不自在,看来不教训一下,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柳俊往外瞄了一眼,只见徐文和在不远处晃荡,不见魏春山。 想来又是他俩玩的“交叉掩护”。 其实对付这么两个纨绔,根本用不到徐魏二人出面,柳俊随便伸伸手,这两位就得爬着出去了。柳俊瞄这一眼过是个习惯性动作。 柳衙内笑眯眯的上前一步,正准备活动一下筋骨,却只见又有一拨客人涌进店内大帮子女孩里头混着一个年轻男子。 那年轻人明显不和这拨女客是一起的,留着长头,手肘上搭着件衣服双眼睛骨碌碌乱转,最后盯上了光哥鼓鼓囊囊的荷包。 柳俊数十年人生阅历,对于这种人却是见得多了是九十年代猖獗一时的“扒手”先生。 眼见得那长扒手在衣服遮掩之下,轻轻松松将光哥的钱包摸到了手,一转眼间就溜了出去,正冲着徐文和那个方向去的。柳俊便笑了着扬起手做了个手势。 “菲菲,既然有人请客,那咱们不妨多买几件衣服!” 柳俊笑嘻嘻地对严。 “什么?” 严菲一时之间没明白柳俊什么意思。 “光哥是吧?你真的很有钱吗?” 柳俊笑着问光哥。 “靠!” 光哥很拽地一头,不理会柳俊,径直走到严菲面前。 “小妹妹,看中什么衣服只光哥我付账!” “什么呀,我又认识你!” 严菲再一次扭过头步离开。柳紧着跟上去,顺手从架子上取下几套标价在两三百元的高档女装着交到收银台。 “老板,麻烦你给算一总共多少钱!” 那位漂亮的少*妇也不由愣下,可从来没见人这么买衣服的,连试穿都不用,而且一买就是好几套,还都是价格不菲的高档女装。 “这个……小伙子,你真要买下这些衣服?不穿一下?” 柳俊笑道:“试穿什么呀,反正有人请客。先买了,不合适的话再换吧!” 少*妇就有些犹豫。凭直觉,她便知道柳俊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哪有人家调戏自己的女朋友,还笑眯眯地帮人家挑衣服的。 “小伙子,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和人家斗气了……” 柳俊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换上淡淡的语气,说道:“老板,我管买衣服,你管算账,有人管付钱。别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对,我付钱,你说吧,多少钱?” 光哥也走到收银台前头,雄道,眼睛却直往严菲那边瞟。 严菲一直背对着这边,全不理睬。 可是单看背影,依旧还是漂亮得不得了啊! 见了这个架势,少*妇就是心中一凛,不再相劝,起身拿起衣服看了一番,手指头在计算器上按了几下,说道:“五套服装,一共一千二百九十块。给个整数一千二吧……” “一千二是吧?便宜!” 光哥大咧咧地往裤袋里去掏钱包,边瞥着柳俊,神情很是不屑。 “小子,还是学生吧?没钱就不要学人家带女朋友逛街,很丢脸的……” 忽然之间,光哥不屑的神情僵在脸上。 “怎么?光哥忘了带钱包?” 柳俊就笑眯眯的望着他。 光哥狠狠盯了柳俊一眼,朝同伴叫道:“振兴,你过来……” 振兴忙即小跑着过来。 “怎么啦,光哥?” “我钱包是不是放你那了?” 振兴慌忙在身上乱摸,稍顷,神色惊慌地摇了摇头:“没有啊,光哥……你没把钱包给我啊……” “***,真是怪了,我出门的时候明明把钱包揣兜里了的……” 光哥骂道。 柳俊笑了笑,说道:“没钱就不要学人家充大款,很丢脸的!” “你……” 光哥再一次恶狠狠盯着柳俊。 “一定是你小子,你是扒手!扒了我的包!” “咦,你刚刚不是说我是学生吗?怎么一下子我又变成扒手啦?” 柳俊脸上依旧挂着戏谑的笑容。 “你小子还敢拽?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老实点,快把我的钱包交出来……” 光哥吼道。 振兴已经开始捋袖子了。 “你胡说八道!你才是扒手呢!” 严菲本待不理,见男朋友无端端的被“冤枉”成扒手,不由义愤填膺,走过来大声斥责光哥,绝美的小脸涨得通红。 柳俊不由摇摇头,笑着对严菲说道:“没事。就当是耍耍猴,逗一个开心!” “你……你***,说谁是猴……” 光哥一句话没说完,脸颊上早中,一个火辣辣的耳刮子,清脆无比地响了起来,随之光哥粉光致致的小脸上,就起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光哥给这一下打蒙了,捂着脸不知高低。 振兴却狼嚎一声,扑将上来,嘴里叫嚷道:“***,你敢打光哥,活得不耐烦了……哎呦哎呦……” 柳俊下手一点不容情,一个照面之间,振兴的腕子就脱了臼,然后嚎叫着跪倒在地。脱臼的腕子还拿捏在人家手头,稍稍往上一抬,振兴想不跪都难。 “好好跪在那,别乱动,不然我可不保证你另一只胳膊不折……” 柳俊依旧笑着说道。 店里的服务员和客人都吓呆了。 “这位……这位先生……这个这个……” 美貌少*妇吃惊地看着这一幕,说话都不利索了。 “老板娘,你也不用为难。这位光哥的钱包不是被扒了吗,麻烦你打电话报警。请公安局的同志过来处理一下吧。” 柳俊笑道。 “报警?” 少*妇一愣,随即别过脸,朝柳俊使眼色,意即叫他俩快走。毕竟看光哥和振兴嚣张的样子,家里头可能真是有点来头的。而且柳俊动手打人,终归也是不对。警察来了,未必能讨得好去。 “没事。我叫你打电话你就打好了,我相信警察一定会公正地处理这个事情的……” “对对,报警报警……” 光哥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捂着脸一迭声的叫嚷。 要说这个光哥也不是个纯粹的傻蛋,眼见得比自己粗壮的振兴一个照面就“折”了胳膊,跪在那直哼哼,硬不敢往起站,知道自己这样的,再多几个也白给,却不敢往前扑了。 那美貌少*妇没奈何,只得拿起电话报警。 “喂,广场派出所吗,我这里是十一广场ao66号店铺……” 不待她说完,光哥已经抢过电话,冲着里头一阵大喊。 “喂,广场派出所吗?我是郝春光……市局郝局长的儿子……我在十一广场一个服装店被人家打了,还偷了我的钱包,你们快点过来处理……” 吼完,郝春光就得意洋洋地朝柳俊狞笑,一副“看你小子怎么死”的模样。 少*妇的脸色就变了,再次扭过头,冲柳俊和严菲猛使眼色。 柳俊全然当作没看见,却好整以暇拿起桌面上的一套衣服打量起来,笑着说道:“菲菲,我觉得你穿这套衣服应该很好看的,去试穿吧……” 少*妇的眼睛就瞪得老大,待到严菲居然笑吟吟接过衣服,去了试衣间,少*妇长叹一声,终于被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百五”彻底打败了,只能很怜悯地瞧着柳俊,摇了摇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七十二章不正经的收获 场派出所的警察来得极快,电话打过不到十分钟,警察。 市局郝局长的儿子在十一广场吃了亏,广场派出所全体干警同志可以说“人人有亏职守”,出警的时候再不迅一点,麻烦就大了。 在大宁市,谁不知道郝局长的儿子是出了名的“花花太岁”?得罪谁也要得罪春光。 “郝少,谁打你了?” 当先一个警察,大约三十几岁,倒是很干练的样子,一走进“两情衣依”就大声喊道。 春光一见此,简直就如同“流浪的孩子找到了亲娘”,激动之下,两行热泪差一点就夺眶而出,疾步上前,紧紧握住警察的手,连连摇晃。 “卢所长,你来得太及时了,,快把这个扒手和打人凶手抓起来……” 春光指柳俊大喊大叫。 而振兴见来了警察,也不乖乖跪着了,挣扎着往起站。 “喂,你……怎么回事?” 卢所长几步走到柳俊面前。声色俱地吼道。 柳俊双手抱:。淡淡地瞧着卢所长。说道:“卢所长是吧?我和女朋友一起逛街。这两位。对了。叫春光。这个叫什么振兴。开着豪华地丰田轿跑。在市文化馆不远处地公交车站就骚扰我们。一直跟到这里……然后吧。少爷就充大款。要给我女朋友买衣服。结果呢。没带钱包。就赖我身上了。” 柳俊脸带微笑。神态轻松。好在述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地事情。 “那。为什么打人?” 卢所长再问道。 “他该打!” 柳俊淡淡道。 “什么?” 卢所长眼睛也瞪得老大。 “我说该打!狗眼看人低,公然在大街上骚扰女青年,又随便指认别人是扒手,混淆黑白……这样的人他一巴掌是轻的。” “你……” 春光万没想到派出所的警察出了面,这小子竟然比以前还嚣张,戟指着柳俊,说不出话来。 “你叫什么名字?” 卢所长有些气急败坏,就往屁股后头摸铐子。 “怎么,卢所长是想要对我使用警械吗?” 柳俊斜睨着卢所长,嘴角泛起一个不屑的笑容。 这个时候,严菲换好衣服出来,笑吟吟的要和柳俊说话,却只见几个警察气势汹汹地围住了柳俊,大吃一惊,忙跑了过来,说道:“喂,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嘿嘿男朋友偷钱,还打人,要倒霉了……” 春光坏坏地笑了,因为兴奋,油光光的脸上红彤彤的手掌印显得格外鲜艳。 “胡说八道!小俊怎么会偷钱呢?明明就是你们两个流氓乱讲的!” 严菲气得小脸通红! 她性子再好,也绝对不能容忍有人将这种污水泼到柳俊头上。 “喂娘,你也是当事人吧?和我们去派出所走一趟!” 许是因为严菲惊人的漂亮,卢所长对她还是比较客气。 柳俊摇摇头,对严菲说道:“菲菲,把你身份证给他们看一看。” “哦……” 严菲也不问为什么出身份证就交给卢所长。 卢所长有些奇怪地接了过来,郝春光立即凑过头来。 嘿嘿亮妹妹的身份证一看,可不就知道她住在哪里了吗? “姓名严菲家庭住址大宁市榕湖路一号附三号……” 卢所长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 榕湖路一号,是省委常委院啊! 至于附三号就更好猜了,省委常委排名第三的乃是党群副书记严玉成,这女孩子又叫做严菲。卢所长脑子再短路,也该联想得到二者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 卢所长擦了一把汗,忽然变得异常恭敬客气,双手将严菲的身份证递了回来。 “呃,严菲同志,请问省委严书记……” “是我爸爸!” 严菲口快,想都没想就应了。 柳俊也只好摇头笑笑。 这一回,连春光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苍白,瞟了严菲一眼,慌忙垂下了眼睑。仿佛精致漂亮至于极点的严大小姐在他眼里忽然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怪兽”,吓得不可一世的郝少爷全然不敢仰视。 “呃……这个,严菲同志,这就是个误会……” 卢所长支支唔唔地道,骨子里头,还是想为郝春光开脱一下。春光这个花花太岁,一贯祸害良家女子,这回终于踢到铁板上了。 但不管怎么说吧,郝春光终归是市局郝局长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能够帮他揭过这个梁子,那在郝局长面前就是大功一件啊! 严菲就望向柳俊。 碰到这样的事情,只要有柳俊在,严大小姐一贯是不拿主意的。 这挺好的,女人就该在这些破事情上头花费脑筋,才能永葆青春靓丽。 柳俊摆摆手,说道:“就这么算了。” 卢所长如蒙大赦,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着拉了拉郝春光的袖子。 “谢谢谢谢……” 春光腰几乎弯成九十度,一迭声称谢。 “哎,你过来……” 柳俊朝振兴招招手。 振兴早吓得晕晕乎乎的,闻言更是脸色剧变,畏畏缩缩不敢靠近。 “你的腕子脱臼了,我给你对好!” 柳俊笑道。 对于这样的小跟班,他倒不想老跟人家计较。 振兴却如何肯信他有这般好心?就哀怜地望着郝春光,希望大哥“救救”自己。春光这个时候生怕再次惹怒这两个煞神,哪里还会将他的死活放在心上,便向他猛打眼色,催他赶紧上去。 就算柳俊要再甩他两巴掌,那也是打过左脸之后赶紧着将右脸凑上去。 柳俊摇摇头前几步抓住振兴的手腕。 振兴吓得浑身一抖,差点就再次出溜到地上去。 柳俊手腕一抖,“咔嚓”一声,振兴脱臼的手腕就对上了。 自幼学习擒拿格斗些治疗跌打损伤的惯常手法,也是练得极其纯熟的。 振兴先是痛叫了一句,随即活动着手腕,脸露喜色,一迭声给柳俊道谢。 “卢所长,辛苦派出所的警察同志了。郝春光同志的钱包,可能是被扒手偷走了,你们应该好好帮他查找一下。” 柳俊笑着说道。 要说这个扒手也真是不长眼睛,偷包竟然偷到市局局长儿子的头上。如果不是流窜作案的出所应该很快就能查出人来。 不过这一回,就算查到人,只怕也难要回郝少爷的钱包了。 这钱包现在铁定已经落在徐文和手里头 “一定一定,不辛苦不辛苦……” 卢所长点头哈腰。 尽管他们谁也没查探柳俊的身份,但是能做省委副书记千金小姐的男朋友,来头岂是等闲只怕也是某高官的子弟。 自然,这也就是在大宁市,要是在宝州市官场,知道了严菲的身份,就能知道柳俊的来头。谁不清楚柳书记的儿子是严书记的未来女婿? 柳俊付了买衣服的款子,相偕着严菲一道出门而去。 刚一拐过走廊文和与柳俊擦身而过,一个钱包就溜进了柳俊的裤口袋。 眼巴巴望着柳俊和严菲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郝春光才擦了一把冷汗,嘀咕道:“今天真他妈倒霉!” 卢所长看,吞了一口口水低声音说道:“郝少,这个事紧的告诉局……” 春光仿佛被火烧了屁,几乎跳了起来。 “告诉我爸?我找死啊我!” 卢所长哭笑不得暗摇头。 这个屁事都不懂的纨绔! 这个事情不告诉你爸,等你爸自己道了才真是死得很难看! 既然郝春光敢去找死,说不得,卢所长只能代劳了。不然日后少不得吃挂落。 …… “呀,宝宝来了……” 逛了一天街,严菲满载而归,是两手空空走在前面,后头跟着一个长身玉立的搬运工,大包小包挂满了胳膊,待得仔细一看,不免认出这位搬运工乃是堂堂华南大学中文系的硕士研究生柳俊先生。 严菲一进家门,便看到严明和柳叶,还有解英喜滋滋抱在怀里的小宝宝。 二月底,柳叶顺利产下一个男婴,乐得严柳两家上下人等都笑眯了眼睛。 小宝宝取名严浩。 柳俊这个做舅舅的,欣喜之余,也有些惶恐。 记得上辈子的时候,二姐柳叶是生了个女孩。而且应该是早在两年前就生了的。这一辈子,竟然改了这么多。 这是小宝宝满月后,第一次出远门。 估计是柳叶听说柳俊回到了大宁市,特意带着小宝宝过来的。 说起来,这个兄弟对她家的帮助可不小。 严菲见了小侄儿,高兴得什么似的,赶紧跑过去,从解英手里争抢。 “哎哎,这孩子,小心点儿……抱小毛毛不是这样抱的,要托住脑袋,小毛毛脖颈软……” 解英笑骂着,不住纠正女儿抱孩子的姿势,又守在旁边,须臾不肯远离。好像只要她一离开,严菲就会抱出毛病来。 倒也是,严菲自己,根本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娃娃。 柳叶便笑着说道:“菲菲啊,你这么喜欢小孩子,等小俊一毕业,你们就赶紧结婚,自己生一个!” “二姐……” 严菲大羞,小脸红透了。 尽管柳叶已经成为她嫂子,她还是沿袭幼时的称呼,叫柳叶二姐,从来都不叫嫂子。 一家人便哈哈大笑起来,连一贯严谨的严玉成和不芶言笑的柳晋才都是笑逐颜开。 “小俊,快把我给二姐买的衣服拿出来,给二姐看看,合不合身……” 严菲紧紧抱着小毛毛不敢放松,只顾吆喝着支使搬运工柳俊先生。 “菲菲,抱着毛毛不能大声喊,小心吓着了他……” 解英又提醒道。 “哦,我知道了……” 严菲压低声音轻轻答应一声,吐了吐舌头。 柳俊便搬出今天采购所得,拿出来分给众人。严菲是设计师,平日里拿家里人做“假想模特”设计过无数的衣服,对各人衣服的尺码,那是了然于胸,全然不用本人亲自去试穿。 眼见得柳大少爷屁颠屁颠的,狗腿得紧,严玉成便满意地一笑。 不管怎样,这小子对菲菲那是万般宠爱,颇得严书记好感。 “我说二姐,你和严明哥都调到大宁市来算了。” 柳俊好不容易分服装完毕,笑着对正在比划着衣裙的柳叶说道。 “好啊,我是没意见。关键是看你严明哥的意思了。” 柳叶瞟了严明一眼。 严明现在是秀城区工业局局长,也算是少壮派风云人物之一。 大家便都一齐望向严明。 “嗯,爸爸刚调到大宁市,我们就前脚跟后脚的调过来,怕是不大好吧。” 严明倒不怯场,沉吟着说道。 他没和柳叶结婚之前,叫柳晋才“柳叔叔”,结婚之后,改口叫“爸爸”,不过跟对严玉成的称呼是有区别的。他叫严玉成只有一个字,光叫一声“爸”。以前也没这么严格,但是结婚之后,这个称呼就从来没有乱过。 亏得严玉成和柳晋才都是有大智慧的人物,居然也从来都没听岔过。 严玉成与柳晋才均是缓缓点头,露出了欣赏的神情。 倒不是说严明的这点小见识如何了不起,而是对他有自己的主见表示赞赏。身在体制之内,有自己的主见这一点很重要,绝不是做一个“唯唯诺诺人云亦云”的应声虫就能混好官场的。 看来严明也逐渐历练出来了。 “就是这么定了,先在宝州市干着再说。” 严玉成一锤定音。 …… “小子,你今天和菲菲逛了一天街,有何收获啊?” 饭后,照例两对父子四人进了。对于柳俊帮着他老子“微服私访”的计划,他也是与闻的。 柳俊微微一笑,说道:“正经收获就两个。第一,公交车实在太难挤了,比打仗还激烈。第二,大宁市扒手很多,连市公安局郝局长的公子,今天也被偷了钱包。” “那还有不正经的收获呢?” 听说市公安局局长的儿子,钱包也给扒手偷了,大家都微感诧异。稍顷,严玉成继续问道。 不正经的收获,就是外头那一堆衣服了。 柳俊在心里说道。 要说郝少爷还真是阔气,一个钱包里竟然有二三千元大钞,既然他承诺要给严菲买衣服,柳衙内老实不客气给他代劳了。 自然,这个话是不能明说的,连严菲都不知道,今天采购的衣服全是少爷买单。 “不正经的收获嘛,那就是郝局长的这位公子,是在大宁市国土局上班的,叫做郝春光,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小伙子,参加工作没两年,开的是进口的丰田轿跑!” 钱包里,除了有两三千元钱,还有郝春光的证件。 严玉成与柳晋才对视一眼,都是微微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七十三章新官上任 天早晨七点四十五分,司机和秘书准时来到省委常委接柳晋才上班。 这栋九号楼,是周先生以前住的。周先生赴都之后,就一直空着,最近才安排柳晋才一家住了进去。作为省委常委兼大宁市委书记,柳晋才可以选择住在省委常委院,也可以选择住在市委常委院。不过考虑到解英和阮碧秀要互相窜门子,老柳家最终选择将新家安在了省委常委院。 其实这一多半是因为阮碧秀的坚持,照柳晋才的意思,住在市委常委院可能更加有利于工作。毕竟他的工作重点是在市里那一块。 但阮碧秀表面的理由是要和解英说话聊天,实则是因为省委常委院比市委常委院的规矩更严,不相干的人员,要想再和在宝州市一样,动不动就登门拜访,那可是艰难多了。 少了每晚一拨又一拨的不之客,柳晋才就要轻松许多,也能早一点上床休息,这对他的身体健康很重要。 对于老妈这个定,柳俊是举双手赞成的。他一贯对自家老子“事必躬亲”的工作作风啧有微言,很是推崇严玉成大气磅礴的执政风格。 不过话是这么说,归根结还是柳衙内骨子里头一个“懒”字在作怪,必要的时候,将严玉成推出来做挡箭牌罢了。 柳晋才的机是从宝州市带过来的,原来的司机肖武安排去公安系统上班之后,又在宝州市市委小车班选了一个向阳籍的退伍军人,名叫唐跃钊。小伙子和肖武一样,魁梧壮实,沉默寡言,很合柳晋才的脾胃。考虑到才换上不久上再换,对小伙子也是一个打击,索性就带到大宁市来了。唐跃钊以前在宝州市驻大宁市办事处开过一段时间的小车,对大宁市的路况很熟悉。 市委一把要带个小车司过来谁也没有话说。 秘书则是大宁市市委秘书处给安的,叫谢意祥,三十岁左右年纪,有一定的工作经验。这也是柳晋才特别要求的。 关于秘书地选。领导们历来都很重视。 盖因秘书和司机。是领导身最亲近地人。许多事情。枕边人可能都不知道。却瞒不住秘书和司机。 多数领导喜欢用背景单纯地秘书得比较放心。但柳晋才并不这么认为。他初来咋到。还是用有一定经验地秘书比较顺手。 至于所谓地“机密”。在柳晋才眼里。却并不是十分紧要。 他立身甚正。清明廉洁。又是典型地实干型领导承读书人“事无不可对人言”地宗旨。不太在意这个。 再说了。假使一个市委书记。连身边地秘书都不能完全折服。这个市委书记地能力也就有限得很了。因此柳晋才认为。无论谁来给他做秘书关键是要胜任工作。别地都是次要地。 谢意祥在市委机关混了多年,一直慨叹自己时运不济,怀才不遇。不料一觉醒来,天上掉下一个馅饼实砸在他脑袋上,在市委秘书处报送给柳书记的五个秘书人选的资料中书记居然挑中了他。直到柳书记亲自找他谈过话,谢意祥才知道个事情居然是真的! 类似这样的机会,忽然降临到自家头上意祥自然要牢牢抓住。 柳书记有些什么习惯,不能当面去问,要靠自己慢慢琢磨。不过谢意祥还是第一时间宴请了唐跃钊。这个司机是从宝州市带过来的,对柳书记习惯的了解,自然要比他清楚得多了。 唐跃钊是个实诚人,加之比较年轻,倒也并不藏私,凡是自己知道的,都详详细细告诉了谢意祥。不过唐跃钊追随柳书记的时间也不是很长,而且作为司机,不如秘书那样能接触到机密文件,所知也就有限。唐跃钊只告诉谢意祥,柳书记是一个极其讲究时间观念的人,自己追随柳书记这段时间以来,从未见他迟到过,至于早退,那就更不可能,倒是经常会在办公室加班批示文件处理公务到很晚。为了这个事情,柳书记还向他和前任秘过歉,说是因为自己加班,要辛苦他们也跟着加班。 听了这个话,谢意祥就有些骇然。 因为加班,市委歉,他可是闻所未闻。由此可见柳书记作风之严谨,同时也可见柳书记对下属是很关心的。 七点四十五分,柳晋才准时出现在别墅门口,谢意祥忙即上前一步,接过了柳书记腋下的包包。 对于这个八十年代中期出产的米黄色人造革包包,谢意祥第一次接过来的时候,也很是感慨了一阵。不要说省委常委这一级别的高级干部,就是大宁市最普通的新进办事员,也不会有人再用这种磨得到处起了毛边的破旧皮包了。 早在传言柳晋才要调任大宁市委书记之前,关于这位n省官场新贵的许多轶事,不管是“官方消息”还是“野史记载”,就已在大宁市官场传得沸沸扬扬了。 据说柳书记展地方经济很舍得花钱,几个亿的大工程,说上就上,绝不含糊。国道线改造,宝州市的路段比其他三个地市提前半年竣工通车,最大的原因就在于市里拨款的时候从不拖欠。但对 经费这些软性开支,却卡得极严,办公经费标严把,向市长做了说明都还不行,必须当面向柳书记解释清楚,为什么会标。假设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轻则挨一顿训斥,从你今后的办公经费里头扣除标的部分。倘若情节很严重的话,你老人家的“官”就算当到头了。 柳书记最痛恨败家子! 见到这个破旧的人造革皮包,谢意祥便心知传言非虚。 不过,除了节俭,谢意祥也从这个皮包上头看出了一点其他的东西,那就是柳书记是个念旧的人,对物如此追随左右的人,料必更会如此。 柳晋才正举步出门,柳俊从后头跟了出来,笑着向谢意祥打招呼。 “你好秘书,我柳俊。” “啊……柳俊,你好你好!” 谢意祥一怔,随即满面堆与柳俊握手,心里头就是一阵感动。 对柳书记家庭情况,大宁市委市政府机关的干部们都打听得很清楚,知道柳书记有一个在华南大学读书的儿子,好像还是硕士研究生,料必就是这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了。 柳俊一开口就叫出自己名字见柳书记在家里是提起过自己的。听说柳书记父子之间,感情至深,而且这位柳衙内,还是省委严书记未来的女婿。 柳俊一直送老子到别墅门外,又笑和唐跃钊打了招呼,然后一直肃立在别墅门口目送父亲的车子驶出省委常委院,这才举步向三号楼走去。 果然是一表才,父慈子孝。 谢意祥就在心里暗暗提醒:己,今后一定要搞好与柳衙内的关系。 “小谢啊,听说你还住在你爱人的单位?” 车上,柳晋才忽然问道。 “是的书记……” 谢意祥一惊,不知柳书记如此动问是何缘故,在副驾驶位置上扭过头来,很谨慎地答道。 “你爱人是大宁市公安局的吧?叫……穆莎莎?” 谢意祥岂止是感动,简直就是震惊了。 柳自己住在爱人单位也就罢了道自己爱人是市公安局的,已然让谢意祥十分惊讶然还叫出了他爱人的名字,谢意祥焉能不震惊? 要知道给柳书记做秘书,这还只是第三天而已。 “大宁市公安局新建的宿舍楼市委办有一段路程吧?” 柳。 “是的,柳书记,离市委办大约是五公里路程,离市公安局也差不多远近。” 谢意祥一时不明白柳书记有何所指,便老老实实回答道。 “唔……这样的话,你上下班都很不方便呢。当初为什么没有住在市委机关宿舍?” 谢意祥心里一动,明白了柳书记这是在关心自己的起居。 “是这样的,柳书记,市委机关宿舍很紧张,等待分房子的干部很多,碰巧我爱人单位建了集资房,我就住过去了。” 柳晋才点点头,对谢意祥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其实实际的情况,乃是谢意祥以前在市委机关属于无权无势的那类边缘化人员,市委机关分房子哪里轮得到他?说白了,他就是被挤到爱人单位去住的。 但谢意祥并不趁机在柳书记面前告状诉苦,可见起码也是个很稳重的性子。 这样的性子,比较合柳晋才的脾胃。 “小谢啊,我这个人,有时工作时间比较长,要辛苦你和小唐陪我一起加班了。” 柳晋才微笑着说道。 谢意祥心里又是一震,料不到唐跃钊和自己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点掺假的成分。这不,柳书记就为了加班的事情向自己表示歉意了。 “柳书记,您这样说实在让我很惭愧……您是领导,都为了革命工作加班加点,我们作为您身边的工作人员,哪里能说什么辛苦的话?” 柳晋才微微颔。 这个谢意祥说话还是比较实在,不像一些官场老油子一样,嘴巴一张开,奉承话就是一串一串的,听得人暴起鸡皮疙瘩。 “小谢,这样吧,等会到了办公室,你请市委办向主任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看他有没有办法给你解决一下这个问题。还是住在市委机关宿舍比较方便,你爱人上班也近一些。” 谢意祥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心里的激动更是难以形容。 尽管市委机关宿舍的条件不见得会比市公安局新建宿舍楼的条件好,但是这代表着一种荣耀和地位。柳书记是市委一把,作为他的秘书,自然也该是市委领导专职秘书中的“一哥”了,焉能再被人家挤到外单位去“借住”?领导的秘书有没有面子,很多时候间接证明了领导在市委班子里的地位。更重要的是柳书记关心他的工作方便不方便了,那就意味着自己已经得到了柳书记初步的认可,今后只要工作中不犯错误,这个市委书记专职秘书的位置自己就算是坐稳了。 跟着这么一位体察下情的领导,该当是一种福气吧? 七点五十五分,黑色的奥迪1缓缓开进威严肃穆的大宁市委大院。谢意祥微微弯腰,以 姿态紧紧追随在柳书记身后,走向六层的市委办 一路上碰到的人都很自觉地让到旁边,含笑与柳书记打招呼。“柳书记早……”、“柳书记好……”的招呼声不绝于耳。 而在柳书记点头回礼之后,这些人大半还会含笑向谢意祥点头致意。谢意祥也就点头答礼,心里头那叫一个爽。 搁在以前,从来都是自己向别人问好几曾有什么人主动向自己含笑致意过? 来到电梯前,一直跟在后头的谢意祥紧走两步,先按下了电梯的按钮,待到柳书记进了电梯,自己再进去。原本那些准备使用电梯的工作人员都十分自觉地站在电梯外,并不进去。 柳晋才也不招大家一起。 有个时候必要的体统还要立起来的。 走进市委记铺着红地毯的宽大庄严的办公室,谢意祥先就给柳书记泡好茶水。柳书记喜欢喝热腾腾的浓茶,这个习惯谢意祥已经了然于胸了,而且要先倒开水再放茶叶,这样一来,茶水面上就不会起白沫。 “小谢请市委办向主任我这里来一下。” 柳晋才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说。 其实这个时茶水还很烫,柳晋才并没有真正喝水,只是闻了闻茶叶的香味。 “是,柳书记……” “另外请主管交通的段副长和市交通局的局长,八点三十分到我这里来一下。” 柳晋才又吩咐道。 “好的书记。” 谢意祥略略停留了一下,见柳晋才没有别的吩咐了才慢慢退出去,到外间开始打电话。 市委办向主任和段副市长的电话倒是一打通就有人接听|快,向主任胖胖的身躯就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天气并不热,向主任脑门子上却微微渗出了汗水,还稍稍有点喘息。可见他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谢处长,你好!” 向主任笑眯眯与谢意祥打招呼。 谢意祥忙站起身来,引向主任进了书记办公室,然后退出来继续给交通局打电话,不成想电话竟然没人接听。谢意祥脑门上也渗出了汗水,赶紧翻开电话号码簿,给交通局办公室打过去。 还好,这回有人接了。但是谢意祥得到的答复却是交通局盛局长不在。再问去了哪儿,回答说不知道。谢意祥擦了一把汗,语调严肃地吩咐他们立即去找盛局长,八点三十分务必赶到市委柳书记办公室。 放下电话,谢意祥想了想,又拨打了交通局常务副局长老樊的电话。老樊倒是在办公室,一听谢意祥自报家门,樊局长便像装了弹簧似的跳了起来,语气立即变得十分恭顺客气。谢意祥没时间和他打哈哈,直截了当吩咐他八点三十分必须赶到市委书记办公室。 樊局长吓了一跳。 市委书记一上任,先就找交通局,已经让他汗如雨下了,而且不找一把手,直接找他这个常务副,事情着实蹊跷。 “谢处长,这个……柳书记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樊局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不起啊,樊局长,这个我也清楚。马上就到八点半了,你还是赶紧过来吧。” “哎哎……我这就过来这就过来……” 谢意祥这是留个后手,万一交通局办公室一时三刻找不到盛局长,起码在柳书记规定的时间里也能见到交通局一个管事的干部。不然的话,就是他小谢的工作没有做到位了。 人家领导才不管盛局长有没有在办公室。 谢意祥刚刚放下电话,向主任就笑眯眯地从柳书记办公室出来了,是退着出来的,在门口还不忘微微鞠躬。 “向秘书长!” 谢意祥忙又站起身来。 向主任是市委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以前谢意祥看他,必须要用仰视的眼神。这会虽然做了市委书记的秘书,还是有点积习难改。 再说谦虚谨慎一点也是应该的,柳书记喜欢沉稳低调的秘书。 “小谢啊,柳书记很关心你啊……” 向主任笑眯眯的,上前轻轻拍了拍谢意祥的肩膀。 谢意祥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 “其实你的住房问题,早就该解决了,这都是我对同志关心不够啊……”向主任慨叹一声:“这样吧,市委机关宿舍还有一套房子,位置稍微偏了点,你先凑合着,以后有了更好的再调整。” 谢意祥忙说道:“秘书长对我们下边的同志一贯是很关心的……房子偏一点没关系,主要是为了工作方便……谢谢秘书长……” “这就好这就好,呆会我就叫他们给你把钥匙送过来。” 对于谢意祥谦恭的态度,向主任很满意,再次拍拍谢意祥的肩膀,微笑着去了。 ps:诸位大大,今日三更一万三千字。衙内在月票榜上又滑落了好几位,不是馅饼老喜欢吆喝,实在每个人都有这么点虚荣心,不乐意退步,请大家多多支持吧!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七十四章体察民情 主任离开之后,谢意祥又将电话给交通局盛局长打人接,只得罢了。心道这个老盛也真是的,这么关键的时刻,跑那去了? 明知道新书记上任,还敢“跷班”,活该倒霉! 其实这也怪不得老盛,他哪能想到柳书记上任没几天就会召见自己啊?交通局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重要单位,十天半个月之内,柳书记怕是找市委市政府班子成员谈话都忙不过来吧! 谢意祥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就响了起来,忙即抓起话筒。 “喂……” “意祥,是我。” 电话里穿来谢祥爱人穆莎莎的声音,让谢处长吃了一惊。 “什么事?我正上班呢!” 谢意祥忙压低了声音,眼往里间的书记办公室瞄了一下。他可不想让柳书记看到自己在上班时间打电话聊私事。 “嗯,是样子的,我们局问你今天有没有时间,想请你一起吃个饭……” 打从谢意当上柳晋才地秘书。不要说别人。就是穆莎莎这个枕边人。说话地语调也要客气得多了。 “郝伟宪?” 谢意祥晕了一下。 自己尽管当了柳书记~书。郝伟宪这个市公安局局长似乎也用不着拍自己地马屁吧?谁不知道老郝是市长陶义鸥地嫡系亲信?牛哄哄地副厅级干部! 就算要与一把手地书搞好关系忒性急了些。 “哎呀。注意点。别话!” 穆莎莎在电话那头嗔道。伟宪像极了他的“恩主”陶义鸥,官威十足。穆莎莎这是在嗔怪谢意祥不该连名带姓的称呼伟宪。 谢意祥说道:“现在不好说,柳书记工作很忙。 等我下班之后再给你通电话……” “哎呀,郝局似乎很着急啊……” 谢意祥就在脑子里转开了。 什么事情让伟宪很着急?而且急着要约他吃饭?自然家局长是看中了自己“柳书记秘书”这个头衔。看来伟宪是想要打探一下柳书记的脾性。 “不行啊,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等下班吧……有人过来了……” 谢意祥断然挂掉了电话。 因为他已经听到了走廊上的脚步声。尽管走廊上也铺了厚厚的地毯,但是做秘书的人就该耳聪目明,再细微的脚步声也能听得出来。 可不能叫人家知道自己一上班就和家里人打电话。 这个时候能出现在市委书记办公室门口的人,可都不是等闲之辈。 “小谢!” 出现在门口的人是分管交通的副市长段邵文。段邵文五十岁左右,身材中等,头略微有点花白,人还是蛮精神的。 “段市长你好!” 谢意祥又赶忙往起站。 “呃,小谢啊书记这时候召见,什么事啊?” 段邵文热情中带着几分虑。 忽然被新任市委是什么事情,这种情况以往可不多见。 “段市长,真是不好意思,我也确实不知道。柳书记就吩咐请你和交通局的领导们过来,没有说什么事……” 谢意祥很诚恳地道。 段邵文点点头,不管谢意祥所言是真是假,这个事情都不好再问了。 “请段市长稍待去向柳书记报告……” “不用了。”段邵文连连摇手,又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还是等交通局的同志们来了之后再一起进去吧,反正也很快就八点半了。” 谢意祥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段邵文这是紧张呢。多几个人一起进去,就算是挨批评,也要好受一点。段邵文不是市委常委,在副市长的排名中也比较靠后,别看他走到外头,威风凛凛,到了这里和一个小学生相似。 谢意祥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自豪感。 “那,段市长您先坐一会吧!” 自豪归自豪,谢意祥脸上可是一点都不带出来紧着给段邵文让座。 “没事,站一会。” 段邵文笑道。 正说话间毯上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市交通局副局长老樊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啊市长……您好!” 樊局长不想在这里碰到分管的市领导,怔了一下即满脸堆笑上前与段邵文握手。 段邵文伸出一只手给老樊握着摇晃了一阵,很威严地道:“老樊,老盛呢?” 樊副局长低声答道:“盛局长不在……” “怎么搞的?他去哪里了?” 段邵文顿时大为不悦,脸色变得很难看。 樊副局长肚里乐开了花,脸上却很沉重:“市长,这个……我也不清楚啊……盛局长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乱弹琴!身体不舒服,那也该和单位的同志打个招呼吧?上班时间不在岗位上,还一声不吭,算怎么回事?” 段邵文是真的很火。 交通局是他分管的单位,柳书记第一次召见,局长竟然不在,简直岂有此理! 樊副局长不敢多言,只是弯着腰,一脸虚心接受批评的样子。 谢意祥看了看表,便即轻轻敲了敲里间的门。 “书记,段邵文副市长和交通局樊副局长都来了!” 不知不觉间,谢意祥对柳晋才的称呼由“柳书记”变成了“书记”。 “请他们进来。” 柳晋才威严地说道。 “好的。” 谢意祥转身向段邵文和老樊点了点头。 段邵文先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走向柳晋才的办公室,樊副局长也赶紧照着段邵文的样子理了理自己笔挺的西装,紧随在段邵文后头进门。 “柳书记,您好!” 在新任书记的欢迎大会上,段邵文见过柳晋才一面。 “邵文同志,你好。” 柳晋才在办公桌上站起身出一只手给段邵文握住,就是不久前段邵文对樊副局长的翻版。 “您好您好!” 段邵文握住柳晋才的手摇晃了一阵,这才给柳晋才引见老樊。 “柳书记,这位是市交通局常务副局长樊正刚同志。” “柳书记,您好!” 樊正刚紧着上前,微微躬身,使劲握住了柳晋才的手,浑身都不自禁的微微颤抖着。 “樊正刚同志,你好!” 柳晋才微微一点头,便将手抽了回来后征询地望向谢意祥。在他了解的情况里头,似乎记得交通局是有一个局长的,怎的却来了个常务 谢意祥忙即上前一步,解释道:“是这样的,柳书记,我刚才打电话去市交通局,局长盛开怀不在,办公室的同志也不知道盛局长去了哪里。所以我通知樊正刚同志过来了。” 柳晋才点点头,淡淡道:“是这样好,我们不等他了……邵文同志,樊正刚同志,今天请你们来,没别的事,我们这就出,去坐一回公共汽车。” 段邵文一愣,马上就做开了检讨:“柳书记,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们的工作没做好您为这样的小事操心了!” 这位脑筋转得蛮快的,知道柳书记一定是得知省城的交通状况不好,这才出此招数自去现场查探一番。 却不知是谁打小报告。 难不成柳书记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要烧到我段某人头上? 谢意听了柳书记这话,心里头马上便想起了著名作家路遥先生所著的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里头就记述了某省新任省委书记亲自上街坐公共汽车的故事。在路遥先生写的小说里,省委书记挤公共汽车可是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点危及到省委书记的人身安全。 而这件事,甚至成了省城市委书记丢官的导火线。 柳书记这是要师法那省委书记的“故智”么? 或者书记也看过《凡的世界》? 一念及此,谢意马上意识到,必须给市委保卫处打个电话,请他们马上派两个保卫干事过来,确保柳书记这次“微服私访”的人身安全。 当下谢意祥毫不犹豫,转身出门打电话去了。 柳晋才摆摆手,止住了段邵文的“自我检讨”,说道:“邵文同志,我这么做,不是要标新立异,也不是要批评谁,就是切身感受一下普通群众的‘出行难’,寻找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既然有问题,就要想办法解决……还有,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恐怕也要有一个正确的观念。” “是的是的,柳书记真是高瞻远瞩……” 段邵文眼见事情已不可制阻拦,便有意无意的瞥了樊副局长一眼。樊正刚已经偷偷掏出手帕在擦汗了。大宁市的公共交通状况是个什么样子,作为主管局的常务副局长,他自然心里有数。 这会子,心里头刚刚因为盛开怀无故“缺席”激起的那一点点“欢喜”,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暗暗咒骂起老盛来。 这老小子,合着预先知道今天市委书记要去坐公交车似的,无巧不巧的就“跷班”了,抛下这么大个难题给自己来顶缸! “邵文同志,樊正刚同志,请你们注意,今天我们就是作为普通群众去坐公共汽车。” 柳晋才神情严肃地吩咐道。 柳书记这是叫大家不要暴露身份呢。不然的话,将市委书记的招牌打了出去,还能看到什么实际情况? 段邵文和樊正刚自是点头不迭。 “走吧!” 柳晋才一挥手,站起身来。 来到市委办公楼门口,三台小车已经齐刷刷摆在那里,不远处还有一台越野吉普也已经打起了火,估计是市委保卫处的车子。 谢意祥小跑着上前为柳晋才拉开了奥迪1的车门。 “算了,走走路吧,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柳晋才摆摆手,径直向门口走去。于是一干人等赶紧小跑着跟上来,越野车里也走下两位精壮的汉子,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再后面,四台小车也远远的跟了过来。 步行十几分钟左右,便来到一个公交车站。虽说离市委大院不远,因为位于城市的中心地段,这个公交车站附近也挤满了人。柳晋才穿着淡黄色的夹克,背着双手站在人群里头,也并不显眼,仿佛一个普通的机关老办事员模样,段邵文的装扮也差不多,只有樊正刚是笔挺的西装,显得很有派头。不过樊副局长倒是希望自己也是穿的夹克,站在那里浑身都不自在。 公路两边,是滚滚的自行车洪流。 这个国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被称为“自行车王国”。自行车洪流的密度,甚至远远大过人行道上行人的密度,是真正的摩肩接踵。没有亲自体验过的人,绝对想象不出,在这样的洪流里驾驶自行车是个什么样的难度。 那是需要真本事的!如同杂技演员一般的本事! 经过这个车站的公共汽车共有十二路之多。段邵文也不敢问柳书记的目的地是何处,反正到时紧紧跟着上车就是了。 “去十一广场,要坐哪路车?” 柳晋才问身边的谢意祥。 “二路车!” 早在几天前,谢意祥仅仅只是市委办一个普通的秘书,挤公共汽车那是熟极如流了。 柳晋才点点头:“好,那我们就搭二路车去十一广场,再从十一广场坐回来。” “好的。” 谢意祥恭谨地道。 樊正刚微微松了口气,有些感激地望了谢意祥一眼。 其实从市委大院附近去十一广场,一共是有三路公共汽车的。谢意祥说的二路车,是其中路程最短的。也就是说,沿途上来的人会少一些,不至于太挤,那么也就不至于给柳书记留下太坏的印象。 大约等了七八分钟的样子,一辆公共汽车缓缓进站,不过不是他们等的二路车。人群一阵骚动,拼命向前,争先恐后往车上挤。纷纷扰扰好一阵,直到那车上再也挤不下去了,才悻悻地罢休,然后就是好一阵抱怨。 “这路车是去哪里的?” 柳晋才这回问的却是段邵文。 段邵文瞠目结舌,答不上来,闹了个大红脸。 尽管他是主管交通的副市长,却如何知道这些枝节情况? “报告……是去棉纺厂方向的。” 樊正刚忙出来给段市长解围,差点就将“报告柳书记”说了出来,总算事到临头想起了柳书记的吩咐,将后头“暴露身份”的话咽了回去。 “嗯,棉纺厂是在西郊吧,还有很远呢,后面站的人不都挤不上去了?” “呃,后面还会有车过来,而且,沿途也会有下的,不会都是到棉纺厂的……” 樊正刚又答道。 柳晋才点点头。 段邵文便伸长了脖子往公路那头张望,希望二路车早点到来,好早一些完成这次“艰难”的旅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七十五章盗贼横行 了十来分钟,一辆二路车终于缓缓进站。段邵文像装了弹簧似的,也顾不得副市长和副局长的体面,直冲上公路,想要占据车门,为柳”。 谢意祥则紧紧跟在柳晋才身侧,保卫处的两名精壮汉子一左一右,护卫住柳晋才。饶是如此,还是经过了十分艰苦的搏斗,才勉强挤上车去,人人都出了一身大汗。 上得车来,车上早已挤满了人,不要说空余的座位,就是站着都是人挤人,很难挪动一下身子。 谢意祥就东张西望,对身边一个看上去斯斯文文,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说道:“小伙子,请你让个位置给这位老同志坐,行吗?” 那小伙子扁了扁嘴,扭头望向窗外,理都不理。 呵呵,与《平凡的界》里头描述的情形还真有几分相似。 柳晋才抓住头顶的扶手,努力站稳身子,说道:“没事,站一站,反正也不远。” 两个保卫干右护卫,用身子抵住拥挤的人群,以免冲撞到市委书记。 好不容易,车子启动,柳晋才感叹:道:“我们都是大男人,还空着双手,要是那些女同志,或拿着很多东西的同志,上车可就太艰难了。” “是啊是啊……” 段邵文和樊正刚忙即:声附和。 “柳……我们……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善这种状况地……” 段邵文压低声音说道。边说边掏:手帕猛擦汗水。 柳晋才点点头。淡淡道:“不管想什么办法。一定要改善!” “是是……就是资金方面……” 段邵文正要和柳晋才诉苦。忽然想起这是“微服私访”。又忙即闭嘴。有些讪讪地。 谢意祥则紧紧盯着正努力往这边挤过来的售票员,从口袋里掏出来几块钱准备买票。可不能再生书里面写的情况,让售票员对市委书记无礼。 好在售票员倒没有顶撞柳晋才,盖因柳晋才未曾向售票员问。人家也就不会神经病作,故意找茬。柳晋才尽管穿得普通,身上却是自然而然透出上位的威势,混合着丝丝读书人的儒雅大气。 眼见得虽然车上十分拥挤,总算还是比较有秩序,段邵文和樊正刚都暗暗舒了口气。 车子来到下一站车门打开,又呼啦啦挤上来一大帮子人,直往柳晋才他们这边涌来。两名保卫干事尽管身强体壮,也有些抵挡不住。樊正刚和谢意祥就挪动身体,挡在柳晋才和段邵文前头。 虽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晋才也感到车厢内酷热难当,伸手拉开了夹克的拉链。谢意祥艰难地打开腋下夹着的包包,掏出一张纸巾给柳晋才。 柳晋才接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微笑着对谢意祥说了声“谢谢”,又慨叹道:“老了……” 段邵文笑道:“正是年富力强之时。” 以柳晋才的年龄来看十岁出头的实权副省部级干部,确实是当得“年富力强”四个字的评价。 柳晋才便笑了笑,透过朊脏的车窗玻璃往外看。市委大院往十一广场的这条大道,算得是省城最宽敝的道路之一了。但是车子却一直走走停停,犹如老牛拉破车一般,度极慢。各式各样的车子塞满了街道。改革开放这些年来城的经济增长尽管不如宝州市那么快,但总量还是相当可观的类公车私车的增长很快,记得昨晚上儿子还和自己提起过市公安局局长郝伟宪的儿子,参加工作没两年就开起了丰田轿跑。然而城市基础建设的度却远远滞后于经济展的度致在省城最宽阔的大道上,经常性会生堵车的现象。 在这样拥挤不堪的公共汽车里头,本来就够“难熬”的了,车还这么慢得像牛,实在是令人心里头堵得慌。 车窗外,新建的大楼和破旧的房屋参差不齐地拥挤在一起,店铺的门面和招牌,也是新旧夹杂,凌乱不堪,显得很是破败。偶尔在钢筋水泥之中露出一角红墙绿瓦,却是些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昭示着这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城。因为昨晚上下过一场春雨,道路两旁堆积着泥泞,以及泥泞上的垃圾,朊脏无比,让人无端端的感到十分沮丧,只想火。 这个,就是堂堂一省的省会城市吗? 柳晋才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自豪。 自己主政的宝州市,虽然城市规模远不及大宁市,但单就城市规划和城市建设而言,确实是远在大宁市之上。 不过这种自豪感很快就被沉重所取代。 因为,现在自己是这座城市的当家人了,如何尽快改变它的面貌,才是自己今后应该考虑的问题可不能躺在功劳簿上混日子! 如同段邵文所言: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一定要搞出个名堂来! 一路摇晃,车子快到十一广场的时候,再次涌上来好几个人,车厢内便更拥挤了。 忽然,不远处一个女子尖声叫喊起来。 “我的钱包,我的钱包不见了……车上有扒手……” 柳晋才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两名保卫干事依旧稳稳的站在柳晋才两边,只是警惕地向四周张望。他们的任务是护卫市委书记的安全,可不管这些治安案件。 段邵文是分管交通的副市长,社会治安不是他分管的范围,但是既然这样的事情被市委书记碰上了,却不能不出面了,况且是生在公交车上的案子,多多少少也和他能扯上一些关系,便向樊正刚递了个眼色。 樊正刚会意,扬声向司机叫道:“司机同志,车上有扒手,把车开到就近的派出所去!” 那个司机理都不理,径直往前开。 樊正刚火了,叫道:“我叫你把车开到派出所去,你听到没有?” “你谁啊你?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司机还是没吭声售票员倒说话了。 “你……你什么意思?” 樊正刚顿时涨红了脸。 说起来,他是这些司机和售票员该管的大上司,只不过人家不识樊局长“尊范”而已。 “什么意思?这还不明白吗,车上扒手多了,哪趟公共汽车上头没有扒手?要照你这个搞法,那咱们不用开公共汽车了,每天上派出所蹲着去!” 售票 屑地道,对于樊大局长的“无知”狠狠鄙视了一把! “就是啊们还赶急呢,去什么派出所?” 有乘客随声附和。 “对对对,这车上,扒手这么多,就是公安局的人全体出动天天钉在车上,那也是抓不完的……还是赶紧的往前走吧。” 又有人说道。 樊正刚无奈,向邵文投去求援的目光。 段邵文心里头那个气啊! 你小子好歹是个常务副长吧?这么一点事情就处理不了? 段邵文狠狠他盯了回去。 樊正刚急了命挤到售票员身,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准备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亮明自己的身份。 “就是你,刚才就是你在身边挤来挤去……把我的钱包还给我……” 那个女子又叫喊起来住个看上去很清秀的年轻人。 “喂,别乱说啊?谁偷你的钱包了?” 那人也大声叫喊,却有点色厉内。 “司机,把车开派出所去,我抓到扒手了!” 女子叫喊道。 那年轻人急了,忽然掏出一把折叠水果刀来出了锋刃,恶狠狠地威胁道:“少嗦喊就宰了你妈的!” 女子顿时吓坏了,赶紧放开手不敢吭声。 一车人也立时噤若寒蝉。 “停车!” 扒手得意洋洋地嚷道。 柳晋才眼里如欲喷出火来,狠狠盯了身边的保卫干事一眼命令道:“抓起来!” “是!” 保卫干事低低地答应一声,迅豁开人群向扒手靠拢。 “嗤”的一声,公共汽车忽然急刹车,所有人都身不由己往前倒去。说时迟那时快,保卫干事一个虎扑,先就打落了扒手的刀子,然后紧紧将他摁在车门上。 樊正刚也顾不得亮明身份了,赶紧着上前帮忙,两个人牢牢摁住了扒手。 保卫干事腾出一只手,掏出证件在售票员面前一晃,低声命令道:“市委保卫处的!马上把车开到派出所去!” 售票员顿时脸色苍白,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颤声道:“前面……前面不远处就是十一广场派出所……” “快,开过去!” “哎哎……林师傅,把车开到广场派出所去!” 车内,忽然响起一片掌声。 车子很快开到广场派出所门前,车门打开,保卫干事和樊正刚押着扒手下了车,那个钱包被窃的女子也一同下车。 段邵文就眼望柳晋才,低声道:“柳书记,你看今天是不是就到此为止算了,我要为您的安全负责……我们一定会尽快拿出一个解决的方案来……” 柳晋才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那就下车吧,请市公安局的同志过来一趟,一起研究一下。” “好的好的……” 段邵文如释重负,随即当先开路,引领柳晋才下车。 人们都自觉让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一行。尽管段邵文声音压得很低,毕竟还是有不少人听到了他对柳晋才的称呼。 难道这个不显眼的男子,竟然真的是市里的什么书记? 书记亲自来挤公共汽车? 哈呀,可真是大新闻啊! 远远的,四台小车慢慢跟了过来。 见柳晋才走了过来,保卫干事向他敬了个礼,说道:“请长指示!” 他当然知道自己保卫的是新任市委书记,但是在大街上情况复杂,所以只含含糊糊叫了声“长”。 “进去派出所再说。” 柳晋才平稳地命令。 “是!” 进了派出所,里面倒是十分安静,办公室里的警察同志大都在悠闲地喝着热茶,看着报纸。还有一位,在埋头吃面,哧溜哧溜的,吃得很是开心。 柳晋才看了一下手表,九点多钟,不知这位,吃的是早餐还是中餐? 柳晋才一行径直来到所长办公室,卢所长正在看报,见有人进门,诧异地抬起头来,打着官腔问道:“有什么事?” “我们刚在二路公共汽车上抓到一个扒手!” 保卫干事说道。 “扒手?那去隔壁治安室!” 卢所长抬手一挥,又低头继续看报。 “你是所长吗?快,打电话叫你们市局的领导马上过来!” 段邵文上前一步,厉声说道。 刚才柳书记可是明白指示,叫市局的领导同志过来一起商量一下,就是开个现场办公会的意思了。 “你是?” 卢所长倒也机警,见这位气度不凡,出语更是不凡,便不敢小觑,忙站了起来。 “我是市政府段邵文!” “哎呀……段市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卢所长几乎是扑着从办公桌后冲出来,想要和段邵文握手。 虽然段邵文不分管公安系统,毕竟是堂堂副市长,却不是他这个小小派出所长可以怠慢的。 “这位是市委柳书记!” 有柳晋才在,段邵文可不敢以领导自居,连忙把柳晋才引介了出来。 “市委……柳书记?” 卢所长顿时完全懵了,傻傻地盯着柳晋才好一阵呆。 柳晋才“哼”了一声。 他原本很反对在基层干部面前摆领导架子,但是这位卢所长刚才懒洋洋的态度让柳晋才很不舒服,而且今天这趟公共汽车挤得更是一肚子火,自然也就没了好脸色。 眼见得柳书记神色不善,卢所长哪敢上前握手,慌得赶紧将自己的凳子搬过来,伸出衣袖擦了又擦:“柳书记,您请坐……” 柳晋才摆摆手,在待客沙上坐了下来,对段邵文说道:“邵文同志,请坐吧!” “哎……” 段邵文挨着沙前头坐了,瞪了卢所长一眼,说道:“赶紧的,快打电话!” “是是……” 卢所长回到办公桌前,手忙脚乱开始打电话。 段邵文又看了樊正刚一眼,说道:“老樊,你去其他办公室,再给盛开怀打个电话,看他来上班没有?叫他赶紧过来!” “好的好的……” 樊正刚也手忙脚乱的跑了出去。( 第三百七十六章这就干上了 开怀比郝伟宪先到一步。 樊正刚打电话去局里,办公室人员告诉他,盛局长八点多到了局里,听说市委书记召见,而自己居然“跷班”,当即吓得脸色惨白,满头冷汗,转身跑出去的时候,连脚趾头都差点踢爆了。 盛开怀其实是前后脚赶到市委大院的。远远看见柳书记几人步行出门,樊正刚屁颠屁颠跟在后头,盛开怀就恨得牙痒痒的,却不敢当真跟上去,索性做了缩头乌龟。 谁知道柳书记何种脾性? 若当众大雷霆,岂不是下不来台! 但盛开怀毕竟敢当真跑远,就叫司机一直开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眼见得柳书记和段市长挤上了公共汽车,盛开怀又冒出一身冷汗。 柳书记这是要拿交通局刀呀! 想不到柳记上任之后的第一棒敲得这么快,而且正正敲在交通局头上。 ***,自己怎这么倒霉呢? 昨晚上几个朋友聚会,多喝了几杯,又那个小姐的身上多使了一回劲,结果就睡过了头。谁知柳书记这就召见了! 盛开怀哀叹不已。 待得柳书记一行进了广场派出所。:开怀大吃一惊。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紧着找了个电话打到公交总公司去询问情况。得知是在车上抓了个持刀地扒手。盛开怀差点晕了过去。 盛开原本打算等柳书记一行坐完公交车回去之后。再去弄个医院地证明来胡赖一下。明明知道这个证明基本上管不了什么作用。终归是聊胜于无。总不能亲口承认自己灌多了马尿所以迟到罢? 事已至此。也顾不别地了紧着去派出所承认错误吧。盛开怀知道再不露面地话。自己头上地乌纱帽铁定要保不住了。 挨一顿批评总比丢官强。 如此这般。盛局长满头大汗淋漓跑进了广场派出所所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除了段邵文有资格陪柳书记坐着,其他人都是木呆呆站立着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气氛沉闷异常。 盛开怀一进门邵文阴冷的目光就直扫了过去,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却并没有批评没有训斥,扭头对柳晋才说道:“柳书记,这位就是市交通局局长盛开怀……同志。” 段邵文这般做派倒是深合官场规矩,再有满腹怒气,上官在座,也不好先行训斥下属。 “柳书记,您好……” 盛开怀面向柳晋才身站得笔挺,腰部以上微微弯曲。 柳晋才见他满头大汗,便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问道:“盛局长,上班的时候为什么不在工作岗位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盛开怀抬起袖子擦了把汗,脸色更白了,原本想要说自己不大舒服的,但柳晋才先问了出来却觉得绝不能顺着这个意思往下说。 怎么,领导说你不舒服,你还真就不舒服了? 很多时候,在官场有这样的小技巧,逢领导心情不好的时候下属的,得给领导“创造机会”。创造什么机会?让领导可以找个借口狠狠批评你一通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你要急着撇清自己说得毫无错误,将领导的气堵了回去。那就是说你没错是领导自己的错,领导不该对你生气! 那么好罢,你小子就等着,总有你撇不清的时候!到那时,领导一准和你算总账! 盛开怀一个正处级的市局局长,无论如何当不起柳晋才这个副省部级的市委书记和他算总账! “对不起,柳书记,我错了……我……我昨晚和几个远方来的战友聚会,多……多喝了几杯……” 盛开怀一边擦汗,一边期期艾艾地检讨。 柳晋才脸上波澜不惊,缓缓点头,不置一词。 盛开怀心里又没底了。 若是搁在胡为民或者陶义鸥那,甚至就是搁在段邵文面前,他亲口承认喝酒误事,领导的雷霆之怒怕早就作了。 柳晋才倒好,连鼻孔里一声“哼”都不曾出,仿佛根本就没这回事,也没他盛开怀这个人存在。 这位新市委书记,到底是个什么脾性呢? “报告!” 正当盛开怀忐忑不安时,门外忽然响起一声响亮的“报告”。 “进来!” 柳晋才随口答道。 一个身材高瘦,五十岁左右的警察大步进门,“啪”地打了个立正,向柳晋才敬礼。 “报告柳书记,大宁市公安局长郝伟宪前来报到,请长指示!” 这位郝局长倒是依足了规矩。 柳晋才点点头,站起身来,说道:“很好,既然大家都来了,那么就在派出所开个现场办公会吧。我们去会议室。” “我给柳书记引路!” 伟宪转身出门。 他对广场派出所倒是比较熟悉,很快就来到了会议室。因为十一广场的治安情况复杂,广场派出所无论在办公场地、警力配备等各个方面都是各派出所中比较拔尖的,会议室比较宽敞,可以容纳二十来个人开会。 “同志们都坐吧,请段副市长先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天遇到的情况。” 柳晋才在主位上落座,扫视一眼,说道。 市公安局除了郝伟宪,还来了一个负责治安的副局长和市局治安支队支队长,也一并与会。市委书记挤一回公交车,就碰到持刀抢劫的扒手,可不是小问题。 段邵文清了一下嗓子,正要开言,谢意祥忽然走进来,附在柳晋才耳边轻声说道:“书记,陶市长和市委市政府其他领导同志都过来了。” 柳晋才眉头微蹙,随即微笑道:“那很好嘛,请陶市长和同志们都进来吧起听一听!” 此时一台接一台黑色的小轿车6续开进广场派出所,小小的停车场很快就不够使了,只能停在外边,派出所的警察又是兴奋又是惶恐,这种情形,在广场派出所还是破天荒第一遭,手忙脚乱在门外指挥交通维持秩序,好不容易将领导们的座驾安置妥当。 而一干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毫无心思去理会这个,车还没挺稳急匆匆下来,一个个神色 随在市长陶义鸥身后往派出所会议室走去。 听说陶市长等人都来了,会议室的人都情不自禁站起身来。陶义鸥算得是个非常强势的市长,二把手当得威风凛凛,不要说市政府一干副市长,便是市委那边的副书记陶义鸥也恭恭敬敬。倒不完全是陶义鸥的级别,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陶义鸥与胡为民走得很近,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凡是胡为民做出的决定,陶义鸥都是无条件的拥护,与之相对应的,只要是陶义鸥拍了板的事情,胡为民基本上也是维护的,甚少有推翻的时候。 这个情形倒与宝州市有些相似之处。 只不过宝州市的严柳系,乃至后来的柳石系、柳唐系,都被高层看做一体。胡为民和陶义鸥却未曾被上头看作“胡陶系”,也有些奇怪。 直到陶义鸥出现在会议室门口,伸出了双手晋才这才站起身来,微笑着与陶义鸥握手。 这个一二把手间的规矩还是要讲究的。 柳晋才尽管不是以严厉的领导无论在哪个一把手的位置上,都是一言九鼎。无论是向阳县委书记、原宝州市委书记还是新宝州市委书记种绝对的权威,从未被人撼动过。 陶义鸥等一到会议室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十一名市委常委,加五名非常委副市,除了大宁警备区司令员之外,全都到齐了。 伟宪等人忙即起身让座。卢所长灵,紧着安排人手往会议室内搬凳子。大家毫不纷扰,一一与柳晋才握手之后,径直找到合适的位置坐下。 以往委市政府也召开过联席会议,这个座次大家心里都明白得紧,不会搞错的。 陶义鸥在柳晋才坐下,神情严肃,说道:“柳书记,我对你这次行动有意见!” 与会诸人都是一惊。 怎么,这就干上了? 柳晋才淡然道:“市长有意见只管说,我虚心接受。” “了解基层群众坐车难的实际情况,柳书记的出点是很好的,深入基层,这也是我党一贯的传统作风。但是大宁市的社会治安不好,柳书记微服私访,很容易生意外。比如这次在公交车上,就碰到了持刀抢劫的歹徒,万一危及到柳书记的人身安全,这就是天大的问题了!” 陶义鸥依旧神情严肃。 这个话,就是明着指向郝伟宪了。郝伟宪心里却一阵感激,知道陶市长这是在变着法子给自己解围。一般情况下,柳书记会客气几句,说什么“只是个别情况,不能一概而论”之类。 “嗯,义鸥同志说得很有道理,我虚心接受。大宁市的治安情况确实堪忧,我真是没想到犯罪分子已经嚣张至此。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中,竟敢持刀威胁受害人!” 不料柳书记竟然接过了陶义鸥的话题,神情和语调都十分严肃起来。 “不能说我今天出来挤一趟公共汽车,刚巧就碰到扒手持刀抢劫!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今天如果不是保卫处的同志正好随在我身边,犯罪分子极有可能就得逞了。受害人不但丢了钱包,人身安全也会受到严重威胁!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郝局长,我希望公安局能够在近期内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出来,让我市的治安情况在短期内有一个根本性的转变,还人民群众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 柳晋才缓缓说道,眼神毫不掩饰地盯在郝伟宪脸上。 “是,柳书记!” 伟宪坐不住了,赶紧站起身来,低声应道。 “市局立即着手布置有针对性的专项打击,一定将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 柳晋才点点头,示意郝伟宪坐下。 其实对郝伟宪这个答复,柳晋才是不满意的。他不但是个实干型领导,也是个全才型领导,凡事讲究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喜欢“治标不治本”的那套表面文章。 不过宁靖社会治安,减少犯罪现象,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工程,并非公安一家可以根除的。一时之间,没有善法,自也不便苛责郝伟宪。 而且自己刚刚上任,不宜过于咄咄逼人。 “段邵文同志,樊正刚同志,今天挤了一趟公共汽车,感觉如何?” 柳晋才转向段邵文,语调还是不徐不疾。 段邵文老脸微红,检讨道:“柳书记,陶市长,今天挤这回公共汽车,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我心里很沉重。以往是我太官僚了,没有深入基层了解情况。您尽管没有批评我们,但实际情况摆在那里,对我们的工作提出了无情的批评。 我们马上召开会议,研究切实可行的方案,尽快改善市内交通的落后状况……” 柳晋才微微颔:“段邵文同志,交通局和公交公司在安排管理上,确实是存在一定的问题。这是人为的因素!但是也应该看到,我们大宁市的道路状况不佳,也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光靠增加公交车线路和公共汽车的数量,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群众出行难、搭车难的问题。这个,关系到整个城市的整体规划!” 段邵文忙感激地朝柳晋才连连点头。 没想到柳书记真是如此实事求是的好领导。 陶义鸥和负责城市建设的副市长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柳晋才如此说,就等于是直斥他们的工作没有做好! 可是你又不得不承认,人家说的有道理。 “柳理,我们大宁市是古城,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这是值得我们骄傲的地方。但是同时,这个古城又对我们的城市规划形成了严重的制约!有的地方吧,你就算加大投入,最多也只能改善路面的状况,扩建路面却很难……” 陶义鸥很隐晦地提出了抗议。 与会众人都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只是以眼睛的余光暗地交流。 这应该算是一二把手之间第一次交锋吧! 且看柳书记又如何应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七十七章执政宣言 管柳晋才要调任大宁市的说法传了很久,实际上,陶没有放弃过“顺势上位”的努力。他是老资格的副部级干部,资历比柳晋才老得多,柳晋才还是宝州地区常务副专员的时候,陶义鸥就已经是大宁市市长。凭什么柳晋才就要后来居上? 因此,对于柳晋才调任大宁市委书记,心里最不满意的,大约就是陶义鸥了。 而且陶义鸥在大宁市经营多年,与胡为民“同心同德”,基本上,现在大宁市的班底,可以说是胡为民的班底,也可以说是陶义鸥的班底。许多局委办的一把,在胡陶两人面前都很吃得开。 在感情上来说,今天与会的大部分人,自然还是倾向陶义鸥的。 但是柳晋才也绝不是善茬。且不论在宝州市的赫赫政绩,也不论省委廖书记、严书记等人对他的支持,单是十二年时间,从一个基层技术干部成长为实权副省部级大员,也可想见他的能耐! 主政宝州市的候,柳晋才可是有名的“笑面虎”!凡是和他作对的人,下场都很难看,闲置不用已然是很幸运的了,甚至更有人进了监狱! 这样一个厉害角色,是轻惹得起的吗? “古城有一定的特点,旧城改造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难题。不过,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应该变成我们的资本,而不是包袱。” 柳晋才微着说道。对于陶义鸥这个老资格的市长还是要保持一定尊重的。 “全国各地也有许多历名城,历史比我们大宁市还要悠久,旧城规模比我们更大,但是人家也并没有因此影响城市的展和进步。这个需要辨证的看待。” 柳晋才这个说法。却令得陶义鸥无可辩驳。 “呵呵。柳书记说在理。城市当然是要展和进步地我们大宁市作为省会城市。更是应该走在全省地最前列。柳书记主政宝州市地时候。宝州市地城市展就是有目共睹地嘛……柳书记啊。不是我在这里诉苦。实在城市大也有大地难处。到处都要用钱。这个家难当啊……” 陶义鸥也微笑着说道。 “大家都知道柳书记是抓经济地好手。宝州市高新技术开区尽管级别和地域是全省各地州市同类开区中最低和最小地。引进外资总额和实际创造地利税。却每年都高居全省之冠。柳书记到我们大宁市来主持工作宁市地经济腾飞指日可待啊……” 说到这里。陶义鸥带头鼓掌。于是会议室里掌声响成一片。 陶义鸥是看着柳晋才鼓掌地。眼神和表情都很真挚。手掌也拍得很响。让人一点都无须怀他地诚意。 柳晋才也笑了,跟着鼓起掌来。 都说陶义鸥厉害,今天终于见识到了,这位陶市长,是个人物啊。这段话一说个掌一鼓,陶义鸥至少要达成三个目的。或者说,至少想要达成三个目的。 先,柳晋才今天微服私访,是想要以现实情况为“教材”,好好点醒一下大宁市的干部们,要怎样才能做好工作,才算是一个关心人民群众,真心诚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为此,段邵文、伟宪、盛开怀这一帮子干部已然受到了不小的震动,也在琢磨着要好好想点办法,改善一下自己所管的工作正为大宁市的老百姓办点实事。与此同时,柳晋才市委书记的威望就在无形中建立起来了。 这个就是不久前玉成和柳家父子三人对坐时所探讨出来的办法——小处着眼、大处着手! 坐公交车难、扒手横行,对于这么大一个省会城市于位高权重的市委书记,确实都只能算是小事晋才事实上也不能天天去抓这一类事情。但是从根本上改善市内交通状况、改善社会治安状况,却又是关系到千家万户,关系到执政党和政府威信的大事。 眼见得柳晋才的目的即将达到,陶义鸥这么“横插一杠子”进来,顾左右而言他,甚至有点“插科打诨”的意思,原本紧张的会议气氛立即便松起来,一个旨在解决问题的现场办公会,变成了领导之间“斗智斗力”的歌功颂德会。 段邵文等人的神色明显放松了许多,对陶义鸥更是暗含感激。 关键时刻,陶市长还是会维护他们的! 柳晋才出手第一招,貌似要被轻易化解掉了。陶义鸥不经意间挫了柳晋才的面子,进一步增强了自己的威望。 接下来,陶义鸥刚才一番话,貌似是对柳晋才的吹捧,实则夹枪带棒。 你柳晋才来大宁市干嘛来了?抓经济嘛! 柳晋才本就是以“善抓经济”闻名的。不是因为大宁市的经济增长度不如宝州市,廖庆开凭什么要你来接替胡为民的职务啊? 你不是要改善交通状况吗? 那好啊,钱呢?钱从哪里来? 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以为我陶义鸥不想把大宁市建设成为一等一的花园城市?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既然你这个“经济强人”来了,往后大宁市的经济建设再搞不上去,那就是你柳晋才的事情了。胡为民和我老陶都差点火色,怎么你老柳也是神仙呢? 大家还不都是半斤对八两? 当然,就算柳晋才真把经济搞上去了,那也是今后的事情。相对于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来看,市委书记是管党务的,市长才是抓经济的领头羊。 陶义鸥这是在提醒柳晋才,你别把手伸得太长啊。别看你是市委书记一把手市政府的一亩三分地还是我陶义鸥的后花园! 咱们“划江而治”,井水不犯河水。 要说,这也是陶义鸥对柳晋才的一个试探,表明自己的态度。既然省委对你看重,让你柳晋才一个政坛“晚辈”越过我陶义鸥头里去,咱也忍了。只要你不捞过界挤兑我手里的权力,那我老陶也好说话,今后会好好“配合”你工作的。 柳晋才算是有点明白“胡陶系”的合作方式了。 照理,陶义鸥这个老资格的市长对新任书记能有这么个态度,也算不错。换一个人,或许会很高兴地接过陶义鸥抛出来的“绣球” 相安无事再说,先站稳脚跟要紧。 奈何陶义鸥错误判断了柳晋才的性格。 柳晋才这人,外柔内刚! 最重要的一点,他是个干实事的管也不排斥官场那一套所谓的“规则”,但如果这套规则妨碍了他为民办事,那么他就决不妥协! 这一个性格,充分影响到了柳俊。 这就是柳俊有候很圆滑,有时候却又很固执的原因。 何事可让,何事不可让,爷心里都有一条底线。 陶义主动提出“权利分享”,所想要的交换的,乃是大宁市数百万群众的切身利益是柳晋才绝对不能答应的。 那么陶义要达到的第三个目的,相较前面两个目的,就有点等而下之。乃是表明他陶义鸥的“肚量”很广。 刚才柳晋才当着大家面,驳斥了他的意见。陶市长不但不生气,反而称赞柳书记,足见陶义鸥高风亮节,位置也摆得很正,没有一点“不服气”的意思。 要让大家都知道,陶长这个老资格的党员干部,组织纪律性是很强的心要搞好班子的团结,没有计较个人的利益得失。 如果柳晋才对陶市长这样的“善意”都不能接受,那只能说书记的肚量实在不够宽广,作于一个市委书记无容人之量! 呵呵,短短一段话个鼓掌的动作,出下来的题目可是很大的。 “义鸥同志说得很对啊们大宁市作为省会城市,确实应该走在全省的最前列!” 鼓了一阵子掌,柳晋才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微笑着说道。 “但是要怎样,才算是走在全省的最前列,这个却值得好好商榷一下。如果仅仅只是经济增长或者经济总量保持全省第一,那么是不完善的。” 柳晋才继续说道,脸上的微笑却已渐渐隐去,眼神逐渐再一次变得严厉起来。 “在我们出版的各类书刊之中,只要是提到大宁市,都会在前边加上几个定语,那就是全省政治、经济、文化和科技中心!请各位想一想,我们大宁市是不是真正的完全当得起‘四个中心’的评价呢?” 柳书记严厉的眼神逐一在众人脸上扫过,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低垂下头去,似乎陷入了沉思,目光最后在身边的陶义鸥脸上停留了一下,陶义鸥还是脸带微笑,不过略略显得有点僵硬。 “先来说说政治中心。大家也许会问,这个还用说吗?省委省政府驻扎在大宁市,我们不是政治中心,谁才是政治中心?但是,这个荣誉是我们大宁市自己挣来的吗?不是!是省委省政府为我们挣来的。如果今天省委省政府驻扎在别的城市,那么这个政治中心的头衔,无就要让贤了。同志们,按照我的理解,政治中心不仅仅代表着省委省政府机关所在地,还应该代表着我们大宁市在领会、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和省委省政府的文件精神上面也是走在全省最前列的!执政为民,这是我们党一贯的宗旨,这个宗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忘记!试想一个出门挤公共汽车如同打仗、一个扒手公然在无数人面前持刀威胁受害人的城市,能当得起这个评价吗?我们大宁市,就这样为全省城市做表率?” 柳晋才的声音不是很严厉,只是娓娓道来,却像千钧重锤,狠狠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头顶! “再来,说说文化中心。文化是什么,好像很笼统。有些人会理解为城市有多少座高校,有多少个图书馆,有多少个新华书店,有多少个文化艺术单位,甚至理解为有多少座电影院,有多少个娱乐场所。这些理解错了没有呢?没有!这些东西,是一个城市的硬指标,当然是越多越好!但是,仅仅有这些便足够了吗?绝对不够!文化,先就是一种精神,是一种文明,这才是一个城市的精髓和灵魂所在。刚才在公交车上,那个扒手公然持刀威胁受害人,满满一车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公交车司机和售票员也都视而不见。请问一下大家,这就是我们大宁市的城市文化吗?在过去,在战争年代,在那个面临民族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n省人,大宁市人迎着侵略者刀枪往前冲的大无畏精神,到哪里去了?” 自从主政地方,柳晋才已经很少这么长篇大论表过演说了。他在会上,总是言简意^,将工作分派清楚,从无多言。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多说几句了。 “可能大家觉得我是在起高调,说大话大话空话。那好,我给大家说说小事情。比如经济展。对,经济要展,是要多引进资金,多创造就业机会。但是要怎样才能引进更多的外资?怎样才能让外商对我们有信心呢?可能有的同志要说,多给优惠政策。然而我要告诉大家,光给政策是不够的。我们应该从小事抓起,从自己做起,一步一步优化我们的投资环境,一步一步完善我们的投资环境。最起码,我们展现在外商和全国同胞面前的,应该是一个干净的城市,一个充满活力和朝气的城市。而不是现在这样,一个朊脏不堪的城市!从市委大院到十一广场这条大道,是我们大宁市最宽敞也最耀眼的十一大道,大家呆会就可以出门去看看,这条街道是个什么样子的!假设在座的同志们出去出差,你是愿意选择一个干净整洁的宾馆入住,还是愿意选择一个朊脏混乱的小旅馆入住?答案不言自明吧!不客气地说,连个卫生都搞不好的城市,有什么招商引资的优势?拿什么证明我们待客的诚意?” 在座的每一个人,额头汗水都是澹澹而下,连一贯冷静的陶义鸥都有点坐立不安了。 “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我看要好好考虑清楚了。难道整日坐在办公室批阅文件,整日忙于开会,就是大事?从现在开始,大家都要行动起来,全力以赴,建设一个干净、整洁、文明的大宁市!对于各单位的工作,我和陶义鸥同志,还有市委市政府的其他领导同志,会进行不定期的检查督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七十八章赔礼道歉 晋才在广场路派出所会议室的即兴演说,赢得了“彩”。这个满堂喝彩,自然不是出自大宁市,而是出自省委省政府。 省委书记廖庆开和省长张光明都极表赞赏。 “柳晋才同志说得对,一下子找到了大宁市问题的症结所在。” 廖庆开说得很直白,毫不在意胡为民等人的看法。 说起来,廖庆开知道自己是快要退二线的人了,也就有点“倚老卖老”的味道啦。当然,这里头更多的是包含着为柳晋才撑腰的意思。 可以说,柳晋才是在他的一再坚持下,才终于就任大宁市委书记的。中央在批准柳晋才成为副部级领导干部的时候,曾经考虑过要将他放到外省去担任副省长职务。据说钱建军就曾向所在省的省委书记力荐,认为如果将柳晋才要过去担任常务副省长,一定会对本省的经济建设起到一个很大的推动作用。最终还是没能拗过廖庆开。 假柳晋才不能在大宁打开局面,甚至不能站稳脚跟,岂非是在间接说廖庆开没有识人之明? “柳晋才同的讲话,可以作为城市建设的指导性文件了。” 张光多多少少带着点开玩笑的性质,但是评价之高,更在廖庆开之上,又不直接指向胡为民。这就是张光明与廖庆开的不同之处。 地不同,相对也就比较低调。 而大宁市委。将这次会议纪要形成了门地文件。下至大宁市地各个部门和市辖五区三县。所谓会议纪要。其实主要就是柳书记地讲话。文件提出。各级党政机关。要组织专门地学习讨论。认真贯彻落实市委市政府联席会议地精神。争取在短期之内。令得大宁市地城市面貌有一个巨大地转变。 柳俊当初提出地“小处着大处着手”策略始落到实处。 虽然如此。柳衙内还是忠实地履行着自己地承诺。陪严菲逛街。顺带继续了解大宁市地“风土人情”。结果被尹昌辉李婉夫妇“抓了现行”。 这两人当街堵住正准备搭车回家吃饭地柳俊和严菲。硬要拉他们去吃饭。 对于朋友请吃饭。柳俊倒很少拒绝过。当下高高兴兴上了车。 “昌辉。你买车了吗?” 上车之后,柳俊问道。 这又是台日系车成新。柳俊尽管在自己的商业帝国里禁止使用日货,却不能将这个做派推而广之及于自己的一切熟人朋友。 “这车还不错,花了多少钱?” 不待尹昌辉回答,柳俊又问道。 尹昌辉夫妇尽管没多少积蓄,但如果尹宝青两老支持的话,买辆二手车的钱还是凑得出的。 “我哪买得起车啊,就是借一个朋友的,过过干瘾!” 尹昌辉笑道。 料不到腼腆的尹法官,居然也是个汽车烧友。 “哦么朋友的?那么阔气?” 柳俊也就是随口一问。 以尹昌辉正宗衙内的身份,尽管素日行事低调,为人老实本分,找朋友借个二手车开开,那是毫不为难。 “市公安局的一个朋友,以前审案子的时候,打过一些交道。他知道我喜欢开车,就借个车子给我开几天。” 尹昌辉笑着答道。 柳俊笑了笑,没往心里去。 待到车子停在芙蓉酒店门口,柳俊略略有些诧异:“怎么来这里吃饭?” 上次在这里还和庄华扬的外甥干过一架来着。 尹昌辉笑道:“这里的菜做得地道,再说不是有他们的优惠卡吗?也好省几个钱。” 这话说得! 柳俊不由笑了,拍了拍尹昌辉的肩膀,很是开心。如果不掺杂官场上那些烦心的事情,柳俊是极喜欢与尹昌辉呆在一起的,没半分压力。 细细论来俊还真没有一个其他的朋友和尹昌辉一样。 黑子这班人,对他是极其忠心的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压力,但是大家对他都保持着相当程度的敬畏骨子里头,拿他做老板看待。宝州市官场那班人很明白他的底细,甚至可以说,均是他的部属。亲热归亲热,终归有些距离。 大家都谨守规矩,不越雷池一步。 至于白杨与何梦莹这两位红颜知己,与尹昌辉给他的感觉也不相同。白杨对他够关心,骨子里头多少带有一点“大姐姐”俯瞰“小顽童”的味道。而何梦莹与他之间,已然夹杂着丝丝的男女之情了。 唯独尹昌辉,是他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严菲却只顾和李婉嘀咕,说是又专门为李婉设计了一套衣服,正在缝制,待做好了马上给她送过去,并且一准好看。 李婉就笑着搂住她的肩膀,问她什么时候给自己设计婚纱。 严菲便不依,去呵李婉的痒痒,却不知道这个结了婚的人对呵痒痒的抵抗力是要远远大于未婚小姑娘的,结果反被李婉呵得浑身花枝乱颤,一迭声的求饶。 而一个端盘子的服务生,看得目瞪口呆,差点将盘子倒扣在客人头上。 大堂经理郑馨莲一见他们进门,立马便认了出来,不由大感惊喜,慌忙上前问好,又主动给他们安排包厢,并且言明包厢费全免,酒菜八折优惠。 搞得尹昌辉很不好意思。 柳俊却很坦然。知道芙蓉酒店的郑总,多半已经打听到了他们的身份来历。这已经算是很谨慎啦,不然一准全部免单。你要不接受他们的优惠,反倒会令得人家心里不安。 既然是尹昌辉请客,柳俊就很自觉,点的都是物美价廉的本地风味菜。若不是看在郑经理亲自引领进门,态度极其客气,点菜小姐要对他们狠狠“瞪眼”了。 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客人,进了芙蓉酒店的贵宾包厢,居然点的菜还不够八十块钱的。这点钱,连包厢费都不够。 这几位,说不定都还是学生不明白郑经理为何对他们如此客气,不但客气,简直就是恭敬有加。 “先生,喝什么酒?” 点菜员按捺心头的不悦,语气刻板地问道。 “不喝酒,来瓶橙汁吧!” 尹昌辉丝毫未曾留意点菜小姐的语气,笑着说道。 点菜小姐终于很不爽的出去了。 原以为酒水上头能赚点呢,居然喝饮料! 柳俊笑道:“昌辉,你把人家给得罪了。” “什么?” 尹昌辉浑然不解。 “呵呵,人家看我们坐包厢为是大款来着。” 尹昌辉毫不在意,说道:“吃饭嘛,合 管饱就行,搞那么奢侈做什么。” “很对很对!” 柳俊连连点头。 然则等菜一上来,却与他们点的大相径庭,举凡什么“佛跳墙”、什么“爆炒裙边”、什么“海参炖鸡”之类的名贵菜式,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四只红艳艳的螃蟹满膏肥。 大宁市是内6城市,光这几只螃蟹,就已经价值不菲。 尹昌辉大吃一,忙叫住服务员。 “喂,小妹啊,这个不是我们的菜吧?你们是不是上错了?” 服务员笑吟地道:“没错。是隔壁包厢的客人吩咐送上来的,说是几位今天的消费,都由他买单!” 尹昌马上问道:“什么人啊?我们不认识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看他们穿着警服,应该是公安局的了。怎么们不认识?” 服务员也觉得有些诧异。 尹昌辉便即起身,要去隔壁查探个究。 李婉和严菲也很惊讶。 柳俊便一把拉住他笑:“既然人家送过来了,咱们就吃呗。又不是我们要他们送的,不吃白不吃。” “那怎么行?没搞清楚怎么能随便吃呢?” 尹昌辉不肯。 柳俊哈哈一笑,说道:“昌辉,做人不用太老实。这样跟你说吧顿你要吃了,那是给人家面子!来!” 当下柳衙内也不客气,伸手抓过一只螃蟹得嘁哩喀喳的。 “小妹,弄瓶茅台过来。吃螃蟹就点酒,不然太鲜了。” 柳俊大咧咧的道。 尹昌辉兀自迟。 李婉已经笑着拿起一个螃蟹放到了他面前的小碗里,说道:“吃吧,柳俊说得对,既然送过来了,不吃白不吃!” 见李婉也这么说,尹昌辉这才犹犹豫豫坐了下来,吃得有点食不甘味。 严菲才懒得管这些,夹了一筷子爆炒裙边,慢慢咀嚼,辣得洁白的小脸上泛起两片红霞,艳丽无匹。 “来,昌辉,抿一口!” 柳俊端起茅台和尹昌辉碰了一下。 正吃得开心,门口出现了一个人,穿着警服,端着酒杯,笑嘻嘻的进来。 “尹法官,来,我敬你一杯!” 尹昌辉一见此人,顿时恍然大悟。 “石队,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跟我开这么大玩笑!” 石队哈哈笑着:“看见你们进来吃饭的,就想给你一个意外惊喜……哎,昌辉,怎不给我介绍一下朋友?” 尹昌辉连忙介绍道:“柳俊,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市公安局的那个朋友,刑警支队一大队的石大队长,为人很讲义气……石队,这是柳俊,呃,华南大学的硕士研究生,这是严菲,柳俊的女朋友。” “哎呀呀,华南大学的硕士研究生,那就是大知识分子了,人中龙凤……我老石最敬重的就是你们这些有学问的知识分子……来来来,老石敬二位一杯!” 石队长立即满脸堆笑,上来和柳俊碰杯。 柳俊倒也并不摆谱,微笑着和他碰了一杯。 “柳老弟仪表堂堂,你女朋友更是美若天仙,两位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石队长谀辞潮涌。 柳俊微微一笑:“石队长夸奖了。” “昌辉,选日子不如撞日子,正好我那边还有个朋友,要不一起叫过来,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石队长眼珠乱转,笑眯眯地说道。 话虽然是对着尹昌辉说的,眼睛却直往柳俊脸上瞟。 柳俊心里明镜似的,也不点破。 “好啊好啊,一起过来喝两杯!” 尹昌辉却是不明就里。 柳俊便有些好笑,这位酒量比他还窄,竟然开口就是喝两杯。老实人原来也有说场面话的时候。 石队长见柳俊并没有反对的意思,高兴得紧,屁颠屁颠跑出去了。不一刻,领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畏畏缩缩走了进来,头都不敢抬起。 严菲一见此人,娇俏的小脸立即沉了下来,厌恶地别过脸去。 却原来此人正是市局郝局长的公子,那位吃了一巴掌又为他们买了单的春光同志。 “这是哪位啊?” 柳俊微笑着,明知故问。 “呃……俊少,那天都是我不对,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两位,我爸爸已经狠狠教训过我了,叫我给两位真诚地赔礼道歉……请你们一定要原谅我……” 春光终于壮起胆子,端了个酒杯走上前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还是不敢抬头看人,只是飞快地抬起眼睑扫了柳俊的脸色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眼睑。 要说伟宪为了给儿子制造这个赔礼道歉的机会,可谓煞费苦心。先是将主意打到谢意祥身上,谢意祥刚刚当上柳晋才的秘书,如何肯往里头掺和?郝伟宪无奈,只得又打尹昌辉的主意,早听说柳书记的公子与老尹家的少爷是好朋友,便安排和尹昌辉有点交情的石队去做这个工作。尹昌辉为人老实,糊里糊涂坠入“彀中”,为他们牵了一回线搭了一回桥。 柳俊微笑着拍了拍郝春光低垂在面前的脑袋,说道:“郝少太客气了,我不是都说了,就是一个误会。没事了,别老放在心上!” 春光如蒙大赦,感激不已,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说了好多道歉的话! …… “柳俊,怎么回事?” 待老石和郝春光离开之后,尹昌辉迫不及待的问道。 “没什么,这位郝少爷,是市公安局郝局长的儿子,和我们有点误会……” 柳俊便向尹昌辉说了那天的事情。 尹昌辉顿时大为不悦,说道:“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社会渣滓,你还原谅他?” “就是,小俊,你干嘛和他喝酒?” 严菲气鼓鼓的。 “我看见他就讨厌。” 瞧来小姑娘已经忍了很久,不过是为了给柳俊留面子,没有当场作罢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人家专程来赔礼道歉,咱们也要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把仇结得太深!” 柳俊还是笑眯眯的。 眼见得尹昌辉还待要说,李婉已经拉住了他,微笑道:“好啦,这样的事,柳俊自有主张,你就别生闷气了!” 柳俊便望了李婉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现在,可还没到动郝伟宪的时候,没必要打草惊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七十九章军事改革的探讨 向军的家宴,不是一般人可以参加的。柳俊有幸在列,深感荣幸之后,就只剩下深感头痛。任谁喝了半斤二锅头,只要不是酒量如海,都非头痛不可。 单只海向军请客,还则罢了,柳俊反正也赖惯了的,能推就推,能赖就赖,实在不行了,端起酒杯沾沾唇,意思一下。海向军知道他量窄,也强劝。 问题的关键在于,何长征也在,武秋寒也在,这两位居然都举杯向他相邀,试想柳衙内焉敢托大? 这个酒,乃是海向军晋升6军第x集团军参谋长的庆功宴。 正式的庆功宴,几天前就喝了的,军区长以何长征为,地方长以武秋寒为,有数十人之多,都是海向军的老上级、老战友,不是军中翘楚,就是一方大吏,大有来头的角色,在海江宾馆大摆筵席,喝了个昏天黑地。 这个宴席,海向然也是邀请了柳俊的。 这人讲义气,嘴里不说感的话,心里头明镜似的,知道自己这次之所以能顺利上军参谋长,实则这个小朋友居功至伟。没有军报上的系列文章,就没有这个军参谋长的乌纱帽。 柳俊估量了下自己的酒量,没敢接茬,以学习紧张为名推脱了。 事实证明,柳俊这个决定是完全确的。 试想海向军何等酒量,十二度的二锅头如同白开水一般,也是好汉架不住人多,最后被灌得七荤八素,回到家里吐了好几回,差点给整到医院里去。 柳若果与会。纯粹找死! 铁定会穿越一回。 但海向军家宴。柳俊便不好再推了。 何梦莹亲自驾车来接地。 梁巧这几天去上海视察工作去了。 秋水大酒店连锁公司和华兴置业都在上海有分部。价值上百亿地股票交易也在那边实是巧儿眼下重点关注地所在多多视察在情理之中。 作为柳俊商业帝国两大掌舵人之一,梁巧越来越融入角色了,巡视各地,正是她的工作之一。 在何梦莹清香怡人的宝马车里衙内不顾何大小姐的白眼,照样掏出烟来点上,吞云吐雾。何大小姐尽自气得没法车之前还得交给他一个小药丸,说道:“待会含在嘴里,醒酒的!” 柳俊一怔,诧道:“不是说家宴吗?也要喝酒?” 何梦莹“冷笑”一声道:“呆会你进去就知道了。” 柳俊一踏进客厅,便叫一声苦,不知高低。 却原来何长征、武秋寒这两个黑面煞神也在!在他们面前,俊少无所遁形,也不能混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鞠躬为礼恭敬敬地问好。 “何伯伯好!武书记好!海叔叔好!” 何长征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武秋寒一张脸却黑如锅底“哼”了一声:“小子,你管我二哥叫何伯伯管老海叫海叔叔,就管我叫武书记?分得倒挺清楚明白的!” 敢情这位是为了此事板着脸呢。 柳俊笑道:“长辈不话也敢乱叫啊!” 武秋寒又“哼”了一声。 海向军笑道:“老武,人家上门是客,你可不兴搞审案子那一套,没的吓住了人家。” “他会被吓住?” 武秋寒满脸不爽。 “我给大丫头介绍了个对象,愣让他给搅黄了!” 万没想到武秋寒会当着何长征的面兴师问罪,柳俊顿时一头冷汗。 何长征一愣,却是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 柳俊偷眼觑了一下何梦莹,却只见她拉着海向军爱人的手,聊得正欢呢,压根就不往这边看一眼,不由恨得牙痒痒的。 每次都玩这种“坐山观虎斗”的把戏! “武叔叔,这可真是冤枉啊……您给梦莹姐介绍的那个对象吧,我觉得挺错的,梦莹姐让我给她做参谋来着……至于后来怎么就黄了,我可真不知道……我忙着写毕业论文呢!” 事已至此,柳衙内退无可退,只得硬扛,睁着眼睛说瞎话! 武秋寒又狠狠盯了柳俊一会,忽然展颜一笑。 “瞧把你小子吓得!满头大汗!亏得我二哥和老海,把你夸得跟朵花似的,原来也就这么点胆子!” 柳俊擦了把汗,不敢接茬,心里头腹诽不已。 有你这么吓唬人的吗?误人终身和毁人前程一样,罪名实在太严重了,哪里承受得起?何况还是当着何长征的面“揭短”,怎不令人心中惕惕! 貌似柳俊和何大小姐之间,还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好,既然大丫头叫你小子做参谋,那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懒得管了,往后大丫头找对象的事就着落在你头上!” 武秋寒大手一挥,下了命令。 柳俊再次擦了把汗,诺诺连声,且过了这一关再说。待得回过神来,不由大叫“上当”!这样的事情,是可以随便揽到身上来的吗? 只是已经当着何长征武秋寒海向军的面“诺诺”了,却又怎生反悔得? 唉,姜还是老的辣! 一不小心啊! “军长、老武、小俊,来,上桌吃饭!” 海向军盛情相邀。 他对何长征还是以前的称呼,叫“军长”。只是将小俊与军长老武并列,实在是给了很大的面子了! 除了他们四位,就只有梁经纬与何梦莹作陪,何梦洁在家带孩子,陪老母亲聊天说话,不曾与会,海向军的爱人很老派,坚持不上桌子。 梁经纬也是一身戎装,中校军衔,这次与海向军一道,各进一步,已经担任某主力步兵团的团长了!尽管梁经纬是何长征的女婿,战斗英雄,原本也不能晋升得这般快。实在这次老美胖揍萨达姆,新式武器和新式战法层出不穷人眼花缭乱。原以为伊拉克就算最终不敌能拖上了个一年半载,让老美大伤元气,不料竟然几十天空袭加1个小时地面战争,就将老萨打得满地找牙全印证了柳俊当初的预言——一面倒! 伊拉克不但全无抗拒之力,连招架之功都没有多少,基本上就是个挨揍! 这个可是让全世界都大跌眼镜。 伊拉克不济就不济好了不会有人当回事。关键是老美表现 力过于强大。这个强大的老美还喜欢到处惹是非管不能不让人重视起来了。 海向军和梁经纬,算是军队中难得的“先知先觉者”,早先就对这个局势有很清醒的认识且提出了一些应对之策。既然如此,给梁经纬一个团,去实验他的那些军事理论,就很应该。貌似他本就是带兵打仗出身的人,既有战功又懂理论,人才难得! 这样两个人才出在何长征以前带的老部队,何参谋长也与有荣焉得了些彩头。估计今年晋升高级将领的名单里,一定有他一份。 海向军现在职务已经是副军级是军衔还是大校,应该会与何长征晋升中将的时候一同步入将军行列。军队内部校进阶为将军,相对地方上正厅进阶为副部还要困难。尽管也部分师级干部被选任为将军,但是为数极少。一般都是资历很老,年纪较大或者战功卓著。这几条,海向军一条都不占。要晋升将军,上这个军参谋长至关重要。 因了这个原因,何长征与海向军对柳俊高看乃是理所当然,进阶将军,是多少军人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梦想啊!武秋寒由于宁爱云的案子,早就与柳俊有过接触,对柳俊的沉稳和胆色,其实是极欣赏的。见何长征与海向军都对柳俊这般看重,这才有刚才柳俊规规矩矩叫他“武书记”反倒惹他不开心的事情。 武秋寒尽管早转入地方工作,却依旧是在部队的性子。与何长征海向军一样,一旦认定了柳俊不错,便即对他另眼相待。何况柳俊的父亲现今也是高级干部,接纳他进入自己这个圈子,也不算破例。 上得桌来,梁经纬与何梦紧着给大伙斟酒。柳俊因为害怕“惹火烧身”,却做起了老爷,不肯去碰酒瓶子。 “来,小俊,我敬一杯!” 不料海向军第一杯酒不是敬何,而是敬他。 饶是柳衙内再自负,这却万万不敢僭越,慌忙站起身来,连连摇手:“海叔叔,这个可不敢当!这杯酒应该先敬何伯伯!” 当也不待海向军有何言语,赶紧端起杯子朝何长征一举。 “何伯伯,您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好小子,果然不愧是周逸飞主任亲自调教的弟子,该守规矩的时候不含糊!嗯,好,我老武欣赏的就是你这种年轻人!来,大家满上,敬二哥一杯!” 武秋寒叫了一声好。 原来这人对他的底细也查探得很明白,连他是周先生及门高弟这样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何长征微微一笑,也不客气,举杯向大家示意,一饮而尽。 这一下却苦了柳衙内,只觉得一股火辣辣的暖流从嘴里一直辣到胃里,仿佛食道都被灼伤了。这个“酒精”真不是一般人能尝试的。 “海叔叔,给你提个建议啊,不要每次都是二锅头,这也太伤身体了!” 何梦莹正眼都不向柳俊这边望一眼,只是和海向军抗议。 “你懂什么?二锅头就是男人喝的酒!” 海向军一晒。 何梦莹扁扁嘴,不屑道:“你这就是歪理。照你这么说,凡是不喝二锅头的,就都不是男人?国宴上好像喝的也不是二锅头!” 海向军哭笑不得:“丫头,你存心跟我抬杠是不是?” “开都已经开了,总要喝掉。都是在家里,没有外人,大家随意就好,不劝酒!” 何长征笑着开了口。 海向军便得意地笑了,何梦莹气得扭过头去。 实在,她是不愿意看到柳俊喝酒的痛苦样子,每次都是眉头一皱,如同挨了一刀似的,皱得人心肝尖上都打哆嗦! 可是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何长征的面给柳俊挡酒! 好在何长征说了不劝酒,貌似还有回旋的余地,柳俊可以拿这个话做挡箭牌。 但是很快,事实就证明,在酒桌上,就是将军说的话,有时也不能算数。大家你来我往的,哪里停得住? “军长,这个***美国狼的空军还真是厉害……” 几杯酒下肚,海向军摇头叹息道。 这些话,估计以他的身份,在公众场合是绝不会说出口的,也就眼下这个环境,他能毫无顾忌。 何长征脸色凝重,沉思稍顷,缓缓点头:“美国的军事实力,确实是增长很快,新式武器层出不穷,看来要急起直追啊!” 何长征这个话一出口,被二锅头搞得晕头胀脑的柳俊顿时精神一振。 “何伯伯,我个人觉得吧,其实武器还不是最重要的……” 大家便一齐望向他。 如果说,以前柳俊“妄论”军国大事,还会让人觉得狂妄的话,现在是再不会有人这么看的了,至少眼下屋子里这几个人绝对不会。 “最重要的,还是思想的转变,整个军队作战方向和建设方向的转变。裁减军队员额是完全正确的作法,员额裁减后,战斗力如何不降反升,才是值得思考和探讨的问题。军队的武器装备要改善,操作武器装备的人员素质,也一样要改善。高科技的武器装备,不能靠小学文化程度或者初中文化程度的人去掌握……” 柳俊侃侃而谈。 何长征再次缓缓点头,手里把玩着酒杯,脸上露出深思的神情。 以何长征的睿智,柳俊无须把话说得太透,点到即止就可以了。 “军子,你还是应该再上个电大或者函授大学……过两年,再推荐你进国防大学高级研修班去进修……现代高科技战争,没文化不行啊!” 何长征沉思稍顷,对海向军说道。 听何长征对海向军的称呼,柳俊拼命忍住,才没有笑出声来。 魁梧健硕之极的海向军,实在和“军子”这么亲昵的称呼搭不上界! 海向军这次不犟了,点了点头。 待得两瓶二锅头见了底,何大小姐眼见大伙都有了几分意思了,忽然站起身来,一边给大家斟酒,一边很随意地说道:“爸,有个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何长征随口问道:“什么事?” “我想脱军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八十章何梦莹要脱军装 梦莹要脱军装! 这话当真是语惊四座。** 何长征一怔,随即便黑了脸,沉声道:“你说什么?简直胡扯!” 这位在长征途中出生,一生下来就在部队,一辈子都在部队,在他看来,老何家的人就必须是军人,这个没得什么好说的。 “我说我想脱军装,不想再呆在部队了!” 何梦莹尽管有害怕老子,还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说了一遍,只是别过了脸,不与何长征双目相对。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觉得我在部起不到什么作用,根本就是个累赘。” 何梦莹又一给大家斟满酒,其他人都是满上,轮到柳俊的时候,就略略浅了些。最多也只能“照顾”到这个样子了。 何长征重重“哼”了一声,怒道:“那是自己不争气!不是部队拖累了你!” 何梦莹扁扁嘴:“我又没部队拖累我。我本来就是说自己是个累赘嘛……您看啊。作战指挥。通讯后勤。参谋作业。我一样都不会……裁减军队员额。先就应该裁我这种人!” 何长征顿时被噎不轻。 海向军眼见何长征脸色难看。忙即圆场:“大丫头。胡说什么呢?在部队有什么不好?每个人都能挥应有地作用嘛……” 何梦莹笑道:“刚才小俊不是说。要转变思想。要提高部队人员地素质?像我这种啥都不会地人。就是应该踢出去。留下来只会拖部队地后腿。” 柳俊晕了一下。 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到自己头上了道何梦莹是对自己这个论调不满。故意找茬?应该不会啊丫头聪明之极。怎会在这个时候找茬? 而且她一贯不关心部队的事情,一门心思只管赚钱,只管享受生活。 其实对她的享受生活,柳俊不是很感冒。总觉得何梦莹只是貌似在追求一种“小资生活”罢了。以她现在的身家只是一个人享受些物质上的奢侈生活,简直太大材小用了。只要她不没事就坐在海边朝水里扔钱,无论如何的家产都是用不完的了。 因此可以说,何梦莹其实很没有生活目标。 难怪她一再说要“重活一次”,估计也是觉得没有目标,活得比较空虚。这其实也是大多数与何梦莹差不多的红三代所面临的一个困境物质上什么都不缺神上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你要脱军装的理由?” 何长征沉声问道。 何梦莹坐了下来,终于抬头望着何长征,不再回避老爸的眼光,神情显得很诚挚。 “爸,我不是要故意和您斗气,我也不是以前不懂事的小孩子了……” 这话一说出口来长征面色稍和,想起了何梦莹幼时的活泼可爱。 “我就是觉得在部队完全挥不出来,想换个生活方式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搞出点什么名堂来。” 这个话却是很对何长征的胃口。一直以来,他“恨”的就是何梦莹不争气。别看都是女儿梦洁在部队干的就不比谁差,年纪比何梦莹小,级别和军衔却早就与何梦莹齐平了,年年评为单位的先进工作,模范带头人物。就是怀孕生小孩带小孩的那两年,工作上也没落下。 这让何长征深感荣耀。 而梁经纬这个姑爷也很争气,无论在那个位置上都干得极其出色,何长征算是了了没有儿子的遗憾。 现今听何梦莹想要搞点名堂出来,何长征就有些喜欢,不过还是冷冷地道:“你的所谓名堂,就是开公司赚大钱是不是?” 何梦莹就笑了:“爸,您也太小看我了……开公司赚大钱,确实是我的以前的理想,那时候我就觉得有钱真好,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能买下。可是我现在不这么看了……” “那你现在怎么看啊?” 这回问话的却是武秋寒。 他与何长征情谊至好,赛过亲兄弟,这时插话,任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现在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比赚钱有意思多了!” 听说女儿的目标并非开公司赚大钱,何长征的脸色便基本恢复了正常,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静待何梦莹的下文。 何梦莹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自然,她抿的是红酒,不是二锅头。只不过海向军家里上的红酒是很普通的国产干红,和66年的拉菲没得比。 “爸,武叔叔,海叔叔,我想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做慈善活动。” “做慈善活动?” 这一回轮到何长征武秋寒海向军等人面面相觑了,连柳俊这个穿越也是目瞪口呆。 盖因当时在国内,慈善基金会和慈善活动,还是一个相当新颖的名词。何长征等人听得很少,柳俊则是完全意料不到。 “对,做慈善活动,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帮助那些弱小的人!” 何梦莹的眼里,闪耀着女性的光辉。这一刻,很小资的何大小姐恍如变了一个人似的。 “唔,这个想法倒是不错……” 何长征点了点头,完全回复到了平时的神态。 “大丫头,那你打算怎么去帮人家呢?” 武秋寒饶有兴趣地问道。 他是南方市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日日与犯罪案件打交道,对社会底层一面的认识,远比一般的政府高官要来得直接。 何梦莹见自己的意见得到了认可,顿时精神大振,又兴奋地喝了一口酒,这才说道:“嗯,是这样的,梁巧……就是经纬的妹妹,她的公司准备成立一个慈善基金叫做‘华兴慈善基金’,先期注入资金五百万……” “五百万!” 武秋寒吃了一惊瞥了梁经纬一眼。 何长征与海向军对梁巧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她是南方市年轻的大老板,资产雄厚,一次注资五百万搞慈善,虽然感觉上数额大了些强也能接受。 武秋寒却是第一次听说何家姑爷还有这么一个能干阔气的妹妹。不是说梁经纬家里条件很一般的么,怎的有如此出手豪阔的妹妹? 梁经纬微笑道:“武叔叔,您别看我妹妹有钱的事,具体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开了个公司,生意做得不错。” 梁经纬说着,却是瞥了柳俊一眼。 这小子却勾着头肯抬起来。 武秋寒点点头,转向何梦莹道:“嗯 丫头,你接着说!” “这个慈善基金会,目前正在筹建阶段,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负责人……” “五百万是很大的一笔钱,确实应该找一个靠得住的人去负责是你就毛遂自荐了?” 武秋寒问道。 “是啊,我觉得我就是靠得住的人。” 何梦莹笑吟吟:道。 何长征等人就笑了。 这人还真不谦虚。 “谁知道你靠不靠得住!” 海向军笑着调侃。 切!本大小姐如今身家过区区五百万何足挂齿? 自然,这话只在何梦莹肚子里说然不能宣之于口。不然的话,若让何长征得知内情是要立即将她押送回都,交给何老爷子去亲自关押看管! “海叔叔,您也太小看我了……我觉得,帮助别人,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我帮助的人越多,就越有成绩!” “谈谈你的具体计划!” 何长征说道。 显然,何参谋长已经被儿说动了。 受社会风气的影,如今的**,不论男女,纨绔的多,争气的少。假使他老何家能出这么一个专为社会底层人员办事的女儿,倒也是个很不错的想法,可以为整个家族增添光彩。 “嗯……这个嘛,基金还在筹集,具体计划没出台……” 何梦莹有些不好意思。 若是别人问这个话,何大小姐自可胡说八道一番,反正别人也不会深究。但对自家老子,却不好这般“欺瞒”。况且何长征何等睿智,岂是能够轻易欺瞒得过的? 何长征便有些不悦:“那等你的具体计划出来了再说。” 何参谋长最烦放空炮的兵! 何梦莹便吐了吐舌头,连连点头。 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何大小姐忽然作此“小儿女”状态,倒惹得大家莞尔。 武秋寒笑道:“大丫头,要做慈善事业,你也可以去省青少年展基金会嘛。我给你去说说,估计能行。” 武秋寒这话说得谦虚。 以他堂堂南方市政法系统“一哥”的身份,介绍何梦莹这样的现役正营级军官,去到青少年展基金会这么一个半官方的机构,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何梦莹扁了扁嘴:“那我还不如在部队‘三产办’呆着呢。” 这位的意思是说,虽然是半官方的,青少年展基金会总也是个衙门,办事规矩多,往往要资助一个人,需要像批报告一样,跑许多个办公室,找许多个领导,盖许多个章,等到手续办完,可能那个需要资助的对象都已经不见踪影了。 如果是华兴公司自己成立的慈善基金会,何梦莹出掌,就有绝对的主导权。 何梦莹比较喜欢这种感觉。 纯粹为了一个工作调动的话,全然没有必要,在部队里做个悠哉游哉的军官,不比去清水衙门做个跑腿的办事员强? “哎,小俊,你对这个事怎么看啊?” 何梦莹忽然问道,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嘴角泛起似笑非笑的神情。 柳衙内这会子正在生闷气呢! 注资成立“华兴慈善基金”这个事情,巧儿居然不曾和他提起过。固然因为他这段时间呆在大宁市比较多,可也是两边跑啊,随口提一嘴的机会大把。 成立“慈善基金”就成立“慈善基金”好了,也不当什么大事。 他去年年底确实是要求过华兴置业搞一个五年远景规划,其中有“回馈社会”的话。料必这也是“回馈社会”的一个具体举措。联想起穿越之前,他所在那个时空的世界富比尔盖茨,确实是搞了“裸捐”的。数百亿美金的财富都用来搞慈善活动,很值得赞赏。 问题的关键是这个事她们瞒着他。 或,梁巧现在越来越进入董事长的角色,觉得这样的区区小事,无须向他“报告”罢。 可是何梦莹忽然又冒出来一个脱军装专职做慈善的说法,还在这里搞“突然袭击”,让俊少“高傲的心”有点不舒服! “要我说,在哪里都是做工作,只要态度端正,就能出成绩!” 柳俊不咸不淡地说,正眼都不瞧何大小姐一眼。 “说得好!” 何长征微笑颔。 何梦莹气得柳眉倒竖,伸出一只穿着军用皮鞋的小脚,就在桌子低下“踹”了过来。 柳俊早有准备,轻轻挪动一下左腿,何大小姐的“突然袭击”便即再一次落空。柳衙内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但是“得罪”大小姐,是肯定要付出代价的。 “好好好,我就在部队呆着,好好工作,努力出成绩!来,大家干一杯,恭喜海叔叔即将成为将军!” 何大小姐秀眉一蹙,计上心来,举起酒杯笑眯眯地道。 柳衙内顿时额头冷汗直冒。 何梦莹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响应,都端起了杯子。 不得已,柳衙内也只好端起杯子,带着“满腔悲愤”,灌下去一整杯二锅头! 何梦莹立即起身,笑吟吟地给大家满上,又端起酒杯,笑道:“小俊,你马上就要研究生毕业了,即将走入社会……来,我敬你一杯,祝你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何大小姐这是把出“公关”的能力来了。 柳俊好不“痛恨”! 可是当此之际,饶是柳衙内“精奸过人”,除了投降,也苦无善法! “好了好了,梦莹姐,算我说错话了行不?我现在怎么越看越觉得你就是华兴慈善基金最佳的掌舵人呢?华兴慈善基金要不交给你去运作,实在是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来了……” 柳俊按住酒杯,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脸红耳赤地嚷嚷道。 眼见何梦莹促狭和柳俊的“狼狈情状”,何长征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何梦莹见慑服了这“嚣张”的家伙,这才得意洋洋地一笑,坐了回去,不再提“前程似锦”的茬。 海向军笑道:“小俊啊,这下知道厉害了吧?大丫头打小就是军里出了名的野丫头,不知道多少人吃过她的苦头!往后小心些!” “海叔叔,您这不是事后诸葛亮吗?又不早说!” 柳俊恨恨不已。 大家又都笑了起来。 第三百八十一章制服诱惑 不容易家宴结束,柳俊的脑袋晕晕沉沉的,心脏一阵是难受。梁经纬开车拉老岳父回去,武秋寒酒量甚宏,整下去一瓶二锅头,没事人一般,自己开车回去了。柳俊是何梦莹接来的,还由她送回去。 上了车,柳俊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说是养神,也不确切,口里呼呼喘着粗气。 这个醉酒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差。就闹不明白,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整酒! 别看何梦莹在自家老子面前都敢捋虎须,到了车上,却是惴惴不安。 貌似最后一杯,就是自己硬给他灌下去的。 她还真怕柳俊生气。 也不知为什么,何梦莹如竟然像一个二十出头的怀春少女,十分在意柳俊的一言一行。 或许,这就是一直扬言要找回来的“恋爱”的感觉。 见柳俊一直不说话,何梦莹也不声,乖乖开车,将柳俊送回华南大学附近的家。 照说。如今梁巧已经坐拥百亿身家。完全不必再住在这个地方。无非都是为了柳俊上学方便。再说这个顶楼布置地奢华程度。一点不在许多高级别墅之下。住起来还是非常舒适地。 “哎。你了!” 车子停下来几秒钟。柳依旧没有下车地意思。只是靠在那里呼呼喘息。何梦莹忍不住提醒道。 柳俊一声不吭。眼皮都不抬起半点。 何梦莹轻轻咬着性感地红唇。也不熄火。就这么坐在那里。 又过了一会。柳俊还是一声不吭。也不睁开眼睛梦莹几次想要再次启动车子。却又硬生生忍住了。她是女人。而且骨子里头是一个极其骄傲地女人。这最后地矜持。一定要守住! 哪怕是面临自己心仪的男子! “去你家!” 终于,柳俊闭着眼睛说了三个字。 “哦……” 何梦莹非常之乖,也不多言,轻轻一点油门,车子滑了出去。 …… 柳俊没有醉只是非常不舒服,从宝马车里下来,被南国的晚风一吹,脚下一个趔趄,一团浆糊似的脑袋略略清醒了一点。 何梦莹下意识地要过来搀扶他。 柳俊摆了摆手,举步向公寓走去。 何梦莹犹豫了一下紧过来,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 柳俊任由她挽着手臂,努力挺直腰杆。 进了温馨的“小资”房间何梦莹自然而然将他送到了沙上,柳俊也就自然而然躺了下来,何梦莹急匆匆去给他泡茶。 茶水比往日泡得浓些。 “先喝两口,浓茶解酒!” 何梦莹将茶杯递到他面前身说道,即便是挺括的军装,也不能完全束缚住饱满的双峰。 柳俊努力坐了起来,接过了茶杯,喝了一口。 何梦莹又转身往卧室跑,许是要换一身舒服点的睡衣。 “站住!” 柳俊喝道。 “干嘛?吓人家一跳!” 何梦莹转过身来|是不满,嘴巴鼓鼓的。 柳俊想笑住了,指了指旁边的沙道:“坐下!” 何梦莹白了他一眼,却乖乖坐了过去将大盖帽摘下来放在茶几上,双手抚膝,坐姿很是端正。 “说吧,你和巧儿,搞什么名堂?” 柳俊冷冷的道。 何梦莹瞪大眼睛,不解地道:“没有啊?我们哪有搞什么名堂?” “哼!” 柳衙内又是冷冷一声。 “哦,你说那个‘华兴慈善基金会’的事啊,梁巧没跟你说吗?” 柳俊淡淡道:“是我在问你。” 何梦莹的“军人作风”装不下去了,小脸一扬,扁了扁嘴说道:“那么凶干嘛,你当是审问犯人啊!” “别打岔,老实交代!” “偏不跟你说!” 何梦莹扭过头去,使起了小性子,心里却在暗暗好笑。这个男人明明比自己小了很多,不知怎么的,就有这么一股魅力,让人在他面前很放松,不知不觉间,忘记了自己的年龄,回复到十七八岁的心态。 老实说,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何梦莹简直要被这种奇怪的感觉迷住了。 何大小姐假装生了一会气,见柳俊绝无动静,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男人,就是这么“冤孽”,一句话不说,也能制得她服服帖帖。 “好吧,这个基金会是我提议的!” 何梦莹只得转过头来,望着柳俊说道。 “嘿嘿!” 这个可恶的家伙,冷笑两声之后,居然再次躺了下去,只不过却和往日躺下的方向相反,头枕着沙扶手,目光烁烁地盯住她。 “喂,你不许躺下,好好坐起来和我说话!” 何梦莹气得银牙暗咬。 柳俊只是盯着她,一动也不肯动。 何梦莹咬牙切齿,忽然站起身来,丝毫不顾及“贵族”派头,径直坐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一双灵动之极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和柳俊对视! “我知道你毕业后要回n省去,你要去做你的干部,要去实现你主政一方的理想,所以我就想帮你!” 何梦莹一张娇俏的小脸憋得通红,有点不管不顾地嚷嚷,眼睛里还有一丝委屈。 “你打算怎么帮我?” 柳俊不动声色地问道。 “如果需要投资的话,梁巧那边用得上,她正经是商人的身份!我帮不上,我是现役军人。就算我脱掉这身军装,我还是老何家的闺女,和你一样,有一个当大官的老子,很多事情,办起来会有顾忌。同样的,你在体制之内算当了一把手,有一些事情,也是无法从体制内解决的。到那时候,我这个慈善基金会就能起到作用了。” 不得不承认,何梦莹分析得很有道理。 官方有官方的规则,商人有商人的规则,不能随意破坏。盖因你破坏了这个规则,就会引起人家的怀,怀你的动机。梁巧的资金再庞大有一些方面也不能轻易涉足。 而慈善基金却是完全无偿的,又打着慈善基金的旗号,台面上有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任谁也不能阻止人家办善事吧?何梦莹这个提议,实则是为柳俊提供了一个不受体制和规则约束的小金库,可以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起到“奇兵突出”的作用。 况且由红三代主持社会慈善事业立非常正面的形象,也能为老何家赢得很好的社会声誉。 一举数得,面面俱到;型的“何梦莹式”办事风格! “还有呢?” 柳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没……没有了……” 何梦莹忽然有些心虚,刚才的理直气壮悠忽不见了。 她好像才想起,面前这个懒洋洋躺着,一脸“坏坏”神情的男子智商一点都不比她低! “真的没有了?” 柳俊“步步紧逼”! 何梦莹咬着嘴,不吭声,双眼也望向别的地方。 可恶的柳俊,又玩起了一的花招,紧紧盯着她,微笑不语。 其实最紧要一句话何梦莹没有说出来——有了这个慈善基金的名义,她就能名正言顺的不时去找柳俊! 不是怕人家闲话而是要给自己个借口! 女性的自尊心,有时是很的。 盖因现在和柳俊的情形非常微妙。情人不像情人,朋友不像朋友。大家在一个城市常见个面说说话,很正常,何梦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但柳俊毕业离开南方市,她一个现役军官,有什么理由追到n省去? 心里牵挂这个男人是回事,没皮没脸去纠缠,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要她自己亲口说出来! “你……你太坏了……” 良久,何梦莹秀气的脸上泛起两片红霞,从牙缝里迸出这么几个字。 “明知道我坏,还要跟我往来!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什么……” 何梦莹还在晕晕乎乎的,不提防懒洋洋躺着的柳俊已经如豹子般一跃而起,伸出强健的双臂,一把将她丰满的娇躯搂进了怀里。 “啊……” 这个动作实在太突如其来,何梦莹完全没回过神来,惊呼一声,就已经被人抱了软玉满怀。 “嗯……” 这是何大小姐出的第二个声音,很快就变得含糊不清。 任谁的舌头被人咬住之后,都只能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久旷的女人正当年,完全不经搂,一搂就软。 柳俊办事的风格就是这样的,要么不做,一旦决定做了,自然就要做得干净彻底,不拖泥带水。一手搂住何梦莹柔软纤巧的腰肢,另一只手已经毫不犹豫地从何少校笔挺的军装下钻了进去,直奔“制高点”。 何梦莹本能地扭动了一下身子,伸手想要阻拦,却哪里来得及?刚一动作,高地已经“沦陷”。 这个男人的手掌可真粗糙,像一把钢锉似的,毫不怜惜地锉动着何梦莹滑如凝脂的肌肤,一团硕大的羊脂玉在强有力的手掌里任意变幻着形状。 柳俊肆意挑逗着何梦莹香滑的舌尖和娇嫩的蓓蕾,一上来就用了很大的力气。 “嗯……” 何梦莹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移开嘴唇,软绵绵地伏在他肩头,娇喘细细。 “痛……别太用力……” “哼!” 这个可恶的家伙用一声冷“哼”和更粗野的动作做了回应。 何梦莹秀眉微蹙,全身却越来越软,宛似没有骨头一般,任由她揉搓。 柳俊的舌头开始在她尖尖的下颌上打转,何大小姐微微扬起了头,露出洁白的半截脖颈,另一半,隐藏在扣得严严实实的衬衣领子下头。 柳俊开始给她一颗颗的解扣子。 这人很坏,不是从外边解的,而是反转手掌,由里往外解。夹克袖口的金属扣子不住在何梦莹娇嫩的高耸间来回摩擦。 何梦莹就这么仰着头,由得他将衬衣和外衣的最后一颗扣子解开,再解开了火红的黛安芬文胸,晶莹的娇躯就完全展现在柳俊面前。 何梦莹低低呻吟着,想要解开领带,却被柳俊阻止了。 他阻止的办法也很直接,张嘴咬住那条领导,撕扯到一边,斜斜地从右侧的羊脂玉球旁披了下去,完全不再构成障碍。 然后,柳俊就将带着一点胡茬子的脸整个埋入了深深的沟壑之中,长长吸了口气,幽香扑鼻。 何梦莹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了柳俊的脑袋,头还是仰着的,齐耳短披散下来,在灯光下如乌金般闪闪亮。 “啊……” 忽然,这个男人张嘴咬住她极敏感的一点,何梦莹禁不住又是一声轻呼。 柳俊逐渐扩大撕咬的区域,似乎很想将整个一团羊脂玉都吞进去。 自然,这是个很难完成的任务! 终于,坏男人放弃了这个努力,在丰满的两个半球之上来回移动,留下无数深深的牙痕,这才一点一点往平坦的腹地挺进,然后像野兽一样撕咬她皮带上的金属扣具。 “不要……等一下……我……我们去洗个澡……” 何梦莹忽然回过神来,双手紧紧按住了柳俊的头颅。 “解开!” 柳俊一下子抬起头来,双眼红红的,“恶狠狠”地盯着她,嘶哑着嗓子喊道。 “……” 何梦莹有点迟疑! 柳俊不再打话,头又向下边探去。 何梦莹咬咬牙,轻轻叹息一声,伸手到了腰间…… 然后,两个人就交换了一下位置,变成何梦莹躺在沙上,柳俊背靠茶几。 …… “你……你有怪癣……”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两具充满活力的健壮身躯紧紧缠绵在一起,却既不是在床上,也不是在沙上,而是蜷缩在明黄色的地毯上。 何梦莹的制服,还是穿在身上的,只不过穿得很不像样子。 对于柳俊坚持不许她完全“解除武装”,何梦莹多少有些不解,在柳俊耳边“咬牙切齿”地用了“怪癣”这个词语。 柳俊带着一点疲倦的神色,坏坏地一笑。 “制服诱惑”这个东东,眼下还没传到国内吧! “其实,你不应该这么做……” 何梦莹轻轻搂住了柳俊的头,凑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以后,我会缠住你的!” 柳俊仰面朝天躺在那里,嘴角还是带着一丝坏坏的笑意。 见他没有反应,何梦莹忽然有些生气,张嘴就咬了他一口。 “我说,我会吃醋,我会缠住你,你听到没有啊?” “那你就不是何梦莹了!” 柳俊淡淡地应了一句。 何梦莹不由气沮。 这个男人,总是能拿捏到她的软肋,力道恰到好处。 “你这个冤家,我上辈子欠你的……” 柳俊忽然又翻身上去,狞笑道:“那你就好好还债吧!” “不……” 何梦莹又惊叫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八十二章武秋寒有请 梦莹醒来的时候,柳俊还在沉睡。 严格来说,何大小姐昨天晚上也能说就是睡了,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的状态。她老后悔了,不该叫柳俊喝那么多酒,而且还是二锅头。这个男人强壮得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是自幼习武的原因还是二锅头的威力,柳俊一直不老实,隔一段时间,何梦莹以为消停了,想要眯一会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开始闹腾,还花样翻新。 何梦莹这个年龄段的女性,出身名门,事业又成功,对人对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原则,或者说是极有主见,轻易不会为人所左右。 但是一旦碰到心仪的男人,尤其是柳俊这种无论哪个方面条件都非常出色的男人,何梦莹立马乱了阵脚,所谓的原则与主见抛到九霄云外,加意的温柔体贴,甚至是无条件的迁就。 中间一两回吧,对于柳俊一些古怪的姿势要求,何大小姐想要小小“反抗”一下,立即遭到“无情镇压”,最后在自己越来越响的呻吟声中彻底崩溃! 这犹罢了,谁叫:己喜欢他呢? 最让何梦莹受不了的是,人的中枢调节系统好像异于常人,一刻钟之前还龙精虎猛,在她身上大呼酣战,反复冲刺,完事之后马上就能呼呼大睡,将一切善后工作全都丢给了她。 收拾着一塌涂的两具身体和同样一塌糊涂的床褥,何大小姐眼看沉睡的柳俊,一时欣喜,一时又恨得牙痒痒的,想要狠狠拧他一把,最后却变成了带着万般柔情的轻轻爱抚。 她实在也不敢拧狠了。 这人随时都可能从沉睡中清醒来,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折腾。 反反复复折腾到天色:明。何梦莹才总算捞到一段相对清净地时间好好迷糊了一会盖因这个时候俊要晨练。下得床来。到阳台上运息大周天去了。还呼哧呼哧地做了无数个俯卧撑和仰卧起坐佛晚上没做够。再补一下火。 照晨练完毕。柳俊冲好凉冰箱里找点东西胡乱填了一下肚子。再次回到大床上。眼见何梦莹丰腴健美地身子蜷缩成一团。乖巧地躲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微微一笑。也不再闹腾。只在她嫣红妩媚地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便即躺了下去。呼呼大睡。 今天星天。不必担心跷课。 何梦莹是被电话吵醒地。 “谁啊星期天都不消停……” 何梦莹大为不满地嘀咕道。又看了柳俊一眼生怕将他也吵醒了。见他睡得正香微微一笑。小心翼翼从他身上爬过去起了电话。 “大丫头,还在睡懒觉呢?” 电话里,传来武秋寒威严的声音。 何梦莹大吃一惊,赶紧拉过毛巾被遮掩自己丰满的娇躯,俏脸刹那间红到了耳朵根上,似乎武秋寒可以透过电话线看到她卧室里的情形一般。 这要让武秋寒知道她和柳俊“混”到了一起,还活不活了? “嗯……星期天呢……武叔叔,您有什么事?” 何梦莹慌乱地答道。 “也没什么,柳俊昨晚上还好吧?” 武秋寒忽然问起柳俊来。 何梦莹刚刚放下去一点的心立马又悬了起来,支支唔唔地道:“嗯……还好吧……我昨晚送他回去,他还能自己上楼……” 何大小姐也是个编瞎话的高手,说得活灵活现。 “嗨!这小子一准醉了!今天我打他电话,老不接。” “你打他电话?你找他做什么?” 何梦莹便扭头去看柳俊,心道他要能接到你的电话才怪了! “呵呵,忽然想和他聊聊,这小子蛮有意思的……这样,大丫头你去找他,带他到我家来吃中饭,吃完饭我们爷俩聊天,你陪你婶说话……你有段日子没到我家里来过了吧?你婶怪想你的。” 何梦莹一听脑袋就大了。 武秋寒的爱人没事一准要问她的个人问题,说不定又要给她介绍对象什么的。那些男的不是生意场上的大款就是国家单位的俊彦,在常人眼里都是十分优秀杰出的人物,还有许多和前头那个康文远一样,是未婚男士。 何梦莹正想要再问个所以然,武秋寒已经挂了电话。 武秋寒与何长征不是兄弟胜似兄弟,连性格都如出一辙,全是杀伐决断一言而决的狠角,邀请客人也像是下命令,没有你犹豫商量的余地。 何大小姐一看表,天,已经十点钟了。 得赶紧收拾,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尤其是两个黑眼圈,要好好掩饰。不然一副“熊猫样”,武秋寒目光老毒了,怕是会看出端倪来。 何梦莹刚要起身,不防一只大手已经搂住了她柔软无比的纤腰,微一使劲,何梦莹的身子就被搂入了柳俊宽阔的怀抱,搂得紧紧的,随即一个硬的突起物已然抵了上来,直往丰盈的臀沟里钻。 “不要了不要了……中午要去武叔叔家里吃饭……” 何梦莹吓得拼命挣扎。 柳俊毫不理会,只顾乱来。 何梦莹使劲扭转身子,避开了那个不老实的突起物,双手捧住柳俊的脸,亲了几口,喘息着说道:“好小俊……晚上再……好不?武叔叔中午要和你说话,得留点精神……不然会出大问题的……” 柳俊笑嘻嘻的坏笑着,问道:“武叔叔为什么要和我说话?” “我哪知道?” 何梦莹瞪起了眼睛。 “嘿嘿,肯定是要和我商量何大小姐的终身大事,给你介绍个如意郎君……” 柳俊嘴里胡说八道,脑袋里面已经开始翻江倒海地思索。 他和武秋寒的关系并不密切,只打过几回交道,主要还是因为宁爱云那个案子。真正谈得上比较亲密的接触,就是昨晚上在海向军家里喝酒这一回。 武秋寒沉默寡言,沉稳无比,也不是什么喜欢聊天的人啊! 这个可真费思量。 何梦莹这个时候已然回复了精明能干的本性咬着嘴唇想了一阵丧地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算了,就是长辈和晚辈说个话聊个天,应该也没什么。” 柳俊轻松地道。 “就是……哎,你再睡一会先去收拾一下,到时再叫你……” 何梦莹拍了拍柳俊的脸颊,笑嘻嘻的凑过来亲了一口身下了床。 …… 出现在武 口的何梦莹依旧一身戎装。 这是柳俊的建议。 何梦莹本来是休闲打扮的,高领水蓝色蝙蝠衫配紧身小羊皮裙,脚上蹬一双黑色小羊皮高筒靴,显得特别性感而又妩媚。 何梦莹对这个装扮很满意高高兴兴叫了柳俊来看。 这人先就上了一趟卫生间,对何梦莹的娇俏视而不见,然后嘴里含着牙刷,心不在焉的瞄了一眼,嘀咕道:“还是穿军装吧,也穿不了几天了!” 何梦莹气得柳倒竖作不得。 柳俊嘀咕完这句,又缩回生间刷牙去了。 想想也对以蛮厌倦穿军装,不是参加部队或者家里的重要聚会大小姐的少校军官服就束之高阁。可是不久之后自己就要脱下这身军装,而且基本上再也没有机会重新穿上去然之间,对军装又起了依恋之心。当下扁了扁嘴,脱掉休闲服,重又“披挂停当”。 柳俊洗漱完毕出来一瞧,这才满地点点头。 “嗯,这个样子比较正式,必武叔叔也不会再随便给你介绍对象了。” 哈,敢情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何梦莹白了他一眼,像个小姑娘似的,心里头甜甜蜜蜜。 不过当何梦莹拿了一套男人的内裤出来交给柳俊的时候,倒让柳衙内吃了一惊。 “哪来的?” 柳衙内死死盯着何大小姐,神情大是不善。 何梦莹又扁扁嘴,说道:“专门给你买的,放在这很久了!” 说完,何大小姐的脸就红透了。 貌似这话大有语病啊! 敢情何大小姐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柳俊哈哈一笑,搂过何梦莹的纤腰,重重给了她一个亲吻,然后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 “色女!” “你……你说什么?” 何梦莹瞪大了眼睛,有些气急败坏。 “昨晚上你的样子,还不像个色女啊?” 柳俊嬉皮笑脸的。 原来昨晚上自己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临了还要戴一顶“色女”的帽子?天理何在,公道何存啊?何梦莹又羞又气,忽然张嘴在柳俊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 南方市是老牌副省级城市,南方第一大埠,市委常委们自然也一个个住的小别墅,不比n省省委常委院逊色。 武家是请了小保姆的,却是武秋寒的爱人亲自来开的门。 “梦莹啊,两个月不见,益漂亮了。啧啧……” 武秋寒的爱人四十几岁样子,面如满月,很是富态。 “彭阿姨好!” 何梦莹笑着问安。 “这个小伙子就是柳俊吧?哎呀,长得可真帅气……” 彭阿姨又上下打量柳俊,笑眯眯的,啧啧称赞。 柳俊忙即上前鞠躬:“彭阿姨好!” 然后把手里提的两盒西洋参恭恭敬敬递了上去。 “彭阿姨,一点小意思。” “这孩子,来家里吃个便饭,还带什么东西啊,真是的……” 彭阿姨笑眯眯的客气着。 武秋寒“哼”了一声,说道:“大丫头,又是你出的馊主意吧?搞得这么俗气!” 何梦莹叫起屈来:“武叔叔,怎么什么都赖我头上啊?明明就是小俊自己的意思,说第一次登门,不带点小礼品太失礼了!” “柳俊,此言当真?” 柳俊笑道:“武叔叔,我可是在校学生!” 武秋寒便即点头,狠狠瞪了何梦莹一眼。 何梦莹顿时又气得牙痒痒的! 这个在校学生,昨晚上可干的好事!怎么这些男人,都是这般德行,得了便宜还卖乖。 “瞧你,在单位板着个脸,在家里还是这个嘴脸,也不怕吓着了孩子们!” 彭阿姨嗔怪道。 “梦莹,柳俊,快坐,吃水果,别理他!” 武秋寒又“哼”了一声,拿起报纸翻看,先就不理他们了。 柳俊坐在那里,规规矩矩喝茶吃水果,像足了一个在校学生的样子。他也知道,其实武秋寒是一直都在观察着他呢,带着点考察的意思在里头。 却不知武秋寒要见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彭阿姨,媛媛呢?” 何梦莹问道。 “她呀,一个疯丫头,一大早就跑得不见影子了。唉,眼看着今年就要毕业了,还是这么贪玩,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往后怎么找对象……” 彭阿姨笑着说道,眼睛直往柳俊身上瞟。 柳俊悚然而惊。 武秋寒不是想要招他做女婿吧? 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一念及此,饶是柳衙内自负“冷静”,也不由有点坐立不安起来。 “柳俊啊,听说你是在华南大学念硕士?” 果然,彭阿姨问起柳俊的情况来。 “是的,彭阿姨!” 柳衙内浑身汗毛倒竖,硬着头皮答应。 “哈呀,小伙子有出息啊……我家媛媛也是在华南大学上学,你武叔叔叫她考研究生,这丫头就是不肯……” 柳俊搔了搔头,讪讪地笑着,不敢接口。 何梦莹显然猜到了柳俊心中所想,便促狭地望着他,不时抿着嘴,吃吃笑个不了。搞得柳俊心里头更加毛毛乱乱的。 幸好这个时候,小保姆已经将饭菜端上桌来,招呼大家吃饭了,算是给柳俊解了围。 武秋寒也不客气,先就大马金刀往主位上一坐,这才开声招呼:“柳俊,大丫头,过来吃饭。” 柳俊慌忙起身,紧着坐了过去。 昨晚上反复作战,今天早上又是随便填了一下五脏庙,肚子里这时候早已经饿得咕咕直叫,闻到饭菜的香味,确实是有些忍耐不得了。 “柳俊,喝酒不?” 武秋寒问。 柳俊苦笑起来:“武叔叔,您就饶了我吧,真不敢和您喝酒了!” 武秋寒就笑了:“那好,大家吃饭!” 中餐比较丰盛,白切鸡、清蒸鱼头之类的,菜肴很多,只是偏于清淡,典型的南方市口味。柳俊这时饿得狠了,也不去计较,端起碗来,一口气扒了四大碗米饭,这才饱足。 武秋寒便微微一笑,似乎对柳俊的胃口和不拘礼节甚感满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八十三章新的同盟 着武秋寒进书房的时候,柳衙内着实颇有些惴惴不安一直背对着彭阿姨,朝柳俊促狭的眨眼睛。 她倒是真想看一看,当这个“桀骜不驯”的坏男人面对着武秋寒雷霆万的“逼婚”时,是个什么样子的。 老实说,何梦莹也以为武秋寒是看上了柳俊人才难得,柳家和武家现今也堪称门当户对,想要给宝贝儿武媛媛订下终身呢。 这个武叔叔,也真是的,连给女儿相对象,也搞得这么严肃紧张。 只不过,柳衙内与何大小姐都忽略了个最基本的情况,既然是给武媛媛介绍对象,焉有武大小姐自己跑得踪影不见的道理?现在不是过去封建时代,男双方不要谋面,只需父之命,妁之言就好了。 “坐吧!” 武秋寒的书房,倒和严玉成、柳晋才的书房布置得相差无几,除了书桌椅子,还有一套小沙茶几,三五人开个小会不成问。 武秋寒就是在长沙上坐下来的,指了指旁边的沙,对柳俊说道。 柳俊便坐了下来,瞅了一眼茶几上的茶具,也不客气,拿起旁边的开水瓶,清洗茶具,拉开了泡功夫茶的架势。 武秋寒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这小子,表现不亢不卑,果然颇有胆色,是个人物! 不知有多少豪杰,在自己面前都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武秋寒拿起面前的红塔山,叼了支在嘴上,然后将烟盒给柳俊甩过去。 柳俊笑了笑,也叼了支烟在嘴上,顺手拿起火机,给武秋寒点着了火。 “柳俊,你爸爸身体还好吧!” 武秋寒抽了口烟,缓缓问道。 柳俊微微一怔,料不到武秋寒第一句话,聊的是这个。当即放下手里的茶具,恭恭敬敬答道:“承蒙武叔叔动问,家父好!” “严玉成书记,身体也很好吧?” 武秋寒不徐不疾又问了句。 “是的,严伯伯身体也很不错。” 柳俊依旧恭恭敬敬答道。 武秋寒微微一笑:“听说你和严玉成书记的闺女在处对象?” 柳俊这回真的吃了惊。 他父亲的身份,何家人都是知道的。武秋寒作为何长征的挚友,知道这个不足为奇,便是何梦莹,也可能告诉武秋寒。由此推衍,知晓严玉成也很正常。尽管武秋寒是d省的要员,关注一下n省的政局也很自然。严玉成和柳晋才的迁之路,不要说n省,便是在全国范围内,也是很富传奇色彩的。十二年间,由最基层的公社干,成长为实权副省部级大员,被政界同僚关注甚至究,亦在情理之中。 然则武秋寒居然连他和严菲处对象的情况都知道,这就完全是另一个概念了。廖庆开眼下,就用的这个办法。 便是在廖系内,廖庆开也是这么摆布的。严柳和组织部长比较靠拢,叶春林与省委秘书长走得较近。严格来说,廖系内,也分为这么两个松散的小圈子。廖系之外,胡为民一系,而张光明身为省长,自要有一定的言语空间。 这个还不仅仅是张光明自己的事情,也是廖庆开必须要保证的。 这么吧,上层将张光明排到了n省,就有ap;~.net“托付”给你廖庆开的意思。廖庆开若气量狭小,不能容人,那么高层可能调走张光明,另外再给派一个省长过来。还不行,那就再派一个。总之,这个省长位置不可能落在廖系的头上。而你廖庆开也不可能将所有省长都挤走。 给予自己的搭档一定的空间,是政治平衡的需要。省委班子各系相互制衡,谁也不能独大,廖庆开便能稳坐鱼台,不必担心局面失控。 因而严玉成提出省公厅的厅长交给张省长去安排,获得了廖庆开的肯。 莫非,张光明要调武秋寒去n省担任公厅长? 柳俊脑海里一冒出这个头,再联系起眼前这次有点出乎意料的“接见”,前后一对应,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柳俊对张光明所在派系高层的情况,不是十分清楚,不知道武老爷子是否就是这个派系中的人物。不过料必张光明要调武秋寒过去的话,一定是有原因的。 具体到武秋寒本人,南方市政法委书记是正厅,n省公厅长是正厅,分量不同。毫无疑问,省厅厅长比市局局长要高一个层级,上升的空间更大。 最起码,张光明下一步就可以排武秋寒进入省政府党组,级别上到副。日后胡为民若有异动,省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也是很有希望争夺的。 想通了这一点,柳俊心里便有了完整的应对计划了。 “武叔叔所言极是。” 柳俊笑着再给武秋寒续上茶水。 “武叔叔今天若是有空,我今天不妨给您说说我爸和严伯伯的一些趣闻事吧。” 武秋寒闻言微微一惊。 他请柳俊来,原本只想要表明一种亲近的态度,以便调任n省之后,能和严玉成柳晋才等人搞好关系,实没指望在这个年轻小伙子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尽管他也知道柳俊非比寻常大学生,能够上何长征的台盘,岂是一般?但若说能够了解一省最高层级的大势,未免玩笑了。 “好,你说,我听着。” 武秋寒抱着“姑妄听之”的态度。 于柳俊一边泡茶一边开始闲聊似的谈起了严柳的仕途升迁之路。自然,只是一个基本的轮廓,不可能十分具体,是每次转折的关键点,都交代得很清楚,而对于严柳与廖庆开、周先生的关系,也并没有刻意隐瞒。 武秋寒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不时点点头。 倒不是说柳俊讲的这些内容有值得他笑的地方,他这是保持礼貌。柳俊虽是晚辈,谈的却是严玉成柳晋才两位副省部级大员的事情,这个却是一定要表示出尊重来的。 世家风范,自非寻常。 “其实就我个人认为,张省长个非常崇尚实干精神的领导,主政省之后,风评甚佳。如果武叔叔过去担任省厅厅长,全省的治安形势,一定能得到一个根本的好转。” 渐渐谈到省里局势的时候,柳俊平平淡淡的随口说道。 武秋寒一直微微低垂的眼睑猛扬了起来,眼里露出极度震惊的神色。 他可是没有透露过一星半点要调任n省的意思,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貌似张光明绝不可能泄露给别人知道。 柳俊微微一笑,再一次给武秋寒的杯子里续满茶水。 “我很快就毕业了,毕业之后,打算回n省工作。到时候,还要请武叔叔多多指点开导!” 武秋寒的震惊,也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便恢复了静,眼里露出极其欣赏的神色,微笑点头。 “只要你肯问,我就肯教!” 柳俊笑了笑,知道武秋寒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尽管是张光明的嫡系,与严柳之间,完全有合作的余地。若有不方便的时候,在下柳俊便是这个沟通的桥梁。 而武秋寒最后这句话,也等于明白无误表明了态度。 能够与严柳和平共处,料必也是张光明乐意见到的结果。 第三百八十四章离别 一年六月份,柳俊同志终于完成论文答辩,获得了华的古代文学专业硕士学位证书,披上硕士袍,胡乱照了几张相,算是留念。这个时候,和他比较熟悉的同届校友都已经在一年前毕业离校,各奔前程。留在华南大学读研的,仅此一人而已。 柳俊也就图个省事,在海江宾馆摆了几桌,宴请姜老先生,诸位师兄以及邱老师等同校好友,算是谢师。 大家都是谦谦君子,又有姜老先生坐镇,拼命灌酒之类的事情自然是不会生的。再说这批师兄的酒量较之柳俊还大有不如,便是拼酒,自也不惧。 席间,柳俊送给大家一些小小礼品,都是些笔筒、砚台之类,仿造的精品,倒也精致可爱,送给做学问的夫子学究,很是合适。 唯独送给姜老先生的那方砚台,却是正宗端砚,天青色,带凤眼,雕工精致,乃是明朝的古物,柳俊特意委托小青从香港买回来的珍品,价值数万港币。 不过这个话,却不能跟先生说的。 在姜老先生面前,柳俊也是一个表现良好,有天赋的弟子罢了。老夫子从未想到这个学生已然富甲天下。 柳俊便花言语,说道是一个高仿真品,做工考究些而已。 姜老先生不动声色,微笑着收了。 柳俊这话,不过是讲给别人听的。的东西还则罢了,一个砚台的真假,却如何瞒得过学富五车的姜老先生? 谢师宴上。大家高兴先生也不点破。 不管怎么样。总归是弟子地片心意。 谢师宴尽欢而散。 次日。柳俊再次登门是与先生道别。 师徒数年。虽不及幼时与周先生那般若父子。也是感情深厚。行将远离次聆听先生教诲。乃是礼之所在。 “小俊。单位都落实好了?” 姜老先生和蔼地问道。 “哎已经落实好了,在n省团委,具体部门还没分配。” “嗯,团省委不错可以锻炼年轻干部。你现在还年轻,多跟青年人打交道是好事。” 姜老先生微微颔。 柳俊笑道:“先生教诲极是。” “小俊啊,你天资聪颖,人情练达,是尘世中人。又英气内敛,识进退明大体有傲骨而无傲气,这些都是极好的师也很看好你的前程。 但当别离,我也有几句话要说给你听。” 老夫子语气平和双睿智的眸子里却是精光闪烁。 柳俊情不自禁坐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道:“请先生指点!” 姜老先生点点头缓说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古训。我希望你能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内涵,不要仅仅只当作是一个宣传的口号!” “是的,先生,弟子谨记!” “体制内的事情,我甚少亲身经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我想,不管在什么地方,在什么岗位上,都要集中精力做好每一件事情!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是对人民群众有利的,尽力去做。不要贪大求全,而应该静下心去,一件一件去做好,所谓水到渠成。等到每一件事情都做好了,大局自然也就因之改观。切忌夸夸其谈,不务实际。” 姜老先生这还是做学问的办法。 然则世间之事,一法通万法通,用做学问的方法去治理地方,其实也甚是相宜。 “先生教诲极是!” “此外,身在红尘,物欲横流,要想成就一番事业,立意要正,立身也要正!贪赃枉法的事情,不能做!嚼得菜根,百事可为!” 柳俊连连点头。 “小俊啊,你昨天送给我一方砚台。师徒数年,你一片心意,我就收下了。为师也有一份小礼品,要回赠给你。” 柳俊连忙站起身来。 老夫子往后微微招手,便有一名年轻的师弟,双手捧上一个卷轴。姜老先生接过来,郑重地交到柳俊手头! …… 回到梁巧巨大的别墅里头,ap~~.net柳俊小心翼翼在案上摊开了那幅卷轴,却是一幅中堂。 “公生明廉生威”! 六个苍劲的大字,跃然纸上。 柳俊认得,正是姜老先生那手轻灵厚重兼而有之的“褚遂良”体,装得古朴大方。 柳俊不禁微微摇头叹息。 这幅中堂,一半是勉励,一半是劝诫,而且劝诫的方式十分隐晦。盖因姜老先生的墨宝,也是价值很高的艺术品。先生的翰墨,在整个南方数省乃至在全国,都是有名的。这幅中堂,就市场价值而言,决不低于他送给姜老先生的那方端砚。 便是追随老夫子多年的弟子,等闲也得不到他的墨宝。 老夫子以“等价交换”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意思。 巧儿自后面轻轻搂住了他的腰,脑袋伏在他强健的脊背之上。 这栋别墅,是今年五月份装修完毕的,坐落在南方市海江区江滨路,一个真正的海景楼盘,华兴公司的产业。 别墅是完全按照柳俊和梁巧的要求建的,占地广阔,游泳池、网球场、小型高尔夫球场一一齐备,别墅主体是一栋两层的洋楼,欧式建筑。 若以当时的市场价格而论,造价也过了一千万。 在当时的南方市或说整个国内,堪称顶级豪华的别墅了。 身为大型地产公司的老板,住顶级豪华别墅,也算得与身份很般配。 但是,柳俊和梁巧一直到前几天才搬过来。以前一直住在华南大学旁边的福瑞楼。不那么早搬,倒不仅仅是为了方便柳俊上课。 柳俊的意思,自己即将离开南方市,以后不能日日与梁巧在一起了。那么在这栋新落成的别墅里不要留下太多共同生活的痕迹,免得巧儿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睹物思人徒惹相思之苦。就让一起生活五年的美好回忆,全都封存在福瑞楼的顶楼罢。 这栋别墅里,有苏建中和厉淑颖的房间。 这两个家伙经领取了结婚证。 另外,还有两个新的保镖住进来,都是黑子精心挑选的。黑子现在挂的头衔是秋水大酒店连锁公司副董事长兼执行总裁兼着江口市秋水大酒店的董事长。 苏建中年纪不小了,厉淑颖也已二十六七岁年纪,就在这一两年间,厉淑颖要怀孕生子个秘书兼保镖的活计,不 干下去了。 按照柳俊的安排,梁巧正在安排厉淑颖逐渐熟悉地产方面的业务,以便将来能继续留在华兴公司服务。至于苏建中,却是一个万里挑一的司机,除非他自己提出辞职然没有必要更换。 除了保镖,还请了一个保姆和一个花草工。 柳俊不在的时候也不虞寂寞。 在此之前,梁巧也开始增加了在数大城市巡视酒店在建和运作情况的行程。 “明天就走吗?” 巧儿轻轻问道。 “嗯!” 柳俊低低应了声里头也有些堵。 “你去团省委哪个部门上?” “应该是学校吧。” 柳俊反身搂住巧儿,将她抱到沙上坐下。 巧儿就这么躺在柳的怀里。 “嗯学校部是干什么工作的?” 巧儿以前对这些事情不是关心,现在既然柳俊要去干这个活计了,却不妨多问几句。 “主管全省大专院校的思想教育工作……单来说,就是教育这些大学生中学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个好孩子,不做坏孩子……” 柳俊笑道。 巧儿也笑了:“我看有点悬!” 柳俊顿时瞪起眼睛。 “怎么,小看你老公?” 巧儿咬了咬嘴唇,这是柳俊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老公。或,这位自觉已经学校毕业,步入了社会,不再是小孩子,有资格自称老公了! “嘻嘻,别的不敢小看你,但是这个事情,确实是有点悬……你想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总要好孩子才能教育出好孩子……” 巧儿也顽皮起来。 柳俊便冲冲大怒,嗔道:“好啊,原来你一直在背后骂我不是一个好人!” 巧儿便嘻嘻笑着:“难道你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吗?” 柳俊顿时大为沮丧。 巧儿见一句话“驳倒”了老公,很是开心,搂住了他的脖子,笑着说道:“和你开玩笑的,我的小俊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好人!” 柳俊便轻吻她的红唇。 “哎……小俊,梦莹姐说,何伯伯已经同意她保留军籍,离开军队去运作华兴慈善基金会,这个事情,对你以后的工作有没有帮助?” 呵呵,保留军籍! 却原来部队里也可以搞“停薪留职”。 进可以攻,退可以守。 自然,这也就是何梦莹,换了别人,怕是不用想这样安逸的好事。 对何梦莹的坚持,柳俊自也感动。 “应该会有吧。团省委下头有一个青少年展基金会,跟这个慈善基金可以对接。不过我去的是学校部,没有直接的关联。” 巧儿说道:“那也没关系。反正你拉去的善款,最终也要算作是团省委的功劳。书记得了表扬,自然有你一份。” 柳俊便微笑点头。 巧儿现在越来越聪明不说,也越来越精明了,看问题的角度也很大气,不再计较鸡毛蒜皮的蝇头小利。在机关,为领导争面子,赚功劳,不正是晋升的主要法门吗? 领导得了彩头,自然会喝水不忘掘井人。 何况他即将“投奔”的那位领导,柳俊就算不给她争半分功劳,但凡有好事,还是会先给他留下一份。 两人就这么搂抱着,在沙上絮絮叨叨地闲聊,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经偏西了。 “巧儿,我们去吃饭吧,你想去哪里吃?” 柳俊问道。 “你躺着,今天下午哪也不去,我去给你做饭。” 巧儿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柳俊微笑道:“太好了,你做的饭永远是我最爱吃的!” 巧儿嫣然一笑,如彩蝶般飘然起身,先给他倒好茶水放在茶几上,又将香烟和烟灰缸给他摆好,这才笑盈盈的去了厨房。 大老板亲自下厨,将保姆吓了一大跳。 以前那个保姆,回家结婚去了,这个保姆,也是黑子给安排过来的,那就是绝对靠得住的人。保姆万没想到,这个美若天仙的年轻女老板,围起围裙来,操起刀勺,动作竟然相当利落,显见得不是朝夕之功。不免暗暗诧异,不知道大老板这般手段自何处学来。 巧儿对保姆笑道:“我只煮两个人的饭菜。很快的!” 大老板这个意思,保姆懂得,就是大老板要和小俊单独进餐,不想有别人来打扰。保姆尽管是新来的,却也知道,梁巧是大老板,“小俊”是大老板的男朋友。实在不知道这个小俊,哪来的这样好福气。女朋友如此年轻漂亮,如此家财万贯,都还罢了,偏偏对他还这么好。 真是前世修来的! 梁巧手脚麻利,很快就弄好了一个回锅肉,一个煎鸡蛋,一个蒜茸炒菜心,一个虾仁冬瓜汤,香喷喷的端上桌来。 “老爷,吃饭了!” 巧儿笑嘻嘻地拉起柳俊。 “啊……真香,来,亲一个以示奖励!” 柳俊笑着搂住巧儿轻轻吻了一下。 保姆慌忙别过头,心里感叹时下社会风气当真开放了。 待得两人上桌,保姆便要给他们盛饭。 巧儿轻笑道:“红姐,你去吧,我自己来。” 说着,便端起一碗饭,放到柳俊面前。 保姆暗暗摇头叹息,轻手轻脚退了出去,为大伙准备晚餐去了。 柳俊夹起一片肥瘦相间的回锅肉放进嘴里,吃得笑眯眯的,大赞巧儿手艺了得。巧儿也就笑眯眯的,夹了一颗菜心吃了。 巧儿自成年后,身材一直不显单瘦,十分匀称,害怕长胖,因而在饮食方面,就吃得比较清淡。回锅肉是定然不碰的,了不起吃一筷子煎鸡蛋。 不过见柳俊吃得开心,她就开心了。仿佛又回到在向阳县巧巧面包屋的时光,单纯而又快乐。 柳俊还是老规矩,一口气吃了四大碗白米饭,喝了一碗汤。其间,每次都是巧儿给他添饭,故此他四碗饭吃完了,巧儿一碗饭还剩下小半。 巧儿也不急,依旧一口一口吃着,甚是香甜。 “巧儿,我明天不走了,再陪你两天……” 柳俊忽然说道。 巧儿一怔,随即两颗大大的泪珠就溢出了眼眶。 第三百八十五章报到 俊毕业后的道路如何走法,早早就在严玉成和柳晋才转。 以前,柳俊年纪还小,离毕业远着,这个问题似乎并不迫切。随着毕业时间临近,两位大佬就不得不上心了。为此专门碰过头,研讨过。 实在这小子打小就表现得太出位,以致两位大佬都正经拿他当盘菜。 “晋才,你说小俊这家伙,现今到底有多少家产?” 严玉成点起一支烟,问道。 柳晋才愣了一,没想到严玉成先关注的竟然是“财务问题”。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应是一两个亿吧?不过都做了处理,法理上没有什么大问题。” 柳晋才实话。自然,关于他对柳俊与梁巧关系的猜测,是绝不会讲出来的。跟谁讲也不能跟严玉成讲。 不过柳晋才这个猜测,与实际情当真相差太远。 “哗,大资本家啊!” 便是这个数字。对严玉也足够造成巨大冲击了。他虽是省委副书记。位高权重。金钱再多也未必放在眼里。不过那都是公家地钱。如今冷丁在自己身边钻出来一个亿万富翁。确实吓了一跳。 “这子真能折腾!” 稍顷。严笑了起来。 柳晋才也笑了:“实话说。连我这个做老子地。也是搞不懂。” 严玉成笑了一阵。又微微蹙起眉头。沉吟道:“晋才啊。有时候吧。我还真有点虑。小俊好像对未来地事情。能够预测得到!每一次都看得那么准……” 柳晋才微微一震。放到嘴边地香烟定在哪里。 无也有同感。自己这个儿子聪明是够聪明,甚至可以用绝顶聪明来形容。但每逢大事那股镇静的气势,仿佛“一切皆在我掌握之中”的笃定以及近乎固执的坚持,确实让柳晋才偶尔会产生“妖孽”的感觉。 不想严玉成竟然也有这种感觉。 “呵呵在是自己的儿子!” 柳晋才打了个哈哈。 严玉成便大为不满,不悦道:“那还是我女婿呢!” 这人,不管做到什么职务归是这么个德行,不肯认输。 “正是正是!” 柳晋才是他的知己,对他这个臭脾气知之甚稔,自是顺着他说话。 “他这么能干在商场上,该当可以放一异彩!” 严玉成说道。 柳晋才笑了笑,说道:“别忘了中央的文件,除非我俩现在退休,做两个田舍翁。” “倒也是哈,得给这小子让路……” 严玉成点点头。 柳晋才道:“我看还是进机关吧也和我们说过的。” 严玉成微眯双目:“进机关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是担心的性子静不下来……他又不像严明,受过部队的锻炼。” 柳晋才微笑道:“读了五年古代文学要还静不下来,我们该当找周先生和姜先生兴师问罪!” 严玉成笑着嗔道:“自己儿子不争气去怪先生……你倒老谋深算啊,当初同意他读这个专业,敢情是在这等着呢。” “你能说你不是在这等着的?” 柳晋才反诘道。 严玉成微笑不语。 知心老朋友密室谈话,气氛是极随意的。若柳俊在,两位大佬还要端个架子。 “那好吧,看来回n省上班,意见已经统一了。那么放到哪里去?他自己倒和我说过一回,说是去团省委。” 严玉成说道。 柳晋才微微有些诧异。 自打他调任大宁市委书记,也住进了省委常委院,又变回去和宝州市一样,哥俩经常会在一起坐一坐。以严柳的“大名”,有些忌讳不避也罢,避了反倒着了痕迹。 这一回是严玉成主动打电话给他,说是要聊一聊。柳晋才也没问为什么。现在看来,竟然是为了自家儿子的工作安排。 貌似严明从部队里转业回来的时候,严玉成对亲生儿子的工作,一点也不上心。 自然,那是因为严明那时候在严玉成心目中,根本上不得台盘。 不过后来柳俊给支了一招,局面迅打开,如今严明也成长起来了,俨然开始有乃父之风,让严玉成甚是欣慰。这中间,自是柳俊居功至伟。就算撇开柳俊和严菲的关系不论,严玉成这也算得投桃报李。 “要我说,放到向阳县高新区去或许更合适!” 柳晋才竟然是和严玉成一般的心思。 “如今友信当了县长,那个孙有道,嗯,我总是有些不大放心!” 柳晋才尽管已经调到了大宁市,对宝州市的事情却还当作份内工作。孙有道这个人,确实是给人不够沉稳的感觉,不大合柳晋才的胃口。若不是柳俊力挺,孙猴子几乎根本没指望进入县委常委会。其实在很早以前,柳晋才就将儿子当成了编外的“组织部长”,而且还是最信任的那种。 高新区的龙头企业,“腾飞实业展总公司”就是柳俊打下的老底子。将柳俊放到那里去,高新区这个全省第一,依旧会是稳稳当当的。 这一点,严柳都很有信心。 严玉成就笑了:“这个事情,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你猜这小子怎么顶我来着?” “他敢顶你?” “嘿嘿,你还装啊?自己养了个什么货色自己不知道?” 严玉成撇了撇嘴。 柳晋才有点不好意思。 貌似自己这个儿子,经常跟岳父老子唇枪舌剑! “他怎么说?” “他说,要是让他去高新区,就辞职下海!” 柳晋才愣了:“他职都还没有,辞什么职?直接下海得了!” 严玉成哈哈一笑:“敢于这么和我说话的,小字辈中仅此一人而已……我估摸着,他八成是惦记上白部长家的闺女了!” 柳晋才吃了一惊。 这像个岳父老子说的话吗? “别那么看着我,这小子算盘打得挺精的,死死盯着白建明那条线不肯放呢。” 严玉成笑道。 柳晋才随即也有些好笑。 严玉成和亲近的人说话是这么个调调。“语不惊人死不休”! 说起来晋才也得不佩服自家儿子的精明了。既然决定从政,柳俊无会成为严柳系第一顺位的接班人,两个老子是一定会下死力气帮他的,周先生那里也不消说得。这些早就在他算计之中入团省委,不是为了盯住白建明,又是为了什么? “那就尊重他自己 吧!经济工作应该是不用我们教什么了,熟悉一工作也好。” 柳晋才说道。 团务工作,很多时候与党务工作有相通之处。 “嗯,暂时先这么着。不过才啊,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同意这小子进团省委,只是暂时的,往后哪里用得上,我就给他调哪里去!既然想要做官不要想太轻松。” 严玉成这话幸好不曾给柳俊听到。不然,柳衙内不定怎么郁闷呢! 貌似严大书记:己一直在往轻松的路子上走。 …… 柳衙内离开南方市,倒并有急着去团省委报到就直飞都,去拜访了周先生。在都陪着先生和师母住了差不多一个礼拜以尽孝道。 自然,白建明里也是要去拜访的。 由周先生领着去的。 一周之后,才回到大宁市,悠哉游陪着严菲好好玩了两三天,惹得严玉成又一次吹胡子瞪眼睛。眼见得再不去报到上班,岳父老子要直接开言训斥了。 什么人啊,也太不把工当回事了! 柳内这才施施然去到团省委,也不找办公室,迈着方步进了白部长的房间。 “报告白长,新兵柳俊前来报到!” 白杨正经成了学校部部长,正处级干部,办公室更加宽敞明亮了。 白杨一见柳俊,先是一喜,随即秀眉微蹙,“哼”了一声:“你倒悠闲,档案都到了好几天了,才姗姗来迟,架子蛮大的!” “嘿嘿,能耐大,架子自然也大了!” 见没有外人,柳衙内便“恬不知耻”地自吹自擂起来。老实不客气在待客沙上坐了,翘起二郎腿,整个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白杨同志,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怎不沏茶倒水!” 白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嗔道:“有你这么嚣张跋扈的手下吗?要领导亲自沏茶倒水!” “有理有理,倒把这茬给忘了。请问领导是否口渴,想喝什么茶水,小的这便伺候……” 柳俊拍了拍脑袋,要往起站。 “你就贫吧!” 白杨“噗哧”一笑,起身给他泡了一杯茶,在对面沙上坐下。 “哎,你去都见我爸爸了?” “那是。咱好歹要去拜拜码头,结识一下大掌柜的!” 只要一到了白杨面前,柳俊就嘻皮笑脸,没一点正形。他知道,白杨就吃这一套。 自然,这一套只有柳衙内使出浏览器上看ap.小说来才管用,若是换了别人,不被白部长训斥得屁股冒烟两眼冒火才怪。别看白杨年轻漂亮,对手下干部的关心和要求严格,都是同样出名的。 白杨笑骂道:“这是在办公室,正经点。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嗯,白部长说……小俊啊,你去团省委工作,我是很放心的……” 柳俊模仿着白建明说话的声音和神态,倒也唯妙唯俏。 白杨便咯咯直笑。 作为一个离婚的单身女干部,偏又十分漂亮,白杨这些年一直都很注意,对试图接近自己的男性,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都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白建明老两口远在京师,白杨等于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挂在n省,一天到晚这么绷着,其实也蛮累的。唯独柳俊一出现,便能让她完全放松,逗得她开心不已。 “……杨杨呢,很年轻不懂事,你去了团省委之后,要多多关心多多帮助他,这个女儿,我就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给我照顾好……” 柳俊继续模仿白建明的神态,胡说八道。 “你再胡说,看我不打你!” 白杨扬起小拳头,嚷嚷道,俏脸微红。 柳俊便有些心虚地四处张望。 和白杨开开玩笑无伤大雅,若是一不小心被团省委的其他同事看到,便不大好了。以前他只是一个偶尔露回面的“匆匆过客”,现今却是要正式来这个单位上班了。 “怎么,嘴里说得凶狠,心里怕得厉害?” 白杨便撇了撇嘴。 “领导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柳俊兀自嘴硬。 “你也还记得我是领导?那我不妨告诉你,新兵柳俊同志,领导是不怕犯错误的,即使犯了错误,也有下面的同志承担责任,尤其是新分配来的同志,没有工作经验,很容易犯错误的嘛!” 柳俊故作惊讶,露出“怕怕”的神情。 “敢情您这就一黑店?得,咱来错地方了,现在走人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 白杨冷笑一声。 “档案早就到了,你的组织关系也调过来了,走吧,这就跟我去见池书记!” 池书记大名池晓波,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同志,留着齐耳短,神情干练,不过略显丰腴的身材,将这份干练微微冲淡了一点。 池晓波是团省委分管学校部的副书记,在团省委四个副书记中排名第二。 “池书记,你好。这是新分配来的硕士研究生柳俊同志。” 白杨给池晓波介绍道。 池晓波原本正在看文件,见白杨进门,便即笑嘻嘻地站起身来。自然,这里面有白建明的影子。否则没必要对一个天天见面的下属这么客气。待得听了白杨的介绍,池晓波脸上笑意更浓,主动向柳俊伸出手来:“你好,柳俊同志。” “您好,池书记!” 柳俊忙上前一步,双手握住了池晓波的手,连连摇晃,依足了官场规矩。 其实柳俊的组织关系一到团省委,几位正副书记便暗暗挠头,不知这位双料衙内,是个什么德行。如今一见之下,池晓波大为满意。 看来这小子不但生得俊俏,一表人才,官场上的道道也拎得满清的,不愧了是柳书记的儿子严书记的女婿,家教渊源。 当下池晓波客客气气与白杨柳俊聊了一阵,定下柳俊的工作是在学校部,担任大学科副科长。这个自也是书记们商量好的,池晓波不过照本宣科罢了。又照例勉励了柳俊几句,便叫白杨领着柳俊去办理相关手续。 待得白柳二人离去,池晓波便抓起电话给团省委一把手韩江书记通了个气。 “韩书记,要不要叫小柳去您那里见个面?” 韩江微一沉吟,说道:“暂时不必了,往后还有的是机会嘛。” “哦,好的! 第三百八十六章平衡的游戏 秋寒与柳俊到达n省任职的时间,差不多是前后脚。 胡为民的郁闷就不用提了。 好不容易通过各种关系,给省公安厅老章谋了个省人大副主任兼法制委员会主任委员的职务,级别上到了副部,多少还有些实权,没有完全养老。 老章也很识趣,自从龙铁军将他架空之后,老章在省厅的日子也不好过。眼巴巴等着龙铁军退位,自己好顺势进步,省委偏又将同样强势的胡为民调整过来,胡为民年纪比他老章还年轻,眼见得上政法委书记全然没了指望,老章正郁闷呢。 如今能上到副部,还不是去到政协,老章已经很满意了,也没什么情绪啦。 不料上头竟然武秋寒调了过来,胡为民简直气得目瞪口呆。 他还不能有意见。 已经和严柳把关系搞僵不能再冒险与张光明起衅。何况武秋寒那也是大有来头的,武老爷子在京师,与何老爷子等几个老军头同进同退,隐形实力相当强大。便是最高长,也要给几分面子。 胡为民简直痛欲裂了。 前龙铁军还能架空老章,轮到他了,想要架空武秋寒,怕是没那么容易。 尤让胡书记生气地是。竟然直到任命下达前两三天。胡为民才得知消息。那天廖庆开请他过去。语调平淡。例行公事般和他通报了这个事情。胡为民差点气晕过去。 突然袭击! 绝对地突然袭击! 尽管廖庆开依足了规矩。在上省委常会之前。和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先通气。但依旧掩饰不了“幕后黑手”地痕迹。 毫无问。这廖庆开和张光明早就商量好地。而且两人地合作方式。胡为民都能猜得清清楚楚。这个事情。八成是廖庆开或者严玉成先给张光明漏了句口风明了廖系地态度。张光明心领神会。便即经过派系高层运作这个事情。 武秋寒级别上虽是平调。一省地舞台毕竟比一个市大。无疑武老爷子等人是默许地。为了避开胡为民所在派系地阻力切都在秘密运作之中。 毕竟武秋寒只是个正厅级干部,又因为公安部门的特殊性,跨省调动无须经过太多的程序。地方政府先提出了调动要求只需公安部高层同意,这事就成了。 好在胡为民也是久经风浪的狠角色,眼见事已至此,知道无法改变既成事实,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按下心头怒火,不咸不淡地应付了廖庆开几句,说一些“武秋寒同志工作能力很强”之类的套话很快就结束了这次令人无比窝火的通气。 迫不得已承认了即成事实,已经是胡为民所能做的最大让步,张光明再有进一步的要求,胡为民坚决不答应。 数日后,省委常委会召开,组织部长杨宜安语调平缓地提出了关于公安厅长的任免议案。这个时候,所有省委班子成员自然都是知道了的。大家心里也基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个脸带微笑手通过。随后,张光明提出,武秋寒应该进入省政府党组。 要说张光明这个提议,也十分的顺理成章。 重要的厅局一把手进省政府党组,那是惯例。前任老章是省政府党组成员。 听了张光明的提议,廖庆开脸带微笑目光落在胡为民脸上,温和地说道:“同志们都谈谈自己的看法吧民同志,你是政法委书记安口由你分管,你先谈谈。” 张光明便微微一怔。 廖庆开这个态度,似乎有点不大对头呢。 照说,每一项议题提出来,廖庆开这位大班长为了彰显民主作风,请所有班子成员都谈谈自己的看法,很合规矩。不过,对于张光明这样依照惯例提出来的议案,廖庆开也可以不必这么“麻烦”,直接点个头,微笑着说一句“我看可以嘛”,就把事情定了,甚至连表决都不用。 没人会在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同时与党政一把手对着干的。 可是廖庆开却指名道姓要胡为民“先谈谈”,就有点微妙了。 胡为民也是脸带微笑,冲两位大班长点点头,说道:“我看这个事情不用太急,武秋寒同志刚刚到任,还没熟悉情况嘛……” 胡为民这个态度,既出乎意料,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他挤走老章,准备赤膊上阵兼任公安厅长的意图十分明显,不要说省委常委们心知肚明,便是公安厅内部,也早就人心惶惶的,不知道这位新书记上任之后,会对龙书记的班底采取什么“清洗”的手段。不料情势急转,竟然是武秋寒来了。 对于张省长和武秋寒在高层有些什么根底,一般的干部是很难搞清楚的。他们只是凭着“d省”这个地名来推测,张省长与武厅长是“一条线上”的。 看来廖系尽管成功从胡为民手里“夺取”了大宁市,却也并不打算全盘交出政法委呢。 柳晋才调大宁市,胡为民调政法委,原本就是一个“平衡”,甚至说得直白一些,就是“交易”。虽然胡为民多少有些“被迫”,但考虑到天马广场事件,胡为民其实是有些牵扯的,这样的交换,胡为民不吃亏。廖庆开他们算得手下留情了。 却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官场上,从来就没有这么“温文尔雅”,一团和气都是装出来给大家看的。涉及到利益的时候,谁也不肯稍作退让。 既然是交换,廖系不能自己再来抢肉吃,却转手就将这块肥肉让给了张光明。 胡为民接连两次被人家攻了个措手不及,固然是因为庄华扬拖累了他,但不代表着现在就可以任人宰割。 先拦住武秋寒进省政府党组再说,最少拖他一段时间。 如此一来,大家便都知道,胡书记与武厅长不大对路,站队的时候就要加倍小心,不至于一窝蜂跑到武秋寒的大旗下面去。 哼哼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是吃素的。 除了这个略略带有一点意气之争的“反对”之外,胡为民这也是为自己留了个后手。免得张光明得寸进尺,时机合适的时候武秋寒推到副省长的位置上去,也给他来个分管政法口。 像这种党委和政府都有领导干部分管同一块 情况并不少见。到底谁说了算,到时候就要看双方~了。 武秋寒有张光明撑腰实力不弱呢! 胡为民开了头炮,与他关系比较亲近的另两名常委也纷纷言,比较含蓄地对胡为民的意见表示支持。严玉成、柳晋才和叶春林都是含笑不语,杨宜安与省委秘书长压根就没打算言。只有尹宝青赞同武秋寒进入省政府党组。 尹宝青现在仍然要算省委班子里头的“游离力量”,但至少,与胡系是撕破了脸,近来有向张光明靠拢的趋势。 “既然这样,我看暂时缓一缓也好。 武秋寒同志刚任先熟悉一下工作再说吧。” 廖庆开微笑着定了调子。 …… “呵呵,廖书记果然狡猾狡的……” 这是柳俊对事的评价。 今他正经回到了大宁市上班,大把时间与老子聊天,倒是又回复到了五年前的情景。 柳才便瞪了他一眼,不悦道:“说话注意一点,别张嘴就来。” 对廖庆开这位有“知遇之恩”的长者,柳才是从心眼里敬服的,雅不愿柳俊这么口无遮拦。 柳俊搔了搔紧着给老子敬上一支红塔山,又给点上了火。 柳晋才瞥了一眼香烟的牌子,笑道:“怎么,抽烟的档次一下子就降下来了?” 一听老子提起这茬,柳俊便郁闷了一把了扁嘴道:“爸,这个干部还真不好当。我读书的时候比现在阔气多了!” 这倒是事实,最少抽烟就一直都是大中华。 “进了机关一点好。” 柳俊很是不服,凭什么自己赚的钱不让花?这不故意找难受吗?要不赚那么钱干嘛? “得啊,过几天就卖掉一版猴票,换它几万块钱花花。” 柳俊忽然想起,其实自己就算不动用小青和巧儿那里的钱,也还算是一个“大富翁”的。八零年庚申猴行那会,他几乎将整个宝州地区和临近几个地区的猴票搜罗一空,如今竟然全压了箱底,可委屈了。 庚申猴一版八十枚,眼下具体涨到什么价格不知道,料必六七万元是一定值的。以当时的物价来说,六七万元就足够他花天酒地的了。要还不行,就多卖两版,甚至可以考虑抛售小部分江口市展银行的原始股,那更是个天文数字。 关键的是,这个钱很干净,完全不怕调查。 本衙内多年前闲得无聊,买了些不值钱的邮票和股票好玩来着,不行啊?现在涨价了,抛售一点,改善一下物质生活,太理所当然了。 “你是说邮票?几分钱的东西现在值几万块?” 柳晋才显然对邮市行情完全不懂。 柳俊于是笑着给老子解释了一下。 柳晋才便盯着柳俊猛看,神情古怪。 无,他又想起了严玉成对柳俊“先知先觉”的评语。所幸柳俊并没有将购买猴票的具体数量告诉他,不然的话,柳晋才只怕真的会“大义灭亲”,将亲生儿子送到科学院去“切片”! 八零年的时候,肯花两千块钱买邮票收起来,绝对是件“疯狂”的事情。 “嗯,这个钱倒是可以放心用,不必担心。” 柳晋才盯得柳俊浑身不自在的时候,总算说了一句让柳衙内安心的话。 “呵呵,钱嘛,倒也无所谓。我就在想,廖书记玩这种平衡的游戏,果然是炉火纯青了。” 柳晋才便笑了。 已经连续打压了胡为民两回,多多少少要给他一个飙的机会,不然,欺人太甚了。同时利用这么一件小事,让张光明与胡为民之间留下很大的隔阂,也便于他居中协调。 时机成熟的时候,再把这个脸面还给张光明就是。 这么一件依照惯例办理的“小事”,都能玩出花来,而且是在省委常委会这个严肃的场合,柳俊不得不感佩廖庆开手段的老到。 “爸,郝伟宪这段时间表现如何?” 说起公安系统的事情,柳俊马上又想到了老郝头上。 “还算好吧,工作上也还配合,大宁市的治安状况,有了一定的转变。” 柳晋才靠在沙里,神情比较轻松。 柳俊笑道:“爸,您也太谦虚了,这短短几个月时间,大宁市的变化真的很大,整个城市都显得干净整洁多了,处处透出朝气蓬勃的气息。” 柳俊这话,倒不算是拍老子的马屁。 柳晋才上任以后,没有采取惯常的作法,观察一段时间,当然也没有急匆匆调整干部,搞得个个紧张,人人自危。而是从具体的事务性工作着手,花大气力狠狠整顿城市的公共秩序,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群众“出门难”的问题。而严抓治安秩序,下大力气打击公共犯罪行为,一时之间,不要说大宁市扒手绝迹,至少也是难觅踪影了。 历来治理扒手,是一个棘手的难题。因为扒手行窃,不易被抓,就算抓到了,金额也不是很大——有几个人会带巨额现金挤公共汽车的?量刑方面很困难,往往只能拘留几天。故此扒手们气焰越来越嚣张。眼下慑于公安机关的“严打”政策,扒手们收敛许多,不过这都只是暂时的。公安机关的警力,也不能老盯在一群小偷身上。 而最令群众津津乐道的,就是柳书记对大宁市环境卫生的“铁腕治理”。办法也很简单,主要是罚款。凡是破坏卫生或者被卫生检查小组认定卫生不合格的单位,一律罚款。先就是市委市政府都挨了罚,市委办政府办主任,一起挨批!如此一来,市属各单位哪里还敢怠慢?干部们一个个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放下茶杯报纸,拿起了扫帚抹布,搞得热火朝天。 城市面貌大改观的同时,柳晋才又得了一个外号——罚款书记! “爸,郝伟宪那个宝贝儿子,也该查查了。” 柳俊给老子续上茶水,随口说道。 柳晋才缓缓点头,淡淡道:“也查得差不多了!” ps:今天只有两更。可馅饼还是想要月票,无赖就无赖一回吧!拜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八十七章阔少 杨是被柳俊硬拉到“梦巴黎”歌舞厅去的。 现在省内各大专院校基本上都放假了,学校部的工作相对要轻松一些。别看白杨的“官”越做越大,生活圈子却是越来越封闭。 刚离婚那会,倒是有些热心人给她介绍对象来着,还有几个不知深浅的“冒失男”,自以为条件不错,可以配得上漂亮时尚的白部长,也毛遂自荐。结果被白杨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并且很严肃地和那些热心人谈了话,请他们不要再干涉自己的私生活。 白杨一旦严肃起来,还是很有威势的。身后又杵着白建明,大家也便唯唯诺诺,不敢再“多管闲事”。背地里不免暗暗撇嘴,说白杨假清高。甚至还有一些很离谱的猜测,说白杨实则仍然与前夫有往来。 对于这样的流言,是谁也没有办法消除的。 白杨也只好装不知道,每天以刻板的“三点一线”式生活来加以回敬。 柳俊一到,才不管三七二一,不住去“骚扰”她! “小俊,你自己,那种地方,我不习惯。” 白杨明白无误地拒绝。 柳俊眼睛一瞪,不悦道:“么叫那种地方?年轻人不去歌舞厅,去哪里?走走走……” “你是人。我不是了……” 白杨慨道。神色略略有些落寞。 柳俊一把拉了她起来。在地惊叫声中推到镜子前。嚷嚷道:“你自己照照镜子。老也不老?” 镜子里地白杨。一身合体地职业套裙身材丰腴挺拔。一头波浪般地秀配上端庄秀美地容颜。要说年过三十。不熟悉地人决然不信。 “你不能再这样了……每天上班下班。看文件写文章。年纪不大心态也老了……再这样下去。生生可惜了一个一等一地大美女!” 柳俊说道。 白杨秀美的脸颊微微泛起红霞然露出了小儿女的忸怩神态。 “嗯,那还有些什么人一起去?菲菲呢?” “菲菲在家陪解阿姨说话。走吧,今天介绍你认识两个新朋友。” “谁啊?” “你知道的,尹家的小子和媳妇。” 听说是尹昌辉和李婉,白杨又有些犹豫。她现今是处级干部白建明身居高位,对于与其他高官子女交往多少有些顾忌。 柳俊笑道:“没事,你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尹昌辉这个人,很单纯的。” 约白杨出去,在朋友的选择方面,柳俊自然也是比较讲究的。既要与白家地位相当又不能是纨绔子弟讨人嫌。 若是对方门第低了,只怕在白杨面前放不开。一不小心碰上钻营之辈免着意巴结逢迎,叫人大倒胃口。 尹昌辉和李婉正好符合这个要求。 一般的纨绔子弟尹昌辉也与他们合不来。 “那……好吧,我换件衣服。” 白杨也知道柳俊一片好心应承下来。 “换什么衣服啊,这个样子就已经漂亮得不得了,管保把夜巴黎的所有男士全部电倒!” 柳俊嘻皮笑脸,拉着白杨的手就往外走。 白杨无奈地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纵容”的笑意。 对柳俊的“顽皮”,她确实是自内心的宠爱。 “梦巴黎”歌舞厅紧挨十一广场,与天马商业广场也隔得不远。当初天马广场的选址,是经过再三研讨的。 主要分为两种意见,一种意见是两个广场不宜相隔过远,应该适当靠近,以便形成一个巨大的城市商业中心,以旧有的十一广场来带动新的天马广场。同理,天马广场规模远远过十一广场,等天马广场火爆起来之后,反过来又可以带动十一广场。两个广场相辅相成,共同繁荣,而不是恶性竞争。另外一种意见刚好相反,认为十一广场已经形成了足够的规模和人气,新广场应该另起炉灶,远远分开,以便挥更大的作用,形成新的商业圈。也不至于争抢十一广场的客流量。 最后张光明拍板定夺,选择了第一种建议。 张光明是这样为他的决策解释的:一个国家有一个中心,一个城市,也应该有一个中心。 现在看来,这个选择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天马广场尚未竣工,两个广场之间的地价已经大幅飙升,“黄金商业地段”的苗头已然凸现出来了。 尹昌辉和李婉比较早到,歌舞厅里客流量暂时还不大,早早就选好了一个比较清静的位置。待得见了柳俊和白杨,两人忙即起身,对视一眼,都有些惑。 怎么,来的不是严菲吗? “呵呵,你们两位倒先到了。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顶头上司,团省委学校部的白杨部长……白杨姐姐,这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尹昌辉、李婉……” 柳俊笑眯眯地给大家引介。 尹昌辉平日里对官场人事并不关心,并不知道白杨的来头,李婉虽然很聪慧,毕竟嫁入尹家不久,以前与尹昌辉谈朋友的时候,因为尹昌辉很少和他聊起这些事情,故而对白杨的来头也是两眼一抹黑。 饶是如此,白杨自身的职务已经很让这两位“小年轻”吃惊了。 瞧白杨的样子,年纪应该也和他们差不多少,怎么就成了团省委学校部的部长?也不知道正的还是副的,就算是副的,那也相当了不起了。 白杨微笑着与尹昌辉两口子握手。 尹昌辉李婉外貌俊美,举止斯文有礼,很得白杨的欢喜。 “哎,我跟你们说啊,今天我可是陪领导来消遣的,这个关系到鄙人今后的前程,可重要了……你们两位我捧场啊,不要让我在领导面前丢脸!” 柳俊故作严肃,一本正经对尹昌辉说道。 尹昌辉是个老实人,当即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当然是很想帮柳俊出力,为他在领导面前博取好感,只是他一贯本分实在不知该如何给柳俊“长脸”。 眼见尹昌辉犯难,李婉就笑了轻拉了一下他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那意思就是说:你别信他的,他逗你玩呢! 瞧柳俊大咧咧的样子,哪有半分畏惧领导的神情?他能将白杨带到这种场合,出现在自家两口子面前问可知,乃是极其亲近的关系。不然俊焉能将“捧场”的话当着白杨的面宣之于口? 杨笑着白了柳俊一眼,说道:“你们两位别听他胡:和柳俊是同事没错,不过我们很早就认识的,嘻嘻……那个时候,他才十岁,就是个小顽童!” 柳衙内顿时毛倒竖! 又是小顽童! 尹昌辉诧道:“那么早就认识了?白部长也是向阳县的人吗?” “不是是土生土长的大宁人。” 白杨微笑道。 “还有啊,你俩也开口闭口白部长班时间,就叫我的名字吧!” 李婉嫣然一笑道:“那……我就和柳俊一样,叫你白杨姐姐……” 白杨微笑点。 尹昌辉却偏要较真说:“等一下,也不知道谁大谁小呢,估计白部长应该没满二十五岁。” 白杨禁莞尔,瞥了柳俊一眼。 柳俊尹昌辉相当老实本分,看来所言非虚。 柳俊笑道:“让你叫,你就叫。等到见了白伯伯,你再叫白部长不迟,省得搞混了。” “白伯伯?”尹昌辉一愣,忽然明白过来,叫道:“啊,我知道了,你是白建明书记的女儿……” 白杨再次莞尔,柳俊却瞪起了眼睛,一副“你小子真是后知后觉”的不屑神情。其实白建明离开n省的时候,尹宝青早已是省委副书记,与白建明是同僚。只是两人政治理念不大一致,来往甚少,此前尹昌辉又在东南政法大学读书,与白杨便不曾谋面。 李婉望了柳俊一眼,略感诧异之余又带着些感激。 诧异乃是觉得柳俊交游广阔,手段了得,白家的关系也搭上了。同是**,尹昌辉的圈子就要窄小得多,谈得来的朋友,就一个柳俊罢了。感激乃是柳俊正在给他们扩大交友的圈子,第一个介绍给他们认识的,就是颇有分量的**。 事实上,除了尹昌辉这个另类之外,其余的**,一个个都是有自己小圈子的,互为奥援。很多事情,无须惊动家里老头子出马,纨绔们之间商量一下,相互使个劲,往往就给办成了。 李婉并非势利女子,当初和尹昌辉好,并不知道他有个当省委副书记的老爹,就是看中了他的学识和人品。现在已经嫁入“豪门”,也并没有指望依靠夫家的势力大富大贵。不过自从与尹昌辉结婚以来,她就察觉老公公心事颇重,时间长了,她也就看出些端倪,尹宝青在省委日子过得很艰难。 这个事情,她一个年轻女子,帮不上什么忙。 后来尹宝青一再吩咐尹昌辉多与柳俊往来,李婉自也品出些意思。尹宝青这是担心自己一旦失势,儿子也能有自己的朋友关照。 看来柳俊这个朋友,尹昌辉是交对了。 “呃,白杨……姐姐,白部长身体好吧?” 尹昌辉老实归老实,礼数却极是周到,闹清了白杨的身份,自然忙不迭动问白建明的近况。 白杨微笑道:“谢谢。我爸身体还不错。尹书记的身体,应该也很好吧?” “很好很好。” 尹昌辉忙即点头。 “哎,几位喝点什么?我请客。” 柳俊笑道。 尹昌辉忙道:“还是我请吧。” 他这是为朋友之道。担心柳俊刚参加工作,还没工资呢,别把老爸老妈给的几个零用钱一顿花光了。 白杨笑道:“昌辉,别为他担心。这人给人家翻译资料,能赚不少外快呢。” 柳俊晕了一下,自己上回和杨随口胡说,道是给腾飞(江口)公司做俄文翻译,赚个零用钱。不想这人老实,竟然信以为真,还记得挺牢靠的。 尹昌辉便很诧异:“是吗?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我哪能见人就胡说八道啊? 柳俊在心里说道。 “诸位,不瞒你们说,近来鄙人了笔小财,今天请客。” “你了笔小财?多少?” 几个便都好奇地道。 “七八万块吧,一点小意思!” 白杨等人齐刷刷张大了嘴巴。 “什么,七八万?哪来的?” “小俊,你不会搞什么歪门邪道吧?” 白杨神情严肃起来,盯着柳俊,凤目含威,摆出了领导架子。 柳俊忙即做出投降的手势:“好了好了,我能搞什么歪门邪道?我再老实不过了……我比尹昌辉同志还老实……” 大伙便都笑起来,尹昌辉恶狠狠地盯住他,就差喊出那句著名的“谁敢比我老实啊”! “是这样的,我呢,以前收藏了几版猴票,那时节六块四毛钱一版,现在什么价格,你们也该听说过吧?我卖掉了一版。如此而已。” 柳俊前两天去邮市打听了一下行情,庚申猴单张涨到了八百多,涨了一万倍都不止。整版的涨得更离谱,挨着八万的边了。当下也不犹豫,卖掉了一版。反正家里小木箱里头,还收着三百多版呢。 当了干部就亏待自己,这样的事情柳衙内可不大干得出来。 “哗,那你不是财了?” 尹昌辉嚷嚷道。 白杨神色顿和,笑道:“小俊,你那时候才十一二岁吧,怎么就知道收藏邮票?” “嘿嘿,鄙人乃是诸葛亮转世,刘伯温再生,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掐指一算,就知道啥东西以后能赚钱。我不但买了猴票,八六年在南方市读书的时候,还买了江口展银行的原始股票呢,现在也老赚钱了。” 柳俊索性胡说八道,先给几个朋友打个预防针,把“阔少”的底子打下来再说。 白杨咯咯的笑个不停:“你就吹吧!” 这么一打岔,却将“未卜先知”的事情胡混了过去。 毕竟买了庚申猴票收藏,这时候出手财的人,不止柳俊一个,倒也说得通。这人有时候还是要讲究一点运气的。 “既然你现在是大款,那咱们也就不客气了,今晚上狠狠打土豪。” 李婉笑眯眯的。 “别客气别客气,随便点!” 当下点了酒水小吃,几个人乐呵呵边吃边聊起来。 渐渐的,歌舞厅的客人也多了起来,舒缓的音乐响起,灯光黯淡下去,有人成双成对下了舞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八十八章主意打到武秋寒头上了 见得尹昌辉与李婉也下了舞厅,柳俊微笑着邀请白杨 “白杨姐姐,一起个舞吧。” 白杨摇摇头:“很久没跳过舞了,生疏了,看看就好。” 柳俊笑道:“不是吧,这是我第一次邀请你跳舞啊……领导也太不给面子了……” “好好坐着,不许捣蛋。” 白杨白了柳俊眼,咬了咬嘴唇。 柳俊眼珠一转,起身站到面前,微微鞠躬,右臂弯曲,彬彬有礼地道:“白杨小姐,请……” “你要是不答,我就一直这么站着!” 不待白杨有何言语,柳又“恶狠狠”加上了一句威胁。 “唉,真拿你没办法!” 白杨然一笑。再次摇了摇头。款款起身。搭住了柳俊地手臂。风情万种和他下了舞池。 柳俊伸手揽住了白杨纤地小腰。触手之处是那种惊人地柔软。不过轻轻一碰。麻酥酥地感觉就渗透到了骨子里头去了。 柳俊不由微微呆了一下。 若说柳衙内。在男女之事方面。也要算个老手了。这时候却禁不住心跳怦怦加。嘴唇有些干。 白杨优雅地伸出白皙地小手。搭在柳俊肩膀上。微微仰头望着柳俊。 白杨身高大约在一米六五地样子。矮了柳俊十几公分地样子。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到他地脸。而在这一瞬间。她在这个小男人脸上看到了一种异样地神情。 柳俊看她的时候,从来都是“色色”的,肆无忌惮,甚至在他还只有十一二岁的时候是这么盯着她看的。白杨也习惯了,只当他是小孩子好玩而已。 但是这一回,白杨却在柳俊脸上看到了惊慌,而且还夹着一丝丝羞涩,在白杨望过去的时候,柳衙内甚至有些心虚地微微扭过了头去。 这却是前所未有的。 白杨尘封已久的心然悸动起来。 这个男人,他其实是有很多地方去的如去宝州市展,天时地利人和无一样不齐备。甚至可以这么说,他只要坐在家里,自然会有耀眼的政绩往他头上堆,凡是不利的事情样都沾不到边的。 如果他要经商,白杨知道实业展总公司随时都可以为他提供一个足够大的舞台。 然而他偏偏选择了团省委,选择了学校部。 到底为什么? 如果说柳俊仅仅只是看上了白建明的权力,白杨无论如何是不相信的。 她坚信,柳俊绝不是那种人。 “杨杨,在想什么?” 柳俊贴在白杨耳朵边轻声问道,将神游太虚的白大小姐忽然惊醒过来。 舞曲是轻缓的慢四白杨完全是在自然而然随着柳俊的舞步而动。 “又胡说了!” 这声“杨杨”一听到耳中,白杨便红了脸道。 “你是不是在想,这个男人什么要来团省委?” 柳俊很是随意地问道。 白杨大吃一惊,几乎乱了舞步点踩到柳俊的脚。 柳俊手上微微使劲,将白杨丰盈的娇躯略略拉近了些,白杨高耸的双峰时不时会和他的胸腹起一个小小的摩擦。 “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来团省委只有一个目的——让你开心!” 白杨一颗心怦怦乱跳起来,被柳俊握住的小手轻轻一挣,似乎想要中途离开。 “不要……跳完这个舞!” 柳俊索性再搂紧了些,贴在白杨耳边的嘴唇轻轻在她耳垂上碰了一下,像是不小心碰到了,又像是有意识的亲吻。 刹那间白大小姐几乎崩溃。 都说头等美女可以在瞬间对所有男人形成“终极绝杀”,其实像柳俊这样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子,对白杨这种“不设防的城市”,也有同等巨大的杀伤力! “不许再胡闹……不然我就走!” 好不容易白大小姐才回过神来,幽怨地盯了这个坏坏的男人一眼,咬着嘴唇低声说道。 柳俊微微一笑,又略略放松了一点。 白杨暗暗舒了口气,随即,她又惊恐地现,自己内心深处,竟然有一丝微微的失落,是对柳俊这个略略放松的动作而的。 难道自己内心深处,一直在渴望有一个强有力的男人给自己撑起一片天空吗? 柳俊,他会是那个男人吗? 舞曲在白杨满心的胡思乱想中结束,回到休息处,白杨的脑袋里还是乱纷纷的。 嗯,或许是自己多时不曾来舞厅这种地方,一时之间有些走神吧。人家根本就是个大孩子,想那么复杂干嘛? 眼见柳俊笑呵呵的与尹昌辉碰杯喝酒,没事人一般,白杨轻轻摇了摇头,有点自嘲地想道。 “哎,郝少,你说的那个神秘嘉宾,到底是谁啊?” 这边正喝酒聊天,隔壁沙上响起一个粗鲁的声音。 “别急别急,等来了就知道了……” 另外一个油滑的声音贼腻兮兮的答道。 柳俊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到哪都可以碰到郝春光? 打从上次在“两情衣依”与春光生龌龊,柳俊就盯上这位纨绔大少了。这小子,参加工作没几年,就敢开着个丰田轿跑满大街乱转,当街调戏年轻女子,而且是当着人家的男朋友的面。 这样的人,柳俊是断然不能容他太久的。 只是考虑到柳晋才新掌大宁市,可能有一个整体的部署,不好随意去打乱,这才容忍至今。不过估计也快了,前几天父子聊天的时候,就提到了对于他的调查。 伟宪是陶义鸥的亲信,一时半会不好动,奈何他这个儿子大争气,过于嚣张跋扈,泄了他老子的底。 “怎么啦?” 白杨观察到柳俊微微蹙眉的动作,关心地问道。 “没事,可能碰到熟人了。” 柳俊笑了笑,说道。 “那要不要打个招呼?” “不必了。他可能不想看到我。” 白杨便微微一笑白了是那种不大对路的“熟人”。 “郝少,怎么还没来啊……架子也忒大了吧?” “嘿嘿家有这个本钱啊。” 春光笑道。 “本钱?少,什么本钱?特别漂亮还是特别有味……” 那人语气便“色色”的。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人吃了一个不轻不 掌。 “***,嘴巴里都给老子放干净一点……” 春光怒喝道。 “你知道人家什么身份吗?说出来吓死你!” 见郝春光忽然怒,一干混账小子便诺诺连声敢多言。 “呆会人来了之,都给老子规。谁要是胡说八道着了我的客人,老子扒你的皮!” 春光还在口沫横飞地淫威。 这一回却是到白杨皱眉了,低声问道:“小俊,这人谁啊?这么没素质!” 柳俊笑了笑。 尹昌辉忽然恍然大悟,记了起来,说道:“啊了,这人是郝春光市公安局局长的儿子……” 好在声音不大,隔壁的人都没听到。他只和春光在芙蓉酒店见过次面而且人家不是冲他来的,所以到这时候才想起来。 柳俊:笑道:“就是他。” 尹昌辉便很不爽:“真是的么到哪里都能碰到这种人?” 柳俊笑道:“尹公子要看他不顺眼,就过去吼一嗓子,叫他滚蛋!他绝对不敢不听你的。” “你当我是和他一样的人吗?” 尹昌辉也笑了。 白杨摆摆手,说道:“算了,公共场合,谁都可以来的。实在看不过眼,咱们走就是了。” 柳俊便竖起大拇指,谀辞潮涌:“果然是大家风范,领导架势!” “去!” 白杨瞪了他一眼。 尹昌辉和李婉都笑弯了腰。 笑了一阵,李婉问道:“哎,你们猜猜看,郝公子请的什么客人啊?这么郑重其事的。” 柳俊一挥手,说道:“有什么好猜的,左右不过是哪个高官的子女罢了,一帮纨绔!” 尹昌辉便有些脸红,嘀咕道:“我们在这种地方出入,在人家眼里,也是一帮纨绔。” 柳俊一怔,正色道:“谁说的?只要这是正经娱乐场合,那就谁都可以来。难道我们的老子做了官,连娱乐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白杨笑道:“小俊说得对,关键只要我们自己不纨绔就行了,别人爱怎么看,由得他们去!昌辉,你也不要太拘束自己了。” 尹昌辉连连点头。 柳俊便盯了白杨一眼,嘀咕道:“教育人家倒会说,你自己,干嘛又老把自己关在房子里?” 白杨俏脸一红,装作没看见,却趁人不备,狠狠在柳俊的腰间拧了一把。 这女子疼爱柳俊是真的,有暴力倾向也是真的,至少拧人的时候,一点不手软。碍着尹昌辉和李婉都在,柳衙内只得咬牙抵受,不敢出半点声响。 “你好你好,媛媛小姐是吧,欢迎欢迎!” 春光在那头很马屁的说道。 看来他等待的那位“神秘嘉宾”终于出场了。 “你好……你是……” 一个很豪爽的女孩子声音说道,料必就是春光嘴里所说的“媛媛小姐”了。光听声音的话,应该不是温柔娇俏的“大小姐”之流。 “我叫郝春光,我爸是大宁市公安局的局长郝伟宪!” 柳俊的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盖因春光在介绍自己老子的时候,依旧是带着巴结的语气,而不是平日里那种趾高气扬,逢人就嚷嚷“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由此可见,这个媛媛小姐的老子,其身份地位,必定在郝伟宪之上。 春光这般纨绔子弟,对别的事情或者两眼一抹黑,糊涂得紧,唯独在这种事情上头,却是极其精明的。谁家老子官大,谁家老子官小,倍儿门清。 “哦,你好!” 媛媛再一次和春光见礼。 “服务员,快过来……” 春光扯着嗓子直嚷嚷,吩咐服务员赶紧的上酒水。 “媛媛小姐,喝点什么?啤酒还是红酒,要不饮料?” 春光很狗腿地献着殷勤。 “郝哥,你也别开口闭口媛媛小姐,怪别扭的……今天认识了,大家就是朋友了,叫我媛媛就行了。” 见媛媛如此豪爽,道儿拎得满清的,郝春光不由大喜过望,一迭声的答应。 “就是红酒好了,有82年的拉菲吗?” 媛媛也不和郝春光客气,张口就点了82年的拉菲。 “呃,小姐,82年的拉菲很贵的……” 服务员小声提醒。 “你妈……嗨,我说你怎么回事?叫你拿82年的拉菲你就赶紧去拿,嗦什么?我付不起账啊?赶紧着,给我拿五六瓶过来!” 春光差点破口大骂,好在及时咽了回去。这也是服务员运气不错,若不是媛媛小姐在,只怕老大耳刮子已经抽到脸上了。 “是是,我这就去……” 服务员许是眼见情形不对,赶紧答应着跑了。 白杨双眉又蹙了起来,低声道:“82年的拉菲,一来就是五六瓶,这位公子,果然好大手笔!” 柳俊微笑道:“这有什么,郝公子开的可是丰田轿跑。人家在国土资源局上班,待遇好啊。” 白杨“哼”了一声,不悦道:“小俊,昌辉,李婉,我们走吧!” “哎……” 尹昌辉和李婉赶忙往起站。 柳俊也不坚持,笑着起身。 经过旁边小包的时候,柳俊往里瞄了一眼,尽管灯光比较昏暗,他还是看清楚了坐在里面的一干人等,被众星捧月般烘托在主位上的,乃是一个年轻女孩,大约二十岁出头,长相谈不上多漂亮,浓眉大眼,打扮得很前卫,妆也化|浓。 见到这个女孩子,柳俊心里头猛地一震。 他知道媛媛是谁了。 那模样,那神情,活脱脱就是武秋寒的翻版。 那次在武秋寒家里作客,武秋寒的爱人彭阿姨可不就说她家闺女叫“媛媛”吗?说是个“疯丫头”。瞧这个架势,还真是有点疯。 武秋寒才调到n省几天,小姑娘家就一个人跑到这种场合来玩耍。这犹罢了,红酒一叫就是六瓶,真当拉菲是水啊? 春光这个纨绔,却也当真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搭上了武媛媛的线! 看来这个事情得关注一下才行了。 柳俊他们走过去的时候,郝春光满腹心思都放在武媛媛身上,却不曾留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八十九章股份转让 俊先送尹昌辉与李婉回到省委常委院,然后再送白~舍。本来白杨想要顺便拜会一下柳晋才的,过门而不入,礼数有亏。须知她叫人家“柳叔叔”呢。 但是被柳俊拦住了。 柳俊说:“我赶时间。” 白杨就愣了,诧异道:“你赶什么时间?” “那个武媛媛,是武秋寒的女儿。” 柳俊一边开车说道,语气很是随意。 白杨吃了一惊:“新任的公厅长武秋寒?” “对。” “你怎么知道?” “别忘了,我在方市读了五年书。” 白杨就笑了。 这个答案有点牵强。不每个在南方市读了五年书地人都认识市政法委书记地。 “嗯。实我也没见过武媛媛。但是她和武叔叔长得实在太像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柳俊还是很随意地说道。就像老朋聊天闲扯。信口说来。让白杨感觉到一种完全地信任。其实这也不是柳俊刻意“演戏”。想要讨得白杨地好感。实则他对白杨。就是无条件地信任。许多事情。根本没打算瞒她。 这种信任。柳俊也给了巧儿、青与何梦莹。 现在。这三个女人都和他有了肌肤之亲。 “武叔叔?你和武秋寒很熟?” “嗯,去他家吃过一次饭,聊过一回。” 白杨看他的眼神就更怪异了。 这小顽童也太能了吧?在南方市读了几年书,居然成了武秋寒的座上宾。不过想想他十几岁的时候是自家老爷子的座上宾,似乎也能讲得过去。 柳俊自然能理解白杨的诧异,便扭头冲她一笑。 “你打算怎么办?” 白杨问道。 “春光不是个玩意,这事得管管。不然到时武叔叔会比较被动。” 柳俊坦然说道。 “怎么管?打上门去收拾春光?” 柳俊眼睛就绿了,盯着白杨猛看,料不到从温文尔雅的白杨姐姐嘴里说出这般“杀气腾腾”的话语来? “我可以把这个当作是领导的指示么?” 白杨就白了他一眼。 柳俊哈哈一笑,说道:“领导毋须操心,山人自有妙计!” …… 柳俊的妙计说穿了“一钱不值”,乃是告黑状。 半个小时之后,柳衙内就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武厅长家的客厅里。 对于柳俊夜来访秋寒略略有点意外。 看柳俊的样子不像是礼节性的拜访。 柳俊之所以选择“告黑状”,也是有原因的。他本可以像白杨说的那样,直接打上门去收拾郝春光,不过想了想,自己给否了。一来他不知道武媛媛是个什么德行不确定武秋寒是否知道自己女儿的行为,冒冒然打上门去有点欺人太甚的意思。怎么,你老子是市委书记了不起啊?人家年轻人交个朋友,一起玩一下你也要管?师出无名啊!不要到时反被人家羞辱一番。搞得满城风雨的,反招人厌。二来,这样的事情,顶好是不要自作主张。大人物都有这么个特点不喜欢人家背着他搞什么动作,哪怕是为了他好里头也腻歪,总觉得事情出了自己的掌控。这个感觉不是一般的差。十分人情也只剩下五分甚至五分都不到,搞不好就是个弄巧成拙。 不如把情况如实跟武秋寒反应一下给他自己去定夺好了。 “什么事?说吧!” 武秋寒也不寒暄,大马金刀往柳俊面前一坐,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刚才在‘梦巴黎’歌舞厅看到媛媛了,她和大宁市公安局局长伟宪的儿子春光在一起,叫了六瓶红酒,82年的拉菲,不过我估计‘梦巴黎’不会有存货。应该是其他年份的酒,几百块钱一瓶吧。” 82年的拉菲,售价极其昂贵,每瓶过人民币三千元。料必大宁市的一个小小歌舞厅也不会有。其他年份的拉菲,售价就要低得多,不过每瓶也要数百元之多,相当于一个普通干部两个月工资。 柳俊也不拐弯抹角,言简意赅地说了情况。 武秋寒的脸色顿时如同要滴下水来。 “这个郝春光,是个什么德行?” 柳俊微微一笑:“欺男霸女,典型的纨绔子弟,上次给我打了一个巴掌!” 武秋寒问道:“你为什么要打他?” 柳俊便简单说了一下十一广场生的事情。 武秋寒的脸色已然变得铁青。 估计他不但生气郝春光的混账德行,尤其生气的是这小子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宝贝闺女的头上,当真胆子不小! “你怎么不打断他的腿?” 武秋寒几乎是在吼了。 柳俊笑了笑,不说话。 “梦巴黎在哪里,你带我去!” 柳俊微微一惊,不料这位竟然是如此火爆霹雳的脾气。不过柳俊没有多言,转身就往门外走,只讲了一句:“我开了车来。” 武秋寒“哼”了一声,随在他身后上了那台改装的桑塔纳。 …… 武秋寒和柳俊来到“梦巴黎”,却并未在那个小包见到武媛媛,随眼一瞥,桌子上果然打开了好几瓶红酒,都是去年的拉菲,至于啤酒瓶,更是随处可见。 人却没见到几个,料必是下了舞池。 柳俊望了武秋寒一眼。 武秋寒说道:“到隔壁包间坐一会。” 语气已然变得十分平静。 柳俊暗暗点头,这才是公安厅长的气度家里再生气,一旦“出警”,就变得异常冷静。 谁知两边包厢都已经有人了。 柳俊笑了笑,说道:“武叔叔,工作证带了没?” 武秋寒也笑了:“怎么,想以权压人啊?” “不过就是请人家挪个地方,也不算以权压人吧?应该商量得通的。” 武秋寒却也爽直,竟然真的掏出工作证交给了他。 柳俊便叫住一个服务员,晃了晃工作证,对他说道:“兄弟我去见你们经理。” 那服务员见了工作证上的标志色就微微一变,连连点头应诺。 柳俊在吧台隔壁的办公室见到了“梦巴黎”的经理,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服务员介绍说是姓“戴”。 “戴经理,你好你商量个事。” 柳俊又晃了晃工作证。 戴经理忙即站起身来,满脸堆笑:“请说请说。” “我们想要15号包厢看能不 里的客人挪一下地方?” “这个……” 戴经理有些为难。 “执行公务,请你配合!另外,请你注意保密!” 柳俊装得倒是像模像样。 戴经理抬眼看下武秋寒,正碰上武秋寒冷厉的目光直逼过来,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浑身冷汗直往外冒。 这位的气势实在太凌厉! 一望可知是了不得的角色。 “行行行,我这就去跟客商量。” “要!” 武秋寒冷冷加了一句。 “哎哎……” 戴经理擦着冷汗迭声答应,小跑去了。 柳俊便将工作证还给武秋道:“武叔叔,看来还是公安的证件好使。早知道这样就不去团省委了,直接到你手下呆着。” “你得了吧。” 武秋寒一晒。 这小子,连何长征叫他参军都不去,这个时候却来说这等风凉话。不过对柳俊并不胡乱打老子的招牌或者亮明他的身份,武秋寒还是比较满意的。 不怪二哥看重他,这小子行事果然守规矩。 何长征武秋寒这样军人出身的红二代,对于“规矩”是看得极重的。 不一会,戴经理又一路小跑着回来,点头哈腰地对武秋寒说道:“二位领导,请!”亲自弯着腰在前头领路。 “二位,要点些什么酒水小吃?” 到了15号包厢,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戴经理小声问道。 “饮料就好!小吃来几样,你们看着办就是了。” 这一回,柳俊却顾不得礼节了,先就做了主。 实在是怕了武秋寒,万一又点个二锅头什么的,可真要了柳衙内的小命了! 武秋寒又是一晒:“小子,你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喝酒这点不对我的脾胃!” 柳俊郁闷了一把。 开口闭口叫他“小子”的,除了严玉成,现在又多加了一个武秋寒。 不一会,一曲终了,人群三三两两回到包厢,却只见郝春光竟然扶着武媛媛进了包厢,武媛媛一手搭在郝春光肩头,一手摸着自己的脑袋,显然是喝得有点意思了。 武秋寒刚刚平和一点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媛媛,跟你说个生意上的事,好不?” 春光说道,语调已然十分随便,不再是才和武媛媛见面时那种小心翼翼的神态了。看来这一个把小时之内,两人的关系便取得了“长足的进展”。 春光这人,混蛋归混蛋,在人际交往方面,还真有点“公关”的潜力。这大约也是武媛媛刚来大宁市没几天,郝春光就能把她约出来的主要原因。 “你说吧……” 武媛媛舌头有点硬。 这位武大小姐,不愧是武秋寒的女儿,果然够豪爽,喝酒都不让须眉。 “嗯,我的朋友,开了个车行,专门做进口车生意的,他现在手头周转不灵,想要出让点股份,找人合伙,你有没有兴趣?” “嘿嘿,我没钱的……” “钱的事,不要你操心,都由我来解决好了。他那个车行,总资产一百万,他现在让出两股,十万一股,我俩一人占一股,钱先由我垫着,算是借给你的,等赚了钱,你再还给我好了。” 春光声音很大,估计是怕武媛媛喝醉了,听不明白。 柳俊便望了武秋寒一眼,微微一笑。 武秋寒沉着脸,一声不吭。 所谓“进口车”生意,武秋寒和柳俊心里都明镜似的,就是走私车。没准这个车行,其实就是春光开的。当时我国尚未加入关贸总协定,进口车征收的关税很重。做走私车行当,乃是暴利,百分之几百的利润。 但是利润大,风险也大。没有过硬的关系,会死得非常难看。 自然,公安局局长的儿子做这个生意,正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再加上公安厅长的女儿,差不多就是进了保险箱,再稳当不过了。又有谁敢去查他们? 怪不得郝春光年纪轻轻,就这般阔气,却原来是有这么个来钱的门路。这人也算得大气,一下子给出了十分之一的股份,本钱下得蛮重的。 “这可不行,我爸会骂死我的……你不知道,我爸可凶了……” 武媛媛含含糊糊地说道。 柳俊顿时忍俊不禁,武秋寒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哎,你没有必要告诉武厅长嘛,就是我们年轻人朋友之间的事情。再说了,正正当当做生意,又有什么关系?就这么说好了,明后天我们就一起去车行办手续……你放心,虽然利润不高,一年下来,分你个一二十万还是不成问题的。” 春光拍着胸脯打包票。 “一二十万?” 武媛媛吓了一跳,随即两眼放光。 “对啊,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如果生意做得顺畅,可能还不止呢。” 春光极尽诱惑之能事。 “这……让我想一想吧……” “好好,不过要快一点,我那个朋友急着等我的消息。” “嗯……我明天就告诉你答案……” 武媛媛大着舌头道。 “好的。” 春光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接下来,又是一堆人喝酒嬉闹的声音。 “小子,我先回去了,这里交给你!” 听了一阵,见没有了新鲜的东西,武秋寒便站起身来。 “交给我?” “对!我也没别的要求,媛媛平安回到家里就好。” 武秋寒吩咐完这么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柳俊顿时愣了一阵。 这人当真大气,就这么将女儿的安危交给了柳俊这个毛头小子。虽然春光八成不敢对武媛媛有非分之想,至少现在还不敢,不过凡事都有意外。万一春光“精虫”上脑,不顾一切,武媛媛岂不是要糟糕,连带柳俊都要吃挂落。 当然,柳衙内是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生的。 所幸春光的“精虫”一直没有上脑,闹到十一点钟左右,就扶着武媛媛离开了“梦巴黎”,一路开车将武媛媛送回了家。 柳俊与徐文和魏春山两人驾着车子不远不近跟着,直到武媛媛进了家门这才放心。眼见得春光哼着小曲,笑眯眯的上车,开着丰田轿跑绝尘而去,柳俊也笑眯眯的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九十章对着干的结果 春光说的那个车行叫作“大宁市恒利车行”。这个了大问题。新任公安厅长武秋寒亲自出马,由省公安厅直接查的。 任谁也没想到,武秋寒下手会这么快这么狠! 这人是真的板凳都没坐热,甚至公安厅一些处级干部还尚未认全,就断然出手了。 恒利车行大肆倒卖套牌走私车,牵涉到公安机关内部的许多单位和人员,幕后大老板正是市公安局局长郝伟宪的儿子郝春光。这小子挂的是顾问的牌子,实则这个恒利车行他有八成的股份。 按照规定,这个案子伟宪必须要回避。 但他回避不了。为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深挖下去,会是怎样的一种结局。 春光这个所谓的“幕后老板”,其实也是台前的,真正的幕后大老板,无就是郝伟宪。没有伟宪的支持,郝春光啥都不是。 省厅这么雷风行地查下来,郝伟宪名义上回避,实则暗中调兵遣将,进行针锋相对的部署。伟宪在大宁市公安局经营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以说亲信遍布要津,抵抗的力度还是很大的。 要彻底查清恒利车行问题,郝伟宪已经成为最大的拦路虎。 但是伟宪级别是副厅级,属于省管干部。要动他,权限在省里。 七月旬。郝伟宪被省纪委双规。 双规郝伟宪地请求。由大市纪委报送省纪委。尹宝青在听取了相关方面地汇报之后。拍板做了决定。 伟宪被双规之后。大宁市公安局地“抵抗”立即土崩瓦解件取得了突破性地进展。 …… 大宁市市委小会议室。市委常委会议正在召开。 每一个市委常委地神色都很凝重。 这次市委常委会,主要议题其实只有一项:由谁来担任市公安局局长。 每个市委常委面前,都摆放着一摞厚厚的资料,是关于郝伟宪违纪违法的一些具体情况。 市委书记柳晋才端坐主席位置,脸色平静尔端起茶杯喝一口,静静地听着常委们的言都是对郝伟宪“义愤填膺”的声讨。 记得就在几天前的市委常委会上,还有为数不少的常委们历数郝伟宪的“功劳与成绩”,尤其是政法委书记黄知非,更是力挺郝伟宪,说这个同志政治立场还是很坚定的则性也很强。在子女教育问题上或许有些小小的失误,但瑕不掩瑜。儿子出了问题代表着老子也会出问题。 可是现在,老子也出了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伟宪被双规,对于陶义鸥是个很大的打击。 伟宪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在胡为民那里也很吃得开。这一次,陶义鸥其实是下定决心要保郝伟宪的此还专门拜会了胡为民。 胡为民是省政法委书记,郝伟宪也算是他该管的部下。 胡为民的态度也很明朗持陶义鸥力保郝伟宪不失的作法。并且付诸实际行动,当着陶义鸥的面大宁市的好几名市委常委通了电话,含蓄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因而便有了前几天的市委常委会上几乎所有常委都为郝伟宪“唱赞歌”的情形。 那次市委常委会议结束之后,陶义鸥是微笑着离开会议室的。柳晋才脸色很平静,看不出有何异样。不过料必心里头是很憋气的。 柳晋才上任数月,成功在大宁市的群众心目中竖立了良好的形象。尽管得了个“罚款”书记的外号,绝大部分市民还是很认同的。 不管怎么样,柳书记主要罚的是不讲卫生的单位,不是个人。 走在省城干净整洁,焕然一新的大街上,不论是土生土长的大宁人,还是外地出差来的工作人员与客商,大家的心情都是豁然开朗。 区区两三万元的罚款,换来一个全新感觉的城市,实在是太划算了。 对于一个有着近百万人口的省会城市来说,两三万元的罚款确实不算多。 看来所谓“积重难返”,“法不责众”这样的言辞,不过都是些逃避责任的借口而已。只要当权者下定决心,没有什么事情是改变不了的。 柳晋才在市民心目中形象良好,也就意味着前任胡书记以及在任的陶市长,在民间的评价又降低了几分。 不怕货看货,就怕货比货。 和新书记比较起来,这两位着实差了点火色。不怪省委要将柳晋才调过来,果然是有道理的。 但陶义鸥毫不在意民间对他的评价。 这位老于官场,很早的时候便博取了“功名”,因为与前任省委二把手刘东山的密切关系,陶义鸥在官场上算得顺风顺水,在青凤地区的每一步,都走得极稳极坚实,一路无惊无险,做到青凤地区的书记。若不是刘东山调离n省,保不准这个大宁市委书记的职务,还不一定落到胡为民头上呢。 故而陶义鸥一点不在乎这个“虚名”。 最关键的是上级对他的看法。 那次市委常委会,出现“一面倒”的情形,陶义鸥就很明白地向柳晋才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民间怎么说不要紧,这个市委常委会,还是我陶义鸥说了算。 然则市委常委会刚开完,晚上刘东山就给陶义鸥打了电话过来。 刘东山在电话里,毫不客气地对他提出了批评,其中两个字,听得陶义鸥心惊肉跳。 “幼稚!” 刘东山丝毫不留脸面,冷冷对他说了这么两个字。 “你以为你是在和柳晋才唱对手戏吗?你能百分之百保证郝伟宪没有问题?一个市委常委会,九成以上的常委都为一个可能有问题的**分子唱赞歌,这正常吗?你是不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向n省省委,向中央表明,整个大宁市委班子是不合格的!” 刘东山劈头盖脑一顿狠批,顿时将陶义鸥从“全面占据上风”的沾沾自喜心态中震醒过来。 “义鸥,你越来越糊涂了,是不是这些年太顺了?这次到底是谁要动伟宪,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刘东山气哼哼地挂了电话。 陶义鸥慢慢放下电话,才觉衬衣的背部被冷汗打湿了。 刘东山说得太对了,自己确实是没“搞清楚状况”啊! 谁要动郝伟宪? 貌似不是柳晋才而是武秋寒。柳晋才不过是做出一个高姿态合省直部门的工作罢了。既然市公安局的直系上级部门一把对 长提出了质,那么市委理所当然要召开会议讨论+ 陶义鸥平静下来之后,才想起常委会上柳晋才压根就没有表示任何态度,只是淡淡说了句“请同志们都谈一谈吧”,完全是一副中立的姿态。 结果绝大部分常委便谈了对郝伟宪的“好感”! 一个市委常委会成以上的常委都为一个可能有问题的**分子唱赞歌,这正常吗? 想起刘东山这句话义鸥的冷汗再一次涌了出来。 确实太冲动了。 自己这是中了晋才的“诡计”啊!在常委会上,就一个不恰当的问题很不恰当地暴露了自己这个市长试图操纵常委会与一把手“对抗”的“野心”。 若只是三几名常委表示见,还则罢了。百分之九十的常委“一面倒”,柳晋才都不用再多说一句话,省委自然会在适当的时候表示“震怒”! 这是完全违:组织原则的作法。 柳晋才若是矫情一点,这个时候稍稍“生一下病”委的强力调整措施马上就可能出台。 怎么,宁市不是党领导的了? 省委命一位新书记们就是这么毫无原则地“抱团对抗”? 貌似这位新书记还挂着委常委的头衔。 陶义鸥这不是和柳晋才唱对手戏,是在和整个n省省委唱对手戏还牵涉到了武秋寒身后巨大的隐形势力。 刘东山这么快就打了电话过来,便是明证。 武秋寒到任之后第一次出手,绝对只能胜不能败。这一次如果败了,武秋寒往后就不用再想在n省站稳脚跟。 仔细想想,这就是红二代与柳晋才这样草根出身的高级干部行事风格的不同之处。 柳晋才采取的策略是稳打稳扎,循序渐进,没有九成以上甚至是没有十足把握,决不轻易出手。武秋寒则不同,抓住机会就断然出招,哪怕只有五六成胜算也没关系。关键时刻,自有人为他出面。 对付郝伟宪这样一个副厅级干部,而且是明显有大问题的干部,武秋寒完全不用有任何顾忌。战而胜之是必然的结果。 在一省的公安系统之内,省会公安局长算得十分重要的角色。武厅长一上任便将他拿下,足以立威了。 既有把握拿下,又能起到震慑的作用,武秋寒选择的这个对手也算恰到好处。 陶义鸥在这个时候选择力挺郝伟宪,不但是逼迫严柳出招,也是间接在逼迫张光明武秋寒下狠手。 想清楚前因后果,陶义鸥颓然倒在沙里,伸出双手使劲擦了擦脸,长长舒了口气。 …… “同志们,关于郝伟宪的问题,省纪委和司法机关会调查清楚,给他一个公正的处理。这里就不再讨论了。关键是市公安局下一步的工作,应该如何展开。” 听了一阵“声讨”,柳晋才缓缓做了总结。 大家便都微微低下头去,不再吭声。 柳晋才瞥了一眼市委组织部刘部长。 刘部长清了清喉咙,说道:“下面,讨论一下市公安局长的拟任人选。鉴于大宁市公安机关存在着比较严重的问题,必须下大力气予以整顿,柳书记建议,调宝州市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长梁国强同志担任大宁市公安局局长,兼任市政法委副书记。” 陶义鸥嘴角肌肉微微牵动了一下。 这个提议,柳晋才并未在书记办公会上提出来,直接就上了常委会。 而且也不像往常的干部任免议题,提出两个以上的拟任人选供大家讨论。 单单提了一个梁国强,可见柳晋才势在必得。 陶义鸥心里头又有一条气不大顺了。 凭什么你柳晋才认为这个议案一定能获得通过?郝伟宪出了问题,不代表着就可以上你柳晋才的嫡系亲信,大宁市局就没有其他的合适人选了吗? 可是有了几天前那个“教训”,陶义鸥不敢轻易飙了。 前次常委会,大伙力挺郝伟宪,结果伟宪确实就出了大问题。现在柳晋才提出一个公安局长的人选,陶义鸥又不同意,那可真是逼廖庆开“震怒”了! 然而陶义鸥认清了形势,不代表着所有人都认清了形势。 特别是政法委书记黄知非。 梁国强是个什么样的角色,黄知非也是略知一二。这个人如果过来担任了市公安局局长,公安那一块,基本上就没黄知非啥事了。 这个局面,和黄知非的恩主胡为民在省政法委遇到的情形一模一样,甚至还更糟糕。毕竟胡为民与武秋寒之间,还有个级别上的差距,他与梁国强之间,就级别而言,是一样的,都是副厅。 “柳书记,各位同志,我认为这个问题还是应该慎重。梁国强同志的能力是非常强的,这一点政法系统的同志们都是有目共睹。但是我认为,既然目前大宁市局的情况比较复杂,那就应该挑选一个对市局工作比较熟悉的同志来主持工作,能够更好的把握局面……再说,梁国强同志现今已是宝州市政法委书记,市委常委,调大宁市担任政法委副书记,也是很好嘛,对梁国强同志不是很公平呢……因此,我提议,由现任市公安局副局长任开来同志担任市公安局局长比较合适,同志们认为呢?” 黄知非边说边笑眯眯地望着柳晋才,神态极是诚恳。 陶义鸥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柳晋才不动声色,淡淡道:“同志们都谈一谈吧!” 会议室的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谢意祥赶紧跑过去接起了电话。 这个时候将电话打到市委常委会上来,必定是生了重大事情,常委们的脸色便都更加凝重起来。 谢意祥对着电话“嗯嗯”了几声,眼睛瞥了一下黄知非,便凑到柳晋才耳边说了几句。 “省纪委的同志?那就请他们进来嘛。” 柳晋才缓缓点头。 随后,省纪委第三纪检监察室主任方忠平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先朝柳晋才和陶义鸥点头为礼,然后脸无表情地对着黄知非说道:“黄知非同志,关于恒利车行倒卖走私汽车的案件,有些问题需要找你核实,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刹那间,会议室变得极其安静,静得连黄知非额头汗水滴落在会议桌上的声音都能听清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九十一章新的起点 省委学校部大学科副科长柳俊同志最近很忙。上班~写一篇文章,下班的时候,忙着和小青约会。 小青是柳兆玉请来的客人。 腾飞实业展总公司决定在大宁市高新科技开区建一个全新的“腾飞工业园”,占地近二十万平方米,三百亩。计划总投资二十亿元,第一期到位资金六个亿。资金比例六比四,腾飞总公司投入百分之六十,香港盛业投资有限公司投入百分之四十。 这是大宁市高新区今年引进的第一个特大项目,市政府和高新区管委会都给予了足够的重视。 腾飞实业展总公司在柳兆玉的率领之下,充分抓住机遇,这两年获得了巨大的的展,公司资产总规模已经过二十亿。 董事长柳晋文划在今年年底正式退休,将柳家山支部书记和腾飞公司董事长的位置,全部让给柳兆玉。当然,这还需要经过一个选举的程序。 也是一个程序罢了。 柳晋文父子在柳家山的望,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但让柳俊感欣慰的是,无论是五伯柳晋文还是堂兄柳兆玉,都没有表现出特别的骄横跋扈。除了柳晋文自身的高尚品德,主要还是归功于腾飞公司完善的制度。 这是柳俊一直在暗中注,积极支持的。 有制度健全。才能对权力有所制约至于无限膨胀。 于柳晋文年内退休地问题俊表示了反对。他给五伯地建议是等腾飞公司地股份制改造全部完成之后。柳晋文才彻底卸任。 不怎么说。腾飞公司地股份制改造涉及到太大地利益分割。涉及到太多地层面。需要柳晋文这个全国人大代表、省政协常委亲自坐镇。 想想看。普通人兄弟分家。有时候为了一条扁担地归属都要争个面红耳赤呢。二十亿总资产地分割岂是等闲。 与自家老子比较起来。柳兆玉地威望毕竟差了许多。 至于腾飞实业展总公司投资大宁市高新技术开区。原因也很简单。 第一,自然是柳晋文为十二弟撑场面来了。听说大宁市有人要看十二弟的笑话刺他是罚款书记、卫生书记,不懂经济建设晋文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我十二弟不懂经济建设,宝州市能展到今天这个样子?不要说十二弟,就是柳俊这个侄儿,拿出来也比你们大宁市的狗屁市长强一百倍! 这是柳晋文的原话。 第二,是因为大宁市的地理位置实比柳家山要优越得太多。按照柳俊以前所言走出去的规划,腾飞(江口)公司获得了长足的展么再在大宁市建一个腾飞工业园,肯定是可行的。 “既然要到大宁市去要搞一个狠的。再造一个腾飞总公司!” 柳晋文董事长在董事会上说道,白飘动豪气干云! 老爷子下了命令,柳兆玉就开始挠头。 嘿嘿,再造一个腾飞总公司,说起来轻巧,干起来就不简单了。 要一个问题就是:钱从哪来? 征地三百亩,总投资二十亿,可不是光凭嘴巴说说就能搞定的。 眼见儿子愁眉苦脸,柳晋文便很是不屑,骂道:“蠢才,不知道找小俊商量?” 柳兆玉很是郁闷了一把! 貌似老爷子每当碰到难题,不管这个难题多大,头一个想到的办法就是“找小俊商量”,似乎小俊就是无所不能的大神,手指头一点,所有难题迎刃而解。 但是你还不能不佩服老爷子的料事如神。 柳兆玉试着与小俊电话沟通了一下,小俊还就真为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小事情嘛,兆玉哥!” 柳俊在电话里很轻松地说道。 柳兆玉再次郁闷了一把。 二十亿等于小事情? 这个等式还真不大好算。 “这样吧,你找小青商量一下。你差多少钱,叫她给你补上就是了。” 得,敢情这位与他五伯一个德行,解决问题都是一句话就完事了。 小青? 柳兆玉知道这位族房妹妹如今是香港大老板,有钱,春天集团公司就有她一半投资来着。不过眼下需要的,可不是三五几千万,至少要上好几个亿。她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而且听小俊那口气,好像全由她包了问题也不大! 由此,柳兆玉又在猜测柳俊与小青之间的关系了。 怎么小俊对柳青的资产状况这么了解? 当初小俊从腾飞总公司退股的时候,可是足足拿走了五千万。如今小俊竟然回到团省委当了个破科长,还是个副的,愣是让柳兆玉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 这个当官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千万富翁不做,要做副科长! 小俊这笔钱,到底用到什么地方去了,也是个谜。 嗯,某非柳青就是小俊在香港的代理人? 很有这个可能! 好在柳兆玉如今也是大有身份的人,知道这样的事情不能胡乱猜测,如果是真的,就更不能说。这可是会往死里得罪人的事情。 更何况,柳兆玉凭什么要去得罪十二弟呢? 没有十二弟,哪有柳家山和他柳兆玉的今天! 柳兆玉摇了摇头,把电话给小青打了过去,开宗明义告诉她,是小俊让他打这个电话的。 “没问题,兆玉哥。你说要多少都行,过几天我就去大宁市和你会面,咱们当面谈。” 小青在电话里笑吟吟地道。 柳兆玉算是服了。 …… “这房子,你早就买下了的?” 柳俊很是奇怪的问道。 这是大宁市江东区新开的一个楼盘化不错光很好,户型设计也很合理,三室两厅的套间,一百多平方的实用面积,在当时的大宁市算得是很高档的小区了。 “嗯!” 小青笑眯眯的点头。 “喜欢吗?完全按照你喜欢的格调装修的。” 小青这次回大宁市比较低调,打扮也很简约,一件玫瑰紫的无袖高领T恤配一条白色的长裙,一双蓝宝石水晶凉鞋,显得整个人都十分清新婉约,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 柳俊微笑点头身将她娇柔的小身子揽在 在略施粉黛的香腮上轻轻吻了一口。 “怎么想起要在大宁市买房子的?” 小青双手圈住他的腰头伏在健壮的胸肌上,倾听着爱郎略略有点急的心跳,低声答道:“早听说我叔要调大宁市当书记,我就买下这套房子了。” 柳俊将小青抱起来,坐到沙上,刮了刮她笔挺的鼻梁道:“就你精。” 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江东区不是省委省政府和市委市政府的驻扎地个小区的位置又比较偏,在这里约会俊碰到熟人的几率很小。 论到精明,小青巧儿之上甚至何梦莹都有所不如。 这个倒也在情理之中,洋的钱是那么好赚的么?盛业基金眼下总规模已经过百亿美金,盛业投资的资产也过了三十亿美金。便在香港这个金融之都,也是赫赫有名的金融财团了。掌控这么大一个集团,不精明点能行? “小俊,久加诺已经成功当上了俄罗斯储蓄银行莫斯科分行的行长了。” 小青腻在柳俊怀里,向汇报了这个好消息。 个也是柳俊一直比较关注的问题。盛业投资在莫斯科设有一个办事处,这个办事处最大的任务不是怎么赚钱,而是怎么花钱。把钱花在久加诺夫同志身上,帮助他成功上位。 钱开路的策略在俄罗斯获得完全的成功,久加诺夫的地位扶摇直上,现更是成为俄罗斯最大银行之一的储蓄银行最重要分行的行长。 “嗯,转告久加诺夫,要他多和叶利钦靠近……或者说,要他全力以赴支持叶利钦,完全站到他的阵营里面去!这个非常重要。” 柳俊吩咐道。 “叶利钦,俄罗斯联邦的总统,那个宣布退出苏共的前政治局委员?” 对于国际上知名的政治家,小青现在也很熟悉了。 做国际金融业务,可不能仅仅只知道商业操作的手法,像叶利钦这样的政要,也是必须关心的。大国政治动荡,往往就是国际金融炒家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与此相反,如果未能及时掌握政治动态或者判断失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可能成为灭顶的惊天大陷阱。 “对,就是他!一定要跟紧了。” 柳俊笃定地说道。 “为什么?这人老是和戈尔巴乔夫对着干啊!” 小青很是惑。 毕竟那个时候,戈尔巴乔夫还是苏公中央总书记,苏联总统,权倾朝野,不可一世。叶利钦和他相比,就是个“小丑”的身份。除了柳俊,又有谁知道,这位俄罗斯总统不久之后即将成为一个划时代的人物,亲手终结一个存在了七十年的级大国,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新时代! 久加诺夫此时若能挤上他的车,按照久加诺夫现在的地位,必将成为叶氏极为看重的金融巨,在未来的俄罗斯金融决策层担任极其显赫的职位。 柳俊轻轻亲吻着小青柔软的耳垂,笑着说道:“没事,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 小青的身子便有些软,吃吃地笑着,点了点头。 貌似每次按照小俊说的去做,岂止是一点收获而已。每次财产都是翻着跟斗往上涨。当初才去香港的时候,小青焉敢想象短短数年时间,几百万元港币能变成现在的三十亿美金? 事实上,柳青的名字,不但在香港金融界,便是在整个东南亚甚至世界范围之内,都已经被演绎为一个传奇了。 “小俊,这次和兆玉哥合作,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取得腾飞科技研公司的控股权?” 小青又问起这个事情。 下午,三位柳姓宗族最杰出的年轻俊彦在芙蓉大酒店柳兆玉下榻的总统套里就腾飞实业展总公司和香港盛业投资公司的合作进行了十分友好的谈判。 说是谈判,还不如说是聊天来得贴切。 两位柳总裁对小俊的意见几乎是言听计从,四六开的控股比例,大家都没任何意见。柳俊三言两语就定下了调子,具体的合作方式,却并不插手。 在这个方面,不要说小青,就是柳兆玉也早已胜过他太多。 不过柳俊提出来腾飞科技研公司要归盛业投资控股,甚至独资经营都可以。 柳兆玉尽管不知道柳俊这么做用意何在,不过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而小青,则更是不知柳俊要单独拿下科技公司的原因。 这个腾飞科技研公司,是八八年的时候,在原腾飞总公司研部的基础上成立的,按照柳俊的原意,是要独立核算自负盈亏。成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独立的科技公司,开国内先河。 柳晋文倒是接受了柳俊的建议,成立了这么一个科技公司。但是却一直未能按照柳俊的“纯商业化”模式运作,只不过是改头换面,挂了个科技公司的牌子,实则还是总公司的附属机构,没有竞争,旱涝保收。 若说柳俊对腾飞总公司这几年的展有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这个不伦不类的科技公司了。 既然柳兆玉没有这个远见,柳俊也就不勉强。观念上头的东西,有时候真的是很难扭转过来的。柳俊自己又没时间天天盯着。 “嗯,是这样子的……” 柳俊搂着小青,和她谈了一下自己当初的思路。 小青果然与柳兆玉眼光不同,听明白之后,乌黑的瞳仁亮闪闪的,说道:“硅谷?” 柳俊便笑了。 “对的,就是这个意思。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可不是说着玩玩的。你接手科技公司之后,马上聘请专业人员对这个公司进行管理。至于研究的方向,以重工业机械和精密机械方面的研究为主,其他的,多听专家的意见。不要怕花钱,只管往里砸就是了。咱们在国外赚的钱,全砸进去都没关系。只要出了成绩,花再多的钱也值得。” 柳俊再次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嗯,我听你的!” 小青温婉地点点头。 柳俊便有些不老实起来。 “等一下,先洗个澡……啊……不要……” 不一刻,美妙的声音便在新房里泛滥开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九十二章敏感文章上了内参 宁市政法委书记黄知非因为也牵涉进了“恒利车行”汽车的案件之中,被省纪委双规,从正在召开的市委常委会议上直接带走,带给大宁市委班子所有成员的震撼是可想而知的。 “笑面虎”终于出手了! 而且风格一如既往。 要么就不动你,一旦决定拿你开刀,就会让你小子永世不得翻身! 原本大家在柳晋才准备拿下郝伟宪的时候,不这么“万众一心”的话,柳晋才的步子是不会迈得如此激进的。你们好好配合,我也不一定要赶尽杀绝。 但是那个“一面”的场景,实在给人印象太深了。柳晋才自从当上县革委副主任以来,从未碰到过这样的情形。 是可忍孰不可忍! 因此柳晋才就“还”了他们个更深刻的印象。 梁国强的任一致通过,所有常委全都投了赞成票,没有一票弃权,更没有一票反对,并且一步到位,成为大宁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的拟任人选,报省委组织部。随后在省委常委会上再一次获得一致通过。 虽说大宁市局局长高副厅级,需要省委批准。其实只是走一个过场。基本上,省委会充分尊重大宁市委的意见。这是出于理顺管理的必要。 梁国原本是打算孤身前来地。但是在电话请示柳晋才之后。改变了主意。 柳晋才在话里说道:“眼下。稳定大宁市地社会治安秩序和稳定大宁市局地内部秩序。都是刻不容缓。如果有合适地人选。可以考虑带几个过来。迅展开工作。” 大宁市局被牵涉进“郝伟”地人员不少。许多部门地领导职务都暂时形成了空缺。 于是梁国强决定将程新建、肖剑、肖武、王博都带到大宁市局来。 这四个人了肖武之外。其他三个都是抓治安地好手。 程新建被任命大宁市公安局副局长兼治安支队支队长。级别调整为正处。这个也不算迁。程新建尽管是新近才挂地向阳县副县长衔。级别早上到副处了。比孙有道提副处还早。肖剑、王博分别担任了治安支队副支队长兼一二大队地大队长。级别暂时还是正科。不过有了这个台阶。上副处是迟早地事。肖武则进了督察室任警务督察支队一大队大队长。级别也调整为正科。 自然么做有“任人唯亲”的嫌。 但是柳晋才说“非常时期用非常之法,不可拘泥常规,关键是要搞好工作。” 梁国强也便没了顾忌。 再说现在大宁市公安局人心惶惶,也没人顾得上看“新局长不顺眼”。 师父和众位师兄一齐到来,柳衙内再忙个接风洗尘的宴席,是一定要摆上一桌的。尽管这事与孙有道关系不大老人家也屁颠屁颠地跑来了省城,还拉上汪文凯一道。 “俊少请客,尽是好酒好菜,不吃白不吃!” 孙有道乐呵呵地为自己的“马屁”行为辩护。 这人,早将自己的前程和俊少绑在一起了,没事一个月也要跑趟省城生怕与俊少疏远了关系。这时候得了由头,哪有不紧着赶过来的道理? 事实证明紧跟柳家父子的策略是完全正确的。 这些年来,凡是跟俊少跟得紧的哪一个没有得到实质的好处?陈立有就不说了,堂堂县委书记。便是程新建这家伙头彻尾的粗胚一个,也俨然成了正处级干部,省城公安局副局长,大权在握了。 尤其让人感动的是,俊少这人讲义气,在柳书记临走之前,还给每个人都官升一级,安排得妥妥帖帖。 这样的老大,不跟紧一点,简直就是猪头三了。 “小俊,大宁市的治安局面近段时间应该有所好转吧?” 在十一饭店的豪华包厢里,梁国强喝着茅台,问道。 “表面上看,是这样子的。那些混混渣滓们都躲了起来。不过这都是暂时的,没有受过严厉打击,等风头一过,很快又会死灰复燃。” 柳俊实事求是地答道。 梁国强微微皱起了眉头。 社会治安,是个综合管理的工程,单单依靠公安一家的力量,治标不治本。不过柳书记调他过来,就是指望他先把这个标治好了。治本的事情,慢慢再来。 “师父,我看啊,对这些王八犊子就要下狠手。就像我们以前在秀城区一样,逮着一个就劳教一个,关他三年两载再说。” 王博大咧咧地道。 公众场合,这些人见到梁国强,自是规规矩矩叫梁书记,到了酒桌上,还是在向阳县革委保卫科时那个称呼,亲热得紧! 程新建一拍桌子,嚷嚷道:“正是。柳书记调我们来,就是干这个的。把这些王八犊子收拾干净了,至少一两年之内,市面上就清静了。往后这些家伙要再敢闹,就抓起来判刑,我看谁还敢再捣蛋!” 柳俊微笑道:“有道理。全抓进去了,不就清静了吗?至少清静一两年。” 一两年之后是个什么局面,到时再说罢。 对这些社会渣滓,柳俊历来是支持严刑峻法的。 事实上,执政者能不能得民心,在这种关系到普通老百姓最切身利益的事情上,最容易出政绩。 梁国强缓缓点了点头。 “梁书记,你分了彼此啊,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过来?”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都有了点意思,汪文凯仗着酒劲,不满地对梁国强哼哼道。 且不管新接任的宝州市政法委书记是不是和他对路,单论职务,程新建一调过来就提了正处,压他一头了。 梁国强笑道:“这可不怨我,是唐书记不放人。他说啊,汪文凯这人,管理秀城区的社会治安还是很得力的。不能把能干的人都抽走了!” “唐书记真这么说?” 汪文凯又惊又喜。 梁国强点点头。 汪文凯知道梁国强一贯不说假话即开心起来。市委书记对他这个副处级干部能有这么高的评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俊啊,在团省委工作,还习惯吧?” 梁国强关心地问道。 所有人便都自觉地停下了喧哗,关切地望着俊少。 这位老大,如今也终于正儿八经进了体制之内了。柳书记后 ,这是最令他们高兴的。以严书记柳书记如今的权俊少本身睿智过人,在官场上的前程简直不可限量。 “呵呵清闲的一个衙门,每日看看文件写文章,有什么不习惯的?” 柳俊微笑着答道,眼里却露出一抹沉思的神色。 …… 《提高警惕——苏联改革得失之我见》。 这篇文章,就是柳俊这些日子一直在构思的。全文大约六千字,前前后后却改了七次之多。盖因当时国内这方面的参考资料太少而柳俊脑海里关于前世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很多资料,还是小青从香港给他带过来的。 这个文章不好。 从**年政局大调整之下思想领域的两种观点碰撞异常激烈。最高长今年一月份视察上海时,就这个方面表了看法,但是党内的争论依旧没有平息。 柳俊也曾犹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要做一篇文章。 毕竟,这是他正式踏入之后的第一个绝大机会,无须借助老子和岳父老子的势力可以崭露头角。就这么放过去,实在有些可惜。 然而于党内这场大讨论的结局,柳俊却是记得很清楚的。 单论“反对产阶级自由化”提继续深化改革,只能“得逞”于一时且,也与严柳“改革派”的名声有点背道而驰。 总不能儿子指责老子吧? 所以,柳俊在这篇文章中仅谈了要“提高警惕”,为改革开放找准正确的方向,同时也很肯定改革开放是必然的出路。还对苏联与国内的基本情况进行了有理有据的对比。 整篇文章,条理清楚,主次分明,用词严谨,算得上大气磅礴。 现在,这篇文章就摆在严玉成和柳晋才面前。 柳俊是先给自己老子看的,柳晋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点起一支烟,沉思稍顷,又再看了一遍,然后一言不,抓起电话就给严玉成拨了过去。 柳晋才也没说什么事,只说有事要商量一下,“嗯”了一声之后,放下电话,起身就往外走。柳衙内自然紧紧追随在后。 离三号别墅不远的时候,看到几个干部模样的人匆匆忙忙从严家出来,开车离去。 料必是正有人向严玉成汇报工作,柳晋才的电话一过来,就给严玉成打走了。 严菲见柳俊到来,先是高兴了一把,眼见柳家父子神色严峻,知道他们有“正经事”要谈,便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不过还是很规矩地问了声“柳叔叔好”。 柳晋才微笑点头答应,又和解英打了个招呼,三个人这才走进严玉成的书房。 严玉成看得也很仔细,差不多用了半个小时才看完。 “小俊,你凭什么认为苏联的改革会出问题?” 严玉成双眉微蹙,很严肃地问道,破例没叫柳俊“小子”。 柳俊不急着答话,先就掏出烟来,给两位老子敬上。 “严伯伯,我想这个问题,我在文章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戈尔巴乔夫的改革是由上而下进行的,而且过于偏重于体制的改革,在国家经济尚未取得长足展的情况下,贸然实行大规模的私有化进程,这对基础本来就不牢靠的苏联经济,带来的不是进步,而是灾难。苏联国内的情况,和我国的实际情况,也有很大的区别。因此我断定他们的改革会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柳俊自己也点上一支烟,缓缓说道,语调十分平静,一改过去在严玉成面前嘻皮笑脸,飞扬跳脱的模样,显得很是沉稳,隐隐透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严玉成既不点头也摇头,又陷入了沉思。 柳晋才则是“招牌动作”,两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篇文章一旦出去,会造成什么影响吗?” 稍顷,严玉成又问道。 柳俊微微一笑:“那要看以谁的名义了,还要看在哪个媒体上头。” 严玉成诧道:“你打算以谁的名义?” 柳俊笑道:“这要由你们两位来定。我就是个写手!” 貌似这种极度敏感的理论性文章,以往都是严柳共同署名的。这一次,似乎也可以如此。 严玉成再次仔细想了想,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淡淡说道:“你明天,去都一趟。” …… 都,一个幽静的四合院里,柳俊的忽然到来,令得这古井无波的四合院传出一阵阵快乐的笑声。笑得这般开心的是周师母,她自然不知道,这个小俊带来了一篇文章,让老头子煞费神思。 周先生比严玉成柳晋才都要看得仔细。 柳俊静静坐在先生面前,双手抚膝,一声不吭。 他就这样坐了整整一个小时了。 “文章写得不错,比以前又有长进了,看来这个研究生没有白读。” 终于,周先生放下稿子,眼望柳俊,缓缓说道。 柳俊晕了一下。 万没想到,老夫子竟然这么开的头。 看来,还是做先生的心态啊。 一股温暖的感觉随即涌上柳俊的心头——在先生心目中,自己永远是那个七岁时候就磕头拜师的垂髻幼童罢? “玉成和晋才是什么意思?” 周先生平静地问道。 “他们拿不准,叫我来向伯伯请教。” 柳俊老老实实答道。 周先生微微一笑:“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我想,还是以我的名义来吧。” 在来都之前,柳俊其实已经都想好了。以严玉成和柳晋才的名义的话,影响太大。毕竟这两位,如今都是省部级的高干了,表这么敏感的文章,弄不好会引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导致再一次的大洗牌。结果实在难以预料。 一旦出了问题,那就是万劫不复。 至于自己,人微言轻,就算说错了,问题也不大。只要严玉成和自家老子稳稳的站在台上,总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实在不行,退回去安安心心做个幸福滋润的衙内还是可以的。 周先生点点头:“既如此,我给你在内参上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九十三章大佬的评价 小俊,你行啊……你!” 团省委学校部白部长一个电话将下属大学科副科长柳俊同志召进了办公室,破天荒地关起门来,板下脸,神情严厉。 只不过说出来的话,杀伤力有些不足。 柳俊便摇摇头,也是一本正经地道:“白部长,你这样说是不对的!” “什么?” 白杨有些莫名,这家伙竟然指责起自己来了? “你是领导,应该有领导的势。若换了我,就会这么说——白杨同志,你这样是很不对的,目无组织,擅自在内参上表这种污蔑改革开放大好形势的文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部长啊?” 柳俊边说边了拍桌子,神色俱厉,嘴角却带着一丝顽皮的笑容。 顿时气结! 这是真糊涂还是装蒜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嬉皮笑脸不知轻重? 白部长怒气勃。一甩脑袋。满头波浪地秀飘扬起来。小皮鞋噔噔噔地作响。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拍了拍桌子。杏眼一瞪。娇斥道:“柳副科长。请你过来。好好给我解释清楚!” “是是是。部长人息怒。小地这就过来!” 柳俊起身。屁颠屁颠跑过去。却不是站在办公桌对面。直接跑到白杨身边站好。眉花眼笑。满目“色色”地盯着她。边看还边“啧啧”有声。 “这个美女就是美女。就算轻颦薄怒。也是别有一番风韵。美不胜收!” “唉……我真要被你气死了!” 白杨拿这种痞赖家伙。当真是一点辙都没有了。又不能当真板下脸来训斥。只得长叹一声。狠狠白了柳俊一眼副“恨铁不成钢”地模样。 “嘿嘿,有什么好气的?左右不过是在内参上了篇文章,稍稍泼了点冷水,值得这么大惊小怪?” 柳俊神情笃定不在乎。不待白杨说话,抓起桌面上洁白的小瓷杯瞄了一下,见了底便屁颠屁颠跑去续了茶水,又屁颠屁颠跑过来,狗腿得紧。 “你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知不知道,都那边理论界要闹翻天了……” 白杨眼见这家伙大献殷勤,焦虑的心情略略安定,伸手来接茶杯。不妨这人竟然端起茶杯,先就喝了一口后再若无其事地递给她。 白杨当作没看见,接了过来,也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 “让他们去闹……这些家伙,干的就是这活。不让人家闹,不是砸人家饭碗吗?” 柳俊很不以为然地道。 白杨不乐意了,瞪起眼睛:“你这话,可是连我爸和周叔叔都骂进去了!” 柳俊顿时搔了搔头:“不是吧?白伯伯何等人物,会在意我这篇文章?” “喂还在装啊?你这文章,可是在内参上的,最高长都能看到。想知道某位长对你这篇文章的评价吗?” 白杨“哼”了一声,说出一个名字来,那可真是如雷贯耳彻宇内,现老一辈革命家里顶尖儿的角色正最高权力层里数得着的大人物。 柳俊顿时也来了兴趣,忙问道:“他老人家怎么说?” 白杨冷笑一声意以一种苍老的语气说道:“小娃娃胡说八道,危言耸听!” 柳俊晕了一下。 白杨这料必传的是白建明的原话。在这样的重大问题上白建明是绝对不会乱说一个字的。 料不到这位顶级大佬,对柳衙内殚精竭虑,七次易稿的“呕心沥血”之作,竟然是这么一个评价。而这位大佬,很不幸,正是廖庆开所在派系的领袖人物,也就是严柳的“总后台”。 柳衙内终于笑不出来了。 这着棋莫非当真走错了? 眼见得柳俊脸红脸白的,二二忽忽的样子,白杨心里很不忍落,忙又将手里的瓷杯递给了他,安慰道:“也不要紧,长看完之后,还有另一个评价!” “快说!” 柳俊急了,赶紧着问道。 “小娃娃虽然有点危言耸听,整个看起来,说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白杨微笑道。 “你……你怎么这么可恶啊?说话说半截……” 柳俊长长舒了口气,恶狠狠地盯着白杨,大有要一口将她吞下去的架势。 白杨“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说道:“瞧你那点出息,还男子汉呢!” 柳俊这才察觉,自己一不小心在白杨面前露出了“本相”,以他这些年的“修为历练”,原本不该如此失态。 唉,看来还是“感觉”惹的祸。 要换一个人,就是周先生或者白建明亲自对他说这个话,他也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 柳俊想了想,忽然问道:“杨杨,白伯伯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白杨狠狠盯了他一眼,怒道:“往后,在办公室不许说这种‘疯话’,听到了没有?没大没小的……” 柳俊很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道:“别跟我东扯西扯的,赶紧着,先回答我的问题。” 白杨哭笑不得。 这人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还有没有一点尊卑上下的规矩啊?可是见了柳俊“理所当然”的神态,白杨心里头顿时柔情涌动。或许真正有魄力的男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哼,还不是我去问的?不然他那会主动给我说这个?我爸还说了,叫你这段时间低调做人,不要再表什么不合适的言辞了。” 白杨见柳俊呆呆端着自己的小白瓷杯,便又从他手里头将杯子抢了回来。 “一之为甚,其可再乎?” 柳俊再次舒了口气,轻轻说道。 “对了!该出手的时候出手,该藏拙的时候藏拙。人不能时时刻刻占据上风的。” 白杨轻声道。 “我明白。委里的领导,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 柳俊镇定下来,只感到一阵阵口干舌燥,伸手抢过白杨手里的水杯,一口气全喝干了。白杨笑了一下款款起身去续茶水。 “保持缄默。” 柳俊点点头。 这和他的来头有关。团省委的领导们,碰到这样敏感的政治问题,在省委没有一个态度之前,估计是不会轻易表态的。 在这个问题上表明确的意见往也代表着一种政治态度。 不过柳俊估计,“保持缄默”只是暂时的,委里的领导们迟早会找他谈话明态度。 “杨扬,你刚才说” 眼瞅白杨风姿绰约地迈步过来,柳俊又嘻皮笑脸的说道。 “我刚才说什么?” 白杨莫名其妙。 “你说,以后不许在办公室说这种‘疯话’是不是?” 柳俊坏坏地望笑。 “就是,太没规矩了。” 白杨俏脸一板,严肃地说。 “行!鄙人坚决从领导指挥。不过……” “怎么啦?还有条件啊?” 白几乎要叫了起来。 “没有没有,岂敢跟领导讲条件?我是说,领导的吩咐办公室不可以讲‘疯话’,那么下班之后,或者说不在办公室的时候,‘疯话’就是可以讲的?” “你敢!” 白杨鼓起了巴。 柳俊正要再调笑两句,桌面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你好……哦,韩书记您好……柳俊?哦,是的在我办公室……好的好的……”放下电话,白杨似笑非笑地望着柳俊,说道:“人家不保持缄默了。韩书记叫你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 “韩江?” “难道委里还有第二个韩书记吗?” …… 韩江是一个四十二三岁的中年干部,中等身材,四方脸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朝气蓬勃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这个年龄的正厅级实职,算得非常罕见的了。 柳俊既然选择进入团省委这位上任不久的书记,自然是有一定了解的。 韩江是从团中央空降下来的干部前在团中央的机关刊物担任副总编,很有理论水平。算起来,在n省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倒是和钱建军所在的那个派系,有比较密切的联系。 下放到n省,有镀金的意思。 到团省委上班也有差不多一个月时间了,柳俊还是第一次来到韩江的办公室。因为这个,柳俊对韩江保持着一定的警惕。 明知道他是柳晋才的儿子,一个月之内都和他避而不见,这位韩书记,果然是个谨慎的人物,与他充满朝气的外表,不是很相配。 看来也是深沉多智啊。 韩江这个正厅级干部的办公室,亦是里外套间的。 秘书对柳俊很客气,笑眯眯的。 人家韩书记是来镀金的,秘书可不是镀金的,都在n省“混”日子呢,对柳书记的公子,自然要笑脸相迎。 进了韩江的办公室,现里面的布置很简朴,一点都不显得奢华。 “您好,韩书记!” 柳俊很礼貌地向韩江微微一鞠躬,客气地道。 “你好,柳俊同志!” 韩书记微笑着点头为礼,主动伸出手来与柳俊握手。 “柳俊同志,坐吧。” 韩江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谢谢韩书记。” 柳俊依言落座,却并不像大多数下属面见上级领导时那般小心翼翼,只坐半边屁股,随时准备起身的样子。而是结结实实坐在椅子里。 自然,倒还不至于靠进去。 大规矩总是要讲的。 “柳俊同志,毕业之后分配到团省委上班快一个月了吧?” 韩江问道,目光很平和地落在柳俊脸上。 “是的,韩书记,快一个月了。” 柳俊的语气也十分平静,不亢不卑。心里的警惕,却又更增强了一分。 照理,韩江年纪比他大得多,职务高得多,又是在同一个单位的直接上下级,韩江对他的称呼,完全不必如此“正式”,直接叫他的名字或者称呼他“小柳”,都是很合适的,也很合身份。 但他却偏偏一口一个“柳俊同志”,语气虽不严厉,距离却拉得比较远。摆明了这次谈话,也是非常“正式”的。 “这段时间,我的工作一直都比较忙,没有找你谈话,请你不必介意。” 韩江说道。 柳俊欠了欠身,适当地表示了自己的谦虚,答道:“韩书记太客气了。领导日理万机,工作忙是很正常的。既然我有幸进入团省委,在韩书记麾下工作,那么总是有机会聆听韩书记的教诲的。” 韩江嘴角浮现起一丝笑意。 这位柳衙内,果然是个角色,在自己这个该管的大上司面前既不特别倨傲,大摆纨绔习气,又不加意巴结,谄媚讨好,给人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大气。 “柳俊同志,你是华南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吧?硕士研究生,什么专业?” “古代文学专业。” “哦,姜老先生的及门高弟。” 韩江不愧是是机关刊物副总编出身,对学术界的名人也很熟悉。 “及门高弟不敢当,跟着姜老先生,是能学到许多东西,只是我不太用功,未免愧对先生的期许了。” 柳俊也微笑答道。 别看韩江这句话简简单单,要妥善回答并不容易呢。太谦虚了未免“愧对师门”,顺着韩江的话说吧,又有“自吹自擂”的嫌。如此答复,倒是很合适。 “柳俊同志,你在内参上表了一篇文章,是探讨有关苏联改革的,叫作《提高警惕——苏联改革得失之我见》,是吧?” 韩江嘴角的那抹笑意收了回去,神情严肃起来。 “是的,韩书记。” 柳俊言简意赅地答道。 “那么,请你谈一谈,你是怎么想起要写这么一篇文章的呢?” 韩江的目光,毫无遮掩地落在了柳俊脸上。 柳俊略略一挺身子,毫不迟地答道:“就是想要说一说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我确实是觉得苏联的改革出现了方向性的错误。” 韩江微微一惊,马上问道:“譬如说呢?” “韩书记,这个问题,其实我在文章里都说得很清楚了。苏联的改革,重点不在经济领域而在政治体制,这个就是本末倒置。苏联是一个多民族大国,任何改革,都应该建立在执政党牢牢掌握政权的基础上。否则,就很可能引不可测的危机与风险。我觉得,这个才是苏联改革最令人担心的地方。改革本身是没有错的。” 柳俊侃侃而谈。 韩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稍顷,嘴角再次浮现起笑容。 “那好,柳俊同志,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先到这里吧。” “好的,谢谢韩书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九十四章风波暗涌 伯伯,身体还好吧?” 柳俊在电话里向周先生问好。 “还不错,吃得下睡得香,挺好的。” 周先生语气很平静。 “这就好,我还真担心给您惹麻烦呢。” 周先生呵呵一:“我一个糟老头子,无儿无女,想说什么就说,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老实说,若不是看在你那文章讲得有道理,我也不会随意推荐上内参。” “伯伯……” 柳俊嗓子眼里有点堵。 周先生以政研室副主任尊,将这么一篇文章直接给到内参上,要冒多大的政治风险?对来说,这一辈子官至正部级,还有什么可奢望的?也指望一篇文章再给他带来多少锦绣前程。他这完全是为了柳俊日后的前程着想。 柳俊还很,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就能在内参上表如此“重要”的文章,直达天听,这对他今后的仕途是至关重要的。一旦得到某些顶级大佬的肯,就算一时之间,不能得到多少实质的“好处”,日后也是前程无量。 最高长一直都在强调。要培养千上万地年轻干部。柳俊倘若能够进入他们地法眼。假以时日。极有可能成为“候补”梯队中地一员。 一出了错。错误也主要是在他周逸飞头上。 柳俊一个刚毕地小年轻。懂得什么?周先生可以很方便地将责任全都揽在自己头上。这就是周先生不让他把文章在其他报纸上。直接上内参地原因。 从某种义上来说。周先生这是拿自己地政治前途在赌弟子地政治前途。 柳俊基本上可以说是有惊无险。 这一点。柳俊焉能不明白? “呵呵,好了,不要学小儿女惺惺作态。我没事,放心吧!现在也不是从前了……” 周先生很轻松地说道。 “嗯!” 柳俊重重点头。 “这段日子,如果是正式的组织谈话(住要坚持自己的看法,不要想投机取巧!” 周先生着重吩咐道。 “哎……我知道了……伯伯和师母多保重身体。” 柳俊慢慢放下电话。 柳晋才默默地抽烟,望了望儿子,一言不。 柳俊坐到他对面,想了想问道:“爸,省委里头,对这个文章怎么看?” “暂时还没有看法。” 柳晋才缓缓道。 “不过估计也快了。” 柳俊点点头。 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 “喂,你好,我是柳晋才……哦,廖书记好……嗯,嗯,好的,我这就带他过来。” 柳俊吃了一惊,问道:“廖书记?” “对。他要我带你一起过去……到他家里去。” 无疑是为了柳俊那篇文章。 …… 廖庆开家里,柳俊不是第一回登门。但是这一次的意义自然不同。以往柳俊就是作为柳晋才的儿子,一个小娃娃,去给廖庆开拜个年之类的。在人家眼里头,和一个几岁的小孩子,也没什么本质区别。国内传统的礼数,带儿子去拜访尊长表示极尊重对方的意思。 柳俊那会子,就是一个“符号”。 而今晚,他却是要和这位权倾全省的书记当面阐述自己对最早建立的社会主义国家正在进行改革的利弊得失。 这或许意味着,是柳俊刚踏入仕途的一次“高调亮相”。 廖府的大门敞开着,廖夫人亲自在门边迎客予了柳家父子极高的礼遇。 “晋才和小俊来了,请进吧!” 廖夫人微笑着客入内。她年纪和廖庆开差不多,却是满头乌。自然用染剂染的。身为封疆大吏的夫人,形象也是很重要的。 客厅里开靠坐在沙里,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那期内参。一个烟灰缸里,有两个摁灭的烟蒂,而廖庆开两指之间,还夹着一支点着了的香烟。 柳俊便吃了一惊。 记得有一回来廖府做客,廖夫人对廖庆开吸烟的数量是控制得很严的。现在却“放任自流”,看来廖庆开着实很为这个事情伤神。 “来了,坐吧。” 廖庆开指了指对面的沙。 柳晋才父子便走过去,很恭谨地在对面落座。 保姆奉上茶水,便很自觉地进了自己的房子,不再露面。廖夫人则在廖庆开身旁坐了下来。 这个规矩却是与严家柳家都不想同。每逢谈论公事的时候,解英和阮碧秀都是不拢场的。 不过也从未听到过有廖夫人“干政”的传言。 估计廖夫人也和严菲一样,只是在一旁相陪,对于他们探讨的“大事”,不要说从不置喙,恐怕也不会听进去太多。 “柳俊,这篇文章,是你写的?” 廖庆开指了指茶几上的内参。 “是的,廖书记,是我写的。” 柳俊以往是称呼廖伯伯的,但是现在,很自觉地称呼廖庆开的官衔。毕竟他现在已经正式侧身于体制之内,所谈论的,又是“国家大事”,尽管是在廖庆开家里,也可以看做是很正式的谈话。 “说说你的理由。” 廖庆开平稳地说道。 柳俊倒也没有厌烦,先沉思一下,慢慢说道:“廖书记,理由是这样的,我觉得苏联现阶段的改革,基本思路错了,出点也有问题,本末倒置了。苏联国内的情况,远比我国要复杂得多,历史上,他们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多民族融合的国家,民族矛盾、党群矛盾、内部矛盾都很尖锐。面对这样的局面,本来应该循序渐进,先从经济领域开始慢慢改革,稳步前进……像现在这样,由上而下,全方位的改革,是很不合适的,会动摇根本。” 柳俊边说边打量廖庆开的神情。却只见省委书记双目微闭寿眉低垂,脸上神情丝毫不动。 “像叶利钦退出苏共这样的情形,居然也生了,还顺利当选俄罗斯总统,一个国家里面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多个总统,实在太不正常了。若是连最基本的政令畅通都不能保证,还奢谈什么改革?” 柳俊咬了咬牙,将文章里并没有写到的话语也说了出来。 “既有内忧,又有外患,大厦将倾!” 廖庆开微闭的双目猛地张了开来色凝重地反诘了一句:“大厦将倾?” “对。如果现在还不采取断然措施,我认为,苏联迟早要出大问题!” 柳俊语 比较平和,说出来的言语却是毫不含糊。 “哦?会出什么大问题?” 政变! 柳俊差点就脱口而出,还好忍住了。 “具体什么大问题我不敢妄言。总之我觉得这个局面非常危险须提高警惕,认真对待。” 廖庆开点了点,看了柳晋才一眼。 柳晋才坦然一笑。 不过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两人之间便完成了一次沟通。 廖庆开的思是问,这个事情,你到底有没有插手? 柳晋才回答:没有。全是这小子自的主意。 庆开露出一丝笑意,淡淡说道:“柳俊现在是在团省委上班?” “是的,廖书记。刚班不到一个月。” “团省委校部哪个科室?” “大学科,副科长。” 廖庆开微微一笑:“很好嘛,柳俊同志。我先不评价你的文章写得怎么样,但是我对你这种肯探索的精神还是很赞赏的。做学生思想教育工作的同志是要勤于探索勤于思考,有坚定的立场能言之有物,做好本职工作。” “多谢廖书记夸奖。我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为一个党员,应该对我党的事业忠诚!” 柳衙内说了一句“豪言壮语”。 廖庆开微笑点头:“好。只要你自己认为是正确的就应该坚持!” …… 团省委小会议室,正在召开一个小型的会议。 说是小型,是指参与的人数不多,只有九个人。但是规格却绝对不低,囊括了团省委全部六名实职厅级干部,另外再加上学校部部长白杨、大学科副科长柳俊和负责会议记录的韩江书记的秘书。 “柳俊同志,我觉得你写的这篇文章,很是想当然,没有任何依据,只是你个人的凭空想象。说什么苏联的改革很危险,说什么要时刻警惕和平演变……我看就是危言耸听!” 说话的人,乃是团省委排名第一的常务副书记韦安邦。 韦安邦四十三四岁年纪,身材肥腴。说这话的时候一张胖脸紧紧板着,有些声色俱厉。 柳俊手里握着钢笔,在笔记本上沙沙地记着,头也不抬一下,仿佛在专心记录韦安邦的言。 “柳俊同志,你为什么不说话?” 韦安邦见柳俊恍若未闻,更加不满。 柳俊这才抬起头来,微笑答道:“我正在记录韦书记的指示。而且,韦书记也并没有叫我回答什么问题。” 韦安邦被噎得不轻。 貌似这小子的回答是无懈可击,只是脸上那股毫不在意的神情很伤人。哼哼,这是一个副科长和副书记说话的语气吗?若换了其他人,敢这样“皮里阳秋”的反击韦副书记? 偏偏这人语气平静,不亢不卑,叫人想要指摘都无从下口。 大家都知道为什么韦安邦如此“激进”。无非因为韦安邦是胡为民线上的人。别人怕你柳俊的老子是省委常委,我老韦可不放在心上。 “那,请你回答我,你为什么要写这样毫无根据的文章?为我国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泼冷水?” 韦安邦开始上纲上线,圆圆的胖脸上一双豆眼睛死死盯住柳俊。 韩江不动声色地微微一蹙眉头。 柳俊淡定地答道:“韦书记,第一,我不认为我写的这篇文章是毫无依据的。我是根据苏联国内的实际情况来写的。虽然有一些推理,也是符合逻辑的。第二,我主要是针对苏联改革中存在的问题,提出来要提高警惕,防止和平演变,并没有任何给我国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泼冷水的意思。反和平演变是中央一再重申的重要政治任务,作为党员,我们每个人都有这个义务去努力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 “那,你为什么不经过组织的审核,擅自表这样的文章?” 韦安邦见柳俊振振有辞,丝毫不见胆怯,不由更是恼怒。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和我老韦分庭抗礼? “韦书记,这个是纯理论性的文章,不涉及到组织机密,也不涉及个人**,没有规定一定要经过组织审核吧?每个党员,都有言论自由!” 柳俊还是不徐不疾,将他轻轻顶了回去。 白杨嘴角浮现起一丝笑意。 眼见韦安邦一上来就气势汹汹,白杨本有点担心柳俊抵挡不住。毕竟他还太年轻了。但柳俊应对有据,平平淡淡的几句话,将韦安邦“凌厉的攻势”随手化解,却是不劳白部长“仗义执言”了。 “柳俊同志,你态度要端正嘛……” 见韦安邦吃瘪,问不下去了,纪检员兼机关党委书记林明义及时冒了出来,为韦安邦解围。 这个林明义,是从大宁市团委书记的位置上调任团省委纪检员的,上了副厅级,也是韦安邦的死党。年纪和韦安邦不相上下,身材却是偏瘦,经常与韦安邦同进同出,团省委的工作人员背地里都叫他们两人是“相声演员”。 柳俊便笑了笑,不吭声。 说到态度,那就完全是领导的“专利”了。这个东西,又没有硬性指标,人家说你态度端正,你就是端正,说你不端正,你就装成个三孙子,也还是不端正。 “柳俊同志,你每天开着专车上下班,我很想了解一下,这个车是谁给你买的。” 林明义不愧是纪检员,换了一个方式开始“进攻”。 “林书记,这个车是我自己买的,一个朋友的二手车!” “哦?二手车?那价值多少呢?” 林明义紧盯不放。 “三万来块钱吧。” 柳俊很轻松地地道。 “三万?请问柳俊同志,这三万块,又是从哪里来的?” 大家都很关注地望着柳俊。 “呵呵,是我自己的钱。八零年的时候,我买了些猴票,当时只是为了好玩,没想到现在涨价了……我这里,有邮市买卖的收据和收购的姓名地址以及联系电话,林书记可以派人去调查核实!” 柳俊笑眯眯的答道,眼神在林明义脸上一扫。 林明义只觉得一股冷厉的压力扑面而来,心里头不由打了一个突,原本还有几句话想要说的,给这两道目光硬生生扫了回去,咽一口吐沫,闭上了嘴巴。 第三百九十五章何老爷子的话 梦莹穿着柳俊的衬衣,下摆长长的,遮住了丰满性~只露出两条洁白修长的大腿,蜷缩在沙里头,整个人伏在沙扶手上,还和以前在南方市的“蜗居”里头一样,双目脉脉含情地望着懒洋洋躺在长沙里头的精壮男子,欣赏着他浑身虬结,充满着爆力量的一条条肌肉。 可怜柳衙内,衣服被人“霸占”了去,只得精赤条条的躺在那里,在腰间围了条浴巾遮羞。 这个房子与何梦莹在南方市的房子的室内布置差不多,不过客厅更大一些。 何大小姐居然和小青一般心思,早早在大宁市布置好了爱巢。只不过何梦莹比柳青更小心,选的房子根本就不在市区,而是在大宁市下辖的大宁县。 这里房子便宜倒在其次,压根就不会有人认识柳俊与何梦莹是何方神圣。 何梦莹也是在道柳俊那篇文章之后,紧着从南方市赶过来的。 以她的出身背景,自然知这样一篇文章有可能带来的影响,这个时候,只怕爱郎的日子很不好过呢。何梦莹独居多年之后,再次步入“爱河”,心里头不知对这个“小男人”何等宠爱,简直就到了痴迷的程度。生怕柳俊抵挡不住“高层压力”,急匆匆赶来给他“安慰”。 何梦莹是打到了一些内幕消息的,想要说给柳俊宽心。 不料此人心思全然不在“政治前”之上了面,二话不说先就将丰腴迷人的何大小姐掀翻在床上,一口气折腾了小个把钟头,弄得何梦莹翻了好几次白眼,腻声求饶,才算是暂时告一个段落。 就这么一躺一坐,一人闭神人含情脉脉,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见柳俊一直不吭声,一丝恼怒渐渐浮上何大小姐的心田。 这也太皮了点。明明知道自己千里迢迢赶过来。有要紧事和他说。见了面一声不吭知道“那样”。这犹罢了。何大小姐也理解少年男子久旷地生理需求。便是自己。还不也是一般无二?柳俊刚搂上来那会想要小小抗拒一下地。先谈了“正经事”再说。被这人强健有力地双臂一搂。闻着他身上熟悉地浓烈男子气息自负“灵台清明”地何大小姐刹那间便将“家国大事”抛到了九霄云外。随着柳俊地嘴唇一点一点往下移。整个人也一点一点软下去。直至软成了一滩泥。 今“大战”结束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人竟然还是一声不吭。何梦莹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根据柳俊以往在床第之间地表现这种可能性却是极大。 眼见得何大小姐双眉淡淡扬起。灵动地大眼睛骨溜溜转动要找个由头好好“修理”柳衙内一番。不料这个时候一直闭目养神地柳衙内就开口了。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岳父怎么评价那篇文章地?” 柳俊地声音懒洋洋地|是玩世不恭。 “你岳父?” 何梦莹随即回过神来,这是在说自家老子何参谋长呢! 什么人啊这是! 这家伙开口“何伯伯”闭口“何将军”,临了竟然以姑爷自居,若是被何长征知道,对这小子的好印象只怕立马便要荡然无存,说不得还要出手伸量伸量这小子的斤两。 “你要死了……要是让我爸知道,我看你怎么办……” 何梦莹恨得牙痒痒的,从沙上跳下来,扑到柳俊身上,点着他笔挺的鼻梁,“哼哼”着说道。 柳俊伸手揽住她的腰,坏坏地一笑:“是看你怎么办,不是看我怎么办!” 何梦莹再一次被打败。 貌似这个家伙,总是能分毫不差的揪住她的“痛脚”!这个事情,她是断然不敢让她爸爸知道的。不然的话,柳俊是估计没事,何大小姐自家的麻烦,可大了去了。 “哼哼,我爸说,这小子就是个惹祸的祖宗,什么话都往外冒!” 何梦莹趴在柳俊强健的胸口之上,可爱的小舌头不时伸出来,点一下柳俊的肌肤,又极快地缩了回去。 “别闹,不然收拾你!” 柳俊“恶狠狠”地道。 何梦莹小鼻子一翘,却真不敢接口。 她可知道柳俊这个“收拾”不是说着玩的。 “嘿嘿,倒是老爷子看到之后,亲自打了电话过来。” 柳俊顿时认了真,坐了起来,双手伸到何梦莹肋下,叫一声“起”,就将何大小姐丰盈的娇躯整个抱起,放在自己双腿之上。 “老爷子亲自打电话过来?” 何老太爷尽管不是一等一的元老重臣,但他所在的那个军头团体,却是足以左右全国政局的庞大势力,连最高长,都是很看重的。况且随着军内高龄元老的逐渐,何老爷子等一干身体较为硬朗的元老,在团体内的影响力也是越来越大。 何长征今年六月底顺利晋升中将就是明证。 料不到老人家也很关注这个事情。 何梦莹双手勾住柳俊的脖子,嘻嘻一笑:“是啊,老爷子问我爸,呃……这个这个……这个柳俊,是不是就是上回你跟我提起的那个学生娃娃?” 何梦莹学着她爷爷的语气,咯咯地笑着说道。 柳衙内头晕了一下。 “何将军跟老爷子提起过我?” 何梦莹白了他一眼,嘀咕道:“刚才叫什么来着?” “岳父老子”一下子又变成“何将军”,也难怪何大小姐心中不满。 “别打岔,快说。” 柳俊的巴掌重重落在何大小姐丰满的凫臀之上手不轻,啪啪直响。 这人实在太可恶了。 何大小姐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 “野蛮不讲理!不和你说话!” 何大小姐气哼哼的扭过头去,却又被柳俊双手捧住娇艳的脸蛋,“硬生生”扭了回来,直视着她灵动的双眸,笑意盈盈的。 何梦莹顿时便全身软,趴在柳俊怀里。 “嗯……你上次给我爸谈的那个关于军事改革的想法爸给老爷子提了一嘴,老爷子很感兴趣,追着问了老半天,我爸就把你给‘供出去’了!” “不讲义气!” 柳俊笑道。 “你还别说,这次海湾战争,给部队高层带来的震动还真是蛮大的家都有了危机感。估计吧,很快就会有比较大的动作出台 柳俊点点头。 这个倒是与他记忆中的情况比较一致。海湾战争之后,国内掀起了一场不小的军事变革**响十分深远。 自然,眼下的变革,也有他一份功劳在内了。 “老爷子听说了你的事情之后,很是惊奇详细细问了你的情况,冲我爸了脾气。” 柳俊瞪大了眼。 “为什么要冲你爸脾气?” “嘿嘿,老爷子那是怪他没你弄进军队里去!” 何梦莹乌溜的大眼睛瞥了他一下,咬了咬嘴唇。 “这下子你美了吧?” 嘴上这么说,想想自家老爷子是等样的人物,居然也对这个家伙如此看重里头却也很是骄傲了一番。 听了这话,柳衙内也真的了一把着何梦莹的小脸,就狠狠亲了两口。 “那回呢爷子又怎么说?” 俊急于想知道何老爷子对自己这篇文章的评价。须知何老爷子等一干军内元老,与先头白杨提到的那位顶级大佬些政治理念上,不是完全一致。何老爷子对他的评价,貌似又代表了高层的另一种观点。 “老爷子说……哼,他老是夸你,我不说了……” 何梦莹貌似生气,脸上却是笑吟吟的。 “嘿嘿,他老人家夸我那是该的。他的眼光总不能比你还差吧?” 柳俊听了这话,心怀大畅,又调笑了何梦莹一句。 何梦莹嘻嘻一笑,说道:“老爷子对你这篇文章的评价就是八个字……” “哪八个字?” “高瞻远瞩,真知灼见!” 何梦莹一字一字说道,小脸兴奋得红彤彤的,看着柳俊的眸子里止不住爱意流淌。她从小到大,还从未听老爷子对一个后生晚辈说出如此赞誉的话语来。 便是她老子何长征,官至中将,大军区参谋长,一辈子像极了老爷子的风格,也不曾得到老爷子这般夸奖。 饶是柳衙内一贯自负,听了老爷子如此赞誉,也不由“老脸微红”,很是不好意思。 “怎么,傻了?晕了?” 何梦莹见柳俊突然有些二二忽忽的,便笑吟吟地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有点!” 柳俊老老实实地点头。 何梦莹就咯咯地笑了。 “老爷子要我爸转告你,不要怕。身为党员,就是要敢于坚持真理,敢于讲真话。要是真在单位上呆不下去了,老爷子说,他会特批你入伍。让你进军队,保护起来!” 柳俊顿时就有些呆,鼻子里有点酸酸的。 老爷子这话,可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前不久团省委专门召开书记会议,就是想要给他这篇文章定调子。会上,常务副书记韦安邦与纪检员林明义,充当急先锋,轮流向他兴师问罪。 柳俊知道,这其实是冲着他背后的严柳去的。 胡为民一系在数次较量之中,都屡屡受挫,面子上很是过意不去。尤其这一回,严柳系更是与张光明联起手来,先是硬生生从胡为民手头抢走了公安厅长的位置,而且是调了武秋寒这样一个背景实力都极为强大的红二代过来,将胡为民顶得差点吐血。紧接着一家伙拿下黄知非与伟宪两个铁杆死忠,大宁市一干常委们人人自危,市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刘岩权衡利弊之下,率先倒向柳晋才。令得柳晋才轻轻松松掌握了干部任命的大权。 刘岩的“倒戈”,出了十分危险的信号。胡为民与陶义鸥深知,有了第一个就会出现第二个,最后就像“多米诺骨牌”一般,全倒了下去。 柳晋才最近又紧紧盯住了工业那一块,数次视察大宁市高新技术开区。 大宁市高新区,和洪阳市高新区一样,都是副厅级架子,是省内高新技术开区之中,行政级别最高的。高新区工委书记,由主管工业的常委副市长兼任。而这个副厅级的高新技术开区,无论在引进外资方面还是在创造利税方面,都还不如宝州市向阳县一个副县级的开区。柳晋才要拿高新区开第二刀的目的表露无遗。 境况如此,胡为民也就等不及高层对柳俊的文章做出“决断”,先便安排韦安邦和林明义对柳俊出手。 韩江书记对此事没有明确表态,只有主管学校部的副书记池晓波为柳俊分辨了几句。韦安邦揪住柳俊的所谓“专车”和“邮票问题”不放,一再动问。林明义在一旁帮腔,最后会议做出了让柳俊同志暂时停职的决定,等待问题调查清楚再说。 这就是未到星期天,柳衙内施施然跑到大宁县会情人的原因。 “这两个家伙,太混蛋了。” 听了柳俊的“遭遇”,何大小姐气得柳眉倒竖。 “要不,我去都一趟,当面和老爷子说说这事……这些家伙,就是欠修理!” 柳俊便笑了。 “先缓一缓,让他们去查,看能查出些什么名堂来。” “真的没事?” 何梦莹不放心。 “怕什么,实在不行,我就到岳父老子手底下当兵去。” 柳俊又嘻皮笑脸的了。 “尽胡说八道!” 何梦莹娇羞地打了他一下。 “哎,我跟你说啊,本来我这次来吧,是想和你们团省委探讨一下建‘希望小学’的事情。这些家伙这么捣蛋,这个事情也缓一缓吧!” 柳俊顿时板下脸来,正色道:“这可不行。建‘希望小学’是大事,哪能因为我一个人的荣辱得失耽搁这样重大的事情呢?我明天就带你去青基会,和他们谈一谈。” “好好好,你高风亮节,胸怀磊落,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何梦莹也是很大气的人,马上也明白自己这么“女人见识”不是好事。 “这还差不多!” 柳俊笑着亲了她一口。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啊,这一回,梁董事长可是直接批了两千万作为华兴慈善基金会的启动资金……这小丫头,比我还大方。” 何梦莹笑着说道。 柳俊知道她爱钱的性子,笑着说道:“别心疼钱。你现在的家产,一辈子也用不完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九十六章大小姐受了委屈 俊依旧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团省委,一些同事看他的奇怪。往日老远就笑眯眯的,现在却避之唯恐不及。 省委那个层面的斗争,谁胜谁败尚未可知。貌似胡为民是吃了好几瘪,却也没有彻底趴下,依旧高踞省委政法委书记的宝座。由此可知要见分晓还早呢。 貌似如今柳家的小子,在团省委的日子不大好过。 这不,都被暂时停职了。 一个刚参加工作没几天的小年轻,转眼间就被停了职,虽说没有背处分,可和背处分也差不多吧? 要说这小子也是不知天高地厚,乳臭未干,就敢写那样通天的文章。你以为内参是学校的油印小报啊,什么东西都敢往上放? 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还有柳晋才也真是的,干要把儿子放到团省委这潭浑水里来?放到宝州市随便哪个单位不行!谅必也没人敢和韦安邦、林明义一样明着下手。都说柳晋才厉害,光看他给儿子这个安排,就未必见得。 自然没人知是柳俊自己要来团省委的。 人家柳衙内所谋者大! 柳俊见了这些人地神。心里头暗暗好笑。 以现在地心态。自也不会将自己与这些目光短浅地小办事员等同起来。去和人家计较。 柳俊依旧开着那台旧桑塔纳。何梦是飞过来地。宝马车留在南方市就委委屈屈坐在柳衙内地桑塔纳内。 待得何大小姐风情万种从塔纳里头下来。所有人都为之眼前一亮。 何梦莹一身休闲套装。从上到下都是香奈儿名牌。加上容颜娇媚。傲人地身材挺得笔直。秀美中透出三分英姿。与团省委第一美女白大小姐难分轩轾。只不过白杨是典雅中带着丝丝书卷气息。何梦莹则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优雅地贵族味道。一望而知是见过大世面地。 既然是停职。柳俊就没有去办公室。直接领何梦莹去了青少年展基金会。 国家青少年展基金会是一九**年在都成立的,以促进我国青少年教育、科技、文化、体育、卫生、社会福利事业和环境保护事业展为宗旨的全国性非营利社会团体。所实施的项目中最为人们所熟知、最有影响力的就是希望工程。 n省青少年展基金会是去年下半年成立的务管理归口团省委是正处级架子。 青基会的现任理事长叫王毅然,三十几岁年纪,以前团省委青工部副部长,乃是韦安邦的亲信,青基会一成立调了过来。 希望工程是国家青基会**年起倡导并组织实施的一项社会公益事业,主旨是资助贫困地区失学儿童重返校园设希望小学,改善农村办学条件。 去年九月五日,最高长亲自为希望工程题名。 在柳俊的记忆中,前世的希望工程是一个路人皆知的名词,但现在,才不过是刚刚开始。 王毅然若不是看在这个正处级的乌纱帽份上不乐意从青工部调过来呢。谁知道这个青基会能搞多久?毕竟不像青工部,是团省委的常态组成部门。 所以这个时候的n省青基会衙门多过像社会团体。 青基会的办公室,也和团省委的其它办公室的摆设相差无几俊走进去的时候,大家都在喝茶看报纸闲得紧。 柳俊忽然来到青基会,大伙都吃了一惊。 许多人赶紧垂下脑袋,装作没看见。已经和柳俊目光相对的,都露出很不自然的笑容,算是打过招呼,然后飞快地扭过头去。 柳俊是学校部的干部,除了上任之初,白杨带他来青基会拜访过一次王毅然,这还是第二次来青基会。不过大部分办事人员,自然都是识得这位大宁市委书记公子的。 见了人们这种古怪神态,柳俊是安之若素,何梦莹早已有些忿忿不平。 何梦莹这个身份地位的女人,真正下决心喜欢上一个男人不容易。一旦喜欢上了,就当作宝贝似的,容不得别人说半点不是。 “柳科长,看来我们不怎么受欢迎呢。” 何梦莹笑吟吟地道,声音悦耳轻柔,却足够让办公室每个人都听到。 柳俊微笑着说道:“是我不受欢迎,连累了何会长。” 这两位,一个口称“柳科长”,一个报以“何会长”,却也装得像模像样。 何梦莹轻颦薄笑,淡淡说道:“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来的,如果人家不欢迎,那就算了。” 柳俊笑道:“何会长稍安勿躁,等见到王理事长再说吧。王理事长是很识大体的。” 青基会因为成立时间最晚,团省委的办公场地又并不宽裕,王毅然身为正处级理事长,尽管也有单独的办公室,却是在大办公室里隔出来的,不像白杨等几个处干,都是独立的办公室。 这一点,王毅然也是啧有微言。 来到王毅然办公室门外,坐在门口第一个位置的年轻干部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拦住了柳何二人。 “请问二位有什么事吗?” 这个人应该就是王毅然的秘书了。虽然正处级干部按规定不能配备专职秘书,事实上,每个人都是有秘书的。 比如这位,正式身份应该是青基会的干事之类,实则是王毅然的专职秘书。 既然做到了处干,凡事总要立起个体统。 柳俊微笑道:“邱干事,你好。 我是学校部大学科的柳俊。这位是南方市华兴慈善基金会的何会长,专门为我省的希望工程前来捐款的要和王理事长面谈捐款的具体事宜。” 邱干事的脸就微微红了一下。 他其实是认识柳俊的,却装作不认识。不想柳俊一口就将他的姓叫了出来。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兄弟,装什么装啊,我都知道你叫啥,你不认识我? “啊,是这样……请柳科长与何会长稍候,我问问王理事长有没有别的安排。” 邱干事有些慌乱地拨打电话。 “喂,理事长……” 邱干事在电话里向王毅然通报了一下情况,“好的好的”几声之后很抱歉地对柳俊与何梦莹说道:“对不起啊,二位理事长正在处理公务暂时没时间接见两位。” 柳俊就朝何梦莹耸了耸肩。 何梦莹俏丽的脸上闪过一抹怒色,随即恢复平静,微笑着对柳俊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柳科长,麻烦你带我去见一见韩书记吧他谈也是一样。” 柳俊笑道:“也好。” …… 去韩江书记办公室的路上,迎面碰到了白杨。 “小俊?” 白杨叫了柳俊一声。心里头微 是叫小顽童这几天不要来单位晃悠的吗?怎么又跑来了,而且…… 而且身后还跟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大美女! 也许是出自女性的直觉吧,见到何梦莹,白杨心里便没来由的“咯噔”一下。 殊不知“小俊”这会子更是暗暗叫苦不迭,心里头砰砰乱跳,如同打鼓一般。 好死不死的怎么就叫她们碰上了? 尽管他与白杨间,并没生什么衙内还是忐忑不已。 这两个女人,可是一个赛个的聪明。 “啊白部长好!” 当此之际,柳长也只能硬着头皮给两位大小姐引介了。 白杨便暗暗一皱眉。 大庭广众之下童“白部长”,原本该当。若是口无遮拦的乱叫“白杨姐姐”甚或是“杨杨”,说不得要挨白部长一通修理。 但顽童这声“白部长”却未免叫得过于正式,太“公事公办”了。白杨一下子就听出来,柳俊是故意的。 “白部长,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方市华兴慈善基金会的会长何梦莹小姐……何会长,这位是团省委学校部白部长,我的顶头上司!” 柳衙内一本正经做了引介。 “何会长,你好!” “白部长,你好!” 两个大美女纤巧白皙的小轻轻搭在一起,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都在打量对方。漂亮女人碰到了一起,都有这毛病。端庄如白杨,优雅如何梦莹,亦不能免俗。 “白部长好年轻好漂亮啊!” 何梦莹微笑着夸赞道。 “何会长太客气了,你才是真的好年轻好漂亮!” 白杨同样微笑着答礼。 “呃,白部长,何会长想要给我省的希望工程捐款,青基会王理事长很忙,没时间和我们谈这个事情。我带何会长去见韩江书记。” 柳俊赶紧的说道。雅不愿这两位呆在一起的时间过长。 “是吗?王理事长什么时候这么忙了……” 白杨何等聪明,一听就知道这中间是何种原因,弯弯的柳叶眉顿时微微蹙了起来。 “嘿嘿,人家要忙,咱也管不着啊……何会长,这边请!” 柳俊笑着说道。 何梦莹便朝白杨点点头,随在柳俊后头继续前进。 白杨盯着两人的背影,柳叶眉蹙得更紧了。 “小俊!” 拐过走廊的拐角处,四顾无人,何梦莹忽然停住了脚步。 柳俊闻言扭头,却只见何大小姐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你坚持要来团省委的原因,我总算是知道了!” 柳俊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还装!” 何梦莹忽然怒,穿着黑色真皮凉鞋的秀美小脚轻轻一跺! 柳衙内不禁骇然。 这是怎么说的?女人的直觉当真有这么厉害不成! “别瞎猜了,走吧!” 柳俊只好化繁为简,不理这茬,继续前行。 “什么地方不好去,要来这个破团委坐冷板凳?团省委那么多部门,什么部门不好去,偏偏要去学校部?” 何梦莹在后头嘀咕。 柳俊猛地转过身来,狠狠盯住何梦莹,压低声音道:“你再胡说八道,我保证你明天早晨起不来床!” 威胁完了,柳衙内双手一背,再不理何大小姐,迈着方步施施然向前去了。 何梦莹怔怔地立在当地,眼望这个“可恶无比”的小男人厚实的背影,想想他“无耻”的威胁,俏脸飞霞,咬着嘴唇呆了一会,自失地一笑,又紧着跟了上去。 …… 来到韩江书记办公室,居然遇到了一样的尴尬。 韩江的秘书甚至都没打电话请示,就直截了当地答复道:“韩书记很忙,暂时没时间见客。” 这个意思明摆着,韩江已经早就跟秘书说过了,某人如果要见我,就直接挡驾。这个某人,那也不必客气,自然是特指学校部大学科柳副科长了。 何梦莹终于忍不住了,合着自己巴巴的上门送钱,愣是没人要啊! “颜秘书,请你立即与韩书记联系一下,就说何延安的侄女要见他!” 何梦莹娇俏的小脸板了下来,冷冷地对韩江的秘。 “何延安?” 颜秘书一时未曾回过神来。 “团中央书记处何书记!” 柳俊轻轻提醒他。 颜秘书身在团省委,照理不可能不知道团中央书记处几位大佬的姓名。 只是他一时之间,未能将何延安书记与眼前的何会长扯上什么干系。 颜秘书脸色顿时就变了,诧异地瞥了何梦莹一眼,随即满脸堆笑,一迭声说道:“原来何会长是何书记的侄女,真是……呵呵……我这就请示韩书记……” 报出了何延安的大名,韩江焉敢再托词不见?他本就是下来镀金的,主要关系不在省里而在团中央,何延安正是该管的顶头上司。 “哎呀,小莹,是你啊!多年不见,小丫头长成大姑娘啦!” 韩江笑盈盈地迎了上来,紧着与何梦莹握手。 听这称呼,韩江与何家关系着实不浅,还见过小时候的何梦莹。 “韩书记,您好!” 何梦莹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只是轻轻和韩江搭了一下手。正忙着倒茶水的颜秘果然是京城来的太子女,谱就是摆得大,受不得半点冷遇。 “呵呵,小莹啊,怎么这么见外啊?” 韩江微微一怔,马上又是笑容满面。 何梦莹气呼呼地道:“不是我要见外,实在是n省团省委不待见我。我紧着从南方市跑到这里来给希望工程捐款,青基会王理事长没时间见我。要不是我自报家门,韩书记不也没时间见我?” 韩江这才明白,敢情何大小姐今儿个真受委屈了,便瞥了柳俊一眼,心道谁知道你和这小子认识啊,你这是受了池鱼之殃。 可是人家大小姐脾气已经作了,这个时候却不是忙着撇清的时候,得赶紧给大小姐消消火。 “颜秘书,马上叫青基会王毅然同志到我这里来一趟。怎么回事嘛,如此怠慢贵客!” ps:诸位大大在上,请听馅饼一言,今天29号啦,眼见得**尚未颁布啥的双倍月票计划,估计也是没了。要有也是明年年初(元旦)的事啦,诸位兄长手里头还有票票的,打赏给馅饼吧,看看这本《衙内》到底能在月票榜上排个什么位置!顿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处理ssI文件时出错 第三百九十七章柳衙内不是好相与的 毅然听秘书小邱说了柳俊和那个什么何会长临走之前接去见韩江书记,很是不以为然,甚至还冷笑了一声。 小子,以为团省委是宝州市呢!由你横着走! 不想颜秘书的电话很快就打过来了。 王毅然听韩江书记召见自己,估计还是为了这事,心里头很有点不以为然。不就一个柳俊吗?老子是省委常委又怎样,貌似团省委并不是归柳晋才分管的。 王毅然来到韩书记办公室外间,笑着和颜秘书打招呼。 颜秘书也嘴角笑,不过笑得略略有点苦涩。 王毅然心里一动,似乎感不大对头。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时间让他去仔细寻思了,韩书记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一眼就已经瞥见了韩书记。 王毅然立即自己脸上的笑容堆积得更多一些,更柔和一些,微微弯着腰,疾步走了进去。 “韩书记好!” 韩江冷冷淡淡地一点。 王毅心里头又是一跳。因为他看到柳俊也是坐着地。坐姿还比较随意。并不是非常小心翼翼地样子。 “王毅然同。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南方市华兴慈善基金会地会长何梦莹同志。” 韩江自给王毅然引介。 王毅然这才将目光移到何会长身上。就呆了一下。却是不曾料到何会长竟然如此地漂亮典雅。和电视里看到地那些贵夫人地气度相比。也不差分毫。 “何会长。你好你好!” 王毅然紧着与何梦莹握手。看似热情。实则一头雾水。 他可是从小道消息打听到,其实这些日子韩江对柳俊也是保持着“戒备”的,不然也不会在书记会议上同意柳俊暂时停职。那么今天破例接见何梦莹与柳俊,就不应该是柳俊的面子而应该是眼前这位漂亮的何会长的面子。 南方市来的,和韩江不搭界啊。 韩江从未在南方市工作过。 那么,韩书记为何这么给面子呢?难道…… 一时之间,王毅然有些想歪了。 “王毅然同志,最近工作很忙吗?” 韩江再次冷冷淡淡地问道,金丝眼镜后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王毅然脑子里就“轰”了一声,寒暄过后,韩书记并没有循着惯例先叫自己落座截了当就问起了工作,而且语气严峻。这个意思就是兴师问罪了。 “书记不是很忙……” 一时之间,王毅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看你很忙嘛,忙些什么事情呢?你们希望工程的捐款情况怎么样了?” 坏了,真是冲着这事来的。 王毅然心里一惊,偷偷瞥了何梦莹一眼只见这个女人正端起杯子喝茶,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不屑。***势还真的挺优美,透着股子说出的味道。 狐狸精! 王毅然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词语来。 “啊……韩书记,希望工程募集社会捐款的情形比较乐观,到目前为止,一共募集到了三十一万元左右,我们正打算去青凤地区援建两座希望小学……” 自然王毅然的心思不敢在“狐狸精”身上多停留,紧着回答书记的问话。 “三十一万?王毅然同志看来你们的宣传工作做得不是很到位嘛,青基会成立也有差不多一年时间了么多工作人员,一年的工资也要十来万吧?” 韩书记很是不满。 王毅然嘴里一阵苦。 你们委里的头头又真正关心过这个事情?现在倒责怪我们工作不利。 “韩书记,我向您检讨,我们工作确实是没有做到位……不过,现在募集社会捐款确实也有一定的难度,其他兄弟省市,情况也和我们差不多……” 王毅然试着给自己辩解。 “行了行了……人家至少没对上门捐款的慈善机构闭门不纳!” 王毅然头上的汗水开始冒了出来,站在那里弯着腰说道:“韩书记,何会长,这个……这个确实是我工作上做得不到位,请何会长原谅。” 王毅然很精明。 不管这个何会长是什么来头,总之人家韩书记亲自出头为她“找回场子”的意向十分明显,再辩解下去,就是让韩书记下不来台了。 这样其蠢无比的事情,不能做。 韩江便望向何梦莹,脸上已然换上了笑容。 何梦莹放下杯子,微笑道:“韩叔叔,这事也不能怪王理事长。做领导的,工作忙很正常。” 语气倒是比较诚恳,并没有讥讽之意。 韩江便知道,刚才一番作已经收到成效,大小姐消了气啦。这种豪门大宅出来的千金小姐,最看重的就是个面子。 “呵呵,小莹啊,你还是那么大度。不愧是家教渊源啊。何参谋长身体很健朗吧?” “有劳韩叔叔挂怀,我爸身体不错。” 韩江便点点头。 王毅然又是一阵头晕。听这个对答,两家不但是世交,而且这位何会长来头着实不小。何参谋长!总归不会是很基层部队的参谋长吧? “小莹啊,你不是在部队的吗?怎么……” 韩江似乎对何梦莹忽然“转行”有些好奇。 “在部队待得腻了,想换个口味……韩叔叔,我可是女士,打打杀杀的事情不合适我去做。” 何梦莹笑道。 “呵呵,这么说也很有道理。” 王毅然站在那里,肚里暗暗咒骂。 你***,你要给你的“世侄”挽回颜面,我能够理解。眼下我也很配合,礼也赔了,歉也道了,总可以了吧?干嘛还让我这么直挺挺的杵在这? 眼见得柳俊那小子,都是悠哉游哉地端着茶杯在慢慢喝水的。 “对了,小莹啊,你说要为我们省里的希望工程捐款你打算捐多少呢?” 韩江像是到这时候才忽然想起正经事。 “呵呵,韩叔叔,这可没准,要先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才能决定,第一批捐款,大致应该在五十万至两百万之间吧……” 何梦莹笑吟吟地道。 韩江和王毅然闻言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女子,好大的手笔! 须知人家青基会一年的总募捐数额才三十一万,这位一开口就是五十万至两百万之间是第一批捐款! “哈哈哈,小莹啊想到你一脱下军装,就成为大阔佬了?” “韩叔叔,我要小小给你纠正一下。我现在,也不是完全脱下了军装,我还在军籍。不过我爸同意我先来操作这个慈善基金会。” 何梦莹笑着答道。 韩江就摇了摇头。 部 可以“停薪留职”?大约也只有老何家这样的军伍到罢? “哈哈啊,你先和王毅然同志一起商量一下捐款的事情。中午我请你吃个便饭。” 何梦莹便瞥了柳俊一眼。 “小柳也一块去。” 韩江随后加上一句。 刚才在办公室还没问何梦莹与柳俊的关系呢。不知道这个小子,又是怎么搭上老何家的线的? …… 柳俊和何梦莹再次去青会办公室,情形完全变了。王毅然亲自在前头领路,微微躬着腰,满脸堆笑,恰似迎接领导视察一般。 十分巧合的半道上居然又碰到了韦安邦。 韦副书记一见王毅然么“狗腿”的架势,一张脸马上拉得老长狠狠盯了王毅然和柳俊一眼。 王毅猝不及防,顿时讪讪的尬无比, 倒是柳俊分自然地招呼了一声“韦书记好”。 韦安“哼”了一声是答复。 柳俊不由得在心里暗赞一声。这位韦书记,尽管器量小些,却是恩怨分明,紧紧捧着胡为民的大腿不放松。既然得罪了柳衙内,就不妨得罪到底。 倒也光棍! 到了青基会办公室,眼见得王理事长前倨后恭,办公室人员都是暗暗诧异,不知道这个戏法如何变的。 王毅然的秘书邱干事,再见到柳俊与何梦莹,更是禁不住满脸通红,紧着端茶倒水。 “王理事长,我们华兴慈善基金会有意为希望工程捐款,但是我想知道,我们捐献过来的资金,贵会打算如何使用呢?” 涉及到具体工作,何梦莹还是很严谨的。 这是出于何长征的吩咐,既然要做慈善,就一定要落到实处,不要只贪图名声,结果钱花了,却全花到了不该花的地方去, “呃,请何会长放心,我们原本打算在青凤地区援建两座希望小学。现在贵会愿意捐献这么庞大的资金,那么我们援建希望小学的地点和数量,自然要相应增多。我们会做出一个详细的计划请你过目……专款专用。” 王毅然用上了汇报的语气。 “这就好。那么我决定先捐一百万,希望下午或者明天,能看到你们具体的援建计划。” 何梦莹边说边瞟了一眼柳俊。 只见这人捧着茶杯安然喝水,全无一点要插手的意思,陪同人员的角色演得十分到位。 王毅然自然也注意到了何梦莹这个小动作。 怎么,柳俊莫非与此事有莫大关联? 嗯,何会长由他亲自领来的,说不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只是陪同那么简单。最起码,何梦莹这个基金会是在南方市的,为什么巴巴的跑到n省来援助希望工程?岂难道还是为了他王毅然长脸不成?看来这个柳俊,还真是琢磨不透呢。 待到柳俊与何梦莹离去之后,王毅然迫不及待打了个电话给颜秘书,询问何梦莹的来头。颜秘书倒也并不隐瞒,和他说了。 王毅然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料不到这个何梦莹,当真有偌大来头,老何家的嫡孙女,真正的豪门千金!难怪韩江要落力为她争面子了。今天这个瘪,吃得不冤。 王毅然抽完冷气,又紧着给韦安邦打了个电话,向他汇报这个新动向。 电话里头,韦安邦半天未曾吭声。 大约韦副书记也没料到,柳俊还有这般强援,不仅仅只是有个好老子而已。 韦安邦放下电话,咬了咬腮帮子。 自己这么下死力气得罪柳俊这个年轻人,到底值不值得? 韦副书记还真有点拿不准了。 …… “来,小莹,小柳,大家干一杯,祝何老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十一饭店的包厢里,韩江端起酒杯祝道。 这个宴请,韩江就请了柳俊与何梦莹,再没有别的客人。 他必须要弄清楚,柳俊与老何家到底有些什么关联,这一点很重要。柳俊在n省的强劲后台,韩江是熟知的,不过也不是十分在意。毕竟他的根子在上头。然则何梦莹这么横空杀出来,韩江就不能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了。 若果莫名其妙地得罪了老何家,那可是泼天的大事情了。 “韩叔叔,柳俊到你们团省委上班才一个月吧?犯了什么错误,要让人家停职啊?” 不待韩江动问,何梦莹已经先“开火”了,言辞之间,甚是不满。 韩江笑道:“呵呵,小莹啊,你和小柳又是怎么认识的?” 这人果然也很了得,一句话就想转移话题,顺带摸摸柳何的老底。 何梦莹何等精明,哪里会上这个当?扁了扁嘴,很是不悦地道:“韩叔叔,是我先问的你。” 韩江微微有些尴尬:“这个,是书记办公会上的集体决定。其实也不是什么停职,就是暂时放几天假而已……等一些事情搞清楚了,自然就回来上班。” “一篇文章而已,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 何梦莹再次撇了撇嘴。 韩江就只好笑笑。 其实他同意让柳俊暂时停职,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个事情,牵涉很广,牵涉的层次也很高,上头没有明确的结论,韩江也很为难。韦安邦与林明义提出让柳俊暂时停职,韩江也就顺水推舟应承下来。万一上头认定柳俊这个文章有问题,那么团省委早就让他停职反省了。如果没有问题,让他回来上班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韩叔叔,我不管你们团省委是怎么想的,我爷爷可是说了,如果地方上容不下柳俊,他就召他进军队去。” 何梦莹终于直接将老爷子“抛”了出来。 韩江这回是真的大吃了一惊。且不说何老爷子与柳俊关系如何,他这么表态,是不是也可以看作是最高层的一种明确的态度呢? 老爷子如今在上层的地位,那可是非同小可。 “柳俊啊,要不这样吧,你明天就回委里上班。” 韩江终于亮明了自己的态度。 何梦莹便抿嘴笑了。 不料一直陪坐陪吃不吭声的柳俊先生,却并不领情,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很平静的说道:“韩书记,谢谢您的好意。这个停职的决定,既然是书记办公会上做出来的,那还是由书记办公会收回的好。” 语调尽管平淡,却极其坚决。 ps;诸位大大,今天只有两更,但是从明天开始,3o号,311号,元旦这三天,保证每天三更,拜求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九十八章组织结论 知柳俊正式回团省委上班的电话是白杨打过来的。 送走何梦莹之后,柳衙内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在家看看书,白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俊,你明天可以回来上班了。” “嘿嘿,谁跟你说的?” 白杨淡淡道:“韩书记。” “私相授受?” 柳俊的意思就说,这个事情,有没有经过书记办公会? 白杨语气还是很平淡:“应是吧。没听说他们开会。” “我晚上请你吧!” 柳俊索性抛开了上班的事情。 “没时间。” 白杨挂了电话。 柳衙内憋得不轻。 这事整得! 就该让何梦莹与白杨碰面。何莹能嗅出异常气息。白杨也一样能够。这两个女人都老聪明了。 柳衙内搔搔头。脸色;郁地拨打了程新建地电话。 程副局长如今在大宁市政法系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比梁国强名头还响。盖因这人对流氓地痞扒手混混的打击坚决不手软,手下两个大队长更是如狼似虎,任谁犯到他手里,管你是哪个,不死也脱层皮。一时之间,大宁市劳教所人满为患。 对付这些社会渣滓,程新手下的那帮治安民警是没有什么文明执法可言的。若是老老实实招供,还则罢了。胆敢狡辩抵赖,先叫你吃一顿好的! 程新建本身就是这么个德行。 在向阳县当局长的时候,不断被人诟病“粗鲁野蛮”。可是你还别说,向阳县的治安状况偏偏就是全市最好的,甚至可以说是全省最好的。 “你***,不老实?给老子捶他!” 这就是程局长的口头禅。 如今程新建将这个作风一点不漏带到了大宁市,大宁市的流氓混混可就吃足了苦头。然则市井坊间对大宁市公安局好评如潮。柳书记新任命的这个梁局长硬是要得,差不多将大宁市调皮捣蛋的渣滓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至于在公交车上持刀行窃的,更是一个都看不到了。 谁知道这车上的哪个角落里头就藏着反扒大队的便衣呢。因为柳书记挤公交车时碰上过这样的事情,这种人被列为第一打击的对象。只要逮住了,至少两年劳教。 柳晋才可能自己都没想到,因为他一次挤公交车的经历,导致大宁市许多混混倒了大霉。 柳俊打电话给程新建的却不是这些事。 “程哥,那个鸟‘梦巴黎’歌舞厅,你给查得怎么样了?” 柳衙内在白大小姐那里吃了瘪情奇劣,语气也便很不平和。 “哈哈,俊少!快了那里面,污七八糟的事情不少,过两天就动手敲敲……” 程新建大咧咧的,未曾听出俊少语气有异。 “过两天?嘿嘿说你们几位,都在吃干饭吗?我都被人家晾了十天半个月了,为了一台破桑塔纳,几乎查了我一个底掉!你们要是能把这活干了,那今晚就动手。不行就算了!” 柳俊气哼哼的挂了电话。 程新建是他最早结识的朋友,交情没得说而在老程面前,柳俊都是本色出演什么说什么,甚少装模作样。 程新建在那边放下电话了摸脑袋,嘿嘿地笑了。 挨了俊少这一通牢骚局长反倒心里舒服了。这才对他的胃口嘛,这些年,程新建可是觉得俊少离自己越来越远啦。现在好了,十年前那个小屁孩,那个飞扬跋扈的俊少终于又“回来”了。 程新建一个电话将肖剑和王博都召了来,笑嘻嘻地对他们说道:“俊少脾气了,赶紧的,去招呼人手,今晚上就把那个鸟‘梦巴黎’给砸了!” …… “不是通知你明天上班吗?怎么今天就来了?” 学校部白部长一边伏案疾书,一边拿眼睛瞟了一下贼腻兮兮的柳俊,很和气地问道。 对了,和气! 白大小姐以往压根就没对柳衙内和气过。 这个就是还在生气的意思。 柳俊晕了一下。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女性的醋劲。要说白杨现在没有这个吃醋的资格,况且就凭着与何梦莹的一面之缘吃干醋,着实没道理得紧。 可是世界上本就有许多不可理喻的事情,尤其是这个事情牵扯到两名美女,其不可理喻的指数要达到五星级别。 白杨的态度可是明白得很:我就是不爽了,你看着办吧! “上班的事情先不说了吧。” 柳俊笑道。 白杨便板下脸来:“什么叫作上班的事情不说了?你想辞职啊?” 柳俊耸耸肩膀:“私相授受,主上开恩这种事情,我不大喜欢。当初不是书记办公会上决定我暂时停职的吗?嘿嘿,既然如此,要想我回来上班,也还要辛苦几位书记再开个会,请韦副书记和林纪检员在书记会上再次提出来,恢复柳俊同志的职务,这才合程序。也免得人家说韩书记以权压人,私自推翻书记办公会上的决议。” “韦副书记和林纪检员再次在书记会上提出来?” 白杨不由有些好笑。 这个小顽童还真有脾气呢,脾气作的时候还不小。 “他们让我停职,现在自然也要由他们来让我复职。这个没什么好说的。” 柳俊语气很平静,似乎在述说一个故事般轻松自在。 白杨看了看门外,没有看到闲杂人等,便压低声音说道:“小俊,就这么算了,毕竟人家是上级领导。团中央何书记也不好管得这么细的。” 说到团中央何书记,白杨的神色多少有些不大自然。 无,白部长又想起了那位优雅漂亮的何会长了。 这个小顽童,关键时刻总是能搞出点花样来。 柳俊笑道:“跟何书记没关系,我也没指望她亲自来过问我的事情。只不过他韦安邦不按规矩出牌就怪不得我手辣!” “嗯?手辣?小俊,你要干什么?” 白杨是真吃惊了,上下打量着柳俊。 “嘿嘿,也没什么。走吧,快到下班时间了,请你去吃饭,顺便请你看出好戏。” 白杨狠狠盯了柳俊一眼始收拾手里头的东西。 柳俊嘻嘻一笑。 他知道白杨一定会忍不住好奇之心的。看一出好戏倒在其次,关键她若不搞清楚何延安的侄女和自己的关系,只怕晚上要睡不好觉了。 再优秀的女人到这种事情,就没有不乱套的。 …… 柳俊选的西餐厅,就在“梦巴黎”的对面 个靠窗的位置。 坐在这里,可以清楚看到“梦巴黎”歌舞厅的正门。 现在时间还比较早,“梦巴黎”门口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客人。 大宁市的七月|热。 西餐厅的冷气开得很足,白杨甚至感受到了丝丝凉意。 柳俊还是老规,坐在西餐厅里吃中餐,喝很中式的浓汤。唯一带了点西餐味道的,就是一杯鲜榨果汁,还是很普通的西瓜汁。 柳俊一贯坚持果汁就喝时令鲜果果汁,鲜榨的。 白杨对西餐不感冒柳俊一样,吃中餐。她喜欢的只是西餐厅安静幽雅的环境。 “说吧那个何梦莹,怎么回事?” 见柳俊始终没有主动“坦白”的意白大小姐终于忍不住了,瞥着柳衙内贼腻兮兮的脸,神色大是不善。 “普通朋友,在南方市她来头那么大!” 柳俊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睁着眼瞎话,而且脸不改色,颇有忽悠的天赋。 白杨再次狠狠盯了他一,一副“我要信你才有鬼了”的模样。 “偏你就能认识那么多有来头的,人家在南方市生活一辈子,也不能认识得到。”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 柳衙内笑着,也没指望三言两语就能将白杨安抚好了。这个忽悠水平的高低,决定于细节。一些细节,需要不厌其烦的交代清楚,而且必须要完全的合情合理,只有在最要紧的关头,才忽悠这么一句半句,叫人家听了,不得信。 白杨端起果汁,抿了一口,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先说说梁经纬吧……” 柳俊的故事是从梁经纬身上开始的。一个战斗英雄的儿子有一个“贼子”老爸,本身就带有很大的传奇性质,一开篇就很吸引人。自然,梁巧是要轻轻摘出来的。一个何梦莹已经让白大小姐极度不爽了,又钻出一个梁巧来,柳衙内头上估计要吃许多爆栗。 白杨开始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忿”,但是很快就被柳俊带入故事之中,情绪随着故事的一波三折而跌宕起伏。 柳俊便有些暗暗感叹,白杨外表精明干练,成熟稳重,俨然处干!骨子里头,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省报实习记者啊! 或许,只有在柳俊面前才是如此吧。 白大小姐认可了梁经纬这个角色,后面的故事,就由得柳衙内胡编乱造了,只要不是前言不搭后语,就出不了大岔子。 “原来是这样……” 不知不觉间,天色早黑了下来,白杨已经喝下两杯果汁,还陪着柳俊吃了不少的腌肉卷。待得惊觉,不由叫了起来:“哎呀,我要胖了!” 柳俊笑了,上下打量白杨,笑眯眯地道:“你现在身材级棒,略略再长几斤肉,问题也不大!” “不行的,我都快一百一十斤了!” 白杨脱口而出,随即满脸飞霞。 怎么在这个小顽童面前,自己想都不想便说出了女人的“深度秘密”?貌似这个话,以前只有和自己多年的闺蜜才会聊起的。 柳俊呵呵地笑:“我是唐朝来的。” “什么?” 白杨一时未曾回过神来。 “喜欢胖美人啊!” 柳俊又开始没正形了。 白杨白了他一眼,也吃吃地笑了。 “哎,你明天真不去上班啊?” 柳俊微笑不答,扭头看了看窗外,又看看手表,已经九点来钟了,“梦巴黎”的生意已经红火起来,还不住有年轻人成群结队涌进去。 这个故事讲得时间有点长。 白杨也扭头望去。 只见十来台警车闪着警灯开了过来,却没有鸣笛。很快就将“梦巴黎”围了个水泄不通,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跳了下来,当先下车的领导,正是程新建。 程副局长很有气势地一手叉腰站在当地,一手挥舞,说了几句什么,警察们便兵分两路,一路在门口警戒,另一路直扑“梦巴黎”。 “咦,他们要干什么?” 柳俊笑道:“可能是例行治安检查吧,这段时间,市里面的治安抓得挺严的。” “梦巴黎存在治安问题吗?” 白杨有些诧异。 柳俊微笑道:“认真查起来,哪个歌舞厅都存在治安问题。” 白杨也笑了。 “梦巴黎”的老板娘姓韦,是韦安邦的亲妹妹。 这个白杨是知道的。 不过据说韦安邦其实也在“梦巴黎”有股份,真相若何,就不得而知。 小顽童如此笃定,敢情在这里等着韦安邦呢。 …… “前段时间,有关柳俊同志存在经济问题的举报,我们纪检部门经过详细调查了解,已经查实,完全是空穴来风。柳俊同志的个人财产,是因为买卖邮票和股票所得,完全符合国家的政策和法律,不存在任何问题……” 团省委书记办公会上,纪检员林明义声音略微有点干涩地说道。 事实上,这个话也没错,柳俊一共卖掉了两版八零年版的猴票和五百股江口市展银行的原始股,他账面上的数十万个人资产,来历都十分清白。 只能说,这小子很有先见之明,早早就知道这些个玩意一准能值大钱。 “事实证明,柳俊同志是一个很优秀的年轻干部嘛。既然问题查清楚了,我建议,委里应该撤销上次对柳俊同志暂时停职的决定,请柳俊同志立即返回委里上班。” 这回说话的是韦安邦,语气十分诚挚,边说边冲坐在角落里的“柳俊同志”微笑点头。 柳俊同志正襟危坐,脸上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其他同志的意见呢?” 韩江微笑着问道。 “同意。” 池晓波立即附议。 其他副书记自然也是一致通过。 “柳俊同志,你本人还有什么意见吗?” 韩江亲切地问道。 柳俊这才冲韩江等人一一点头为礼,最后目光落在林明义脸上,微笑着说道:“韩书记,各位书记,白部长,我希望委里就我的问题,形成一个专门的组织结论。” 韩江便望向林明义,林明义脖子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看可以嘛。既然问题查清楚了,就要有一个明确的组织结论嘛……” 韩江笑眯眯地说道。 ps:最后两天,再挣扎一下!求月票!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九十九章金奖 俊,凤凰广告公司林总来电话,说我设计的服装一个时装设计大赛中得了金奖呢!” 柳俊一走进省委常委院三号楼,严菲就笑嘻嘻地迎了上来报喜,娇俏的小脸因为兴奋而红彤彤的,可爱非常 既然回到大宁市上班,柳俊自是要经常去到严家坐一坐。 一来陪陪严菲,二来与严玉成聊聊天。 严柳尽自亲密无间,毕竟现在都位高权重了,有事没事老往一起凑也不是个事。一些言语,就由柳俊转达。有时这小子也会假传圣旨,话里话外夹杂些“私货”,为自己小圈子里的几个铁杆死忠争取个好点的位置。 这点小伎俩,很候并不能瞒过严玉成和柳晋才。不过这两位大人,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太离谱,基本上也会明里暗里的帮他一把。 终归这小子眼下亦是体内的人了,给他培养一点“私人势力”原也该当。 柳俊便笑着头:“那太好了,咱家出了个服装设计大师!” 这个事情,胖大海并没和柳俊汇报。大约在他想来,为“主母”效劳,乃是理所应当。俊少很早以前就和他谈过,要逐渐让严菲在时装设计界崭露头角,成为一个著名的时装设计师。时装设计这个东西,和后世的许多商品一样,炒作很重要。许多时装设计大师,设计出来的服装并不是真的很好看。但人家是著名设计师,就是一条麻袋,签上他的大名,立马也会变成流行服装。 在欧著名的时装设计大赛上夺得好的名次,眼下还有些费力。但只是在南方市的大赛上得个金奖,以柳俊隐形财团所拥有的实力,不过是手到擒来。柳俊要为严菲专门在南方市举办一个时装展览,也只是等闲之事。 严菲便有生气。 盖因俊地反应太冷淡了。一点都没“欣喜若狂”地神色她预料地相差甚远。严菲得知这个消息地时候。可是着实开心了好一阵子。 眼见得小美人俏脸一沉。柳俊便笑着朝严玉成呶呶嘴。那意思是说:你老子在呢。咱可要稳重些。不然又得挨批! 严菲立即明白了柳俊地“顾忌”。偷偷吐了吐舌头。马上又变得非常开心起来。 “菲菲是个什么比赛啊?” 不料严玉成反倒兴致勃勃问了起来。 这一下别提严菲多开心了,二十几岁的大姑娘蹦跳跳着过去,依偎着严玉成坐下,挽起他的胳膊,笑吟吟地说道:“是南方市晚报社、时装展览会等几个单位共同举办的南方市第一届青年时装设计师大赛。我获得的是便装系列的金奖!” 柳俊便朝她竖起大拇指。 “早就说了,我们菲菲是最棒的。” “嗯……组委会来了邀请函下个月十号去参加颁奖典礼呢……爸,我去不去啊?” 严玉成笑道:“去……当然要去了。我家菲菲这么出息金奖,当然要去领奖的了。” “是啊,听说不但有奖杯、获奖证书,还有五千块奖金呢!” 严菲高兴得不得了。 柳俊便暗暗好笑,也不知胖大海赞助了多少钱才换回这个“五千块”。这种所谓的大赛,都是暗箱操作的有过硬的关系想要得奖,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过这个内幕是永远都不会让严菲知道的。 在她想来切凭的都是真本事。 这样很好,柳俊会竭尽全力阻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污染严菲纯洁的心灵。他希望自己的老婆八十岁的时候还是个老天真。 “哟,五千块家菲菲财了。” 严玉成乐呵呵的,瞥了柳俊一眼。 柳俊便还给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对这一点,严玉成甚感满意。他一直担心严菲长大进入社会之后会适应不了复杂的环境,现在看来这个“姑爷”很好地领会了自己的意图,会将他的宝贝闺女保护得非常周到。 “是啊,爸,嗯……我领了奖金之后,给你买一块新手表……给妈妈买一条项链……还有,给小俊买一双皮鞋。” “还有我的份?” 柳衙内受宠若惊。 “那当然了。我还要给宝宝买一堆玩具。” 严菲美滋滋地计划着这一大笔奖金的用途。 “很好很好……” 严玉成拍打着女儿的手背,很是开心。 “买个新电视机吧,这个电视机有点老化了。” 解英却是很认真地提出了建议。 “好啊,买个新电视机。要不,我们明天就去买吧。我现在也有钱。” 实话说,现在严家最阔的就是严菲了。 解英便笑眯眯地点点头。 “菲菲,陪你妈去看电视吧。” 严玉成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慈爱地道。 严菲便知道,这爷俩“商讨大事”的时间又到了,就笑着答应一声,跑过去坐到解英身边,朝柳俊说道:“小俊,下个月十号你陪我去南方市领奖。” 柳俊微笑点头。 这丫头,打从自己去南方市读念叨了多少遍要去南方市玩一玩,结果五年过去,自己都已经研究生毕业了,还只在电视里见识过南方市的风光。 这一回,无论如何要如她所愿。 …… “小子,玩的好手段!” 一进书房,严玉成便板下脸来。 柳俊自也知道他所指何意,微微一笑:“人家做得了初一,我就还他个十五。胡为民还以为团市委是他说了算啊?” “你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学生,才参加工作一个月,就将人家常务副书记推到墙上下不来,也未免太强势了吧?” 严玉成淡淡道。 “嘿嘿,严伯伯,你是不知道,韦安邦是想将我连根拔起呢。这次只罚他两万块钱,就此罢手,我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柳俊丝毫不为所动。 严玉成便不再纠缠此事。 事实上对柳俊这次出招还是比较认可的。柳俊去到团省委,他和柳晋才谁都没有给团省委的任何人打过招呼。都想先看看,这小子以前做“军师”的时候,条条是道,仿佛天下大势,尽在掌握之中。一旦亲入“彀中”,又是个什么表现。不要坐而论道,舌绽莲花阵作战,百无一用。 现在看来没走眼。这小子果然是有两下子的,被人家停了职,也没毛毛乱乱的,轻轻松松便化解了韦安邦 攻势。尤其难得的是,知道掌握一个度非到必要+死手。给对方留下了和解的余地。估计今后胡为民的人要消停一会了。 “既然恢复上班了今后的工作有什么打算?” 柳俊笑道:“这个可还没想好……关键是不知道委里怎么给我安排新工作。” 严玉成诧道:“新工作?你不是在大学科吗?又要动?” “动是不会。估计委里这段日子会给我安排个临时性的工作。” 严玉成恍然。 这倒是。 柳俊在内参上的那篇文章,引了极其热烈的讨论,诸多理论界大师级人物都表了看法。奇怪的是,同样一篇文章,无论是保守派还是改革派,都有人叫好有人攻讦。盖因柳俊这个文章,既泼了冷水又并不否定改革开放。每个理论家都可以从中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现在讨论越来越热烈,却没有权威的官方结论。作为这篇文章的作自然暂时不适宜担任大专院校学生的思想教育工作。万一被定性为“坏文章”,n省团委就被动了。 “严伯伯爸段时间对大宁市高新技术开区的工作比较关注。他觉得,高新区现有的领导班子,很不得力,思想保守得很。” 柳俊和严玉成谈起了宁市的问题。 柳晋整理完社会治安问题之后,开始关注经济建设这一摊子的事情。 “领导班子得力,那就换人嘛。” 严玉淡淡地说道。 这也是严玉成典型的行事作风。他是个高屋建瓴型的领导,凡事看大方向,认为在所有工作当中,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人的因素,特别是领头人,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 “嗯……我爸也是这个意思。 你看,把李勇调过来怎么样?” 李勇担任宝州市“国营企业破产重组试点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的职务三年之后,调任宝西县县委书记也有一年多时间了。 这位在向阳县就是主抓工业的副县长,工作上很有一套办法。 严玉成略略沉思一下,说道:“我看可以。” 柳俊掏出中华烟来,敬上严玉成一支。 严玉成笑道:“小子,进了机关,还是那么阔气?你的那点工资,也不知道够不够买烟抽。” “嘿嘿,这次委里大张旗鼓调查过我的财产之后,我可以放心大胆摆阔气了。柳俊同志的个人资产都是拥有合法来源的。这可是团省委的组织结论。” 柳俊笑眯眯的,心情甚好。 “就算是有合法来源,也要注意勤俭节约,不要奢侈浪费。” 严玉成点了一句。 “你放心吧,严伯伯。实话说,一个人一辈子能用多少钱?钱赚得再多,终究还是要全部反馈给社会的。” 柳俊随口答道。 严玉成深深望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他知道,这是柳俊在向他“表态”呢。 一个太在意钱财等身外之物的人,很难在仕途上走太远。 臭小子能有这种胸襟,让严玉成十分满意。 聪明是天生的,气度和胸襟却是后天养成的。 “你爸的意思,是让李勇做管委会主任,还是直接上工委书记?” 严玉成问道。 “能够直接上工委书记,当然最好不过了。平市长年纪大了,精力不足。主管全市工业,已经照顾不过来了,再具体去抓高新区的工作,实在有些勉为其难。” 所谓平市长,指的是大宁市主管工业的常委副市长平思宁。平思宁能进入市委常委,多半靠的是资历而不是能力。素日多病,身体不济。也不知当初胡为民出于何种考虑,竟然还让他兼任开区的一把手。 “就知道抓权!” 严玉成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 这个不满,自然是冲着胡为民与陶义鸥去的。 柳俊就笑了笑,知道这个事情,严玉成会全力支持自家老子了。 …… 柳俊刚一上班,椅子还没坐热,正和办公室几个人在聊些闲篇,颜秘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韩书记请他去一趟。 颜秘书言辞之间,极是客气,将一个“请”字咬得比较重。 正厅级的团省委书记,叫手下一个副科长去办公室,用上了“请”字,也算得很有意思了。 柳俊便和大学科杨科长打了个招呼,向韩江办公室走去。 颜秘书一见他,便即满脸堆笑,甚至还主动和他握了一下手。颜秘书的级别,可是副处,足足比柳衙内高了两个档次。 不过颜秘书敬的,可不仅仅是柳俊背后的人。对柳俊本身,颜秘书现在也颇有些“敬畏”呢。这个家伙不简单啊,愣是叫韦安邦在书记办公会上自打嘴巴,将说出去的话全收了回来,败得十分彻底。如果说以前柳俊在大伙心目中仅仅只是一个靠山硬扎的衙内,那么如今团省委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改变了这个看法。 一个副科长与常务副书记掰腕子,轻轻松松大获全胜,岂是等闲之辈? “小柳来了,请坐请坐。” 韩江很是热情,不再开口闭口“柳俊同志”了。 “韩书记好!” 柳俊微微鞠躬,依足了规矩。 “呵呵,小柳啊,今天请你来,是关于你的工作安排,我想征求一下你本人的意见。你看,目前全省各大专院校都在放假,你们学校部大学科的同志们,工作任务相对比较轻松一点。我想,这段时间是不是请你去别的部门帮帮忙。等开学了再回现在的岗位去?” 韩江拐弯抹角地说道。 他相信柳俊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小子,手段非比寻常,政治智慧自然也应该是很不错的。 柳俊微笑道:“韩书记,作为一个党员,我当然会服从组织的安排。” “这就好这就好……你看,小莹捐赠了一百万给青基会,这么大一笔款子,需要妥善安排。你和小莹又比较熟,就由你暂时去协助青基会王毅然同志主持希望小学的援建工作好不好呢?当然,你的正式岗位还是在学校部大学科的。” “韩书记,我服从组织安排。” 柳俊没有丝毫犹豫。 韩江便点点头,拍了拍柳俊的肩膀,露出欣慰的神情。 第四百章不惹人厌 基会理事长王毅然别提有多别扭了。 这都什么事嘛! 韩书记是不是糊涂了,竟然派柳俊过来给他当帮手,而且指明是协助主持希望小学的援建工作。自己青基会二三十号人,正闲得无聊呢。 好不容易何梦莹这个“富婆”大笔一挥,拨了一百万善款过来,加上会里原来筹措的三十来万,合起来一百多万,就很能办点事情了。 援建希望小学在青基会和王毅然而言,绝对是个美差。 那个时候,希望刚刚开始在全国铺开,声势造得还不错。而且是第一个全国规模的大型公益活动,n省青基会手头有了这一百多万,按照平均二十万元左右建设一座希望小学的造价,足足可以援建六座希望小学的校舍了。 如果集中投入到一个地甚或是一个县,毫无问可以产生轰动的效应,他王毅然就露脸了。 老实说,王毅对于调任青基会理事长,一直心存虑。从青工部副部长到青基会理事长,级别上头是进了一步,副处进步为正处。可是这个青基会,毕竟不是团省委的正常序列。一些省份成立了青基会,另一些省份暂时还没有呢。 这犹罢了。 特别令王毅然头疼的,青基会干的活,竟然是向人家伸手要钱。 了。正式说法叫募捐。 听点就是讨钱! 想王毅然团团一个正处级干部。手下二十多号人也都是国家干部身份什么要去干这种不招人待见地活计啊? 上门去募捐地时候些单位地头头们比较好打交道地。还好说。多少捐赠一点。若碰上铁公鸡一毛不拔地。磨了半天嘴皮子。白挨人家一阵白眼。心里头那个窝囊劲就甭提了。 找国家单位募捐还算是好地歹大家都端着公家地饭碗。说一句“都是为了工作”。打两个哈哈。也就将尴尬遮掩过去了。若上私人企业募捐说别地。单是人家那种异样地眼神都能让你憋得难受。 瞧这国家干部当地上门“讨”钱来了! 都是团省委的正经干部,凭什么白杨她们就悠哉游哉坐在办公室,喝喝水,看看报,开开会就算是工作了,而自己会一个不少开要上门去挨人家的“白眼”? 其他省份的青基会,也有通过政府的红头文件性募捐的,坐在家里等着人家送钱上门后风风光光建希望小学,既有面子又有里子子滋润着呢。 王毅然也曾经起过这种心思,不敢和韩江去说,就找韦安邦嘀咕。韦安邦倒也体谅他的难处,亲自在书记办公会上提了出来,不料却被韩江否了。 “公益事业捐款应该自愿,哪能搞摊派呢?不要把好事办出怪味来!” 得,还得挨家挨户去要! 如今好了,钱有了,只要选址建学校啦。正琢磨着呢,韩江居然就把柳俊这家伙派过来了。 分明就是来摘桃子的。 他***,有一个好老子就是拽! 什么好事都能轮到头上。 可是生气归生气,柳衙内施施然来到青基会的时候,王毅然还得笑脸相迎。 上回就因为得罪了这位爷,被韩江叫到办公室好一顿“羞辱”,王毅然现在想起还老脸燥。王毅然可不想再尝试一次。 再说,人家柳衙内将韦安邦都治得小鸡仔似的了,自己几斤几两,还真得量清楚了。 “王理事长,你好。学校部柳俊前来报到!” 柳俊微笑着给王毅然报告,倒是像模像样,并无半分“跋扈”之意。 “哈哈,柳科长来了,快请坐。” 王毅然赶忙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伸出手来和柳俊握手。柳俊也伸出右手,和他握了一阵,并不曾依照下级见上级的惯例,伸出双手去,使劲摇晃。 王毅然也不在意,他可是从颜秘书那里打听到了柳俊在韩书记办公室的“待遇”,正厅级一把手都是站起来与柳俊叙礼的。 “王理事长,请你给我分配任务吧。” “不忙不忙,来来,柳科长请坐。” 柳俊也便依言坐了下来。 邱干事奉上茶水,退了出去。 “呃,柳科长,上次是真的凑巧没有时间,并不是……呵呵,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办公室没了外人,王毅然便有些讪讪的解释道。 这个梁子,必须要揭过去才行。 这位柳衙内可是手段了得,现在给你记下了,得便的时候,肯定会还回来的。 柳俊笑了笑:“王理事长多虑了。换了我也是一样的。” 这个话听得王毅然先是一怔,细细辨别,却是有些味道。 若柳俊客客气气地说“哪里哪里”,那就是官面上的话,证明人家心里头记着呢。现在这么说,便是直截了当告诉他,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理解! “呵呵,柳科长真是少年有为啊,佩服佩服。” 柳俊微微一笑,说道:“王理事长,我刚刚从学校毕业,对社会上的事情知道得不多,对委里的工作就更生疏了,往后还要请你多多指点。” “柳科长太客气了……对这次援建希望小学,柳科长有什么具体的意见?” 王毅然开始转移话题。 “王理事长,实话跟你说吧,韩书记让我过来帮忙,其实就是让我过来学习的。青基会的工作我完全不在行,全省需要援建希望小学的地区,我更是两眼一抹黑,能够有什么具体意见?王理事长就不必跟我客气了。 青基会做出了安排,我跟在后头学习一下书记问起来个回复就是了。” 柳俊乐呵呵地道。 一番话说得王毅然十分受用。 什么叫大家风范,这就叫大家风范。 瞧人家“收拾”韦安邦的手段,岂是一个刚毕业学生能做得出来的?说懂,绝对是客气话。起先还以为是严柳在后头撑腰指使,现在看来只怕未必。这个话深合官场规矩,摆明了过来混段日子,决不胡乱“手长”青基会的事,在下柳俊丝毫不想插手。 人家这么守规矩,王毅然不由当真为自己前些日子对人家的冷遇感到了一丝羞愧。 “那,柳科长 公位置呢看怎么安排?” “既然韩书记吩咐我过来,那么最好请王理事长给我在青基会安排个办公桌便有个坐的地方就是了。” 柳俊微笑着说道。 有人不愿意他出现在学校部那边,那他就呆在青基会好了。 反正是看看书报,打时间,得空可以去高新区转悠一下,给柳兆玉出出主意。 一念及此,柳俊对王毅然说道:“王理事长个事情要先向你汇报……” “你说你说,别用汇报这样字眼大家一起商量。” “嗯,是这样的实业展总公司你应该也知道一点吧?” “知道知道,那是我们省一的集体企业国都鼎鼎大名的大公司。” “飞实业总部是在向阳县柳家山的,我老家也是柳家山的。与腾飞公司的柳总裁算是族房兄弟。现在他们要在我们大宁市高新区建一个腾飞工业园,我这几天去那边走走,和我堂哥念叨念叨,看能不能给希望工程再拉点捐款过来。你看行不行?” “行行,怎么不行?这样的大企业,正是我们的好主顾啊……” 王然心情大好,开起了玩笑。对柳俊的好感更是激增。这位做事就是地道,索性跑出去不在青基会呆着,省得人心里别扭。 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再拉点捐款过来,一举两得。 估计韩江书记,这段时间也不愿意在团省委看到柳俊罢? …… 柳俊又施施然回到学校部白部长的办公室,向顶头上司汇报了书记接见的情况和在青基会的相关见闻。 白杨见左右无人,便笑着来敲他的爆栗:“小顽童,就显你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柳俊自然不能让她敲到,微微一偏脑袋,拿住了她纤巧嫩滑的小手,轻轻一握就放开了。白杨洁白的脸颊就略略泛起一片红霞。 “行了,赶紧回去陪女朋友去吧。” 白杨笑嘻嘻地往外轰柳俊。 知道这小子是以拉捐款为名,行“跷班”之实。哪能真的天天呆在腾飞工业园?以腾飞的董事长柳晋文对他的宠爱,到时候随便拉个五万十万过来交差就是了。 这点小钱,对腾飞实业总公司来说,当真就是九牛一毛。 柳俊迈着方步出了办公室,往停车场走去。 团省委一大堆小车当中,就他的桑塔纳是私家车,外表也最寒碜。 刚刚下楼,迎面就碰到一对熟人。 “呀,柳俊……” 那一男一女惊呼起来。 柳衙内定睛一看,可不正是华南大学的同学易寒与张晓曼么? 咋见故人,柳俊也是满心愉悦。 “呵呵,易寒,张晓曼,怎么是你俩?” “不是我俩,你以为会是谁啊?” 张晓曼大呼小叫的,略略有点不满。 “呵呵,我以为易寒老早换女朋友了呢,原来还和你在一起混!” 以往大家在学校交情还算不错,毕业后再次碰面,还真是颇感亲近,柳俊说话便没了顾忌。 谁知这么一句玩笑话,却令得易寒大为尴尬,张晓曼瞥了易寒一眼,气哼哼的道:“就他还换女朋友?也就是我心眼好,不然一脚蹬了他!” 柳俊吃了一惊:“怎么,易寒不老实了?”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易寒比他们高两届,是学兄,一贯沉默稳健,不像是沾花惹草的人啊。难道一出校门就变坏? 张晓曼扁了扁嘴:“就他,还不老实?谁看得上他这个工资都不全的穷教师啊?” 柳俊便笑了笑。 当初易寒快毕业的时候,就为工作分配犯愁。他学的那个专业,实实不好分配对口的工作,易寒家里,又没什么过硬的关系,给分配到学校去是最合理的解释了。照张晓曼这个说法,没准分配的学校还是特别寒~的那种。 大宁市市区的学校,工资还是得全的。 不是大宁市多有钱,这是个脸面问题。这些年,经常有经济欠达地区拖欠教师工资的现象,特别严重的时候,就会造成上访甚至群访事件。大宁市作为省会城市,自然不能出现这种情况。 “哎,柳俊,你现在哪里工作,继续在华南大学读博士吗?” 对于柳俊的硕士毕业时间,张晓曼记得可清楚。他们同一届校友里面,就这个柳衙内混得最风光,家世好、学习好,连女朋友都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读博士?可别把我读傻了。喏,我现在就在这里上班!” 柳俊扭头呶呶嘴。 “哇,你在团省委上班……也是,你爸爸现在可是市委书记了……” 张晓曼惊叹之余,又有些感慨。 谁说人生而平等? 柳俊笑笑,雅不愿继续就这个问题探讨下去,问道:“哎,你们两位,今天干嘛来了?” 张晓曼狠狠白了易寒一眼,“哼”道:“陪他做乞丐,讨钱来了。” 柳俊顿时大为诧异,教师的工资放,不该是找团省委吧?就算是上访,貌似团省委也不是该管的部门。 打从见面到现在,一直是张晓曼叽叽喳喳与柳俊在对答,易寒还没吭过一声呢。 柳俊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学兄,穿着件陈旧的夹克,原本应该是米黄色的,现在已经洗得白,柳俊依稀记得,这件夹克还是在华南大学的时候就见他穿过的。到现在,也该三四年了吧,居然还舍不得丢。而且根据“出门定律”来分析,易寒今天到团省委来,必定是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难道他竟落魄至此? 易寒是八四届的,比柳俊大三四岁的样子,今年应该是二十五六岁吧,正当青春年少之时,现在看上去,却像是个饱经沧桑的中年人,鬓角尽管尚未有白,眼角却是有了皱纹,整个人虽然整洁干净,却全无年轻人应有的朝气。 就算他的工作不如意,待遇不好,好歹是有份正经工作,正式的国家干部,如何会是这般模样? “怎么回事?” 柳俊沉声问道。 ps:拜求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零一章可敬的同学 寒犹豫了一会,终于说道:“柳俊,我是来团省委求青少年基金会搞了一个希望工程……” 柳俊一拍脑袋,自己不刚从王毅然那里出来吗? 不过,易寒华大中文系本科毕业,就算去教书,也不该是分配到小学去的吧?再没有一点关系和后台,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来来来,两位上车,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好好聊聊。” 左右无事,柳衙内起了好奇之心。 “咦,柳俊,你不是团省委上班吗?不如去你的办公室坐一会吧!” 张晓曼说道。 柳俊便有些尴尬。自己这,都不知道该去哪个办公室坐呢。柳副科长又没有专门的办公室,就是大办公室内一张办公桌而已,寒碜! “办公室人,吵吵闹闹的,我们老同学见面,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柳俊说着,就往停车场那边走。 易寒与张晓曼对视一眼。只得跟来。 俊将车子开到一处咖啡厅。这个时候。离吃中饭还早着点。咖啡厅里环境优雅。清静宜人。是个聊天叙旧地好去处。 走进典雅地咖厅。张晓曼轻轻叹了口气。有点恍如隔世地感觉。 在华南学上学那会。倒是经常进出咖啡厅地。到了大宁市。工作不如意。哪还有那个闲情逸致? “说说吧。易寒。张晓曼。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柳俊点了三杯咖啡和几样小吃。问道。 “哼,还不是因为他……” 张晓曼气哼哼盯了易寒一眼。 易寒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但很快又被坚毅之色取代。 “易寒,你现在哪个学校上班?” 柳俊索性撇开张晓曼接问易寒。 “宁北县七岭冲中学。” 易寒简单地答道。 柳俊顿时愣了一下。 宁北县是大宁市下辖五区三县中最偏远的一个县,与大宁市市区之间,相隔着整整一个大宁县。至于七岭冲,请恕柳衙内孤陋寡闻,确实是没有听说过。 但是单凭名字判断知道不是什么物产丰饶的好地方。 “七岭冲中学?” 柳俊重复了一下。 “嗯,七岭冲是宁北县的一个乡。” 易寒的话很少。他在学校的时候,并不是如此沉默寡言的。 张晓曼又忍不住了:“而且是最偏僻的一个乡,公路仅仅通到乡政府而已。还是土路。” 柳俊震惊了。 他实在不曾想到,作为省会城市的大宁市,还有这么偏僻的乡镇存在。整个乡镇只有乡政府所在地通了公路。 不过话又说回来,便是柳俊穿越之前,二十一世纪的南方沿海省份,富裕的城市是极其富裕,偏僻落后的乡村地区是实在偏僻落后。两相对比,说天壤之别一点不过分。 “那,你怎么会分配到那里去的?” 柳俊很是不解。 易寒脸色一红,低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吭声。 柳俊就看了张晓曼一眼,微笑道:“晓曼,你说说吧。就事论事激动啊。” 张晓曼脸上也是微微一红,觉得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同学,越来越有上位者的威严了,尽管轻言细语,却是不怒自威。 “唉来话长……” “没事,我们有时间。” 柳俊看了看表出烟来,递给易寒一支。在他的印象中易寒是不吸烟的。不料易寒竟然接了过去,很熟练地叼在了嘴上。 “晓曼说吧。” 张晓曼吸了一口气,慢慢开始叙说。 却原来易寒三年前毕业之后,分配回大宁市。他家里也想方设法给他找了些关系,但是仍然没能留在大宁市区,给分配去了宁北县一中。 宁北县一中是当地的重点中学,一县的“最高学府”。易寒一个新毕业的大学生,能分配去宁北一中,也算是很不错的了。至少工资等各项福利待遇都能够保证。 “宁北一中?那很好啊,不错的单位。” 柳俊由衷地道。 他知道随着时间推移,每个县一中的好教师都只会越来越吃香,私立学校拼命争抢的香饽饽。 “能一直呆在一中是不错,我们也没什么太大的奢望。可是他……唉……” 张晓曼又露出恨铁成钢的意思。 柳俊含笑道:“说下去说下去。” “还不是他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为了不起,老是向校长提什么意见,要民主啊,要改进教学方式啊,一大堆,就显他能。结果呢,调到七岭冲去了。” 张晓曼忿忿不已。 “那你呢?你现在又在哪里上班?” “我……他去了七岭冲,我还能去哪里?” “晓曼毕业之后,听说我去了七岭冲,也要求分配到七岭冲乡政府,做党委办的秘书。” 易寒解释道。 “她学的,本就是文秘专业。” 柳俊禁不住重新开始打量张晓曼。这个性格泼辣的宝州老乡,嘴巴上从不肯饶人,却原来骨子里头这么重情重义。看她尘土满面的样子,毕业才一年,就仿佛也老了好几岁,穿得也土气,与易寒一般,很有些沧桑的感觉了。 “晓曼,了不起!来,我敬你一杯!” 人家是以茶当酒,柳衙内以咖啡代酒,很认真地对张晓曼说道。 张晓曼便红了脸,露出些女孩儿的忸怩之态。 “柳俊,你就别调侃我了。” “是真的,晓曼,确实了不起。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像你这样认真对待爱情的女孩子,越来越少了。我真的很佩服!” 柳俊神色凝重。 张晓曼的眼圈就有些泛红。 易寒伸出手臂,搂住了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那么你们今天来青基会,就是为了这个七岭冲中学的事情吗?” 柳俊问道。 “是啊俊,我们七岭冲中学的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说是一个乡级中学,校舍还是五十年代的,早成了危房。一共才十二个班些民办老师,祖孙三代住在学校的两间小宿舍内,唉……” 说到七岭冲中学,易寒话语渐渐多了起来,言辞间很是无奈和苦涩。 柳俊想了想,说道:“这个事情基会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为什么不向宁北县教委反映情况?” 易寒笑了一下:“嘿嘿,反映得还少吗?谁理你啊!” 柳 禁苦笑。 对于这些衙门不作为的情况,他可远比易寒更清楚。 “哎,柳俊,你爸爸现在不是调到大宁市来做书记了吗?要不给我们反映一下情况?” 张晓曼试探性地问道。 柳俊微微一笑:“可以啊,反映情况当然可以了。不过这个事情,还是按照程序来比较合适。” 张晓曼听了这带着点“官腔”的回复,便有点失望。只是她如今也担任了乡党委办的秘书,好歹算是体制内的人,知道一个市委书记的公子意味着什么,也便不敢如同在学校里一样便拿老大的白眼去盯柳俊了。 柳俊这么回复,其实也是通盘考虑的。倒不是说这个事情不能反映给自家老子知道,但以柳晋才的性子,一旦开始关注此事,必定就要追究个结果出来。眼下具体的情况到底如何俊自己都还没有亲眼见过呢,焉能冒冒然就将张晓曼与易寒的言语反映上去。 身在官场别是像他父亲这样级别的高官,就是递个话要再三权衡清楚,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乱递的。 柳俊倒不怀易寒张晓曼二人话里会有水分是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看问题的侧重点也有不同。还是要多了解一些情况才好。 “冲离这里远不远?” 柳俊问道。 “八十几公里路。我们昨晚上就到了县城,今天一早搭车过来的。” “那七岭到县城有多远?” “三十几公里。” “路况呢?” “快到乡政府的时候有七八公里土路,其它的都是水泥路和柏油路。”张晓曼见柳俊问得这么详细,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柳俊,你是要去七岭冲看看吗?” 柳俊笑了笑:“有这个意思。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嘛。” “那太好了,我们这就走吧。” 张晓曼很兴奋。 “别急,总要吃了中饭才能出。不然你们两位顶得住,我可要饿坏了。” 柳俊微笑道。 “倒是。忘了你的饭量了。” 张晓曼抿嘴一笑,终于露出了一丝青春少女的明媚之色。 “易寒,晓曼,呆会去七岭冲,我就是代表个人身份啊。是你们的同学。你们俩,别提我是团省委的,也别提我爸爸的名字,好吗?” “行,我知道的。” 张晓曼连连点头。 “哎呀,柳俊,你看我们聊了这么久,都还不知道你在团省委哪个部门上班呢。” “学校部大学科。” “你是研究生学历,应该是科长吧?” 张晓曼身在“官场”,比较喜欢关注这些级别上的事情。 “副科。” 柳俊微微一笑。 张晓曼就笑着点头。在她眼里,学校一毕业就是副科,那已经很了不起了。她们七岭冲乡的党委书记和乡长,也只是副科,享受正科待遇罢了。况且柳俊身在团省委这样的“大衙门”,背后又有一个做省委领导的老子,升官只是时间问题,一般情况下会比人家快得多,正是前程无量。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想法多么单纯。这才刚踏入社会多久,同学之间,就如此天差地远了。 张晓曼不由大是慨叹。 因为要急着赶路,柳俊就在咖啡厅点了三个套餐,大家胡乱填饱肚子,柳俊又买了几个面包放在车上,以便回程时候天色太晚,就在车上解决晚餐算了。 “柳俊,你女朋友呢?” 上了车,张晓曼试探着问道。她心里也是有些奇怪,不知道柳俊在南方市有一个那么阔气的女朋友,何以要跑回大宁市来。 “在上班呢。” “上班?” 张晓曼便晕了一下。 “她不是……” “在大宁市文化馆上班。” 柳俊再说了一遍,语气中透露出不愿意深谈的意思。 张晓曼一惊,也就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这些**,换女朋友恐怕比别人换衣服还勤吧? 十一点多一点出,八十几公里路程,足足开了三个小时才到达七岭冲乡政府所在地,已是下午两点多。 一路上除了那七八公里土路,就是所谓的柏油路,也很糟糕。国产沥青质量不过关,又是酷暑时节,太阳一晒,黑乎乎的沥青油浆翻了起来,黏糊糊的沾在车胎上,一不小心轮胎就会跑偏。好在柳俊前世今生累加起来,也是有数十年驾龄的老司机了,还能把得住方向盘。 七岭冲中学就在乡政府附近大约一公里处,车子直接开进了学校外边的黄土院子。下了车,迎面就是一栋老式的青砖校舍,墙壁早已经分不清是什么颜色,厚厚刷了无数遍的石灰。估计是因为斗争年代写标语的需要。 这也要算是国内特色了,乡下地方,就没有一栋房子上头不刷标语的。 柳俊暗暗摇头,想起了十几年前的红旗公社驻扎地。 眼下这个七岭冲中学,与七十年代末期的红旗公社,几无二致,甚至更加破败。红旗公社的学校,还是六十年代修的的校舍呢,比七岭冲中学要好。 七岭冲中学的校舍,绝对是不折不扣的危房。 这样的危房里头,竟然有数百师生上课、居住! 柳俊心情异常沉重起来,由易寒张晓曼陪同,先去拜访了中学的校长,一个五十几岁的乡村老教师。说是校长,竟然也还是民办教师。 整个七岭冲中学,就是易寒一个公办教师,挂的是副校长头衔。 尽管易寒没有透露柳俊的真实身份,只说是同学来玩的,校长对依旧柳俊很客气,一迭声的吩咐老伴去集市上割肉,要留柳俊吃饭。柳俊婉言谢绝了。 “易寒,去你房间里坐一坐吧。” 易寒脸一红,说道:“我和晓曼,住在乡政府的宿舍!” “啊,你们已经结婚了?怎么不通知我们这些老同学?也好送个贺礼来啊!” 柳俊大感诧异。 易寒就望了张晓曼一眼,不吭声,很是难为情的样子。 柳俊马上就明白过来,张晓曼这是丢不起面子呢。 这个可敬而又带着点固执的同学! “易寒,晓曼,你们放心,这个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们想办法解决的。就当是给你们补一份结婚贺礼了!” 柳俊很诚挚地说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零二章市委书记在工地吃饭 俊没有在七岭冲停留多久,连易寒与张晓曼当天也:岭冲,被柳俊硬拉回了大宁市。柳俊直接把车子开到了大宁市高新科技开区腾飞工业园正在开始兴建的工地。 大宁市高新科技开区位于榕湖区与大宁县交界处,从榕湖区与大宁县各划出几个乡镇成立的,是全省所有高新技术开区中仅有的两个副地厅级开区之一。就所辖地域而言,比向阳县高新区大了一倍。但是这几年招商引资的成绩乏善可陈,冷冷清清的,一些道路也修了个半拉子,怎么看怎么像个草台班子,与副地厅级的架子一点都不般配。 柳俊是拉这两位同学去见柳兆玉的。 腾飞工业园正在建设之中,柳兆玉也不一定就在。先碰一下运气再说。 谁知柳俊不但碰到了柳兆玉,还见到了他老子柳晋才和李勇。 赶到腾飞工业建设指挥部外边是下午六点多,天色还是大亮,夏天断黑比较晚。柳俊一眼就瞥见了挂着大宁市一号车牌照的奥迪1。 “呵呵,我爸也在。” 柳俊笑着对易寒和张晓道。 “啊?” 两人大吃一,面面相觑。 “这段时间我爸比较关心高新技开区地建设。没事。我爸很和气地。从来不摆架子。” 柳俊将车泊好。向已然起灯光地指挥部办公室走去。 腾飞公司如今家大业大名也大。尽管这个工业园才开始建设。来视察地领导和参观地客户也已不少。因此工地建设指挥部建地也是砖瓦结构地二层楼房。像模像样。不似一般地建筑工地。就是个铁皮棚子。冬天冻死夏天热死。 走进办公室。里头很热闹。一大堆围坐在一起吃饭。 当中一人。赫然正是大宁市委书记柳晋才。 和一堆工地地工程人员一道。围坐着一张很大地桌子。十七八个人吃饭。 “呵呵,小俊,你怎么来了?” 一位穿着洁白衬衣着黑色领带,头油光亮的中年男子惊喜地给他们打招呼。 不消说得,这位仪表堂堂的人物就是腾飞实业展总公司总裁柳兆玉先生了。 柳总裁这个时候也端着一个老大的海碗,吃得汗流满面的。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正饿得慌呢此叨扰了。”柳俊笑了起来,又向自家老子打招呼:“爸,你怎么也在这吃饭?” “你赶得巧我不也赶得巧吗?来吧起吃饭。” 堂堂市委书记,也是一般的端着大海碗,吃得还很来劲。 谢意祥便即起身要去给柳俊盛饭,早有腾飞公司的人端了大碗米饭过来交到柳俊三人手头,大家又挤了挤,挪出一点位置来。 菜肴还算丰盛,鸡鱼肉俱全,都是大海碗堆尖一碗,油盐下得很重着红红的辣椒,让人一见之下便即胃口大开。看来大家也都是才上桌不久菜肴还没怎么动筷子。 柳俊也不客气,夹起油腻腻的五花肉块子放进嘴里得满嘴流油。 易寒张晓曼端着碗,哪里记得吃饭只是望着柳晋才呆。 在他们心目中,省委常委、市委书记该是何等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竟然和一堆搞建筑的“下里巴人”围坐一起,吃这种完全上不得台面的饭食。 若不是亲耳听到柳俊叫这人做“爸爸”,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很和蔼的学模样的中年人会是大宁市的“一哥”。 柳晋才也注意到这两人的异样,便和蔼地一笑:“吃饭吧。” “哦……哎哎……” 易张二人才如梦方醒,赶紧低头吃饭。 不过这么一愣神间,柳俊手头大海碗里的米饭,已经消失了差不多一半。 工地上的施工人员也是第一次和市委书记同桌吃饭,都有些拘谨。见了柳俊这等“猛恶”模样,均是相视而笑,气氛顿时宽松不少,说说笑笑地吃了起来。 柳晋才素日在家,一碗即饱,居然也破例多填了半碗。吃完之后,放下碗筷,惬意地道:“啊呀,很久没有吃得这么畅快了。” 柳俊笑道:“这个好办,我每天送你到这里来吃饭,交生活费给兆玉哥就是了。” 一番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柳兆玉笑道:“十二叔要是天天来我这里吃饭,工地至少提前半年竣工!” 工地的炊事员紧着收拾好了碗筷,又给大家一一奉上茶水来,凉沁沁的。 柳兆玉忙吩咐道:“给十二叔上热茶,多放茶叶。” 柳晋才这个习惯,亲近的人都知道。 “没事。” 柳晋才摆摆手,端起冷茶喝了两口。 “爸,你今天又来视察这个高新区?” 柳俊随口问道。 “李勇同志新官上任,我过来陪陪他。” 柳晋才笑道。 一旁的李勇赶忙说道:“柳书记,这么说可不敢当,我们高新区的同志,都要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啊。” 李勇和柳晋才年纪相当,也是五十岁出头年纪,不过显得比柳晋才年轻,头乌青,不见几根白,腰杆还是挺得笔直,整个人都透出十分的精明强干。 他是不久前才就任开区工委书记的。 李勇上这个工委书记,也经过一番较量。 鉴于大宁市高新区的情况很不容乐观,柳晋才提出调整高新区领导班子,这个大家都没话说。现实情况都摆在那里嘛。但是到底让李勇担任管委会主任还是工委书记,却有不同意见。 在书记办公会上,陶义鸥的提出来,平思宁副市长资格老,高新区一成立,就担任工委书记,不宜换下来。高新区还是要经验丰富的老同志掌掌舵的嘛。李勇同志刚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熟悉工作。 在国内官场这么一句玩笑话:一把手握有绝对真理,二把手握有相对真理,其他人坚决支持真理。 李勇这个新到任的外来户,如果做个二把手,短时间内想改变高新区的状况几乎完全没有可能。 但是副书记兼组织部长刘岩却赞同柳晋才的意见,认为应当赋予李勇同志全 的权力,更加有利于高新区工作的开展。况且平思工委书记之后,仍然是主管工业的常委副市长高新区的工作还是可以监管的嘛。 书记和分管组织人事的副书记都这么坚持,陶义鸥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明着破坏组织原则,只有上了常委会再看了。 尽管黄知非倒台,梁国强接任政法委书记上刘岩“倒戈”,柳晋才在常委会上,也只能稳拿三票。陶义鸥暗里和几个亲近的常委打了招呼得在常委会上否决这个提议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不过陶义鸥现在学乖了,不再玩那种很容易导致省委“震怒”的一面倒游戏。大致握了接近半数的票,再加上几个一贯中立,没事就弃权的常委就差不多了。只要反对票略多于赞成票,也不一定要过半数,李勇上工委书记的事情就得搁置起来。 谁知到了常委会上一表决,情况却出乎陶义鸥的意料。除了两个一贯保持中立的常委忽然投了赞成票,便是平思宁自己,居然也投了赞成票。再加上警备区杜司令员也投了赞成票个议案便以七票赞成、五票反对、一票弃权获得通过。 报送省委之后,:然也是无惊无险的获得了通过。 这个戏法如何变的义确是煞费神思。想来想去,平思宁应该是考虑到自己就要退了秉着不阻人前程的想法,投了赞成票。至于警备区杜司令员这个“老中立”何以忽然投了赞成票是百思不得其解。 饶是陶义鸥聪明盖世,又焉能想到柳晋才家的小子,与大军区何参谋长竟有很深的交情?只要柳晋才往后在南方军区的管辖范围之内任职,部队这一票,便能稳稳地拿了下来。 这一次李勇的任命,可以看做是晋才真正掌控大宁市常委会的开端。要取得百分之百的优势,自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基本上算是站稳了脚跟。 听了李勇的“套话”,柳晋笑着摆摆手:“好了,不说这些。兆玉啊,工业园的施工进程要抓紧,争取早日投入生产。” 柳兆玉连连点头:“十二叔放,我们一定会抓紧的。” 若是在其他正式场合,柳兆玉自也要讲究一下“避讳”,不会开口闭口“十二叔”的叫。眼下是在工地,十二叔心情甚佳,柳兆玉自是不会放过这个表明自己和柳书记之间亲密的关系的机会。 柳晋才点点头,问柳俊道:“小俊,你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这两位,是你的朋友还是同事?” 柳俊本没打算将七岭冲中学的事情告诉老爸,自己找柳兆玉嘀咕一下,捐赠些钱过去,通过青基会运作一下,给七岭冲盖座新中学就是了。 但现在既然老爷子当面闻起来,却不好隐瞒了。 “爸,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易寒,这是易寒的爱人张晓曼。都是我在华南大学的同学。这两位的‘事迹’,很令人感动啊!” 柳俊将易寒张晓曼介绍给柳晋才,随即说了他们的“故事”,自然,七岭冲学校的情况也要做个说明了。 柳晋才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很是不悦。 “这样的事情,宁北县教委,还有县委县政府,为什么都视而不见?数十名教职员工和数百名学生在危房里生活、读书,万一出了事故,那就是天大的事故……简直乱弹琴!” 谢意祥就赶紧掏出小本子,将书记的话记录下来。 他追随柳晋才也有些日子了,渐渐熟悉柳晋才的脾性,估计柳书记会追究这个事情。 “爸,宁北县经济不达,这样的情况,应该不止七岭冲中学一家。要让县委县政府一一去解决,怕是需要一段时间。我还是先帮易寒解决了眼前的困难再说。” 柳俊微笑着说道。 “你打算怎么给他们解决?” 柳俊便望向柳兆玉,笑道:“这个可全着落在兆玉哥这个大阔佬身上了。我带易寒和晓曼过来,本就是想打兆玉哥的土豪的。” 在十二叔面前,柳兆玉自然要图个表现,马上拍了拍胸脯,很豪气的说道:“没问题,小俊你只管开口。要多少钱我都包了!” 易寒两口子对视一眼,都是惊喜不已。他们可是知道腾飞公司的名气,再看看腾飞工业园在建的规模,就知道这位是真正的“有钱人”。没想到困扰了他许久的大难题,人家随口一句话就给解决了。 “我也不知道要多少钱。”柳俊笑着答道,转向易寒:“易寒,你做过预算没有?” 易寒深深吸一口气,慑定心神,说道:“如果只翻新校舍,那么旧房子的砖头和木料,还有一些可以使用,只需要大约二十万就差不多了。如果要把操坪和篮球场也整一下的话,还要多花五六万块左右……” “没问题,我给你拨三十万过去。” 柳兆玉大手一挥,毫不在意。 “谢谢,谢谢兆玉哥……” 易寒不知道柳兆玉在腾飞公司是何种职位,也跟着柳俊叫他兆玉哥。 “兆玉哥,先做三十五万的预算吧。他们那个老学校,还是五十年代修建的,我估计那砖头和木料,基本上都不能用了。要建就建个全新的。” 柳俊多要了五万。 “就是这话。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柳兆玉异常豪爽大气。 柳晋才微微颔,说道:“兆玉啊,这是好事,不要耽搁了,马上就动手。” “哎,好的。” 易寒与张晓曼又再对视一眼,均是喜上眉梢。若说这事光柳兆玉答应了还不保险的话,柳晋才叮嘱这一句,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柳俊笑道:“兆玉哥,易寒,晓曼,虽然是好事,但还要照程序来。我明天去青基会和王毅然理事长汇报一下,兆玉哥将捐款交给青基会,再由青基会以援建的名义拨到宁北县去,这才没话柄留给人家。” 柳晋才听了,又是微微一笑。 这个儿子,办事越来越稳重了,知道“出风头”是官场大忌! 第四百零三章有人要反击 人做事太漂亮了。 当柳俊脸色平静地向王毅然汇报了七岭冲中学的事情之后,王毅然心里油然生出这么一个念头。这件事情,由头至尾都是柳俊一个人促成的,若直接由腾飞公司将款子拨过去,任谁也没有话说。 可是他依旧要坚持按照规矩来,让这笔款子在青基会的账上走一趟,再以青基会的名义给宁北县拨过去,一来一往,青基会不费分毫力气,便得了个彩头。募捐和援建的功劳簿子上各各加了一笔。 尤其难得的是,自己不久前还得罪过他,却毫不计较。一个奉命过来“帮忙”的外单位干部,对自己这个青基会理事长的尊重,丝毫不亚于本部门人员。 一时之间,王毅然有些情不自禁,拍了拍柳俊的肩膀,感慨地叹息了一声。 “柳俊,今天中午起去吃个饭吧!” 王毅然出了邀请,也不柳科长了,直截了当叫名字,透出几分亲热来。 “好……要不,叫上长一起?” 柳俊征询地道。 “好好好……” 王毅然眼里闪过一抹外地喜色。 在团委。白杨绝对是一个特别地存在。以中组部副部长千金小姐和学校部部长地双重身份。在团省委自成一系。并不和哪一个书记特别靠近。与分管地池晓波副书记。也只是工作上往来多一些。并不能据此就认定白杨是池书记线上地人。 一定给白杨画条线地话。她勉强算得是韩江书记线上地。 不说韩江是团中央空降来地。一般情况下。中层干部向一把手靠拢很正常。 像王毅然这种本土干部白杨基本上属于两个世界地人。平日里尽管也很想与白杨接近。却是苦无机会。白杨和气地外表下隐藏着地是一座冰山。 现听柳俊地口气。似乎只要他肯开口。白杨就一定肯来赴约。 王毅然在欣喜之余,也有些骇然。 衙内毕竟就是衙内。他和白杨真正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上次来的那个何延安书记的侄女,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吧? …… “哼是你狡猾,一件事做两回好就算了,还要拿着我做人情!” 白杨很是不爽,恨恨地盯着柳俊,若不是在办公室只怕又要“暴力倾向”了。 柳俊便朝白杨竖起大拇指。 白部长实在聪明,一眼就看穿了他那点“花花肠子”。 所谓一件事做两回好i的自然是七岭冲中学的事情,在青基会账上走一趟,名义上的好处,都让给青基会了,事实上,人家真正记得的是他柳俊同志。易寒张晓曼清清楚楚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又怎会去念青基会和王毅然的好处? 故而此事上头俊没有丝毫损失,反倒将“效益”扩大化了轻松松交下了王毅然这个朋友。 至于拿着白杨做“人情”,柳衙内却是不敢芶同的。 “白杨姐姐这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这不是拿你做人情,是在给你打基础!” “给我打基础?” 白杨不解。 “难道不是吗?我一个副科长,跟人家正处级的理事长级别上差老鼻子了。拉拢他有什么含义?你就不一样啦,眼下已经是团省委最重量级部门的一把手,如果不外放,就在委里进步的话,下次就是团省委的领导了,不该现在给你拉几个得力帮手?” 柳俊侃侃而谈。 “去!少胡说八道,这样的话也能乱讲的?” 白杨边斥责柳俊边抬眼望向办公室门外,生怕隔墙有耳。 柳俊笑了笑,果然不再多言。 …… 吃饭去得比较远。毕竟王毅然的“组织”是韦安邦。若是叫老韦知道王毅然主动请柳俊吃饭,只怕要气得吐血。 韦安邦这人,器量是不怎么的。 他这个器量问题,也是王毅然今天主动向柳俊示好的原因之一。王毅然不傻,他也看得出来,韦安邦的从政之道风险有些大。死死抱住胡为民的大腿,固然能得到胡为民的信任,但胡为民一旦倒台或者调离(这个可能性很大),韦安邦立即就会被那些他曾经得罪过的人往死里整。 就说这次吧,柳俊轻轻一抬手,就压得韦副书记气都喘不过来。 王毅然也就多长了个心眼。 毕竟他才三十几岁,就做到了处干,是该好好为自己的前程考虑清楚。 团省委是个清水衙门,处级干部并没有配备专车,王毅然要用车的话,需要提前和小车班打招呼,如果前头已经有人排队了,那就轮不上。 说地方之后,柳俊开车拉着白杨先走,王毅然自己打的过来。 现在柳俊请朋友吃饭,一般都在芙蓉酒店。如同尹昌辉所言,这里的本地菜做得地道,价格也比较合理。在秋水大酒店竣工之前,估计柳俊不会换地方了。 看见柳俊,郑馨莲立即满脸含笑迎了上来。见了白杨,微微愣了一下。这位好像不是以前跟柳先生一起来吃饭的那个清纯靓丽的女孩儿。不过郑馨莲是个很有眼色的人,不会随意表示惊诧。当下微笑着为他们安排好了包厢。 白杨先进去,柳俊在大堂等候王毅然到了,再一道进去。 “白部长肯赏光,真是太让人高兴了。” 王毅然进了包厢,紧着和白杨握手。 “大家都是同事,王理事长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白杨稳稳地答道。 王毅然哈哈一笑,递过菜谱:“请二位点菜吧。” 柳俊笑道:“两位领导点菜,我来买单。” 王毅然瞪起眼睛:“柳俊,这是怎么说的?瞧不起我啊?” “王理事长误会了。委里上次调查清楚了,我可是团省委的第一富豪。我不请客说不过去啊!” 柳俊笑着说道。 王毅然和白杨不禁莞尔。 “第一富豪归第一富豪客归请客,两码事。” 王毅然不依。 柳俊也就由得他去。 当下点了些地方特色菜,几瓶啤酒,柳俊心细,特别为白杨点了两道不辣的菜,还要了个美容养颜的“木瓜炖雪蛤”。 王毅然也是个人精似的桌上不谈公事,三个人天南海北的闲聊一阵渐有了 ,王毅然望了一眼柳俊,像是很随意地问道:“柳俊想起要写那篇文章的?” 柳俊心里一动,不明白王毅然忽然问起这个是什么意思。不过脸上自然是一点都不带出来笑道:“在资料上了解到了苏联改革的一些现象,觉得不大正常写了下来。其实就是一个党员对国外时事的一些看法和对国内改革开放的一些意见罢了。” 王毅然笑了一下:“说起来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每个党员都有权力表自己的看法嘛……不过有些人呢,老是爱把事情往别的方向上想。” 柳俊心里又是一动。 王毅然此时提起这个话题,自然是有原因的。他是韦安邦那边的人,莫非老韦吃了一瘪不甘心,又想再生点事端出来? 这个也不是不能。 韦安邦和林明义不像那肯轻易认输的人。 “每个人的想都是不同的嘛。” 柳俊淡淡地一笑。 “我想到什么就写出来,家想到什么也可以写出来嘛者说出来也行。” “是啊,能写家也能写嘛,观点不同而已。” 王毅点点头后转换了一个话题,继续闲聊。 …… 八月十二日省召开省委。 这是一次例行的省委常委会,先研究了几个人事异动方面的问题,都是些相对来说不是很紧要位置副厅级干部的任免,没有遇到什么问题,一一举手通过,一团和气。 接下来,省长张光明提出了几个经济建设方面的议案,其中比较重要的是瀚湖市市委市政府提出来,要求拓宽加固瀚湖市到大宁市的国道线,改造标准按照大宁市到宝州市国道线的标准执行。目的是要将瀚湖市也纳入这个大经济圈中来。 大宁市到宝州市的国道线改造之后,三市一区之间的车行时间大大缩短,物质流通量明显大增,对于这四个地市的经济展起到了十分巨大的作用。 瀚湖市提出这个要求,很是合理。 问题是从瀚湖市到大宁市之间,差不多有一百八十余公里距离,而且比较前两年来说,今年物价又有所上涨,所需要筹措的资金在二十二个亿以上。无论是瀚湖市、大宁市还是省财政,都感到巨大的资金压力。 “同志们都谈一谈吧?” 在张光明介绍完情况之后,廖庆开循着惯例征询班子成员的意见,目光落在常务副省长叶春林和大宁市委书记柳晋才脸上。 纯经济建设的问题,其他常委一般不会表很深入的看法。叶春林是主管经济的常务副省长,柳晋才是与此事有关联的大宁市委书记,而且比较擅长抓经济建设,因此廖庆开主要是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这个是好事,虽然财政上面有一定的困难,我认为还是应该考虑立项。资金方面,可以向中央求援。” 叶春林说道。 张光明不为人察觉的皱了皱眉头。 倒不是他反对叶春林的说法,而是中央财政也很吃紧。打“上头”的主意,希望不大。 柳晋才想了想,说道:“我原则上同意春林省长的意见。资金方面,估计还是要靠我们自筹。这条路在大宁市境内有大约七十公里左右,大宁市可以筹集三到四个亿的资金。” 这位还是严谨的工作习惯,上任数月,对大宁市的家底摸得比较清楚。 张光明说道:“瀚湖市方面,对修路热情很高,也可以自筹六个亿左右的资金,省财政可以挤出四个亿左右,如果中央财政能再支持一点,我看可以先立项了。” 廖庆开点点头:“既然如此,我看可以立项。请光明同志和省政府全面筹划好这件事情。” “好的。” 张光明点头应诺。 廖庆开便环顾会场,准备做总结。 “廖书记,我有一点意见要说说。” 这个时候,省委宣传部长孔泽原忽然说道。 “泽原同志,请讲。” 廖庆开客气地道。 孔泽原五十三四岁年纪,脸皮白净,很有读书人的气质。周先生调任政研室副主任后,从中宣部空降下来的干部,平日与胡为民走得比较近。 “廖书记,张省长,各位同志,近来各地宣传部的负责同志不断来函来电,说是目前有一种很不好的舆论导向,有人试图为当前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泼冷水。同志们都很气愤,认为必须要正本清源,好好驳斥一下这种歪风邪气,正确引领舆论导向……” 孔泽原说着,眼光不经意地停留在柳晋才脸上。 柳晋才默默端起茶杯喝水。 廖庆开不动声色地说道:“你们宣传部的意见呢?” 孔泽原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道:“我们宣传部认为,既然基层大部分同志都有这个要求,那就不妨就这个问题,展开一次全省范围内的讨论。” “其他同志的意见呢?” 胡为民咳嗽一声,缓缓开言:“我认为,泽原同志这个意见很好。舆论宣传历来都很重要。对于不正确的舆论风向,就是应该坚决驳斥。不然的话,就会把基层党员干部的思想搞混乱。” “也不能这么说嘛,每个人都有权利表自己的意见,只要不是故意破坏改革开放,不同的意见也是可以提的。可以帮助我们少走弯路,少犯错误。” 张光明微笑着说道。 “省长说的很有道理。问题是已经给基层的同志造成了一定的思想混乱,我认为省委还是应该有一个比较明确的态度,也好让基层的同志安心工作,不被错误的舆论所影响。” 孔泽原也微笑着说道,却在不经意间给柳俊那篇文章的观点定性为“错误”。 廖庆开摆了摆手,说道:“既然要进行讨论,那么谁对谁错,暂时不要轻易下结论。等讨论过后再看吧。” “廖书记同意展开讨论了?” 孔泽原急急问道。 廖庆开笑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历来是我党所提倡的嘛。民间都有一句俗话,叫作‘话不讲不清,理不辨不明’。既然有不同的意见,当然应该允许讨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零四章处分决定 委常委会开过之后第二天,《n省日报》上头便在醒出一篇署名“求是”的文章,标题乃是《改革开放形势大好——越来越好》,副标题是“驳‘危险论’”。 所谓“驳‘危险论’”,毫无问是冲着柳俊那篇文章去的。这个倒也没什么,自从柳俊的文章在内参上头之后,就引起了一场辩论,开始是小范围之内的,一些理论家纷纷表各自的看法。随后就开始撰文,引经据典,或支持或反对。但大都是就事论事。 不过今天省报上表的这篇文章,却不仅仅是驳斥柳俊的观点,而是指责他“凭空捏造”,“危言耸听”、“杞人忧天”,给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泼冷水,还隐隐指出要“揪出”背后的主使者。 这个明眼人一看就清楚,是冲着严玉成和柳晋才来的,主要是冲着柳晋才。 谁叫柳俊是他儿子呢? 这篇文章写得团锦簇,就文笔和理论水平而论,远在柳俊之上。可见对方是经过了很细致的准备之后,开始强力反击。 这个文章,严玉成和柳家子自然是要拜读的,却也并不在意。现在已经不是七七年、七八年了。那个时候的严柳,就是两个基层干部,有那么点“孤立无援”的意思。如今两人都身居高位,省里还有廖庆开坐镇,在省一级层面,掀不起什么大浪来,不过是个口舌之争。要不要“应战”在两可之间。 关键是高层态度。 上头暂时也没有明确表态。 接来几天,《n省日报》上连续表文章,都和“求是”的论调基本一致,均是将矛头对准柳俊那篇文章的。批评的用词也越来越严厉。 严玉成和柳家父子却一直保持沉。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八月十八日。《改革开放形势好——越来越好》这篇文章也上了内参。送达中央大佬地案前。据说得到了一些长地认可和称赞。 先抵挡不住地。却是池晓波。 这位团省委排名第二副书记。能力并不突出没有过硬地靠山是靠兢兢业业干工作提上来地。另外还沾了点女干部地光。中央一再要求。领导干部中应该有一定不比例地女性干部和少数民族干部。原本再干个一年半载。就有希望充实到下边地市地领导班子里头去。 池晓波并没有太大地野心。能够再在地方干个一两届副职了调回省城某个省直部门任一届正职或者党组书记。这辈子也就值了。 可是这个不消停地柳俊让她这条看上去波澜不惊地仕途出现了重大危机。上头对于柳俊地“胡言乱语”益不满意了。先是韩江感受到了压力。韩江又很巧妙地将这种压力转到了池晓波头上。 不管怎么说吧,柳俊终归是她分管部门里的干部。 池晓波在办公室焦虑不安地来回踱了半个小时的步,咬了半个小时的牙,长长叹息一声,给白杨打了个电话。 “白杨啊我现在真是很为难啊……” 池晓波将白杨让到沙里,再次长长叹了口气脸无奈之色。 都是女人,池晓波也就不惺惺作态|坦诚地对白杨说了自己承受的压力。 应该说,池晓波采取的策略是很正确的。先是程序上正确校部虽是她分管的部门,柳俊终归是白杨的直接下属,越过白杨这个学校部部长直接找柳俊,先就是不尊重白杨了。白杨又岂是好相与的?其次,也想将矛盾转移。且不要说柳俊身后的靠山如何,便是柳俊本人,貌似也不是省油的灯,硬生生逼得韦安邦认输服软,池晓波自问与韦安邦易地而处,结果只有更糟。池晓波雅不愿去招惹这么强劲的对手。 请白杨来,就是个求援的意思。 我惹不起这个“纨绔衙内”,还是请你帮个忙吧。 白杨装作不明白,微笑问道:“池书记,又生什么事了?” “上头责怪我们团省委政治立场很模糊,不坚定啊!可能我们需要一个比较明确的态度了。” 池晓波直言不讳。 她知道不能在白杨面前玩心眼耍手段,不然只会将白杨也得罪。 白杨双眉一扬,淡淡道:“要一个什么样的明确态度呢?将柳俊正式停职,或者干脆给予党纪政纪处分?” 池晓波吓了一跳,讪笑道:“白杨,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不是这样的,只要柳俊自己有个态度就可以了。” “柳俊自己的态度?” “对!嗯……比如说,他再写篇文章,将一些过激的观点改一改……反正是探讨嘛,经过一段时间的自我反思,思想上有所转变,也是很正常的……” 池晓波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白杨笑了,微笑着摇摇头。 白杨每摇一下头,池晓波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好了,摇头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池书记,我想你可能不大了解柳俊的性格。在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上,没有人可以叫他让步。” “包括你吗?” 池晓波心里很不以为然。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小年轻,能有什么不可放弃的原则?怕是连什么是原则都还没个谱吧?可笑白杨还郑重其事把他当个什么大人物。这种纨绔衙内,也就玩个心眼子,耍个花招还行。 自然,这些话池晓波是绝不会说出口来的,很随意的一句问,则将池副书记多年浸淫官场的水准全都展示了出来。 我拿他没办法,原来你白大小姐也差不多般的拿他没辙。 这个就叫“请将”不如“激将”! 不料白杨丝毫不为所动,微笑道:“包括我!委里可以正式文给他党纪政纪处分,让他停职反省。但是要他改变自己的观点,几乎没有可能!” 池晓波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原以为白杨是女孩子,又年轻,好说话。不想也是这般“奸猾”!要能随便给他处分,我还请你来干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爱莫能助了。委里很可能会在近期内对柳俊同志的问题做出组织处理。” 白杨双眉再次扬起,说道:“池书记,委里怎么处理柳俊同志委里的权力。 不过我希望委里的领导在做决定之前细考 ,柳俊同志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池晓波心里一股怒气升腾起来。 怎么,你们**就了不起吗?一个个都是这种牛哄哄的德行!团省委作为一级组织,难道不能对下属的一个副科级干部做出组织处理? 好在池晓波忍住了,没有作强对白杨一笑,说道:“白杨同志实这个事情,先应该由你们学校部拿出一个处理意见来才对。不管怎么说,柳俊同志还是学校部的干部嘛。” 白杨笑了一下,说道:“池书记,我们学校部的意见很简单,柳俊同志作为一个党员权利表自己对党内事务的看法。除非事实证明他确实犯了错误,不然何来组织处理?” 池晓波沉下脸淡说道:“那好吧,白杨同志会如实将你和学校部的意见在书记办公会议上提出来的。” …… 八月十九日,n省团省委召书记办公会议。在座的五位正副书记和纪检员兼机关党委书记林明义加上学校部部长白杨,一个个都脸色凝重。 但是细看之,就能察觉还是有点不同的。韩江和池晓波是凝重中带着些许焦虑,白杨则将不满写在了脸上。韦安邦与林明义尽力压抑,幸灾乐祸的神色多多少少还是带了一点出来。另外两位副书记,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脸色凝重,眼神轻松。 “好吧,人都到齐了,我们个会。这次书记办公会议,特意请白杨同志参加,是想听一听学校部对于柳俊同志的问题,是个怎样的处理意见?” 沉许久,韩江缓缓开口道。 “柳俊同志的问题?柳俊同志有什么?” 白杨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看来白大小姐已经很生气不打算给任何人面子。哪怕是韩江这个一把手! “白杨同志,看问题还是要实事求是嘛。柳俊同志的某些言论,确实是很不合适的,不应该对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提出这样很不负责任的质疑嘛。” 韩江略略有些不悦。 “批评与自我批评,是我党的良好传统之一。难道对邻国局势提出自己的看法,对国内的情况提出一些建议,就是不负责任吗?我倒是觉得,现问题不提出来,才是不负责任。” 白杨立即给顶了回去。 与会的书记们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以往白杨在委里,一贯是温文有礼的,脾气也很好,非常的“淑女”,对上级很尊重,几曾如此强硬过? 韩江更加不悦,勉强忍耐,摆了摆手道:“是不是犯了错误,这个问题就必讨论了。现在大家议一议,对柳俊同志的组织处理决定吧!” 没有人吭声。 既然韩江提出了这个问题,可见压力来自高层。韦安邦与林明义完全没必要再跳出来做恶人。 韩江的双眉皱成了一个“川”字,端起茶杯放到嘴边,没有喝,又放了下来。 “安邦同志,你是常务副书记,谈谈你的看法吧。” 韩江点名了。 想坐收渔翁之利,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学校部是晓波书记分管的,还是先听听她的意见吧。” 韦安邦微微一笑,将皮球踢到了池晓波脚下。 “嗯,柳俊同志的某些言论确实是不大合适的,不过,鉴于他是刚刚参加工作的新同志,还是应该以批评教育为主。如果柳俊同志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看还是应该给予他改正错误的机会。” 显然这段话是池晓波早就想好了的,一口气说了出来,毫无滞窒。 韩江微微点头:“晓波书记这个意见我认为很好。安邦书记,你看呢?” 这位是紧紧咬住韦安邦不肯松口了。 韦安邦刚刚浮现的一丝笑容悠忽不见,沉思稍顷,语气沉重地道:“批评教育当然是必须的,不过,相应的组织处理也不可免啊。这也是对柳俊同志的关心和爱护嘛。年轻同志,今后的路还很长……” “那好吧,就按照安邦书记的意见办……” 韦安邦闻言一怔,怎么叫做“按照安邦书记的意见办”?貌似我并没有提出具体的处理意见啊? 韩江不待韦安邦再有什么言语,紧接着说道:“我看柳俊同志暂时停职反省,做出深刻的书面检讨之后,再来商讨对他工作的调整。” “韩书记,我保留意见!” 白杨冷冷地说道。 韩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 n省团委关于“柳俊同志停职反省,勒令做出深刻书面检讨”的组织处理决定在二十日上午形成了书面的文件,交由韩江书记签署之后,下午下给团省委各个科室。 下午,白杨坐在办公室生闷气,面前就放着那份红头文件。 尤其让白部长不爽的是,这个事件的当事人柳俊同志,压根就没出现在单位。 天知道这家伙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白杨银牙暗咬,思虑良久,终于准备给柳俊家里打个电话。当白部长纤巧白皙的小手刚一伸过去,桌面上的电话无巧不巧地响了起来。 “喂……小俊……你在干嘛?” 白杨语气有点急促。 “呵呵,在家里看电视!” 柳俊轻笑着,语气轻松无比。 白杨几乎要气晕了。 什么人啊这是? 这个时候还在悠哉游哉看电视。 “看什么电视?” “苏联政变!” 柳俊继续笑着说道。 八月十九日,历史车轮一如既往地滚滚向前,苏联副总统亚纳耶夫,国防部长亚佐夫等八位强硬的苏共要人,如期动了震惊世界的“八一九政变,莫斯科当地时间上午十一时,“紧急状态委员会”布第一号公告,因为时差的关系,这个时间正是我国下午四点。 白杨终于彻底晕了! 竟然真给这小子说准了。 接下来,有很多人都晕了! 晕得最厉害的是颜秘书,不但晕,而且累。一路小跑着,以最快的度跑到各个处室将“处分决定”全部收回来! ps:诸位大大,新年快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d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零五章何老爷子召见 小顽童,你给我好好说清楚了,不许胡说八道!” 芙蓉酒店西餐厅内,白杨“恶狠狠”的盯着柳俊,眉角眼梢却满是笑意。甚至整个人看上去都处于一种极度的愉悦之中。 温文尔雅的白杨,为了这个“小顽童”,先是顶了池晓波,然后公然在书记办公会上与韩江对着干,其实已经有点不像个干部了,尤其是不像个正处级领导干部,将所谓官场规则抛到九霄云外,犹如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小女孩般不管不顾了。 尽管她也知道这样做弊大于利,不但对柳俊全无帮助,反而令自己也很被动。 可她还是干了。 然而在事情越越恶劣的时候,忽然出现如此巨大的转变,简直让人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北极熊,怎么就政变? 柳衙内正要觉,枕头就递了上来,实在太给面子了吧! 白杨破天荒的第一次退,在办公室内给了柳俊一个电话,命令他立即赶到团省委来接自己去吃饭,不待柳衙内有甚言语,“啪嗒”就挂了电话。 然后为自己的“野蛮”感到好笑。 而柳俊来也是极快。直接将车开到了办公室楼下。笑嘻嘻地接了白杨。全然不理会一大堆躲在办公室窗户后头地怪异目光。破桑塔纳屁股后头冒起一股黑烟。不见了踪影。 “嗯。我实是未来世界回来地。现实世界地历史大势。我们那个时代地教科书上都写着呢!” 柳俊笑眯眯地。一点不隐瞒。将自己最大地秘密坦然说了出来。 “然后呢?然后你什么时候再回到你那个未来世界去呢?” 白杨也是笑眯眯地。 “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在未来世界。我啥都不是。哪有现在过得这么滋润啊?不回去不回去。你杀了我也不回去!” 柳俊差点直着脖子嚷嚷。 “小顽童,我让你胡说八道!” 白杨咬牙切齿的手就是一个爆栗。 柳俊一闪,白大小姐的纤纤小手就敲在了肩膀上。 “哼,说实话愣是没人信!” 柳俊嘀咕了一声,心里头却感觉无比之爽! 哈哈,终于把这事给说出来了,憋在心里头十几年,可真难受。 “嘿嘿,你这家伙气也忒好了点。你说要警惕苏联出现变故,苏联还真就政变了。啧啧……就是讲故事也没这么巧合的……” 白杨摇头叹息不已。 柳俊便低着头喝饮料。 “哎说,苏联的政局接下来会怎么展?” “这我哪里知道啊?还真把我当未来世界回来的了!就是凭分析呗,谁知道还真让我蒙对了!” 柳俊乐呵呵的。 “这下子,你真成了神仙了,嘿嘿起来真是有趣!” 白杨却是想起颜秘书进她办公室来回收那份“处分文件”时的有趣情形。照理,颜秘书没必要亲自满世界跑个电话叫各处室将文件交回就行了。许是他过于震惊,把这茬给忘了。又或者以这个行动隐晦地达了韩书记的意思——这个事情,到此为止了,别再瞎议论啊! 公然的议论是肯定不会有的。 柳俊这小子等于是把团省委的头头们都涮了一把,谁要是公然议论这个事情,就等于故意给书记们的“伤口上撒盐”对的自找难受。 不过私下议论是必不可免的,而且会一浪高过一浪。 那也只能由得他去了! 官场上这种自打嘴巴的事情,也不是生过一回两回了。 这顿饭吃得加倍畅快白杨心情极佳,破例多吃了一块葱油煎饼然后照例摇头叹息说“又长胖了”,边说边端起果汁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我们去看电影吧!” 柳俊提议道。 “好啊!“ 白杨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很是开心。 “我好久没看过电影了。” 柳俊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又有谁能想到外表风光无限的白大小姐,平日里过的其实是一种“苦行僧”的生活? 电影院放的是香港导演吴宇森执导的经典动作片《英雄本色》。 吴宇森是柳俊非常喜欢的一个导演,他的电影常充满暴力与书卷气,动与静、正直与邪恶交替有致的故事。一九八六年拍摄的《英雄本色》是香港从未有过的电影,影片中的男人都饱经抑郁,却从不放弃对义气、地位、信心以及尊严的追求。在这部电影里,香港大牌影星周润、狄龙、张国荣连手出演了男人的友谊、男人的悲伤以及男人的豪情。数十年来长盛不衰。 上辈子的时候,这部片子柳俊看了不下五遍,每一次都看得热血沸腾。 却不知白杨看不看得来这种“比较暴戾血腥”的电影。 “这个电影从头至尾都是打打杀杀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看。” 柳俊见了电影院的告示牌,有些担心地对白杨说道。 “不要紧,看电影其实是看心情。心情好的时候,什么片子都好看。” 白杨微笑道。 柳俊深以为然。买了一大袋爆米花,一袋炒瓜子带进电影院去。 白杨笑道:“刚吃完饭,又吃这么零食,你成心要我变成大胖子吗?” “没事。我就喜欢大胖妞!” 柳俊随口答道,很没心没肺的样子。 白杨双眼一瞪,就要生气,却只见“小顽童”正伸头往电影院里张望,所谓“喜欢”两个字全然是顺嘴说出来,压根就没有要胡说八道讨她“便宜”的意思,看来心里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事实上,柳俊身边的几个女人,就没有一个是“骨感美人”,尽管谈不上胖,却也绝不干瘦,都是水灵灵的,娇躯充满着弹性与活力。 柳衙内说的是心里话! 看电影的人很多门检票的时候排着两条长龙,一些人不自觉,挤来挤去的。柳俊一手拎着食品袋,另一只手自然而然伸出去拉住了白杨的小手。 这个“手拉着手”的活计,两人以前干过不止一次,白杨倒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柳俊原先还担心白杨看不来这种枪战片,不料白杨竟然看得极是投入,很快就被里面跌宕起伏的剧情吸引住了到紧张的时候,情不自禁地紧紧抓住柳俊的手。而看到小马哥被一颗突如其来的子弹骤然击倒时白杨秀美的脸上竟然淌下两行热泪。 柳俊不仅又是 有些好笑,忙掏出面巾纸递给白杨。 白杨用纸巾擦了擦眼泪,长长舒了口气,却并无半点不好意思,感叹地道:“交朋友就要交小马这样的人!” 柳俊轻轻握住白杨的手笑道:“其实你自己,就和小马一样够义气。” “去,我那是坚持原则。可不是跟你讲江湖义气!” 白杨白了他一眼。 柳俊轻轻一笑,不分辨。 看来进入团省委和白杨“”,是完全正确的选择! …… 看完电影,柳将白杨送回团省委机关宿舍简陋的二居室,一路哼着歌回到省委常委院。甫一进门,三姐柳嫣就告诉他有一个姓何的女子打了两次电话来,说是有很急的事情要找他。 柳衙内不由有些头痛。 这不才分开没多久吗么就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这可不大像是何梦莹的作风。 看来动电话有必要整一个了。南方市和江口市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大砖头”,小青更是早在年初就扛上了一个俊曾经笑话她每天拿了这个东西上下班,可以归类于“体力劳动者”了。 柳俊回到:己卧室,思量着何梦莹不知有什么急事要找他,便抓起电话给何梦莹打了过去。 这个候,也不知道何梦莹在不在家。 不巧的是,何大小姐不在。 柳俊只得罢了,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多了,便起身向老子的书房走去,想要和他聊几句。生了这种大事,父子之间确实要做个沟通。 依照惯例,柳晋才此时候该当是尚未休息,还在批阅文件。 敲了两下房门,却不见有人答应,柳俊有些讶异。 “你爸还没回家呢……” 阮碧秀在客厅沙上很不满地说道。 柳俊再看一下表,虽说柳书记勤政,将近十点钟尚未回家,也太过了些。 “谢秘书打了电话来,说是省委召开紧急会议。” 阮碧秀解释了一句。 柳俊恍然大悟。 也是,北方强大的邻国生了如此重大的变故,国内自然要做好必要的应对准备。省委这个时候召开紧急会议,正在情理之中。 只不知他们是否提到自己的文章? 一念及此,柳俊也微微有些得意之情。不过也没得意多久,想想又不是当真出自自己的智慧所得,不过是占了个先知先觉的优势,还差点搞得灰头土脸,有什么好得意的? “妈,我陪你看会电视吧。” 柳俊笑嘻嘻的坐到老妈身边,装起了乖乖仔。 在南方市读了五年书,与母亲聚少离多,毕业之后,也是忙东忙西,没怎么正经陪过老妈聊天说话。 阮碧秀便即眉花眼笑,连连点头。这个儿子,着实是让她太满意了,打从七岁起,就没让她操过心,倒是帮家里解决不少问题。记得第一台电视机就是儿子亲手装配的呢,一点不比买的差,老能了! “小俊啊,你认不认识什么出色的男孩子?” 阮碧秀忽然问道。 柳俊便是一愣,诧道:“妈,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阮碧秀就朝柳嫣的房间瞥了一眼。 柳俊顿时恍然,笑嘻嘻地道:“怎么,怕三姐嫁不出去?” 阮碧秀脸有忧色:“你三姐啊,打小就是娇憨的性子,和菲菲差不多。转眼就快满二十四岁了,还没个对象,真是的……” 阮碧秀边说边摇头。 九十年代初期,女孩子二十四岁尚未婚配,已经可以归于“大姑娘”行列了。二十四岁还没对象,确实是有点那个…… 柳俊不以为然,笑道:“妈,这个操什么心啊。我还没听说市委书记的女儿找不到对象的!” “这孩子,敢情你是不怕没老婆。” 阮碧秀瞪了他一眼,不悦道。 现放着菲菲这么如花似玉的女朋友等着娶进门,自然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也不是没有人介绍,奈何你三姐太懒散了,压根就不去和人家见面。我说她几句吧,还跟我撅嘴巴,说是要自由恋爱,不搞过去‘相亲’那老一套,真是把我给气死了……” 阮碧秀说着,当真有些气呼呼的了。 柳俊倒是体谅老妈。 说起来,现在家里诸事顺遂,也就这一桩事情让阮碧秀操心了。 柳衙内眼珠一转,笑道:“那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要是有的话,我就有办法。” 阮碧秀马上高兴起来,笑眯眯的:“你有什么办法?” “这还不简单吗?我叫上菲菲,约三姐一块出去玩,就便介绍那个男的给三姐认识,这不就自由恋爱了?” 柳俊吃吃地笑道。 阮碧秀眼睛一亮,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嗯,让我想想啊,前几天你解阿姨和我提起一个人,说是宁清大学的一个年轻讲师,条件很不错的……” “行,你告诉我那人叫什么名字,我先去打听打听,调查清楚了,要是合适的话,包在我身上了。” 柳俊拍起了胸脯。 这毛病却是学了孙有道的。 阮碧秀就挠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哎呀,名字我一时记不起来了……” 柳俊便笑了。 老妈真是越来越可爱啦。 母子俩正说着体己话,门口响起汽车的声音。 “我爸回来了。” 柳俊一跃而起,跑去开了门。 柳晋才满身疲惫从门外走进来,看见柳俊,便露出开心的微笑,点了点头。显见得这个儿子就是驱除疲劳的良药。 “爸,省委开会呢。” 柳俊接过父亲手里的包,随口问道。 “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开个会了。” 在儿子面前,柳晋才倒并不隐瞒什么。 “说些什么呢?” 柳俊先让着老子坐到沙上,又接过老妈端过来的茶水递给柳晋才,这才问道。 “也没什么,提高警惕,静观其变吧……” 柳晋才简简单单说道。 柳俊点点头,情况不明,暂时也只能是这个对策。 这个时候,电话铃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柳俊抓起电话“喂”了一声。 “小俊吗?我家老爷子叫你马上来都一趟!” 电话里传来何梦莹急切的声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零六章京城四合院 老爷子叫柳俊马上去都。 咋一听到这个消息,柳衙内当真好一阵眩晕。 “你现在在哪?” 柳俊强自按捺心中的震撼,深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 “我还能在哪?当然是在这里陪着老爷子聊天说话了。下午就给你打电话,老是不在家……你去哪里了?” 何梦莹略略有不满。 “嘿嘿,我还不是瞎忙。你以我现在能清静得下来么?” 这话倒是。 全国不知道多少人在震惊呢,老毛子的局势,竟然就被这小子蒙对了! “好了好了,别说那么多你明天早上九点,准时赶到大宁机场,军区有一架专机飞都……” 何莹在电话里急急说道。 “等等等……” 柳俊连忙打断她地话。拍了拍脑。又再晃动了几下。这才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军区地专机?” “对。老爷子怕你磨磨蹭蹭地。特意叫我爸给安排地。明天一早。会有省军区地车子来接你。呆在家里别乱跑啊!” 隔着电话线。何梦莹就摆出了大姐姐地架势。 她与柳俊认识到现在也有三四年了,一直就没什么机会摆这个“大姐姐”的架子,这个时候机会难得,自然是要好好的摆一摆谱了。 柳俊总算是镇定下来,搞明白了状况。 “喂,老爷子为什么要见我道吗?” “这我可不清楚不定是要好好教训你呢……” 何梦莹在电话里头嘻嘻一笑,促狭地道。 听了这个语气,柳俊便即放心。 “那好,明天见!你也给我乖乖呆在家里,别到处乱跑!” 柳俊又将何大小姐的话还了回去。 “哦……知道了……” 何梦莹习惯成自然,乖乖地应了一声,之后才回过神来,这是在打电话呢,这家伙又没在身旁,用得着这么乖吗? 待要说几句话“撑个场子”可恶的家伙已经挂了电话。 “小俊,什么事啊?” 眼见得儿子挂了电话之后神情古怪,不待柳晋才动问,阮碧秀已经一迭声问了起来。尽管没听清楚何梦莹说些什么电话里是个女人的声音,阮碧秀还是听得出来的由得有些担心。 这孩子,不会是生了二心吧? 那可不行,坚决不能让菲菲吃亏! 阮碧秀可是将严菲看得比亲生女儿还要贵重。别的事情,她都可以迁就这个宝贝儿子,唯独这件事情上头,绝无商量余地。 柳俊自然丝毫没有去猜测老妈的心思就摩挲了一阵额头,在沙上坐了下来出烟先敬上柳晋才一支,然后自己也叼了一支深吸了两口,稳了稳深思才缓缓说道:“爸,妈,何老要见我!” “哪个何老?” 柳晋才问道。 柳俊便说了一个名字。 阮碧秀还则罢了,她对高层大佬不是很熟悉,需要仔细想一想才能搞清楚状况,柳晋才却在瞬间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 “何老要见你?为什么?” “可能还是那篇文章吧!” 柳俊猜测道。 “何老也关注这个问题?” 柳晋才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香烟举到嘴边都忘了吸。 “你说的何老就是中央那个何老?何司令员……” 阮碧秀这时终于想起了那个曾经威风显赫的名字。 柳家父子同时点了点头。 阮碧秀一下子捂住了嘴巴,自打当上了领导家属,她还不曾如此震惊过。 哈呀,自己到底生了个什么儿子啊,一不小心就跟开国元勋扯上了关系! 柳晋才震惊良久,端起茶水喝了几口,理顺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这才慢慢说道:“你一五一十,把这事说清楚。” 柳俊这篇文章引起了高层的广泛关注这不假,但是独独何老要亲自接见他,其间是否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内幕,柳晋才自然要搞明白。 柳俊想了想,说道:“梁经纬,你还有印象吧?” 柳晋才点了点头。 “他就是何老的孙女婿。他岳父,现在是南方军区的参谋长,中将!何老的次子。” 柳俊说道。 柳晋才有点明白了,敢情是这样搭上的线。 接下来,柳俊大致说了一下他与老何家的一些来往,包括给海向军梁经纬支招的事情也隐约说了一点。自然何梦莹是要轻轻摘出来的。虽然是父子至亲,这种儿女之私,能够不“招”就尽量不“招”吧。 柳晋才脸色逐渐平和,阮碧秀却是喜上眉梢。 这个儿子,是真的不简单呢。 在南方市读了几年书,竟然结下了这般“强援”! “嗯,估计何老会问你对苏联局势后续展的看法。你怎么认为呢?” 柳晋才问道。 这正是柳俊头疼的地方。已经做了好几回“神棍”了,不过都是小范围之内的,影响不是太大。最大的功劳是给海向军弄了顶军参谋长的乌纱帽。现今要当着何老的面来预测今后的大势,说得太精准了,搞不好会被“切片”,或者何老动用雷霆之威,直接将他的组织关系调到部队去,情形便很是不妙。若是预测失当,损了“睿智”的名头且是小事,万一要是因此影响到高层的重大决策,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他柳俊的分量不够,何老的分量却是足够的。 “这个事情,我还没仔细去想呢,变化太惊人了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 对自家老子柳俊现在也不敢妄言。 “那好吧,你今晚好好想想,千万不能在何老面前随便猜测,记住了!” 柳晋才神色郑重地吩咐道。 “哎……” …… 次日一早,八点钟左右,省军区一位姓许的中校参谋亲自驾车前来省委常委院接柳俊。柳晋才并没有在家坐等,还是一如既往的七点四十五分离开家门,赶去市委上班。 对自己的儿子,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柳俊也确实从未令他失望过。 许参谋是个十分严肃的军人,近乎刻板问清楚柳俊的姓名,又仔细检查了柳俊的工作证,与自己笔记本上记录的信息反复核对清楚之后,朝柳俊敬了个军礼请柳俊上车。 军用吉普车风驰电掣开到 ,直接驶进停机坪家巨大的军用运输机已经 柳俊认出来那是一架早期型号的运-8飞机。这种飞机的原型机是苏联的安-12,由西北某飞机制造公司研制,四螺旋桨动机,停在那里有几层楼那么高,在寻常人眼里就是了不得的大飞机了。不过柳俊知道,在世界军用运输机家族中能算是中型运输机。 不过为了他一个人出动这么大一架飞机,柳俊还是在心里慨叹不已。 估计应该是装了其他的军用物资刚好就便罢了。 不然的话,大宁市每天也有一个航班飞都必要摆出这么大阵仗。不过何老要是为了表示对他特别的重视,那也难说。 这种戎马一生将军事一般是不会计较小节的。 许中校与舷梯旁等候的名少校军官简单交谈了几句,就将柳俊引介过来。少校见了柳俊,明显怔愣了一下,许是柳俊太过年轻,让他很感意外吧。出动到军用专机来接的,在大多数人心目中,当然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该当年高德勋,威严厚重才对。 不过少校也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马上就回复了常态,双腿立正给柳俊行了军礼,恭谨客气地说道:“长好!” 柳俊微微一笑:“不必客。” 既何老爷子安排好了一切,自己就不妨安之若素。 “长,!” 柳俊回过头与许中校握了一下,昂登上了飞机。 …… 何梦莹亲自驾车到都机场来接的机,居然还是穿着笔挺的少校军装。一见柳俊,也敬了个礼,娇声说道:“长好!” 只是敬礼的时候,却促狭地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一丝顽皮的笑容。 柳俊便板下脸来:“敬个礼都不正经,像个什么样子?” 何大小姐便郁闷了一把! 什么人啊! 老是喜欢在她面前摆谱! 眼见左右都有人在,何大小姐却不便作,微笑着说道:“长,请!” 倒是与登机前那位少校的礼节如出一辙。 柳俊便忍住笑,登上了典雅大气的红旗车。 那个时候,奥迪车尚未成为高级干部的标准配车,红旗车还是中央领导的座驾。 一上车,何梦莹不急着开车,先就伸出手来,想要在柳衙内腰间掐一把—叫你摆谱! 柳俊如何肯让她得逞,飞快地一翻手腕,将何大小姐秀气纤巧的小手抓在了手里,略略使劲一握,放了开来。何梦莹气得嘴巴撅起老高。 “讨厌!就知道欺负我!” 柳俊微微一笑,说道:“好了,快开车吧,别让老爷子等急了。” 何梦莹便启动车子,说道:“哎,待会见到老爷子,说话小心点儿,别没个正形。” 柳俊不理,将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何梦莹见了这个架势,不禁又恨得牙痒痒的,却是无可奈何。 柳俊对都的道路一点不熟,前前后后只是来过两回而已。红旗车进城之后,拐了许多弯,没几下就将柳俊绕晕了,最后钻进了一个幽静的胡同,两边都是一排排的四合院。若果不是笔挺地站在门口的警卫,还以为来到了仿古的旅游景点呢。 何梦莹将车开进了一个四合院内。 柳俊下了车,四下打量一下,很是幽静古朴,又大气磅礴,透出一股沉稳的威严气势。 自然,这里面也有很大的心理因素。 何梦莹领着他走进内院,静悄悄的院子里,两个白苍苍的老人正安坐弈棋,楚河汉界上车马炮纠结在一起,厮杀正酣。 柳俊在五六步外就站住了,瞅了瞅两位老人,立即就辨别出了两人的身份。 左那位脸型略瘦,头略长的乃是何老爷子,何长征与他长得有五六分相似;右那位,国字脸,短平头,不怒而威,毫无问是武秋寒的老子,爷俩就算不是像到十足,也有九成。 武老爷子那也是与何老爷子一般的军中元老,威望极重,单看外貌,比何老爷子更具军人气质。貌似他这种人,天生就是厮杀汉! 何梦莹笑着搬了个马扎,放在棋盘边两三步处,示意柳俊坐下观战。 柳俊双手靠在小腹处,昂然挺立,并没有落座的意思。 鄙人万里迢迢从n省飞来京师,远来是客,不是来坐马扎的! 一直关注在棋盘上的何老爷子这时候抬头瞥了他一眼,再看看那个马扎,嘴角牵动一下,又瞥了何梦莹一眼,一声不吭,目光又落回棋盘上去了。 何梦莹抿嘴一笑,又搬了个竹椅子过来,尽管不大,好歹算是个凳子了,柳俊这才稳稳坐下。 何梦莹走近去瞄了一眼,再给两位老爷子续满茶水,又给柳俊也泡了一杯茶,然后紧挨着柳俊,风情款款地在马扎上坐了下来。 气质好的女人就这样,坐个马扎也能坐出无穷韵味来。 柳俊进来的时候,棋局就已进入缠斗阶段。实话说,两位老爷子尽管气势凌人,棋力却未必见得已臻上乘。柳俊这辈子虽是学文,前世却是修的理科,逻辑思维能力很是不错,象棋下得还算可以。眼见得两位老人杀气腾腾,不断兑子,很快局面就简化了,进入残局阶段。 照这个局势展下去,八成要成和局。 柳俊静静观棋,不置一词,连脸上的神情,也没起半点变化,只偶尔端起杯轻轻喝口水。 面对这样两位曾经统带千军万马,挥手之间,山河变色,顽敌丧胆的百战元戎,要说不紧张,那绝对是欺人之谈。两位老爷子身上散出来的凛凛煞气,仿佛有形物质,直透入人的骨髓里去。但是柳俊来之前,已经紧张过了。如今“亲临现场”,反倒相当镇定。 无论如何,何老爷子对他是很有好感的。 “和了!” 终于,何老爷子淡淡说了一句。 他还剩下一车双士,武老爷子则是双相马炮,这棋不和都不行了。 武老爷子便将手头的棋子放盘中一放,点了点头。 两位老爷子一齐扭过头,目光炯炯,望向柳俊。 ps:诸位大大,月票双倍活动期间,请赏赐一二!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零七章学校部副部长 俊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略略弯腰,鞠躬为礼。 “何爷爷好!武爷爷好!” 何老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微微点头,武老爷子却依旧神情威严,只略略点头。 “年轻人,你就是柳俊?” 何老爷子上下打量他一番,淡淡问道。 “是的,何爷爷,我是柳俊。” “这两天,莫斯科很热闹……你么看?” 柳俊未曾料没有任何客套,也没有任何过场,老爷子直截了当就问到了这个问题。想想也是,真还以为老爷子老来寂寞,闲得无聊,要见一见他这个年轻晚辈么? “何爷爷,武爷爷,这个问题不大好……” 柳俊客气了一句。 何老爷子一晒:“你都已经了一半了。剩下那一半。有什么不好说?” 柳苦笑道:“前面一半是猜地。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生了变化。后面一半。干系重大。在两位爷爷面前。着实不敢妄言。猜测之词。做不得准地。” 位老爷子对视一眼。都是微微颔。显然对柳俊地持重很感满意。 类似柳俊这样地年轻人。机缘巧合。能够与他们两位开国元勋当面谈论国际大势。已是际遇离奇。一般情况下。不是吓得心惊胆颤。连话都讲不利索。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口若悬河。侃侃而谈。 这个年轻人却很特别不紧张。也不浮躁。十分稳健。 “柳俊。你也不必紧张。今天请你来。就是陪我们两个老家伙聊聊天扯扯闲篇。你怎么想地就怎么说。是对是错必我们还能分辨得出来。” 依旧还是何老爷子在说话。 看来何武两位老革命,还是保持着战争年代的特点,一主一辅。 柳俊又再沉吟一下,抬起头来,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照我自己的推测说说吧两位爷爷指点……戈氏的改革,导致今天这个结果,应该是在意料之中。除了我在那篇文章中写过的有一点也很重要,就是他忽视了国内不同利益群体的需求,过于理想化了。他在自己写的书《改革与新思维》里面强调‘新思维的核心是承认全人类的利益和价值高于一切’。我个人觉得,是过于理想化了。忽视了任何一场社会变革运动是建立在良好秩序上面的。没有了这个基础,很容易导致混乱……” 柳俊选择着字眼,小心翼翼地说道。 两位老爷子又是微微颔。 这个已经被事实证明了。 “而现在,紧急状态委员会也犯了同样的错误,有点一厢情愿了。” 何老爷子一皱眉,问道:“何为一厢情愿?” 柳俊笑了笑:“戈氏想在一个不稳定的政权基础上进行改革出了问题。紧急状态委员会也是一样,依靠的同样是一个不稳定的政权体系。事实上下他们那边不但党内一片混乱,管理体系一片混乱就是军队内部,也很混乱先的思想体系已经被破坏了,新的思想体系又没建立起来。没有了坚定信仰的部队,是没有战斗力的。更何况从昨天到今天,紧急状态委员会除了布几个公告而外,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动作,和小孩子过家家也差不多……” 柳俊做了一个很不客气的评价。 何老爷子双眼眯了起来,沉声道:“依你的意思,不能成事?” “不能!” 柳俊也不再犹豫,很肯定地说道。 何梦莹的俏脸有些微微变色,瞥了柳俊一眼,心道这家伙还真敢说啊!须知这个时候,不要说国内,就是全世界,目光都聚焦在欧洲那个著名的大城市。 何老爷子再次与武老爷子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摆了摆手说道:“柳俊啊,辛苦你了。以前来过都没有啊?” “来过两回,不过呆的时间不长。” 柳俊老老实实答道。 “大丫头,你先带柳俊去休息一会吧。” 何老爷子和颜悦色地对何梦莹说道,眉宇间颇多慈爱。 “哎……” 何梦莹点头应诺,瞥了柳俊一眼。 “随我来吧!” 声音平淡,不带丝毫感**彩。 柳俊起身,向两位老爷子鞠了一躬,随在何梦莹后头去了。 …… “你知道不?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叫作欲盖弥彰!” 随着何梦莹来到一间同样古色古香的卧室,柳俊边四处打量边说道。 “什么欲盖弥彰?” 何梦莹不解。 “在南方市的时候,我们可是很熟悉的,料必老爷子也知道。你现在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想蒙谁啊?” 周围静悄悄的,四下无人,柳俊脸上便又露出了坏坏的笑意,仔细打量何梦莹。 何梦莹吓了一跳,身子情不自禁地往后边缩了缩,压低声音道:“喂,别乱来啊……要是让别人看到,那就死定了……” 柳俊凑近去,“恶狠狠”地道:“是你死定了还是我死定了?” “不要不要……” 何梦莹吓得背靠着房门,随时准备启关而“逃”。 柳俊见吓得她也够了,嘻嘻一笑,回到紫檀木圆桌旁坐下,很“老爷”地吆喝了一嗓子。 “茶来!” 何梦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狠狠白了他一眼,过来沏了一杯茶,笑道:“好好尝尝,正宗龙井!” “正宗龙井?那可得是虎跑泉周围十丈内所产的茶叶。” 何梦莹诧道:“你连这个也知道?” 柳俊微微一笑。 后世有报道说这个正宗龙井某位顶级大佬的最爱,公安部有一个科室,就是专门为这位长采办这个茶叶的。流到市面上的所谓顶级龙井茶,都是产在虎跑泉十丈以外的了。 柳俊端起茶来,轻轻抿了一口,果然清香怡人,回味余甘以往在何梦莹家里喝的龙井茶,似乎是有些细微的区别。但具体的区别又说不上来。 何梦莹带着点期盼的意思瞅着他。 这位大小姐在柳俊面前越来越孩子心态了,宛如献宝似的,好像生怕柳俊对她的“宝贝”不屑一顾,未免扫兴。 “总有一天,我也要名正言顺的天天喝这个茶!” 柳俊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何梦莹先是一怔即眉花眼笑。 这个家伙,就是牛哄哄的。 “志向不小啊!” 柳俊笑了笑:“当初秦始皇一统六国,出巡天下的时候盖如云,威风显赫,不可一世。刘邦和项羽那是都是布衣,见了这个架势各自说了一句千古名言。 “什么名言?” 何梦莹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以手支颐,巧笑嫣然,眉目间洋溢着浓浓的爱恋之意。她身着笔挺的军装,却摆出如此娇俏的姿势,实在诱人以极。 当此所在俊最多也就讨个口头便宜,焉敢当真造次?当下硬生生扭过头道:“项羽说‘彼可取而代之’,而刘邦却说‘大丈夫当如是哉’!” 何梦莹笑道:“楚霸王是英雄气概汉高祖却是实干家。照你的意思,是想学汉高祖了?” “楚霸王我也学不来啊。拿剑割自己的脖子是什么人都可以学的……” 柳俊微笑道。 何大小姐“噗嗤”出声来。 “就你贫!” 柳俊嘿嘿一笑。 “哎,我说,你这回得的彩头大了。” 何梦莹开心:道。 “也没什么。碰巧猜对了!” “呵呵,柳公子何必如此谦虚?全国你一个人猜中,还在内参上嚷嚷了出来,你现在可成名人了,许多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都知道省出了个厉害角色,年纪轻轻就能十分精准地把握国际大势……” 何梦莹笑嘻嘻地打趣。 “说不定要把你调入外交政策规划司呢!” 柳吃了一惊,“狠狠”盯着她,说道:“爷爷不会是这个意思吧?真那样的话,我还不如去部队呢!” 可不是开玩笑的,外交部听起来很风光,实际上也是很风光,但自成体系,一旦进去,再想出来就难了。 柳俊可一点都不想去掺和。 一声“爷爷”听得何大小姐心怀大畅,笑道:“你放心,不会的,就是我跟你开个玩笑。” 柳俊点点头:“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何梦莹顿时不喜,白了他一眼:“怎么,我这么不招你待见?才见面就嚷嚷着回去?”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柳俊笑道。 何梦莹又气又笑:“好啊,你说我们老何家是是非之地?看我不告诉老爷子,好好修理你!” 柳俊嘿嘿一笑:“不但你老何家,现在对我来说,整个这座城市都是是非之地。多呆一刻,就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猜测来。” “这么说,周主任那里和白部长那里,你都不打算去拜访一下了?” 何梦莹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柳俊便皱起眉头。 何梦莹提起“周主任”,那是对的。师徒关系,非比寻常,到了都,去拜访一下先生,也不会有太多闲话。但白部长那里,此时却绝不合适去拜访。没的“无事生非”! 尤其“白建明”这三个字,就不该从何梦莹嘴里说出来。 “哎,小俊,白杨和我,谁更漂亮?” 何梦莹忽然问起这样很“小女孩”的问题来。 柳衙内顿时深感头痛,狠狠盯了她一眼,恼怒道:“你什么时候变成居委会大妈了,这么八卦!” 何梦莹便撅起嘴,扭过头不理他。 柳俊忽然极快地搂过她来,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何梦莹又喜又羞,赶紧推开他,嗔道:“小心一点,别被人看见……” 柳俊摇摇头:“所以说我得赶紧走,只能看不能吃,这日子可够难熬的!” 何大小姐顿时猛翻白眼! …… 中午吃饭的时候,何老爷子与武老爷子两位都不在,何家的其他重要成员也未曾露面,何梦莹陪柳俊单独吃的饭,四菜一汤,简简单单。柳俊还是老规矩,猛吃几大碗饭,填饱了肚子。 吃过中饭,何梦莹开车拉柳俊出去逛了一通大街,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 好在这次开的不是“大红旗”,不然真要引起轰动了。 那个时候,开“大红旗”的购物狂可还真不多见。 因为对后世的推销员不感冒,柳俊连带着对西装也不大喜欢,却拗不过何大小姐,硬是买了两套笔挺的西装,一套黑色,一套藏青色,试了好几回衣服,差点将柳衙内捂出痱子来。 “大热天的,买什么西装!” 柳俊嘀咕。 “你懂什么呀,现在用不上,再过一两个月就能穿了。你现在正经是干部,出席正规场合的时候,还是穿西装比较庄重……” 何大小姐才不理他这茬。 “别看你什么都懂,穿衣服的事情,还是我们女人拎得清!” 一说起这个,柳衙内只得投降。 综合他数十年的人生经历来看,如果胆敢在这样的事情上与女人对着干,下场不是一般的糟糕。 等他们兴高采烈回到四合院,何老爷子已经先回来了,气色很不错,满脸红光的。见到两个小家伙,老爷子微笑点头。 柳俊便与何梦莹对视一眼,都是会心一笑。 老爷子出去一趟,该当与其他几位顶级大佬交换了对北方局势的看法,看情形效果不错。 “柳俊,来,坐!” 何老爷子坐在一张油亮的藤椅里,微笑着朝柳俊招手。 武老爷子不在,何梦莹便放肆起来,撅起嘴嚷嚷:“爷爷,不带你这样的,只招呼他,一点都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可是您的亲孙女……” 何老爷子笑骂道:“人家远来是客,你这是在自己家里,还要我招呼什么?” 柳俊忍住笑,规规矩矩在老爷子面前的竹椅子上坐了。 “柳俊,你很不错!” 老爷子打量着柳俊,眼神亲切,目光很是柔和。 这一刻,柳衙内当真受宠若惊。何老爷子这话,应该不是代表他一个人说的。 …… 此后苏联的局势展一如柳俊所预料的那样,政变失败,戈氏重新掌权,但也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基本丧失了对国家的控制权。叶利钦迅撅起,宣布俄罗斯联邦独立,脱离苏联,随后苏联解体。 柳俊此番“冒险活动”大获成功,得到许多重量级大佬的肯,何老爷子更是对他赞誉有加。两个多月后,n省团委布文件,任命原学校部大学科副科长柳俊同志为团省委学校部副部长,协助部长白杨同志开展学校部的工作,行政级别暂定为正科级,享受副处级待遇。 呵呵,正科级享受副处级待遇,也要算国内官场的特色了。 ps:今天又是三更!双倍月票期间,馅饼会尽力保持每天三更,向各位大大要支持,馅饼从不空手相求!诸位爷,砸票吧!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零八章老同学被抓了 俊对七岭冲中学的改造工程很是关心,尽管隔着八十程,开车几乎要三个小时,仍然没事就跑过去看看。 照说他如今早不在青基会“帮忙”了,该当好好管管自己分内的“学生思想”工作才对,老跑七岭冲有点“不务正业”的意思。 柳俊才懒得理会这些规矩。实在他从心里敬重易寒和张晓曼两口子。这俩同学,在华南大学的时候,并不见得有多高尚,一到社会上,竟然表现出如此之高的道德品质,虽说带有一点“愤世嫉俗”在里头,终归还是很值得敬佩的。 九月初,七岭冲中学的新校舍就已经选好地址,就在原学校的旁边,反正也没别的建筑物,都是些农田,问题不是很大,乡政府也比较支持。预定一年之内建好新校舍,明年下半年新学期开学,老师同学们就能搬进新房子了。 这个事情在七岭冲乡算得一件大事,群众都很高兴,直夸腾飞公司和团省委办了件大好事。 不料就在柳俊为大功即将告成的时候,张晓曼急匆匆跑到团省委来找他了。那时候柳俊正呆在白杨的办公室,两个人凑一起嘀咕学校部明年的工作如何开展,张晓曼一头就闯了进来。 团省委办公条件一般,柳这个正科级副部长原本是和另一位副部长在同一间办公室办公,不久前那位副部长调离,柳俊成了学校部唯一的副部长,自也老实不客气“独霸”了这间办公室。 不过很多候,柳衙内都是腻在白杨的办公室不肯走的。眼下他正经是白杨的副手,而且是唯一的副手,呆在顶头上司的办公室貌似有很充足的理由。 至于俊同志到底是何居心,却是不得而知了。 张曼慌慌张张闯进来,把白杨和柳俊都吓了一跳。 “柳俊。不……不好了易寒……易寒被公安局抓来了……” “什么?” 柳俊一时没回过神来。 “易寒被公安局抓起来了!” 张晓曼又急急说了一遍。着哭腔。泪水在眼里直打转。 “晓曼。别急。天塌不下来……先坐下。慢慢说。” 柳俊忙安慰张晓曼。 白杨站了起来,先就给张晓曼倒了一杯茶水,这才问道:“小俊,这是……” “张晓曼,华南大学的同学。老家是宝州市的在宁北县七岭冲乡党委办做秘书。” 柳俊简单给白杨说明了一下。 “晓曼,这是我们学校部的一把手,白杨白部长。” 张晓曼赶紧起身,朝白杨微微鞠躬:“白部长,您好!” 白杨微笑点头:“你好。” “晓曼,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柳俊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很沉稳地说道。这种沉稳的气度,很能感染人本还惊慌失措的张晓曼,马上就镇定下来。 “嗯,是这样的,腾飞公司不是一共拨了三十五万过来吗?是在县财政局的账上的,后来就转到了教委的账上,学校打基脚的时候,拨了十万下来,第一层快竣工了,钱用完了。学校打了报告向教委要求继续拨款十万,教委只拨了五万下来。说是其余的款子等开年之后才拨。学校做了计划的,要赶在明年四五月份竣工经过一个三伏天之后,下学期开学就用得上了。现在教委不拨款,工程就要停下来,明年四五月份就没办法竣工了。白部长,柳俊们也都知道的,新房子湿气重经过一个三伏天好好晒一晒,住进去容易得风湿子们都还小呢……” 白杨和柳俊便一齐点头。 七岭冲中学采用的还是传统建筑方式,不是后世盛行的模块浇注方式。新校舍落成之后经过一个三伏天暴晒实是很有好处。 “这很正确啊。” 柳俊说道。 “本来就正确。 易寒就和教委的人讲道理,不想那个财务科长就是不答应,还跟易寒说,建学校也不是教委一家的事情,七岭冲乡政府,也该拨点款,要是还不够,学生家长们,学校的老师们,都可以捐款嘛,为什么全都要教委拨款?” 张晓曼喝了口水,气愤地说道。 柳俊顿时大怒:“这是什么屁话?这个款子,又不是教委拨的,都是腾飞公司捐赠,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教委的钱了?” 白杨淡淡道:“雁过拔毛,本就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柳俊冷冷道:“一共三十五万,这才拨下来十五万,截留了二十万,可不是雁过拔毛,他们这是把毛给了七岭冲,把雁留下来了。” 白杨不禁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那易寒怎么会被公安局抓呢?” “嗨,他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场就和教委那个科长吵了起来。那个科长就往外推他,两个人就打起来了,后来就来了好些人劝架……说是劝架,其实是帮偏,几个人打易寒一个。易寒急了,拿起一个开水瓶砸到那个科长身上,结果把那个人烫了……” “这么着,公安局就把易寒抓了?” 柳俊低沉地问道。 “嗯……那个科长现在还躺在医院呢,说是要交三千块的住院费!还说要告易寒故意伤害,判他的刑……” 张晓曼说着,泪水又涌了上来。 “很好嘛,宁北县公检法三家,都是他教委开的了!” 柳俊冷冷说道,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望了白杨一眼。 “你去吧!” 白杨明白柳俊的意思,轻轻说道。 “嗯!” “把情况都了解清楚,不要随便下结论。” 白杨又加了一句。 本来柳俊行事稳健,白杨是很放心的,不过她也看出来,许是同情老同学的遭遇,柳俊似乎比较激动。虽说宁北县是在大宁市的管辖之下,市委书记的公子亲自出马,这事该当没什么难度。但是柳俊如果很冲动地处理会留下话柄。 他如今已经踏入处级干部行列,而且是全省最年轻的副处级(尽管只是享受待遇,可以说时时刻刻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凡事都要小心谨慎。若叫人背后说一声“仗势欺人”就不大好了。 “易寒是县局拘的,还是哪个派出所拘的?” 柳俊问张晓曼。 “嗯,县局 不大清楚,得到消息头都晕了,直接就跑到你这里 张晓曼可怜兮兮地道。 柳俊点点头,抓起电话给程新建拨过去。 “程哥我。有个事情要麻烦你……嗯,你在办公室等我,我马上过来。” 柳俊打完电话,给白杨招呼一声,开车直奔大宁市公安局。 程新建自然是办公室恭候俊少大驾光临。 柳俊一进门,这位还是老矩,先就瞄了他身边的女子一眼,立马就断定张晓曼不可能是俊少的什么人。俊少身边的女人,就没有一个不是漂亮非常的。 “呵呵,么事要劳动你的大驾,电话里吩咐一声不就得了?” 程新:乐呵呵的,忙着泡茶敬烟。 对俊,程新建现在是越来越佩服了。毕业不到半年,连升两级,小小的副科长眨眼之间就成了最年轻的处干,也太能耐了吧? 自己可是年近不惑才熬到副处的。 尽管这里面肯定有柳书记的原因,但么多衙内,级别上得这么快的对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个事情电话里一两句说不清楚。宁北县公安局把我的同学拘了。” 柳俊气哼哼的道。 “啊?” 程新建很是诧异。 柳俊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他说了一遍。 程新建倒并不如何生气,毕竟易寒不是他的什么人。他久在基层,对这些县一级小衙门的所谓手段,清楚得紧。今天这个易寒也就是运气好,凑巧有柳俊这么个讲义气肯帮忙的同学然这个官司估计可能真的吃定了。 “呵呵,还有这种事?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程新建见柳俊并没有吩咐立即放人语间也就很注意掌握火候。 张晓曼这个时候已经安下心来。她从未与高层打过交道,参加工作以后了上次在高新区偶然与柳晋才见过一次面,所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区里的书记。因此上对于一个市委书记的公子底有多大能耐心里没底。但是柳俊直接带他来大宁市公安局,程新建办公室外“副局长”的牌子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一个电话就能叫市局的副局长乖乖在办公室坐等,易寒这个事情,该当是小菜一碟才对。 程新建直接将电话打到了宁北县局,那边先是回复不大清楚,又不敢怠慢程局,说是马上给问问,大约十来分钟之后,电话打了回来,声称是有这么回事,易寒涉嫌“故意伤人”,是县局直接拘的人,眼下押在县局拘留所。 程新建“嗯嗯”地应着,朝柳俊望过来。 柳俊皱起眉头:“拘留所那个地方,不是人呆的,不要把人打坏了。” 易寒得罪的是教委的科长,也不知道那人能耐如何,不管怎么说要算是宁北县城的地头蛇,万一透过点什么关系,叫拘留所那帮流氓地痞给易寒找点麻烦,易寒吃的苦头就大了。 这么一个恪尽职守的“先生”,切不可叫人受这般屈辱。 程新建会意,马上在电话里说道:“这个事情,要好好调查清楚,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能放纵一个坏人。你们要切实保证当事人的人身安全!” 那边唯唯诺诺应承下来。 柳俊这才稍稍安心。 程新建放下电话,眼望柳俊,等他示下,用眼神征询柳俊的意见,是不是要叫县局先放人? 柳俊想起白杨的叮嘱,觉得在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完全搞清楚之前,还是不要擅自“以权压人”比较好,只要易寒犯的事情确实不严重,自能还他一个公道。 程新建这个电话打过,至少易寒的皮肉之苦是不会吃了。 “晓曼,走吧,我们去看看易寒,了解清楚情况再说。” “哎……” 张晓曼忙即起身。 “小俊,要不要我一起去一趟?” 程新建问道。 柳俊想了想,摇摇头:“暂时不必要吧。不要搞得满城风雨的。” 程新建笑道:“也不会搞得满城风雨,我穿便装就是了。没有必要我就说话。” 他对基层公安机关办案的风格知之甚稔,不要到时候冲撞了俊少,反倒节外生枝,搞出事端来。 柳俊见他意诚,也便不再阻拦,微笑着点了点头。 …… 赶到宁北县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柳俊和张晓曼直接去县拘留所见易寒。拘留所离县公安局还有段距离,建在县城北面的一座小山包上。 在拘留所的办公室,先就见到了易寒的父母,都是五十岁出头年纪,头花白,衣着打扮倒也齐整,毕竟是大宁市区的人。 张晓曼叫了声“爸爸妈妈”,眼泪终于淌了下来。 “晓曼,他们不让我们见易寒啊……” 易寒的妈妈也哭出声来。 “不会吧,又不是多大的事情,怎么连人都不让见?” 张晓曼便气愤起来。 办公室的一个年轻警察闻言“嗤”地一笑,神态极是轻蔑。 “好大的口气!你说事情不大就事情不大?拿开水泼人,那是严重伤害他人身体,受害人现在都还在医院躺着呢。我跟你们说,别在这了,赶紧去医院交医药费吧。给受害人好好赔礼道歉,求得人家原谅,这事还好办一点,不然麻烦就大了。” 柳俊眉头一皱:“我们大老远从大宁市赶过来,见一下面总可以吧?” 年轻警察瞥他一眼,见这小子背负双手,神情傲岸,先就心中不喜,冷笑道:“案情尚未调查清楚,不能随便和当事人会面。” 这还是看在柳俊气度不凡的份上,没有说太难听的话。 柳俊懒得和他多说,瞥了程新建一眼。 程副局长二话不说,掏出工作证来,递到了那个警察手头。 年轻警察大咧咧地接了过去,打开来瞄一眼,脸色骤变,屁股底下就像是装了弹簧一般,直跳起来,“啪”地打了个立正,敬礼道:“局长好!” 第四百零九章做衙内也要有水平的 寒很憔悴,头乱糟糟的,脸上有几处青肿,嘴角走路一瘸一拐的。 见了这般模样,易寒的母亲和张晓曼又哭了起来,他母亲甚至一把搂住了易寒,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好在易寒的父亲还算镇定,喝住了老婆媳妇。 “哭什么?先说一下事情经过嘛……” 边说边望向柳俊与程新建。 尽管张晓曼没有介绍柳俊的身份来历,但程新建却是局长,而且是市局下来的。程局长却对柳俊这个年轻人毕恭毕敬,由此可知柳俊的来头必定非同小可。 只不知自家媳,却是到哪里认识这么一位大有来头的朋友。 柳俊先和易寒握了一下,微笑道:“伤得不厉害吧?” “还好。” 易寒见了柳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啊,柳俊,老是给添麻烦。” “老学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吧……这位是市公安局程局长。把你地情况和他说说吧。” 易寒是当事人。却比张晓曼要镇定。当下详细将情况说了。倒是与张晓曼所述基本一致。不过他关心地却并不是自己与教委于科长地纠纷。 “程局长。柳俊。这个教委到底是怎地。明明这钱是腾飞公司捐赠给我们修学校地。怎么现在变成教委地钱了呢?他们有什么理由扣押这笔款子不拨给我们?还要学生家长和老师捐款?哪有这个道理!这个事情。请你们一定要帮忙给处理一下子们可是眼巴巴等着进新学校读书呢!” 程新建便望了一眼柳俊。 他是公安局长只负责给易寒摆平打架地事情。拨款地问题。却不好插手。 柳俊微笑着拍了拍易寒地胳膊。说道:“放心。这个学校一定会如期竣工地。我保证!” 易寒登时大为放心,笑道:“那就好。实话说吧,柳俊,我也不是故作清高。你没跟乡下孩子打过交道,他们对老师是真正的尊敬自内心的。我就想着要给他们做点事情……嘿嘿,其实我什么也做不了,这些事都是你做的,我就是跑跑腿把事情搞砸了……” 柳俊感慨地点点头:“易寒,别这么说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应该向你学习!” 易寒就很不好意思,望了自己的父母和张晓曼一眼,说道:“爸,妈,晓曼们不用为我担心。于科长那里,伤得应该不重的水瓶里没有多少开水……我也不是故意要泼他……” 柳俊便征询地望着程新建。 “小俊,要不先去医院看一下那个于科长再说?” “好。” 柳俊也正有这个意思。 临走的时候新建对急匆匆赶来的拘留所所长仔细吩咐了一番,叫他们善待易寒要让人家吃饱,又问易寒抽不抽烟之类。 其实市局程副局长亲自来看望易寒,拘留所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虐待”他。大宁市公安系统的干部,谁不知道现的市局是“宝州帮”当家? 程新建这是给俊少挣面子,好叫俊少的朋友知道,俊少是很讲义气的人。 事实也确是如此,柳俊别的方面暂不置评,貌似情谊是很看重的。 教委于科长住的是人民医院的特级病房。不过说是特级病房,也就是一个单间。不像后世,医院宾馆化管理,病房里电视机、卫生间一应俱全。 柳俊他们到达的时候,教委的一个副主任和财务科的一些干部都在,病房里挤得满满的,各类水果营养品堆积如山。估计要用筐抬回去才行。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官场的人际关系越来越复杂了,便是县教委这么一个股级干部住院,来看望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纯粹将这种事情当作“喜事”来办了,就算不是很熟悉的同事,只要是教委的工作人员,都要凑份子钱。 一些学校的负责人得知消息,也纷纷前来探望。 风气如此,倒也不能单单责怪某一个人。 当张晓曼声明自己是易寒的爱人时,病房里忽然安静下来,大家都“狠狠”盯着张晓曼一行五人,似乎他们就是“敌人”。 见了这个架势,易寒的父母和张晓曼都有点慌张。 柳俊便走上前去,自我介绍一番,说是易寒的同学,在团省委上班,微笑着询问于科长的伤情。 于科长便冷着脸,说自己伤得很严重,必须要住院治疗,是否需要手术,还要看院方的决定,要他们赶紧先去预交三千块钱医疗费。 于科长的同事便也纷纷出言指责,说易寒太野蛮了,竟然敢在教委办公室动手打人,哪里还有半点大学生和人民教师的样子? 更有人说这样的“野蛮人”,要坚决清理出教师队伍,不要“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貌似教委正是七岭冲中学的上级主管机关,要将易寒从教师队伍中清理出去,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因为有柳俊和程新建在场,开始的时候,张晓曼还强自忍耐,后来听他们说得越来越不成话,张晓曼也火了,争辩道:“易寒说,是你们先动手打人的,几个人打他一个,他是正当防卫!” “他是正当防卫?难道我受的伤是假的?” 于科长很是激动,一把扯开衣服,露出胸腹间的一片红肿,面积倒是挺大的,还涂了些油腻腻的药物。 见了这个样子,柳俊便即放心。 这种程度的伤势,根本不够成法律意义上的“伤害”,连轻微伤的等级都够不上。就是个普通的民事纠纷,起码易寒的羁押马上就可以解除了。 “于科长否正当防卫个事情我们不用在这里争论,公安的同志会调查清楚的。” 柳俊淡淡地说道。 “倒是我想请教,七岭冲中学建新教学楼的钱,是由我们团省委青基会拨过来的,来自腾飞公司的捐赠。照理这笔钱应该是专款专用的,为什么你们教委要卡住不拨下去呢?” 于科长瞪了他一眼,很不屑地道:“这是我们教委内部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柳俊冷冷一笑:“那可不见得。宁北县教委的其他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这笔捐款,是我和易寒一起找腾飞公司的柳总谈下来的。而且是我们团省委青基会拨给七岭冲中学的专款团省委有权对这笔专款的使用进行监督 于科长见他年纪轻轻,口口声声团省委,似乎他能代表团省委一般,心中更是不喜道:“嘿嘿,你也不用开口闭口团省委唬谁呢?团省委管不到我们宁北县!” 柳俊就笑了,觉得没必要再和他说下去。 这人就一个小股长,何必多费口舌? “是这样啊,行,那我们先走了。” 柳俊转身招呼程新建等人,就往外走。 “喂你们不能就样走了,先去交医疗费!” 于科长气得两眼冒火就要从病床上跳下来揪扯他们。 “等一下,请……等下……” 一直未曾开言的那位委副主任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了匆匆跟上几步,叫道。 听用了一个“请”字俊便停住脚步,扭过头来。 “呃……请贵姓大名,在团省委哪个部门工作?” 那位副主任带着一点小心问道。 柳俊笑了笑,说道:“我刚才已经自介绍过了。我叫柳俊,在团省委学校部工作。” “柳……部长?” 副主任脸色骤变,试探着叫道。 柳俊点点头,答道:“是我!” “哎呀,你看看我这记性……柳部长,真是对不起啊,你千万别见怪……” 副主任忽然满脸堆笑,疾步上前,伸了伸手,又有点畏缩,似乎不敢肯定柳俊是否会和他握手。 柳俊倒是微笑着伸出手去,那副主任大喜过望,双手紧紧握住柳俊的手,使劲摇晃。自然,这个摇晃也是很有分寸的,看上去十分热情,实则手上不敢当真使力。不然把柳部长捏痛了,可怎么得了? “对不起对不起,柳部长,都是我们的错,请你千万不要介意……这个这个……七岭冲的那笔款子,我们马上给拨过去,马上……明天就拨过去,全额拨款……另外,今天这个事情,就是个误会,易寒同志和老于都有点冲动,当然,主要是老于态度不好……这个,我们会对他进行批评教育……易寒同志如果受了什么伤害,教委可以为他进行检查治疗……” 副主任因为激动,说话有些急促,还稍稍带点喘息,眼巴巴地望着柳俊,似乎生怕他不悦。 柳俊笑道:“易寒现在还在拘留所呢。” “哎呀,您看我这笨脑瓜子……要不,我现在就去公安局,和他们说明情况,请他们马上放了易寒同志?哎呀,就是个误会嘛……” 见副主任忽然这般神情,满病房的人都是目瞪口呆,于科长听主任口口声声要对自己“批评教育”,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只是这个变化过于惊人,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说明情况当然很有必要,实事求是嘛。要不要放人,还得公安局的同志来做决定。这位就是市公安局程新建局长,如果县局的同志有什么疑问,可以向他请示。” 柳俊微笑着推出了程新建。 副主任呆了一下,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准确。 也只有这位柳衙内,才有这么大的“谱”,下县里来看望朋友要市局副局长陪同。 “您好您好,程局长,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副主任就握住程新建的手好一阵晃悠。 程新建可没柳俊那般好涵养,沉着脸,一声不吭。 这人粗是粗点,脑瓜子一点不笨,知道应该怎样进行“角色”定位。在他们这个临时“组合”里头,柳俊无疑就是“领导”,自然要唱“红脸”,笑眯眯的一团和气领导嘛,不就是这样子的吗?至于自己,乃是“保镖”,唱“黑脸”的角色。这样才能镇得住这些家伙! “那……柳部长,程局长,我们这就去一趟公安局,说明一下情况?哎呀,您二位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待会一起去吃个饭吧,我请我们教委钱主任马上赶过来……” 副主任微微弯腰,抬头仰视柳部长。 柳俊微笑道:“主任,吃饭就算了。我还有事,必须马上赶回大宁市去。实际的情况,就麻烦你们教委的同志和县局的同志说明一下,妥善处理,好吧?再见!” 说完,柳俊又主动和副主任握了一下手,招呼程新建走了。 易寒的父母还在犹豫,张晓曼已经笑逐颜开,拉起公公婆婆的,紧着跟了上去。 见了副主任这个架势,岂止是恭敬,简直就是敬畏有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易寒今天晚上不放出来,最迟到明天就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了。 她到现在,总算是见识了“衙内”的威风。无须怒,甚至一句“厉害的话”都不用说,人家一旦弄明白了“衙内”的身份,立马就吓得屁滚尿流! 副主任颠颠的送到楼梯口,直到柳俊扫了他一眼,才像是施了定身法一样,呆呆站在那里,不敢再跟上去,一直看着柳俊他们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才掏出纸巾猛擦了几把冷汗,拖着灌了铅一样的双腿回到病房。 “主任……” 于科长急急叫道。 “闯大祸了!” 副主任狠狠盯了他一眼,顾不得训斥,急急地又往外边跑。 “这事得赶紧通知钱主任,马上采取补救措施……” 满病房的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单是易寒和于科长“斗殴”,倒也不至如此紧张,再是柳衙内的朋友,也好商量,请个够面子的人居间协调,做一回和事佬,“梁子”也揭过去了。 问题在于,教委无故截留腾飞公司捐赠的善款用作他途,是严重违反规则的。这笔钱,在财政局那边就被割了一刀,并没有足额拨到县教委,县教委也不过是“有样学样”。本来大家都这么干,底下的单位只能捏着鼻子忍了。但这样的事情,却是可大可小,真要捅到柳书记面前,柳书记一旦震怒,追究下来,是要有人拿“乌纱帽”去承担责任的。 人家是父子至亲,柳衙内随时都可能与他老子提上一嘴。 这个事情,必须在今晚上就妥善解决。 ps:馅饼这些章节都是预先布的,当众位大大看到本章时,如果月票上去了,馅饼无限感激,要是还悬着,诸位就支持一把!谢谢! 第四百一十章竖立正面典型 俊并没打算把事情搞得多大,他的目的与易寒一样,五月份将新的七岭冲中学建好,下学期小朋友们有新教室使用就行了。 宁北县一隅之地的龌龊,不大放在柳衙内心上。 再说这事情搞得太狠了,易寒以后很难在宁北县立足,便是张晓曼也会很被动。县直部门那些小官吏,翻不起大浪,整人却是拿手好戏,易寒亦不能事事都来求柳衙内出头。既不合官场规矩,也不合朋友之道。 但是人家不这么想。 一个二十岁出头就做到副处级干部的“衙内”,该当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吧?柳书记到任已经大半年,估计要开始大规模动底下的干部了。宁北县固然上不得柳书记的台面,却也上不得市里其他大佬的台面,也是说柳书记如果有心要给宁北的干部挪挪位置,可没人出来给你说好话。 柳俊刚回到家,饭还没吃完,白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他有没有时间。如果方便的话,请他去白部长的二居室坐一坐。 这个电话虽然有点突如来,柳俊也没有多想,微笑着说道:“领导召唤,焉敢怠慢!” 坐在一旁的菲有些不高兴了。 “怎么刚回来又要出去?” 小丫头可是在柳家坐到八点多钟,才等到柳俊。 柳忙即说道:“一起去一起去!” 严菲不问这句。柳衙内也没打算叫上她去白杨那里。毕竟严菲地身份和青春靓丽可能会引起白杨心里地些许不快。 既然女朋友表示了抗议衙内不得不然。 严菲嫣然一笑。撅了撅红艳艳地小嘴。嘀咕道:“这还差不多。” 谁知刚安抚好女朋友。老妈又不乐意了。 “小俊。别跟你爸学啊。这才参加工作几个月。就忙得两脚不沾地了!” 柳俊坐下来,一边扒饭一边答道:“我的偶像不是我爸,是我岳父老子!” 严菲就白了他一眼,抿嘴笑了。 白杨很少在晚间打电话约他估计是有什么要紧事情,柳俊赶紧扒干净碗里的饭粒,一抹嘴巴,拉了严菲柔若无骨的小手也似跑出了门。 “白杨姐姐这么晚了叫你什么事啊?” 上了车,严菲好奇地问道。 “这可不知道估计是工作上的事情吧。” 柳俊启动车子,笑着答道。 …… 白杨的二居室,严菲也不是第一次来。以前在宁清大学读书的时候,经常和三姐柳嫣一道找白杨说话。彼此之间,印象都很好。白杨颇有大姐姐风范,对严菲和柳嫣都很照顾。 严菲在门口就叫了声“白杨姐姐”。 白杨显然没料到严菲也会一起来即笑容满面地站起来相迎。 “哎呀,菲菲也来了久不见了……啧啧,越来越漂亮了……” 白杨拉住严菲的手自内心的赞叹不已。 严菲便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白杨姐姐,这么晚了还有什么工作要商量啊?” 严菲没心没肺地问道。 也她能问这句话。要是别的人这么问准就能听出些不同的味道来。但是严菲,显然是绝对不会让人有这个误会的。 任何人与严菲计较,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是你自己的错! “有几位客人来访,想和小俊说说话。” 白杨微笑道,多少有些不愉之色。 自然,这个不愉不是冲着严菲来的。估计来访的客人,不是让白大小姐很舒服。 “领导的客人要和我说话,那可真是太给面子了。” 柳俊笑呵呵的,眼神却锐利起来。 白杨在n省,因为情况特殊,很少有其他朋友的,工作上的同事,一般交情,亦不会夜来访。白杨与柳俊严菲在门口说话,客厅里的客人已然站起身来,在那等着。 其中一位,不久前与柳俊见过面,乃是教委那位副主任。另两位一个四十余岁年纪,穿着中山装,戴着黑框眼镜,余下那位年岁较轻,约是三十四五岁模样,西装笔挺,也戴着眼镜,乃是金丝眼镜。尽管三人都是站着,柳俊却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三人中是以“金丝眼镜”为的。明显气势不一样。 白杨先就介绍金丝眼镜:“小俊,这位是宁北县副县长石重同志……这是宁北县教委钱平主任,这位是教委李义山副主任……石县长,钱主任,李主任,这就是我们学校部副部长柳俊同志,这位是严菲,柳部长的女朋友……” 敢情还是为了易寒的事来的。 柳俊不免有些感慨,这些人的动作真够快的,自己前脚回家,他们后脚就找到了白杨。只不知是怎样与白杨搭上线的,却也是好本事,一下子就找到了最合适的“和事佬”。 柳俊微笑着与石重等三人一一握手,轮到李义山的时候,还说了一句:“李主任,又见面了!” 李义山顿时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 严菲并不和他们握手,只是淡淡笑着,点头为礼,紧挨着柳俊坐下。 三人见了严菲这般清丽脱俗的样子,都很拘谨,坐在那里十分规矩。 “呃,柳部长,我们是专门来作检讨的……” 迟疑了一下,石重才讪讪地说道。 柳俊微微点头,竟是居之不疑,淡淡道:“石县长,向我作检讨不敢当。咱们之间,也没有隶属关系。不过这件事情,确实办得不妥。” 石重脸色就是一滞,略带点尴尬。 “对不起啊部长个事情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我也没想到财务科会这么胡来。我已经狠狠批评过财务科的老于了,明天就把这笔款子全额给七岭冲中学拨过去……” 钱平眼见石县长吃瘪,马上出面给领导解围。 实话说,钱平说要把那笔款子全额拨过去的时候,心里头痛得直打哆嗦。这笔钱,财政局那边就给截留了八万啊!现在竟然要教委自己填窟窿! 这可不行,等应付好了柳衙内,得去财政局把钱要回来。不然就和他们“打官司”! 其实钱平自己也知道,想要从财政局把那八万块要过来,基本上就是痴人说梦。财政局是绝对不会给的你钱平老小子也不敢再次到柳衙内面前告状。 “当然要拨过去。这个钱,也能随便截留的吗?” 柳俊语气里有些责备。 在人民医 候,柳俊很随和,没有摆什么架子。那是因为医院;通干部大的“官”也就是李义山这个副科级的教委副主任。“官威”不是在这些普通干部面前摆的。但现在是小范围之内,大家挑明了身份重几个就是以“下属”身份,前来“谢罪”的,却不必太客气,该摆的谱一定要摆足。 果然,柳衙内这么一摆谱,石重等几人居然都神色稍和。 官场上的事情是这样的。领导肯板下脸来训斥你的时候,那就说明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设或领导笑眯眯的况往往就大糟特糟了。 人家那是下定决心要拿下你了,这才不想跟你废话。 “财政局那边该也有些小手段吧,麻烦石县长跟他们说说。我希望这三十五万:够一分不少,全部用在七岭冲中学的老师和学生身上。” 柳俊一番话,顿让钱平大为感激,觉得柳衙内这人,果然体谅下情,是个好领导。不怪人家年纪轻轻,就能上到副处。 石重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一定会跟他们转达柳部长的意见……哎呀,白部长,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我们当初在学校部的时候,嘿嘿……” 石重这话里玄机。 柳俊换上了笑脸,说道:“么说,石县长以前也在学校部工作?” 白微笑道:“石县长是我的老领导了,我刚到学校部的时候,石县长就是学校部的副部长。” 敢情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难怪白杨会出面给他们牵线搭桥。 “呵呵,白部长这是抬举我呢。实话,你两位才是学校部……嗯,应该说是团省委百年难遇的奇才,我们团省委的历史上,可从来没有这么年轻的部门领导搭档的。” 石重这话,有奉承的意思,也含着很真诚的感触在里头。 放眼全国,像柳俊如此年轻的副处级,亦是屈指可数,凤毛麟角。 既然提到了老同事的关系,柳俊就更不能板着了,微笑说道:“石县长太客气了。白部长当然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至于我,就不敢当了,就是运气好一点罢了。” 白杨白了他一眼,嗔道:“就知道耍贫嘴!” 石重等人就呵呵地笑着。 “石县长,其实这个事情,只要按照正常的程序去运作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辛苦你们几位跑这一趟……我希望你们能给七岭冲中学多一点关注。他们确实挺不容易的。” “是的是的,请柳部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办好这件事情,保证七岭冲中学明年上半年如期竣工,下学期一开学就投入使用!” 石重像是表决心似的说道。 柳俊这么说,就等于此事到此结束了,大家都是长长舒了口气,今晚上这趟真不白来。 …… “菲菲啊,现在都在忙些什么呢?” 送走石县长一行,白杨拉起了严菲的手,微笑着问道。 “设计服装!白杨姐姐,准备参加明年香港举办的春夏时装设计大赛呢!” 几个月前柳俊陪同严菲去南方市领取了那个设计比赛的金奖,拿了一个证书、奖杯和五千块奖金,严菲高兴得什么似的,现在更是信心满满,要走出国界,迈向世界了! 柳俊曾私下里问过胖大海,为了这个金奖,花了多少钱,胖大海笑着说不多,就一二十万而已。柳俊便很高兴。明年多花点钱,让菲菲在香港的设计大赛上再夺个金奖当非难事。 “呀,我们菲菲真厉害!” 白杨便摸摸严菲的脑袋,由衷地夸奖道。 严菲就翘起可爱的小鼻头,很是得意。 惹得白杨咯咯直笑。 两个女子嘀嘀咕咕,柳衙内却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喝茶,双眉微蹙,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 “小俊,想什么呢?” 白杨笑着问道。 “嗯,我在想,易寒的事迹,应该好好宣传一下。像他这样名牌大学的本科毕业生,肯兢兢业业扎根山区,教书育人的可不多。可以竖立为正面的典型了。” 柳俊沉吟道。 白杨一听,脸色便严肃起来,点了点头:“这个意见我同意。这对时下的年轻人,特别是在校的大中专学生,很有教育意义。我们在做学生思想教育工作的时候,应该多宣传这样的模范人物。” 柳俊却又皱起眉头不说话了,伸出两根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打。 白杨正要说话,严菲连忙拉住了她,轻轻摆摆手,压低声音道:“正在想问题呢……柳叔叔考虑大事的时候,也是这个动作!” 白杨不禁莞尔,也低声答道:“连这个动作都学得一模一样?” 严菲便点点头,抿嘴一笑,望向柳俊的目光里,洋溢着浓浓的爱意。白杨看在眼里,不免微微一叹。与严菲比较起来,毫无疑问,白杨觉得严菲远比她幸运,自身条件那就不用说了,男朋友更是如此出类拔萃,还那么宠着她! 这两人,才真正堪称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光是宣扬易寒的事迹,可能还不够。应该以易寒作为一个样板,搞一个全省范围内的‘支教活动’……” 柳俊缓缓说道。 “全省范围内的支教活动?” 白杨反问了一句。 “对的!我们n省,还有许多相对贫困落后的地方,教育事业很不达,一些学校的师资力量十分乏缺,教师的素质也良莠不全,初中毕业教小学,高中毕业教初中的情况很普遍。严重制约了教育事业的展。我觉得,可以组织应届毕业的大学生,去贫困地区支持教育,时间方面,可以是一年至两年。这个可以作为我们学校部明年的重点工作来抓……当然,具体的细节问题,譬如怎样配套,怎样保障,给予什么样的待遇,我们还要再商量……” 柳俊兴奋起来,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白杨仔细想了想,眼神也亮晶晶的了。 ps:呵呵,终于进了月票总榜的前5o,不过很不保险。要知道,断刃天涯、柳下挥、鱼人二代这几位大神都还没力呢,这几个可是猛人,馅饼心中栗栗危惧,不知道能在页呆多久。罢罢罢,拼了,继续三更求月票!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一十一章支教计划 关于在全省展开应届大中专毕业生赴贫困地区支教告”在九二年元旦之前出台,由学校部副部长柳俊同志亲自起草,洋洋洒洒上万言之多。 自然,执笔是由柳俊这个学历最高的来操刀,内容却是集众人之智。 白杨对柳俊这个提议深表赞赏,极力支持。一连在学校部召开了三次全体会议,就柳副部长的提议表意见,丰富内容。 柳俊这个“支教”的点子,自然也带了一些前世记忆的思路,不过主要是受了易寒事迹的启。记得后世搞支教活动是在两千年之后,作为国家实行西部大开宏伟计划的一个补充部分由团中央和国务院的几个部委一起提出来的,主要的支教对象是西部落后地区乡镇中小学校,支援他们的教育和教学管理工作,似乎是叫做“大学生志愿服务计划”,具体柳俊也记不全了。只记得有一段时间,全国主流媒体对这个事情给予了很大力度的宣传支持,也涌现出一批很有代表性的支教模范人物,许多人的事迹都很感人。 但是后来似乎是有一些变味了。 不过这一点暂在柳俊的考虑之中。 在他的本意,却不是要哗取宠,也没有要刻意“剽窃”十年后的创意。他就觉得这个事情有很大的积极意义,实施好了不但能切实对落后地区的教育工作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对易寒这些本就在“默默支教”的大学生更是一个肯定与鼓励。 会议上,大对柳俊这个提议都很感兴趣,觉得颇为新奇纷表示赞同。不过接下来,问题也不少。先就是待遇的问题。 当时的大学毕业生,仍然是由国家统分配工作的,百分之百的铁饭碗,而且与级别挂钩。不像后世,都是自寻门路,自己找工作稍给予一点优惠政策,就能吸引一大堆人。而且不可否认,随着时间推移“助人为乐”、“乐于奉献”的思想也更深地影响到新一代的大学生,志愿者活动能够得到更多的回应。九十年代初期让这些“候补铁饭碗”主动放弃城市里的优越生活去贫困落后地区支教,尽管只是一两年时间,难度也是不小。 很显然,支教不能是完全无偿的。 一些家庭。节衣缩食供养小孩子上大学。眼巴巴等着他们步入社会参加工作算不能马上支持家用。起码也无须再予负担。因而第一位就要解决支教大学生地生活费用问题。 大家量。一开始地时候。是给生活费。后来白杨认为没有必要。这些大学生既然是去充当人民教师。那就应该按照应届师范毕业生参加工作之后地工资待遇给。算是正式地工作报酬。 这个却是比后世便地地方。国家工作人员地基本工资和福利待遇都是有统一标准地。 说到待遇自然还有一个交通费用地补贴。 支教者要去地都是交通不达地落后地区。逢年过节或者寒暑假地时候回个家什么地。补贴个差旅费完全应该。 大家也议了一个基本地数额。 支教活动应该秉承自愿报名,自愿参加的宗旨,不搞强迫或者变相强迫。基于这个前提应该给自愿支教者一定的优惠政策,当然主要是政治上的优待。 这个方面柳俊提议可以用授予奖励或者奖章的方式来解决。如期完成一年支教活动得当地政府好评的支教大学生,应当考虑颁奖章予荣誉称号。在入党、晋升等方面给予优待。 有人便笑着提议,还不如给多提一级工资来得实惠。 提这个建议的乃是邱小萌|是八卦的那个女孩子,柳俊还记得她有一个在大宁市委机关上班的男朋友,貌似长得还有几分帅气。只不知黄了没有。 邱小萌这个提议引来大家一片笑声。 柳俊却郑重其事的予以肯定。 毕竟人是生活在物质社会中的,多提一级工资确实更加实惠,也有一定的吸引力。 得到柳部长的肯定,邱小萌便含羞带笑的,一双眼睛老往柳部长年轻帅气的脸上瞟。只可惜柳部长的心思却一点不在她身上,多多少少让邱小萌有些失落。 可笑自己初次见到柳俊的时候,还将他当成试图接近白部长的“软饭小白脸”,不料竟是如此深藏不露的一个厉害衙内! 另外户口和档案,也是必须要考虑的。 柳俊建议支教大中专毕业生的户口和档案,在支教期间,暂时保留在原来的学校不做异动,等支教活动结束,正式分配工作之后,再异动至新单位。 待遇方面议定之后,大家又再讨论了适用支教地区的问题。那些地区可以适用支教,怎样提出申请,怎样落实,都是要探讨清楚的。 此外,整个支教活动,也要有一个专门的机构来进行领导协调。 关于这个问题,白杨倒是老实不客气,认为应该由学校部来牵头负责,就没有必要再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了。 建议是学校部提出来的,又是团省委主管全省大中专院校和中学思想教育工作的正管单位,由学校部来统一筹划协调此事,也很合理。 经过数天热火朝天的讨论,柳俊边记边写,边写边改。等到最后一天讨论会议开完的次日,柳俊的报告初稿也出台了。 整个报告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当然是阐述这个“支教活动”的动机和意义。柳俊很自信地认为,这个活动对于提升全省落后地区教育和教学管理工作是很有帮助的,一定能够起到很好的积极作用,如果操作成功,有可能在全国范围内推广。 第二部分就是具体的错操作方式写得很详细,有根有据,操作性很强。 第三部分当然是关于支教者的待遇问题。 这个洋洋洒洒上万言的报告书后,还带着一个附件,就是详细介绍了易寒的事迹,认为应该将易寒竖为正面典型,大张旗鼓地予以宣传。以为这次全省范围内的支教活动造势。 柳俊这么做看在易寒是老同学面上的成分很有限,柳俊就是认为,只有给予易寒他们更好更公正的待遇他们得到了实际的好处,才能真正起到带动的作用。 毕竟,光喊口号是填不饱。 第二天上午,白杨在办公室收到柳俊的报告初稿,吃了一惊,仔细看了一遍之后,放下厚厚的稿子始上下打量柳俊。 “怎么啦?” 柳衙内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行啊,小顽童,真看不出来啊!大手笔!” 白杨笑着说道。 柳俊哭笑不得,重喷出一口浊气,抗议道:“白杨同志,我应该把您这番话看作是批评还是表扬呢?” “当然是表扬了!这个都分不出来!” 白杨便扁下嘴巴,很是“不屑”。 打从柳俊来到团省委,白杨的心情就来越开朗子也更活泼了些,偶尔也会重温一下多年前才会做的小动作,例如扁嘴巴。当然,只在柳俊一个人面前做。 “嘿嘿,那几个月前那篇文章你怎么夸呢?” 白杨次扁了扁嘴:“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哪个话好听我就哪个!” 柳俊才不“上当”。 白杨“嗤”地一笑即庄容道:“你那篇文章写得也很好。但是实话说吧,当时我光剩下担心了心思欣赏你的如椽巨笔!再说呢,你那个文章自己觉得,还没有评判的资格……然而这个报告着实写得错。贴近实际就不说了,关键是,能把一个报告写得这么丰富多彩,花团锦簇,小女子自愧不如……就是彭飞……” 说到这里,白杨忽然打住,白玉般的脸颊上飞起两片艳丽的红霞。 敢情在白大小姐心目中,彭飞写文章着实是一把好手,这大概也是当初白杨终于同意嫁给彭飞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现在白大小姐却是认为“小顽童”的文笔功底,更在彭飞这个科班出身的记者之上。 柳俊笑了笑,怕惹起白杨的“伤心事”,赶紧转移话题。 “白杨姐姐,你觉得这个报告,委里会批吧?” 白杨双眉一扬,说道:“这是好事,委里为什么不批?” …… 照规矩,学校部这个报告先要送呈分管副书记池晓波审阅。池晓波看后,马上召见白杨和柳俊,叫他们具体再谈谈详细的思路。 其实柳俊觉得,报告里基本上把一切都写得很清楚了。照后世的说法,这就是一个完整的策划书,随便叫一个有经验的执行经理,就能布置得井井有条。 不过领导做事,历来都是很小心谨慎的,池晓波这也是秉承“小心无大错”的古训。 白杨和柳俊便也捺下性子,再给池晓波解释了一回。 柳俊很懂规矩,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只做“陪练”,主要是由白杨言。 白杨倒是没这个“独吞”的念头,不是扭头询问柳俊的意见,诸如“柳俊,是这样的吧”、“柳俊,好像当初你就是这么提议的”之类的话,经常随意冒了出来。 白杨一点都不在意这份“功劳”应该算在谁的头上。 池晓波就暗暗有些慨叹。 自己才进入机关的时候,怎么就没遇上这样的“好领导”呢?也不知柳俊这小子到底有何“魔力”!白杨对他岂止是欣赏,简直就是“溺爱”。 白柳两人在池晓波办公室差不多呆了整整一个上午,池晓波才很肯定地说道:“这个事情很好,我原则上很支持,下午就向韩书记汇报。” 韩江见了报告,反应与池晓波如出一辙,一刻也没有停留,立即召见白杨柳俊。 结果又再次重演上午的一幕,白杨和他再详详细细解释了一次。 这一回,白杨却不再问柳俊了。 原因在于柳俊中午对白杨提出了“抗议”,说是白杨这样做,不是在帮他,而是在“毁他”。会让领导误会他柳俊是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在学校部飞扬跋扈,“欺凌”领导,做“慈禧太后”。 白杨笑着骂了他一声“胡说八道”,下午却真的注意起来。 其实柳俊的意思,两人都心照不宣。 柳俊刚从副科提到副处,一家伙连升两级,已经属于特例中的特例了,短期之内,做出再大的成绩也绝无提拔的可能,“功劳”归到他身上完全是浪费。 既然如此,突出领导就是很必要的。毕竟这是官场通则,还是不要轻易破坏的好。 韩江对这个方案也十分赞赏,心里头暗暗讶异这两个年轻人的思维当真与众不同,原先还担心学校部由两个年轻的小字辈掌舵有些不稳靠,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完全多余的。 以韩江的眼光,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事情操作好了,会产生巨大的“轰动效益”,极有可能像报告中所说的那样,得到高层的认可,在全国范围内推行。 韩江调任n省团委书记也有两年多时间了,适逢n省政局风波暗涌,他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在团省委书记的位置上,守成多而开创少,自己对自己的表现不是很满意。眼下学校部搞的这个“支教活动”,无是一大亮点,必须要牢牢抓住。说不定自己的锦绣前程,就要指望它了。 韩江问得比池晓波还仔细。 池晓波问清楚,主要是怕韩江忽然问到她头上,不好应付,显得自己“官僚”。反正这个事情,最后肯定要由韩江来拍板的。而韩江则直接进入了操作的技术层面。 与其说是在询问情况,不如说是在探讨,对于具体的操作细节,韩江都一一与白柳再次讨论一次,待到报告书的最后一页,韩江骤然现,这个计划竟然接近完美无瑕,几乎无可挑剔。 韩江又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颜秘书,请你把这份报告复印给委里的其他负责同志,通知他们,明天下午两点三十分,召开书记办公会议,讨论这个报告!” “好的,韩书记!” 颜秘书接了报告,恭谨的去了。 白杨和柳俊对视一眼,嘴角都微微露出笑意,却没想到在次日的书记办公会上,又会再起波澜。 ps:二更到,兄弟们砸票啊,不要让馅饼从云端跌下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一十二章手长的不如手巧的 省委召开的书记办公会,特邀白杨与柳俊参加。列席书记办公会这个“荣誉”,柳衙内已经享受过不止一次了,倒也没有受宠若惊。 会议的前半段开得挺顺利,书记们个顶个的精明,一看学校部的报告就明白这是好事,操作得当的话,大有可为。 韩书记开了个头,先就定下调子,说是不错的构想,然后照例要同志们都“谈谈看法”。 “我很赞同韩书记的意见,这是个好事,很好!” 韦安邦笑眯眯开了口,先是礼节性地朝韩江点点头,然后目光就落到白杨和柳俊脸上,很是亲切。柳衙内心里头却没来由的急跳动了几下,总觉得这个亲切的眼神后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莫非这家伙在这件事情头也会跳出来反对?那就真的太没眼色,也太没原则了。 “这个方案,最的意义在于,开了一个先河,彰显了新时代大学生的价值,对于培养大学生正确的人生观和世界观,都是大有裨益的。当然,对于落后地区的教育和教学管理工作,也必将起到一个很大的促进作用……我个人完全赞成!” 让柳俊意外的是,自己担心的事并没有生,韦安邦从头至尾都对这个方案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貌似比韩书记还要“激进”。 虽然如此,柳俊心里头是不踏实,瞥了身旁的白杨一眼。白杨倒是脸带微笑,目光平和,显然没有如同柳俊那样的担忧。 柳俊就郁闷了一把。 是不是自己先入为主了。或。太敏感多? 身在体制之内。太善良老实固然不得。但是太敏感太多疑也未必见得是好事。庸人自扰倒在其次。无端怀地话。会引许多不必要地矛盾。 接下来几位副书记和纪检员林明义都表了看法。如出一辙。均是对方案表示认同。大家望向白杨和柳俊地目光也很是柔和亲切。充满鼓励。 这俩小字辈。就是能折腾。 尤其是柳俊。眼见得韩江都顶不住压力他停职反省了。却换来连升两级地戏剧性结果。让许多人大跌眼镜地同时。不得不对这小子刮目相看。 人家不靠老子和岳父老子,一样升官极快! 不服不行! 现又捣鼓出这么一个大手笔的文章来果然了得。 “那好,既然大家意见完全一致,这个报告以委里的名义,报送省委审批!” 韩江微笑着拍了板。 “韩书记,这个方案,大的方面我是完全赞同的一个小问题,在这里提出来供大家商榷……” 韦安邦忽然又笑眯眯地开了口。 韩江就有些不悦,心道你刚才又不说?还讲不讲一点规矩了! 不过韩江还是强压不满,对韦安邦点了点头,只是笑容就有些勉强。 “韩书记,各位同志觉得吧,这个方案一旦经过省委批准就是一个涉及到全省的大工程,为了充分表示对这个工程的重视同时也是为了更好地落实这个方案,我认为委里应该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来领导这个事情。最好是能有一个主要领导人亲自来抓比较合适。” 池晓波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柳俊恍然大悟。 看来自己的直觉并没有错不是敏感多。韦安邦的“诡计”就在这等着呢! 韩江沉思稍顷,缓缓点头,说道:“其他同志都谈谈吧。” 他自然不是不明白韦安邦提出这个意见的用心,但却觉得韦安邦这么提议也有道理。确然,一个涉及到全省的大工程,仅仅由学校部这么一个正处级部门来“兼管”,似乎是有点不够重视。 国内官场,是很讲究“领导挂帅”的。非如此不足以显示领导对此事的重视嘛。 “我觉得没有必要再单独成立一个机构了,中央也正在要求精简机构嘛。学校部本来就主管全省大专院校的思想教育工作,这个事情由学校部主管,十分合理。要相信年轻同志的能力嘛!” 池晓波明确提出反对。 学校部是她分管的部门,自是不愿意这么大件“功劳”落到别人的手头去。 “呵呵,晓波书记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绝不是不相信年轻同志的能力。而是觉得委里应该有一个相应的态度,表明我们重视此事的决心!” 韦安邦微笑着说道。 “我建议委里应该成立一个领导小组,由韩书记亲自担任领导小组的组长,下面成立一个专门的办公室来负责协调。中央正在精简机构是不错的,但那是针对部分可有可无的临时性机构而言。这个办公室,不是闲散机构嘛……而且,办公室的组成*人员仍然在委里抽调,不增加人员编制,只是内部分工调整,这与中央精简机构和人员的政策并不相悖,晓波书记,你说是不是呢?” 说到耍嘴皮子,池晓波还真不是韦安邦的对手,顿时语塞。 “我赞同安邦书记的意见,委里应该充分重视这个事情。” 林明义及时站了出来,支持韦安邦。 韩江的目光落在另外两位副书记脸上。 那两位历来不参与韦安邦与池晓波之间的争斗,于是表了一些模棱两可的意见,依旧将皮球给韩江踢了回去。 韩江书记沉吟稍顷,忽然向白杨柳俊望了过来。 “白杨同志,柳俊同志,这个方案是你们学校部主持搞出来的,你们两位是什么意见?” 白杨老早就不乐意了,只是这个书记办公会,她只是列席,没有言权。见韩江问起,当下也不客气,说道:“委里重视这个事情,我很高兴。我觉得委里要成立一个专门的领导小组,这是完全正确的。至于专门的办公室觉得就没必要了。学校部完全可以承担这个职责。” “呵呵,白杨同志,虽说能多劳,但还有一句话叫做‘业精于专’嘛,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 韩江微笑着说道。 看来韩江也不愿意这份“功劳”给学校部“独吞”。 白杨还待要说,柳俊轻轻在桌子底下拍了拍她的手背,竖起一根指头,摇了两下。 白杨一怔即不再开言。 “柳俊同志,你的意见呢?” 韩江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个人没什么意见,完全服从委里领导的决定。” 柳衙内笑眯眯的,有意无意地瞥了韦安邦一眼。 韦安邦心里也是一突,隐隐约约觉得这小子的眼神里蕴涵深意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四平八稳,无懈可击。 “那好,我原则同意安邦书记的意见按这个提议写进报告里,领导小组的成员由我、安邦书记和晓波书记担任,下面设立一个专门的办公室……” 韦安邦就微微一笑。 池晓波和白杨色却都不是很好看。 散会之后,白杨回到办公炸了气愤愤的将笔记本往桌子上一甩,盯着柳俊,“恶狠狠”地说道:“干嘛不让我说话?” “你有什么话?” 柳俊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微笑着问道。 白杨顿时气结! “你是不是觉得,抗战胜了,有人要从峨眉山下来摘桃子啦?” 柳俊还是笑眯眯的白杨了一杯茶水过来。 “难道不是?”白杨怒道:“哼哼,手也太了吧?” 柳俊拉起她纤巧的小手茶杯塞进她手里头,脸上还是那种毫不在乎的笑容是笃定。 “若是这个桃子已经熟了,倒也不怪他手长。这个桃子不是还没熟吗?青涩着呢什么!” “桃子没熟?” 白杨不由惑起来。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也该下班啦,一起去吃饭吧!” 柳俊笑着说道。 每当这家伙露出这种神情,就是必定还有后手,白杨满腹怨气立时消散少。 但柳俊接下来一句话,却将白大小姐气得七窍生烟。 柳俊说道:“平时看你长得一副聪明样,却原来大谬不然。白杨同志,您的智商和您的美貌还真的没有成正比呢!” …… 桃子确实还没熟。 这么大的事情,涉及到干部的任用,工资的放,还有什么补贴奖励一大堆,团省委可做不了主。非得上省委常委会讨论不可。 团省委的报告,摆上了严玉成的案头。根据省委分工,严玉成也兼管团省委工作。 “小子,是你的手笔?” 严玉成翻看着团省委洋洋洒洒上万言的报告。 “书记大人,写得还不错吧?” 柳俊笑嘻嘻的递上一支大中华,神色间颇为得意。 严玉成老实不客气接过去,柳俊又屁颠屁颠给岳父老子点上,却只听得严大:“读了五年古代文学专业,还是个什么硕士,要连个报告都写不好,还不如直接回家种地得了!” 柳衙内大是郁闷! 想想自己不久前“送”给白杨的那句话,不料就立眼报了。 “嘿嘿,就算回柳家山,也无田可种了,至不济也是个工人的干活!” 有求于人,柳衙内只有捺下性子,笑眯眯的和岳父老子说话。 严玉成何等睿智,官场经验何等丰富,瞥了一眼柳俊,嘿嘿一笑:“是不是心里憋气,觉得自己栽下的桃子给人家摘了不舒服?” 柳衙内刚叼到嘴上的中华烟差点掉了下来,双目圆睁,直直地盯着严玉成,说不出话来。 自己笑话白杨“无脑”,不料这世界上竟有如此聪明绝顶的人物在!不过看了一遍报告,就将柳俊心中所想,一语道破。 如此眼光,柳衙内不服不行! “严伯伯,吓唬人也不带这样子的!” 良久,柳衙内回过神来,真心钦服,几乎是五体投地。 严玉成见一句话便折服了这“嚣张小子”,不由大是得意。 “小子,告诉你吧,这个功劳,你不争也罢!” “在下恭聆书记大人教诲!” 柳俊诚心诚意地道。 “过刚易折,太盛难守的道理,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柳俊嘿嘿笑道:“我要不要这个功劳无所谓,老白家的面子,您得给!” 严玉成的脸色便凝重起来。 马上又到大规模人事调整的时候了。 这两年高层思想体系的大碰撞愈演愈烈,估计用不了多久,最高长就要“乾纲独断”,以无上的政治智慧和巨大的政治魄力来结束这场争论,以便高层进行人事安排。 隐隐有风声传来,白建明有可能更进一步,成为中组部的掌舵人。而周先生以极其敏感的政治嗅觉,颇得最高长和另一位顶级长的青睐,亦可能调任中宣部担任更重要的职务。 作为省部级干部里面颇孚众望的少壮派,严玉成也很有希望被本派系列为代表人物。 如此敏感的时候,老白家的面子,确实要慎重考虑。 …… 团省委“关于在全省展开应届大中专毕业生赴贫困地区支教活动的报告”在省委常委会上获得一致通过,廖庆开很是高兴,对团省委这个方案评价甚高。指示由团省委、省教委、财政厅、人事厅联合文,在全省开展这一“意义非凡”的活动,具体由团省委牵头承办。 会后,廖庆开亲自召见韩江,再一次详细听取了他的汇报,予以充分肯定,要求他一定要将这项工作抓好。 团省委这次获得了满堂彩。 韩江书记兴奋得红光满面。 但是韦安邦却在办公室板起脸,死死盯住省委批复的报告,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盖因省委副书记严玉成在报告上批示的一段话。 严玉成批示道:此事甚好,应当全力以赴做好这项工作。团省委成立专门的领导小组很有必要。根据中央精简机构和人员的指示精神,具体的办事机构不宜设置过多,领导小组办公室,可由学校部兼任,两块牌子一套人马即可! 又,易寒同志这样立志献身教育工作,不计较个人得失的青年干部,精神可嘉,应该作为正面典型,加以宣传,为全省大中专毕业生竖立学习的榜样。 对于省委三把手这个明白无误的批示,团省委焉敢不执行? 嘿嘿,看来有时候手长的就是不如手巧的! 第四百一十三章开业剪彩 近过春节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准备年货,类。严柳两家虽是省委领导,也不例外。两家的女主人解英和阮碧秀,对这个事情相当热衷。各自带上女儿,腊月中旬就开始扫荡省城的天马广场和十一广场。 天马广场尚未完全竣工,不过张光明催得紧,一期工程已然投入使用,规也已过原先的十一广场。那是省城真正意义上的购物广场,基本上什么商品都有。 看来面临即将到来的大规模人事异动,张光明也紧了出政绩的步伐。 如果不出意外,廖庆开今年让出n省一把手的位置已成定局。至于是就此退居二线,还是另外安排一个相对比较轻松的岗位“挥余热”,便不得而知了。那是最高层大佬们操心的事。要说张光明心里头没有一点想法,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到了这个层级,大家都要保持风度,不能露出太难看的吃相。 其实以严柳两今的地位,解英和阮碧秀是全然没必要为了年货的事情操心的。严玉成和柳晋才的规矩再严,多年的老部下们要送点土产年货,也不能全部拒之门外。 且不说别人,江友信与严送过来的东西,便断然没有拒收的道理。 这两位,现今个是县长,一个是局长,手下人哪有不落力巴结讨好的?只收点年货已经算是十分清正廉明的了。 柳衙内也很忙。 于公,他现在兼任支教活动办公副主任,须得协助白主任唱好这出大戏。搞好了,白部长说不定能再上一个台阶,又或者外放实权县处级。 再说了。柳俊也觉得这个大有可为。撇开官场上地所谓得失该认真去办。算得德无量。 写报告容易。真正落到实处。可都是细致地功夫。应届大中专学生在今年六七月份才毕业。在此之前。须得把前期工作都做好一对应好人员和所要去支教地地区。时间一到。直接把人分派过去。千头万绪地事情将学校部一二十个办事员和科级干部忙得四脚朝天……柳衙内红颜知己不少。眼见得春节临近。不该送点小礼物以表心意? 若是普通女孩子便挑个值钱点地衣服饰之类。也就勉强凑合。但巧儿、小青与何大小姐。哪一个不是身家亿万?柳衙内若胆敢拿个三几百块钱地货色去应付。到时候就算不是满头大包。最起码也会让他一个人睡沙。卧室地门朝哪边开都不叫他知道。 柳衙内不是心疼钱实时间上有些紧张。 好在他还有人可用。 一个电话打给胖大海,叫他赶紧去挑礼物。甭计较钱的事只管挑好的,买他个十样八样到时候一总送到大宁来,让柳衙内好好挑挑。胖大海自是奉命唯谨晃动着肥肥的身躯,跑得比兔子还快。 吩咐完胖大海,柳俊兀自不放心。 这人舍得花钱是没错,就怕眼光太俗,挑的都是花花绿绿的东西,活活叫人郁闷煞! 柳俊想了想,又给了金富昌一个电话,找的正主却是他那位“通房丫头”阿佳,叫她帮忙去挑几样女孩子喜欢的玩意。阿佳久在香港上流社会厮混,干这个活正是合适人选。 俊少与盛业基金,就是金富昌和阿佳的“财神”,短短数年间,傍上盛业基金的亿昌公司,财富翻了两番,尽管在香港这个富豪云集的所在尚不能跻身顶级名流之列,至少也由中等富豪进阶为上等富豪,渐渐显露声名了。 金富昌重感情,一直想找机会报答来着,可惜未得其便。得了俊少的电话,金富昌和阿佳都是一迭声答应,叫俊少只管放心,“包您满意”。 柳俊便即放心。 而另外一个挑选礼物的重任,柳衙内却是郑而重之托付给了小青。这个倒不单纯是为了过年预备的。柳俊老早就给小青说了,要她多多留意古董字画之类的珍品,主要是东方传统的。但凡有合意的,不妨收购了来,以备不时之需。 珍品宋版书,送给周先生与白建明两位科班出身的大佬,正是十分合乎身份的礼品。雅而不俗,价格方面,也在两位大佬勉强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乱纷纷的忙到腊月下旬,年关将近,柳衙内做东,在新开张的大宁市秋水大酒店宴请了学校部的全体同事,算是对大家这些日子的辛苦做一个答。 秋水大酒店连锁公司大宁店破土在天马广场之后,竣工却比天马广场早得多。固然是因为天马广场规模大,但管理机制的不同,也是很大的原因。 黑子在这一方面的能力,是毋庸置的。 秋水大酒店开业时,董事长梁巧也是亲身前来的,不过没有参加剪彩典礼,由黑子做了代表。 巧儿这是体谅柳俊,在大宁市保持低调。 秋水大酒店开业的剪彩仪式,市委书记柳晋才也是亲自参加了的。柳晋才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真正让秘书谢意祥跌了一回眼镜。在他的记忆之中,柳书记从不参加企业的剪彩或者奠基活动。柳晋才对企业没有偏见,相反很是关注,大宁市许多集体企业甚至私营企业,就是俗称的“个体户”的负责人,都受到过柳书记的亲自接见。柳晋才接见他们的时候,不但给他们谈政策,帮他们解决具体的问题,甚至还和他们探讨经营管理方面的利弊得失,令得这些企业家深受感动,纷纷向柳书记拍胸脯表示,一定要好好为振兴大宁的经济贡献力量。 但是这些企业老总诚心诚意邀请柳晋才参加他们的剪彩或者奠基活动没有一个能如愿以偿的。柳晋才的规矩定的极严,支持企业展是一回事,公然站到台前,拿剪刀去剪红绸子又是另一回事了。毕竟他是市委书记,这样的事情,还是应该交给市政府那边的领导去出面,比较合乎惯例。 貌似柳书记上任九个月只参加过天马广场一期工程竣工后对外包的开业典礼。一则天马广场代表着大宁市商业中心的新形象,意义重大;二则省长张光明都亲自出席了,作为大宁市的一把手,照官场礼节,柳晋才应当陪同,就是为张省长起个“绿叶”的作用。 因而当秋水大酒店总经理武军辉将请柬送到办公室的时候意祥言语极是客气,打走武军辉之后,却压根就没打算将请柬交给柳晋才过目照老规矩,随手往一大堆请柬里头一放,就此 不料柳晋才竟然主动问起了这个事情,又让谢意祥安排一下是要出席这个剪彩仪式。 谢意祥点头不迭的同时,暗暗纳罕不已。 不知道这个秋水大酒店是个什么来头,竟会让柳书记主动问起去参加他们的剪彩典礼。 不管是什么原因吧,谢意祥算是记下了,明白这个酒水大酒店非同小可,日后凡是与秋水大酒店有关的事情不能疏忽大意。 其实柳晋才主要去参加秋水大酒店的开业典礼,倒不是因为这个酒店是他儿子的隐形产业而是想要以此表示自己的心意。 他隐隐猜测到梁巧和柳的关系,心里头对这个乖巧美丽的女孩子怀着歉意。面子上什么也不能说只好用这种极其隐晦的方式表达一下了。 在开业典礼没有见到梁巧,柳晋才略略有些意外暗暗舒了口气。 这个女孩当真善解人意,这是怕心里有负担呢。自家那个混账小子,何德何能,得以消受如此“美人恩”?难道是前世修来! 柳晋才这个出人意料的动,无意之间为秋水大酒店做了一个很好的广告。 大市委市政府的一班头头脑脑以及市直机关和区里的头头们,见了市委书记这个非同寻常的动作,都纷纷猜测秋水大酒店是何等来头,莫非有极其硬扎的后台? 乎大伙便纷纷前来捧场,见了秋水大酒店的豪华阔气,却是一个个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秋水大酒店,本就是大宁市目前唯一一家五星级大酒店。 就有几个市直机关的负责人,拍板将秋水大酒店作为本单位接待贵宾的定点酒店,当场与总经理武军辉签署了协议。 梁巧避而不见“老公公”,对于“老公”,却是不能避而不见。 她在大宁市呆的这三天,柳俊差不多天天“跷班”来陪她。 身为学校部副部长兼“支教活动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柳俊同志无故“跷班”,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也想了些借口准备去搪塞领导。不料白部长压根就不问,仿佛本单位并无这么一位“主要领导同志”存在似的。 要不要上班,看着办吧您呐! 面对着白杨姐姐如此“娇宠”,柳衙内自己都“甚是惭愧”。 …… “巧儿,你对天马商业广场和十一广场之间这个商业大道,怎么看?” 这已经是巧儿来大宁的第二个晚上,一连两天,吃完晚饭之后,柳俊就拉着巧儿和黑子两人在大宁市逛车河,主要看的就是两个广场之间的地段。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我好累……” 巧儿晕生双颊,舒舒服服地伏在柳俊胸口,一条雪藕似的手臂斜斜勾住了柳俊的肩膀,口中呢喃道。 爱郎还是如同往昔一般强壮非凡,甚至比以前还要强壮。巧儿“应付维艰”之余,心里头又有些甜蜜。看来这段时间,把他“憋”得够厉害。 听了巧儿的呢喃,饶是柳衙内脸皮甚厚,也有点老脸微红。 也确实折腾得太狠了些。 柳俊侧身搂住巧儿,轻轻吻了一下。 “那就这么躺着,好好休息一会。” “嗯……” 巧儿将头往他的脖子下方拱了拱,让两个人更加贴紧了些。 “嗯……小俊,我们投资大宁市,对我叔是好是坏?” 稍憩片刻,巧儿忍不住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 “应该是利大于弊。 再说了,展家乡的经济是好事,也算是为人民服务了。” 柳俊沉吟着说道。 “那我们就和黑子说说,叫他出面,拿下酒店附近的地皮,搞个开吧。”巧儿懒洋洋地道:“只要我叔在大宁市,城市的展应该是很快的,地皮和房价升值也会很快。” 这位对老公公倒是充满信心。 “赚多赚少不要紧,先把这一段搞火起来再说。动作要快,先把基础搞起来!” 柳俊说道。 柳晋才到任九个月,基本上开始掌握市委的话语权,眼见得今年省里进行人事调整之后,对大宁市委班子的掌控有可能得到进一步的加强,是该把展经济放上重要议程了。 “嗯,我会抓紧的。”巧儿温顺地应道:“我看还应该设立一两个独立的公司,将投资分散一点,不然太引人注目了。” 柳俊就笑了,在温暖的被窝里轻轻拍打了一下巧儿丰盈的翘臀,夸奖道:“越来越长进了。” 巧儿便有些脸红红的,张嘴咬了他一口,当然也是轻轻的。 顺着巧儿这个思路,柳俊考虑也可以叫金富昌动一些香港商界的朋友一起来捧捧场,大宁市还是很有展潜力的。 至于小青,已经投资了腾飞工业园那块,市区地产的商业开,就不要掺和了。省得和巧儿撞车。 “小俊,你在团省委工作还顺利吗?” 巧儿关心地问道。 “还好。也没什么太难的事情!” “听说你现在是副处级了?” 巧儿原本不大关心这些体制内的事情,但爱郎进了机关,巧儿自然而然就留意起来。她也知道,以柳俊的年纪,上到副处级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因而语气里带着一点惊奇。 “是啊,就是那篇文章的功劳。” 在巧儿面前,柳俊也不隐瞒。 “当时梦莹姐和我说起过这事,挺严重的,我还真有些担心呢。” 柳俊心里一动,不知道巧儿清不清楚他与何梦莹之间生的事情。嗯,不管了吧,女人之间的交往,自己不合适搅和进去的。没的反而影响她们之间原本处得不错的关系。 “别担心,大不了就是当不成这个干部,我回去陪你做生意好了!” 柳俊轻松地道。 “那好啊……” 巧儿欢呼起来,随即就很不好意思。 “还是不要吧……你那么了不起,忍受不了这种……嗯,忍受不了这种挫折的!” 柳俊不由大是感动,紧紧搂住了巧儿。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他永远都是巧儿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神! ps:月票老是在都市榜的15、6名徘徊,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不行,馅饼豁出去了,开单章拉票,吆喝几声再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馅饼大声吆喝 法了,馅饼受不了了! 这几天,月票一直在总榜页的尾巴,最好是吧,最差53名,上上下下的。尤其是都市榜,基本上贴在16的位置,愣是上不去那一个名次,馅饼“沧桑的心”饱受折磨! 诸位大大可知道:断刃天涯、柳下挥和鱼人二代都还没力啊!这几个猛人一旦爆,馅饼立马跌出5名之外,至于都市榜前15,想都不要想,大神的实力非同小可啊! 馅饼真的已经竭尽全力了,没办法对各位说,每加5c票(实际是25票)就加更一章。 馅饼说了这7天,每天3更,绝不食言!我的三更是12coo字,不是3党!如果拆开来,写3ooo字一章,馅饼就可以很惬意地说,呵呵,每天三更,月票增加多少,就加更! 馅饼太老实了! 可是老实人也不该吃亏嘛…… 那个谁说,看贴不回木有小**。看书不给票,是不是也木有呃……那个……什么东西去了…… 没有月票,推荐票总有吧? 实在不行,板砖有不? 馅饼还真就不相信了,咱写得再差,难道比国足还差?国足踢完球,还能收到板砖呢! 你们再不多给点月票,我……我就关了电脑,看中国足球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一十四章折中的办法 柳两家大大小小到秋水大酒店来吃饭,源于严菲的~?严明柳叶带了小宝宝来大宁市,江友信和柳华也带了小孩一道过来,家里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 江友信和柳华的小孩取名江明月,源自出生那天正是月圆之夜,已经两岁多了。小宝宝严浩十一个月,还不会走路,却会奶声奶气含糊不清的叫“妈妈”和“奶奶”,简直将解英乐晕了。 严菲也高兴得不得了,当即宣布,要请大家到最豪华的秋水大酒店好好撮一顿,由她买单。 这丫头如今是小富婆,兜里钞票多多的,大伙便欣然赞同,不介意打她的土豪。 原本说好严玉成和柳晋才两位大佬也一起去的,不料事到临头,秘书一个电话打回来,省委召开常委会,暂时没有很快结束的现象,严柳二位书记要“爽约”。 严菲顿时将红艳的嘴巴撅起老高。 柳衙内便即安慰道:“他们来,是他们没口福,我们自己去吃吧!” 严菲性子娇,生了一会气,觉得这个事情也不能怪二位老子,要怪只能怪廖书记,于是便回嗔作喜,从解英手头抢过小宝宝,重重亲了一口,摆出“阔佬”的架势,率先出门。 好在小宝宝似乎也知姑姑正在生气,十分配合地由她抱着,并不哭闹,算是给了严菲几分面子。 两家高高兴兴驱车来到秋水大酒店,先就为酒店豪华气派的外貌喝了一声彩。严明笑着说道:“大宁市作为省城,早就应该有这么一家气派的五星级酒店了。” 江友信点头。表示赞同:“大宁市地这个秋水酒店。好像比宝州市地秋水酒店更气派呢。” 柳俊:口答道:“宝州地秋水酒店是四星级标准地。这个是五星级标准。” 严菲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倒是很清楚啊!” 柳衙内不禁一惊。赶忙撇清:“两家酒店我都吃过饭。自然清楚了。” 严菲扁了扁嘴再说话。 严明倒是饶有兴趣。问道:“为什么宝州地是四星级。大宁地是五星级呢?” 柳俊先就瞄了一眼严菲,见她正和宝宝逗乐,这才笑着答道:“宝州那个是两年前建的,四星级就算是很好的,至今宝州市也没第二家四星级酒店。” 严明便点点头。 秋水大酒店的火爆程度完全出乎意料,一走进大堂一楼大厅里瞥了一眼,几乎是座无虚席热闹非凡。若是有人做酒席,这么火爆倒也说去,散席也能火到这个程度,实在不能不让人感慨。 须知五星级大酒店的消费,价码不菲呢。寻常人家闲哪能消费得起。 如严柳两家,全是国家工作人员固定工资收入,严玉成与柳晋才更是官至副省部级大员,自掏腰包来秋水大酒店消费,也还要仰仗严菲这个有外水收入的“大牌”服装设计师。 看来还是公款消费和生意场上宴请居多。 柳俊记得后世有一篇文章,是说考察城市消费活跃度的,纯粹的商业操作办法中方法之一就是考察这个城市的高级酒店多寡已经经营状况,以此判别城市的经济是否繁荣。 见了秋水大酒店这个情形俊就有些好笑。老外若是凭酒店的状况来考察大宁市的经济活跃度,一准“上当”。 迎宾小姐笑容可掬地上前来动问否有预定包厢或者位置。 16。” 柳俊说道。 “好的,请随我来!” 不想就有人抗议起来。 “喂怎么回事?我们先来,你说没有包厢了,怎么他们后到的,反倒有包厢?” 说这话的乃是一位青年男子,个子蛮高的,快赶上柳衙内一米八的身量了,长得还算帅气,身材也匀称,只是多少有点气急败坏的神情,似乎甚是不忿。 另一位迎宾小姐赶紧上前解释:“对不起啊,先生,他们是预定的!这是我们的订座电话,您下次光临之前,先打个电话,我们会为您预留包厢的。” “哼,要什么预定?没见过一个酒店这么大排场的……” 青年男子很不爽。 “哎,我跟你说,我们今天邀请的客人很重要,你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我们搞个包厢,不然的话,哼哼……” 见这人有些无理取闹,柳俊便望了他一眼。青年男子立即给盯了回来,有点负气的意思。柳俊便微微一笑,随在迎宾小姐后头上楼。 人家正是心情不佳的时候,态度上头差了些,柳衙内倒也能够理解。 “喂,小李子,包厢订好没?” 刚走到楼梯拐角处,一个豪爽的女子声音嚷嚷起来。 柳俊就笑了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他实在是有些忍俊不禁。 无他,盖因来者正是武秋寒的宝贝闺女武媛媛女侠。武大小姐巾不让须眉,为人很是豪爽大气。柳俊对她印象不错。 武媛媛也是华南大学的校友,比柳俊低一届,貌似年纪是同庚,武媛媛略小些月份。原先已经在南方市联系好了工作单位,不料尚未毕业,武秋寒就调任n省,武媛媛自然追随父母一道来到n省。 打从那晚在“梦巴黎”见了武媛媛之后,柳俊就上了心,对武媛媛的情况侧面了解了一下。倒不是柳衙内对武大小姐起了心思,而是身为衙内,对有关联的其他衙内的情况,多少要知道一些才好。这也是做衙内的必备功课,现在大牢内的郝春光就对这个事情做得比较到位。 武媛媛学的是英语专业,分配在大宁市外贸局上班,也算得专业对口。 “媛媛,对不起啊,包厢没有了……” 那个叫作小李子的青年男子屁颠屁颠跑过去,颇为不好意思。 “李子衡,你怎么搞的,连个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有个屁用!”武媛媛顿时大为不满,剑眉倒竖气勃:“亏得你老子还是外贸局的局长呢,你怎么混的?不是口口声声说大宁市就没有你摆不平的事情吗?” 李子衡满脸尽赤,嘀咕道:“我也不知道这个酒店生意这么好的……还以为……” “还以为跟你们大宁市其他那些破酒店一样,冷冷清清没几个人上门是吧?我早就跟你说了,叫你预定的,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待会我哥和嘉玮哥就到了,看你怎么办?” 武媛媛长相并不丑身材也不错,只是稍微欠缺了几分温柔有“侠气 李子衡火。 李子衡似乎很害怕武大小姐,忙即说道:“我再跟他们商量商量……” “快点!” “哎哎……” 见了这个架势,柳俊心里多少有了点谱,敢情这位李衙内还对武大小姐有点意思然的话,毕竟武秋寒不管外贸局也不用如此“狗腿”。 “喂,小姐,我跟你,我是大宁市外贸局的,这位你知道吗?是省公安厅武厅长的女儿,我们今天宴请重要客人一定得给我们安排个包厢!” 李子衡对前台小姐急吼地说道。 报出了省厅厅长的招牌,前台小姐脸色微变。在一省之内安厅长无要算个“狠角”了,却是不好轻易得罪。 只是包厢没了也不能别的客人赶走吧? “好的,您稍等让领班问一下,看看有没有包厢的客人即将买单的。” “快点快点……” “哎,好的,您等!” 柳俊听得有趣,不妨严菲跑了回来催他了。 “哎,小俊,你在干嘛呀,大家都在等你点菜呢。” “哦哦,好好,就来。” 来到2o166包厢,乃是顶级豪华大包,最低消费四百八十元起的那种,正在拐角处,一正一侧开了两扇门。 两家人围着巨大的圆桌团团而坐。 柳俊也不客气,先就点了虾、蟹等大菜,然后大家嘻嘻哈哈点了些其他菜肴,另点了一瓶茅台。严明和江友信久在官场,也练出了些酒量,加上柳俊,一瓶茅台不在话下。 点菜小姐默算了一下,将近七百块了,便笑眯眯的出去传菜。 大家边吃着开胃小吃边闲聊,其乐融融。 “明月,你喜欢什么玩具啊,明天小姨帮你去买!” 柳嫣逗弄着江明月,甚是开心。 “嗯,我要一个很大的洋娃娃……” 两岁多的明月正是最好玩的时候,明黄色的小棉祅外边套了个洁白的围兜,上头绣着可爱的小狗熊,圆圆的小脸蛋红彤彤的,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比划着,奶声奶气地说道。 “好好好,明天啊,小姨带明月上街去玩,给明月买一个大洋娃娃,再要舅妈给你买个大汽车!” 柳嫣笑吟吟地道。 “小姨,谁是舅妈啊?” 明月等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严菲老早羞得满脸通红,不依地对柳嫣嚷道:“三姐,不兴这么哄小孩子的……” “我知道了,舅妈是菲菲阿姨……” 明月尽管不知道舅妈是什么意思,见了严菲的神态,却也猜到个大概。 大家笑得更欢了。 “对啊,明月真聪明……明月,你说菲菲阿姨漂不漂亮?” “漂亮!” “那,菲菲阿姨给明月做舅妈好不好?” 柳嫣继续逗弄明月。 “好……” 明月连连点头,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往严菲身上瞟。 严菲羞得直跺脚,偷眼一瞥柳俊,这家伙居然也是笑吟吟地望着自己,“色色”的样子十足可恶。 “三姐,你呀,别说我了,你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结婚啊?” 严菲眼见势头不对,开始反击。 这回轮到柳嫣闹大红脸了。 “是啊,小嫣,你不结婚,小俊和菲菲也不好抢头啊……” 解英笑眯眯的帮着女儿说话了。 一些地方是有这个规矩,哥哥或者姐姐没有结婚,弟弟妹妹是不能先结婚的。 当然这个规矩“执行”得不是很严格。 “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讲师,处得怎么样了?” 听解英提起这个事情,柳俊就有些憋气。打从给老妈拍了胸脯,要给三姐找个如意郎君,他便上了心,刻意去宁清大学了解了一下解英说的那个讲师的情况,觉得条件还算不错,就精心给柳嫣安排了一个碰面的机会。不料柳嫣对那人压根就没感觉,追问了无数次,才期期艾艾地说那个讲师太文质彬彬了,没有男子汉的阳刚之气。 柳俊不禁大是讶异,却原来斯文守礼的三姐,骨子里头却是喜欢雄的大男子汉。 这也很合道理。 毕竟九十年代初期,正是流行“硬汉”的年代。 “解阿姨……” 柳嫣的脸也红透了。 “小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该谈个对象了。” 柳华端出了大姐的架子。她如今正经是县长夫人,也养出些官太太的气度来了。 阮碧秀和柳叶连声附和。 柳嫣招架不住,红着脸道:“也不是不找,没合适的……” “那你说说,要怎样才算合适的呢?总要开出个条件来吧?” 柳华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柳嫣性子忸怩,却哪里肯当众开什么“条件”? 正笑闹间,外边又响起李子衡的嚷嚷声。 “喂,你就是秋水酒店的总经理是吧?我告诉你啊,我今天请的客人太重要了,你无论如何要给我弄个包厢……” “先生,服务员都已经领着你一间一间的看过来了,确实是没有包厢了……要不,我在大厅给你安排个位置吧?” 武军辉说道。 看来前台报告了总经理,来了重量级的客人,武军辉亲自出马来接待了。 “大厅?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今天来的客人是哪位吗?是张省长的公子,专程从南方市赶过来的,你叫人家坐大厅?” 李子衡气急败坏地喊。 柳俊双眉一蹙,起身走了出去,对武军辉招了招手。 “俊少……” 武军辉万没想到柳俊也在,惊异之余很是欢喜。 听说来的竟然是张光明的公子,武军辉也很是头痛,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呢,可巧就见到了俊少。这下好了,有大靠山了。 柳俊尽管久已不问秋水大酒店连锁公司的具体业务,武军辉这一干元老重臣却还是对他十分迷信。认定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有俊少出面,就没有摆不平的。 “武总,这样吧,我们包厢很大,只有一桌人。你叫人用屏风隔一下,一边摆一桌吧……李先生,你觉得如何?” 柳俊不想秋水大酒店一开张先就得罪张光明和武秋寒的子女,给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一十五章喝高了 军辉没有丝毫犹豫,立即点头不迭。 试想当初他才进入秋水大酒店的时候,不过是黑子和胖大海的一个跟班,那时节,柳俊就是酒店的幕后大老板,两人地位天差地远。因为有了柳俊的提携,他的人生轨迹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因而对于柳俊的任何吩咐,几乎是想都不用想,就立即执行。 倒是李子衡还有点犹豫,探头探脑的往2o166包厢里看了一眼,见又是老人又是孩子的,心里不喜,板着脸不吭声。 柳俊见他还在迟,便淡淡说道:“李先生要是觉得不妥,那就算了。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是啊,李先生,现在确实没有其他包厢!” 武军辉紧着说。 “好吧……” 李子衡眼见没有别的办,只得委委屈屈的应了,赶紧往一楼跑。 柳俊微微一,知道他是要去请示“上级领导”呢。不过这位上级领导可是有些难伺候,若两人真成了事,怕是李衙内的日子要难熬了。 回到包厢,柳俊将这事大家说了。 解和阮碧秀都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地随和性子。听说是张省长地公子要来吃饭。酒店方面很为难。也都赞同柳俊这个安排。主动挪了点位置。 严明貌似有些爽。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一直就不是个多话地人。年轻时节有过荒唐。却从不嗦。这一点跟严玉成迥异。 服务员紧着用实木屏风在中间:开来。各用一扇门做通道。倒也像模像样。 不一会。走廊里就响起武媛媛大咧咧地“男式女声”。 “嘉玮哥子。南方市天气比这边暖和吧?” “气温要稍微高一点。” 一个很稳健的男声答道,料必就是张光明的公子张嘉玮了。以张光明的年纪来推算,张嘉玮的年龄应该是在三十岁上下。 听武媛媛语气里头很是随意,可见两家以前就一直有通来往,彼此之间是很熟悉的。这就难怪张光明要将武秋寒调到n省来助阵了。 “哎呀,我是一点都不习惯以前在南方市的时候,冬天最多一件毛衣就对付过去了。现在你看,我都快成大狗熊了!” “嘿嘿,媛媛,这世界上可没有这么漂亮的大狗熊。” 一个娇媚的女声轻笑道。 “嫂子,你就别笑话我了。你才是真的漂亮,比梦莹姐还漂亮。” 这位嫂子,无疑乃是张嘉玮的爱人,张省长的儿媳妇了。 听武媛媛说居然比何梦莹还漂亮,柳俊心里便有些好奇。何梦莹尽管不是顶级的美女算得十分漂亮娇媚。 不过这也很正常,人家省长的公子挑老婆的眼界自然要高一些。 “小妹,你这要算好的了,现在北方都零下几十度了。你知道我出门巡逻要穿多少衣服?” 另一个豪爽大气的男声笑着说道。 “呵呵轩,我看啊还是转业回地方算了,要不给你何伯伯说说,调到南方军区来。东北那疙瘩,确实是太冷了。” 张嘉玮笑着说道。 柳俊心里又是一动,他知道武秋寒有个儿子,年纪比武媛媛大一些来张嘉玮嘴里说的“正轩”就是此人。 倒与他妹妹武媛媛一般,讲话充满阳刚之气。 “呵呵倒是想啊,也同何伯伯提过一回猜何伯伯怎么说?” 武正轩笑道。 “怎么说?” “何伯伯说这事要问过我家老爷子。” 张嘉玮就笑了,笑着摇摇头。 武老爷子是个什么脾性们这帮小字辈可是心知肚明,没事还是不要去找骂比较好。 一干人说说笑笑,进了包厢。 “咦,怎么是这样的?” 张嘉玮有些惊奇。 武媛媛便狠狠盯了很狗腿的陪同在侧的李子衡一眼,不好意思地做了个鬼脸:“对不起啊,嘉玮哥,我们没有预定,酒店的包厢早没了,这还是人家那边的客人主动让出来的一半包厢。” 张嘉玮笑着摆摆手,慨叹道:“料不到大宁市酒店生意这么好,比南方市的酒店生意还好。” 李子衡壮着胆子插了一句:“也只有秋水酒店生意好,他这里装修豪华,上档次,是大宁市唯一的五星级酒店,又是新开张,客人就多……” 得知张嘉玮竟然是张省长的公子,李衙内早已经晕晕乎乎的,心道这下回去有得吹了。 哥们,知道我今晚上和谁一起喝酒不?说出来吓死你! 哈哈! 武媛媛扁了扁嘴,冷笑道:“小家子气,没见识……我们南方市,五星级酒店多了去了……” 李子衡就很尴尬地笑。 武正轩正色道:“小妹,你如今在大宁市工作,可不能这么说了。现在你该说我们大宁市才对!” 隔壁柳衙内听了这话,便暗暗点头。 这个时候,柳俊他们那边的酒菜已经6续送了上来。两家子人围坐着桌子,吃将起来。 阮碧秀夸奖道:“这店里的本地口味菜做得蛮正宗的。” 江友信便和柳俊交换了一下眼神,郎舅两个心照不宣。秋水大酒店的起源,江友信可是知道得很清楚,他和柳华的结婚宴席,都是在向阳县秋水饭店办的呢。 现今的向阳县秋水饭店,早已不是租在县供销社的仓库里头,而是买下了大大一块地皮,建成了向阳县一等一的大饭店。依旧挂在秋水大酒店连锁公司的名下。 “妈,解阿姨,你们吃螃蟹,很鲜的。” 柳俊便给两位长辈的碗里夹菜。 “一家人吃饭,不必那么客气。” 解英笑眯眯的说道,对这个准女婿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菲菲,你多吃点木瓜炖雪蛤吧,美容又大补!” 柳俊又忙着向女朋友献殷勤。 “来,江哥,小俊,咱们搞一个!” 严明端起了酒杯,郎舅三个碰了一杯。 柳叶剥了一只虾点点的喂小宝宝。 明月则坐在酒店特制的高椅子上,像个小大人似的,用小调羹在面前小碟子里舀起一个肉丸送进嘴里,红彤彤的两腮高高鼓起,吃得甚是香甜。柳华拿一张纸巾,不时为她擦拭一下嘴角的汤水。 碧秀看着一家子人齐聚一堂,其乐融融,不由大为~道:“孩子们都大了,以前在柳家山的时候没想到能有今天……” 柳叶笑道:“妈,今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那是那是……” 隔壁乱纷纷的闹了一阵,也点好了酒菜。让柳俊吃惊不已的是,这几位点的居然也是二锅头。看来武秋寒一家子对二锅头的喜爱点不在海向军之下。 “嘉玮哥,你是继续在南方市呆着是来大宁市?” 武媛媛问道,竟换了南方市的方言。估计是不想让别人听到太多敏感话题。如此一来,李子衡就很郁闷,貌似这一桌子,只有他一个人听不懂而已。武媛媛这么做,不就是防他吗? 其实武媛媛主要还是防柳俊这边不知道是些什么人啊? 自然,她不知是柳俊坐在那边而且她也没和柳俊见过面,也不知武秋寒在家里会不会跟她提起柳俊。 “还是在南方市吧竟的基业在那边。” 张玮也不瞒她。 “那,张伯伯调到边来你的生意有没有影响?” 张嘉玮微微一笑,略略有些自负:“事。也没什么人会来找麻烦。” 柳俊停在耳朵里,就有点明白过来,敢情这位张衙内,也没心思在体制内进步,想要做个舒舒服服享受生活的**。 这个倒是许多**不约而同选择的道路。 只想依靠父辈的余荫享受生活,做一个悠哉游哉的衙内,不愿意承担太大的责任。盖因责任越重,压力就越大。 “嘻嘻,也是哈,张伯伯在d省的威望蛮高的……哎,嘉玮哥,你也到大宁市投点资吧,比如搞个酒吧舞厅什么的,我给你去管着,也弄几个零用钱花花……我都快穷死了……” 武媛媛夸张地道。 上次春光给她画了一个很大的“饼”来着,不料被她老子给搅黄了,落个绣篮打水一场空。 “不是吧,媛媛,你一个小姑娘家,参加了工作,自己赚自己花,武叔叔和彭阿姨还给你补贴一点,应该很宽裕才对啊!” 张嘉玮的爱人笑着插嘴道。 “嘿,别提了,那点死工资,哪里够花?我呀,每个月了工资,最多半个月就花光了,还剩下半个月,就只能看着人家吃香的喝辣的,眼睁睁流口水。” 武媛媛大是不爽。 张嘉玮微笑道:“给你开个酒吧是没有问题,也不要说什么帮我管理,只要收回了成本,就全是你的了……就不知道武叔叔答不答应!” 听他提起武秋寒,武媛媛便撅起了嘴,不吭声。 “要不,我每个月给你一千块零花,好不?” 看来张嘉玮对这个异姓小妹妹着实宠爱。 武媛媛连连摇头:“那不行,无功不受禄。” 武正轩说道:“小妹,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外贸局上班吧,别胡思乱想了。” 武媛媛很不服气:“我怎么胡思乱想了?现在是全民下海,全民经商,人家都大把大把赚钱,凭什么我就不能赚钱?我又不偷不抢,不搞歪门邪道,劳动致富光荣!” 大伙儿便都笑了。 武大小姐居然也会说“劳动致富”! 柳俊也是暗暗好笑,摇了摇头。 严菲诧道:“小俊,你摇头做什么?” “没什么。” 柳俊微笑道。 以武媛媛的脾性,如果正经做生意,基本上是“包亏不赚”的。不偷不抢是对的,不打老子的招牌,不搞歪门邪道想要财,难! “这个事情,你还是先做通武叔叔的思想工作再说吧。只要他点头,我马上就给你开个酒吧!” 张嘉玮显见得不愿意和她在这个问题上多所纠缠,在他眼里,已经大学毕业的武媛媛和一个屁事不懂的小孩子也没多大区别。 武媛媛就泄了气,情知这个“思想工作”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来,正轩,咱哥俩好久不见,今天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好,我舍命陪君子!” 武正轩家教渊源,又在极北苦寒之地当兵,说到喝酒,正是得其所哉,凛然不惧。 两个人吆五喝六拼起酒来。李子衡原本也想凑个热闹,见了这两位一杯一杯灌二锅头的架势,顿时傻了眼,赶紧的将杯子收了回来,可不敢自找麻烦。 “瞧你那熊样,喝个酒都没胆量!给我满上,我跟他们喝!” 眼见财无望,武大小姐正在气头上,眼珠一抡,便揪住了李子衡,朝他狠狠撒气。 李子衡受激不过,将心一横,端起酒杯就凑了上去。 张嘉玮与武正轩原本不怎么将他放在心上,不过喝酒的时候,有人要来凑趣,却是不会往外推的,当下也算上他一个。 不过小半个钟头,一瓶二锅头就见了底,李子衡如何是张武二人的敌手,不过五六杯小酒便喝得唏哩哗啦的,捂住嘴急匆匆跑卫生间去了,其间晕头胀脑,在墙壁上撞了好几回。 张嘉玮武正轩喝得兴起,毫不在意,再开了一瓶二锅头,吆喝着又干上了。 浓烈的酒味弥漫在包厢里,小宝宝先吃不住劲,裂开小嘴哇哇哭了起来。解英心痛得什么似的,赶紧抱过小孙子又是拍又是哄,对柳俊说道:“小俊,也吃得差不多了,走吧!” 这个意思就是叫他去结账了。 柳俊小小郁闷了一把! 不是说好严菲请客的么?怎么事到临头又是我来做“冤大头”! “好好好,走吧走吧,去下边结账!” 于是大家起身往外走,柳俊严菲领先,柳嫣落在最后。堪堪将要出门,只听得那边一阵响动,却原来武正轩喝得有了点意思,想要起身去上个卫生间,不料脚下虚浮,一个趔趄,站立不稳,重重撞在了木制屏风之上。 武正轩身躯雄壮,与乃父武秋寒十分酷肖,区区一个屏风如何抵受得住? “哗啦啦”一阵大响,屏风倒了过来,正砸在柳嫣身上。 柳嫣猝不及防,一声惊叫,已然仆倒在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一十六章赔礼道歉 一下变起俄顷,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眼见柳嫣扑倒,在她身上,呻吟呼疼,柳俊赶紧挤了回来。 武正轩见闯了祸,酒醒了多半,站稳了身子之后,也手忙脚乱上前帮忙,搬开屏风,将柳嫣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柳俊就瞪了他一眼。 柳嫣站起身,揉了揉膝盖,摇摇头说道:“没事……” 所幸屏风不重,包厢里又铺了厚厚的地毯,这么摔一跤不至有大问题。 阮碧秀很是不,说道:“不要喝那么多酒嘛……” 武正轩连声赔礼道歉:“对起,阿姨,是我不对!” 柳俊扶着三,说道:“没事就好,走吧。” “哦……” 柳嫣答应了,刚一举步,又是“哎呦”声,皱起了眉头。 “怎么啦?” 大家一齐动问。 “脚踝有点痛。可能崴着 柳嫣细声细气地道。 “啊。我瞧瞧……” 武正轩忙即弯下腰要去看究竟。 柳俊又瞪了他一眼。 武正轩这才意识到对方是个年姑娘,顿时有些讪讪的。 这个时候,张嘉玮走了过来,说道:“对不起啊,同志,我兄弟不是故意的……这样吧,我们有车,先送这位小姐去医院看一下……” 柳俊不理他,先弯下腰拉起柳嫣的裤腿一看,右脚足踝处有点浮肿,便伸手去按了一下,问道:“痛不?” “有一点,还好,不是很厉害……” 柳嫣老老实实回答道。 柳俊是擒拿高手,小时候与师父师兄们对练崴脚脱臼是家常便饭,见了这个样子,情知伤得不重,敷点药,问题不大,不过三五天之内,不良于行却是肯定的。 问题不大,麻烦不小。 确定柳嫣伤得不重俊这才站起身来,开始打量张嘉玮与武正轩。听他俩说了一个多小时话了,这时才谋面。 张嘉玮三十岁左右,眉清目秀,和他的声音一样年轻而稳健。武正轩比武媛媛更像武秋寒。武媛媛毕竟是个女孩子,只是脸部轮廓与武秋寒相似,武正轩却酷肖其父但长得像,连身材也是一般的魁梧健壮,只是气势上稍逊。 这也跟各人的职位、阅历有关。 终归武正轩还比较年轻。 这老武家的人遗传基因可能比较特异,武秋寒像极了武老爷子正轩又像极了武秋寒。若果这祖孙父子三人自幼失散的话,不用任何记号,单看外表就知道是一家人。 “小兄弟,还是先送你女朋友上医院吧……” 张嘉玮以为柳俊和柳嫣是朋友关系。 柳俊笑了笑,说道:“不必了,问题不大们自己也有车……张公子,武公子识一下吧……” “你是……” “我叫柳俊,这是我三姐柳嫣爸爸是大宁市委书记柳晋才……” 张嘉玮先是一愣,随即满脸堆笑前握手:“哎呀,柳公子,幸会幸会……” 柳俊随即又给他们引见了其他人。 张嘉玮和武正轩诧异之余,倒也礼节周到,忙即上前,先给解英和阮碧秀鞠躬问好,又一一与江友信严明等握手。 只有武媛媛这个“疯丫头”,瞪着一双大眼睛上下打量柳俊,像是很好奇。 “你就是柳俊?” “正是。媛媛小姐有何赐教?” “哼!我爸在家里把你夸到了天上去……” 武媛媛再一次打量柳俊,嘴巴扁了扁,扭过了头。那意思分明是说,别看你小子长得是有点帅,可是离“一朵花”的距离还远了点。 既然大家挑明了身份,柳嫣伤得也不是很严重,自然也就不好板下脸来说话。毕竟武正轩也不是故意为之。 “阮阿姨,对不起……” 许是因为“二锅头”的缘故,武正轩脸膛红红的。 “要不,还是先送柳嫣去医院看一看吧。” 阮碧秀犹豫了一下,说道:“算了,先回家吧。” 挑明身份之后,阮碧秀是长辈,她既如此说法,张嘉玮和武正轩也不好坚持,便含笑答应,一再道歉,将严柳两家人送到楼下。张嘉玮倒没提给他们买单的言语。到了这个层级,谁也不会将一顿饭钱看做是人情的。 …… 次日晚间,张嘉玮夫妇、武正轩武媛媛兄妹又再专程登门道歉。 依了柳俊的意见,柳嫣倒没上医院去看,柳俊鼓捣些中草药捶烂了,给柳嫣敷在脚踝上,很是管用,淤肿尽管尚未消褪,却是不痛了。只是穿着大拖鞋,不能出门。 好在柳嫣是个坐得住的性子,三五天不出门,也不当大事。 可巧柳晋才不在家,大家便放得比较开。张嘉玮性格沉稳,武正轩也不多话,倒是武媛媛,大咧咧的,进门不久就和严菲混得很熟,拉住严菲的手左看右看,啧啧称赞了好一阵,冲柳俊嚷嚷道:“柳俊,听说菲菲是你女朋友?” 柳俊便微笑点头。 武媛媛就扁了扁嘴,很是不以为然。料必是认为柳俊这般“俗人”,实在配不上天仙般的严菲。 柳俊不由暗暗苦笑。 貌似自己并没有得罪武大小姐来着? 大约这丫头性子有些“叛逆”,在家里听武秋寒夸奖柳俊,甚至还拿柳俊做榜样来教训她,大为不爽,连带着看柳俊也颇不顺眼。 因为武秋寒和海向军的缘故,柳俊对武正轩这个军人比较感兴趣,尽管穿着便装,坐在那里还是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抚膝,一派标准军人作风。年纪虽轻,颇有点渊岳峙,大气凛然的味道。全无一点“兵痞”气息,不愧是老武家的嫡孙。 “正轩哥是在北方军区服役么?” “是的。边境守备部队。” 武正轩习惯成自然是回答柳俊这个年轻人的问题,也是依足了军人的规矩,声音洪亮,中气充沛。 柳俊便略略有些诧异。 边境守备部队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条件艰苦不说,还有一定的危险性。尽管现时与老毛子的关系不如前些年那么紧张,也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有时因为偷渡和走私的问题,生小冲突和小摩擦的事情时有生边防军人是个很大的考验。 照说以老武家 的势力,完全不必要将武正轩放到那种地方去。 军队里头,也有许多部门是既轻松,提拔又很快的。貌似武正轩这种正宗的红三代,就该进入那些特殊部门。 张嘉玮为人极其精明眼就看出了柳俊的诧异,微笑着解释道:“武爷爷的意思,是要好好锻炼锻炼正轩……玉不琢不成器嘛……” 柳俊便微笑点头道:“武爷爷对晚辈的要求,确实是十分严格的!” 武媛媛便双眉一掀,问道:“柳俊,你见过我爷爷?” 柳俊笑道:“前几月在何爷爷家里有幸拜见过武爷爷一次,把我吓得汗直冒!” 武媛媛便有些得意,笑道:“是,不要说你了,就是我在他老人家面前,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张嘉玮眼睛:微眯缝了一下是料不到柳俊居然与何家有这么深的渊源,竟然能够去到都那个四合院当面拜访何老爷子。当下张嘉玮望了武正轩一眼武正轩摇了摇头,意即这个事情也不清楚。 “咦,柳俊去过何爷爷家里吗?什事啊?” 武媛媛才不管当问不问,大咧咧地说道。 “也没什么要紧事,何爷爷就想见见我,和我聊聊天。” 柳俊自不会向这个小丫头说起“国大事”。 他越是说得平淡随意,张嘉玮与武正轩越是暗暗纳罕。看来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小武啊,部队里面很艰苦吧?”阮碧秀笑呵呵地问道,又将糖果盒子往客人面前推了推,说道:“来,大家吃点水果。” 张嘉玮等人便一齐称谢。 “阿姨,部队里面条件是艰苦一点,不过也没啥,习惯了!” 武正轩规规矩矩答道。 阮碧秀便点点头,赞叹道:“武厅长的家教就是好。” “谢谢阿姨夸奖!” 阮碧秀就笑笑,对武正轩的恭谨守礼颇有好感。 “哎,柳俊,听说你现在是团省委学校部的副部长?” 武媛媛又问道。 “是啊!” “哈呀,那么厉害?听说你和我是校友,都是去年毕业的?” 按阳历算,现在已经是九二年年初,因此武媛媛说是去年毕业。 “嗯。” “你一毕业没半年时间就上到了副处级?” 武媛媛几乎要嚷嚷起来。 对武大小姐大咧咧的性子,柳衙内深感头痛,只得苦笑着答道:“机缘巧合罢了。而且是享受副处级待遇,正式级别还是科级。” “嘿嘿,职务到了就行了……哥,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在部队有六七年了吧?现在才副营呢……” 武正轩便瞪了她一眼,带着点责怪的意思。 这丫头,第一次上人家里,就这么口无遮拦。 柳俊又打量了武正轩一下,这人年纪应该只有二十四五岁吧,就上到了副营,也要算得军界精英了。毕竟不是人人都有他柳俊这种便利条件的。 张嘉玮却更是诧异起来。 一毕业就上到副处?这也太能了吧?就算是博士进入政界,也没有提拔得这么快的。看柳俊年纪也不大,应该不是博士学历。这就更让人惊讶了。 张嘉玮身为省长的公子,不愿意进入政界的原因就是不肯去机关熬资历。须知自己堂堂衙内,却要在机关给别人跑腿打杂,想想就不服气,远如自己开公司做生意,大把赚钱,快意人生来得安逸。可是现在听了柳俊的级别,张嘉玮又有些感慨起来。要是能像柳俊这样,一进机关没几天就实权副处,那么选择从政也未免不是一条坦途呢。 张嘉玮是个聪明人,别看自己眼下身家千万,风光得意,与他同样年岁的人都还在机关苦巴巴熬资历,貌似远不如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快意。但这也只是暂时的,随着时光推移,同龄人一个个走上了重要领导岗位,自己再是衙内,财富再多,在权力上是无法与人家相提并论的。 照柳俊这个升迁度,不出十年,眼前的年轻人就需要自己仰视了。 一念及此,张嘉玮不禁略略有点失落。 武媛媛被武正轩盯了一眼,便撅起嘴巴,不再搭理他们,自顾和严菲说话去了。照说严菲温柔娇憨的性子,与武媛媛这样的“假小子”该当没什么共同语言。然则世事难料,这两个截然不同性格的女孩子到了一起,居然挺谈得来的。当然,多数时候是武媛媛说,严菲默默地听,不是点头附和一两句。 武媛媛见自己掌握了“话语权”,很是得意。 不料严菲忽然冒出一句:“媛媛,你这个衣服哪里买的?不好看呢!” 武媛媛不由大是郁闷,嚷嚷道:“这可是眼下大宁市最时髦的衣服了。” 严菲还是摇摇头:“不好看!” 偏严菲讲这话的时候,一脸真诚,让人空有满腹“怨气”,却是作不得。何况严菲如此漂亮,麻袋片披到身上,也能穿出花来,直叫武媛媛无话可说。 “这样吧,明天我去找你,一起去我的服装设计室看看,你自己挑几套合身的衣服好不好?送给你的!” 严菲诚挚地邀请道。 “啊,你会设计时装?” 武媛媛大吃一惊。 “嗯……” 严菲点点头。 “菲菲设计的时装,得过南方市时装设计大赛的金奖呢!” 柳嫣在旁边插了一句。 “哇!犀利!” 武媛媛一不小心,从嘴里迸出一句南方市的方言来。 “那就说好了,我们明天一起去你那里看衣服……柳嫣姐姐,你也一起去吧,好不?” 武媛媛刹那间便将刚才被人“轻视”的不爽抛到了九霄云外,高兴得紧。引来大伙一片笑声,这个丫头,其实也有很可爱的一面。 “好吧,不过我穿着拖鞋呢……” 柳嫣看了看自己的脚。 “那没关系,明天叫我哥开车来接你!是他把你弄伤的,这几天就要他给你当专职司机赔罪!” 武媛媛笑嘻嘻地说道。 “哥,你没意见吧?” 武正轩黑脸微红,点了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馅饼大声感谢 声明一句,馅饼开这个单章,绝对不是挂羊头卖狗家要票。 昨天馅饼大声吆喝,月票应声上涨,多了一百多票,馅饼着实感谢不已!现在总榜39了,都市榜也在12,馅饼很知足!那眼泪,哗哗的…… 这么说吧,诸位打赏了我一百多月票,打赏了七百推荐(以前是平均每天四百推荐的),馅饼不能光顾着跑到小房间里偷着乐,得给大家鞠躬感谢! 是的,馅饼在这里鞠躬感谢! 谢谢大伙啦! 诸位抬举馅饼,馅饼也会识抬举,没说的,拼命更新吧! 另外,呼吁一下版主三公子,貌似**的系统好像出了点毛病,可分配的书评积分达到了78oo,呵呵,可不可以麻烦你辛苦一下,拼命奖励出去?馅饼着实时间太紧张,只能拜托你了!凡是给票的,评论言的,都给奖励积分!等咱把积分都分配了,**再现这个毛病也没辙啦,都已经分配出去了! 哇咔咔,咱们也阴**一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一十七章“媒婆”柳衙内 ,你看武正轩怎么样?” 柳俊笑嘻嘻地问道。 这个时候,张嘉玮一行已经告辞而去。原因是柳晋才结束公务回到了家中,张嘉玮等人很恭谨地与柳晋才见了礼,又再坐下来聊了小半个钟头。 有柳晋才这个省委常委在,张嘉玮武正轩自是正襟危坐,便是大大咧咧的武媛媛,也老实多了。在家里的时候,她也只怕了武秋寒,对母亲却是毫不“畏惧”。 待得柳晋才进了书房,继续批阅公文,柳嫣也进了自己房间去看书,柳俊送严菲回到三号楼,在严家再说了一会话,才回来陪阮碧秀说话。 “不错啊,很懂礼的,家世又好。” 阮碧秀夸奖道。 “呵呵,那你看把他和三姐在一块行不?” 阮碧秀先是愣,想了想之后说道:“好是好,只是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女朋友。” 柳俊笑道:“估是没有。不然的话,大过年的,也该到n省来陪武叔叔和彭阿姨过年。再说武正轩在边防部队,要是谈了朋友,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一个长假,也该在一起聚聚吧?” 阮碧秀便连连点头。觉儿子这个分析很有道理。顿时便高兴起来:“哈呀。要真是这样地话。倒是好事啊……你三姐不是说。要找个什么……什么有阳刚之气地……” 柳俊就笑 说到阳刚之气以外形而论。武正轩似乎更在梁经纬之上。自然。梁经纬那是英气内敛。锋芒不露。 “嘿嘿。明天他们不是要一起去菲菲地服装设计室看衣服吗。这倒是个机会。” 柳俊便开始筹划。 “这个事情。你要抓紧点。” 阮碧秀认真起来。 “还有啊,要是人家有了朋友,就不要勉强。” 柳俊笑道:“妈,这种事情里能够勉强得来的?一切都要看他俩有没有这个缘分了……” 阮碧秀深以为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哎,小俊啊,这个事情要不要先跟你三姐说说?” 柳俊就挠了挠头:“妈,太急了吧?三姐脸皮薄跟她说了,八成明天她连服装设计室都不肯去了,岂不是弄巧成拙?” “倒也是……那就由你去安排吧!” “行,包在我身上!” 柳俊又胡乱拍起了胸脯,拍完又觉得好笑,一不小心,柳副部长变成媒婆“桂花嫂”了。 …… 虽然已经是腊月二十几,机关可还没有放假,幸好适逢星期天,柳副部长临时客串“桂花嫂”倒不需要“跷班”。 武媛媛还是小姑娘心性里头记挂着严菲许下的时装,一早就打了电话过来。严菲信守承诺,自然不会推脱。 电话打完不到半个小时,武家兄妹就开了车子过来,却是一台尼桑,挺气派的。 车上除了武家兄妹,大宁市外贸局李局长的公子李子衡也屁颠屁颠跟了来。 柳俊略略有些奇怪,莫非武大小姐当真瞧上了这小子不成?不由得有些为李衙内担忧!武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 武媛媛性子虽然粗疏,人却聪明,看出了柳俊的虑笑着说道:“车子是小李子他爸爸的,被我们临时‘征用’了。” 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料必对于自家小子追武厅长的千金小姐,李局长也是全力以赴的支持,不惜“公车私用”。 柳嫣还是趿拉着棉拖鞋,慢慢从屋里出来菲和武媛媛忙上前搀扶。 “喂,哥也太不自觉了,快来扶柳嫣姐姐一把!” 武媛媛冲武正轩嚷嚷道。 柳俊不由微微一笑武大小姐有时候还真是非常可爱,有她“自觉”帮忙个事情八成有戏。 “不要不要,我自己可以走……” 柳嫣先就红了脸。 武正轩搓着手,嘿嘿地笑着,却并不上前,只是拉开了车门。 “我坐小俊的车吧!” 柳嫣说道。尽管她不曾听到昨晚老妈和小俊的“密谋”,却是脸皮薄,还有些不好意思。 “别啊,尼桑可比柳俊那个破桑塔纳坐着舒服!”武媛媛毫不客气地打击柳衙内,紧着又说道:“哎,柳俊,你这个副处级干部,也不怎么的嘛,就配个破桑塔纳?” 那时节,正是日系车风行国内之时,领导干部座车也没个统一的标准,大宁市的局处头头们,大都配的日系车。看上去可比柳衙内的旧桑塔纳气派多了。 说起来,柳衙内算得很廉洁的官员了,身为副处级领导干部,不但车是自己买的,经常负责免费接送单位主要领导白部长上下班,连汽油钱也是自掏腰包。 自然,柳衙内不会和武大小姐解释这个事情。 听了武媛媛的言语,李子衡却是目瞪口呆。 怎么,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好几岁的年轻人,竟然是副处级干部?就差自己老爸一个台阶了?这……这也太扯了吧! 进入省委常委院时,李子衡心里头就是既紧张又激动。 这个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得来的。 在外人眼里,这里头随便一个扫地的清洁工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人家尽管没职务,却是经常和省委领导打交道啊! 如今面对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副处级干部,李子衡心里更是敬畏有加。 我的乖乖,不愧是省委常委院啊,果然藏龙卧虎! “三姐,你上尼桑吧,这个车确实坐着比桑塔纳舒服。” 柳俊将柳嫣往武正轩身旁推。 柳嫣不知兄弟的真实意图就无可无不可的,上了尼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媛媛,你陪菲菲坐我的车吧,好说话。还有那个小李子,你也上我们的车。” 柳俊不动声色,给武正轩和柳嫣创造着单独相处的机会。 武媛媛这回却很是配合,马上点头答应,拉着严菲的手上了桑塔纳的后座。李衙内自然要紧紧跟着武大小姐的了。只是被柳俊这个毛头小子口口声声叫着“小李子”,心下有些不忿。不过想想武媛媛年岁比柳俊还小是开口闭口“小李子”,便即坦然。 “飞天服装设计工作室”还在老地方,离省委大院不远,车子十来分钟就到了。一停下来之后,柳俊故意紧着领武媛媛和李子衡上楼,将武正轩和柳嫣留在后头。没人帮手正轩只得“献殷勤”,扶着柳嫣的胳膊,一步一步上楼,口中不时提醒“慢点”“小心”,却是显示出阳刚外表 细致的一面来。 柳嫣一直双颊晕红,含羞带娇。 “哇,这么多漂亮衣服!” 武媛媛一踏进陈列室,双眼中立即放射出“万丈光芒”,兴奋不已。 “菲菲,这些衣服都是你设计的?” “嗯!” 严菲本是恬淡性子过提到服装设计,却也免露出些许得意神情。 “随便看啊,看中那样,随便!” “我要是全看了呢?” 武媛媛很“贪”地嚷道,摸摸这件看看那件,爱不释手。 严菲就笑起来:“每个人材都不一样,就算你全看中了,有一些你也不能穿!” “那你再给设计好了!” 武媛媛一点不气,不过第二次见面,就将严菲当成了“闺蜜”。但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也难怪。 严菲便微笑点头。 她搞这个服装设计,本就是出自兴趣爱好,没有半点赚钱啊成本啊什么的概念。 武正轩讲究规矩,一直扶柳嫣站在那里陪看。这个服装设计室,柳嫣比柳俊来的次数还多本上,她身上穿的大部分外套是出自严菲之手。陈列室的每件衣服,她都很熟悉只是出于礼貌,在陪同武媛媛。 “谢谢你自己能站!” 许是觉得一直这么“辛苦”武正轩有些不好意思,柳嫣放开了武正轩的手。 武正轩嘿嘿一笑,也不勉强。 “正轩哥,小李子,过来喝茶!女孩子试衣服,时间长着呢!” 柳俊可没陪同进入陈列室,早在茶几上摆开了功夫茶的架势。 武正轩笑着走过来,李子衡要巴结武媛媛,杵那不肯动。 “你去喝茶,呆这干什么?碍眼!” 不料武大小姐一点不领情,挥挥手将他赶了出来。 李子衡就讪讪的,来到茶几边坐下。 “兄弟,我跟你说,追女朋友不能粘得太紧,会惹人厌的。” 柳俊笑着给李子衡上了一课。 李子衡郁闷了一把。 这人明明年岁比自己小,却老气横秋地管自己叫“兄弟”,你还不能生气。奈何不得人家级别高啊,瞧瞧自己,老子是局长,参加工作三四年了,还是个股级干部。 不过作为衙内,李子衡也知道,若不是沾了武媛媛的光,人家市委书记的公子,可不会客客气气叫自己喝茶。 “柳俊,你也喜欢喝功夫茶?” 武正轩笑着问道。 “是啊。在南方市读了五年书,别的没学会,光学会了这个东西。” 柳俊给两人上了茶水。 “以前我爸在南方市工作的时候,我回家探亲,也经常陪他泡功夫茶。” “你们父子之间,有话说吗?” 柳俊确也是有些好奇,这么对闷嘴葫芦似的父子,私下聊天的时候,不知说些什么。 武正轩微笑道:“有啊。都是说部队的事。我爸其实还是喜欢在部队的生活,单纯,没那么多烦心的事情。地方上复杂多了。” 柳俊就笑了。 部队可以不单纯,一样的有烦心事。只不过武家的势力更多的体现在部队,武秋寒和武正轩这样跟红苗正的红色子弟,在部队里自然更加如鱼得水。武秋寒最终转业地方,可能也是一种策略上的安排。像武家这种背景的家族,重要的子弟在部队和地方上转换职务,和内部调动也差不多。 不定那天武秋寒又调回部队里头去了。 “在边防部队挺艰苦的,有没有考虑过调回内地来?” 柳俊随口问道,刻意营造出一种亲近的气氛。 “有。我爸眼看着年纪也越来越大了,我想着还是调回内地,离得比较近,探亲也方便。” 武正轩也不隐瞒观点。 “这个问题应该不是很大,也不劳武爷爷出面,就是何伯伯甚至海叔叔一句话的事情。” 武正轩诧道:“你也认识海叔叔?” 柳俊微笑道:“老朋友了,我去南方市上学第一年就认识了他。” 武正轩顿时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柳俊什么都不隐瞒,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觉得这个年轻人深不可测。谁知道他肚子里,还藏着多少意想不到的“秘密”? “那武叔叔怎么说?” “他呀,让我再在边防干两年再说……” 柳俊笑了笑,忽然问道:“正轩哥,谈了女朋友没有?” 武正轩不防他忽然问起这个话题,黑脸一红,腼腆地摇摇头:“没呢……” “那是什么原因啊,眼界太高,没有看得上的?” “哪呀……我们部队驻地都在边境线上,周围几十里地也看不到几个人,还眼界高呢……” 武正轩说到这里,想起部队里头流传的笑话,说是“当兵三年,老母猪也赛仙女”,就不禁好笑。 “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说说看吧,你都有些什么要求啊?” “嘿嘿……柳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武正轩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要不,你试着和我三姐处一下吧,宁清大学金融系毕业,现在大宁市财政局上班。年纪嘛……应该也和你差不多……” 要说“媒婆”这个行当,柳衙内并不十分在行,便这么直通通说了出来,一点都不带拐弯抹角的,就是个“菜鸟”。好在武正轩更是“菜鸟”,却也不惧人家笑话于他。 “柳俊,说什么呢……” 武正轩闹了个大红脸,有些心虚地朝陈列室那边望过去。所幸三个女孩子正努力研究服装,不曾听得这里的“鹊桥会”。 柳俊哈哈一笑,举手一挥,像是在单位做决定似的,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扭扭捏捏的?大家都是男子汉,别婆婆妈妈的……成不成,你给句话吧!” “这……这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啊!” 武正轩都有点手足无措了。 别看他外表魁梧刚健,毕竟是个年轻男子,逢上这样的“媒婆”,却也是心慌意乱。 “最起码,你得先点个头,我才好跟我三姐去说啊!” “这……” 武正轩再次扭头看了一眼陈列室那边,然后回过头来,很郑重的对柳俊点了点头,神色肃穆,像是承诺一件天大的事情。 李子衡看得那是目瞪口呆,这世界上,敢情还真有这样的一对活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一十八章购物券 嫣的足踝三两天之后就消了肿,,尽管尚未完全好利索不影响走路了。这几天,武正轩很忠实地履行了对柳俊的“承诺”,每天按时接送柳嫣上下班。武秋寒虽然才到n省履任不久,武正轩更是头次来大宁市,但以正宗衙内身份,要找朋友借台车,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接送柳嫣上下班的借口也有,毕竟柳嫣的脚踝是他伤着的,为人要负责任。 柳嫣起初很不好意思,不愿意接受武正轩的“好意”,要柳俊接送她。柳俊却十分可恶,道是要接送自家女朋友上下班,没时间管她。 这都什么话? 见过重色轻友的,没见过“重色轻亲”的! 阮碧秀不明就,破天荒对儿子做了一回脸色,训斥道:“你先送菲菲去文化馆,再送你姐去财政局,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多开几步路!以前也不是没接送过!” 柳俊笑道:“妈,各人的女朋各人自己管,又有什么不该?” 阮碧秀瞪大睛,诧异地道:“这么快?” 柳俊呵呵一笑:“男方我是说好了,姐那,还没来得及说。也没关系,正好借此机会考验一下武正轩的诚意!” 阮碧秀又惊又喜,顿时眯眯的对儿子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儿子。就是有办法。临时串个“媒婆”。水平也是赶赶地! 柳嫣也就是头两天对柳俊瞪眼。责怪他“不讲义气”。到得第三天上头。对柳衙内那台破桑塔纳正眼都不瞧一下了。安心安意在家里坐等武正轩上门来接。嘴角还带着一丝渴盼地笑容。 “三姐。要不我把草药撤了吧?” 柳俊便戏谑地道。 “为什么?就快好了!” 柳嫣茫然不解。 “就是好得太快不好嘛……让它再肿几天,人家武正轩同志才有借口上门来接你嘛……” 柳俊笑眯眯的。 “死小俊什么呢?” 柳嫣便白了他一眼。 “老实说吧,你觉得武正轩这个人怎么样?” 柳嫣顿时满脸通红,扭过头去,不搭理他。 柳俊吃吃窃笑,知道这事八成有戏。 …… 临近过年,团省委也开始有喜庆的气氛了,每个人的神情似乎比平日更柔和了些,多了几分笑容面打招呼的频率高了些,谈话的内容也丰富了不少,不再是见面点个头,或问句“吃了没”之类极没营养的话语。相互之间,谈得最多的是年货准备得如何里的东西又大降价了等等。偶尔也会神神秘秘地打探一下,今年机关会放多少“奖金补贴”。 不单是女同志关心这个事情,部分男同志也很关心。 毕竟都不过是机关的小科员有家有小的,如此现实的问题,想不关心都不行。 团省委是个清水衙门,工资奖金都是死的上级拨款。年终奖金也基本就是固定的几百块钱。据说前任郭书记在的时候,还有个小金库,韩书记到任之后,便将这个小金库充了公。 柳俊是全然不在意这个的,团省委一分钱工资不给他也没关系。他三个月的工资还不当十二年前一张八分钱的邮票呢。自己给自己工资,一年四张邮票就搞定了。 所以当邱小萌跑进他办公室笑吟吟给了他几张花花绿绿的购物券时都没怎么看就随手揣进了兜里,随口说了句“谢谢”。 邱小萌郁闷了一把。 不带这样的吧? 好歹您老人家也多说两个字问我一两句什么的! 真当我邱小萌是透明的?好歹我也是学校部的一枝花嘛,当然比起白部长是要差点,可人家是领导参与“名花”的评选啊! 柳俊尽管不说话,心里头有数。 知道以自己眼下的身份地位,团省委不知道有多少未婚女子暗恋着呢。 随便与人家小姑娘说话,太严肃了人家说你摆架子,太随和了,又难免惹得一些女孩春心萌动,会错了意,就不好了。 索性“少说话多做事”。 也算是秉承自家老子的家教。 柳晋才就是典型少说多干的领导! “柳部长,这个是今年春节的福利,天马广场的购物券,一共两百块呢……” 见柳俊当真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邱小萌只得采取主动了,笑吟吟的说道。 其实呢,邱小萌自己有男朋友,也知道柳俊的女朋友是省委三把手严玉成的宝贝闺女,据说貌若天仙,在宁清大学读书的时候,就是公认的校花,四年时间里,没有任何女孩子撼动过这个“头衔”。邱小萌也并没有要蹬了男朋友转而追求柳俊的意思。 人贵有自知之明。 奈何女孩子的心思就是这么微妙,见了柳俊如此俊朗优秀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就想多聊几句。这和男人见了漂亮女子便产生搭讪的冲动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吗?往年也购物券吗?” 柳俊便问了一句。 “没有啊,只是今年的。” 邱小萌见柳部长终于肯开口和自己说话了,心里头美滋滋的。仿佛与柳俊多说得几句话,自己的身价便会大不相同似的。 “这不天马广场今年刚开张吗,省里市里要调动广大市民的消费积极性,就给了这些个购物券。” 邱小萌解释道。 这么说倒也在理。 柳俊记得上辈子在沿海打工的时候,也有一年过购物券代替年终奖金。不过那一回,却是闹了个小小风波,许多在工厂打工的,都是外地人,过年要回家去的,拿了这些购物券,变成了鸡肋。用也不是,不用也是。因为有时间限制的。如果过完年不再外出打工说不再到这个地方来打工,这些购物券就成了一钱不值的废纸。 况且用购物券买东西,不能享受商场的优惠折扣,也是一种变相的抬价。 记得那回很多工人都找厂里闹,最后厂里没办法,退了一步,采取了折中的方式,收回一半购物券一半的现金。 虽然如此,还是有许多工人不满。那些要回家的工人,最后只得贱价处理,将手头剩下的购物券折扣了转让给其他的工友,吃了不小的亏。 其实厂里的本 想以此羁绊住这些工人,吸引他们来年继续回来上巧成拙了。 不过凡事不能一概而论。团省委的工作人员都是国家干部,不存在来年要不要回来上班的问题。与沿海私人工厂从业人员的高流动性还是很有区别的。 “那今年的奖金就全部用这个购物券代替吗?” 柳俊似乎对此事来了兴趣终于抬起头来,望着邱小萌,微笑着问道。 邱小萌顿时来了精神,伸手捋了捋头经意间摆出了一个“诱惑”的姿势,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回答道:“那倒不会,今年年终奖金相比往年,只减少了一百块,另外一百块购物券于是多出来的。” “每个单位都这吗?” 听说还是少了一百元年:奖,柳俊便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那当然了里统一决定的,韦书记亲自分管这个事情呢。” 刚一说完小萌就有些后悔。貌柳部长和韦书记不是很对路呢,自己语气里好像有抬高韦书记的意思不知这位公子哥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一念及此,邱小萌便带点惴惴不安的神色偷偷打量柳俊的神色。 还好,柳部长脸上露出了微。 “哦,既然是韦书记亲自抓的,应该什么问题了。” 其实柳俊想问的是其他省直单位是不是也这样,邱小萌却错误地理解为团省委内部的单位。不过这也难怪,邱小萌一个小办事员,哪会去关注其他省直部门的情况? “部长,您过年准备些什么年货呀?” 邱小萌还是不肯走,没话找话。 柳俊就笑了。 “这个我可不管。” 邱小萌也笑。 倒也是,人家什么身份什么家庭,会操心这种小事情? “小萌,谢谢你!” 柳俊说完,又低下头去看文件。 邱小萌倒也识趣,知道再不走的话,要惹人厌了,便轻笑着说了声“部长您忙”,扭动着杨柳小腰,风情万种的去了。 待邱小萌一出门,柳俊便抓起电话给谢意祥打了过去。 “谢哥,你好,我柳俊啊!” “小俊?你好你好……” 谢意祥担任柳晋才秘书九个月,颇得柳书记看重。依照柳俊一贯的办事作风,与自家老子的秘书,关系是处得极好的。第一任秘书江友信成了柳家的乘龙快婿,第二任廖顺利也真的很顺利地当上了县委副书记。这个第三任秘书,自然也不能置之不理。 因而这几个月,柳俊与谢意祥也展到称兄道弟了。 “谢哥,有个事情想请问一下,是不是市直各单位的年终奖金都了天马广场的购物券?” “是啊。这个事情是市政府那边做出的决定,说是为了拉动天马广场的消费,搞一个良好的开端……” “我爸什么态度?” “柳书记的意思,这是市政府的分内之事,不予干涉。” 谢意祥不明白柳俊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毫不隐瞒地说了。对柳书记,谢意祥是充满感激之情的,一来就给他解决了住房问题,眼见得过完年,自己的级别也要上到正处了。这是办公室主任向副秘书长亲口透露的信息。再追随柳书记几年,说不定能解决个副厅级,那可真是祖宗坟头冒青烟了。谢意祥可从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上到副厅,而且按照惯例,领导调任,如果不将秘书带走的话,是会给安排一个含金量比较高的实权位置的。 谢意祥还比较年轻,非常幸运地挤上了严柳系的大船,并且是紧紧追随船长之一的柳晋才,浑身上下劲头十足,天天陪着柳书记加班加点干工作,也没有丝毫怨言。 “哦,那谢谢你……年货都准备好了吧?” “呵呵,劳你挂念,我家里那位,干这个挺积极的……” 谢意祥轻笑道。 “那就好,向阳县的几个老乡,前不久给我送了点野味过来,都是干货。到时我给你拿一点过去。” 柳俊笑着说道。 “那太感谢了,怎么好意思?” 谢意祥有点受宠若惊。 这位柳衙内,可不是一般的**可比的,才参加工作不到半年,级别上就和自己一样了,日后前程正未可限量。 “呵呵,一点乡下土特产,有什么好谢的?” 柳俊和谢意祥打了几句哈哈,挂了电话。从口袋里掏出购物券来,仔细看了看,现是盖着天马广场管理处的公章,料必这些购物券全是统一由这个管理处出来的,到时候再根据实际消费的情况,统一与广场里的商家结算。 柳俊手里把玩着几张购物券,整个身子靠进椅子里头,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沉思稍顷,又抓起电话,拨通了公安局程副局长办公室。 “程哥?” “呵呵,俊少,是不是今晚要约人喝酒啊?” 程新建有些兴奋地嚷嚷道。 以往在宝州市的时候,每到春节前,俊少的惯例就是要约上好朋友一起喝个酒,好好聚一聚。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最是对程新建的脾胃。 柳俊嘴角浮现起一丝笑意。 程新建就是爱个朋友和热闹,还爱个茅台。都做到省会公安局副局长了,也算得身份显要,却是秉性不改。 “喝酒的事,你自己安排,安排好了通知我一声就是了。” “那就今晚吧,陈立有也刚好到了省城……” 程新建更加兴奋。 “今晚不行,我有别的安排。明天晚上吧,通知立有书记,请他耽搁一天!” 柳俊说道。 “嗨,什么耽搁不耽搁的,他根本就是来找你喝酒的嘛。行,就是明天……呃,对了,俊少,还有别的吩咐没?” 柳俊笑道:“有个小事,你给我查一下,那个天马广场管理处的负责人是谁,什么德行,详细点,别惊动了。” 程新建笑着答道:“没问题,明天给你回信。俊少,是不是这人……” “别瞎猜,叫你查就查吧!” “哎,好咧!” 第四百一十九章拜会省长 嫣的脚踝好了,柳俊等一干小字辈就得去张光明家访。人家已经先来过了,这个礼节不能有亏。当下由江友信带队,严明、柳俊、柳嫣加上严菲,浩浩荡荡直奔张光明家而去。 原本只要柳俊、柳嫣姐弟再加严菲去一趟就可以了。但既然江友信和严明都在省城,那么找这个由头去省长家里朝个相,也是好的。其他时候,也不方便拜访。 严柳家的子弟去张家回访,自然不能带什么贵重礼品,柳俊便挑了些腊味,什么干兔子之类,作为进门礼,料来不至引起张光明的想法。另外严菲给张嘉玮的爱人挑了条裙子,带伸缩性的那种。本想送套自己设计制作的衣服,奈何不知道人家穿衣的尺码,不好弄。 去张家拜访,都是要提前预约好的。 去的时候,张光明也在,听说是严玉成和柳晋才家的小孩子要来回访,特意在客厅等候,给了很大的面子。 在秋水大酒店生的那档子事,张嘉玮一早和自家老子说了。省长的公子第一次上别的常委家里去拜访,一定要先与老头子打个招呼才行的。不然的话,又不知要惹起多少人遐想了。 尽管大家都住在省委常院,柳俊这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张光明,以前只在电视和报纸上见过。 张光明很客,笑呵呵的与小字辈一一握手。 轮到柳俊的时候,张光明也有点奇地上下打量这个年轻人,微笑着说道:“柳俊,我对你可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 柳俊适当地表现出一激动,恭谨地道:“早听说张省长为人儒雅,平易近人,今日一见然名不虚传。” 张光明哈哈大笑:“柳俊。拍马不好呢。不要学得那么俗气了。”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轮到严菲。张光明笑道:“哎呀。你是;同志地闺女吧?早听说玉成同志有个女儿。漂亮无比。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啊!” 严菲腼腆得紧。娇怯怯地叫了声:“张伯伯好!” 张光明连连点头笑着对爱人说道:“你看你看。这么俊俏地闺女。也知道玉成同志怎么养地!” 张光明地爱人是南方人。个子比较娇小。轮廓很端庄见年轻时节。也是一个大美女。便是现在养得亦甚是不错。如四十许人。气质甚佳。闻言也微笑道:“果然是典型地大家闺秀柳俊正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严菲便羞涩地低垂下头,耳朵根子都有些泛红。 她和柳俊单独相处或者是在自己家里,只有解英在的时候,一点都不隐藏自己对柳俊的感情,有外人在会变得极其害羞,依旧是小女孩心态。 有张光明在个拜访自然就是纯礼节性的,一干小辈个个正襟危坐也不敢胡说八道。 张光明很是随和,先问了问江友信有关向阳县经济建设的一些情况信一一做了回答,都有十分清楚的数字作为依据,小心谨慎中透出一股自信来。 这个是老岳父的家教渊源,什么时候都派得上用场。 张光明便深深地望了他几眼,微微点头。 然后又问了严明关于宝州市秀城区工业展的情况,严明也依着江友信的样子,恭谨地做了答复。 “很不错嘛,宝州市的经济建设工作搞得很不错。” 张光明很是高兴。 柳俊现张光明问的全是经济建设的事情,绝不涉及到地方上的人事问题。这个很是符合他省长的身份。倒不是说省长就完全不能干涉人事工作,只不过今晚就是一个很私人性质的拜访,他是省长又是长辈,自然不会随意和江友信他们讨论党务和干部工作。 “柳俊啊,你们团省委上次搞的那个支教活动的方案,我看了,很好,很有创意。” 张光明转向柳俊,说道。 柳衙内本来正在吃梨,闻言忙即放下手中的梨子,挺直了腰杆,点头答道:“多谢张伯伯夸奖。” 张光明摆了摆手,说道:“这不是夸奖,是有感而。育人乃兴邦之本,我们省里,确实还有许多贫困落后的地方,教育不达,孩子们小小年纪就辍学的情况很严重……”说到这里,张光明微微叹了口气,语调沉重:“……没有文化,以后进入社会就没有竞争力,这不是一家一户的问题,而是一个带有普遍代表性的全局性问题。你们这个支教方案,可以有效的改善这种情况。” 见张光明动了感情,柳俊便说道:“张伯伯,贫困落后,有时不仅仅是客观原因造成的,主观上也有原因。特别是落后地区的群众,思想观念很保守,不愿意接受新生的观念和新生的事务。 这个才是根本的问题。老是窝在一个地方,不走出去看看,见见世面,开阔一下眼界,落后的状况是很难从根本上改变的。我和白杨同志,当初计划搞这个支教方案的时候,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希望这些应届毕业的大中专学生,不但将文化知识带到落后地区去,还要将外边有用的信息,将新的思维和思想都带过去,在改变学生知识结构的同时,也改变群众的思想结构!” “说得好!” 张光明轻轻拍了一下茶几,神情有些振奋。 “柳俊,这个思路很对头!” 柳俊便欠了欠身子,谦虚地道:“我也就是纸上谈兵而已,当不起张伯伯这么夸奖!” 张光明摆摆手,说道:“柳俊,今天你是来我家里做客,也就是随便聊聊,不是什么正式的谈话,你也不要拘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要紧的。” 柳俊便连连点头。 张光明沉思道:“以前我们也曾组织过干部下乡,效果不是很理想。” “张伯伯干部下乡和大中专毕业生支教活动,我认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柳俊说道。 “哦,说说看,区别是什么?” “本质的区别在于身份不同。干部下乡,是带着指点和领导的心态下去的,比较习惯于号施令,一般不会坐下来和群众深入交流意见,了解群众真实的想法。我们的群众实话说吧,对于干部有一种天然的畏惧心理,干部不真正沉下去,群众不会和你交心的……” 说到这里,柳俊顿了一下留意张光明的反应。 “嗯……接着说,接着说……”张光明笑了一下:“你这个柳俊,我不是和你说了有什么说什么吗?干嘛瞧来瞧去的?” 一番话又说得大家笑了起来。 张嘉玮望着柳俊,神情复杂。 这小子,是个角色! 以前来家里拜访的官员多了去了,许多干部的年龄远比柳俊要大职务也要高得多,在张光明面前无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像柳俊这么表现出位的,可谓少之又少。 “好的,张伯伯……我觉得这次安排去支教的大中专毕业生,最起码呆在乡村的时间就要比下乡的干部们长得多也有一年吧?又天天和学生以及家长们打交道,比较容易与群众打成一片得他们的好感和信任,说出来的话群众会比较相信。” 张光明微微颔道:“那么在这些学生去到乡村之前,你们团省委是不是有一个短期的培训计划?先就要让他们有一个正确的思想观念嘛。” 柳俊连连点头:“伯的指示太英明了一定会转达给我们团省委的领导知道。” 张光明就笑了。 “什么指示不指示的?就是个建议罢了。” 柳俊微微一。 其实支教前的培训活动,团省委就有安排。不过张光明既然如此说,柳俊也没必要点破。总不能你样样都设想得周到以极,几无领导置喙的余地。那也太能了吧? 愚蠢的下属,领导不会欢。但是太聪明的下属,领导一样不会喜欢的。 领导最喜欢的下属是那种聪明,但跟领导本身比起来,却又略逊一筹的下属。这样的下属,用起来顺手,又不必担心他越自己。 因此,尽管你可能实际比领导聪一百倍,那么最终表现出来的时候,也还是要略逊一筹。这不仅仅是做官的技巧,更是生存的技巧。 柳俊在读《三国演义》的时候,就做过总结——三国的第一笨人乃是恃才傲物的杨修! “柳俊啊,再给你们一个建议……” 柳俊忙即恭谨地道:“请张伯伯指点!” “如果是太偏远的山区,尽量不要派年轻的女学生去支教。安全方面,还是要注意的。” “是,张伯伯,我们一定牢记您的教诲!” 既然省长大人不愿意说“指示”,柳衙内也便从善如流,立马就改,不是“指点”就是“教诲”,说完了自己想想,也觉得有些好笑。 …… 去武秋寒家里拜访的时候,江友信与严明都没有去,就是柳嫣、柳俊和严菲三人去了。 原计划只在张家小坐半个钟头,礼节性地与张光明聊聊天,不想时光易逝,一个支教活动就讨论了许多时候,出来时一看表,竟然过去了一个小时还多。 能够当面向张光明阐述自己的观点和看法,也算是意外的收获罢。 驱车赶到武家,比预定的时间差不多晚了四十分钟,武大小姐已经等得甚是不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刻也不安宁。武秋寒在厅里布置全省春节期间的安全保卫工作,尚未归家。彭阿姨坐在沙里看电视,被宝贝闺女晃得头晕,不由嗔道:“媛媛,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嘛?老大不小的姑娘家了,没一点耐性!看你以后怎么找婆家。” “嘿嘿,老妈,你是不是担心我嫁不出去?放心,到时候大甩卖就是了,总会有人要的!” 武媛媛疯疯癫癫地说道。 彭阿姨哭笑不得,骂道:“尽胡说!” 武媛媛晃悠一阵,一屁股坐到老妈身边,挽住她的手臂,神秘兮兮地道:“妈,告诉你一个秘密哈,今天来登门拜访的人里头,有你未来的儿媳妇!” 彭阿姨顿时一瞪眼睛,斥道:“就知道胡说八道!你不是说来的是柳俊和他女朋友吗?人家成双成对的,你和你哥都别指望了。” “什么我和我哥都别指望?妈,你才尽是胡说呢!哦,敢情你还想要把我介绍给柳俊啊?趁早死了这条心,本姑娘才不会喜欢他呢!” 武大小姐不禁也瞪起了眼睛。 彭阿姨笑道:“你就吹吧。你有什么好,还看不上柳俊?人家小伙子要人品有人品,要学识有学识,哪一点比你差了?人家看不上你才是真的!” “嘿嘿,老妈,我也没说他不好。就是他那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我不喜欢,还老喜欢教训人,我要是和他谈朋友,还不得一天打三架?” 彭阿姨就笑了。 “哎,媛媛,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什么我未来的儿媳妇?把话说清楚!” “呵呵,你消息闭塞了吧?我说的是柳俊的姐姐柳嫣!这些天我哥早出晚归,你以为干什么去了?忙着献殷勤,接送人家上下班呢!” 武媛媛得意地道。 “啊?有这种事?你不是说柳家的闺女伤得不厉害吗?怎么还要接送上下班!” 彭阿姨大为吃惊。 “厉害是不厉害,可是你儿子喜欢去接送,趁机和人家说说话,吃吃饭,不行啊?” 武媛媛笑眯眯的。 彭阿姨不由大为高兴。儿子在极北之地当兵,受苦受冻倒在其次,关键就是个人问题不好解决,倒也给他介绍过一些高干的女儿,姑娘家一听在那个地方当兵,立即将头摇得跟拨郎鼓似的,连面都不愿意见。若是找一个小门小户的普通人家女子,彭阿姨又不乐意。 高干家庭的门第观念,还是很重的。 尤其是老武家这样的世家! 为了要将武正轩早日调回内地,彭阿姨不止和武秋寒怄过一次气。 现听说儿子居然和老柳家的闺女好上了,彭阿姨焉得不喜? “快,去把你哥叫来,我得好好问问他……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着我!” 正嚷嚷着,门铃响了起来。 武媛媛一跃而起,嬉笑着对老妈说道:“妈,人来了,你仔细看看就好,别东问西问的,吓着人家哈,柳嫣姐姐很腼腆的。” 彭阿姨笑着瞪了女儿一眼,骂道:“这丫头,你妈是老虎啊!” ps:离月票双倍活动结束的时间还剩下个小时,承蒙各位大大鼎力相助,馅饼目前已经到了总榜的37位,都市榜的12位。本书上架以来最高的位置,馅饼不胜感激!都市榜有三本新书,好像都进了新书榜的前o,加上更俗大大和参军大大,进入了总榜的前十,如果这个排名继续下去的话,馅饼实则是到了都市榜的第七位,离前6只是一步之遥。事实上,离浮沉大大只差2o票左右(实则是1),诸位大大再给馅饼一点鼓励吧,让馅饼再进一步,呵呵,贪心不足啊!拜谢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百二十章打个预防针 管武媛媛一再“叮嘱”,柳嫣还是被“吓”着了。 彭阿姨很“势利”,一见柳嫣就喜欢上了她,拉住柳嫣的手,笑眯眯地上下打量起来,却将风流倜傥的柳衙内和漂亮清丽的严大小姐“扔”到了一边。 武媛媛就冲柳俊和严菲吐舌头做鬼脸,吃吃笑个不停。 严菲尽自娇憨,这些日子武正轩天天按时接送柳嫣上下班,她也看出点名堂,便还了武媛媛一个微笑。 武媛媛“疯癫”归“疯癫”,却没什么心机,与严菲倒挺谈得来的,自然而然将严菲当作了“闺蜜”。再说了,她一口气在“飞天时装设计工作室”卷走四套衣服,再不把人家严菲当作“闺蜜”,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柳嫣被彭阿姨看得额头汗水都冒了出来,羞得低下头去,忸怩得紧。 “哥,哥,你怎么还躲在房里不出来?柳嫣姐姐来了!” 武媛媛扬声叫了起来。 不一刻,武正轩黑脸微红,从房间里走出来,与柳俊打招呼。 “妈,别看了,先招呼客人吧!” 武媛媛又冲老妈嚷嚷。 彭阿姨这才回过神来。瞪了女儿一眼。嗔怪道:“你不会招呼客人?老大不小地了。这点事都不会做?是不是还要我给你喂饭啊!” 武媛媛便吐了吐舌头。笑道:“妈。你那么凶干嘛?别吓着了客人……” 武正轩在柳俊对面坐下。递了烟过来。 柳俊接过来点上。 武媛媛又大惊小怪起来。嚷嚷道:“柳俊。你才多大。就学人家抽烟?” 柳俊瞥她一眼,嘿嘿笑道:“好像小李子也是抽烟的吧?” 武媛媛便猛翻白眼:“提他干嘛,我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柳俊便微笑着说道:“其实小李子人还是蛮不错的,对你也很用心!” “嘿嘿,对我用心的人多了,难道我每个都嫁?” 武媛媛口无遮拦地说道。 彭阿姨大为着恼:“媛媛!姑娘家,尽胡说什么?叫你爸听到,看他怎么收拾你!” 武媛媛便即扁扁嘴,果然老实不少。 看来武秋寒还是极有“杀伤力”的。 当下彭阿姨招呼客人吃糖喝茶,笑眯眯地问柳嫣:“柳嫣,在哪个单位上班啊?” “阿姨,我在大宁市财政局上班。” 柳嫣细声细气地答道。 “财政局?好单位!” 彭阿姨很是满意。 “哪个学校毕业的?” “宁清大学。” “宁清大学?好学校!重点大学嘛……” 武媛媛听得好一阵皱眉,终于忍不住说道:“妈,是你在公安厅上班还是我爸在公安厅上班?怎么像调查户口似的?” 彭阿姨拿这个“疯癫”女儿也着实头痛,只好当作没听见。 “哎,柳俊,听说你很有钱啊?” 武媛媛却是上下打量柳俊,哼哼道。 柳俊笑着问道:“你听谁说的?” “你老婆呗!” 武媛媛就瞥了严菲一眼。 严菲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碍着有尊长在座,不好作,却是狠狠盯了武媛媛一眼。只不过温柔娇憨如严菲,不要说盯人家一眼,就是盯一百眼,也是只见其“俏”不见其“威”,全然起不到半点“威胁”的作用。 柳俊不由有些挠头,也瞥了严菲一下。 这丫头,怎么逢人就说自己有钱? 现今自己正经是副处级干部,不大不小是个领导,太有钱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嗯,有点零花钱吧!也就是卖了些邮票和股票。” 既然严菲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秘密,那么总得应付武媛媛几句。 武媛媛便扁了扁嘴,颇为不屑。她自己尽管没有钱,可是久居南方市这等富裕繁华的城市,有钱的老板见得多了,听说柳俊就是这么个“有钱”法,自是瞧不上眼。亏得严菲还将这人说得像个亿万富翁似的。当时武媛媛就有些奇怪,一个党员干部,焉能如此阔气? 柳俊见了武大小姐这般神态,也是暗暗好笑。 “媛媛,你是不是特想赚钱啊?” 柳俊笑着逗了她一句。 “废话,谁不想赚钱啊!”武媛媛就猛翻白眼。翻了一阵,琢磨着柳俊的笑容有点古怪,突然福至心田,眉花眼笑的问道:“柳俊,你是不是有赚钱的门路?” 柳俊尚未回答,武正轩已经很是不悦地喝道:“媛媛,小姑娘家,一天到晚想着赚钱干什么?” 武媛媛不但害怕武秋寒,对这位与父亲如出一辙的兄长,也有些害怕,当即撅了撅嘴,不再吭声。可是过不了多久,又忍不住了,对柳俊说道:“哎,柳俊,你是不是真的有门路?” 柳俊微微一笑,不予理睬。 武媛媛顿时恨得牙痒痒的。她最烦的就是装模作样的男人。这个柳俊,怎的如此可恶?真不明白严菲还拿他当个宝呢! 武正轩又瞪了她一眼。 这一下武媛媛不乐意了,嚷嚷道:“哥,你也别老瞪我。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要继承老武家的衣钵,成就一番丰功伟绩,这我能理解。可别这样来要求我啊,我就是一个小女子,只想多赚点钱好好享受生活,又有什么不对了?” 武正轩顿时被她驳得说不。 彭阿姨微微有点尴尬,忙即向柳嫣解释道:“柳嫣,他们兄妹俩打小就是这个样子的,喜欢吵来吵去的斗嘴,其实很友爱的……” 却是生怕柳嫣起了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柳嫣微笑着说道:“阿姨,媛媛很可爱的!” 彭阿姨便即放心,笑道:“她啊,是闹心!” “你看你看,妈,你又诋毁我的名誉……柳嫣姐姐,我跟你说啊,我哥这个人呢,为人很正统的,除了严肃刻板一点,没啥坏毛病,挺可靠的……” 武媛媛笑道,又再加上一句。 “和我爸一个德行!” “媛媛,怎么说话呢?” 彭阿姨笑骂道。 “柳嫣啊,你还别说,他们爷俩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阿姨,武叔叔呢?” 柳嫣笑了笑,问道。其实她对这位威名显赫的公安厅长,还是很好奇的。 “嗨,别提了,还在厅里加班呢。这个人,一工作起来就没半点时间观念,明知道你们要来,也不提前一点回家……” 彭阿姨抱怨道。 柳嫣微笑道:“和我爸爸一样。我爸爸也老加班。” “不是吧?柳书记也这么公务繁忙?” 彭阿姨有点诧异。 她还以为只有公安部门才这么没日没夜的呢。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汽车喇叭声,武媛媛反应快,一下子跳起来,叫道:“老爸回来了。” 不一刻,武秋寒魁梧健壮的身躯就出现在了门口。 武正轩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标准的立正姿势站在那里。然后小字辈们也站了起来,微笑着点头为礼。 武秋寒一眼就看见了柳俊,笑道:“小子,你来了!” 严菲就抿着嘴吃吃窃笑。 许是“小子”这个称呼,让她倍感亲切。 柳衙内郁闷了一把,却还得点头不迭地答应。 武秋寒大马金刀往主位上一坐,武媛媛这回倒是跑得贼快,飞给老子斟了一杯茶上来,笑吟吟地递给武秋寒。 “爸,给你介绍一下哈,这位是严菲,省委严书记的女儿,据说是柳俊的女朋友!” 柳衙内顿时气得瞪起了眼睛。 瞧这话说得! 什么叫作“据说是柳俊的女朋友”? 武秋寒倒是很客气地冲严菲点了点头,微笑着问道:“严书记身体好吧?” 严菲忙即规规矩矩答应:“挺好的,谢谢武叔叔。” “这位呢,是柳俊的三姐,柳嫣,是你儿子的女朋友……” 武媛媛直截了当地介绍道,倒和几天前柳衙内客串“媒婆”时说的那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一回,却是一堆人同时瞪起了眼睛。 稍顷,武秋寒呵呵地笑了:“这个情况我倒是还没有掌握呢!” “武叔叔好……”《ht~柳嫣低垂着脑袋,满脸红透,从嗓子里挤出蚊呐般的声音。 “哎,好好……” 武秋寒连连点头。 “大家都坐吧,在家里,不要那么拘谨!” 待得大家落座,武秋寒看了柳嫣几眼,微微一颔,说道:“柳嫣啊,我这个人是军人出身,说话不会拐弯抹角,这个你弟弟知道的。你和我家正轩谈朋友,我不反对。” “……” 柳嫣耳根子都红透,差不多要将脑袋藏到沙里头去了。 再看武正轩的样子,也好不了多少,标准的军人坐姿不见了,两只粗大的手掌不住搓着。 “正轩现在在北方当兵,边防守备部队,条件比较艰苦,男人嘛,就是要好好磨练。所谓玉不琢不成器。这孩子不大爱说话,但是心好,这个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们俩先处一段时间,要是觉得合适,我亲自登门,向柳书记求亲!” 一番话听得大伙目瞪口呆。 这位,军人作风也太硬朗了,这哪像是谈话交心啊,简直和打仗下命令也相差无几。 柳嫣不说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却偷偷瞥了武正轩一眼,谁知武正轩也正在瞟她,四目相对,像触电般慌里慌张避开了去。 武秋寒见了这般情形,不免哈哈大笑起来。 …… 次日晚间在秋水大酒店2o166包厢里聚会,柳衙内带来一位客人出乎所有人意料,竟然是武媛媛武大小姐。 一见武媛媛,孙有道先就眯缝起眼睛,露出震惊的神情。 不会吧? 俊少换口味了? 可这个口味也换得太彻底了些! 待得大家弄明白了武媛媛的身份,又再大吃一惊,望向俊少的眼神,简直就是敬佩得五体投地。这位爷总是这么出人意料啊! 这不,大宁市公安系统的几个得力干将聚会,人家愣是将公安厅长的女儿给拉了过来捧场。 第一次打交道,对武媛媛的性子都不大了解,气氛就有些沉闷。 “大家别拘谨,媛媛很够意思的,交朋友不含糊,喝酒也不含糊,是吧,媛媛?” 柳俊笑眯眯地道。 武媛媛斜乜他一眼,不屑地道:“一对一的话,像你这样的,保证撂倒!” 柳衙内不禁苦笑不已。 喝酒这事,俊少还真不敢胡乱接茬。 但这个话却是激起了肖武王博等人的“血气”,别看你 公安厅长,小看俊少,那可不行! 当下几个粗豪汉子也不顾武媛媛是女士身份,打开茅台,就给每个人满上。 柳俊知道这些人会好好招呼武大小姐,也便撇下她,向陈立有打招呼。陈立有也有五十出头了,大腹便便,颇有官威,含笑将身边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引荐给柳俊。 “小俊,这是我的犬子,陈怀义。” 柳俊微笑点头。 他一进门就见到了这个生面孔,陈怀义与他老子长得不大像,脸尖尖的,显得比较青涩。估计是陈立有这些年福了的原因。 “来,怀义,叫柳叔叔!” 陈怀义怔了一下,眼前这位,年岁和自己也差不多吧,怎的要叫“叔叔”? 眼见得陈怀义迟,陈立有便有些不悦,怒道:“这孩子,还不快点叫人!” “柳……柳叔叔……” 陈怀义终于期期艾艾叫了一声,连脖子都红透了。 柳俊笑起来:“怀义,别听你老子的,咱俩差不多年纪,你叫我的名字吧。” 陈立有忙道:“那怎么行?年纪归年纪,这辈分不能乱。” 柳俊有些好笑,心道我老柳家和你老陈家也扯不上辈分啊。只是官场上讲究的就是这一套,要不受这声“叔叔”,说不定陈立有心里反倒有疙瘩呢。以柳俊的心理年龄来算,受他一声“叔叔”也不算过分。 “怀义在哪里上班?” “向阳县驻大宁办事处。往后还要请你多关照!” 陈立有忙笑眯眯地说道。 “大家都是自己人,好说。” 柳俊淡淡地应道。 陈立有便即放心地笑了。知道柳俊只要应了这句话,往后自家儿子便有了一个最强有力的靠山。陈立有已经五十岁,仕途上再进步的空间颇为有限,最多能弄个副厅级养老就算很不错了。能够把儿子托付给自己最信赖的俊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一会儿上了桌,大家吆五喝六吃了起来,武媛媛却是一下子得到了这干粗人的认可,这丫头喝酒的架势可不是装的,五十三度的茅台一杯杯灌下去,眉头都不皱一下,极对大伙的脾胃。 “来,柳俊,咱们走一个!” 武大小姐端起酒杯冲柳俊嚷嚷。 柳俊却并不举杯,朝她微微一笑,说道:“媛媛,你先干三杯,我就告诉你一条财的门路!” “真的?” 武媛媛眼睛顿时亮晶晶的了,也不待柳俊有何言语,果然一口气连干了三杯茅台,然后再次盯住柳俊,貌似柳衙内若是敢谎言欺骗的话,武大小姐能把他吃了! “你呀,可以和在座的几位商量一下,大家凑点钱,在天马广场搞个寻呼机专卖店。你们只要负责门面店租费用,货源我给你们联系,可以先货,后结账!” 柳俊微笑说道。 大伙一听,都瞪大了眼睛。 传呼机就是俗称的“Bp”机,在移动电话尚未大规模普及之前,这个行当算得十分新潮的了,也很赚钱。只是那时节一个传呼机动辄上千的价位,开店本钱太大,大家也从未向这上头想过。 拿死工资的人,可做不起这么“大”的生意。 现在俊少居然说可以先货,后结账,那就差不多是无本生意了,哪有这般好事? “柳俊,你不是骗我的吧?” 武媛媛愣了好一会,才叫嚷起来。 柳俊微笑着,神情甚是笃定。 程新建等人却已是喜上眉梢,知道这位少爷,可从来不在他们面前打诳语,一贯言出必践。 “我先跟你们说好啊,这个店呢,每人都算一股,谁也不多,谁也不少。但是你们都不能出面,找个靠得住的人去打理就是了,到时候按照每人一股的比例分红。我只负责给你们联系货源,内部管理的事情不插手。谁要是吵闹,那就对不起了,自动退股!” 柳俊平静地说道。 程新建等人自是点头不迭。 俊少这等于是送钱给他们用呢,有什么好争的? 武媛媛望向柳俊的眼神,就有点变了。一开始,她还以为柳俊就是靠着老子的威风在胡混,不想这些人对他都是言听计从,奉若神明。看来自己对他的看法有失偏颇呢。 “这么说吧,给大家弄这么个店子,也不是要你们什么大财。但是现在这个世界,大家都在赚钱,光靠工资很难过上好日子。搞这个传呼机店子,也就算给大家添几个抽烟喝酒的钱罢了。生活上有困难,随时向我开口,我能帮得上的,一定会帮。但是,大家不能随便向别人伸手,像一个顺口溜说的,什么‘几等公民大盖帽,吃完原告吃被告’的事情,你们不能做,不能给我爸丢脸!” 柳俊严肃起来,缓缓说道。 大家便又忙不迭地点头。 柳俊又转向武媛媛,说道:“媛媛,你也一样,要赚钱就正正当当赚钱,不要胡乱去找什么门路。社会上的事情很复杂,一不小心就会牵扯上武叔叔。明白了吗?” 武媛媛这回却不和柳俊抬杠了,乖乖地点了点头。貌似这家伙,有时也会讲几句有道理的话。 第四百二十一章进京送礼 白杨一个人默默收拾行李,神色有些落寞。 她在n省孑然一身,每到过年时节,其他同事都是欢天喜地,拖家带口,又是逛街又是置办年货,忙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也开心得紧。 唯独白杨总是一个人收拾行李,准备飞赴都陪白建明老两口过春节。 其实这也是迫不得已。不是说白杨不愿意与父母相聚,只是每次见面,白夫人都要念叨她的终身大事,白建明尽管嘴里不说,料必心里头也是很担心的。 毕竟他们两老的年岁也大了,两个儿子都家庭和睦,无须操心,唯独这个宝贝的小女儿,却经历了一场不幸的婚姻,正是老两口“心灵深处永远的伤痛”。 白杨仕途顺畅,工作上该当是用不着他们担忧的了。不过白夫人总是认为女人无论怎样出色,最终的归宿总是家庭。白杨没有“家”,终归不能让人心安。 故此每到春节,都是白杨最“黯然神伤”的时候。 白杨收拾了几件衣服,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打不起精神。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似乎没有烧的征兆,索性也不理了,就在床头坐了下来,怔怔呆。 说来也怪,这个时候,她脑海里想到的竟然是柳俊。 小顽童贼腻兮兮的“色色”神情,平.日里见到又是好笑又有些微微生气,一个人静静独处,却倍感温馨。 小顽童这时候,该当在陪他的小女朋友吧? 白杨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从衣橱里取出小顽童今年正月初七在机场接机时送给她的紫色羊绒围脖,围在脖子上,伸手轻轻抚摸这柔软的羊绒,颇有点对影自怜的意思。 忽然之间响起了敲门声。 白杨怔愣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是,敲门声再度响了起来。 白杨连忙来到外间,问道:“哪位?” “司机!” “……” 白杨几乎是扑着去开的门。 门外,可不正是贼腻兮兮的小顽童么? 这个家伙,只要和她单独在一起,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 “小俊,你怎么来了?” 刹那间,白杨有要抱一下他的冲动,但也只是冲动.罢了,立即就镇定下来,很是平淡地说道,似乎对柳衙内并不是十分欢迎。 “我怎么就不能来?” 柳俊坏坏一笑,也不去理会白杨欢不欢迎,就往.房子里头挤,而且毫无顾忌跑进了卧室,抡起眼睛一扫,便叫了起来。 “喂,马上就到时间了,你怎么搞的,东西还没收拾?” 白杨懒洋洋地.跟了进来,靠在门框上,斜斜乜着他,无可无不可地说道:“有什么关系,左右就是几件衣服罢了。” “衣服也要收拾啊,难不成你到了京城,都不洗澡的?” 柳衙内几乎要怪叫了。 白杨俏脸飞霞,嗔道:“又胡说八道。” “行了行了,快点快点,要误点了!” 柳衙内径直跑到衣橱前头,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手抓起衣服就往床上甩,举凡什么小裤头小袜子,都不避讳,抓到什么扔什么。临了在床上摆开架势,手脚麻利地折叠起衣服来。 白杨“噗嗤”一声笑了。 “哎哎,这是夏天的衣服,你叠什么呀?” 柳俊便瞪了她一眼,振振有词:“我哪知道?夏天的衣服总也好过没衣服穿!” 白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走过去轻轻推了他一把,自己收拾起来。真如白杨所言,就是几件衣服,一一折叠好了之后,放进皮箱。皮箱里头,还有几包n省的糖果特产之类,算是孝敬父母的过年物事。 柳俊就笑嘻嘻的,索性斜靠在床头,饶有兴趣地望着白杨忙来忙去,转身之间,蓬松的卷不时轻舞飞扬,煞是好看。 柳衙内大饱眼福。 白杨也习惯了这家伙“色色”的目光,当作没看见,收拾完小皮箱,站在大衣柜前开始整理自己的着装。 上头还是紫色的羊绒衫,不过平日里笔挺的西裤换了黑色的紧身裤,配一双棕色高筒小羊皮靴子,外加一件米黄色的呢子风衣,再围上紫色的围脖,乌黑的卷波浪般披洒在肩头,高挑丰满的身材显露无余,而米黄色呢子风衣又给她平添了几许飘逸的气质,知识女性与都市时尚白领的气度混合在一起,迷人以极。 柳衙内不由啧啧有声,赞叹不已。 “来,再加一个小饰物!” 柳俊从口袋里掏出一件翠绿色的玉饰来,走到白杨面前。 “什么东西呀?” 白杨伸手来接。 柳俊却不肯给她,高举双手,要亲手给她戴上。 白杨浅浅一笑,微微弯腰,让他给自己戴上了。 却是一件翡翠雕饰,绿莹莹的,拿在手头,印照得整个手掌都绿了,玉色极其纯净。 “呀,这……这个雕的是我吗?” 白杨忽然现这件翡翠玉雕雕刻的头像很是眼熟,仔细打量之下,竟然越看越像自己。 “就是你啊……可惜只是对着照片雕的,只是形似,差了几分神韵!” 柳俊有些遗憾的样子。 “你自己雕的?” 白杨问道,摸着那件玉雕,有些爱不释手。 柳俊笑了起来:“我哪有那本事啊?当然是请专家加工的了。这块翡翠玉色还不错,我就想用来雕一个小饰送给你,应该很合适的。” 白杨反复抚摸玉雕,忽然察觉背面似乎有点凹凸不平,忙反过来看了看,却是雕着一行阴文行楷,写的是:愿杨杨永远漂亮美丽,开开心心! 白杨一眼就看出来,是小顽童那笔稳健中略带张扬的“翰墨”。 一时之间,一股酸酸的感觉涌上白杨的心头。 “嗯……这个东西很贵吧?” 白杨吸了吸鼻子,神情闪烁,转移了话题。 “也不贵,玉料花了千把块钱,请人雕刻的工钱也差不多。” 柳俊微笑着说道。 “哇,那么贵重!小顽童,你这可是贿赂上级领导!” 白杨开起了玩笑。 “贿赂就贿赂吧,谁叫我喜欢你呢!” 柳俊大咧咧的,心里却是窃笑不已。 他哄白杨呢,也就是欺负人家不懂玉饰。 像这种极品翡翠,光玉料就花了俊少八万港币,雕工又花了一两万,都是阿佳在香港一手操办的。柳俊还嫌不够贵重。 “老实不了几分钟,又来胡说八道了!” 白杨白了他一眼,心里头却是甜甜的,刚才的落寞与感伤,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俊看了看表,说道:“走吧,要不真的赶不上航班了。” 白杨也看了看表,微微蹙眉道:“小蔡怎么搞的,说好来接我的,这个时候还没到。” 小蔡是小车班的司机。 “得了,别提小蔡了,早被我打去他岳母家去了。本少爷亲自充当白大小姐的司机,送大小姐荣返京师!” 柳俊笑嘻嘻的,提起了白杨的小皮箱。 白杨便即嫣然一笑,款款地跟在后头。 这个小顽童,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她面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车子来到机场,柳衙内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大大的皮箱,一手一个,进了候机室。 “咦,小俊啊,这个皮箱是谁的?” “我的。有些东西要劳烦白大小姐捎带给白老爷子。” “这么大一个皮箱,我可拎不起!” 白杨顿时犯起愁来。 “嘿嘿……” 柳衙内笑了一声,先去交了机场建设费,依旧一手拎着一个皮箱,昂挺胸走向检票通道。白杨满腹疑窦跟在后头,待见柳俊掏出机票来,不由吃了一惊。 “小俊……” 柳俊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本少爷亲自送白大小姐荣返京师吗?” “你……你跟我一起回都?” “对啊,省得你一个人旅途寂寞!” 柳俊笑了起来。 这一刻,白杨一颗心欢喜得犹似要炸开来一般,若不是碍着人多眼杂,禁不住就要好好给小顽童几个爆栗。 这……这家伙也太可恶了,居然到这时候才说! 谁知这还没完,上了飞机,小顽童的位置竟然是和她紧紧挨在一起的。 “咦,怎么那么巧?” 白杨脑袋里头都要乱成一团浆糊了,有些傻乎乎地问道。 柳俊便“怜悯”地摇了摇头,又再撇了撇嘴。 “又怎么啦?” 白大小姐禁不住要嚷嚷起来。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家伙自以为是,瞧不起人的神态。想想还是以前那个小屁孩有趣得多,整日屁颠屁颠跟在白记者后头,一口一个“白杨姐姐”叫得亲热无比,小脸上满是“仰慕之色”……不过,请等一等,貌似这个家伙从来就没有对自己“仰慕”过,从来都是贼腻兮兮的。 “喂,杨杨,是不是天气太冷,把你脑袋冻住了?你的机票是我帮你订的!” 白杨恍然大悟,怎么把这茬忘了? 看来自己高兴太过,真的脑袋不够使了。 “哎,小俊,你去都干什么?” 白杨从皮箱里拿出一小袋桂圆干,剥开一颗,放到柳俊手里,问道。 柳俊便给了她老大一个白眼球。 “有你这么问的吗?就是怕你寂寞,陪你回去。明天的回程机票我都买好了。” 柳衙内顿时大为不爽。 “我不信!” 白杨皱了皱鼻子,撅起嘴巴,神态极是诱人。这一刻的白部长,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才见面时候那个刚刚学校毕业的小姑娘。 柳俊顿时又看得有些呆。 “其实就是送你,一个晚上能办得了什么事?最多见见白伯伯,拜访一下周伯伯罢了。” 白杨想想也是,不由嫣然一笑,极感喜乐。 这一趟旅途,白部长一直都是嘴角含笑的。 柳俊便暗暗摇头叹息,看来女人对幸福的要求着实不高,只要稍稍抽出一点时间陪陪她,不时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也就足够了。 …… 对于柳俊的忽然到访,白建明也很感意外。 “小俊,大过年的,你跑来都干什么?” 寒暄过后,白建明问坐在对面的柳俊,目光烁烁,似乎想要猜度一下这小子的内心世界。柳俊与白建明也是素识了,因了白杨和周先生的关系,白建明对这个年轻晚辈很是看重。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念白伯伯和伯母了,顺便送白杨姐姐回家。” 柳俊笑道。 白建明微微一笑,说道:“你和杨杨在n省团委搭班子,搞的那个支教活动很不错。” “嘿嘿,这个都是白杨姐姐的功劳,我就是一个摇旗呐喊的马前卒。” 在白建明面前,柳衙内很是谦虚。 望了一眼正和母亲聊家常的女儿,白建明脸上略略颔,笑意更浓。 “白伯伯,我一个朋友,搞到一块寿山田黄石,说是雕印章的好材料,我是不大懂的,听白杨姐姐说,您是这方面的大行家,我就带来请您鉴赏一下。” 柳俊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绸小包裹,小心翼翼在茶几上摊开来。 白建明双眉一扬,诧道:“寿山田黄?很稀有啊!” 寿山石主要分布在福州市北郊一带,其中以田坑石最为名贵,石质极为温润可爱,有“石中之王”的美誉。寿山石雕历史悠久,艺术价值极高。因为上千年的开采,名贵的田黄石已经越来越罕见了。柳俊带来的这一小块田黄石,可是小青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听白杨说白建明喜欢“治印”,柳俊便将这块罕见的田黄石作为礼品了。 他这一趟来北京,主旨就是来“送礼”的,田黄石送给白建明,另外一幅北魏时期的石刻拓片,送给周先生。 这师兄弟两人,都是儒雅厚重的学者型官员,与柳俊渊源极深,送这样的礼品既显得有品味不俗气,又不至于引起白建明的误解,再合适不过了。 眼见得大规模的高层人事异动又即将拉开帷幕,身在官场,预为之所乃是份所当为。 白杨提供的“情报”十分准确,白建明果然对那块田黄石很是喜欢,爱不释手。 “白伯伯要是喜欢,就送给您吧,反正我自己用不着。” 柳俊很是随意地道。 “怎么,想贿赂我?” 白建明带着一丝笑意,眼神却凌厉起来。 柳俊笑道:“我倒是想贿赂白伯伯来着,可惜不够资格啊。一块石头,再贵重也不过是三两千块钱,大过年的,做晚辈的总是要尽点孝心才对!” 白建明笑了起来,端详着那块田黄石,说道:“那好,我就收下了。治三方印,一方送给逸飞,另一方送给你,明年叫杨杨给你带过去。” “多谢伯伯厚赐!” 柳俊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 中组部副部长“赐印”,寓意岂是等闲? 第四百二十二章过个年可真累 九二年的春节,柳衙内忙了个一塌糊涂。 大年初一当然是在省委常委院过的,也只有这一天,略略清闲一点。登门拜访的客人虽多,都只是稍微坐一坐,聊上几句,后来者一到,前面一拨马上很识趣地起身告辞。到了柳晋才这个级别,利用过年来联络感情的干部,可以用“多如过江之鲫”来形容了。然而正是因为登门拜访的人员太多,谁也不能久坐不去。大家都知道,这个“黄金时间段”,主要就是来露个脸的,让柳书记对你有个印象。 除了大宁市的干部,团省委也有一些人前来拜年问好。柳俊现今不大不小也是个领导了,在团省委的分量越来越重。趁现在羽翼未丰,门槛还比较低的时候挤上“车”来,对日后的仕途可是大有帮助。 不过来得稍微晚点的客人,却是见不到柳衙内了。 柳俊无须在家陪客,他肩负着去其他几位重量级大佬家里拜年的重任。先去了严玉成家里,给岳父岳母拜过年,拉了严菲的纤纤小手,开始一家一家拜访下去。廖庆开、张光明、尹宝青、叶春林、组织部长杨宜安、省委秘书长周波、武秋寒、龙铁军和梁国强这些人家里,都是要一一登门的。 以往过年的时候,这些重量级大佬家里,都是柳晋才亲自领了儿子登门拜年。不过今年不一样了,一则柳晋才就任省委常委一职亦已将近两年,不再是省委的“新人”了。二来柳衙内正式进入了机关,并且荣任副部长,小字辈中算得出类拔萃的人物,领着未婚妻去给叔叔伯伯们拜年,也不算失了礼数。 事实上,每一家大佬,对小“严柳”登门,均是足够看重的,都客客气气与柳俊说了一会儿话。常务副省长叶春林、组织部长杨宜安和省委秘书长周波家里,柳俊是第一次登门。这三位都是n省公认的廖系大员。相对来说,杨宜安与严玉成比较靠拢,周波与叶春林关系稍微密切一些,但在大方向上,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逢到大事,那是要同进退的。 平日里大家私下交流机会.不多,过年算得是一个机会。 虽说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区别。杨宜安对柳俊严菲很是亲切,笑容可掬,破例和他们交谈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直到有新的客人登门。叶春林与周波则是一种礼节性的客气。大家尽管同属廖系,交情也只寻常。 倒是去到张光明与尹宝青家里,带有朋友的性质。 严菲对这个差事,深以为苦。 只是她也知道,这些礼数是一.定要讲的。好在是和小俊在一起,不是叫她一个人去拜年。 去武秋寒家里,自然要叫上柳嫣一起。 大年初二,严柳两家举家离开大宁,回了向阳县。严.玉成回渡头镇,柳晋才回柳家山。这一回,严菲却是随着父母一道的,毕竟也有许多日子没回老家瞧瞧了。严玉成的父母已经过世,只有解英的母亲健在,与严菲的舅舅住在一起。严玉成是回去给老岳母拜年。 同理,柳晋才也一样,给岳父岳母拜年。 柳晋才调任大宁市之后,原也起过心思想接两位.老人家去省城打住几天来着,但考虑到两老年事已高,向阳县到大宁市二百多公里路程,来回颠簸,怕身体承受不住,只得罢了。柳晋才公务繁忙,平日里阮碧秀倒是不时带着孩子们回柳家山看看。 外公外婆的身子骨都还很硬朗,与柳俊上辈子.记忆中的情况略有出入。柳俊记得九二年的时候,外公已经不良于行,只能拄着拐杖在屋子里头慢慢走动,没多久就过世了。而这一辈子,外公基本上不需要拐杖,还能一口气走出两三里地。这个大概与生活条件的改观大有关系。 如今的柳家山,.不但家家户户住别墅,吃穿不愁,医院也直接建在了村里,条件还很不错,定期有医生为老年村民体检身体。这犹罢了,还建起了老年人娱乐中心,外公外婆早已放下了家务与农活,两位老人家每天相偕着去到老年活动中心,与其他老人聊聊天,摆摆龙门阵,有时候还能看看地方戏,一点不虞寂寞。吃饭的时候,回到家里去,自有保姆操持好热饭热菜。 无疑,柳书记的岳父岳母是村子里最受人尊敬的老人之一,况且又都高寿。走到哪里,都有人笑眯眯地招呼三阿公三阿婆,有时邻里乡亲为些个小事情斗嘴扯皮,也会恭请三阿公三阿婆去做调人。虽说三阿公耳背,但坐在那里就有煞气,大家不敢争吵,只有好好讲道理。 两位老人整天都乐呵呵的。 吃得好穿得暖,心情开朗,自然益寿延年。 一大帮子人回到柳家山,外公外婆乐得嘴都合不拢来,小宝宝严浩随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去了渡头镇,明月却由江友信和柳华带到了柳家山,外婆一见,马上掏出一个大大的红包,颤巍巍的往明月胖乎乎的小手里塞。 照那个红包的厚度来看,就算全装的是十元一张的钞票,怕也有好几十元。假设是百元大钞,那就更加不得了了。 柳俊不由慨叹不已。 想当初自己小的时候,过年大人给的压岁钱也就是一毛两毛,多不过五毛,那还是像他们这样的干部家庭,算得阔气的。若是寻常农户,也就几分钱罢了。 现如今,外婆一出手就是几十几百,世道是真真正正的变了啊! 柳俊上前给外公外婆拜过年,外婆马上就问起来。 “小俊啊,你的那个对象呢?严家的闺女,怎么没来?” 呵呵,别看外婆年高,这个事情记得可清楚。柳俊是她一手拉扯大的,非比一般的外孙,又是晋才的独苗,外婆自然极是关心他的婚姻大事。 严菲那么俊俏的闺女,留给老人家的印象可深了。 柳俊笑眯眯答道:“外婆,她随严伯伯回渡头镇了。” “哦……哎呀,那个闺女可水灵了……小俊啊,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老人家念念不忘的就是这回事。 “外婆,过两年吧。过两年就结婚。” 外婆便有些不悦:“为什么还要过两年?你已经满了二十二岁,吃二十三岁的饭了,照国家的规定,也可以结婚啦……” 柳俊不由大是讶异。 料不到连外婆也懂得《婚姻法》规定的法定婚龄了。看来柳家山进步的绝不仅仅是物质文明,这个精神文明建设,也取得了很不错的成就呢。 “外婆,现在城市里提倡晚婚晚育,规定男子年满二十五岁,女子年满二十三岁,才可以结婚呢。” 柳俊笑着答道。 九十年代,一些地方确实是有这么个“提倡”。说是“提倡”,其实在许多国家单位,是带着点强制性质的。国家干部身份的话,就得遵守这个规定。 “二十五才能结婚?那还不老了?” 外婆嘀咕道。 大家不禁莞尔。 不过听说是单位的规定,外婆也就不多说了。老人家知道在单位上的人,要遵守规定呢。说不定这个“不通”的规矩,就是她女婿柳晋才定下来的,那就更得遵守了。 柳家山的乡亲们得知消息,不一会家里的小别墅就挤满了来拜年的人。 五伯柳晋文和柳兆玉,还有几位嫡亲堂哥柳兆时、柳兆敏、柳兆和,大表哥阮伟德,七伯柳晋平都赶了过来叙话。 这几位,都是现今柳家山风头最健的大人物。二堂哥柳兆敏继续在宝州市承包农机厂,已经将农机厂经营成一个大型集团公司,三堂哥柳兆和,担任了春天空调集团公司的副总。 七伯柳晋平尽管不在腾飞实业展总公司担任重要职务,因了小青这个“香港大老板”的关系,在村里也是头面人物,说出话来,大家都要仔细思量的。小青如今在腾飞实业总公司投入了数以亿计的资金,成为外资方第一大股东。 他们几位一到,原先围坐在柳晋才周围的村民便自动给他们让位。柳晋文自然是坐在十二弟对面的主宾位置。 “晋才,友信,小俊,你们回来得很及时,关于腾飞公司股份制改造的事情,我正要和你们商量。” 大家互道契阔,扯了一阵闲篇,柳晋文话锋一转,谈起了“正事”。 一听这个话题,柳晋才、江友信和柳俊的脸色便都凝重起来。 腾飞实业展总公司眼下可非比寻常,总资产过二十亿的巨型集团,乃是n省公认的乡镇企业头把交椅!腾飞公司的股份制改造,涉及的可不仅仅是腾飞公司一个公司和柳家山一个村庄的问题,而是会牵涉到许多的政策和制度。腾飞公司改制的成败,将直接影响到全省其他类似乡镇企业的股份制改造进程。 这其中,最敏感的就是国有资产、集体资产和村民个人资产的比例划分。 “五哥,兆玉,先谈谈你们的思路吧!” 柳晋才吸了一口烟,平静地道。 “兆玉,你给十二叔说说。” 柳兆玉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柳俊忽然说道:“五伯,兆玉哥,今天大过年的,不谈这个问题。” 大家都是一怔,不明所以。 “现在国家还没有明确的政策与相关的法律法规出台,这个时候搞股份制改造,实话说,无论怎么改,风险都太大。所以,再等等吧!” 柳俊斟酌着字句,缓缓说道。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柳兆玉有点着急。 要说,今天在座的几个人,是最热衷股份制改造的。腾飞公司虽然挂着乡镇集体企业的牌子,但是产权很不明晰。只能笼统地说是公家的产业。然则这个“公家”的外延到底有多大更/新//快,却是谁也说不好。一旦股份制改造完成,产权就清楚了,柳兆玉等管事的人,就能得到更多的实惠和好处。 “再等等,应该很快会有政策出台。到时候,你们就要抓住机会,以最快的度完成这个股份制改造。记住,不要自作主张,一定要请专门的法律专家一起参与,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柳俊稳稳地道。 有关乡镇集体企业,合资企业和民营企业的股份制改造,是一个绝大的问题,牵扯到太多的层面和太多的利益纠葛。在柳俊的记忆里,生过许多起“剥光猪”的案例,官司从九十年代初期打到二十一世纪,十六七年都没结果。 柳俊雅不愿看到腾飞公司和柳家山陷入到这个“怪圈”之中去。 眼下,最高长已然开始南巡,以绝大的气魄和绝大的决心结束近来党内两种思想的碰撞,继续加大改革开放的步伐,国家和民族将迎来一个极盛之世。 而借助长南巡的东风,借助6续出台的相关政策与法律,腾飞公司有望顺利完成股份制改造。这是最佳的机会,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机会。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 自然,时机一到,柳俊会给他们提醒的。 柳俊等待的时机,就是长南巡之后,中央以长南巡讲话作为正式文件下全党全国的这个历史性时刻。 柳兆玉还待要说,柳晋文已经制止了他,大手一挥,说道:“兆玉,不要说了,就按照小俊说的办,错不了!” 这位,是自始至终,一如既往无条件相信柳俊的。 柳兆玉略略郁闷了一把,不过却不再多言。他尽管不如老头子那般迷信小俊,但如今小俊是团省委的干部,年纪轻轻上了副处,对上头的政策,肯定是比他更了解的。再说十二叔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柳晋才就瞥了儿子一眼,柳俊微微点头,给了老子一个笃定的眼神。柳晋才也便微微颔。 又扯了个把小时闲话,门外汽车喇叭声响起,一长溜新崭崭的小汽车停在了门口,向阳县县委书记陈立有领头,向阳县的县委常委和人大政协的主要领导们齐刷刷到了。大伙尚未进门,“新年好”、“恭喜恭喜”的祝词先就涌了进来。 得知柳书记回了柳家山,陈立有等一干人自然推掉一切其他应酬,以最快的度赶了过来。 见了昔日同僚部属,柳晋才便笑呵呵地站起来,与大家一一握手为礼,自有一番热闹。柳兆玉就紧着安排饭菜,留县上的领导吃中饭。 柳晋才他们起了个大早,加之国道线改造完成之后,车行甚,三个小时就到了柳家山,却是可以赶上中饭。 到了下午,得到消息的干部愈多,连唐海天,石荣轩,田文明,容百川,董建辉,刘和谦等一干市委常委以及廖顺利、沈钧等外县领导也都到了。自然,他们是从渡头镇赶过来的。 老朋友见面,又再喧闹了一番,留着吃了晚饭,才一一告辞而去。 送走一干市县头头脑脑,柳晋才长长舒了口气,略显疲惫地靠在沙里头,轻轻揉捏着自己涨的额头,阖上双眼。 柳华便走到老爸身边,给他轻揉两边太阳穴,又有些担忧地望着江友信。 江友信玩笑道:“我陪着爸爸,倒是躲过了一劫!” 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外婆便吩咐道:“小俊啊,你把门关上,一家人好好说说话。” 柳俊答应一声,跑去关了门。 却只见外婆踮着小脚,去到里间,不一刻拿了一个存折出来,放到阮碧秀面前,说道:“碧秀,这里头是五万块钱,我和你爹商量好的,你拿去用。” 外婆此举,却是将大家都惊得呆了。 “妈,我怎么好拿你老人家的钱呢?再说,我们也有钱用!” 阮碧秀连忙将更/新//快存折推了回去。 “都是村里这些年分的红,每年都是好几万呢,按人头分的。我们两个老人哪里用得了这么多?你安心,也不是只给你们一家。你们兄妹几个,每人一份,都是一样多!我知道你们不缺钱,不过这终归是你爹和我的一份心意。等我们百年之后,这栋房子卖了,钱都给小俊。这房子,是老柳家的地基屋场呢,算是小俊的祖产……” 外婆尽管高龄,头脑和言语都很清楚。 阮碧秀急了,哪里能用七八十岁老父老母的钱,忙不迭说道:“妈,你和我爹两位老人家长命百岁呢!这钱你们先留着。” 正在推让,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外公开口了,老人家耳背,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瞧情形也知道是女儿不肯收钱。 “都收下,我们就欢喜!” 外公话不多,却是说一句算一句。打小阮碧秀几兄妹就不敢忤逆老父亲的言语。 阮碧秀便犯了难,瞅了柳晋才一眼,柳晋才微笑着点了点头,意即要她先遂了老人家的心愿。阮碧秀这才收起存折。 外公外婆便开心地笑了,阮碧秀眼里却涌上了泪水。 …… “爸,我打算去一趟南方市!” 一家人围坐着,谈到很晚,临睡前,柳俊向柳晋才说道。 “去南方市?给何参谋长拜年吗?” 如此强援,柳晋才自然不反对儿子多多亲近。 “不仅仅是拜年,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何参谋长说。” 柳俊神色郑重。 第四百二十三章满江红 柳俊的到来,第一个喜出望外的自然是何梦莹。 年初三上午赶回大宁市,下午坐飞机直飞南方市,没有急着去给何长征拜年,先就去了何大小姐温暖的“小窝”,好一番缠绵。 “我饿了!” 一阵酣战之后,柳衙内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呼呼喘息道。 何梦莹趴在他胸口,笑着说道:“我都说先吃饭的,你又说不饿……” 其实柳俊的原话不是这样的,柳俊说的是“不忙吃饭,先吃你”! 柳衙内平日并非如此“急色”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何梦莹特别能激起他的**。原先没有肌肤之亲的时候,倒还能抵挡得住。一旦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却变得一不可收拾,只要一见到何梦莹,柳俊便想“吃”她。 看来男女之间的事情,确实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那,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何梦莹提议道。 “不了,出门还要打扮一番,麻.烦得很,就在家里随便弄点什么填填肚子就好了。” 南方市尽管气温比大宁市要高,.大冬天的,出门也要穿毛衣。这犹罢了,关键是何大小姐出门之前要梳妆,描眉、涂睫毛、抹口红、抹胭脂,没有半个小时想都不要想,实在太“熬人”了。而房间里却开了暖气,温暖如春。柳俊这几天累得够呛,进了这个“温柔乡”,真不想动。 “好,我给你煮汤圆吧……”何梦莹有.些不好意思:“冰箱里没有别的主食。” “行!什么都可以!关键是要快,不然我饿得太狠了,说.不定真把你吃了……” 柳俊坏坏的笑道,在她丰腴细嫩的p瓣上轻轻拍.打了一下。 “我先吃了你!” 何大小姐俯身下来,在他胸口“狠狠”咬了一口,咯.咯笑着,披了条长毛巾下床去了。 柳衙内便舒舒.服服点了支烟,抽一口,很惬意地微微眯缝起了眼睛。 不一刻,厨房里响起锅镬交击的美妙声响,一阵阵香味飘进卧室。却原来何大小姐故意使坏,厨房的门和卧室的门都敞开着,煮个汤圆还放点香菜在里头一起熬,就是要勾起柳衙内的馋虫,不让他舒舒服服躺着。 柳俊尽管心理年龄已经四五十岁了,奈何身体却是二十岁,这具年轻的躯体,最耐不得各种**的诱惑与煎熬,要待矜持,却是无论如何抵挡不住食物的香味,不得已,胡乱找条毛巾围了一下,趿拉着拖鞋直奔厨房,在何大小姐的惊呼声中,从后面一把搂住了她曼妙无比的娇躯。 “别闹别闹,烫到手上了……” 何梦莹咯咯娇笑不已。 说实话,何大小姐做饭的手艺当真是不敢恭维,好不容易煮好汤圆,又开了几个午餐肉罐头,切了蔸大白菜,一总丢进锅里烩了,糊糊涂涂一大碗端了出来,摆在柳俊面前,俏脸微红。却非干病酒,不是悲秋,乃是有了三分羞涩之意。 柳衙内实在饿得狠了,也不去理会手艺好坏,捞起汤圆就吃,犹如风卷残云似的,三下五除二就将一锅汤圆和一大碗“杂烩”吃得干干净净,不住口地称赞何梦莹手艺了得。 直夸得何大小姐眉花眼笑,以为自己真是顶级名厨,笑眯眯地道:“算你有良心,我可从来没有这么伺候过人!” 不想柳俊一句话便将何梦莹顶得直翻白眼。 “我也没让你去伺候别人啊!” 柳衙内抓起纸巾胡乱抹了一下嘴巴,晒道。 “你个冤家!” 何梦莹哀叹一声,起身收拾碗筷,给可恶的家伙泡茶去了。 柳俊自后欣赏着何梦莹娇柔的背影,只觉得满心愉悦。 …… 次日前去给“岳父老子”拜年,这两人毕竟不敢明目张胆的“勾勾搭搭”,只有装模作样。何梦莹先回了军区大院,柳衙内押后半个小时才自己驱车赶到。 这一回却毋须盘查,何长征早就给柳俊签了一张随时可以进出军区大院的“通行证”。 梁经纬与何梦洁都不在,他们年前就和梁巧一道,赶回向阳县过年去了。儿子出生到现在,还没回去过几趟,梁国成老两口怪想的。 何长征两口子见到柳俊很是高兴,何夫人忙不迭给柳俊递水果。 柳俊给何长征带来一些向阳县的土特产,主要是腊制的野味之类。何长征久在军伍,比较嗜酒。平日在家也会小酌一杯,腊制野味下酒,确是好东西。 何长征微笑着收了。 然后柳俊便捧出一副卷轴,恭恭敬敬双手奉给何长征。 “什么东西?” 何长征笑呵呵的问道。 “岳武穆的满江红!” “哦?” 何长征一听,便接了过去,在茶几上展开来,只见整个布局大气磅礴,一手狂草铁画银钩,力透纸背,果然是大家手笔。 “谁的手笔?” 何长征一生戎马,翰墨文笔非其所长,也从不以“儒将”自诩,当下问道。 “我的恩师姜老先生。” 柳俊答道。 “既然是姜老先生的大作,很贵重的了!” 何长征尽管不喜舞文弄墨,亦听说过姜老先生在书法界的名气,言下便有些吃惊。 “呀……爸,这个条幅很贵的,姜老先生的翰墨,一字千金呢!” 何梦莹过来凑趣。 用“一字千金”来形容姜老先生的墨宝,确然不算过分。这么一个条幅,市场价值当在数万元以上。 “先生听说我要来拜望何伯伯,特意给我写的。算是对弟子的一个爱护吧。” 柳俊微笑着解释,当面撒谎不脸红。 其实这个条幅,固然是出自姜老先生之手,却是完完全全的金钱交易,姜老先生压根不知道是自己的弟子辗转托人来求字的,是按市场价格“卖”了这么一幅字。 为了给何长征送个合适的礼品,柳俊可是煞费神思。送些黄白之物,自然是行不通的,没的上门找骂。小青倒是在苏黎世的一个拍卖会上拍到一样好东西,乃是秦将白起用过的佩剑,价值过两百万美金。“白起剑”送给何长征这样金戈铁马的将军,原本甚为合适。就是太贵,柳衙内完全没办法解释清楚来龙去脉。最后想来想去,结合自己此番上门找何长征的来意,决定写这么一个条幅。 开始的时候,柳俊是打算请周先生大笔一挥的。 周先生的字虽然不如姜老先生那么有名,也是功底深厚,比柳衙内强一百倍都不止。但考虑到周先生是体制内的人,部委高官,素日与何家并无往来,冒冒然送这么一幅字,于理不通。弄不好就会授人以柄。 最后还是决定向姜老先生求字。 姜老先生的翰墨大有名气,配得上何长征的身份。又很好解释来历——弟子向先生求幅字画,乃是理所当然,任谁也不会有甚的怀疑。 只不过柳俊却深知姜老先生惜墨如金的性子,才不会主动找上门去碰壁。若叫先生知道自己要拿他的墨宝去“结交权贵”,只怕立时便会将他扫地出门,师徒之情从此断绝! 不过这也难不倒柳俊。姜老先生再惜墨如金,翰墨也是曾经上过市面的“交易品”,那就总是有法子的。于是叫胖大海出面操作,拐弯抹角的,颇费了一番力气,以“捐献社会公益事业”为名,说动了姜老先生那个“犟头”,终于求到了这个条幅。 如今眼见何长征连连点头,便知道这一番力气,没有白费。 “梦莹,打个电话给你海叔叔,就说小俊来了,叫他中午过来吃饭。” 何长征兴致高昂,吩咐何梦莹道。 因了小俊前来,要劳动集团军参谋长海将军亲自过来作陪,何长征这个面子,给得不小了。 “等一下……” 柳俊连忙止住何梦莹。 何长征便望着他,等待他的解释。 柳俊却是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何长征说道。 “嗯……这个事情,有点敏感……” 何长征微一沉吟,便起身往书房走去,柳俊随后跟上。 何梦莹却“恶狠狠”盯着柳俊。 这家伙,越来越可恶了,有什么事不能说给自己听吗?再敏感的事情,需要瞒住“枕边人”?貌似自己对他,实在是掏心掏肺,“仁至义尽”了。不料他竟然敢将自己当作“外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柳俊便向她露出一个歉然的表情,避开何夫人,用唇语对她讲了三个字——晚上说! 何大小姐这才稍稍平息一点怨气,不过还是很不满地撅起了嘴巴。 …… “说吧!” 何长征平静地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小年轻,心里头多多少少有些诧异。 他能有什么机密大事? 柳俊先就掏出烟来给何长征敬上,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支,沉思稍顷,神色郑重,缓缓说道:“伯伯,我今天要给你说的,全是猜测之词,没有任何依据。” 何长征嘴角牵动一下,算是笑了一笑。 “你姑妄言之,我姑妄听之。” “好!” 柳俊又抽了口烟,理顺了一下思路,这才说道:“伯伯,先说说岳飞吧……历史上,对于岳飞之死,有很大的误解。表面上,他是被秦桧害死的,其实大谬不然……” “嘿嘿,靖康耻,犹未雪!” 何长征念了《满江红》里头的两句词。 谁知柳俊还是摇头,说道:“这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当时宋金交兵,其实只能说是一种内线作战的态势,根本还够不上战略**的级别。岳家军取得的,也只是一些局部的胜利,要想全面打垮金国,恢复旧山河,迎回徽宗钦宗两位皇帝,谈何容易!论到甲兵之利,还是金国占据了明显的优势。金国是全面进攻,南宋只是被动防御。岳家军的规模,也不足以支撑战略决战。长年累月的打下去,胜负实未可知……” “嗯……说下去……” 何长征双目炯炯,似乎很有兴趣。 他一辈子在军队服务,官至大军区参谋长,对古今名将的作战风格以及大的战争战役,自是有极其深入的了解。对于柳俊的分析,很是认同。 “撇开这个不谈,就算岳飞真的灭了金国,迎回了徽钦二帝,其实对于宋高宗赵构来说,完全不构成任何威胁。两个亡国之君的威望,岂能与中兴明主相提并论?赵构就算不杀自己的老子和哥哥,也不必担心他们会来抢自己的皇帝位置。那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赵构要杀岳飞,归根结底在于‘岳家军’这三个字!” 柳俊不徐不疾,娓娓道来。 何长征悚然而惊,说道:“在于‘岳家军’这三个字?” “对!韩世忠也是一代名将,与岳飞齐名。为什么他的军队不叫韩家军,而岳飞统带的军队却要叫作‘岳家军’?军队是国家的公器,是皇帝所有的。岳飞只是一个武将,一个臣子,如此僭越,实乃是犯了大忌。” 何长征反诘道:“那明朝的时候,不也有‘戚家军’?” 柳俊微微一笑:“戚继光不过在一隅之地剿灭倭寇,无论在军队规模还是个人威望上面,都远远不能与岳飞相提并论。岳家军当时对外,虽然不足以一举打垮金国,但在南宋国内而言,却是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足以左右朝政。其实宋高宗一开始的时候,是很看重岳飞的,也很信任他,曾经多次召见,询以平北方略,可见赵构还是很想恢复旧山河的。有一次,赵构问到岳飞,对储君的安排有何意见……” “糟糕!” 何长征已经被柳俊的“故事”吸引住了,情不自禁地说道。 柳俊却大为兴奋,精神为之一振。 “糟糕”两个字,证明何长征完全明白了赵构此举对于岳飞的“潜在威胁性”是何等巨大。 “果然是很糟糕。岳飞作为一个外藩将领,对于朝廷里头立太子这样至关重要的大事,是应该避之唯恐不及的,岂能牵扯进去?谁知岳飞对此事却很热衷,表了许多看法,认为何人当立何人不当立,结果可想而知了。” 何长征默默点头。 手握重兵,却不知韬晦,尚敢妄议朝政,尤其是在“立储”这样的头等大事上头表看法,那实在太危险了,全无“臣下之道”,绝没有哪一个皇帝会容忍他的。 这个才是历史上“岳飞之死”的真相。 宋高宗不是昏君,至少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昏君,秦桧当权,也从来没有达到“权倾朝野”的地步,说得直白一点,秦桧也就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马屁精”罢了。要说他能蒙蔽皇帝,冤杀岳飞,那实在是高估了他的实力,小看了高宗赵构的智商。 岳飞这样的外藩重将,除了皇帝,别人是断然杀不了的。 要杀岳飞的不是秦桧,而是皇帝。 至于赵构要杀岳飞,绝对不是因为岳飞要和敌人开战,而是怕他有朝一日拥兵自重,和皇帝支持的储君开战!所以预先除掉这个潜在的威胁。 何长征默默地吸烟,柳俊也不再说话,也默默吸烟。 “喝茶!” 何长征指了指柳俊面前的茶杯。 “哎……” “接着说吧!” 等柳俊喝了几口茶水,何长征不动声色地说道。 “好!” …… 何长征与柳俊在书房里足足谈了两个多钟头,直到何梦莹敲门叫吃饭,爷俩才满身烟味走了出来,何长征还是老样子,背着双手,一声不吭,柳俊也是老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神态镇定,一声不吭。 只是吃饭的时候,何长征破例起身,敬了柳俊一杯酒。 何梦莹吃惊地看到,这个家伙居然只是略作推辞,便一饮而尽,似乎对何将军的敬酒居之不疑。 这也太拽了吧? …… “哎,你到底和我爸嘀咕了些什么东西?” 回到“蜗居”,何梦莹就迫不及待动问。 “先沏茶!” 柳俊可恶依旧,往沙上一靠,似乎很是疲惫,双手搓了搓脸。 何梦莹恨得银牙暗咬,却又不得不“遵命”去给他沏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来。这家伙,连自家的将军老子都给他敬酒,想来也当得起大小姐沏一杯茶水。 “快说快说!” 何梦莹迫不及待的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和他谈论了一下岳飞的事情?” “岳飞的事情?” 何梦莹简直莫名其妙了。 谈岳飞不奇怪,奇怪的是要躲进还怕别人听到岳飞的名字不成? 于是柳衙内耐下性子又跟何梦莹讲了一遍岳飞的故事。 “那有什么啊?” 何梦莹还是不解,貌似和老何家拉不上什么干系嘛,用得着这么神秘兮兮的。 柳俊就暗暗摇头,何梦莹尽自聪明,在对大局的把握上,就完全够不上班了。与何长征全然没有任何可比性。 “今年,高层会有比较大的人事变动。尤其是军队,最高长会指定接班人了。这个立储君的事情,历来是乾纲独断的,任何人,都不能插手!不然的话,不管是谁,都会被清理掉的!” 柳俊淡淡地说道。 何梦莹性感的红唇张成一个可爱之极的“o”型,紧紧盯住柳俊,眼里流露出又惊又佩的神色。 这个是什么人啊? 年纪轻轻,竟然看得如此深远! “你……你这算不算‘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良久,何大小姐感叹道。 “不算!” 柳俊摇了摇头。 “我现在不是在江湖,我在体制之内!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何梦莹顿时眉花眼笑起来,扑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 第四百二十四章一把手的风范 九二年,是注定要载入史册的一年。这一年,我国生了一连串举世瞩目的大事。其中第一件大事,也是最引人关注的大事,就是最高长的南巡讲话。 历史的车轮一进入新的一年,一月中旬,临近春节的时候,最高长不顾年近九旬的高龄,离开都,开始南巡中部和南部的数座重要城市,并表了一系列的重要讲话。 最高长选择这个时候表南巡讲话,有着深刻的历史背景,面临复杂的国际国内形势。 当时苏联刚刚解体,存在了七十年的老牌级大国分裂成十五个独立的主权国家,东欧一些国家则在更早之前生了政体和国体的巨大变更。受这些因素的影响,国内的思想领域也出现了截然不同的论调,甚至有人提出了“全盘西化”的论调,而另一些干部,则对改革开放的政策产生的模糊的认识,一时之间,形势极其严峻。 这个时候,最高长亲自出马了。 长巡视南方大地,边走边看,边看边说,对有关改革开放的政策和理论做了系统阐述。 最高长视察经济特区的.时候,几乎没有停止过讲话。最激动的一次,坐船横渡珠江,整整讲了一个钟头。 最高长南巡讲话,主要包括六个方面的内容。 先是要坚持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关键是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不坚持社会主义,不改革开放,不展经济,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条。基本路线要管一百年,动摇不得。只有坚持这条路线,人民才会相信你,拥护你,谁要改变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老百姓不答应,谁就会被打倒。 第二点是指出:改革开放胆子.要大一些,敢于试验,不能像小脚女人一样。看准了的,就大胆地试,大胆地闯。没有一点闯的精神,没有一点“冒”的精神,没有一股气呀、劲呀,就走不出一条好路,走不出一条新路,就干不出新的事业。 改革开放迈不开步子,不敢闯,说来说去就是怕资.本主义的东西多了,走了资本主义道路。要害是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判断的标准,应该主要看是否有利于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对办特区,从一开始就有不同意见,担心是不是搞资本主义。深圳的建设成就,明确回答了那些有这样那样担心的人。特区姓“社”不姓“资”。从特区的情况看,公有制是主体,外商投资只占四分之一,就是外资部分,我们还可以从税收、劳务等方面得到益处嘛!多搞点“三资”企业,不要怕……归根到底是有利于社会主义的。 第三是抓住时机,展自己,关键是展经济。我国.的经济展,总要力争隔几年上一个台阶。当然,不是鼓励不切实际的高度,还是要扎扎实实,讲求效益,稳步协调地展……对于我们这样展中的大国来说,经济要展得快一点,不可能总是那么平平静静、稳稳当当。要注意经济稳定、协调地展,但稳定和协调也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展才是硬道理。这个问题要搞清楚。如果分析不当,造成误解,就会变得谨小慎微,不敢解放思想,不敢放开手脚,结果是丧失时机,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搞科技,越高越好,越新越好,越高越新,我们也就越高兴。不只我们高兴,人民高兴,国家高兴。对我们的国家要爱,要让我们的国家达起来。 第四是要坚持两手抓,一手抓改革开放,一手抓.打击各种犯罪活动。这两只手都要硬。打击各种犯罪活动,扫除各种丑恶现象,手软不得……不仅经济要上去,社会秩序、社会风气也要搞好,两个文明建设都要过他们,这才是有我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运用人民**专政的力量,巩固人民的政权,是正义的事情,没有什么输理的地方。 第五个方面的.内容,是正确的政治路线要靠正确的组织路线来保证。国家的事情能不能办好,社会主义和改革开能不能坚持,经济能不能快一点展起来,国家能不能长治久安,从一定意义上说,关键在人……要把我们的军队教育好,把我们的专政机构教育好,把党员教育好,把人民和青年教育好……要注意培养人,要按照“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标准,选拔德才兼备的人进班子。 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形式主义多。电视一打开,尽是会议。会议多,文章太长,讲话也太长,而且内容重复,新的语言并不很多。重复的话要讲,但要精简。形式主义也是官僚主义。要腾出时间来多办实事,多做少说。 第六点是坚定社会主义信仰。 二月二十八日,党中央将最高长的南巡讲话作为当年的中央二号文件下全党,要求尽快逐级传达到全体党员干部。 长的南巡讲话,在国内国外引的震动是空前的,这么说吧,长的讲话让国内社会,让有识之士“热血沸腾”! n省省委随即召开省委全会,所有省委委员悉数与会。会上,省委书记廖庆开做了长篇讲话,要求全省党员干部立即行动起来,马上将长的南巡讲话以最快的度逐级传达下去,要学懂学透,深刻领会,在今后的工作中贯彻落实。 接下来,各地州市,省直机关各部门,纷纷召开会议,学习南巡讲话。 大宁市自然也不例外,召开市委全会,专题学习南巡讲话。市委全会结束之后,柳晋才又将全体市委常委留了下来,召开了一个常委会。 这个常委会乃是应市长陶义鸥的要求召开的,主旨是讨论大宁市组织商家参加在南方市举办的进出口商品交易会的议题。 南方进出口商品交易会,创办于五十年代中期,每年春秋两季在南方市举办,迄今已有近三十年历史,由数十个交易团组成,有上千家外贸公司、国营企业、外资企业、集体企业参展。以出口贸易为主,也做进口生意,还可以开展多种形式的经济技术合作与交流,以及商检、保险、运输、广告、咨询等业务活动。堪称国内历史最长、层次最高、规模最大、商品种类最全、到会客商最多、成交效果最好的综合性国际贸易盛会。 大宁市以往也参加过这个商品交易会,但规格都不高,一般都是企业自行参展,成绩很是一般。 这一次,陶义鸥决定搞一个大手笔。 “柳书记,各位同志,这一次南方商交会,我市应该高调参与。市政府这边有一个计划,准备组织至少五十家企业,参与这次商交会。将我们大宁市优秀的企业和优秀的产品尽快推向全国,乃至推向全世界,迅打响大宁市骨干企业的知名度……” 接下来,陶义鸥抖擞精神,谈了市政府的具体操作方案。 “我看很好嘛……义鸥同志和市政府这是将长南巡讲话精神落到实处的具体表现……只要是有利于大宁市经济展的计划和方案,市委都会给予全力支持。” 柳晋才笑着说道,神情也很振奋。 上任将近一年,大多数时间和大部分精力,都用于内部关系的调整和城市环境的治理,经济建设上头,柳晋才主要抓了一个高新区的开和天马广场与十一广场之间商业大道的开。对于整个大宁市的经济更上一层楼,作用还不是很明显。 现在陶义鸥主动提出高调参加南方商交会,这就令得柳晋才很兴奋。且不管这次商交会成绩如何,至少陶义鸥这个态度就很让人高兴了。 就是要齐心协力,才能把工作搞上去嘛。 长这个南巡讲话一出来,必定要在全国掀起一股大搞经济建设的热潮。柳晋才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更好的整合大宁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 市委政府两位一把都明确表态,况且高调参加商交会也是有利于展地方经济的大好事,与会常委们自然是一致赞同,齐齐称善。 常委会结束之后,陶义鸥很是得意。自从柳晋才到任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市委常委会上得到这种“满堂彩”了,这个感觉还真是不错呢。 “义鸥同志,请留步!” 忽然,柳晋才微笑着开口叫住了他。 陶义鸥愕然回头:“柳书记还有什么指示?” “呵呵,哪来那么多指示啊……义鸥同志有时间的话,我们再多聊几句?” 柳晋才笑着说道。 “书记吩咐,自当遵从。” 陶义鸥也笑了,慢慢又踱回来,在柳晋才左落座。 谢意祥和陶义鸥的秘书就争抢着给两位一把手续茶水。 柳晋才眼光瞥了一下两位秘书,两人便微笑点头,快步退出会议室,在外边带上了门。 见了这个架势,陶义鸥心里头就有点打鼓。不知道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书记大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对柳晋才,陶义鸥心里头着实充满了戒备之意。当初想要与柳晋才分庭抗礼,划江而治的念头随着时间推移渐渐的淡了。有廖庆开和严玉成的全力支持,陶义鸥也意识到这是不大现实的。现在,只要柳晋才不随意插手市政府的日常事务,架空他的权力,陶义鸥就比较满足了。 当然,这也是陶义鸥的底线。假设这一点都不能满足的话,陶义鸥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必定奋起一搏。 柳晋才掏出烟来,递给陶义鸥一支,微笑着说道:“义鸥同志,关于市政府组织五十家大型企业参加商交会的问题,我认为还有值得商榷的地方啊。” 陶义鸥刚点起香烟便怔住了。 怎么,真要插手市政府的日常事务了吗? 这可完全是我市长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上常委会说一说,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陶义鸥心里在担心什么,柳晋才焉能不知?当下也不点破,继续说道:“义鸥同志,组织五十家大型企业当然是很好的计划,但是还可不可以再扩大一下呢?譬如产品很有特色的中小型企业,也可以考虑进去嘛……” 原来是这样,陶义鸥暗暗松了口气,连连点头:“书记这个提议很正确,我回去之后马上组织落实。” “义鸥同志,其实我觉得我们大宁市,现在面临的不仅仅是一个企业要展的问题,整个城市的知名度都有待提升。你看可不可以这样,以市政府的名义,组织一个专门的参展团,所有参展企业都纳入这个参展团内,统一宣传,统一制作宣传标语和标志,将我们大宁市,整体推出去,扩大知名度,吸引更多的外商前来投资。当然,费用方面,也不要参展企业全部承担,可以按照一定比例分摊嘛。甚至市政府出大头,企业出小头,都是可以的。毕竟政府应该多为企业服务,多为群众服务嘛……” 柳晋才吸着烟,语气平静,望向陶义鸥的眼神也很是柔和,仿佛老朋友交心一般。 陶义鸥的眼神也亮了,兴奋地说道:“柳书记这个指示非常英明,我认为完全可行。” 兴奋之余,陶义鸥也有些懊丧,怎么自己没有先想到这一点呢?看来这个解放思想很重要啊! 见自己的意见得到陶义鸥的认可,柳晋才嘴角露出了微笑。 “义鸥同志,还有一点,我觉得这个南方市这个商交会的形式,很值得我们借鉴。你看,参加完商交会之后,是不是在大宁市也搞一个全省范围的商交会,天马广场二期工程马上就要竣工投入使用了,可以充当临时的展览场馆。” 陶义鸥轻轻一拍桌子,高兴地道;“柳书记,我看完全可行。也不用等到南方商交会之后了,两件事可以同时进行,我们先做准备工作和宣传工作,南方市商交会一结束,我们大宁市的商交会马上就可以拉开帷幕,这对促进我市的经济展,一定可以起到巨大的作用……” 柳晋才微笑点头。 陶义鸥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书记给经济建设支招,可没有想要争“功劳”啊,关起门来和自己商量,出头露面,增光添彩的好处都让给了市政府。 这才是一把手的风范嘛! 第四百二十五章两百个事业编制 团省委自然也要开会学习最高长的南巡讲话。韩江是省委委员,参加了省委全会,回来第二天就召开团省委副处以上干部会议,学习中央二号文件。 尽管团委的干部都比较年轻,一二把手都是四十二三岁年纪,处干一般都在三十几岁。但柳衙内还是太扎眼了些。 虽说是团干,这也年轻得太过了。 偏是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柳副部长,坐在白杨旁边,却沉稳得紧。说一声稳若泰山或许有些夸张,若是用渊停岳峙来形容,却是恰到好处。 尤其让人诧异的是,这年轻人并非刻意做作,摆出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而是自然而然。不仅是开会时如此,平日说话行事也是如此。自打进入团省委,就没听说他和年轻的女同事嘻皮笑脸说过话。见面都是谈工作,谈完立马打你走人,绝不东拉西扯,领导架子十足。与他那位同样年纪轻轻的顶头上司一个德行。 看来柳书记和白部长这些高级领导干部的家教果然了得。 学习二号文件是严肃的政.治任务,会议室里很安静,绝没有人交头接耳,只有韩江书记稳健的朗诵声音和沙沙的记录声音。 这个文件,每个处室科室都到.了的,与会的人更是人手一份。但是绝大部分与会处干,都规规矩矩在笔记本上记录重点。甚至坐在主席台上的几位副书记,除了常务副书记韦安邦,其他人也都一样在记录,而且看神情记录得还很认真。 这个可是代表着一种端正的态度。 “大家都谈谈吧,对今年的中央.二号文件,有些什么心得体会?” 韩江书记念完文件,扫视了一下会场,微笑着说道。 团省委副处级以上干部有三四十号人,采取的正.规的会议形式,不是座谈会的形式。不过学习文件的会议,总应该有讨论有心得体会这一项内容。这个要形成会议纪要,下到各个处室科室去的。 说到开会言,团干们几乎个个都是行家里手。 随着韩书记目光所及,各处室的一把手依次做了.简短的言,大都是认真学习领会文件精神,如何在本单位进一步开展深入学习讨论的计划方案之类。 “柳俊同志,也谈谈你的看法吧。你可是我们团省.委的大理论家啊!” 待得所有一把.手都言完毕,大家也就开始收拾本子,准备散会了。不料韩江书记眼望柳俊,微笑着点了他的名,而且还冠以“大理论家”的头衔。 大家便都心里一震,不知道韩书记此举有何用意。 柳俊微微一笑,说道:“大理论家可不敢当,韩书记这是在批评我呢!最高长此番南巡讲话,高瞻远瞩,是我们国家今后改革开放的纲领性文件。为我们团省委更好地完成上级赋予的各项任务提供了强大的思想武器。具体到我们学校部,我一定协助白部长组织部里的同志们认真学习文件,领会精神,全力以赴抓好委里交办的各项任务,尤其是支教活动。” 柳俊知道这是韩书记刻意要拔高自己的地位,给自己一个露脸的机会,也就顺着韩书记的思路表了一下看法。一番话自然说得四平八稳,中规中距。 “嗯,这样很好嘛。支教活动是经过省委批准的,是我们团省委今年的重头戏,你和白杨同志,一定要认真抓好这项工作,以实际行动贯彻落实长的讲话精神。” 韩江微笑点头,肯定了柳俊的言。 …… 书记办公室里,韩江的神色比较凝重,坐在他对面的白杨与柳俊自然也就不轻松。 “白杨,柳俊,现在支教活动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韩江沉声说道。 白杨与两人都点了点头。 去年团省委推出这个“支教活动”,得到了省委与团中央的肯定,今年新学期一开学,全省各大专院校就进行了一定的宣传,鼓励今年即将毕业的学生报名参加。但是到目前为止,报名者寥寥无几。大家对去边远落后地区支教明显缺乏热情。 这也难怪,现今全国都进入了改革开放的快车道,旱涝保收的机关干部都纷纷下海淘金,成群结队的农民工蜂拥向各个大中城市,试图实现自己的“财梦”。大家谈论得最多的就是如何赚钱,如何致富,如何成为人上之人。团省委反其道而行之,鼓励这些天之娇子去农村,去偏远落后的贫困地区,自然是乏人问津了。 看来这个东西还是太前了。 柳俊在心里想道。 现在年轻人的思想和十年后年轻人的思想比较起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现实情况也有很大不同。至少现在大中专毕业生几乎没有就业压力,毕业之后,甭管好坏,总归是有个工作安排的。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事情,既然已经上报了省委和团中央,就和韩江的前程密切相关,只能办好不能搞砸了。 团中央第一书记和书记处何延安书记,对这个“支教活动”都表示了极大的关注,有拿n省做试点的意思,一旦试点成功,便要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推广。 到那个时候,就是韩江离开团省委高升之时,至不济也能外放个含金量更大的实权职务。倘若搞成个虎头蛇尾,结果也可想而知。 所以现在韩江亦等于是“背水一战”。 而韩江单单叫了他和白杨前来商讨此事,却没有通知领导小组的其他成员,固然是表示对他俩的充分信任,同时也有“共进退”的意思在里头——这个事情,是你俩提的头,可别指望中途开溜。弄好了,大家都有好处,搞砸了,我韩江前途黯淡,也没你们好果子吃。 “书记,看来宣传的力度还是不够啊!” 白杨想了想,说道。 韩江双眉微蹙,点头道:“宣传的力度是还小了一点。这样,你们尽快再一个文件给各大专院校的团委,请他们加大宣传的力度,宣传的形式也可以多样化。” “嗯,好的。不过,韩书记,我觉得还是由我们团省委、省教委、人事厅和财政厅联合文比较好。这样各个院校的党委也会比较重视……单靠团委一家的力量,有些薄弱。” 白杨说道。 “另外,主流媒体的宣传力度也要加大。您看,是不是您亲自出面,向省委宣传部求援,请他们大力支持?” “嗯,这个建议可行。我明天就去拜会一下省委宣传部孔部长,请他支持……哎,柳俊,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韩江目光望向柳俊。 柳俊微微挺直了身子,说道:“韩书记,白部长,宣传力度加强当然是很正确的决策。但是怎么宣传,宣传什么样的主题,也值得好好研究一下,光是号召奉献精神,怕是不大够呢。” 韩江和白杨一齐问道:“譬如说呢,谈具体一点。” 柳俊笑了一笑,平缓地说道:“现在的人都很现实,说白一点吧,就是比较功利。俗语都说‘无利不早起’,我们竖立的典型不够啊。就一个易寒……而且,易寒眼下的处境,老实说,也并不怎么令人羡慕。去年年底倒是提了宁北县七岭冲中学的校长,但是这个七岭冲中学,太偏僻了。这样一个中学的校长,地位可能还不如城镇中学一个普通的教师吧?叫人产生不了向他学习的冲动啊……” 韩江和白杨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易寒大学本科毕业,如果进入机关的话,起步就是股级,这都三四年了,还是股级,连个副科级别都没有给人家解决,光是涨了一级工资,宁北县也忒小气了些。白部长,你该给石重县长提个醒了。教委那条线是他管的,都是团省委出去的人,该配合工作的时候还是得配合工作的。” 柳俊说道。 这个醒,你去提最好! 白杨心里说道,自然不会宣之于口。 柳俊的老子是大宁市委书记,石重这些人消尖了脑袋都想往跟前凑,事实上也确实不乏其人,走不通柳书记的路子就想走柳衙内的路子。可惜柳衙内可不是他们认为的那种年轻纨绔,光有身子没有脑子的人,轻易哪肯让他们“上船”?如果柳俊给石重提一嘴,易寒的副科级待遇倚马可待。 只不过这是团省委的公事,柳衙内如果这么做就不合规矩了。 无端端的,为什么要欠人家一个人情? 官场上的人情,是一定要还的,除非极亲密的关系,否则没有白白帮忙的道理。 “石重是什么人?” 韩江问道。 “以前学校部的副部长,您到任之前,他调到宁北县当了副县长,分管教育那条线。” 白杨言简意赅地答道。 韩江点点头:“那也算是团省委的老同事了,易寒既然是省委点名要竖立的典型,又是华南大学这样的重点大学的本科毕业生,解决个副科待遇完全应该。等会我和晓波书记通个气,请她和石重联系一下吧。地方上的同志,也应该支持团委的工作嘛。” 韩江到任之前,池晓波就已经是分管学校部的副书记,而且是前任学校部部长,石重该当是她的老部下,由她出面很是合适。而且也应该有效果。 柳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谈笑之间,就为老校友争取到了一个副科,也算是对易寒和张晓曼的一个帮助。 对这两位同学,柳俊是很看重的。 “小俊,你的话还没说完呢。” 白杨提醒道。 柳俊便是一惊,而韩江则略略有些诧异的望了白杨一眼。盖因她那声脱口而出的“小俊”。白杨自己反倒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敢情这是在韩书记的办公室,不是在白部长的办公室。 白杨却也了得,虽然叫“错”了,亦是面不改色,装作没事人一般。 心里头自是有些忐忑。 当此之时,柳衙内自然要为白大小姐遮面子,赶紧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就是,竖立的典型不够,说服力不强。不要说易寒上这个副科,就是上了正科哪怕是副处,也是独木难支大厦。主流媒体也好,各院校的内部宣传体系也好,总不能只宣传易寒一个人吧?大单调了!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再挖掘几个有代表性的典型人物,大张旗鼓的进行宣传,才能产生‘规模效应’。” 不知不觉间,柳俊用上了“经济术语”。 “柳俊这个话很有道理。” 韩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眼里闪现出沉思的神色。 “书记,我看不如这样,给全省各地州市团委和省内各直属单位团委文,请他们推荐类似的典型人物,把材料尽快报上来,我们甑选一下,挑几个有代表性的出来,竖立为模范典型。” 白杨也很认同柳俊的观点。 “嗯,我下午就通知颜秘书,叫你拟稿。” 韩江瞥了一眼柳俊,见他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由笑了。看来这小子还有“好货色”没掏出来啊。 “柳俊,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有什么话不要藏着掖着,但言无妨。” 柳俊笑了笑,说道:“韩书记,白部长,我这个主意,有点走偏锋。也不知行不行得通。” “先说来听听嘛。” 韩江也笑了。 “我想啊,韩书记应该给省委和省编委打个报告,向省直单位要五十个编制,再向各地州市直属单位各要十个编制,一共就是两百个正式事业编制,作为本次支教活动的奖励内容!” 韩江和白杨顿时都瞪大了眼睛。 两百个正式事业编制,而且都是省市直属单位的,“肥缺”啊,平日里不要说两百个,就是一个,也不知有多少人会争破头了。 也亏这小子想得出来! 但是你还别说,要真搞成了,支教活动应者寥寥的局面铁定会立马改观,各大专院校的“支教活动”报名处只怕会被挤破门槛。 “这个……省委会答应吗?” 韩江犹豫起来。 “那就要靠书记大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去游说省委的领导们了!” 柳俊开起了玩笑。 “好吧,我试试!” 韩江下定了决心。 第四百二十六章严菲要去支教 严玉成指着面前的一份报告说道,双目炯炯盯住了柳俊, 柳俊瞄了一眼标题,果然是团省委要求两耳个事业编制的报告, 韩江为了“支教活动”和自家前程,当真不管不顾地将这事捅!上来 了, 其实柳衙内今天是遭了池鱼之殃,本是来找女朋友腻歪来着,并 没打算与岳父老子聊天,不料人家严书记就在等着他呢, 柳衙内有点郁闷, 一华伯伯,怎么团省委一有风吹草动,就要把账算到我头上?鄙 人可是大大的良民!” “嘿嘿,别想混赖”, 严玉成狠狠盯了他一眼, “韩江那女我了解,谨小慎微的一个读书人,守成有余厂开拓不 足。这么胆大包天的主意,他还想不出来!” “那没准是别人想出来的呢?” 柳俊还想抵赖, “那也要别人才这个胆子跟他去说才行啊!” 严玉成不屑地挥了挥手, 柳衙内顿时大为气沮, 严玉成就是这么目光如炬,他们三个人躲在小房子里嘀姑业来的主 意。人家严大米记也能猜个**不离十, 柳俊自负多智,然则一到了严玉成面前,就有无所遁形的感觉,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幸好这人只专注体制内的事情。若将这份霉智用在别的事情方面, 哪怕只分出十分之一,柳游内背着他干的那些“金屋藏娇”的勾当,只 怕一个也瞒不过去, 这也很正常,再睿智的人,精力也是有限的,专注了官场,就难 免忽视了其他。 一念及此,柳俊不由又暗叫侥幸, “好吧!我坦白!也就是跟他提了一嘴,说着好玩似的,没想到任 就当了真, 既然避无可避,柳衙内只得老实“招供”, 严玉成顿时也哭笑不得, 二百个机关直属单位的事业编制,何等大事,在这小子嘴里说来, 竞然是“好玩似的,“这家伙当省委组织部和齐人事厅是他家开的? 眼见岳父老子神色不善,柳俊齐性敞开来说,要跟他辩辩理。 “严伯伯,省委组织部是归你该管T你也不能太官僚了!”匍 “什么?” 严玉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自己还没找他的麻烦,他竟然“倒打一 耙“了。 “你就是官僚嘛,不但你,廖伯伯,张省长,都是官僚羞双,省 直机关和各地市的直属机关里头,每年要进不少人吧?远远不止两百 个。哪你知不知道,都进的是些什么人?嘿嘿,我跟您说,一个都不 经查!要是仔细查探一下,没有哪一个不是关系户”, “也包括你!” 柳衙内“声诸”未毕,严书记已经冷冷打断了他的言语, 柳俊嘿嘿一笑,腆着脸说道:“鄙人可是难得的人才,身为省委副 书记,慧眼识珠是您的职责,团省委有了我柳俊同志。工算那是风生水 起……, “少跟我瞎掰!我就问你,有了这两百个事业单位的编制,你们 那个“支教活动,是不是就能搞得起来?” 严玉成挥手打断柳衙内的“自我表扬,“直截了当地问道, “肯定!” 柳俊两眼亮,知道这事有戏了, 当初他给韩江出这个点子,其实也就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 的心态,怂恿着韩江击试试看,就算不成,最多被人家在背后讥笑几 声“不知天高地厚,“也没什么实质损失,不管怎么样,不是为自己 的亲戚子弟谋取私利,都是为了工作嘛, 但现在严玉成这个态度,显然走动心了, “嗯,“你明早上班的时候,通知韩江,叫他上牛九点,去我办工 室见我!” 一六开严小说网玉更新快成说道, 柳俊忙不迭地点头应承, 照规矩,省委副书记召见下属,应该由秘书通知,比较合乎规 矩,叫他传话,无非就走向韩江点明,这个事情,柳俊走出了毒力气 的,柳俊这小子,在我严玉成面前说得上话寸 到了严玉成这个位置,也言一行都要谨慎。就算是给女婿撑腰, 也不能太着痕迹, 严玉成吩咐完这句话,大手一挥,将柳衙内轰了出去, 来到客厅,严菲正陪着解英在看电视, 说,陪着看电视,其实也就是坐在c旁,手里头拿着个画夹,隔一 阵就描上几笔,严菲对服装设计的痴迷程度,可见一斑, “小俊,你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见了柳俊T严菲立即甜甜共尖,伸出白玉般的小手,向他招了 招,神态可爱至极。 柳俊便笑眯眯地走了过去,先向解英点头为礼,然后在严菲身旁的 沙扶手上坐下,摸了摸她吹弹得破的小脸,笑着问道:‘,什么事啊? 一本正经的,“ “嗯,你们团省委不是搞了个‘支教活动,吗?听说没什么人报名 是不是啊?” 严菲仰起小脸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柳俊有些奇怪,这样的事,严菲以往历来是不闻不问的, “我打电话问过白杨姐姐。” 柳俊更奇怪了,诧道:‘,你怎么想起要问这个事的?” 严菲便撅起了红艳艳的嘴唇,有些生气, “人家关心你的工作嚓“” 柳俊不禁搔了搔头,连连点头,眉花眼笑的。 “好好好,算我问错了”, “哎,要不,我报名参加一个吧!” 声英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提议”,差点将柳衙内惊得从沙扶手 上跌了下去, “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坚决不答应!” 柳俊将头摇得跟拨郎鼓似的,几乎要晃晕了,以此来表示自己态度 的坚决, “为什么不行啊?省委副书记的女儿主动报名支教,不是能起到很 好的示范作用吗?应该可以帮得到你的…… 严菲脸上浮现出兴奋的颜色, 柳俊又是感动又是心痛,也不顾解英就在一旁,双手棒住严菲的小 脸,笑着说道:“傻丫头,工作上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搞定的,哪用得司 你做这么大的牺牲啊?快别胡思乱想了!乡下的条件那么艰苦,你根本 适应不了的”, ‘,谁说的,你小看我!” 严菲又有点不高兴了, “不是不是,我绝不是小看你。你想啊,你要是去了乡下做小学习 师,那我还不担心死了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 还有什么心思工作啊?你这不是支持我,是妨碍我的世, 柳衙内又施展开了忽悠的手段。 “就是啊,菲菲,你别给小俊添乱!” 解英也听出了点意思,在一旁急赤白眼的说道, 若果将严菲放到偏远的乡下去支教,不要说柳俊,只怕有一堆人无 法安心工作了, 眼见愕柳俊和老妈都是神情坚决,严菲也知道自己这个计划九成是 行不通了,不由有些沮丧。除了想要帮柳俊!把,小丫头还多多少少 有些怀念儿时在向阳县小地方的生活,觉得乡下地方空气清新,山明水 秀,而且天天和孩子们在一起打交道的日子也挺惬意的。 严格来说,严菲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接触过社会,把一切都想象 得很美好, “你要是觉得闷,等天气暖和一点,我陪你去瀚湖市旅游,领略 一下八百里大湖的风光,好不?” 柳俊多少能猜到严菲的一点心思,就笑着开解道, “好啊,不许哄我!” 严菲还是小孩心性,立即就开心起来, “不哄你!” 柳俊爱怜地摇头,用的就是哄孩子的语气, 论年龄下平菲其实比他还大了一岁。但是两人认识的时候,严菲才 十岁,弗俊却是四十岁的心理年龄,一起长大的日子里,柳俊最多有一 半是将严菲当成女朋友,一多半却是当作极娇极憨的小妹妹来看的, 每次见到严菲,都是爱怜横溢,从来就没对她过半点脾气, 见了柳俊流露出的神态,解英就满足地叹了口气, 第四百二十七章明定副处级 谛俊这个想法尽管有些异想天开,带着明显“初生牛犊据”讥的 痕迹,但韩江左思右想,却是想不出比这个更行之有效的好办法,貌 似要将“支教活动”轰轰烈烈的搞起来,光有精神鼓励是不够的。 现在的人都越来越现实了, 柳俊亲自前来传话,最起码已经说明了严玉成的态度。 作为分管党群组织的副书记,在这个事情上头,声玉成的态度至关 重要,虽说他通过了,这事并非一准能成,但若他这里都通不过,那 就压根没指望了, 在省委副书记办公室,严玉成很客气地接待了韩江,询问了团省委 近段时间工作开展的情况,韩江一一做了回!这也是题中应有之 义, 接下来,严玉成就很坦诚地与羊江交流起关于这两百个事业单位编 制的问题, 尽管对严玉成的态度,韩江心里有底,言辞之间还是非常谨慎,小 心翼翼做子一番解释厂毕竞他一个团省委书记,开口要两百个事业单 位编制,实在有些骇人听闻, 这会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睁睁盯着此事的进程呢,若真成了,又 不知有多少人眼睛里要滴下血来, 严玉成静静听完韩江的解释,沉思稍顷,和气地对韩江说道:“韩 江同志,对于你们团省委提出来的那个,支教活动,我是投了赞成票的, 现在这个事情,原则上我也片较赞同,这样吧,我会就此事专门向廖 书记做一个汇报,争取他的支持”, 韩江顿时满脸喜色,高高兴兴回去了, 回到团省委,韩江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一阵,决定给何延安打个电 话,在团中央任职的时候,韩江就是每延安的直接部属,与何家的关 系也比较亲近, 何延安是何老爷子的幼女,何长征的亲妹妹,何家兄妹中排名第 五,因为大哥在解放战争中牺牲,何长征实际是老大,何延安则是老 四。每不到五十岁年纪,就担任了团中央书记处书记,女性高级干部 之中,算得很年轻的了, 就政治理念而言,舟延安和钱建军所在派系比较接近,鉴于她何 家幼女的身份,并没有完全被归类于该派系,有时候,也会被当作何 老爷子他们那个军头团体在政界的代言人之一, 韩江眼下的职个,尚不足以起派系高层的关注,与何延安之间 ,更多的是多年上下级关系形成的私交, 不过也不能一概而论, 谁都知道,今年是人事异动的关键年份,十四大即将召开,在此之 前,基本会完成新的人事布局,韩江担任n省团省委书记也快三年了, 心里头还是抱着希望想要更进一步的。春节过后,都那边的朋友们就 私下告诉韩江,何延安有可能外放,甚至才可能担任一齐工长。 听了这个话,韩江心里头不可能不起一丝波澜, 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何书记好,我是韩江!” 电话拨通,韩江运气不错,何延安正好在办公室,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哦,小韩啊,你好!” 何延安年近五旬,声音还是很轻柔,透出一股优雅的味道,估计向 梦莹那么“小资”,也是受了这位小姑一定的影响, “舟书记,近来很忙吧?” “还好,小韩啊,你们n省团娄上次推出的那个‘支教活动,的计 划,“实施得怎么样了?” 何延安主动问起了这事, “何书记,有一定的困难啊!” 在老上级面前,韩江也不藏着掖着, “哦,有什么困难?省委不是很支持吗?” “省委是支持,关键是报名的大学生不多啊,“ ‘,“这样……说说具体的原因吧!” 何一延六安开虽小然说是女同志,看来办事风格还是很利落的, 于,韩江便将目前遭遇到的“窘境”大致说明了一下,不缘何延安 动问,又将他和白杨掉俊商议的对策也和盘托出,重点谈了那两百个事 业单个编制的事情,像是很随意的将柳俊点了出来,说这是柳俊的 倡, 上次柳俊引领何梦莹上门,韩江就一直在猜测柳俊与何家的英系, 也私底下打听过,却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貌似柳俊应该与何家没有交集的地方, 若是何梦莹年龄哥小得几岁或者楼俊年龄大得几岁,韩江或许会 往男女感情方面联系一下, 这个谜团,一直压在韩江心中未曾解开, 若,柳俊与其他大佬关系密切,韩江也还罢了,但与何家关系非同 寻常,韩江便万不能等闲视之有说起来,何家也是他最大的靠山呢, 上回请何尖莹与柳俊吃饭的昧候,听何梦莹再语气,似乎连老爷子 都知道柳俊的, 这今年轻人,到底有何种本事,如此了得?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何延安在电话里头轻笑了一声,有点感慨地说道:“又是这个柳 俊,这小家伙怎么会才那么多奇思妙想?惹得老茶子在家里不住口的 韩江简直就是骇然失色, 如果说他对何梦莹的话还抱着三分怀疑,觉得何梦莹有可能‘,假传 圣旨”,那么现在何延安这话,却一下子将他砸得晕头转向了, 老爷子何许人也,不住口的夸柳俊?! 好在弗江也是久经风浪的每色,马上就从“眩晕小,中清醒过来,对 着话筒微笑说道:“是啊,柳俊这今年轻人很不错的,现在已经成长为 我们团省委优秀的中层干部了”, “是享受副处级干部待遇吧?” 何延安不动声色给他“讲正”过来。 韩江便有些尴尬, 说起这个“享受副处级待遇”,韩江其实是做得有点不地道,他 想要透过这个向高层示好,表明n省团委和自己这个书记一有识人之 明,又担心一下子将柳俊拔得太高会引起其他副手的反弹,才搞了这么 个“享受副处级待遇”,事情办得不利落,留下了尾巴, 看来在领会领导意图方面,自己做得还远远不够啊, 想想也是,自己还是太小心翼翼了。直接给柳俊一个群处级,又 毒么了?别的人有意见就有意见好了,管得着吗?貌似我韩江才是团省 委的一把手! 这个“错误”得马上改正。 “这个,何书记批评得对,在年轻干部的提拔使用上,我确实是 过于小心谨慎了,没有很好的领会长南巡讲话的精神啊“” 何延安在电话那头又是一声轻笑, 韩江毕竟还是很聪明的人,一下子就找到了“理论依据 ‘B”, ,最高长南巡讲话第五个方面的毒要内容,不就是要爽一n楼德 才兼备的年轻干部吗? “小韩啊,支教活动是个很好的创意。一定要做好了,不能半途 而废,柳俊这个提议,尽管有些异想天拜也不妨试一试孙,小,“ “是的是的,何书法刚才省委严玉成副书记已经找我谈过话了, 他原则上支持我们的提议,会向省委廖庆开书记汇报,“ “那就很好嘛,“有子省委的支持,工作开展起来就更顺手了。 这样吧,小韩,我们团中央也给你一点实除再支持吧,我给你五个编 制名额!” 谈笑之间,何延安就送了韩江一份“大礼”, “谢谢,谢谢何书心,“太感谢了“…… 韩江激动起来,白暂的脸膛微微涨红,声音都有些略略颤了。 “呵呵,不用谢,支持你们团省委的工作,也是应再的嘛“刁、 韩,请你转告柳俊,年轻人要戒骄戒躁,努力做好本职工作!” “好的好的,请何书记放心,我一定转达您的指示!” 放下电话,韩江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再也坐不下来,在办公室转来 一六开小说网更新快去。 何延安给的,可不仅仅只是五个编制名额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表 明了一种态度,对于团省委这次,“狮子大开口,“团申央表示完全支 持! n省省委,想来也会认真考虑团中央这个态度罢? “小颜……” 韩江打开门叫了一声。 “书记,有什么指示?” 颜秘书跳了起来, “你打个电话给学校部,请柳俊同志到我这里来一趟……” “哦,好的!” 颜秘书马上去抓电话,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打吧!” 韩江疾步走到办公桌前,抓起了电话, 颜秘书不由骇然,不明所以, 韩书记这是怎么了,好像非常兴奋啊,还要亲自打电话?莫非又有 什么好事了?这个柳俊,怎么好事总是会落到他的头上呢? 柳俊来之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估计事业编制的事情,没有 那么快解决,不过听韩书记的语气,十分亲切,该当不是坏事, 韩江关起门来,将柳俊让到沙里坐下,笑呵呵的亲自沏了一杯茶 水过来, 甚出刻,饶是柳衙内见多识广,也吃了一惊。忙不迭站起身来,连 声逊谢, 毕竞韩江不比地方上的老官油子,溜须拍马没皮没脸的,韩江身 上,多多少少还保持子些许读书人的矜持,这也是柳俊在感觉上与韩 江比较亲近的原因, 这种读书人的矜持,在柳衙内身上也还保持着, “柳俊,团中央何延安书记对我们的计求刁很支持啊“” 韩江在柳俊对面坐下来,抬手顺了顺头,微笑着说道, “那是好事啊,韩书记,“ 柳俊也微笑点头,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嗯,当然是好事,何书记代表团中央给工我们五个编制名 额!” 韩江的兴奋之情止歇不住,红光满面的, 柳俊一听,也是大大出乎意料,一何延安这份“大礼”送得可不 轻。料不到韩江在团中央关系如此到位, “那就太好了!” 柳俊由衷地说道, “是啊,舟书记在电话甚还专门提到了你,对你的表现比较肯定 ,她要我转告你,年轻人要戒骄戒躁,努力做好本职工作”, 韩江眼望柳俊,目光亲切,微微点头,以示鼓励, 柳俊忙即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说道:“谢谢何书记鼓励!也谢谢 韩书记!” 长辈寄语,当得肃立聆听, “柳俊,好好干,往后你肩头的担子会越来越重的”, 韩江拍了拍柳俊的肩膀, “韩书记,柳俊同志担任学校部副部长以来,工作很努力,踏实勤 勉,成绩有目共睹,我看也该是时候正式明定他的级别了,总是享受 副处级待遇,往后也不好开展工作嘛,“ 例行的书记办公会上,副书记池晓波眼堂韩江,微笑着提议道, 韦安邦与林明义脸色就是一滞,显得很不好看, 这个池晓波,怎么也学会搞突然袭击那一套了?貌似这次书记办公 会,并不讨论干部的任免问题嘛,简直乱弹琴! 去年柳俊享受这个副处级待遇,韦安邦林明义就窝了一肚子火,奈 何大势所趋,这小子一篇文章给蒙对了,得了真大的彩头,只得捏着鼻 子同意了, 怎么,这有过了今年,那上就要实接副处级吗?这小子拢共有来了 团省委几个月,做出了什么有目共睹的成绩? “同志们都谈楼吧!” 韩江也微笑着,依足了规矩, “韩书记,晓波书记,今天好像不楼论干部任免问题吧?” 韦安邦也换上一副笑脸,很随意的说道,眼神还在其他两个副书记 的脸上扫过, “没关系嘛,反正都是委里的事情,什么时候讨论都是一样 的。” 韩江说道, “韩书记,我觉得柳误同志工作能力是还可以,毕竟来团省委工作 的时间不长嘛,到现在也就半年左右吧?分配来的时候是大草科的副科 长,现在已经是享受副处级待遇的副部长了,我看暂时不宜再做调整。 毕竞太年轻了,也要考虑一下其他老同志的感受孙“” 林明义跳了出来,明确反对, “呵呵,明义丹志的意见很有道理,不过凡卓不能一概而论,柳俊 同志工作能力极强协助白杨同志主持学校部的工作有声有色,成绩 还是很奂出的嘛,最高长在南巡许话中也提出来,要大力培养和提 拔年轻干部,我们团省委,本来就是培养年轻干部的摇篮,不能因为 柳俊同志年轻,就刻意去压制他的进步嘛山5长的讲话精神,我们还 是要深刻领会的!” 韩江脸上挂着笑容,眼神却甚是严厉,话语也说得很重,连‘,刻意 压制”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可见他对葬俊“正位”的事情势在必得, 池晓安说不定就是在他的楼意之下才忽然提出这个动议的,这样的顺 水人情,池晓波自然不会拒绝, 林明义瞥了一眼韦安都,韦安邦眼里闪现一抹愤怒,却终于轻轻摇 了摇头, 柳俊凤去正式定为副处级别的议案,在团省委书记办公会上获得 一致通过 第四百二十八章一致通过 广玉成说服廖庆开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喜庆开简单看了一下团省委那个报告,听严玉成陈述完理由,淡淡 一笑,问了一句:“又是晋才家那小子鼓捣的?” 严玉成便有些好笑, 这小子还真是个人物了。自己一看这个报告,马上就猜到是他的 尾,这犹罢了,终归是自家始爷,打了十几年交道,抬头知尾的,不 难猜到。现在竞然连廖庆开也是如此想法, “听说是他给韩江出的点子,“ 在知心老上级面前,严玉成也并不隐瞒, 廖庆开又笑了笑:“拿这个做奖励,他们那个“支教活动”倒确 实能够搞得起来。难得他们才这么大手笔!” 严玉成笑道:“这一点,也正是我所看重的。” 严玉成以前对柳俊的唯一担心就是“格局不够”,见了这个报 告,这一点担忧也就淡了, “既然你看重,那就上常委会讨论一下吧”, 廖庆开点了点头。 声玉成便有些感激,廖庆开这话,充分透出于他对自己的信任和 省委常委会上竞然走出奇的顺利, 组织部长杨宜安将这个报告的主要内容在会上介绍了一下,廖庆开 照例征求班子成员的意见,张光明先表态支持, “把这些编制留给肯下乡支教的应届毕业生,总好过留给那些托 关系走后门的人,“ 省长的话语说得很直白, 严玉成没有言,因为杨宜安已经说了,这个报告经过严书记审 阅。既然他审阅过,还说服廖庆开上了常委会讨论,态度已经十分明朗 了, 尹宝青也表态支楼“省长的话很有道理,这些年轻人去贫困地区 呆个一年两年再回机关工作,很有好处,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熟悉基层 的情况”, 常务副省长叶春林在常委中排名第五,彻刁尹宝青之后,闻言笑着 接口道:“就是这么说,少点书呆子气息,多点实干精神,我看不 错,“ 胡为民的言很简短,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我同意”小 胡为民表完态,这个事情已经等于一致通过了。不过柳晋有还是加 了一句:“原则上,我同意这个方案,但是我认为有必要提醒一下团 省委的同志,这些编制,要实打实分配到支教的大学生头上。不要到时 候人家支教一回来,现编制已经没了,而且要分配给真正在支教活 动中表现优异的大学生”, 廖庆开颌道“这个提醒很有必要,玉成同志,这一块是你分 管的,到时由你负责监督落实”, “好的。” 严玉成点头应诺。 只是夫家都忽视了一个问题:支教活动最快也要到明年下半年才结 束,到那个时候,严玉成是否还在这个岗个上,却是难说得紧, 在所有的常委都表意见之后。廖庆开才对到犀会议的省编制委员 会赵主任说道:“这个事情,省编委有什么具体的意见?” 呵呵,你们省委常委们都已经一致赞同了,还需要问我吗?我有意 见也不敢提啊! 赵主任心里头苦笑不已,脸上自然一点也不会带出来, “廖书记,省编委坚决执行常委会的决议。” “嗯,那就好,那么这个议案就算全体一致通过了!”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两百零五个省市直属单位事业编制的“奖励方案”一公布,特别 是其中还有五个团中央直属单个的事业编制名额,如同柳俊所预言的那 样,各大专院校“支教活动“报名处立即被挤破了门槛。 竟然有这样的好事? 傻子才不去报名呢! 不过在此之前,这些人的口头禅却是一一去乡下教山学?傻子有去 报名呢! “小俊,这下子好了,报名的人实在太多了!” ,办公室内,支教活动领导小组办公室圭任白杨同志难抑兴奋刘情, 季节已是初春,南国大地已经开始春暖花开,白部长穿了件薄鼻的 白色毛衣,黑色的职业套装没有系扛子,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显得身材 非常之棒。 柳副部长斜斜靠在沙安里,只顾色色的盯着团省委第,美女蛟好的 身材看个不了, 隔了一阵没有听到回应,白杨不集有些奇怪,这家伙今天怎么不 “拍马屁”了,往日要逮着这样的机会。那轶定是要谀辞潮涌的, 待得白部长望将过是堪堪与小顽童二色色”的眼神撞在一起, 白杨“猝不及防”,不由大是娇羞,轻轻一跺脚,怒道:“喂, 跟你说正经事呢!” “能有什么正经事?” 柳俊懒洋洋的说道,甚至还很“嚣张”的伸了个懒腰, “左右就这么一点破事,现在下去支教的人有了,我着赶紧的派 人去各地转毒一圈,把批支教的的区落实下去同时派人去各个大专 院校,筛选一下支教的人员就行了,现今僧多粥少,咱们该桃好一点 的和尚去念经, “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的话到了你嘴里全变味道了,要让这些大 学生听到你管他们叫和尚,还不把你吃了?” 白杨哭笑不得, 这人都正经做到副部长了,而且是学校部唯一的副部长,竟然还 是这般“胡言乱语”,没一点正形。 要说这个唯一的副部长,也算是韩江一种变相的“袒护”,韦安邦 曾经提及要给学校部再配一个副部长,为白部长“分担”担子,给韩江 了, 韦安邦的心思明摆着,要给柳俊添点堵,因为那个时候,柳俊是 享受副处级待遇的正科级群部长,给派一个实职副处过来,排名自然 是在柳俊之上, 省得这小子过于得意, 韩江自然不会答应, “要吃也不能给他们吃啊,给你吃了还差不多。” 柳俊益风言风语起来, “好啊,柳部长,你的提议很好,我决定,由你带队下去考察, 第一站先去青凤地区吧!” 白杨“冷笑”一声,一本正经说道, 对于这种“嚣张”家伙,就得狠狠打击他的气焰, 柳衙内顿时脸青脸白的,这位也忒狠了一点吧,嘴巴一张,就是 最偏远的青凤地区,五百多公里的啊工都说“最毒妇人心,“果然有 理! “嘿嘿 ‘B”一 ,心云!我就是抗命不遵!”“ 柳衙内只得把出“撒赖”的手段来, 贱俊同志,抗命不遵总得有个理由吧?党的组织纪律里面,可 是有处分条例的哦!” 白杨笑吟吟的。 成功将此人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白部长颇有成就感。 “哎,杨杨,给你说个正事哈……” 柳衙内便顾左右而言他, 白杨顿时瞪起碾睛,这人a鼻“杨扬”,居然还敢说什么正事? 柳俊不待白部长训斥,马上接着说道六‘,我们学校部,现在是一套 班子挂两块牌子,摊上这个支教活动之后,事情却是实实在在增加了一 倍都不止,我看应该增加一个副部长了。” “增加一个副部长?” 不知不觉间,白杨的注意便被转移了, “对啊,难不成真的我带队下去考察啊?告诉你,想都别想,你 不去,我肯定也不会去的,我得在围省委看着你,省得有人打主意!” 白杨就很是无奈, 要叫这人不“胡说八道”,恐怕要等太阳从西边出来工甘只得抛 开这个p开始认真思考柳俊的提议,小顽童现在已经正位副处级,增 加一个副部长,也是排名在他之后,倒是可行, “嗯……我跟韩书记说说吧!” “你应该先跟池书记说,“ 柳俊提醒她, 白杨瞪了他一眼,嗔道:“就知道挑语病,我不明白要先跟池书记 说?” 柳俊便笑笑不吭声了, 甚年头,就没有什么消息是能够完舍保密的,尤其是在机关内 部,人事异动方面的消息,更加无密可保,白杨才跟池晓波提了一嘴 ,下午满机关大院就传遍了,许多人心里立即变得毛毛乱乱再七 且不要说一些正科级干部,眼睁睁地瞅着这个个置,希望能进这一 步。就是团省委其他部门的许多副职,也盯上了学校部这个副部长。 虽说是平调,这里头的说道可多了。 ,学校部是不是比其他部门更重要,这个不好说,单单冲着白杨和 柳俊这两个名字,就值得花十二分力气去争取了, 这两位是谁啊? 一个的老子是中组部副部长,另一个的老子是省委常委,俩衙内 啊! 白杨以前在学校部的时候,就有许多人想方设法要往跟拼凑,寄望 能搭上白建明的线,奈何白部长丝毫不假辞色,耸多人知难而退,柳 俊到任之后,大伙还在观察阶段,这小子就整出篇“争议文章“来,把 一些集本打算往前凑的人吓了回去,继续观望,待得尘埃落定,柳俊连 升两级,坐上了副部长“宝座”,可把一些人的肠子都悔青了,早知 道是这个结果,在人家“落难”的时候靠上毒多好?一准成为亲信! 得,这些上就没后悔药买的, 赶紧的,亡羊补牢吧! 不想柳俊年纪轻轻,手段却是老到,再上对谁都笑笑呵呵,一团和 气,骨子里头往外冒“傲气”!与白杨有异曲同工之妙, 想要接近,不容易, 这也难怪,投机取巧之辈,不会有人瞧得上眼的,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好,既然这两位都不好接近厂那么现在机会来了,能调到学校部, 自然就有办法搞好关系。退一万步来说。不能和白杨柳俊建立良好的 私人关系,调到学校部还是有好处的, 架不住这两位升官升得快啊! 白杨已经是老资格的处干了厂井任或齐外放,是迟早的事,白杨一 走,柳俊资历比较浅,应该是没可能马上接替部长的职务,那么新任的 副部长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算柳俊运气好得六塌糊徐,再来个让 人“大跌眼镜”,占据部长宝座厂那也没啥。这种年轻俊彦,注定不会 在团省委久呆的,团省委于他而言,也就是起个跳板作用,柳俊再一 走,部长职务总跑不掉了吧? 机关干部,一天到晚算计的就是这些事情,里面的道道,拎得特别 清是 临近下班的时候,柳俊对白杨说道:“走,请你吃饭!吃完饭去你 家里呆着,哪也不去!” 白杨便盯着他,等他进一步解释, “很简单,今晚上,第一个去你家的人,这个副部长就给了他!” 白杨笑了,眼睛弯成月牙, “h家为什么要到我家里去?再当副部长又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他 们该去书记们家里才是,“ “这不就结了?明知道我们说了不算,还跑到我们面前来的人,不 是特别老实就是特别贴心的人,这个副部长,我还真要为他争到 手!” 柳俊大咧咧的道, 白杨歪着头想了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啊! 她到不觉得柳俊这话说得大。别人不知道,白杨是知道的。现在 整个团省委,在韩江面前最说得上话的,就是这个小顽童:再说学校 都用谁做副部长,总还得征求一下她这全部长的意见吧?白杨在弗江眼 里的分量,可也不轻, “哎,那你猜一下,谁会是第一个?” 白杨坐进柳俊的“改版”桑塔纳,笑着问道, “杨佑华。” 柳俊笃定的道。 白杨便瞥了柳俊一眼,嫣然一笑, “怎么,心有灵犀吧?” 柳一六开俊小说网也笑了, 杨结华就是现任学校部大学科科长,挺老实本分的一个,人。柳俊刚 到学校部那会,杨佑华正是他的顶头上司。这人在团耸委无权无势, 没什么过硬的靠山,三十好几的人了,鼻埋头苦丰做到大学科科长的位 置,一呆就是五六年,似乎再进一步都艰难无比,连现在住的三室一 厅的住房,都是白杨扬风格让给他的, 这样的人,作为盟友或许不够分集但却绝对是一个很好用的下属 ,提了他做学校部的副部长,一点都无须担心他会起心与柳辉内分庭 抗礼。身在官场,强齐力的盟友再然重要,肯实心任事的部属,也,必 不可少的,一个篱笆还三个桩呢。 吃完饭,白杨与柳俊相再着回到机关宿舍楼,刚一转过楼道T就看 到了站在白杨家门口的杨佑华两口子,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两人不禁对视一眼,均是会心一笑。 第四百二十九章港商考察团 场佑华被任命为学校部副部长,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 , 说是意料之中,那是因为单纯算资历的话,整个团省委的正科级干 部之牛,无人能出其有就在学校部内部提拔一不提杨佑华真的说不 , 所谓出乎意料之外,则是争夺这个副部长位置的鼻处级干部,竟然 达到了六个之多。其中甚至还有深得韦安邦与林明义信任的嫡系心 腹, 韦安邦线上的副处级干部要来争奔这个副部长厂当然不是为了搭白 杨柳俊的顺风车,乃是掺沙子的意思,总不能你们学校部就针插不进水 泼不入吧?现在“支教活动“眼看搞得如火如荼,这时候跑到学校部来 抢一份功劳也好啊! 不曾想所有人的算盘都落了空, 韩江面对纷纷扰扰上门的访客,快刀斩乱麻,依着白楼和柳俊的意 思,不过两天之后,就在书记办公会上强行通过了对杨佑华的任命, 对于弗江的这次“霸道,“韦安邦等人就算有气也作不得,毕 竞在台面上来说,提拔杨佑华是最剑情合理的做法, 至于其他部门处干调任学校部,韩江只要轻轻一句“没必要”, 就无人能予以反驳, 这次“风波”的始作俑者白杨和柳斑没时间去管这些蝇营狗芶的 事情,眼见得已是三月下旬,他们要抓紧时凤落实“支教活动”的诸般 具体事宜,杨结华刚提上副部长没两天,就主动请缨,毒求带队下去考 客 对他这个要求,白部长和柳部长自然不含阻拦,当即派出三个小组 ,由杨估华和两名副科长分别带领:分赴全省各个地州市的落后山区进 行调研考察工作, 白杨和柳俊则亲赴各处高校,开始进行支教人员再算选活动, 其实这个筛选活动,主要是白部长亲力亲为,柳副部长时常半路消 失不见, 对于小顽童玩这种“神龙见不见尾”的把戏,白杨姐姐已经习以 为常了。不过柳俊这回却并非无故“跷班”,还走向白部长说明了原因 的, 一夫宁市全市大规模招商子防的工作已经全面铺开,市政府组织了声 势浩大的宣传活动, 市政府统一组织的庞大无比的南方商交会代表团也已组建完毕,陶 义鸥最初在常委会上提出来的五十家企业,最终变成了一百七十六家企 业,几乎囊括了大宁市的各个工业行业, 而届全省商品交易会也已拉开帷幕,正式进入筹备阶段, 这个省交会的提议,得到了张光明的完全支持, 数大宁市政府将举办届全省商品交易会的报告报送省府之后,张 光明在报告上批了三个字一一好!好!!好!!! 为此,张光明在接到报告的当天,就召见了陶义鸥,向他了解省 交会的具体计划。这个事情,陶义鸥做了充足的准备1汇报的时候, 中气充沛,条条是道,听得张光明频频点头,临了,更是给了陶义鸥极 高的礼遇,亲自送他到办公室门口, 走出张光明办公室的刹那,陶义鸥是有些感触的, 倒不是张光明对他的礼遇和客气。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老资格的副 省部级干部,官场上这些套路,心里头清楚。他感慨的是柳晋才敏锐 的眼光和一把手的气量, 人家愣是能从一个南方商交会里头看出许多门道,这一点,陶义鸥 承认自己有所不如,也不是说陶义鸥不如柳晋才脑子好使,能坐到他这 个位置上的人,没齐一个平庸之辈。应该说,是双方的思维方式与出 点不同, 自己是不走过于沉迷官场的规则了呢? 陶义鹞想, 甚至可以说厂自己是不走过于关注个人的利益得失,过于关注官 场的所谓站队,所谓斗争呢?不知不觉间,自己禁锢了自己的思维, “义鸥市长,要是全省每个市长每个专员,都能像你这样站在极高 的高度上看待经济建设的问题,我这个省长就轻松了”,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这是张光明刚才和他谈话时所的感慨。 自然,是极高的赞誉, 当时陶义鸥多多少少有些得意之情,不过隐藏得很好。 现存将细想来,张光明夸的可不是他陶义鸥,夸的是给他出这个主 意的人, 看来人家宝州市能这么迅的追赶上来,不为无因啊! 思路上,自己输了一筹,气量上,更是输了一筹, 不可否认,柳晋才是个厉害角色,斗争起来不含糊。但是人家斗 争是事出有因。拿下黄知非与郝伟宪。夫宁市的社会治安状况立即好 转,至于李勇上开区工委书记,陶义鸥自己也清楚,绝对比平思宁 合适,其他的常委,不管是胡为民系还是陶义鸥系,柳晋才都还没动过 呢, 陶义鸥忽然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点小肚鸡肠了, 陶市长独自在心里了一通感慨之后,决定好好干个样子出来, 不蒸馒头还争只气嘛! 大宁市招商引资工作全面铺开,柳俊先生着实哼哼点忙,市政府 参加南方商交会的代表团尚未出,一个庞大的香港考察团先就到了 大宁市, 这个香港考察团的领队乃是香港盛业基金顾问,香港亿昌置业公司 董事长金富昌先生,考察团一共汇聚了二十几家香你企业的老总,大 都是在盛业基金的投资人,依托香港金融界的佳耸人物柳青小姐,老总 们这几年着实大大了几笔横财,既然柳总裁如此看好大宁市的展 前景,这些老板自然要来看看, 柳总裁的眼光,总是不会错的罢? 而金富昌的理由更简单:柳书记在大宁市,我不去投资就是傻瓜! ,貌似他在宝州市的投资,就没有一项是失败的,相比他在江口的 投资收益率,甚至还要更高, 这,摆在台面上的理由,台面下的理由是:俊少在大宁市,我不去 投资就,级傻瓜! 这年轻人简直就具备“点石成金”的异能! 对于金富昌和港商考察团的到来,大宁市政府打起了十二分的热情 来接待,在大宁市的历史上,还从未接待过如此规模的港商考察团, 陶头鸠亲自会见了考察团的全体成员,在新落成不久的秋水大酒店 设宴款待,宾主 ‘B… nx言形 接下来,市政府办公室斟止任和市招商局局长亲自陪同考察团考 察大宁市的投资环境,一连转悠了三天,港商们对大宁市的投资环境 渍啧称赞不巳,再同考察的政府办副主任与招商局长眉花眼笑,不想 到了商谈具体投资项目的时候,这些家伙舍都三缄其口,不愿意掏出一 点实惠的东西来,弄得副主任与局长大人莫名其妙,止里头犹如装了 十五个吊桶般,七上八下,不知道才哪一样工作没有做到位, 柳俊在江东区那个三室一厅的单元房里,与小弃温柔缠绵整整三天 时间了, 若是让白部长得知这个同志“跷班”是为了干这个,只怕立即会大 雌威,把小顽童收拾得找不着北! “小俊,胃口也调得差不多了吧?” 毒南亚金融界的传寺“女大舞”蜷缩在柳俊强健的怀抱之内,如 同一只小猫似的温柔无比, 若说柳青与小猫味最大的区别T不是她拥有小猫咪没有的傲人的胸 脯和嫩滑的鬼臀,而是她疲倦的神情,全世界绝对没有一只猫味,会像 她现在这般疲惫不堪! “差不多了!” 柳衙内从嘴里吐出一个烟圈,笑眯眯地说道, “走吧,我们去秋水大酒店见见金客昌吧,人家也等急了!” “我不去!” 小青破天荒地抗拒柳俊的‘,命令”! “为什么?” “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动吗?” 小青白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恨狠!的,忽然张开嘴来咬了他一 口。 “你……你这哪里是做*爱“简直就是蓄意谋杀“” 柳俊不由搔了搔头,有些惭愧! 这段时间,憋得厉害了点,没掌握好“度”! “那好吧,你先休息一会,我一个人去吧”, 柳俊楼紧小青,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嗯“早去早回,我明天就回去了“”, “知道!” “俊少怎么还没来?” 秋水大酒店的豪华套间里,金富昌有些焦虑起来, 阿佳笑道:“你以为这三天厂俊少都在闲着的吗?这个时候,说不 定还在睡大觉咖“”, 金富昌也不由笑了。 “他们少年情侣,分别了那么久,多缠绵一阵,原也该当的“” 阿佳白了他一眼,扁扁嘻道:“是啊。人家那身体,可强壮了!” “怎么,连你也起了心思啊?” 金富昌调笑道。 “我起心思有什么用,人家看不上啊“”, 阿佳居然也并不否认。 金富昌就故意板下脸:“你信不信我今晚也让你怕不起来!” “切!” 阿佳再次白了他一眼, “怎么,金董事长与阿佳小姐正在讨论床第之私?这到是在下冒味 了!” 柳俊哈哈笑着,出现在套房门口, 金富易与阿佳忙即迎了上来, “俊少,数真不见,益的丰神俊朗了……” 金富昌笑呵呵的上前与柳俊握手, 柳俊笑道厂“金董事长也是风采更胜往昔,再佳小姐更是越来越年 轻漂亮了,“ 一阿佳粉脸飞霞,却原来是想起了刚才与金富昌的对话,不料全被这 人听去了,不过转念之间又释然了,大家是多年再朋友,谁也不会当 真在意这种话语, 再说以柳俊的条件,阿佳要不暗暗流口水,倒不正常了, “金董事长,这几天考察的情况如何?” 寒暄过后,分宾主坐定,柳俊微笑着问道, 阿佳打横落座,忙着开始泡功夫茶, “一六开很小说网不更新快错。” 金富昌忙道, “没想到大宁市的变化这么大!” 竹俊就笑了,说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金董事长才话直海不 必客套,“ 金富昌就正色道:“俊少,这个可绝不是奉承的话语。令尊治理地 方的能力,那是有目共睹的,宝州市就是现成的例子:大宁市的变化 确实非常巨大,整洁异常,市面上的秩序也是井井有条,老实说,就 算令尊不是大宁市的书记T别人将城卒治理成这个样子,我也会投资, 有这样的父母官在,我们都很放心。” 柳俊便点点头,知道金富昌说的是实话, “那么其他人的意愿呢?” “大家都决定了,柳总裁的推荐肯定错不了,况且考察了三天,大 家也都很有信心,就等着柳书记亲自接见了”, 金富昌说道, 柳俊微微一笑, 这个自然都是小青安排好的,“不见兔子不撒鹰”,柳书记没有接 见之前,升么都还藏着掖着呢,既然是冲着柳氏父子而来,这个场 面,是一定要撑起来的, 也好让大宁市的官员们见识见识柳书记的魅力, 柳晋才次目接见了港商考察团的全体成员,时间并不长,个把钟头 罢了,话语也不多,夫致介绍了一下大宁市的情况,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之处,然则接见过后,港商们舟态度便全都明朗化了,在接下来的正 式谈判之中,纷纷拿出了具体的投资方案,似于柳书记具有无比的魔 力一般,手指头一点,顽石就变成了金子, 正式谈判结束之后,招商局急匆匆统计成果,竟然签了了意向投资 总金额五亿多美金,谈料楼束当天到位的资金,就过了三千万美戗 这个成果,让招商局局长欣喜若狂,忙不迭向陶义鸥做了汇报。 陶义鸡听了汇报,神情有些复杂, 送走小青之后没多久,华兴置业在大宁市开设了分公司,开始大量 “圈占,二天马广场与十一广场之间的的皮,与市政府签署了一楼子的开 协议,准备兴建一条“黄金商业街”! 吵吵嚷嚷到了六月份,‘,支教活动”的各项准备工作基本就绪,一 共落实了四存个“支教点”,准备派遣五百一个六名应届大中专毕业生 前往这些地区, 再当学校部紧锣密鼓给支教学生进行集中培训的时候,团中央书记 处书记斥延安亲自来n省视察青年团的工作了, 第四百三十章何延安带来的消息 ,丁延安到n省,基本要算轻弄简从,就是带了个秘书,另尧,心,一 个编外的跟班,何梦莹何大小姐,华兴慈善基金会的何会长,名义上 是来瞧瞧她延安的援建的希望小学的,可巧与小姑同路, 何大小姐这个时候颠颠的跑到大宁市来的目的,柳衙内心知肚 明, 前段时间先是小看来陪了他几天,然后是巧儿。不过巧儿也走了一 个多月了,柳衙内浑身精力弥漫的样子,看得再大小姐暗地里“胆颤心 惊,“紧紧跟在小姑身边,不敢须臾远离, 何延安主要是来瞧瞧n省团省委搞的那个“支教活动”, 韩江召集了“支教活群领导小组的全体成牟加上办公室正副主任 白杨柳俊扬佑华,向何书记做了专题汇报, 汇报主要由白杨和柳俊主讲, 数个方案,本就是他俩提出来的,又由学校那一手经办,具体的细 节问题,这两位最清楚, 对这位何家最小的二代人物,柳俊闻名已久,何梦莹每每与他谈 及何延安,都是带着仰慕的神色,说自家这个小姑如何的漂亮优雅,风 姿绰约,至于何书记的精明强干,似乎倒是等而下之的了, 这也是由何梦莹的出点来决定, 何家的二代人物,都在体制之内,不是政界就是军界,俱皆身居高 位。职务最低的何延安,未及五十岁厂也已经担任副部级干部好几年 了,因而在常人眼里,这些红二代头上最耀眼炫目的光环,在何梦莹心 中却并非如何重要, 柳俊第一次见到何延安,立马便认同了何梦莹的说法。 这个何小姑,确实是风姿绰约,优雅迷人,乍见之下,不明内情 的人大多数会认为她还不到四十岁,而且姑侄俩就算没像到十足,也 有六七分神似,难怪何梦莹说和她小姑一道出门的话。十个人有五双 会认定她们是母女, 白杨本想要叫柳俊主讲的, 别看她对舟梦莹的屡次出现心里头多少有些“疑虑”,逢到这样 露脸的紧要关头,还是想把这个机会让给柳俊, 柳俊笑着拒绝了, 人家白杨姐姐“溺爱”,自家也要“讲义气”才行, 况且他毕业有一年时间,便由副科到解处,绝对的破格迁,短时 冉内露脸再多,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白杨已经将近两年正处,际遇 好的话,说不定能再进一步, 这个不但是讲义气,也是现实需要, 说他的仕途前程已经和白杨绑在一起,或许还有点过,然则白杨 如果能够步步高升,对他绝对大有帮助, 白杨听了“小顽童”真心诚意的表白,也便嫣然一笑,不再谦让, 白杨容貌美丽,气度端庄,群象方面,很对何延安的胃口,一上来 就得到了何书记温和眼神的鼓励,甚至还微笑点头,以示鼓励。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这个专题汇报,大获成功, 何书记很是高兴,头亲自接见了预备去支教的大学生代表,与他们 进行了面对面的亲切交谈,转达团中央第一书记对支教学生们的问候 与鼓励,指出这是一件好事,利国利民,应该作为一项长期的工作来 抓,认认真真抓好抓落实! 这种正规的场合,作为何延安书记的“编外跟班”,何大小姐自然 不会参与,跑到青基会与王毅然理事长聊天去了,扎扎实实将王毅然 和青基会的青年男同志们晃了个眼花缭楼 上次捐赠的一百万,已经在各地援建了五座希望小学, 王毅然向何梦莹转交了孩子们亲笔书写的感谢信,有十几封,虽 然文笔幼稚,所谓信纸大都,作业本上面撕下来的纸张,字体也是歪歪 扭扭的,言辞却很恳切,一颗颗稚嫩天真的心,跃然纸上,何梦莹当着 大伙的面,一一认真读完,灵动的大眼睛里头涌上了晶莹的泪水, 何梦莹也不避讳,掏出纸巾轻轻将泪水轼去。 ,若说她以前鼓捣这个慈善基金会,多半是为了给柳俊的仕途出力, 那么现在,何大小姐骄傲的内心,又再增添了一些温美的情愫,被孩 子们真心诚意的感谢感动了,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王理事长,我们华兴慈善基金会,决定再向希望工程捐献两百 万!” 何梦莹拭去眼泪,微笑着说道。 王毅然不集鼓起掌来,陪同的几个青基会的主要干部也纷纷鼓掌, 何梦莹再次来到青基会,待遇可和第一次有天壤之别。不但王毅 然全程陪同,青基会几个副理事长和科室主要负责人,也差不多全体出 动。 够不上资格去聆听何延安书记的教诲,那么陪好何会长,就显得尤 其重要了, “另外,请你们青基会帮个忙,看看有什么家庭特别困难,但是学 习又特别用功的孩子,嗯“找十个吧,他们从小学到高中的所有学习 费用,都由华兴慈善基金会负责,如果以后考上了大学,也由我们提 供奖学金”, 何梦莹即兴挥,倒是与后世希望工程“一对一”的帮扶有异曲同 工之妙, 王毅然一怔,随异笑眯眯的点头应了,慨叹道:“何会长真是菩萨 心肠!这些孩子们有福气了,“ 何梦莹便微微一笑。 顿时将好几个男士看得有些呆, 何延安到达n省的当天下千,省委副书记严玉成代表n省省毒齐委省 政府与何书记进行了亲切友好的谈话,这个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何延安代表团个央对n省省委的领导们给予青年再工作的关怀与支 持表示了由衷的感谢, 晚上,何书记一行下榻在搭湖宾馆, 这个榕湖宾馆,又叫作省委第三招待所,俗称的是委小招待 所,“乃,n省省委接待重要贵宾的所在,采取的是全封闭式管理,不 对外开放,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其内部条件,据说不比新开张的五星级大酒真秋水大酒店逊色, 自然,装修风格是很威严厚重的,不像秋水大酒店那般浮华外向 ,充分显示了官方招待所的英华内敛,含而不露的沉稳气派, 何娄莹也和小姑一块住进了格湖宾馆,不过吃完晚饭不久,就找 个借口溜了出去, 这个借口很好找,说是要去看看武秋寒和彭阿姨, 老何家与老武家是世交,何延安与武秋寒大妇也是素识,自然远不 如何长征与武秋寒那般亲近,原本双方的老爷子是说好了的,要将何延 安 ‘B一一 ,四诠武秋寒,两个人试着交往了一段时间,却无论如何也兄“小讨一 块。 ,何延安气度优雅,内心深处比较喜欢满腹经纶小斯斯文文的读书 人,武秋寒却是典型的军人气质,沉默寡言,难往再延安和他说了十 句,他还应不了一舟,至于“窈窕淑女,琴瑟友久“钟鼓耸之”的 浪一六开漫,更是休要提起。 谈了不到三个月,差点将何延安闷出病来,只得罢了, 因了这个原因,何延安虽然到了大宁市,却绝对不会与武秋寒单独 会面。 何梦莹找这个借口,不怕穿帮。 待得何大小姐急每匆赶到大宁县的“爱巢”,柳衙内已经等得头 都竖了起来,浑身的精力与邪火呼呼往外冒, “对不起,让你久,“ 何大小姐一进门,就笑吟吟地道歉,不料一语未必,嘴巴就被堵上 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囫囵字来,柳俊状如“疯魔,“猛恶无,仁何大小 姐犹如惊涛骇浪之中的一片落叶,全无抗拒之力,只能任由一阵接一阵 的“巨浪“将自己不住送上炭燃“ “你……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何大小姐精疲力竭,有气无力的哼哼着。 “临阵破敌,当如狮子搏兔,必尽全力!” 柳衙内终于消停下来,一脸坏笑, “好啊,你“你把我当敌人“你坏死了……” 何梦莹气得想要咬他几口,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然则如此疯狂,柳衙内马上就遭了报应,眼见天色已晚,何梦莹 急着要回楼湖宾馆去了,却软绵绵的不能起床,柳俊无奈,只得抖擞 精神,将何大小姐娇柔似水的身子抱了起来,直接抱进浴室,这还不 算,还得负责清洗干净, 这个活计尽管香艳,却将柳衙内累出老大一身汗来, 何延安此次来n省厂一共在格游宾馆单独召见了团省委的四个人。 第一个自然是团省委书记韩拜何延安与韩江的谈话大约进行了一 个小时左右,谈话内容外人不得而知,不过韩江离开格湖宾馆的时 候,神情振奋,虽然尽力压抑,仍然掩饰不住嘴角的笑容,一种自内 心的笑容, 何延安第二个召见的是学校部部长白杨,这次谈话时间比较简短,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 白杨离开时,神色平静,一如往昔,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何延安召见的第三个人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乃是青基会理事长王毅 然。何延安召见白杨,倒还说得过去,毕竟此番“支教活动”,是由白 杨领导的学校部牵头主办的,何延安专程为此事而来,接见白杨乃在情 理之牛,再说人家后头,毕竟还杵着一个中组部副部长不是?尤其是 京中才小道消息传出,说是白建明很可能更进一步,担任中组部部长, 但是王毅然,貌似跟这两件事都搭不上界,青基会在团省委,也是最新 成立的部门,王毅然作为一个提拔未久的团齐委部门领羊r何由得到何 书记如此垂青? 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只能是青基会与何书记侄女何会长有些瓜 葛,何延安特别破例,给了王毅然一个脸面, 舟由何书记秘书那里透出的消息。却是灯延安与王毅然的谈话, 并没有涉及华兴慈善基金会太多的内容,何延安只走了解了一下团省委 和青基会的运作情况,然后勉励王毅然,要他多多向楼羊记学习,努力 干好本职工作。 不要说别人,就是王毅然自己,谈完话多。也不知道为每能得到何 书记的特别青睐。但是无论如何,作为一个基层团干,能得到团中央 领导的亲自接见,总是值得大大高兴的好事, 从搭湖宾馆回到团省委不久,王毅然就应召去了韦安邦办公室, 无疑,对于这次谈话内容,韦安邦也是很感兴趣的, 面对老领导的垂询,王毅然自是不会隐瞒什么,原原本本将何延安 与自己的谈话复述了一次, “就这些g” 韦安邦沉下脸来,意似不信, 王毅然心里就是一突,点头道:“就这些!” 权安邦脸色阴晴不定,望了望王毅然,轻轻“。多”了一声,淡淡说 道:“好了,你去吧!” 王毅然恭恭敬敬答应一声,出得门去,脸色也阴沉下来,看来韦 书记不再像以前那样相信自己啦!可是自己明明说的是实话啊! 也罢,信不信由他去吧,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走了。 何延安召见的第四个人,无疑就是柳俊副部长了,这个饵是个分 正常,貌似这个小子,眼下可是团省委风头最健的人物, 何延安与柳俊的会面,比较简单,时间也不长,聊的都是些再再, “来了?请坐吧!” 何延安这是喜二次与柳俊见面,语气却很随意,指着沙说道。 “谢谢何书记”, 柳俊规规矩矩坐了下来, 何延安就笑了,温和地说道:“这里没外人,叫我何阿姨吧!你不 是叫我二哥何伯伯的吗?” 柳俊便微微欠身,叫道:‘,何阿姨,“ “嗯,好!” 舟延安微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忙着说话,只是上下打量柳俊,似乎 对他有些好奇,这小子,不亢不卑的,果然气度不凡。不愧了连集家 老爷子都对他赞誉有加, “何阿姨,何爷爷身体还好吧?” 柳俊微笑动问。 “谢谢,还不错,每天与武叔叔下棋,偶尔也斗斗气……” 想起老爷子居然越活越年轻,何延安也很是欣慰, “柳俊,柳书记身体不错吧,家里还有些什么兄弟姐妹?” 何延安闭口不提工作上的事,和柳俊聊起了家常, 柳俊正襟危坐,礼貌地一一做了答复,气氛很是随意, “柳俊啊,好好干,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向我反应,我 的电话和秘书的电话,莹莹那里有,她会告诉你的……” 接见结束的时候,何延安才算是谈了一句工作, “好的,谢谢何阿姨!” “呵呵,谢就不必了,你们团齐委近期之内,耳楼出现一些人事变 动。不过没关系,你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柳俊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再次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何阿 姨!” 第四百三十一章别走钢丝绳 订延安离开n省不久关于韩江要调走的消息就在旺齐娶,“ 不过有两个不同的版本,第一个版本是说何韭安要外放某省省长韩 江调团个央书记处担任书记接替何延安现在的职务当然排名会略 低,毕竟是新晋嘛,第二年数本则是韩江不会提拔而是回团利担任总 编,还干他的老本行一都编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一个个都是中组部的 部长, 不过第二个版本遭到较多的质疑, 根据是何延安单独召见棒江之后,韩江离开楼湖宾馆的表情,倘 若只是平调韩江没必要如此振奋,有鉴于此第二个版本后来做了 修正说是韩江回团利担任总编只是一个过渡很可能一几个月后就外 放实权市委书记,尽管级刷上没有提升实际权九葬是放大了许多, 这些传言并没有影响白楼和柳俊的心情照样全副身心投八工作, 何延安说得明明白白安心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对别人而言这或许就是一句套话对柳俊那就是实实在在的交 底,况且支教活动确实是大事韩江走不走不要紧这个事情不能搞 这一日易寒与张晓曼特意到团省委来找柳俊说是要邀请柳俊去参 加七岭冲新中学的落成典礼, 哟是易主任恭喜恭喜 一见到易寒柳俊便同他开玩笑, 却原来县寒成为团省委树立的典型人物之后池晓波专门给宁北县 副县长石重通了电话,转达了团省友的意见,对于老领导的指示石重 还是很重视的,如实向县委书记方朝阳做了汇报,不料胖乎乎的方书 记却打起了官腔说是要研究研究, 石重只是排名靠后的副县长,主管的又是教育这一块在干部使 用的问题上基本没什么言权,听了这话知道方朝阳是要好处心里 头很是不爽却也无可奈何, 在宁北县方书记爱钱走出了名的,不但爱钱而且爱色, 想要升官。 容易 票子和女乎您看着办,无论哪一样东西只要让方书记满意 了,方书记也包你满意, 石重只好把方书记的意思给易寒漏了一点叫他自己看着啦, 可怜易寒自从到了七岭冲中学工资都不全经常被拖欠还要 匀出一点去资助特别困难的学生,两口子主要是靠张晓曼的工资过活 连孩子都不敢要哪里有甚的余钱剩米去孝激方书记,再然只能暗暗诅 咒不已了, 结果弄了半天团省委这边已经紧锣密鼓的富传开了耸为模范典 型人物的易寒竟然还是连一个副科级待遇都未曾解决, 池晓波大为恼火再次给石重去了电话言辞之间就不是那么客 毕竞这是为了公事易寒并非池晓波的亲戚故日之类这么声势浩 大的活动团中央和省委都很重视的你宁北县也太不配合了吧?又不 是实权副科不过是解决个副科待遇罢了,方朝阳是不是想楼想疯 了? 石重两头受气还作不得,只能很委婉的提醒池晓波方书记 为人比较坚持原则”自己人微言轻,还是要请池书记亲耳与方书记 沟山并且话里话外不经意间带子出来易寒是柳俊的同学七岭冲 中学改造就是柳俊给搭的线, 池晓波也是极精明的人一楼就明白了世理薛石重的难处便不 再“逼”他给方朝阳打了个电话就照石重的意思说了一遍,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事情至此起子戏剧性的变化,数日之间易寒不但解决了副科级待 遇还被任命为宁北县教委的副主任, 紧接着方朝阳亲自给柳俊打了电话来笑呵呵地点明了此事还 一再夸奖易寒是个好同志好苗子,宁北县委准备将他纳入后备于部的 梯队着意培养, 柳俊同志先是晕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不料一吓)衙内”的招牌竟然如此吃香, 身为衙内柳俊却也是有搞清楚楼况,看来这个,做衙内也和做 贵族”一样需要长时间慢慢培养”才是一个合格的衙内” 自己这楼的最多就是个半吊子 最后柳俊对方朝阳说易寒进入后备干部梯队这个很好,但是 现在围省委正在大力曹传易寒易寒暂时不宜调任机关工作还,应该 留在七岭冲至少要将七岭冲中学的新枝舍建设竣工投入使用之后才 好考虑工作上的调动,更新手打手打章节,度最快! 对于柳衙内的吩咐方朝阳自是不会违背,易寒是不是调任教委 机关工作全然不在人家方书记的考虑范围之内方革记只是要通过 此事向柳家靠拢凡是你柳衙内吩咐的事情咱老方可不含糊 于是易寒就以宁北县教委副主任的身份兼任七岭冲中学校长, 老校长改任学校支部书记, 七岭冲中学实现了历史性的突破历来是由民办教师担任校长的 现在终于也高配了 这车间的弯毒绕易寒自然是不清楚的冻以为方书记大善心 呢,后来石重将内幕”透露给了他两口子这才恍然大悟, 当下张晓曼就说要去感谢一下柳俊,被易寒否了, 易寒说道我们有什么东西是人家看得上眼的9他什么都不 缺ap;张晓曼说道人家不缺是人家的事真们总得表示一下心 意”, 算了一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吧,这个人情真们记下了,柳俊 很关心七岭冲中学的改造我就全心全意把这个事情办好了小就算是感 谢他了, 往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下死力气报答就走了” 最后还是依了易寒的意思只在电话里向柳俊说了声谢谢”, 这不学校一落成两口子就专程来请了, 柳俊这声易主任”一叫将易寒闹了个大红脸,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老同学连你也调侃我。” 绝对不是调侃你做这个教毒副主任算是人尽其有” 柳俊笑着说道, 该章节由布听易毒两口子说明了来意柳俊很高兴当即将他俩领到了白杨办 公室邀请舟杨一起去七岭冲柞客,其实这个事情跟白杨牵扯不大, 柳俊无非就是想要白杨多出去走动走动散散心, 仙随许柳俊的苦心微笑着点头应诺一 易寒张晓曼高兴坏了,白杨可是正处级干部与方朝阳一个级别 的,七岭冲个学落成典礼,能请到白杨和柳俊去做贵宾太有面子 要不小俊你和青基会王理事长联系一下看他呈期玉有没有时 间,一起去凑凑热闹吧牛竟七岭冲中学也算是青基舍援建的希望中学 白杨像是很随意的对柳俊说道, 那好吧,老王也该表态了” 柳俊笑了笑说道, 这个话里面的意思遗憾张晓曼自然是听不明白的, 打从何延安单独召见王毅然毫后,王毅耸与韦安邦之间就不可避免 的出现了裂痕,现在王理事长很郁闷不知该何以自处, 柳俊这个邀请无疑是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要么你继续紧跟耘安邦不理柳俊这茬要么耸与白杨柳俊一 块出席这个落成典礼正式向韦安邦表态咱改换门庭了 还想脚踩两只船继续走钢北绳,怕是没那等便宜事 七岭冲中学落成典礼。去当然去这是好事嘛” 柳俊电话打过去亮明来意,王毅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几乎让 柳俊要怀疑自己是否已经表述清楚,参加这个落牟典礼委里就我们 一个人没有其他领导啥事你老王可不要以为是上级差遣啊 但想来王毅然是一定听明白了的, 这么快就做了决定让柳俊意外之余也有此感慨看来王毅然早就 有改换门庭”的想法了只,苦于找不到机会而已, 七岭冲中学落成典礼那一天庆典”很是热闹, 七岭冲乡党委政府那头对这个事情倒也比较重视书记,乡长, 乡人大主席等主要班子成员一个不漏全出席了,毕竟这也算得当 地一件大事而且易寒已咎挂了县教委副主任的椎头官场规矩一这个 面子也得给,大家可都清楚县委书记方朝阳是个什么德行居然对 易寒那么“好”也不知这小子有何能耐竟然搭上卫方书记的线, 易寒张晓晃齐个大宁市第一衙内”的同学知道的人可并不 多, 张晓曼告知书记乡长团省委学校部白部长,柳部长和青基会王理 事长都要来参加这个落成典礼书记乡长表情也只平平终归团省委不 是他们的正管隔得有点远, 但,当一台豪华阔气得不像样的奔驰四开进主岭冲中学新崭崭的水 泥操场时大伙都傻子跟,不要说是九一年就是放在二十一世纪能 开得起奔驰曰刀的都走了不起的阔佬, 然后西装革履神态卓然的腾再实业展总公司总裁柳兆王先生 便从奔驰车上走了下来, 张晓曼紧着给书请导长弓介大名鼎鼎的柳总裁激动得声音都有 点微微颤抖了,第一次在腾飞工业园的,地见到柳兆五的时候她和 易寒一时未曾弄明白柳兆亚的身份后来当然是知道了的, 腾飞实业展总公司那可是n省乡镇企业的头牌啊 柳总裁竟然亲自来参加七岭冲中学的落成典礼简直女让人意想不 到了, 当下大伙好一阵手忙胺乱将柳总裁安排到主宾席叩与白杨柳俊他 们坐一桌, 兆亚哥”, 柳俊微笑着与柳兆亚打招呼, 呵呵小俊啊兆五哥给你来棒场” 柳兆z笑呵呵的, 得了吧兆亚哥是我们给你棒场才对今天你才是主再待会一 准要请你上台讲话的”, 柳俊笑着打趣道,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柳兆五便有此矜持地笑了又一一与白杨x王毅然等人打招呼, 果不其然主持人易寒副主任没料到柳兆亚会大驾光临连忙临时 修改了章程隆重地请腾飞实业的柳总裁亲自上台表讲话, 身为腾飞实业的掌舵人柳兆五这些年见惯了大场面这样的场合 自然不在话下当下也不推辞精神抖擞走上台去表了即兴讲话 博得一片长时间的掌声, 接下来青基会王理事长也应邀做了讲话,更新手打手打章节,度最快! 易寒原本也要安排白杨和柳俊讲话的被楼俊一卫回绝,我俩就 是白吃客嘴巴是带了两张光管吃饭,不讲话 白杨和柳俊都不是那种特别喜欢出风头的人, 该章节由布身在官场低调务实一此不是坏事, 吵吵嚷嚷好一阵各路领导总算是致词完毕前头两道凉盘也已 端上桌来准备开吃了忽然之间,又是一阵喇叭声响紧接着一台 气派的尼桑公再壬井头四五部小车连成一串开进了七岭冲中学的操 场, 见到这台尼桑公爵壬七岭冲乡的干部们脸色都白了屁股底下如 同装了强力弹簧噌噌噌”跳了起楼佝偻着腰以百米冲刺的度 迎上前去一 柳俊便笑着摇了摇头, 尼桑车里费劲地挤下来一位胖胖的领导却工是宁北县委方书记 又是谁。 柳部长在哪里?” 方朝阳对屁颠屁颠迎上前来的书记与长们伸得老长的双子视而不 见,急匆匆问道, 柳部长? 七岭冲的干部们面面相觑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团省委学校部柳部长柳俊同志” 方朝阳沉着脸说道, 啊柳部长在呢方书记这边请” 七岭冲的书记终于搞清楚了状况弓领着方朝阳往主宾席上来石 重等一帮干部紧紧相随, 白杨便朝柳俊嫣然一笑, 啊呀柳部长您好您好 方朝阳像刚才那此乡干部迎接他样见到柳俊便两眼放光老远 伸出双手圆圆的胖脸上堆满了笑容直冲过来, 七岭冲的干部们无不骇然, 这什么人啊?年纪轻轻方书记竟然对他用上了敬语, 眼见得这年轻人端坐不动神色箕定楼得方朝阳一直走到近前 才缓缓起身握住了方朝阳的肥手,轻轻搭了一下微笑道方书 记,你好” 第四百三十二章何老爷子再召见 方朝陡石重等县里的领导和县教委的领导一到已经准备开吃削 宴席自然又停了下来易寒恭请方书记登台做指示, 方朝阳连连摆手柳部长在,我做什么指示”, 柳俊微笑道方书记太谦虚了,七岭冲是你的治下今天又是大 好的日子当然要请你给大家讲一讲了也鼓鼓劲嘛”, 方数阳笑道柳部长这是批评我呢,我什么水平敢在关公每 前舞大刀9你可是我们省里面有名的理论家啊” 且不要说宁北县的干部震骇莫名,就是柳俊也耸暗佩服方朝阳 的手段子得,在他这个二丰出头的年轻人面前能将身段放得这么 低,不是人人都做得出来的n 见方朝阳坚持不肯献丑”柳俊也不勉强, 齐书记给你介绍几个同志,这是我们团省委青基会理事长王塞 然同志这是腾飞实业展总公司总裁柳兆亚先生这是我们学 校部部长白杨同志”, 柳俊一一弓个 而这个弓介的先后顺序听在白杨耳朵里面心里不由又泛起一腊 柔情, 照官场规则她是柳俊的顶叉上司上正处的时间又比王毅然 早,柳俊该当先介绍她,但柳俊却偏偏将她留在最后这就说明柳 俊将她当成了最亲近的人甚至比柳兆五这个族房哥哥还要亲近, 时王毅然方朝阳只是应付地握了一下手点头为礼,青基会理 事长这个正处可不怎么放在方朝阳的眼里, 介绍利柳兆王的时候方朝阳就客气多了握住柳兆亚的手连说 了好几句久仰, 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大搞经济建设,柳兆王可是正宗财神,且 不管和自己搭不搭得上界光是腾飞公司这个拉牌先就让人肃然起敬, 至于白杨方朝阳压根就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她简直就是意外 之喜了,慌得赶紧站起身来伸出双手去瞧那个架势也是想紧紧 握住白杨的手狠狠摇晃一阵,不料白大卜姐不肯赏脸只是律出 白玉般的小手轻轻一搭就抽了回去, 白部长x柳部长x柳总裁王理事长你们这么关心七岭冲 的教齐兵柞实在太让人感动了我代表宁再县委县政府也作表七 岭冲中学的全体师生向你们几个表示由衷的感谢” 方朝阳打起了官腔, 当初七岭冲中学数百师生在危房里生活“课他没有看见,如今隶 中学落成这位倒能够代表七岭冲中学的全体师生了却也有趣, 身在官场这此套话也听惯工的柳俊原本不会介意,但对这位 方朝阳书记柳部长着实没有多少好感,当下不想和他废话微笑着 摆摆手止住了他继续要涌将上来的溢美之辞,说道方书记既然 不想给大家做指示那么就吃饭吧我可是饿了” 好好好吃饭吃饭” 见柳俊不想深谈方朝阳也很识趣,再说酒席就摆在新落成的教 室里人多嘴杂确实也不是谈话的地方, 方书记喝点酒吧” 七岭冲的, 方朝阳瞥了一眼桌上摆的‘瀚湖大地”脸色就是一沉不悦道 你们就用这种酒招待贵客。” 七岭冲的书记神色就很是尴尬, 这个还是主宾席上才有的其他席面上可全是乡了地方自酿的农 家米酒, 七岭冲穷乡僻壤能有什么好东西? 这个时候石重及时给方朝阳解了围压低声音陪笑道方书 记我车上还有两瓶五粮液”, 齐数狂眼神一亮椅了拍他的肩膀小石还是你想得周到 快,去拿过来” 白杨却是知道柳俊于喝酒之道不是很内行也及昧业面轻启樱唇 说道方书记石县长我们下午还有事酒就不喝了吧”, 她是女同志讲这叮话无人怪罪。而况且眼下诸人之中以她 分量最重既开了口方朝阳便不好驳回只得笑道好好好一切 都听白部长和柳部长的不喝酒吃饭” 方朝阳了话酒席这才继续进行, 不料有吃到一半乡政府的值班员急匆匆再了过来神色极是紧 张,附在七岭冲书记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七岭冲的书记一下子就跳 了起来, 什么事, 方朝阳不悦地道, 方书记是是柳书记市委柳书记的电话” 一句话将方朝阳也惊得骇然失色, 柳书记竟然将电话打到七岭冲来工,可见一定是头等大事,好在七 岭冲书记接下来一句话让方朝阳忤忤乱跳的心脏平静下来, 柳书记请柳俊同志接电话”, 这回轮到柳俊同志惊讶不已了, 法子什么事井,令得老爸如此紧急把电话打到七岭冲来。莫非 家里出了什么变故? 当下柳俊顾不得吃饭数数给大家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一 路小跑着去乡政府办公室接电话, 爸是我生什么事了?” 柳俊很紧张地问道,更新手打手打章节,度最快! 你马上回来梁经纬同志和何梦洁同志在我们 训号 不上尼说有紧急事情要马上见你”当 柳俊顿时晕了一下, 梁经纬与何梦洁到了大宁市?也不提前通知一声,直截了当就 杀”上门来了,这却是怎么说的? 什么事知道吗刁” 你回来就知道了” 柳晋才不愿意在电话里面多谈不过语气还是很平静, 柳俊心里头就安定了一姓答道好我马上斟回革”, 回到宴席上白杨和柳兆五都关心地问道小俊什么李。” 没啥大事家里来了两个朋友,我爸让我赶紧回去”, 柳俊微笑道, 大伙都松了口气,是柳书记的家事而且不是很要紧这就好了一 刚才真,将大家都吓坏了, 方书记石县长对不起啊,我先走一步了”, 柳俊说道, 一起走吧”, 白杨也站起身来, 晏啊一起走一” 王毅然也道, 他今天来参加这个落成典礼,本就是起个表明态度的作用白杨楼 俊都走了他还留下来干嘛。 一起走一起走” 方朝阳也站起来, 好吧”, 经纬哥姓子你们怎么来了”, 回到家里已是将近下午四点钟左右,一进门一就看到全身戎 装,英姿飒爽的梁经纬夫妇坐在客厅里腰身挺得笔直, 柳俊与他们多时不曾会面一见之下颇为亲切, 粱经纬与何梦洁都站起身来,笑着与柳俊握手,粱经纬更是上下 打量他,在他肩膀上砸子一拳,使了一分办道微笑道功夫没荒 废,身子骨还是那么结实” 那是每天晨练一个半小时,雷打不动 见了粱经纬的神情柳俊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处, 经纬哥嫂子远道而来有何见教。” 柳俊笑着坐下来朝自家老子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毒程来拜访一下柳叔叔,这么多年疏 于问候是我们做子侄辈的不走了”, 梁经纬笑道, 柳晋才便微笑着摆了摆手, 顺便也看看你一另外爷爷要我问一下看你这几天有没有时 间” 柳俊刚刚平静下去的心又是忤”地一跳,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粱经纬口个的爷爷定然是指的何老爷子而不走向阳县枫树村相 粱家爷爷, 怎么老爷子又想念”我了? 爷爷说如果你有时间请你去都做客陪他即脚天说说 果然粱经纬接着说明了来意, 柳俊不由得苦笑起来,更新手打手打章节,度最快! 还说没什么要紧事? 何老爷子召见还派了粱经纬与何梦洁亲自登门来接可是极其隆 重的礼节了,就这还要问自己有没有时间 老爷子也太给面子了吧? 什么时候动身,明天上午才有去都的航班 柳俊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老爷子召见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要天没有塌下来就得马上赶过 去, 飞教在大宁机场等着你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起飞” 梁经纬微笑着说道, 呵呵又可以享受一番长待遇”了, 爸那我去一趟吧” 柳俊向柳晋有说道,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再是老鼻子召见自家老子在座这个礼 数是一定要讲的, 柳晋有点了点头脸色很平静, 他当然知道何老爷子在这个时候紧急召见柳俊必定有重大原 因,绝不是当真要和他聊聊天说说话那么简单,不过他也不好当着梁 经纬夫妇的面和柳俊探讨,至子这个时候将柳俊叫到一边去单独说 话,就更不合适了,但他相信这个儿子绝对可以应付得来, 去吧代我向何老问好” 哎好的 柳俊简单收拾了每套衣服止子梁经纬的车直赴大宁机场,还 是一架这居飞机唯一不同的是梁经纬直接将车子开进了机腹没 有任何检查手续可见这架飞机,是真的为他派来的绝非就便,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下午七点柳俊出现在都那个幽静的四合院, 何老爷子武老爷子两个端坐在客厅的太师椅里一个肩章闪亮的牛 将坐在下神色严峻正是南方军区参谋阜何长征,另有两个同样 肩章闪亮的少将坐在何长征身侧,柳俊一下子就认出了两人的身 份,脸形偏瘦占神情儒雅的那个与何长征长相有几分相似应该 是何长征的同胞弟弟总参某部的部长何东进,脸型方正神情威严 的那位却必定是武秋寒嫡亲的大哥武警集部的部队长武黄河, 何家和武家的重量级人物何梦莹都曾细细向他介绍过的, 其他几个在政界工作的二代人物却不曾在场, 见了这个开军事会议”的架势柳俊心里头更加有了底一 何爷爷好武爷爷好何伯伯好何部长好武司令员好工” 柳俊走上前去鞠躬如仪一一请安问好, 何老爷子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淡淡说道柳俊又见面” 小 是的何爷爷”, 柳俊也不饶舌规规矩矩答道, 坐吧” 柳俊老早就注意到武鼻河身侧,还空着一个位置和几个将军所 坐的椅子一样是黄梨木雕花的太师椅,光耳鉴人正对着何老爷子和 武老爷子, 何老爷子的手指的正是这个个置, 谢谢何爷爷” 柳俊再微微一鞠躬也不谦让,在太师椅上落座, 奉茶”, 何老爷子依日语调平静,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柳俊鼻端立即闻到一股熟悉的幽香不用 侧头也能知道是何梦莹,何大小姐也是一身戎装楼一咋)考究的白 瓷杯轻轻放在了柳俊面前随即退开与梁经纬何梦洁坐在后排的椅 子一六k小说网上更新度快双手抚膝目不斜视, 连勤务兵都由何梦莹亲自充任此番会议”规格之高耳想而 知丁看来这个客厅里真正的非公就只有柳俊一个,很显然何老爷 子武老爷子不想再有任何其他人知道今天晚上谈话的内容, 柳俊听说你今年春节的时候,给长征讲了一个故李 何老爷子双目炯炯盯着柳俊平静地说道, 是的何爷爷,是关于岳飞的故事”, 柳俊s里完全明白了,十四大即将在年底召开最重要的人事布 局,已经开始了,这其中必然涉及到军队高层, 党的全国代表大会一定要开成一个团结的进步的大会, 在柳俊的记忆中军队的领导权,就是在今年完成交接的几位军 中大佬将在今年隐退一号长正式完成自己的布局,这个本局 毫无疑问得到了最高长的全力支持,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作为军头集团的中坚何老爷子与武老爷子以及他们再能影响得 到的军内力量必须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这个是绝对不能含糊的, 只不知他们与正在舟前的那几个军中顶级大佬是属于何种关 系, 战争时期形成的各种微妙的关系,绝非柳俊所能了解的,就算他 拥有数丰年先知先觉的优势也于事无补,这政内幕在柳俊穿想 前,同样也是属于最高机密寻常人焉能得知9 不过柳俊却知道一点,在这个时候如果表错了态或者站错了队 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将会影响到无数人的命运, 那么请你再把这个故事说一垂就在这里就是现在” 何老爷子的语气依日平平淡淡,柳俊却感觉到一股沉重之极的压力 扑面而来几乎令k窒息,这种久居高位再百战兀戎独有的煞气普 通一人六着开实难以承受, 饶苦柳俊早有心理准备一时之间也感到气为之夺, 好的” 稍顷柳俊深深吸了一口有努力让自己翻腾的气血平静下来目 光在何老爷子与武老爷子脸上停留了一下武老爷子面寒如水却极轻 极轻地点了一下头眼神稍稍变得柔和了一点, 柳俊顿时备受鼓舞, 当下柳俊又慢慢将自己时岳飞以及岳家军”的理解再说了一遍, 说得甚至比在何长征书房里还要详细,那个时候柳俊只是隐晦的给 何长征提个醒现在却走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柳俊务必要将自己的意夹 详尽地说出来, 何家武家绝对不能在这场漩涡中出差错, 在柳俊叙说的过程中客厅里鸦雀无声口有耸俊尚稍显稚嫩的声 音在不徐不疾地响着,坐在后排的何梦莹和大家一样神色产嗔只有 当柳俊忽然打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龙井茶的时候何大卜姐脸上终于 悄悄绽开了一楼笑容, 这个家伙敢于中途端起茶杯来喝茶可见心里头已经完全镇静下 这份定力与胆色可当真了得 便是自己这儿个婿杂的一代子弟,只怕也没一个人敢这么做, 柳俊差不多整整讲了四十分钟,才结束了自己的言又端起茶 杯喝了一口眼望何老爷子静候他示下, 何老爷子与武老爷子对视一眼,忽然回道你的意思丫才长决心 已定”, 柳俊轻轻舒了口气, 何老爷子问出了这个问题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原先还担心何家武家与现在台前的几位顶级大佬有着太密切的关 系,会出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悚形,而何老爷子此言却明白无误 地显示出来他们会遵循最高长的意思决定自巳的行事方针,所以 犹豫不决只是因为不能肯定长是否真的已经下定了决心, 只要紧跟长的步伐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是的也该下决心了” 柳俊平静地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我认为不久之后将有比较明确的信号表达出来”, 何老爷子与武老爷子再次对视一眼,目光又在何长征,何车进飞武 黄河脸上一一扫过,何长征第一个点了点头楼善何幕进与武黄河都 缓缓点头, 柳俊辛苦了在都多玩几天吧陪我们两个老家伙聊聊 天”,更新手打手打章节,度最快! 何老爷子脸上绽开了一北温和的笑容,1不一样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三十三章言出必中 在周先生家里柳俊吃完饭亲自给先生奉上茶水, 何老爷子留他在京城水住,内在原因柳俊心知肚明,当此风波暗 涌之时局势微妙以极何家武家这此军头世家被推上了潮头站 在了风口派尖的位置上,何老爷子万里迢迢将他召唤到耸师有倚为智 囊的意思,局势未明之前柳俊不会轻易离开, 既要在京城小住周先生这里焉得不来。 况且老舟家的保姆卫士对他十分尊敬客气何家的几个小辈更是 天天陪同他说话聊天还一起去逛街购物倒是其恭融融,但何家外松 内紧的气氛还是让人很压抑, 与何梦莹时时相见光能看不能吃”柳衙内颇有此监鼻难搔, 生怕双目间狼性”太足令得粱经纬当何梦洁起于疑心可就大糟而 特糟了, 粱经纬就算不再把他揍一顿也必定要跟他割袍断义水不往来 如此这般柳衙内索性跑到周先生这里来呆着侍奉先生师母以 尽孝道, 小俊出息了啊” 周先生带着点调侃也有此许不满却还是接过了茶水, 柳楼细细打量先生面容更清瘤了些,头基本上也是全白了毕 竞六十几岁的人啦又在京城这个大漩涡”里摸爬滚打”甚是劳心费 力,好在精神还算健旺, 伯伯早知道这样您该留在省委党校的” 柳俊便有此感慨, 周先生的性子其实还是做学问更合适一此,在政界走到华天的 高位于他柳俊甚或是对整个严柳系固然是大有好处于先生自身 却未必是什么好事, 他又没有子嗣无须为后人撑一片江山, 周先生摆摆手身在尘世焉能事事由人” 倒也是” 柳俊点头称是, 眼下这个局面你牵涉有多深。” 目先生沉声问道显见得对柳俊参与何家武家的大计很是重 视, 基本上只是一个客卿,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柳俊很谨慎地答道, 当然是客卿了难道你还想到台前啊。” 周先生有此生气, 柳俊笑了起来我倒想去台前来着可惜没资格啊” 周先生也笑了, 柳俊这话算是点到了要紧之处, 导年政局不平静一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上至最高层,下至省部一 乃至地市都会出现一系列的人事异动,个动着多少精英人物的神经? 但这其中最受人瞩目的乃是储君地个的底定这个事情也是最 高长和其他几个顶级大佬最为关注的, 其中一位顶级大佬甚至已经成为鼻事的一方了,储君要顺利接 班,这位顶级大佬必须要彻底淡出, 何老爷子时柳俊信任有加前日的家庭会议结束之后何老 爷子单独召唤柳俊再和他进行了一次深谈,基本上对于柳俊的提问 是有问必散柳俊也就大致搞清楚了何家武家与这位顶级大佬的关联 之处颇有此斩不断理还乱的渊源, 柳俊不由暗暗庆幸自己给何家的提醒很及时,不然的话在这场 惊天博弈之中何家武家说不定会站错队, 倒不是说何老爷子与武老爷子的政治智慧不如他一今后生晚辈但 是旁规者清,这也是何老爷子万里迢迢将他紧急召到京师问让的原 因, 柳俊年纪虽轻,对大局的把握却是极其精准老到,特别是去年老 毛子的局势几乎是言出必中就好像整个局面前是他设计好的一样 完全依照他的预言进行, 这备一个眼光毒辣”的家伙,令得何老爷子也忘记了他的年龄, 而丹先生之所以还能心平气和与柳俊数话究其原因也在于他的 年龄,这样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后辜要说能影响何武两个老人的决 定,说出去怕是谁都不会相信,就是一个得到何老爷子青睐的卜后生 罢了不会有太多人关注他的, 现在大佬们的眼光可都紧紧盯在其他大佬身上, 这一次应该是定了不会再有大的变化了”, 周先生轻轻说道, 柳俊点点头附和道应该是定了”, 周先生淡淡道说说你的理由吧” 很简单最大的理由就是年龄, 柳俊很隐晦地道, 丹先生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头一慨叹道对啊就是年 龄老吧” 师徒俩相视而笑心照不赏, 玉成在省里的风评如何”, 周先生转换了话题关心起他的开山大弟子来, 严伯伯这一年间可是收心养性了管好自己的一亩一分地别 的事情不大过问”, 柳俊笑着说道心里头却是一惊平日里倒没察觉严五成行事低 调”了许多不再像在宝州市委书记任上的时候公然向大宁草x洪阳 市宣战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气度了, 周先生微笑点头这就好一统揽全局的人该当有这个气度才 是” 柳俊说道要我看严伯伯这种人天生就是做一把手的u给 人当副手总有点压抑”更新手打手打章节,度最快! 怎么对人家廖书记有意见。 周先生笑骂道, 岂敢廖伯伯与严伯伯是同一类型的人,都是气度恢宏胸襟 柳俊说着嘴角忽然泛起一北笑意, 周先生不由略感诧异何故笑口” 我在想啊要是严伯伯去做生意要么就成为亿万富翁要么就 可得一塌糊徐” 柳俊笑呵呵地道, 周先生想起严亚成的性子也不觉笑了,还真是这么回事呢1 伯伯我听说白伯伯可能担任中组部部长?” 在先生面前柳俊历来是想利什么就说什么从来都不藏着掖 着,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周先生瞥他一眼端起茶杯来慢慢喝了一口缓缓说道这个事 情不是你该考虑的”, 柳俊笑道就是问问而已”, 听说你现在和杨杨搭档干得不错。” 嗯白杨姐姐对我很照顾厂和她楼档工作上基本没什么压 力”, 想起白杨柳俊就觉得十分温馨, 周先生摇摇头说道这个可未必是好事,在往后的工作中你 不可能总是碰到这样的领导, 柳一六k更新快俊嘿嘿一笑 B 联旨以后碰到什数样的领导我努力去适应他就走了,当 这么想就对了”, 周先生对这个弟子,基本上还是很放心的,尤其柳俊打小就善于协 调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 伯伯这一次您会不会也动一动?” 柳俊给先生敬上一支大中华,随口问道, 也许会动一动”, 说到自己的事情周先生倒不避讳, 中容部”, 柳俊又将听到的传言拿出来印证, 可能吧挂个衔主要工作还会留在政研室这边一” 柳俊侦心县头寺了底,先生这是要扶正了尽管级刷上可能不会 有变动实际的影响力却是会大大增强,据说一号长对周先生都很倚 重, 小俊来吃点葡萄” 这个时候师母洗了一大盘紫鼻莹的葡萄过来笑眯眯地招呼他们 周先生身为正部级大妄,家里自然是安排了司机保姆等勤革人员 的,不过每次柳俊登门师母都是喜滋滋地亲自操作只要小俊” 吃得香甜师母比谁都开心, 况且爷俩在起心经常谈论的都是机密大事”也不方便被别人 听到, 谢谢师母” 柳俊急忙起身端过盘子,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哇这么大颗的葡萄新疆过来的吧?早熟品种”, 现时还不是葡萄成熟的季节,这么新鲜欲滴的大颗紫葡萄该当是 只有新疆那边才有的早熟品种n ,一六开啊小说网很更新快好吃的你快吃,多吃点” 师母紧着催促, 哎” 柳俊知道师母心中所想抓起萄萄就吃连果核都不吐一吃得贼 快, 师母眼睛就弯起来笑着问道小俊你和菲菲什么时候结婚 巾厂刁 又,这个问题, 柳俊笑道再等一两年”, 都不小了菲菲好像还比你大一岁吧羊点结婚算了”, 师母说道, 柳俊便点头称是笑着说道行,我回去和严伯伯打个报告看 他批不批” 师母笑着嗔道他是省委副书记,还管人家结婚啊? 嘿嘿别人他不管我和菲菲他是非管不可”, 那好要是他不批你就告诉我我去骂他” 师母激动了侠义情怀”为了小弟子的终身大事不惜和大弟子 撕破脸”, 说着一叮人都大笑起来, 就在这一两天时,京城的局势又隐隐起了一此变化,柳俊刚与何 梦莹粱经纬夫妇逛街回来何老的秘书便快步迎将上耸。低声对柳俊说 道柳俊同志何老请你去一趟他的书房”, 柳俊忙将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规规矩矩应了一声是”随在秘 书身后走向何老的书房, 何老的书房在四合院的一隅,很是清静却并不雅致,盖因书房 里头竟然摆放着门油光闪亮的一个七毫米战防炮,柳俊每次一走 进书房都会情不自禁的向这门小炮望上一眼, 大约何老是想要在身边时刻保留一点金戈铁马的气息罢, 原以为只有何老一个人在不料武老爷子也在, 自打上次开过会议”何长征,何东进与武黄河等一个现役将 军,都各自回任,非常时期他们都不能在家里久留,武老爷子也不 一六开曾小说网再更新度快露过面, 现在这两个老战友再次一起在书房单独孕见柳俊自葬是事情已经 起了变化, 柳俊进门的昧楼武老爷子端坐不动安若磐石对柳俊的到来恍 如未见浓重的寿眉低垂着不曾晃动一星半点, 何老爷子却是站着的站在那门战防炮前左手背在背后右手轻 轻抚摸着炮身,仿佛对这门陈日的老炮有着极其深厚的感情, 柳俊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一声不吭,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秘书在外边带上门, 时涧静静流逝书房里也是静悄悄的只有外边知了的鸣叫声不 时传了进来,约莫过了几分钟的样子何老爷子终于话了, 今天上午政委接见了我” 何老爷子缓缓说道却并不转身, 柳俊双眉微微一扬何老爷子口中的政委他当然知道指的是谁, 以何老爷子现今的身份别人见他能够用到接见”二字的满打满 算不过一数人罢了, 事情定了?” 柳俊也是不动声色地问道, 定了” 何老爷子的声音还是波澜不惊, 和你说的情况大致一样”, 柳俊便轻轻舒了口气, 一直默不做声的武老爷子忽然掀起浓眉冷电般的目光悠忽扫了 过来嘴角却浮现起一筷笑意,一切如这小子所料他们何家武家 此番在政委心目中的地个又要再上升一个层次了吧 柳俊微微点头说道何爷爷,武爷爷那我该回去了团委 的工作也挺忙的”, 好吧,你明天和大丫头二丫头他们一起走”,何老爷子慢慢转 过身来向柳俊略一点头忽然见柳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微笑着 问道有话直说, 嗯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柳俊有点期期艾艾的, 两位老爷子对视一眼一起点头何老爷子说道讲吧,但有 所(电脑阅读.om)请允不处准” 柳俊眼睛一亮脸上竟然闪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爷爷这可是您说的可不许赖皮”更新手打手打章节,度最快! 何老爷子微微一怔笑道卜子你不要拿话套我说吧” 嗯我就在想啊您两个就同意正轩哥调回内地吧顶好就在大 宁市的驻军里头安排”, 正轩9” 两位老个子面面相觑, 这事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了”, 武老爷子更是神情关切。别看他威严厚重毕竟武下轩是他最喜爱 的刷子, 嘿嘿武爷爷武秋寒叔叔没跟您汇报吧?正轩哥现在可是我一 姐柳嫣的对幕了他们俩相隔万里见个面前不方便呢两个司令员开恩 吧” 有这种事。” 武老爷子大为吃惊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成不用这老黑面点头我先答应了你 何老爷子也是哈哈大笑 第四百三十四章大家都蠢蠢欲动 评俊满心愉悦回到大宁市一上班便现团省委机关里宗u肌比较 怪, 韩书记可能要走了”, 柳衙内照侧不在自己办公室多呆,跑到白杨那里去瑰着,白杨神 色凝重和他通报了这个情况, 意料之中耳” 柳俊笑了笑抓起白杨桌面上的白瓷杯就喝了两口, 近来他到白杨的办公室白械都不再给他泡茶的了柳衙内自己也 不泡,口渴的时候就端起白杨的茶杯喝水白杨也不吭声血乎默认 了, 你去都这几天中组部来人与韩书记谈了话”, 白杨说道, 你有没有问白伯伯弗书记去哪里?” 白杨便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意甚不悦, 你在京城怎么不自己去问?我看你心里头压根就没我爸 爸”, 柳俊就笑了上下打量白杨,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看什么看” 白杨怒道, 柳俊知道白杨又吃醋了,尽管她不知道柳俊去耸都做什么却 知酱他,住在何家的,哼,肯定又和那个什么何会长”腻歪去了 白杨生气的时候会和,小女孩子似的撅起嘴巴耸然撅嘴再程度不 厉害只是一点点而已不注意观察还真看不出来, 自然一颦一笑再细微的动作也尽在柳衙内眼底, p昧之间只觉得白杨生气的样子特别好看柳俊又有点呆甚 至还舔了舔嘴唇, 白杨晶莹的脸颊顿时飞起两片红霞, 柳俊经常莫名其妙望着她呆白杨也已经习惯了,耳是这个舔嘴 唇的动作却是好不邪恶”白杨冰雪聪明焉能不知这小顽童的 干脆我把你拿下算了 柳衙内心猿意马之际这舟没皮没脸的话羞点脱口而出还好悬崖 勒马了, 这话真要说出口来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更新手打手打章节,度最快! 嘿嘿你也知道这个时候我可不方便登门拜访令尊大人” 柳衙内好不容易将心思从色色”上头收了回半不过还是有此嘻 皮笑脸, 哼全是借口” 白杨兀自余怒未消, 是真的,现在局势微妙得很,我在都基本上是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比尹昌辉还老实”, 柳俊笑道拿尹昌辉开了句玩笑, 嗯这一次即将到来的大规模人事异动不知道尹宝青出路如何 估计应该是会退了, 巴念及此柳俊心里又有此沉重,不是为尹宝青是为尹昌辉, 没有了省委副书记的老爹做齐山仁尹昌辉往舟要想再进步怕是比较为难 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尹昌辉自己耳能更喜欢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呢, 那也没什么不好, 见小顽童嘻皮笑脸的神色悠忽不见眉宇间浮现一北沉重白杨 马上就跟着沉重起来, 不知不觉间白部长的心情越来越受柳衙内左右了,似乎这个小, 顽童的一举一动都特别能牵动白杨姐姐的神经, 嗯韩书记可能调回团中央,级刷上会调整一下”, 白杨漏了实底, 大概什么时候鼻赴” 具体不失清楚应该会很快了,干部考察完毕后头的程序比较 好走”, 该章节由布柳俊微微一笑这么说来委里又会热闹起来啦” 可不是吗。有此同志心里头早就痒痒的了”, 白杨也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所谓心里头有此痒痒的同志自是心照不富, 嘿嘿只怕也未必就能如愿”, 柳俊淡淡地说道, 白杨却并不很在意一甩头说道就算他如愿我们做好自 己的工作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柳俊笑道他自然不会把你怎数样,巴结算还来不及呢” 这话也是 人家与白杨又没有什么过节, 白杨便狠狠盯了他一眼扭过头去神情甚是不悦, 柳俊一怔有意识到自己这话是当真说错了,分了彼此,在白杨 想来,她和柳俊根本就是一体的至少在团省委学校部搭班子的时候 是这样,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柳俊眼睛往外一瞥没见有人便极快地拉起白杨的纤纤小手握了 一下诚心诚意地说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白杨又白他一眼嘴巴撅了一下弄美的脸颊上泛起笑颠来心里 头甜甜蜜蜜的, 哎小俊我听说宁北县方朝阳可能会出问题”, 白杨忽然提起宁北县的事情来, 听谁说的g” 柳俊先是有政讶异随即又觉得十分正常,方朝阳这个人贪财 好色卖官胃爵不出问题才怪了,不过听说他和大宁市毒副书记兼 市纪委书记部清关系很近这也是他能在宁北县横行无忌多年的原因, 部清是大宁市的四号人物,排名在市委副书记x组织部长刘岩之 后,两人都是高配正厅级干部在大宁市也是资格较老的实权人物与 胡为民比较靠拢, 柳俊只是觉得奇怪白杨怎么会知道这算了情的,她虽在体制之 内,却绝非那种喜欢到处打听是非的人, 嗯是石重跟我说的”, 白杨解释道, 石重?这小子真想贴上束了?” 对于石重柳俊印象一般最起码是没啥好鼎觉得这人没啥担 当,井为副县仁连易寒一个卧井级待遇都搞不定因而言辞之间也就 殊少尊重之意, 白杨就笑着瞪了他一眼说道讲话不要那么毒他说 现在宁北县内讧得厉害县长彭少雅与方朝阳明争暗斗蛮起劲的 在整方朝阳的黑材料,他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外来户很难做人, 蓖少雄勺” 柳俊摇了摇头, 他虽然知道彭少雄的名字但对他的悚况不成了解,毕竟自己不 是大宁市的千部,不过此人明知方朝阳是部清线上的人还敢士导方 朝阳对着干必定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人绝非萋闲之辈, 是啊彭少雄是去年齐调到宁北县去的干部以前是省政府办公 厅秘书三处的”, 柳俊恍然, 省政府办公厅秘书一处是为副省长关明杰服务的这个彭少雄估 计是关副省长亲近的人,难怪敢于与方朝阳掰腕子, 关明杰虽不是省委常委但在省政府 u; 哪刀误靠前数次齐鼻务副省长叶春林,据说比较得张光明琵王是 张省长的左膀右臂, 料必张光明也有借他来制衡叶春林的意思, 石重跟你讲这此做什么。” 方般阳与彭少雄之间明争暗斗并不放在柳俊心上:宁北县一隅 之一六kxs.net地,对他老子构不成多大的麻烦,如果方朝阳真有问题那么该撤 就撤该办就办,柳俊关心的是石重与白杨的接近, 大家以前是同事聊聊天嘛”, 白杨很随意地答道忽然察觉小顽童神色有异秀眉一蹙1马上明 白了柳俊的肮脏心理不由有此怒, 喂又胡思乱想了,同事之间聊聊大不行啊勺 柳俊哼了一声不行 凭什么刁” 什么也不凭不行就是不行” 柳俊胡搅蛮缠起来, 白杨双眉一扬待要反驳忽然俏脸泛红咬了咬嘴唇不吭声” 嘿嘿原来这家伙也一样的会吃千醋” 被人吃醋的感觉还蛮不错的, 人家也就是想找个组织嘛” 白杨像个小女孩似的嘀咕道,不时去瞄柳俊的脸色, 柳俊侦吃吃地笑了, 你还笑你还笑” 白杨羞得耳朵根子都红了, 自从大宁市秋水大酒店落成之后。柳衙内请客就很少去过外再地 方,且不要说在这里他能够得到最好的服务如果换了地方程新建 这帮家伙也不乐意啊, 这一回楼俊请客的范围比较小,就是程新建肖剑肖武王博这几 个公安局的死党, 人少也就没要太大的包厢, 武军辉早有吩咐只要是俊少过来任何时候都不得收包厢费不 的收服务费酒菜一律六折。本来是要全免的给柳俊否了, 反正这个钱交给秋水大酒店不过是从左边口袋进了右边卫袋 免来免去的做升么。没的叫人生疑,至于打折刁却是必须的大宁市 第一衙内”总得有个面子问题不是。 程哥你们那个传呼机店子生意好不。” 喝了几轮茅台下来柳俊问道, 好呢好呢你叫人从南方搞过来的传呼机款式新功能齐 全,价格又合理生意很好 程看小说新来一六开建连连点头, 是啊小俊,年初才开张的时候是一个门面现在都一个母面 了”, 肖武笑呵呵的, 每个月赚好几万一” 这就好” 该章节由布柳俊点头说道, 这个店子一共分为五股除了在座的这四个人还要加上武娱 娱,照这么算每人每月可以齐到好几千块叩在当时来说要算是非常 不错的收入了, 至于陈立有与孙齐道身为地方父母官却不必要指靠这个小钱, 他们再清e廉明光靠逢年过节正常的人情往来所得都是不菲, 其实程新建几个在公安部门要是伸手的话一年闹个十几万甚 至几个万都没有问题,但是柳俊却决不希望他们那么去做。这也是他 给程新建几人开这个店子的原意,能齐正经渠道来钱歪门邪道还是不 搞为好, 至于拉上武楼楼进来纯粹因为她是武秋寒的女儿武正轩的妹妹, 这小丫头想钱想得有点走火入魔”厂不要背着她老子搞什么名堂到 时候难以收拾, 对于身边亲近的人柳俊一般都会替他们想得比较周到, 嗯你们可以考虑建一个寻呼台,也挺好赚的,往后,等再动电 话尖起来再卖移动电话好了,这个东西经营好了每人每年分个十万 八万问题不大,大富大贵不行中等人家的生活还是可以做到 的”, 柳俊随口吩咐道,更新手打手打章节,度最快! 程新建等人就连连点头对俊少的话毫不怀疑, 大家十几年交情感谢的话却是不必说了没的寒碜人, 对了生意做大了之后管理者很重要:你们现在选的管理者 大家侦望向肖武, 肖武笑道是楼家里那个” 咦嫂子不是在宝州市财政局上班吗”, 柳俊便有此奇怪, 黑,她嫌上班没劲闹腾着下海呢,我也就随她去了”,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肖武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可不九二年的时候全国都闹腾下海经商,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呵呵,原来嫂子也赶时髦啊,我看行财政局上班的人管账该 当是把好手”, 柳一六开俊小说网笑更新度快呵呵的道, 大家也都笑起来, 哎小俊听说你们团省委的韩书记要调走。 程新建忽然问道, 柳俊微微一笑你消息满灵通的,是有这么回事一中组部已经 下来考察过了”, 那谁当书记刁不会是韦安邦吧9他现在是常务诽书记” 程新建神色就郑重起来, 俊少与韦安邦不对路这个他是知道的上回还带队抄了梦巴 黎”将韦安邦的妹妹拘了起来,本来要查封的后来俊少说罚两万块 了事,韦安邦吃了这记阵棍心里头不定多憋气呢这要做了团省委 的书记还不得给俊少小鞋穿? 可是韩江一走如果不空降干部过来貌似苹安邦是最再资格接 任这个书记职务的, 柳俊淡淡说道他到是想啊我可没同意” 这话要听在别人耳朵里不免觉得这小子口气太大,不要说你这个 小小的学校部副部长就是你老子身为省委常委也未必见得就一定能 拦住人家韦安邦进这一步, 毕竞韦安邦是胡为民线上的,胡为数现在还没倒台呢池山没调走, 但在程新建等人听来却是天经地义,他们从来也不觉得韦安邦 这样的是和俊少同一个等级的对手 小俊你过年前要我调查天马广场耸理处那个主任的我基本上 都查得差不多了”, 程新建瞥了一眼柳俊随口说道, 你看什么时候合适和他见个面?” 这个你来安排吧” 柳俊也是很随意地应了一句,眼睛里却亮闪闪的端起子里的芽 台丁慢楼放到嘴边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第四百三十五章民主评议 中组部派员好韩江谈话之后不久。山省省委组织部一位副部长带 队.到团省委进行干部民主评议.评议对象乃是现任的四个副书记和副 厅级纪检员兼机英党委书记林明义. 这个就是明摆着要给韩江找一个接替者了. 省委组织部这么做乃是程序上必须的.也不能就据此认为新书 记一定是在团省委内部产生假设民主算议几个副书记的风评都不 大好省委极有可能外调一位书记过来.或者和韩江一样再从团中央 空降. 民主评议尽管不舱最终决定团省委书记的归属多少能起到一定的 参考作用.最起码如果民毒并议的结论不佳就可能被对手当作攻 许的理由. 所谓关系网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的. 对这次民主评议韦安邦做了精心的准备. 韦安邦不仅仅是团省委常务副书记.而且资历也很老.韩江调 离.他自觉是最有希望顺序接班的.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然要去找胡为 民.而这次民主评议将由谁带酝大致什耸时候进行也是胡为民透 露给他的. 既然是民主评议那么照规定.省委组织部的人将与团省委所齐直 属部丹的主要舟责人一一谈话了解情况最后做出综合性的报告报 送…省省委和团中央. 民主评议之前韦安邦找大部分中层丰部谈过话其中自然也包括 白杨甚至他第一个谈话对象就是白杨.韦安邦也没指望白楼会在 民主评议时给舟恶大唱赞歌他这么做只是表明一种真度我老韦对 你小白没啥意见以前工作上有此磕磕碰碰也很正常希望你能理 解. 白杨心知肚明也就打着哈哈应付了过去. 这个情况说明韦安都的情报.作”不到家.他错误地估计了 白杨与柳俊的关系以为白杨从前那鼻维护柳俊主要是出于工作需 要netbsp;你白杨是个成熟的中层干部.喜该知道在这种关键时刻认算形势 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帮着柳俊那卜子与我对着干没那个必要吧? 韦安邦之所以会做这种判断.是因为他隐约了解一点高层的情况 貌似白建明与严柳虽然私交不错.却并非同一条线上的人. 有两个中层干部韦安邦自始至终没有找他们谈过话. 这两位不问可知一个是青基会王毅然另一个自然就是学校部 柳副部长了.王毅然与柳俊一道出席七岭冲中阜的落成典礼韦安邦 就再不愿意见这个叛徒”了偶尔在委里开会时碰到韦安邦也是高 高昂起头颅对王毅然视而不见. 王理事长的日子不是一般的难熬. 除了韦安邦团省委有望接替韩江职务的当然是排左第二的副 书记池晓波.不过跟韦安邦比起来池晓波劣数明显. 其她毕历不如韦安邦在委里的威算无法与韦安邦相提并论. 其二池晓波在省里没有过硬的后台n 有这两点大家也就觉得池晓波基本上不大可能耸得过韦安邦. 当然韦安邦也并非占据全面优势厂他齐一个巨大的隐患.那就 是他得罪了柳俊. 大宁市管不到团省委柳晋才羊竞是省委常委最起码在常委会上 握有一票.这犹罢了柳俊的表来岳父严玉成可是直接执掌省委组织 部的大佬且不说他是否会公然为女婿”接腰貌似在这个民主评议 里头给韦安邦找找岔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好在这一点隐患胡为民为韦安邦蒋除了. 省委组织部带队过来做民主评议的齐副部长乃是胡为民线卜的 人. 这个也很好理解虽然省委组织部部长杨宜安与严互成关系密切 也.廖庆开的嫡系终归不能把省委组织部搞成一言堂。至于严王 成.政治智慧更加不可能如此之低为下在省委组织部搞所谓的一言 堂.而给高层留下喜欢弄权不能容人的恶名”. 因此这次民主评议进行得日阵顺利大部分接受谈话的丰层干部 都给予了韦安邦很好的评价说他坚持原则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以 身作则1总之能用到领导身上的正面定语基本上都出现了.当然不 是一个人这么说组织部这是综合了大家的意见. 齐副部长原本没打算找柳俊谈话. 中层干部正职也就是说各部门的一把手照例是必须全部谈话 的.但副职就不一定了组织部的同志可以酌情决定. 不过韦安邦却主动要求齐副部长找柳俊谈一谈. 总不能民主评议全是好话吧.也该有些不同的意见才对.” 这晏韦安邦与齐副部长私下交心的时候说的. 齐解部长想想也对便笑着说道也好久闻大名咱就见识见 识这个柳公子看看到底是不是生了一头六臂” 一见之下柳公子自然颇令齐副部长失望一 也就是个很普通的年轻人嘛.除了高大卵气一点没啥特别出众的 地方与他背负的盛名”两相比较起来有不小、的差距. 柳俊同志你好 齐副部长皮笑肉不笑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齐一六kxs.net部更新快哦长你好.” 柳俊微笑着与齐副部长握手.脸上笑容虽然不是十分真诚起码比 齐副部长要灿烂得多了很合乎下级见上级的礼数. 柳俊同志请坐吧” 再读读网友布乙比咖 齐副部长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自己在办公桌正面坐下旁 边是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的黎处长,另一边是一个年轻的女记录真. 柳俊的眉头不为人注意地蹙了一下. 这.专门给省委组织部县主评议小组准备的办公室有正规的办 公桌也有一围沙.也就是说齐时部长本可以选择在沙那里谈 话.显得比较亲近随意.柳俊也知道.许多与革安邦比较亲近的中层 干部谈话的时候就是在待客沙那里进行的. 轮到柳副部长了怎么就带上了一点审讯”的味道呢. 乙山凶汇。u更新最快度最快 老实说在这一刻柳俊有点瞧不起胡为民. 是的他不是瞧不起齐副部长是瞧不起胡为民. 看看你胡大书记用的都是此什么货色? 沦齐怎么说也是个正厅级的组织部副部长在一省之内算.一高权 重.搞个民主评议还玩这样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怎么不让我柳俊坐沙就能吓得住谁. 正厅级副部长与副处级副部长之间级别的差异你掂量不出来。要 靠这种小手段来建立你的威望. 太没有器量了 胡为具手下尽用此这样目光短浅器宇狭窄之辈屡次被严柳打 压.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至于齐副部长,柳衙内压根没把他当盘菜当下很坦然在办公桌 对面坐下直视齐部长的眼睛脸上笑容北毫不减. 齐副部长多少有螳失望柳俊的表现实在太镇定了完全不像一个 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齐副部长原以为柳俊会明显表示不悦又或者被 他吓住. 谁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人家根本不在意你这点小手段.那种沉稳的气度让人不觉对他的年 更新快龄一六开产生了一筷怀疑. 陪同的黎处长嘴角浮现起一绎欣赏的笑意. 柳俊同志今天请你耘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团省委几位主要领 导同志平时在止柞中的一此情况你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襟畅所欲言 今天的谈话内容是绝对保密的” 齐副部长稍稍失落了一把之后开始进入正题. 好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俊依日微笑着答道. 他说我坚持原则工作能力很强是个很有魄力的领导勺” 该章节由乙比此巴毗网友收集布 韦安邦望着齐副部长圆圆的脸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一 这已经是晚上在梦巴黎贵宾包厢里韦安那与齐副部长对面 而坐.桌上酒幕已残两人各自叼了一支爆,面前摆放着两杯绿茶. 星的他确实就是这么说的.” 齐副部长的圆脸被五粮液烧得红彤彤的.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毗压1删吐毗 “他还说他跟你以前在工作上有过分歧但那都是公事.不应 该掺杂私人感情.” 韦安邦沉吟着缓缓说道这小小子唱的哪一出啊.” 嘿嘿这有什么好多想的.眼见风色不对,向你服软呗.这小. 子倒是蛮会见风使舵的有个省委常委的老子又怎么样?只要你进了 这一步在团省委还不是想要咋捏他就咋捏他” 齐副部长从嘴里喷出一口浊气. 韦安邦点了点头冷笑一声这异子向我服软?晚于 王毅然喝醉了 齐副部长所谓的保密完全是扯淡. 下午与柳俊一谈完话谈话的内容就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团省委. 嘿嘿柳家的小子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向韦副书记竖起了白 旗”看来韦安邦正位为书记基本上己经板上钉钉了.不然的话柳 俊焉能服输勺 就这次民主评议而言齐副部长可谓不负胡书记所托甚至是额 完成了楼务.他特意将与柳俊谈话的内容透露出去就是想要造成 种强大的压力.好让大家都认清形势. 连柳家的小子都投降”了.其他人都给我老实一点别再节外生 枝啊不然秋后的账算不死你 王毅然现自己还是太嫩了. 怎么就那么傻呢.放着韦安邦的粗腿不去抱鬼迷心窍的要向柳 俊靠拢靠什么啊。这下子都自身难保了. 再读读网友布乙比山 咋口听到这个谈话内容王毅然还有此不大相信以为是韦安邦故 意指使心腹这么说的.他急急忙忙找柳俊求证. 于.柳俊就请他到秋水大酒店吃饭喝酒. 柳俊你真的是这么说的?” 王毅然端着酒杯茅台酒散着诱人的浓香犁完全勾不起理事长 先看小说生来一六开半分**. 柳俊点点头脸上依日带着那该死的微笑. 我就实话实说韦副书记确实是一个很有魄力的领导干部嘛” 那一瞬间王毅然有一股冲动想要将酒泼在柳俊脸上.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那杯酒最终下了他的肚子.不但这一杯 酒下了肚子差不多整瓶茅台酒都下了肚子. 柳俊就这么看着他喝酒看着他喝醉。既没有劝解更不曾阻拦. 他没有半分对不起王毅然的地方. 王毅然与韦安邦交恶绝非他的原因而是起源于何延安那次与王 毅然的谈话.王毅然是主动向他靠拢的. 在官场上站队总归是有此风险的罢。 凭什么你王毅然就每次都能顺风顺水遇难成祥 王毅然喝醉之后柳俊也没有送他回家就把他丢在酒店真己结 账走人. 他柳俊的船上不载这种没有担当的家伙 小子干得漂亮嘛” 严玉成面前摆放着那份民主弈议的报告微笑着对柳俊说道. 看得出来严亚成是真的高兴. 柳衙内很少得过严玉成如此一本正经的夸奖不免受宠若惊赶紧 给岳父老子敬上香烟又紧着给他点上了火. 这就对了嘛做人要大气.不要小小肚鸡肠” 严五成伸出手指敲打着那份民主评议报告. 他一直担心柳俊格局不够. 在官场上格局不够是大忌丁小.范围低层次之内纹种危害尚不 明显.可以凭惜外部的力量和个人的小聪明予以化解.但上到一定的 层级之后一个肚量不广的人是很难有大柞为的. 现在见了这份民主评议报告严正成终于可以放心了. 关键时刻这小子不糊徐 .啊.这都是受您的教诲您不是打小就教导我格局要开阔 心胸要宽广吗。我可是牢记在心韦安邦眼看着要倒台了我当然不能 落井下石怎么的也该讲他几句好话给后来的领导留个好取嘉 嘛. 柳衙内笑着说道. 你说什么?” 严五成顿时瞪起了眼睛. 没什么.韦安邦有很产重的经济问题而且证据确凿估计这个 时候省纪委应该已经收到检举信了” 柳俊也点起支烟非常随意的说道. 第四百三十六章宁北县的班子烂掉了 省纪委暂时没有动作韩江与韦安邦也还是照常在团省要一灿表 面看切风平浪静,只有王毅然请了一天病假,第天来上班的时 候,神情还有此憔悴, 青基会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此怪异, 出享柳俊意外的是王毅然下午下班前给他打了电话过来说是要 回请他也在秋水大酒店,并且试探着问柳俊能不能够清白杨也一 起去, 王毅然能主动请他吃饭柳俊时他的规感多多少少有此改变, 王毅然一直在机关工作小心翼翼的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许多机关 人员患得患失的习气,眼见得韦安邦极有可能得势一时之间有此失 落也很正常,柳衙内也不介意再给他一个机会, 但芳壬毅然提出要清白杨一起去,这点刚刚升腾起来的好感立即荡 然无存, 柳俊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你王毅然既然还是信不过我,那就算了, 柳俊不理会王毅然径直开车回了省委常委院, 一跨进门就在客厅见到一个结实魁梧的身影规规矩矩坐在沙 上和柳晋有说话, 正轩哥?” 柳俊又惊又喜, 来人正是武正轩, 武正轩见了柳俊,忙即起身,条件反射仙的给他行了个军礼然后 自己又有此不好意思讪讪地叫了一声柳俊”咧开大嘴呵呵笑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探亲还是调动?” 柳俊乐呵呵地在沙上坐了下来问道, 尽管前几日在京城一何老爷子鼻口废诺柳俊也担心不会这么快 ,因而有此一问, 调动,鼻现在在大宁市警备区警备一团一营担任营长”, 武正轩言简意贼地答复道, 警备区与军分区是有区别的,级别虽然一样,但是军分区一般不 下辖作战部队刁哇要负责征兵和国防教育以及民兵工作,只有重要城 市的警备区才会配备一定数量的作战部队也是正规野战那队编 制,归属警备区指挥, 柳晋有以大宁市委书记身份兼任大宁市警备区第一政委, 见到武正轩柳俊就东张西望,寻找柳嫣却是不见踪影, 阮碧秀便笑着说道在房间里面集。和菲菲,姆楼呆在一起厂 柳俊笑道娱楼也来了”, 武正轩微笑着说道“一来就拉着菲菲给她设计新服装做模特正 做得起劲呢”, 柳俊就哈哈一笑, 武楼皤这个小丫头自打合伙搞了牟传呼机店子之后荷包里做胀 了起楼也不乱嚷嚷着要搞钱了没事就约严菲柳嫣一块出去玩耍逛 街,不时也会叫上李婉一道算然闺蜜加死党了,只不过叫上李婉的 时候尹昌辉就可怜了, 一个搬运工要伺候四个购物狂可不是玩的, 柳俊也曾教育”过尹昌辉叫他远离是非之地是非之人”奈 何这人老实又将老婆看得极重,竟是屡教不改虽然搬运工做得辛苦 无比却也甘之如抬, 楼俊谢谢你啊” 武正轩很诚挚地向柳俊道谢, 柳俊笑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我也就是顺便与武爷维何爷 爷提了一嘴当时可没抱什么希望” 武正轩就笑, 好啦“俊也回来了准备吃饭吧” 阮碧秀站起身来去柳嫣的房间里哗几个女孩子出来一块吃饭, 不一刻武楼暖率先冲出看到柳俊便大呼小叫的要他欣赏自己 新买的衣服,实话说武大小姐选衣服的眼光实在不敢恭再若果换 了别人柳俊不免微笑点头称赞一番,面对武楼缓却只是摇头叹 息, 楼暖你要把卖衣服的老板都气死了 武楼姐立即不依上前来在柳俊面耸大摆蒲士非要他赞个好不 可, 柳俊无奈只得说道基本止这套衣服还是很好看的”, 武楼皤这才罢手, 不过转念一想却现柳俊称赞的是衣服压根就没说她好看不 由得浓眉倒竖要找柳俊算账,瞥了一眼柳俊身边的严菲终于还是 忍住了满脸不忿之色, 武楼楼是自来熟柳晋才和阮碧秀都很喜欢她, 这丫头性子粗疏心眼不坏,每次她一来家里都充满了欢声笑 语, 喂柳俊我哥调回大宁市,是你和爷爷说的”,更新手打手打章节,度最快! 吃饭的时候武楼楼又忍不住了好奇地问道, 别看她疯疯癫癫的在武秋寒面前有时还敢顶嘴。唯独对自家老 爷子畏惧得紧,每次见到爷爷立即变得乖母无比,大气都不敢喘一 口, 该章节由布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这是我家的规矩” 柳俊淡淡说道, 武楼楼就扁扁嘴,偷偷瞄了一眼默默吃饭的柳晋才不吭声了, 对这位神情儒雅却又不怒而威的大宁市委书记武楼楼多多少少还是有 几分畏惧的,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好不容易吃完饭柳晋才坐在电视面前准备看新闻联播, 武正轩和柳俊坐在一旁相陪, 一个女孩子又钻进了房间许是继续设计服装去了, 不过武楼楼却在柳嫣房间的甩口偷偷朝柳俊招手柳俊装作没看 见气得武楼楼哼”了一声跺了跺脚悠忽不见, 柳俊便与武正轩相视而笑, 谁知不到一分钟武援娱又出现在房间门口再次朝柳俊招手见 柳俊依日不为所动便打躬柞揖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柳俊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只得走了过去, 刚走到门边武楼暖飞快地握住了柳俊的手将他拉了进去 砰”地关上了门, 柳俊你老实交代怎么忽悠我爷爷的” 这丫头甚是好奇实在想不通柳俊为何有如北本事竟然能让顽 石”点头,这个谜团一定要搞明白了不然连觉都睡不着,估计她 小心眼要头还在想要是能把柳俊这个绝招”学到手下次见到爷 爷,就不用那么害怕了, 柳俊微笑道我跟爷爷说,姐暖就是个疯丫头。武阿姨管不住 她,武叔叔工作太忙没昧冉管,请他想个办法结果武爷爷就 说一路看小说网,一六k那把正轩调回来吧好好管管 武楼暖目瞪口呆指着柳俊说不出话来瞧那神情随 训互 则洞寸能扑上来狠狠咬他两口, 你你太坏了你造谣诽谤我的名誉 武楼脾气急败坏, 眼见柳俊逗弄武楼楼楼嫣与严菲就抿着嘴笑, 嘻嘻我知道了你骗人的” 见柳俊眉宇间浮起戏谴的笑意武瑕楼知道自己上当了, 就算我哥利回大宁市他也天天在部队营房哪能来管我再工 柳俊便竖起大拇指赞道武大小姐果然聪明过人什么事都瞒 不过你 你少来快说快说到底用的什么办法” 柳俊不由深感头痛, 这丫头还没完没了了, 好啦别闹了一有什么事快说吧我要去看新闻联播工于” 武妈暖白了他一眼撅着楼说道嘴脸最看不得你们这此男的 装腔作势了” 柳俊不理转身就往外走, 哎哎哎别忙着走啊还有事要跟你商量呢”武妈妈一把拉 住他转身对严菲说道菲菲你快跟他说说那事” 听说这事严菲也有份柳俊又站住了, 菲菲什么事啊9” 嗯楼暖说要到天马广场买几个铺面出租 严菲便期期艾艾地说道, 哈呀现在世道真是变了连严菲也想做生意当包租婆”了 眼见柳俊神色不愉菲菲小脸泛红,说道我们几个再好的就 买两个铺面也不是很贵的” 你们几个是哪几个”, 柳俊板着脸问道, 喂看小说柳一六开俊你那么凶干嘛,我们又不是干坏事, 严菲尚未回答武楼楼已经不干了嚷嚷道, 就是我们个再加上李婉,丰马广场二期工程刚刚落成没多 久铺面比较便宜现在买下来一定赚钱的,还有租金收有什么 不好。” 柳俊神情不悦乃是本能反应,他雅不愿严菲参与这此乱七八糟 的肺谓生意”,不过听说柳嫣和李婉都有份心里头就是一动,除 了武楼楼其他晶个都是楼楼的性子也该是时候让她们有点自己的 事业”了,买铺面出租既能保值又有租金业不算怎么违反中央 的政策, 一念及此柳俊就改变了观点,微笑着说道这个主意不错我 看可行”, 武娱楼便高兴起来冲着严菲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宁北县的班子基本烂掉了” 看完新闻联播武婿楼邀请柳嫣和严菲去她家里玩柳嫣与武正轩 正在热恋之忖自是乐意,严菲是无可无不可眼见柳俊随在柳晋才 身后进了书房也就笑着答应了, 甫一落座柳晋才就神色凝重地对柳俊说道,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柳俊吃子一惊全烂掉了,不是说只有方朝阳一个人有问题 吗。” 柳晋才冷冷一笑,书记如此,焉能只有一个人有问题。” 柳俊便默然点头, 现行体制之下他把手权威极重,方朝阳卖官舅爵横行不法竖 立起这样的榜样”班子里的其他成员,焉有不上行下效的道理刁 就算有个别班子成员洁身自好,在这样一种大环境”中也必定 呆不下去会遭到强力排挤,更新手打手打章节,度最快! 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局面是很难维持的, 已经查实了。” 柳俊问道一 嗯省纪委亲自派出的专案组,经过初步核实方朝阳问题非常 严重其他班子成员除子县长彭少雄之外都存在不同程度的问题, 目前省纪委已经决定时方朝阳实行双规其他几个问题比较严重的副书 记和常委也会6续双规” 柳晋才语气沉重掏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一 柳俊忙为老子点着了火, 这事情与部清牵扯多深9” 听说是省纪委亲自查办数开了大宁市纪委楼俊便意识到夫宁市 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部清可能也齐毒及,照小道消息那清本就是 方朝阳的后台, 暂时还不清楚”, 柳晋有说道, 柳俊想了想说道省纪委亲自查办是您提议的吧”, 柳晋齐淡淡道是张省长提议的和我通了一下气,举报材 料,直接投进了省长信箱, 据说点了部清的名”, 柳俊就笑了笑着摇了摇头, 彭少雄走了一看臭棋, 那么一六开打算调谁去担任宁北县委的新书记9” 柳俊直截了当地问道, 柳晋才也笑了笑瞥了儿子一眼,很是满意, 举报材料不交市纪委还说的过去毕竟与那清有牵连举报人 担心得不到公正的处理也是有的,但是不交市委市政府,已葬有点偕越 了,现在连省纪委都跳过去直接进了省长信箱,再然能够置方朝阳 于死地却也将彩少雄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 你晏关明杰的人没错关明杰是张光明的左膀右臂这也没错但宁 北县却是夫宁市管辖的,既然你都信不过大宁市委布政府那么柳书 记和陶市长凭什么要信任你彭少雄呢? 当然举报材料上写的不会是彭少雄的名字但那不是重点, 蒙谁呢。 柳俊能够一下子就看到要紧的所在这是柳晋才对他满意的地方, 这个书记不好选啊宁北县的局面现在很复杂需要一个自身十 分过硬天和宁北县各派势力没有什么牵扯的干部过去收拾这个摊 子” 柳晋才微微蹙起了眉头, 尽管方朝阳等人的问题还在调查之中但基本上已经定案没有七 八分把握省纪委不会做出双规的决定, 方朝阳和其他常委出了问题县里的工作却不能落下,不但要收 拾摊子还要开拓新的局面, 宁北县班子大换血势在必行, 而且这个新班子必定要掌握在柳晋有手头这一点毫无疑问, 柳俊自己也点起一支烟一口一口抽着忽然说道爸我给您 推荐一个人选吧”, 说吧” 柳晋有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第四百三十七章新任宁北县委书记 你推荐我去宁北县?” 白杨吃惊地张大了小嘴一脸不信地盯着柳俊, 这晏在芙蓉酒店的西餐厅n 柳俊请程新建这帮兄弟都是在秋水大酒店那干粗人就喜欢秋水 大酒店的豪华阔气,要论档次秋水酒店的西餐厅自然胜过芙蓉酒店, 不过柳俊并不想和白杨过多地出现在秋水酒店,去那里吃饭的官员实在 太多了白杨又是如此漂亮的美女,只要是在团省委见过白杨的绝大 部分不会忘记, 该注意的影响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啊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柳俊耸定地点头, 我毒么看不出来勺” 白杨笑道, 柳俊笑起来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白部长要不要在下为您解释一职” 小女乎洗耳恭听”更新手打手打章节,度最快! 白杨也笑了心里头却又悚然而惊,她现自己越来越习惯在柳 俊面前自称小女乎”了,这在以前是很少生过的, “第一宁北县需要一个新书记,而你的级别刚巧合适七” 白杨顿时给了他老大一个白眼球, 这叫什么理由啊 级别合适的多了去了整个夫宁市少说也能随手揪出好几百个束, 第二宁北县情况复杂各楼势力纣结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县委 书记去镇住场面 白杨笑着摇头我是强有力的县委书记吗, 你是” 柳俊却十分肯定, 方朝阳在宁北县卖官舅爵,胡作非为将整个宁北县的官场风气 都带坏了,这次整个县委班子几乎全军覆没就是明证,但是省纪 麦能将有问题的县委常委全部双规,却不能把宁北县所有的中层干部都 双规,所以省纪委这次只能抓大鱼放过山虾米,同样的道理大 宁市委也不能将宁北县的中层丰部都换掉n也就是说方朝阳等几个 为头的恶一固然在劫难逃织被他们带坏的整叮干部队伍还在,新 的县委书记,一方面要整顿这个烂摊子另一个方面还得依鼻这个 烂摊子开展工柞” 等等等等 白杨头都晕子,伸出洁白的小手连连摇晃。又捏了捏自己的太阳 穴,稍顷长长舒了口气, 我怎么听着宁北县像个火药桶似的。一 柳俊微笑道根本就是个火荷桶,不存在像不像的问题, 白杨便瞪起眼睛气呼呼地道那你还把我望里面推?” 无欲则刚” 柳俊轻轻敲了敲桌导,在白杨面前罕见地露出了一本正经的神情, 一个烂透了的官场,一个被彻底带坏了风气的官场需要一位 正直无私的充满正义感和责任心的领导者,你是我所熟识的朋友之 中,最合适的人选你善良x正直,同时又没有多大野心更加不贪 财,官场上拉拢腐蚀那一套对你根本就没用” 柳俊说得很慢一字一句每一叮字都咬得很清楚, 白杨先是俏脸飞霞被柳俊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听到后来漂亮的 丹凤眼却是越来越明亮熠熠生辉,整个人都散出一股蓬勃的朝气, 在柳俊的记忆中一个地方的前任领导倒在了**上头继任者继 续**再次落马被戏称为前腐后继”的例子屡见不鲜, 其实也不见得就是继任者那么忍时不得非要子长,而是这个地方 风气坏,大家都纷纷抱着礼品蜂拥而至领导者意志稍稍薄弱一点 堤防很容易崩溃, 在这一点上柳俊对白杨充满信心,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当然白杨也有自己的劣势,姆是一个女同志而且是一今年轻 的女同志漂亮非常素无主政地方的经验刚上任的时候不免被人 小觑了, 不过这个问题不大官场有官场的规则一把手的权威不会因为白 杨是女同志就削弱太多,只要抓几个典型开刀官威”很容易树立起 来, 这是就宁北县的局势而论的,就市里的层面来说你出任宁北县 委书记也有很大的优势”, 柳俊喝下最后一点果汁掏出一支烟来点上缓缓说道, 嗯你说我听着” 白杨瞥了柳俊一眼双眸中满是柔情, 白杨现在对柳俊越来越信服,这小顽童对官场的敏锐与深入似乎 是与生俱来的,任何复杂无比的问题经过他的脑袋一转马上就变得 简单明了, ‘宁北县尽管是大宁市五区一县中经济最落后的县然而也是人口 最多的县,市里无论召开党代会还是人代会,就数宁北县的票数最 多,因此在政治止宁北县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明白说吧以前 的宁北县是部清的后花园现在不能再落在别人壬翼头了,因此我爸 会全力支持你”, 白杨和柳俊密切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多,至少大宁市的其他头头 脑脑不知道白杨与柳书记家的小子走过命的交情,白杨出掌宁北县 和柳俊出掌宁北县没有多大区别,毫无疑问亚俊会成为白杨身后最 尽心尽力的军师, 柳晋有要是让其他人出任宁北县委书记不论这个人是在大宁市的 干部里头选拔还是从宝州市调过来都会被打上楼记烙印,陶义鸥系和 胡为民系都会或明或暗地使绊子阻扰, 白杨是团省委的干部素日与大宁市不搭界,全无派系色彩,这 或者会让陶义鸽等人比较放心也就比较容易在甫委常委会上获得通 过, 尤其要紧的是舟杨是白建明的女儿风偻白建明将出掌中组部 这个面子任谁也得给,柳晋才提出动议谁要是反对的话就等于 直接与白建明过不去, 为了一个宁北县委书记的乌纱帽”得罪白建明这笔账谁都会算 的清清楚楚的, 因此可以说昨晚上柳晋才肯了柳俊的提议之后白杨出任宁 北县委书记基本上已经成为定局, 彭少雄不定会怎样郁闷呢 刁俊虽然你说得很齐道理可是我心里总是有点不踏 实”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白杨端起果汁喝了一口双手托住下巴止望着椎俊那模样还真 像一个彷徨无助的小女孩, 这一点柳俊自然能够理解, 不管怎 u; 一儿巴这可是白杨第一次主政地方而且是妄收拾这么一巾1眺广 心里头没底很正常, 柳俊伸出手从白杨嫩滑的掌心当柔嫩的脸颊中插进去握住了 白杨的小,手轻轻捏了一下微笑道不用担心,我刚刚说的都 是站在别人的角度看待这个事情,其实你去宁北县对你个人的事业 帮助才是最大的” 白杨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刚才听柳俊说得条条是道什么善良飞止直x责任一大堆已经 被忽悠”得晕头转向了,平定决心,为了宁北县人民群众的幸福为 了不辜负柳叔叔父子的重托再难的担子也挑了再大的火坑也跳了, 可以说心里头多多少少带了点悲壮”的意思, 不料小顽帝话锋一转敢情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她的前程着想啊, 倒要听听你还能讲出什么花样来 白杨望向柳俊的满目柔情里灵,就夹杂着一点挑衅的味道了, 做团干的人要进步终究还是要下地方锻炼一阵比较好,当 然,就你的情况来看这次直接在委里进步也可以” 柳俊慢条斯理说道, 等一六开等更新快等等 白杨又伸出了手来连连摇晃满脸疑惑, 韦安邦上了书记我能在委里直接进步”, 关于韦安邦的事情柳俊尚未跟白杨提起,他也不打算跟白杨说 这事,类似这样的手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柳衙内以德报怨一心为公的形象还是不要破坏的好, 不然寄着省委组织部的齐部长大讲人家韦书记的好话转过身就在 背后捅刀子不是耍两面派的小人吗? 我们两个关系好是一回事,韦安鼻不知道啊,他讨厌的是我 对于你还是要拉拢的”, 柳俊笑眯眯地道, 白杨想了想是这个理, 韦安邦这次如果顺利进步,就是正厅级干部了自然要紧着向白建 明示好无缘无故得罪白杨做什么。说不定真会推荐她再进一步, 嗯你接着说宁北县的事” 很简单啊如果下地方锻炼宁北县是最合适你的了,眼下宁 北县的班子除了彭少雄等少数两一个人可能会没事基本上都要重 建,估计就地提拔的可能性很少都会从外头调,大家都是新到任 还不得赶聚着向你这个一把手靠拢啊,你组建自己的班底鸟算易多了 柳俊笑着说道, 白杨不禁又点了点头, 要是换个地方派系都是现成的白杨孤身前去要组建自己的 班底难度大得多, 身为一把手没有自己的班底许多工作根本就推不动, 除了县委班子好揉捏,下面中层干部也好棘捏啊大家或多或 少都有此问题全是待罪之身乖乖听敢还好敢跳出来对着干 你随时可以把他拿下现在的宁北县官场跟一张白纸也差不了多少 给了你很大的任意挥洒的空间可惜啊楼资历不够不然我就当仁 不让了” 柳俊呵呵地笑起来露出了贪婪的嘴脸, 白杨瞪了他一眼扁了扁嘴道小顽童才多大一点。就想当 父看小说母去一六开官了早呢” 柳衙内登时郁闷了一把 要不你给柳叔叔说几茫,跟我一起去宁北县吧咱们还是搭 档” 白杨见柳俊一副倍受打击”的神情忙即业言安慰他稚嫩的心 灵”, 柳俊眼神一亮谁知白杨立马又将漂亮的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相 似, 不行不行支教活动已经到了关键时期韩书记调走车安邦上 来,这要咱俩都走了支教活动会有麻烦杨佑华一个人顶不住 的” 柳俊哭笑不得狠狠”盯了她一眼, 你倒是爽了七品县令一方父母威风显赫把我一个人丢 在这个破团委受苦负难” 柳衙内不满地嘀咕, “嘿嘿谁说我要把你丢在团委了我去了宁北县你最少每个 礼拜要过来看我一次” 白杨下了命令, 柳俊心早头不由一荡,想起了很久以前严菲和粱巧也曾这样对 他说过,这两个千娇百媚的绝代佳人,一个已经成为他的妻子另一 个即将成为明媒正娶的妻子却不知白杨 想到这里柳衙内又望了白杨一眼“色色的神情再次浮现, 白杨一见就知道这家伙又在不想好事“了忍不住伸手敲了他一 个爆栗, 柳衙内只顾满心色色未曾防备被敲个正着, 如同柳俊所预想的那样围绕着这个宁北县委书记的位置展开了 好一场争夺,各路大佬纷纷出马,各展神通很巧耸的向柳晋才推荐 各自属意的人选,柳晋才不动声色与严王成碰了一下头一天后便 召开常委会讨论此事将白杨抛了出来, 牵毒们先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安个白杨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待得副 书记刘岩不紧不慢介绍了白杨的情况随口点明白杨乃是白建明的女 儿,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呵呵看来柳晋才是要向白建明示好了, 没说的同意,更新手打手打章节,度最快! 不同意行吗?常委会一致通过, 白杨骤然出任宁北县委书记在团省委弓起巨大的反响, 这也太突然了事先没有半点征兆,大宁市和齐委组织部连最基 本的弈察程序都免了直到大宁市委常委会已经形成了决议上报省委 组织部齐直接由组织部将调令到了团省委,楼声当葬毫不犹豫地 予以配合,团省委学校部部长与宁北县委书记尽管级刷上都是正处 其间分量轻重谁都掂量得出来, 韩江面临进步的关键时刻焉能出头做这个好没来由的恶人” 调令到达当日学校部的全体同丰为白杨组织了欢送大会团省委 正副书记全都与会殷切勉励白杨同志在新的工作岗个上做出更大的成 绩, 旺向诸个大大吆喝点推荐票,现在一天殉票的推荐都没有不大 好意思啊拜谢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双规韦安邦 曰杨忽然调离给团省委的中层干部们造成了一个错觉煦“人 认为这是韦安邦即将上个的先兆,原因在于白杨出任宁业县委书记实 在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估计这是白建明知道女儿在团省委与韦安邦不大 对路索性在这个关键时刻将白杨调走了事, 鉴于宁北县是大宁市管辖的,白杨调离也可以看作是柳晋有的一 种态其先将白杨调走接下来就应该是柳俊了, 柳俊年纪轻轻就上到了解处级进团省委镀金的计划算是提前完成 了,这个时候再将柳俊放在团省委与韦安邦耗着全无必要,背靠着 两个省委常委而且都是实权人物,哪里不好去干嘛斗这个闲气? 欢送会之后韩江亲自召见柳俊, ,柳俊出现在韩江办公室外的时候颜秘书看他的眼神又起了一止变 化,尽管脸上依日堆满笑容眼神里却多了三分戒备之意, 看来不能和这个小子走得太近,官场上的变幻谁也预测不到, 可别成为壬毅然第二, 来了坐吧” 韩江的语气倒是越来越随意了,也不起身与柳俊握手随手指了指 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道一 柳俊也很随意地坐了下来, 柳俊白杨走了学校部的工柞,我打算暂时请你抓起来有什 么问题吗? 韩江手里把玩着一支圆珠笔, 没有问题,谢谢书记的信任”, 柳俊也很简洁, 那就好柳俊啊你也知道,我不久之后就要调走了你有什 么想法。” 自从上次何延安视察过后算江完全将柳俊当作了自己人说话十 分直接不再云山雾罩的, 恭喜书记鹏程万里”更新手打手打章节,度最快! 柳俊微笑着说道, 你这家伙就知道油嘴滑舌” 韩江笑了一下随即又微微蹙起眉头, 柳俊我也不瞒你估计我走工之后是韦安邦围志担任团省委 的书记职务硼这个事情我跟团中央和省委的相关负责同志着谈过我 的看法如果一定要在团省委内部提拔干部的头数推荐池晓波同 志但是领导有领导的考虑我也无能为力” 韩江这个意思就非常明白了, 该章节由布我走了之后韦安邦一定会给你穿小鞋你要小心, 柳俊依日微笑道领导的决定我们做下级的当然要耸复这 个没什么,我与安邦书记也不过是工作上有此分歧以后他主持委里 的工作我和学校部都会尽量配合的一” 韩江眉毛掀动一下瞥了柳俊一眼,心里头有点拿不准这家伙到底 是真不懂还是装蒜,韦安邦要那么气度恢宏就好了, 不过这个事情上头他也确实没办法做更多的改变, 柳俊刚提副处没毒夹总不能赶在自己调离之前再给他上个正处 明定为学校部部长吧? 二十二岁的正处那也太骇人听闻了, 他所能做的只能是让柳俊以副部长身份主楼耸校部的工作而且 就算这个安排也只能维持到他调离之前, 貌似柳俊好像完全不在意, 事实上对韩江这个安排韦安邦仍然不满意迫不及待想要给 学校部派一全部长过来好好打压一下柳俊的威风, 上次柳俊叫市公安局程新建那帮子家伙罚了梦巴黎”两万 块,韦安邦实实在在受到了经济上的重大损失心里头憋气得紧时时 刻刻等待着拿捏柳俊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临韦安邦一天都不想多 等, 反正韩江马上就要走了轮到自己当家作主干嘛还要顾忌韩江的 看法? 就算韩江是升任团中央书记处书记又怎么样?这里是n省尽管团省 委归属团中央与n省省委双重管辖毕竞省里的话语权更大, 要说韦安邦对严臣成还是有此顾忌的终归省委分工严王成兼 管团省委,要算自己的顶头上司,可是韦安邦这人性子犟认死理紧 紧抱住胡为民的粗腿不放得罪严五成也在所不惜, 而且就事论事学校部部长空缺为了更好的开展学校部的工 柞,任命一全部长乃是理所当然讲到哪里去都是他韦安耸有理,正常 的干部任命总不能说我老韦有私心吧刁 因此韦安邦在书记办公会议上提典齐应该将团省委机关党委专职 副书记龙江淮调任学校部部长, “江淮同志老成持重士作经验丰富,眼下支教活动又进入了最 紧要的关头学校部身兼双职不能长时间的没有部长,因此我认为 将龙江淮同志调任学校部部长是很合适的”, 书记办公会议上韦安邦侃侃而谈,旁若无人, 韦安邦这个提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龙江淮本就是正处级的专 职副书记担任学校部部长只是平调,不是提升阻力就要小许多,而 龙江淮是林明头的亲信性格暴躁由他去掌耸学校部够柳俊这小子 喝一壶的一 学校部的壬作目前由柳俊同志主持很好嘛柳俊同志虽然年轻 却,非常有能力的干部支教活动的方案就是他提出来的也一直是 他协助白杨同志在主抓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急着调一全部长过去应 该让年轻同志得到更多的锻炼机会嘛况且机关党委工作也很重要 龙江谁同志不宜擅离” 池晓波立即提出反时意见, 池晓波全力维护柳俊也是齐理由的,她在省里没有过硬的靠 山,如果能通过柳俊搭上严柳系的线,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而学校部 一直是由她分管的部门韦安邦老是将手伸过来让池晓波心里很不舒 服。她是排名第二的副书记就算希安邦正位为书记也不能太弱 势,不然以后基本上就会被架空了,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呵呵晓波书记柳俊同志工作能力是有的一毕竟太年轻嘛 他和杨结华同志都是新提拔不久的副处级千部经验方面是不能和龙江 淮同志相比的,我认为还是应该把龙江淮同志调过去给学校部掌膛 这样更加稳当也符合组织管理的原则” 韦安邦眼神在池晓波脸上扫视一下. 从九肉不笑地说道,互 ,啊我赞成韦书记的意见由龙江淮同志担任学校部部长确 实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这个时候自然离不开林明义的大力支持,这一对相声演员” 配合得总是很默契, 我看这个事情暂时缓一缓再议吧反正也不是个分紧急,先观 察一段时间再说”,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韩江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做子结论,正眼都没向韦安耸与林明义看一 眼那神态明摆着是说我还没走呢,团省委还是我当家 韦安邦一张脸顿时涨成猪肝色, 下午韦安邦的脸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那是在韩江再办公室内, 下羊一上班省委组织部齐醪部长就打了电话过来打着哈哈告诉 他一个好消息关f推荐他担任团省委书记的动议已经在部务会议获 的通过近日将提交省委常委会讨论, 韦安邦放下电话兴奋得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 省毒组织部是严五成的后花园组织部长杨宜安与严玉成关系很 铁,既然他的提名在组织部部务会议上获得通过那就表明严亚成对这 个事情,持赞成态度的, 只要严亚成不阻拦此事基本上就是大局已定再没什么好担心的”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再次响了起来, 喂你好我是韦安邦” 韦安邦语气里透出一股难以压抑的兴奋之情,更新手打手打章节,度最快! 韦安邦同志我是韩江请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要紧的 事实时更新情一六开小说网和你商量”, 好的我马上过来”, 韦安都正在高兴之际缸毫未曾察觉韩江语气有异于平时,真少 以往韩江很少这么连名带姓的称呼过他,还在后面加上同志”二字 显得无比正式, 呵呵你都是要走的人了能有什么要紧事情? 想必是要给柳俊做说客吧 韦安都脚步轻快来到韩江的办公室见到颜秘书古怪的神情心 里头略略咯噔”一下不过也没多想,径直进了怔公室里间, 韩江的神情十分严肃斯斯文文的脸上犹如要滴下水来, 怎么真出了大事。 韦安邦顿时也紧张起来六 韩江的办公室内还有一个人也都是一本正经一神情严肃, 韦安邦同志这几个是齐纪委的同志有一此问题要找你核 实” 韩江沉声说道, 韦安邦双眉一蹙省纪委的同志?” 你好你是团脊毒副书记率安邦同志吧9我是省纪委第一纪检监 察室主任方忠平这两个是我的同事有人举报你有很严重的经济问 题,我们找你核实一下情况 方忠平板着脸言辞中不带经毫感**彩, 韦安邦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嘶哑着嗓子说道简直是于玩笑 我有什么经济问题”, 韦安邦同志我们实在执行公务请你配合” 方忠平平淡的语气中隐隐透出一股威压, 方主任这是诬陷一定是有人在捣鬼” 韦安邦几乎要跳了起来用一种类似于叫喊的声音说道一 韩江皱起眉头,很呆悦地说道韦安邦冉喜清者自清浊者自 浊请你好好配合纪委的同志嘛要是没有冉题就更不用担心 了 韦安邦一时急怒攻心乱子分寸,可他毕竟做了多年的领导很 快就镇定下来朝韩江和方忠平点了点头, 韦安邦是被天马广场管理处贺圭任举报的同时被举报的还有团省 委办公室财务科丁科长,贺主任举报称在去年年底前团省委为全体 机关干部放每人两百兀的购物券,丁科长与韦安邦收堂了天马广场商 家的回扣, 这一六开小说网吓一路看小说举报很好核实, 矣标上购物券这个东西是有很多猫腻的,一般情况下商家 在重大节日都会搞促销活动,譬如让利x赠送礼品之类,顾客如果持现 金消费可以享受一定的折扣,唯独用购物券消辈,不能打折一还不能 找零必须全额消费 团省委为了这此购物券可是支付了百分之百的现金直接由财 务转账的,当时也是为了响应省政府的号召拉动天马广场的消费, 现金一旦变成购物券顾客本该享受的折扣就没有了, 但,这此折扣商家并没有吞掉,而是直接进了经办人员的腰包, 机关财务壬柞一贯是由韦安邦分管的丁科长也是他一手提拔 起来的亲信,团省委数百名工作人员,鼻人两百购物券总金额有好 几万,按照牙分之二十的标准回扣,就有一丑多元落入了经办人员手 中,这笔钱丁科长自然不敢独吞, 省纪委先楼的丁科长核实情况在大量事实和证据面前丁科长无 可抵赖和盘托出,韦安邦起先也死不认账直到方忠平将丁科长的 供词摆了出来韦安邦才知道大势宅去,低下了桀算不驯的头颅, 不过这个时候韦安邦还存在一点住幸心理,毕竟区区一万多 允,也还不算太严重的问题,退赔赃款做出深刻检讨然后接受党纪 政纪处分只要老领导出面说句话还是有希望涉险过关的, 但省纪委显然不满足这点成绩”, 韦安邦担任团省委的常务副书记也有此年头了。一直分管财务工 作,省纪委的同志决不相信他就只伸了这么一回手,于是顺藤摸瓜 继续深挖又查出了团省委历年来财务止存在的许多问题都与韦安邦 有关,甚至可以说很多时候都是韦安邦授意丁科长丰的,在强大的政 策攻势面前韦安邦与丁科长的防线土崩瓦解不得不老实交代, 韦安邦随即被省纪委双规, 省委组织部部务会议通过的那项议案自然也就脑远都没有机会报 送省委常委会讨论了, ,一周之后韩江离任调往团中央担任书记处书记, n省团省委书记职务由池晓波同志担任: 第四百三十九章上任伊始 神俊对宁北县城的情况不是很熟悉白杨也不熟悉毕竟旧个一任 不到十天.而且身为县委书记也不能和普通老百姓一样没事就四处 闲逛.抛开白杨县委书记的身份不谈.以她如此美丽出众的容貌,下 班之后一个人在县城瞎逛逛也不是事起码不安全. 事实士1柳俊没来之前白杨这此日子下班后就在天鹅宾馆的临时 住处翻看文件主要是翻看各县直机关和各日乡镇党政一把手的履历. 虽说这些履历记载都比较简单也很官方”一般都是某年某月至某 年某月在某地任某职之类1不会泌及道任何“敏感”的话题.不过仔 细去看也还是能看出一此道道的. 作为n牛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空降过来的县委书记而且是一 个年轻漂亮的女县委书记白杨在字北县全然谈不上有任何亲信心腹可 以依赖故此册查看简历的方式.反倒能掌握第一手最直观的资料. 老实说这一大堆简历看得白杨头都晕了.还要一边看一边做 笔记记下一此关键的信息已经白杨自己的心得”. 这个.功课”是必须要做的.白杨总不能在与下属第一次声独谈话 的时候公然将人家的简历拿在手头翻看凉样做显然是很不礼貌的. 又不是大公司的人事部门招聘职员.不过写在小本子上头偶尔拿出 来翻看一下却是可以的.人家也不知道书记大人在看什么. 据说民国时期那个老大在接见重要将领的时候会经常询问一 下将军们家里人的情况尤其是高堂父母的羊冀和生日都能记得. 不经意间提了起来关心几句往往让那此百战的将军们感激涕零. 撇开政治立场不谈这钟驻下的手段还是很有值得借鉴之处的. 白杨作为女性一把手使用这种方法或许更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 果. 因而脑袋再晕再胀白书记也只能咬牙抵受. 这一4平班之后白书记照例回到大鹅宾馆一号套房泡一杯清 茶.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打开风扇从抽屉里拿出一摞厚厚的简历微 微叹息一声开始翻阅起来同时翻开小记事本准备记录. 看了一阵白杨觉得头有点胀就停下来伸出白暂纤巧的扛寻 揉了舟太粗六轻轻舒了口气.看来做这个县委书话很不轻松 呢. 也不知道别人的县委书记是不是这样当的. 得知自己即将被任命沧宁北县委书记在大孕市委牵委会召开之 前.白杨打了电话给白建明.这么大的事情她当然要征询一下老头 子的意见. 白建明接到宝贝闺女的电话略略有点吃惊第一句话就是谁 跟你说的?” 柳俊” 白杨也不瞒自己的老子. 请到………压讨凹吐则 柳俊?他怎么说的.” 白建明诧异地道一 于苦白杨便将柳俊给她分析的情况详详细细给老头子复述了一遍. 这小子那么精还不如他自己去做这个县委书记呢” 白建明很是不爽. 凭什么将自己的女儿放到火上去烤啊 爸我觉得柳俊说得很有道理呢” 许芳感觉到父亲的不悦白杨忙即为柳俊开脱. 我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 白建明哼”了一声. 作为从基层n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丰组部副部长正部级高官白 建明的政治智慧何等了得焉能不知道柳俊分析得很有道理? 纯粹从技术角度来说1白杨出任宁北县委书记的时机是极好的. 奈何白建明不愿意看到女儿那么辛苦.有人说国内的官场最复杂 的地方就是县级班子最难做的一把手就是县委书记.这是有感而. 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县之的.老百姓的不食住行样楼要操 心.官场上的齐心斗角也样都少不了.自己娇怯怯的小女儿柔弱 的肩膀桃得起这样的重担吗? 那你自己的意思呢勺想不想去担任这个县委书记勺” 白建明问道. 我想试试” 白杨说得谦虚语气却很坚定. “那好吧爸爸尊重你自己的选择不过杨杨啊县委书记真不是 那么好当的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实在不行别硬扛着要及时 跟爸爸说知道吗。 爸不带你这样的我还没去呢就给我泼冷水” 白杨撅起嘴来很不乐意. 临了才想起这是隔着电话线呢不由又有此好笑. 可.就算远隔万水千山白建明也能想得到宝贝闺女撅起嘴巴撒娇 的可爱模样. 好好好爸爸不给你泼冷水爸爸给你鼓劲不就一个小小的宁 北县吗我女儿何等水平还怕拿不下来?好好干有爸爸给你撑腰 呢” 白建明笑呵呵的了. 这还差不多” 白杨就笑了. 接下来白建明在电话里细细吩咐一番T圣凡到任之后要先关 注何种事宜都一一做了交代. “杨杨上任之初不要急.要稳多观察少说话心急吃不了热 豆腐” 白建明一再吩咐. 他这是担心白杨年轻气盛又缺乏主政一方的实际经验怕她急于 立威胡乱得罪人或者急功近利为了尽快出政绩搞一此不切实际的新 办法”出来. 这是年轻干部的通病. 嗯我知道的” 白杨答道. 临了白建明说道杨杨做基层领导最重要的是及时理会领 导意图.你要多多向柳晋才书记请示汇报还有杜柳俊那个家伙 也不能轻易饶了他” 对自家老子这个吩咐白杨自然是心领神会. 你老柳家头子两个既然将我女儿架到了火上自己也别想置身事 外. 我一六kxs.net白更新快建明也不是好惹的 当然这只是白建明旁观者”的看法白杨自己知道柳俊是绝 不会置身事外的. 看简历这个方法就是白建明教的。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毗乙删吐毗 白杨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抬腕看了看子表不知不觉间过去 一个多小时了.白杨又瞥了一眼台历嗯自己到 再读读网友布乙讹咖 ‘口注十天了小顽童居然还没到宁北县来看望过。亨嗔r压x柑好一 个礼拜最少来一次的吗?竟敢失信” 白杨不禁有点恼怒起来. 她也知道舟己离开团省委之后.团省委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韦 安邦因为存在严重的经济问题被省纪委双规政治生命肯定就此终结了 只怕还有牢狱之灾.这个戏法如何变的。白杨也和团省委其他干部一 样不明所以口 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白杨第一时间与柳俊通了电话. 小俊是不是你搞的手脚?” 多行不义必自毙韦安邦这是咎由自取” 小顽童语气平静仿佛在述说一件不相干再事情. 白杨就不再追问.她猜测这个事悚里头或多或少有柳俊的一止 尾,不然不会如此之巧眼见韦安邦犬功告成”之际忽然从天堂直 跌八地狱.貌似这个时候掌下韦安邦.获到最大的除了池晓波之外 就是柳俊了.池晓波一接任团省委书记学校部一射一刻再石会有什 么正部长过来了.柳俊这个主持工作的副部长实际就再了学校部的 一一六开把更新快哦手. 这也没什么不好白杨还真就不觉得谁去学校部主持工作会比柳俊 干的更出色. 该章节由乙比此已毗网友收集布 至于韦安邦倒台幕后肯定有推手”是不是柳俊主使的并不 重要.小顽童说的有道理韦安邦英粹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他 要是行得正立得稳柳俊再是衙内又能把他如何. 尽管白杨善良正直,可是身在官场.她也知道有时候手段”是 必要的.对付那北一门心思想捣蛋”的家伙,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 其人之身. 可没有什么温良谦恭让”可讲. 小顽童十天都没来看她应该也是太忙了. 团省委生了这般大事又正临近支教活动最后分配大学生去处 的紧要关头柳俊确实不好擅离职守”. 白杨也能察觉得到自己在小顽童心目中的地个其实是非常之 的. 一念及此白杨又想起了柳俊肆无忌惮的色色”的目光禁不住 有些心跳加俏脸泛红. 这个卜顽童什么都好就是没个正经时刻 叮铃铃 桌面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白杨 白杨抓起电话不带“毫感**彩地说道. 以前她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也是白建明教导的做领导的人要会 摆“谱”当然这个话白建明也只同白杨一个人说过其他任何人 都不可能聆听到白部长如此的教诲”. 再读读网友布乙讹咖 白杨一开始还有此不习惯可是几天之后就感觉到白建明英个 “绝招”的妙处.宁北县的一此干部.第一次卓白杨打交道的时候 多多少少带有‘点试探的心理甚李可以说还有一点小觑”. 乙汕山netbsp;这哪是县委书记嘛直接去当模特不更好。 但是当白杨脸色平静语气半淡的一开口那此家伙的神情立马 就变得不大一样了.再年轻再漂亮人家头止的乌纱帽”不是假 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生死” 白书记啊天鹅宾馆的规矩也太严了吧?我想来看着你人家愣 是不让进门啊” 电话里头传来柳衙内阴阳怪气”的语调刀 请到……… 白杨的芳心立即忤忤”乱跳几乎嚷嚷起来. 小顽童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柳衙内立即郁闷得不行. 嘿嘿,白书记请你尊重我一点好不好啊?鄙人柳俊团省委学 校部副部长” 对还是主持工柞的副部长那又怎么样?你个小顽童说好一 个礼拜来看我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人呢。怎么影子都看不到” 白杨怒气勃叫了起来. 反正这个套房里又没外人隔音效果也很不错白书记也就不注意 什么一六开影更新度快响官方英姿上传不影响的了 我僻是想送上门来给你好好看一看啊一人家不让我进门我现在 站在宾馆外头喝西北风呢斗个么破宾馆还耳个天鹅的名字怎 不叫白天鹅宾馆?” 白书记火气大柳衙内脾气亦不卜.也直着脖子嚷嚷. 这家伙公然撒谎正是一伏天气.每来西北风? 不过柳俊提起这个天鹅宾馆”白杨也很是好笑.宁北县和向阳 县一样到处都是煤炭连空气似平都是黑乎乎的除了麻雀乌鸦之 类随处可见的鸟类天鹅压根看不到半点影子却不知道政府招待所以 天鹅宾馆”为名出自何典 既然你们宁北县你白书记不欢迎本少爷那本少爷这就打道回 府了” 柳衙内在电话里头气哼哼的道. 白杨就笑了. 小顽童既然到了宁北县要是肯就这样走了才是怪事.这家伙从 不放过任何一个色色”地看自己的机会 你进来吧我跟总台打个电话 哐当”一声那边撂了电话. 白杨便按下卡等再给总台拨过去. 白书记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假设她不给宾馆定下这么条硬规 矩.每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登时造访.别说看简历白算记能在十二 点前上床睡觉就要烧高香了. 宁北县的干部谁不想紧着在新任书记面前露个脸? 透过种种渠道一部分消息灵通的人士也都落约知道省纪委和大 宁市委对“宁北县**窝案的基本处理方针抓大鱼放卜虾 可是话虽这么讲导竞是小道消息不是权威公告”情况随时 都有变化.再说谁是大鱼谁是小虾也没有一条明确的界线啊况 且.就算是小虾何者当抓何者当放.白杨这个新任书记可是有决定 还星预为之所吧 白杨尚未摸清楚情况可不想给任何人可趁之机. 给总台打过电话之后没多久一号套房的门铃就响了起来白杨忽 然莫名有此紧张深深吸了一口气理了一下头和衣服这才过去打 开了房门. 第四百四十章柳衙内很八卦 曰杨打开房门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柳俊而是宾馆服务丑mm 美美二十一二岁的样子长相秀气个子娇小小身材却是玲珑舞透穿 着白衬衣和紧身短裙很有看点是专门给一号套房服务的,见 到白杨很是狗谨微微弯腰鞠躬说道“白书记您有客人来 访”, 然后美美转身让开身后自然就是高大俊朗的柳衙内了, 这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袖衬衣,黑色西裤和黑皮鞋显得很有煞 气”若不是晚上说不定还要在脸上架一副黑色墨镜, 白书记好大的规矩” 柳衙内还在蛋气也不待白楼说个请,字。径直走了进来东张 西望, 怎么连盆花都没有?” 柳衙内开始挑刺”了, 正在给他倒茶水的美美吓得浑身一哆嗦茶水羞点洒了出来慌忙 说道我这就去拿一盆花过来” 白杨见她倒的是冷开水就笑着说道美美。倒热茶多放点茶 叶,柳部长喜欢喝浓茶”, 哎哎” 美美又赶紧着将冷开水倒了,数成热气腾腾的浓茶,心里头只是 在奇怪不已不知道这个柳部长是什么来头貌似白书记和他十分熟 悉,连生活习惯都那么清楚, 听说白书记是单身若是两人年纪再相近一点瘦人倒是蛮般配 的, 美美在心里很八卦”地想, 能在政府括待所为县委书记服务,美美也是有一定关系的可以听 到许多内幕消悬”白书记到任十天美美听说她对干部们很严盾 一此官场老油条都很怕她,不过白书记对她们这此服务员十分和气 从来都不摆什么架子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份真会将她当成一个温柔的 邻家大姐姐, 美美倒好茶水正要给柳俊奉上,却只见他已经大咧唰的坐在了白 书记的书桌前在翻看白书记的文件不由得又是大吃一惊, 这些东西是可以随便翻看的么力 嗯这个台灯的光线也太刺眼了,在这样的灯光下看文件不要 一个小时就会头晕眼花小妹妹,看来你们宾馆的领导对白书记不够 关心啊” 美美才向前走了两步又听到柳部长飙丘里惊惧之余不禁升 腾起一股厌恶感”,你谁啊你。就算你是白书记的朋友也不该一来 就狠命挑刺吧?我们宾馆也不是你管的 可是柳俊的话语却着实说得厉害, 对白书记不够关心”这句评语是一般人当得起的么。 真要定了案”,宾馆经理倒霉就不用说了美美也要跟着吃挂 落 瞧柳俊这个要势与白书记之间,确实关系匪浅美美厌恶归厌 恶,脸上耳一点不敢带出来连忙将茶水奉上微笑着说道柳部 长批评得很正确我们会导止改进为白书记服务是我们的光 荣” 听了这般官腔十足”的赚复,柳俊不由瞥了她一眼, 美美忙又在脸上再加了几分笑容, 这女孩长相身材都要算很不错的了就是太世故了此, 柳俊在心里想道, 这也难怪能够选派来给县委书记服务的人岂是等闲一定是 宾馆经理反复斟酌过后才挑选出来的最合适的人选, 嗯你叫美美是吧我跟你说,美美我姐是个十分专注于工 柞的领导生活要求不高,但是你们要帮我照顾好她这样如果我 姐在这里工作半年之后没有变瘦,我就送你一茶金项链算是对你表示 感谢好不好?”更新手打手打章节,度最快! 柳俊很认真地对美美说道, 美美又是吃惊又是高兴,对柳俊的厌恶感”马上消散不少,不 过当然也不会露出贪婪的神情厂还是很彬羊有齐驰答复道柳部 长的吩咐我记下了为白书记服务,是我的工作职责” 这就好” 柳俊点点头, 好了美美辛苦你了” 白杨微笑着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白书记飞松部长。你们聊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一声 美美脸带笑容退了出去, 小顽童今天怎么整了一身黑。 待得美美出门白杨就笑眯眯地说道, 柳俊晕了一下, 没料到白大米记也是这般八卦”一见面就拿衣服说事, 到了宁北县这个黑窝子里头不穿一身黑很难适应”, 胡说八道谁跟你说宁北县是个黑窝子口” 白杨便有此不悦, 柳俊不去理会站起身来停细打量白杨分别虽只十天白杨貌似 略略清减了此, 姐你瘦了此” 白杨一怔这可是柳俊第一次叫她姐”既不是很正式的白杨 姐姐”又不是戏豫的杨杨”,听在心里让人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感 觉, 刚到工作上是比较忙” 白杨吸了口气答道, 你就每天看这此履历?” 柳俊指着桌面上那一堆履历表问道, 嗯先了解一下主要中层干部的大致情况, 柳俊就笑了白伯伯的建议吧,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你怎么知道。” 在柳俊面前新任县委书记就像个毫无城府的小姑娘再口而出反 问道, 柳俊微微一笑不吭声, 白杨便愤怒起来, 盖因小顽童的表情太可恶了,那意思明明白白是说这么高明 的主意谅必以你白杨同志的智商也想不出来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其实单论智商的话白杨相当聪明,她所欠缺的只是经验罢了, 该章节由布可,柳俊先生偏要老拿头长见识短,来说事不断地打击” 一下白书记这便令得白书记又气又恨, 眼见白书记跃跃欲试,右手食中二指已然曲了起来柳辉内情知 不妙忙即退避一舍”齐顾自背负双手毒观起白大小姐的临时 居所来 这个一号套癌分为里外两间外间是书房兼待客室比较宽敞 约莫有二一个个平方沙茶几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长方形的小会议 桌,五六个人开个小会不成问题设施配置算得很齐备, 楼俊点着头推开卧室门往里瞧瞧被子叠得很整齐还是白杨自 己在团省委带过来的那套被褥淡雅温馨, 柳俊便老进去绌屁股坐在床上还用劲坐了几下测试席梦思的 软硬程度, 嗯这个席梦思床垫稍微软了一点才睡上去很舒服睡久了骨 头会痛的”, 柳衙内又提出不同的建议 不,; 你以为是你呀一身功夫睡硬板床都没事, 白杨便白了他一眼然则见他如此细致心里头倍感温馨, 柳俊嘿嘿笑又推开卫生间的门,瞄了一下随口说道卫生 间到是蛮大的不要说一个人洗澡,就是两个人一起洗也够了” 小俊又胡说八道了什么什么两个人” 站在门口笑吟吟看着柳俊转悠的白杨一张洁白的俏脸顿时羞得通 红, 不一样的阅读体验,这可恶的小顽童脑袋里不知道想些什么龌龊的事情 柳衙内也难得老脸一红刚才不曾提备随口胡说h可不,暴 露了心中肮脏无比的思想? 姐吃饭去我快饿死了” 好在柳俊颇齐急智赶忙顾左右而言他, 这一招果然奏效白杨立马着急起来怎么还没吃晚饭呢 今天火不是星期天我一下坡就开着车子往这里跑不要说吃 饭,水都没喝一口呢” 柳俊夸张地嚷嚷道, 那我叫他们马上送个套餐过来” 得了吧还走出务吃川顺便了解一下宁北县的风土人情一” 楼衙内才不想窝在白书记的套房里一个人闷头吃饭味道太差, 再说他个青年男子壹夜来访,在白杨的房间里呆得太久会弓起许多 无谓的猜测, 白杨刚刚上任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各方面的敌殖都要注 意才好, 那好吧,我也正想出去走走,到了十来天了连县城的东南西 北都分不清楚委实惭愧”, 白杨对柳俊的真实想法心知肚明,也便不再坚持, 眼见白杨与柳俊并排自一号套房出来柳俊甚至牵挺胸微微趋 前半步美美已然目瞪口呆了,官场上这此个细节是很要紧的,再 见了白书记满脸满眼的溺爱”神情温柔似水浑不是大家传说的 冰山美人”形象美美更加肯定这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两个人经过总台的时候一个负责人模样的中年干部忙不迭站起身 来,点头哈腰地请安问好, 白书记要出去吗?要不要通知司机马上把车开过来?” 不必了就是和朋友出去走走” 白杨摆摆手, 对了刘经理这个是我在团省委工作时的同事柳俊同志他以 后要来找我的话无须电话预约什么时候都可以让他进来明白 吗。” 好的好的白书记我记下了” 楼经理又赶紧着给两人点头,望向柳俊的目光里头一满是尊敬之 色,还带着一此巴结和畏惧, “其实我经常跑到这里来看你是有点不大合适哈时间一长人 家都会知道我的身份”, 走出宾馆大门柳俊笑着说道, 知道就知道好了光明正大的朋友交往怕什么”, 白杨不以为然, 只是嘴里说得厉害脑海里却毫无来由的又想起柳俊刚才参观浴 室时那句两个人一起洗”来耳朵根子又有此泛红, 小顽童或许是口无遮拦可是却保不定人家会胡乱猜测啊 说得是”柳俊笑道那就走路不开车了”更新手打手打章节,度最快! 白杨抬头看看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自己有来几天应该石会有什 么人会在昏暗的大街上认出自己来的, 嗯那就走走” 走出宾馆大门经过一段不长的斜坡就来到了大街上, 宁北县是大宁市五区一县中经济展最滞后的县地处偏僻交 通不便管辖地域却最广人口也将近一百万底子薄包袱重方朝阳 主政数年只知道拼命捞钱玩女人,用虚假的数据粉饰太平压根就 不关心经济建设, 但是宾馆门前这条街却是很繁荣, 盖因方朝阳需要这么一条街来彰显自己的政绩, 宁北县这条主街若为民主大道南北走向这条街道上集中了 宁北县绝大多数县直单个的办公楼也集中了宁北县绝大部分商家, 现在刚入夜街道上车来人往,煞是热闹, 该章节由布光看这条民主大道宁北县的经济展还是很不错的”, 望着远远近近不断闪烁的霓虹灯广告牌,白杨了点感慨, 柳俊笑道“我们北方的某个友好邻邦光看他们的都经济 展也是很不错的,全国百分之九十的可用财力都集中在了京城嘛”, 白一六开杨小说网也更细度快就笑笑摇头, 柳俊说的这个例子倒也恰当,与宁北县有几分相类, 哎去哪里吃饭啊我对县城可不熟悉”, 白杨说道貌似还很理直气壮, 柳衙内就郁闷了一把, 这也是宁北县的当家人。单听这句话白杨这个一把手做得可不合 格, 随便走走吧,我开车过来的时候现那边有很多饭店的”, 柳俊朝南边的方向指了一下, 大宁市区在宁北县之南柳俊驱车而来自然是要经过嗔主大 道”南边的路段透过车窗也能看个大概六 那就往那边去吧”, 两人并排向南, 路边有许多服装店此老板见这两个男的俊朗女的秀美气度俨 然,隐隐有阔佬”的架势不免出声招呼要柳俊为‘爱人”选套漂 亮的衣服, 柳俊只是微笑摇头,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小县城的服装该当没有白杨看的上眼的罢? 白杨自也不会向别人解释她不是小俊的爱人”只是略略与柳 俊拉开了一点距离生怕这小顽童就借机生事来拉她的小争一 毕竟现在身份不同须得注意一此才走了, 来到一个霓虹灯闪烁的歌舞厅前,柳俊抬眼着了一下楼牌写着 百老汇夜总会”六个大家不由有此好笑抬脚就往里去, 喂你是要吃饭啊” 白杨连忙提醒他, 甭总会也有饭吃的嘛没有可以让他们叫外卖”, 柳俊笑道, 好端端再饭店不进干嘛要进夜总会吃饭”, 白杨不解, 这个你就不明白了楼总会里面可以听到许多有趣的话题 说不定还能看见许多有趣的事情,你不正好借这个机会了解一下民 情刁” 白杨知道他又在变着法子让自己放松一下了嫣然一笑随在柳俊 后头进子这个百老汇楼总会” 第四百四十一章吃瘪 柳俊一开口就让服务小妹哭笑不得. 这个是不是夹错了地方啊? ‘“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是夜总会1不是饭店!,. 小妹见这两人仪表堂堂,倒也不敢怠慢了,微笑着解释道.‘1夜总会就不可以提供食物给客人吗?., 不待柳俊开言,白杨先就反诘道.别看她刚刚还在‘‘质问,,柳俊为 何要来夜总会吃饭,这一坐定.态度立马生一百八十度转变. ‘“食物是有的,都是酒水饮料和小吃,没有饭菜.., 刁妹说道 柳俊怔了一下,者来还是前世的记忆在作怪.记得以前在沿海打 工的时候,不要说夜总会,就是洗脚城,也是供应饭菜的. 估计眼下的娱乐行业,尚未展到后世那个‘1高度,.吧. ‘“这样吧,1卜妹,饮料小吃你给我们送些过来,酒就免了.另外 麻烦你去附近的饭店,给我叫个饭菜过来,快餐就好.,, 柳俊说着.掏出皮夹,拿了两张百元大钞摆在桌子上. 小妹犹豫了一下1考虑到现在还没几个客人需要招呼,柳俊又出手 阔绰,瞧气度是有钱人,也便点头应诺。 ‘“小妹,麻烦你快点,他很饿了!,. 白杨了解柳俊的饭量.饭量大的人.特别不经饿. ‘“好的,请两位稍等,马上就来... 小楼一出去,柳俊便开始打量这个夜总会的包厢.其实也就是一 间间的小房子,用木板隔开的,隔音效果极差..卜县城的歌舞厅.能 有什么高档水平?估计所谓k刊.这个时候也还没有兴起吧?嗯,跪似 国内第一台比d碟机.要到明年才能面世. 要说这个比d碟机,科是个赚钱的好丹路,就是椎心技术不好掌 握.不过单是组装整机,前几个年头也是能狠赚一笔的.等第一台碟 机上市之后,不妨和柳兆玉提一嘴,看他有没有兴趣。 不楼意外的话,今年‘‘轶腕总理,,将正式上任,担任国务院常务副 总;黑,成为七巨头之一.正是‘‘轶腕总理,,鸣哨终止了琼海省的‘‘地 产泡沫二,时间应该在明年年初.腾飞实业展总公司和华兴置业公 司在琼海省的大批地产,已经涨了二十倍以上,净获利均过了十个 亿.华兴置业进入时间比腾毛更早,所购买的地皮个置更好,获利也就 更齐.在年内要全部出手。这么大一笔资金套现,大家都要寻找新的 投资机会.华兴置业不用说,继续在地产界展,很快便会成为巨鳄. 柳兆玉是做实业为主的,开碟机应该是个不错的门路.尽管用不了 几年就会陷入到惨烈的价格战中.但在此之前如果运作得当,成本早已 收缸到时候是继续开更新换代的产品,还是整体‘‘割让,,出去,卢 题都不大.该赚的.早已经赚到了。 ‘“小俊,什么呆呢?.1 白杨问道. 这个十顽童,也不知怎么就养成了这样‘‘奇怪,,的习惯,好好 的.忽然就起呆来.或者这与他天马行空的思维有关吧. 三啊....没什么T就是在想宇北县的经济要怎样才能展得上 去。,, 柳俊如梦方醒的样子.白杨笑道:‘“你倒是想得蛮长远的.这个事情,我压根就还没想 到呢。现在县里的局势乱成了一锅粥,人心惶惶的,要先收拾烂摊 子.,, 柳俊摆摆手.不以为然. ‘‘这个要不了多少时间,大老虎你不用管,省纪委都已经给你管 过去了.小虾米你自己看着办,冉题不是很严重厂还有心为群众干点 实事的,不妨给个机会.他还不得对你感激涕零啊?你叫他干嘛他就干 嘛.管保比兔子还跑得快........ 白杨鼻子一皱,‘‘口亨,,道:‘“你说得好轻巧,哪有那么简单的?彭 县长资格耳是比我老,又是这次‘反腐倡廉,的急先锋,他说话不斗亡 我管用?,. 柳俊撇撇嘴,不屑地道:‘“就彭少雄那点政治智慧?嘿嗫坯老 了!别看他现在得意1私下里不知道有多少干部对他又恨又慎呢.这 次他要.能顺序接班做书记,那是无话可说,人家有气也只能憋者1还 的变着法子向他靠拢.可是他这不没上书记噪冉题不就明摆着 了?., 白杨便轻轻笑了.其实柳俊这是给白杨宽心。彭少雄固然走错了一步棋,引起了大 宁市差不多所有常委的反感,毕竞他是关副省长的贴心人,又得到了张 光明的间接支持,实力还是很不弱的.一个新任县长,能在方朝阳的 ‘“轶桶江止1,,里头杀出一条血路,竖起自己的大旗,最终成功将方朝 阳拉下马,虽说有‘部分原因是方朝阳自己不争气,澎少雄的手段也切 不可小觑.齐朝阳倒台,彭少雄必定会借着白杨立足未稳的机会迅壮 大自己的实力,说不定野心勃勃的想着要架空白杨,做一个不是书记的 书记呢! 不过柳俊暂昧不会与白杨提起这个问题的,没的影响白狂的心情. 无论如何,彭少雄与白杨都有来自上面的支持,但是白杨支持的力 度更强更直接,而且占据了县委书记的个置,是名正言顺的一把手.彭 少雄倘若玩得太过的话,先有麻烦的是他自己. 不管你有多强大的靠山.也不管你有多了得的壬段,官场最基本的 规则是不能轻易破坏的. 柳俊想起了一句很‘‘古老..的话,叫作:道路曲折,前途光明. 倒也是白杨目前处境最贴切的写照. 服务员小妹办事挺利索,饮料小吃上来之后不友一就急匆匆地端了 两个泡沫盒子过来,交给柳俊,打开来着T是青楼炒猪肝,另一个泡 沫盒子里装了满满一大盒饭. 柳俊笑了起来.服务员小妹很有眼色,见了他的身板.特意给他打来一个‘“大大,. 的快餐. 柳衙内一高兴.将找回的五十元大钞随手递给小妹. 小悚不接,只是问道:‘‘先生。还要什么?,, ‘‘哦,够了,这是给你的!谢谢你的服务!,, 小妹便吓了一跳,随即变了脸色,忿忿地道:‘‘先生,你爱人那么 漂亮,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柳俊登时目瞪口呆. 敢情这小妹以为柳衙内对她有‘‘非分之想,.,觉得人格 ‘直亨.一一 入厂妆辱.要说也怪柳俊没ap;搞清楚状况.九二年那会T可还兑.小心随 便给人小费.况且一给就是五中.估计服务员小妹一个月工资也就一百 多块吧.柳衙内如此“‘明目张胆.,.不是想打人家主意,又是想干什 么? 貌似这个小妹很年轻,长得也挺水灵的. 白杨抿着嘴笑. 叫你这家伙摆阔! 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白杨读得国外有给‘“小费1,这一说. 眼见小妹气愤愤的扭头要走,白杨及时叫住了她. ‘“小妹妹,对不起啊.我朋友是一片好意.他对你的服务很满 意.想要奖励你,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白书记笑眯眯的亲自给小妹做解释。 柳俊“‘可恶,,归‘‘可恶..,可不能叫他背这么个‘‘坏名声,,. 一公然在歌舞厅‘‘调戏,,服务员小妹,柳衙内也太没品了吧?以他现 时的身份地位,外加数十万身家,只要他肯点头,不知有多少女楼子 排着队‘“投怀送抱,,呢! 小顽童在这方面的品行还是很不错的.在团省委的时候,很是把 持得定.没闹出任何‘‘绯闻..,如果硬要说有‘‘绯闻,.,亦是白杨姐姐 自家‘“嫌疑,.最大。 当然,这也就是白杨不明内情。若是知道柳俊在严菲而非还有三 个红颜知己,白杨姐姐说不定立马要跟小顽童‘‘划清界线,,,老死不相 来! 白杨容貌美丽,气度高贵,软语轻言与人说话时。极有亲和力. 小妹脸色顿和.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白杨说道:‘‘我也不是针对他 的.以前也有些客人这样.....其实都是想占便宜......, 柳衙内只好苦笑. 弄来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能脱离现实这个大环境,不然的话,你 掏了钱还要挨骂! ‘“小顽童,快吃吧,别饿坏了!,. 待到小妹离去,白杨促狭地对柳俊笑道.一柳诉冉平白无故被人家当作‘‘色狼,.鄙视了一把,心里头憋气得 紧.当下也不多言,闷头大吃,三下五除二就将一夫盒饭消灭得精光, 端起饮料一口气灌下去半杯,这才稍稍得舒心中‘“憋闷,.。 ‘“来,多吃知....,.白杨将一碟鱼皮花生推到他面前,又是促狭地一笑. 活该!谁叫这家伙胡乱摆谱的?谁叫这家伙胡乱摆谱的?白杨手一挥,领导气度跃然而出. ‘‘这还差不多.我先代表老同学,敬白书记一杯!., 柳俊这才皿嗔作喜,端起饮料杯子.和白杨碰了一下。 随着时间缓缓推移,歌舞厅的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不时有人从两 人的小包厢门前经过,从没有关严实的门缝里往里张望一眼.一般男 性的目光会在白杨脸上多停留一下.包厢里尽管灯光昏暗,却更给白杨 秀美的容颜平添了几许朦胧的美感,更加的动人心魄. 大约九点来钟的时候,子四个男子从小小包外面经过,其中一个身躯 肥胖的男人无意间瞥见了白杨,竟然在门口停留了好几秒钟,目光烁 烁.盯着白杨看个不了. 柳俊便皱起眉头,走过去瞪了那个胖男人一眼,那个胖男人双眉扬 起.也狠狠盯了回来.柳俊怖然不悦,重重关上了包厢的门. 白杨到是十分坦然,身为美女,早乙经习惯被人家盯着看了. 貌似正和太生闷气的小顽童.就是其中最‘‘肆无忌惮,,的一个! 不一会,隔壁包厢吆五喝六地喧闹起来,所谈论的话题,却引起了 白杨和柳俊的兴趣. 第四百四十二章入乡随俗 一“田所长,这些天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怎么一直推脱叭”司 啊?” 一个粗豪且略带点嘶哑的声音哈哈笑着,大声嚷嚷, 听利这个声音,柳俊便立即联想起刚有门口那个胖男人,貌似很可 以将这粗豪嘶哑的声音与那人肥胖的身躯联系到一起去, 事实划楼俊猜测得也很准确,隔壁包厢里坐的就是哼哼过去的 那一拨人,现今大声嚷嚷的就是那个刚有的胖子。 “百老汇夜总会”的包厢也齐夫有小,柳俊两人要的是小包,隔壁 就是大包,电视机,录像机一应俱全,还有麻将桌子, 当时的夜总会歌舞厅之类的消费场所厂是个混合模式,包厢里可 以看电视着录像,可以搞小型的舞会。还能打麻将,当然,也随时可 以去到外边的大舞池跳舞, 要看客人自舌的意思了,想小范围聚会就在包厢里头,图个热闹的 话就去外边大舞池, 一间间包厢之间的隔音效果尽管不怎么的,对着外边舞池的那一面 墙壁,倒是做了些处理,隔音效果略好一楼 “王总厂你是不知道啊,现在县里风声紧得很,方书记他们一班子 常委差不多是连锅端掉了,市里新派了一个书记过来,谁都没一点路 子。能不紧张吗?” 田局长说道, “新书记到底是个什么来路?我怎么听说是挺漂鼻的一今年轻妹 仔“这可真是怪了,市里面的头头脑袋都进水工吗?派一今年轻妹仔 来宁北县当一把手……” 王老板大咧咧的道, 他说前边十段话的时候,柳俊朝白杨猛眨眼睛,到了后手段,就 换白杨对柳俊猛眨眼睛了,盖因“脑袋里面进水的市里头头”之中小 柳衙内的老爷子当其冲! “王总,千万别乱说话,隔墙有耳啊!” 田局长倒是比较小心, “没事,隔壁就是一对小鸳鸯,毛都没长全呢,估计是偷偷摸摸 出来谈恋爱的学生舟,哪里知道县里市里的大事?这会子说不定正 在……嘿嘿…“”, 王总淫亵地笑了起来, 白杨柳俊相顾愕然, 难不成他二今生得如此面嫩,竟然被人误会为学生了而且还冠以 “偷偷摸摸谈恋爱”的评语,那就是高中生了,大学生谈恋爱不必偷偷 摸摸的, 料必是包厢内灯光太过昏暗所致, 随即白杨的柳眉就扬工起来,这个王总的语气也太淫亵了一点, 叫人心里好生不舒服! 柳俊轻轻拉住白杨的手厂微微使劲捏了一下,笑着说道,“县里面 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到处都是暴户,你要是计较这个”每天寒气都生 不完的了!” 白杨想想也是,便点了点头, “哎,田局一我们矿里的那个安全生产许可证,你什么时候给我们 下来?” 王总撇开市里县里的“大事”不谈了,聊起了再己的小事, 田备诧异地道:“你们矿里的安全生产许可证,不是早就训 吗?” “哎呀,我说的不是以前那个,是七岭冲那边那个,新的…,二”, 听这语气,王总是什么煤矿的老板,而那个田局应该是安监局的负 责人了, 柳俊望了白杨一眼 “县安监局的局长田红军”, 白杨淡淡答道, 柳俊便笑了。 看来这托天晚上的苦功没有白楼。至少基本上把中层干部的名字记 全了,白杨本就是学文出身,参加工作之后也一直读书不楼,记牲是 很好的, 柳俊在白杨的手掌心里挠了几下,以示鼓励, 敢情这家伙就一直没有放开过白书记的纤纤小手,也不知什么时候 ,已经从白杨的对面换成坐在旁边了,挨得还很近的, 白杨心中一惊,赶紧将手抽了出薪同时身子也向旁边略略移动 了一点,侧过头不愿意和柳俊每对,心里头更是“忤忤”乱跳不已, 隔了好一阵,偷偷瞥了一眼柳俊, 却只见这可恶的家伙正斜斜靠在沙上抽烟,一副没心没肺的样 子。丝毫没有脸红的意思, 部个呀,别急,再等等,现在风声紧…“你就先挖着嘛,反正也 没人来查你!” 田红军支支唔唔的, “得,有你这句话就行,…哎厂我说田局,你不是说彭县长找你谈 过话吗?既然彩县长欣赏你,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彭县长这次虽然 没当上书记,可是市里面派了一个妹仔过来,不就是摆明让彭县长说了 算的吗?” 王总暴户神态十足,居然给田红军分析起县里的“政局”来, “嘿嘿,这些事情你不懂的,我以前,方书记提起来的,彩县长 找我谈过话不假,谁知道他心里真正是怎么想的?” 田红军看来与这个王总的交情着实不错,这么敏感的话题也不避 讳, “咳,还不是就是要钱吗?要钱好说嘛,你只管开口!” 田红军不悦道:“你以为什么都是可以用钱摆平的?方书记怎么载 的?就,给彭县长整下去的!你就算肯送,也要人家敢收才行啊“” “嘿嘿,红军,你也不要和我打官腔,咱哥俩不是二天两天的交情 了“我说,旁规者清,别看你是场面上的人,有些事情你可未必有我 看得明白”,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 田红军显然对“旁观者清”这四个字很感兴趣, 这些煤老板,一个个鬼精鬼精的,说不定真诸1看出些道道来, 隔壁包厢里,白书记早忘工小须垂刚才“出格”的做派,竖起耳朵 来,仔细聆听。柳俊却不如她那么上心,捏起一颗怪味豆,递到白杨 小巧的嘴边,白杨自然而然张嘴接住。 柳衙内便惬意地笑了,手掌在沙上慢慢移过去,又抓住了白杨的 小手, 白杨的身子极其轻微地抖动了一下丁任由他轻轻握着,不再抽出 来。 “我说,稣少雄为啥子要整倒方朝阳,还不是想自己做书记?那 么。他自己做书记又是为子升么?还不是为了一个钱字吗?‘千里求官 只为财,孙“”, 王总倒是分析得条条是道, 魏嘿,人家是县长,大人物,又年轻,只想往上爬!你以为跟你 一样,眼睛里只有钱!” 田红军略有些不屑地晒道, 王总顿时很是不忿,怒道:“他往上爬为了什么?还不 ‘直亨, 儿万j钱!不要说他一个县长,就是市长小省长又怎么样?只n样可 以摆平!” 柳俊听了不由微微一笑。 这个可真是典型暴户的语气了, 记得前世的记忆中,有一个报道,说是西南某副省级城市,别名叫 “山城”的,就有一个富商很牛皮哄哄地说:只要两百万,就能把山城 市委市政府全都摆平! 结果这话被曝了光,引1场不小再风波,“铁腕总理”闻言夫 雷霆,最后倒霉的自然是那个口出狂言的暴户,市委市政府的头头 们铁子心要治他,不要说两百万,两个亿都免不了他的“牢狱之犁, “王总,别胡说!要不我就走了!” 田红军的语气严厉起来, “得得得,我不说了行吧,来,搓几圈…”, 接着就听到哗啦啦的麻将声有 “别急,等一会,我约了石县长,他答应过来的,等一等吧!” “石县长?石重?他好像不管你这一块吧!好像是管教育 的,“…” 别看王总很暴户,对县里的官员了解得倒清楚, 这也难怪, 现行体制之下,哪1个富商不仔细研究本地官场的动态?这个可 是不能出差错的。一步走错,不要说牢狱之灾,最起码对自家的生意 大大不利, “石县长是管教育没错,可是人家是县委白书记的老甩李啊,照现 在的情况着,我们县里能和ap;新书记说上话的,就还只有石鼻长,据说 石县长这一次能进一步,做常务副县长呢”…” 柳俊又挠了挠白杨的嫩滑的掌心, 白杨忽然有点想笑,连忙忍住了,压低声耸道:“不许捣蛋“不 然……” 说着就往外抽了抽小手,那意思分明是说,你要再捣蛋,了就不 让你握着了,而柳俊却从这话垂听出了其他的意思:只要不捣蛋,就 可以一直握着杨杨的刁小手了。 “说说石重!” 柳衙内笑道, “有这个动议,这次**窝案。石重是在职副县级干部里头,少数 几个没有牵涉太深的”, ,“你想提他,还是彭少雄?” “群少雄!” 白杨答道, 柳俊点点头,表示理解,彭少雄果然在努力罗织自己的势力,拉 拢石重,白杨网来,自然不会那么快表态要推荐石重进常委。 柳俊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事情不大好办,再彭少雅抢了先于寸 照说石重是白杨的老同事,如果由白杨提议他担任常务副县长,石 重必定感激,自然而然会投靠向白杨的阵营,有一个常务副县长在县政 肩那边制约彭少雄,白杨的话语权就要增加不少,可是现在彭少雅抢 了先,白杨同意这个提议,不过是为人作嫁,若是不同意吧,又等于 的罪了石重,将他加往彭少雄那边推, “没什么好担心的,量才委任吧!” 白杨到是不怎么在意, “再说副县级干部的使用权不在县里,何况还走进县委常委,这 要由市里拍板做决定的”, 柳俊微微颌, 是这个理, 在市里面还是有一定操作空间的, 不一刻,隔壁包厢响起敲门声,随即就是田红军恭敬无比的招呼声 , “石县长好!” 柳俊便与白杨相视一笑,石重果然来了,看来大伙都没闲着, “石县长今天能来,实在太给面子了!” “呵呵,田局长太客气了,同志之间,下班之后相互交往一下很正 常咖“” 石重或多或少带着点官腴说道, “那是那是,石县长,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王总”, “石县长,你好!我对你是久仰大名啊“” 王总也是交际应酬的好手,张嘴就头狠给了石重一些马屁一 石重对于人家的奉承早己经习以为常,当下照单全收,不咸不淡地 客气了几句, “来来来,石县长,您看是先喝个小酒助兴,还是打几圈麻将娱 田红军殷勤动问。 “我随便!” “哈哈,石县长果真是爽快人,我看这样吧,叫几个妹仔过来,先 喝个小酒助兴,“然后再搓几圈娱乐娱乐……” 白杨顿时秀眉微蹙,很是不悦, 柳俊知道她对基层的情况还不大了解,微笑着低声说道:“先助 兴。然后再送点票子给石县长花花,这个都是通用的手段了!” 财色一并用上,官员意志稍微不坚定一点,很容易坠入毅中, 很显然,石重并不是意志多坚定的人,因为他并没有提出反对意 见,默许了王总的安排, 白杨瞥了柳俊一眼,不高兴地道:“怎么你好像对这些很熟恶还 很认同?” 柳俊一怔,随即正色道:“我很熟悉,是因为有人和我聊起过这些 事情。至于说认同,却不见得。虽说现在官场风气如此,能够纠正的 时候,我会尽量去纠正!” 白杨这才露出一丝微笑。 不。刻,那边就响起女孩子嘻嘻哈啥的笑闹声。一时之间,“哥啊 妹啊”的调笑声不断透过薄薄的板壁传了过来, 白杨再一次蹙起眉头,不悦地道:“石重以算在团省委的时候,表 现还是很稳重的,怎么到了基层就变化这么大?” “入乡随俗嘛!” “这个俗,不随也罢!” 见白杨心情不航柳俊便笑道:“走吧,一起去跳个舞甘” 白杨有些犹豫:“算了,叫人看见不好。” 一“看见就看见,那又怎么啦?同事之间,还不兴有个正常交往 啊?” 柳俊淡淡说道, 也不待白杨有甚言语,拉起她就走出包厢,下了舞池, 这个,时候,舞池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时间还不算很晚,歌舞厅照例是舒缓的慢四节拍,要等到将近凌晨 的时候,才会有比较激烈的迫斯科之类的“劲舞”出现, 一曲舞罢,柳俊和白杨相俏向包厢走去,不防隔壁包厢门打了开 来,王总肥胖的身躯疾步而出,懵头懵脑向白杨撞了过来, 第四百四十三章煤矿安全要整顿 那时节的歌舞厅,包厢里还没有独立的卫生间. 柳俊焉能让他撞中白杨?随手将白杨往身后一带,顺势上前一步, 右肘微曲,直直地抵在了王总的胸口部位. 柳俊并没有使多少劲头1毕竟王总也不是故意要撞上来的,就.阻 止他撞到白杨而已.不过王总身躯胖大,度也比较快,根据物理学 的原理,巨大的质量加上一定的度,会产生强大的冲击力.柳俊习武 多年,下盘极稳,拿捏的部位也很准确.王总肉叠着肉的胸脯在柳俊手 肘上一撞,顿时连退几步,一个屁股墩狠狠坐倒. 这一下威势极其惊人,仿佛整个歌舞厅都在震颤摇晃. 至于王总撞中的那个包厢,更是出轰然巨响,差点垮塌下去。 “你***,.1、兔崽子,你....你敢打我....” 王总一边扶着包厢板壁往起站.一边破口大骂. 柳俊双眉扬起,冷冷道:“王总.嘴巴放干净一点!是你自己撞上 来的!” “你认识我?” 王总艰难地站起身来,狠狠盯着柳俊,不过注意力很快被柳俊身后 的白杨吸引了过去. 穿着短袖白衬衣黑色西装裙的白杨,玲珑剔透的身材在歌舞厅变幻 不定的灯光照射之下,显得极其诱人,艳丽不可方物. “小兔崽子,年纪小小就学人家泡妞,那是你的同学吧.…哎呦哎 呦.“…干什么...…放开我...”.” 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个瘦高个子的人.麻利的将王总摁在包厢的 板壁上.王总一张肥脸被挤压得有点变形。 这个忽然钻出来的人,自然是徐文和了. 这个时候,包厢里头的人听到响动.都出门来看. “喂,快放开!你是什么人?” 田红军见王总被摁住动弹不的.很是吃惊,马上叫嚷起来. “***,你“....哎呀……” 却原来徐文和抓住他的脑袋.重重在板壁上碰了一下. “闭嘴!” 徐文和低沉着嗓门,冷冷喝道,一股凛然的煞气直透出来,王总禁 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顾不得额头的疼痛,果然不敢再吭声. 这家伙手上劲道当真不小。 若果自己不识相,估计他会毫不犹豫再来一下狠的. 白杨皱起眉头.说道:“小俊,走吧!” “嗯!” 柳俊点点头,朝徐文和使了个眼色。 徐文和便放开了王总. “柳部长..…白书办.”” 石重此时也从包厢里头探出头来,尽管灯光闪烁,还是一下子就 认出了柳俊与白杨,顿时脸色大变.急匆匆挤了出门,疾步上前打招 呼. 田红军与王总本待要说话,听了石重的言语,马上就傻了眼. 柳部长是何许人也,先就不论,貌似整个宁北县姓白的书记能让 石重如此紧张的,只有新任县委一把手白杨而已. 白杨冷淡地看了石重一眼,头也不回往外走去. 柳衙内自然更是正眼都不会望石重一下了. 见了他二位这般态度,石重傻呆呆地站在那里,脚下像钉了钉子一 般.再也移动不得半分. “小俊,刚才那个打抱不平的人是谁?” 阅读最新章节1请到…毗乙u吐吐毗 走出“百老汇夜总会”,白杨问道. 柳俊晕了一下. 料不到白杨先动问的居然是这个事情。 看来凡是女孩,必定八卦.就算身居县委书记的要职,也难改本 性 “嗯,一个朋友,部队出身的.时常跟我在一起玩的.” 柳俊选择着字眼答道。 “保镖?” 白杨站住身子,当街凝视柳俊,神情有些严肃. 这个小顽童,总是会有些出人意料的东西“抖露出来”,也不知道 他到底隐藏着多少“机密”.原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他了,不想竞然 还有许多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刚才那个人的表现,绝对就是一个贴身警卫员的做派.白建明. 正部级大员,身边就有这样的人.因此白杨对“保镖”的行动模式很熟 悉. 但是这个小顽童,怎么也配起了保镖? 柳俊嘻嘻一笑,说道:“没那么厉害,就是,个朋友,凑巧碰到 了.你想得太多了.” 倒不是他不相信白杨.有些事情.还没到坦承的时候. 白杨想了想,淡淡一笑:“你不说.我也不勉强.” 柳俊搔了搔头,笑道:“不是不说,是真的凑巧而已.” 他原本想要对白杨说“这个事情,以后慢慢告诉你,现在还不到 时候”,还好悬崖勒马了.你若有一个秘密不想告诉女孩子,千万不 要“天真”到“很诚挚”地请求她不要追问的地步,那简直就是自找麻 烦.须知女性的好奇心乃是普天下最强大的力量,是推动全世界进步 的“原动力”.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1打死不认账. 如此一来,她的好奇心便渐渐淡了.时间一长,就会相信你的解 释. 谎言重复一百次之后,就变成了真理! 柳俊前世今生累加起来五六十年的人生阅历,对这些道道,拎得满 白杨将信将疑,果然不再追问这个事悄. “我看,你下一步工作的重点.已经找到了!” 柳俊微笑着说道。 “你说整顿小煤窑?” 白杨也微笑着,显见得两人心有灵犀. 貌似刚才那个王总,就是煤矿的老板.可没想到几句粗言秽语竞 会导致如此“惨重的损失”! 柳俊神色凝重起来:“不单单是小媒窑.正规的大媒矿也要好好整 顿一下.煤矿的安全措施估计都很不到个.宁北县的自然资源最丰富 的就是蝶炭..卜媒窑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料必也是遍地开花了.这 个安全一定要抓紧,不然一出就是大事.会死很多人的!” 柳俊这不是危言耸听,穿越之前.他几乎每年都能在网络上、媒体 上看到大型的矿难事故.许多省部级高官都因此吃了挂落,引咎辞职 的不乏其人. 撇开白杨的官位不谈,重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正是为官者的 要任务. 白杨神色也严肃起来.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看就拿这个事情作为突破口,好好整 顿一下蝶炭市场和煤矿的安全生产状况.” 柳俊点点头:“杨杨,这个事情会遇到很大的阻力,但值得去做, 不要有什么顾忌!” 脱口而出,刹那间心里头一甜,很郑重地点头应诺. “嗯,我会的!你不是说过,我这人没什么野心吗?我也确实没什 么野心.这个县委书记能不能做得下去,能做多久,我都无所谓,但 是只要我在任一天,认准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的. 柳俊便笑着给了她一个.鼓励的手势. 两人就在大街上信步走去,嘴里谈论的,却是此等大事.倘若给 不相干的人听到了.一定会以为碰上了“两个疯子”. 这两个,确实也不大像是县委书记的样子. 回到天鹅宾馆,刘经理还在总台等着,见他俩回来,又是一番点头 “小俊,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白杨看了看手表,嘴里这么说着,却给柳俊沏了一杯热茶过来。 “没事,再陪你坐一会.待会再走.” 宁北县到大宁市五十几公里.路况一般.好在晚上车子少,估计 一个多小时也差不多了.柳俊身体强健,偶尔耽搁点睡眠问题不大. “这个石重,哼...…” 白杨嫣然一笑.也不催促他快走.又提起石重来,摇了摇头. 柳俊笑道:“等等吧,他的电话也该到了!” “我才不想见他!几个人躲在夜总会,几十岁的人了,叫一些小姑 娘陪酒.简直是岂有此理!” 白杨大为不悦. 柳俊便在心里暗笑. 白杨为人正直善良,这个没错。但是对此事如此反感1自然还是 因为她的性别.一个年轻的女县委书记,对这种“好色无耻”的部 属.不感冒乃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柳俊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不管白杨多么正直善良,也不管她权位多重,也不可能将这种现象 彻底消除.她以后会逐渐习惯的.学会在一些问题上妥协,然后集中 精力去抓当务之急的大问题. 这.每一个官员成长的必由之路. 白杨双手抱胸.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电话铃响了起来. 白杨盯了电话机一眼,“哼”了一声,却不去接. 柳俊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去接了电话. “喂.…你办六 “白书记啊,是柳部长您好..我是石重啊..” 柳俊笑着说道:“石县长你好.” “对不起啊柳部长.刚才在歌舞厅里.就是个误会,请你和白书记 原谅毗” 石重急急在电话里解释.心里头正不知有多郁闷呢,今天也真是 撞邪了,第一回和田红军喝个酒.无巧不巧的就碰上了白杨和柳俊1还 和人家起了冲撞! 柳俊笑了笑,说道:“小事情.石县长不必老是放在心上。” “柳部长真是夫人大量,大人大量...” 石重在电话里连声感谢. “是这样,柳部长,王老板冲撞了您,想要登门赔礼道歉,您 看…六 石重只说王老板冲撞了柳俊,将白杨轻轻撇开,果然是聪明人。须 知白杨是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县委书记,若果说王老板这等粗俗不堪的暴 户冲撞了白要给那些龌龊的家伙传成什么样 子呢. 冲撞了市委书记的公子,虽然也是泼天大的事情,终归大家都是男 性.起码不会被“演绎”成“色*情版本”. 这叫两害相权取其轻! “石县长,王总就不必见了.请你转告他,以后嘴巴不要那么臭, 不然迟早出问题.” 石重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那.…不知道白书记和柳部长现在有没有时间1我….我想来拜 访一下”..”” 石重又试探着问道. 柳俊笑道:“欢迎!” 谢谢谢谢,谢谢柳部长,我马上就过来.…” 石重兴奋得语调都有点颤抖了. 白杨便瞪了柳俊一眼,嗔道:“谁叫你自作主张了?” 柳俊笑了笑,走到她面前,伸手捋了捋她波浪般的秀,说道: “见见吧,石重这人1或许用得上.你不是要整顿媒矿和小烘窑吗?总 不能书记亲自上一线.还得有人冲锋陷阵不是?” 柳俊伸手捋头的动作十分随意又十分温柔,白杨俏脸微红,轻轻 别过了头. 石重来得非常之快,估计刚才的电话就是在宾馆总台打的.说不 定柳俊与白杨一离开“百老汇夜总会”.石重就一直在后头跟着的1见 他们回到了套房,略等一会,电话便打了过来. “柳部长,您办…” 石垂给开门的柳俊微微鞠了一个躬.偷眼向白杨瞥去,只见白书记 正端坐在沙里,手持一杯清茶,面无表情. “白书记..…” 石重疾步来到白杨面前,腰弯了下去,脸上微微带点笑意,可也不 敢笑得太灿烂. 没见白书记正在生气吗? “坐吧!” 白杨略略点了一下头. 石重忙不迭地答应一声1在右侧的沙上坐了半边屁股. 若说副县长与县委书记之间.似乎只是差了一个台阶而已.但石 重这个副县长不是常委.排名靠后,实际权力,有时还不如一个区镇的 党委书记和实权县直单个的一把手.在白杨这个县委书记面前诚惶诚 恐也就理所当然了。 “石县长,喝茶!” 柳俊亲自给石重倒了茶水过来. 石重受宠若惊.慌得赶紧站起身来.一迭声道谢. 柳俊笑着摆摆手,在白杨身边坐了下来. “白书记,柳部长,真是对不起啊.我向两个领导郑重检讨!” 石重见白杨没有开口的意思.心里头又忐忑不安起来,语调沉重地 做起了检讨. 今天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尤其令石重心中忐忑 的是,不知道他和田红军、王总等一干人的对话,白书记听到了没 有。据“百老汇夜总会”的服务员说.白书记和柳部长可就是坐在他 们隔壁的包厢. 若.白书记得知他正在向彭少雄靠拢,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白 杨不一定能百分之百阻扰他进入县委常委会,现放着一个柳衙内就在旁 边.要否掉石重的常委,貌似只是与他老子开句口的事情. 这两个的关系,看上去实在非同一般. 第四百四十四章难题转换 一“白书记,柳部长,田红军说请我到‘百老汇夜总会,跳1门1我 就想着,大家都是熟悉的同志,下班时间一起聚聚也好,就过去了,仁 我是真没想到.还有社会上的人在……” 见白杨没有任何反应,石重额头上开始冒汗. 柳俊暗暗点头. 白杨这个架子,拿捏得算是恰到好处.不急着说话,石重就会目 觉到压力越来越重,一把手的威望,就在无形中建立了起来. 这不,王总已经变成“社会上的公,了. 石重絮絮地做着检讨,不时伸手抹一把汗. “石重同志,楼了!” 白杨终于开了口,语气很冷. 石重一怔,连忙闭上嘴巴.尽管白杨的语气和“石重同志”这个 称呼都让他心里不踏实,但领导总算是开口说话了. “请问安监局那一块是由你分管的吗?” 白杨依旧冷冷地问道. 石重神色一滞,讪讪地摇摇头:“不是.” “那么,你对我们宁北县眼下煤矿和小煤窑的安全状况,了解多 少?” 石重心里一凛,觉得白杨这句话绝不是随口问的,当下不敢张口 就答,想了一想,才很谨慎地答道:“这个工作不是我分管的,我也只 是听说了一些情况,据说安全生产的状况不是很好..” 白杨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默然不语. “那么,石县长认为这个工作是不是应该抓一下呢?” 北洲 柳俊及时插了一句,倒是语气平和,脸带笑容。 “当然应该抓一下,而且我个人觉得,应该好好予以整顿一煤矿兰 全生产,是个很重要的工作.以前这项工作是由常务副县长安伟负责 的“.…” 石重赶忙答道. 柳俊便望了白杨一眼. “双规了!” 白杨淡淡答道. 柳俊就笑笑,说道:“那现在这项工作,是由谁在负责的?” “彰县长暂时兼管.” 白杨还是淡淡回答. 柳俊笑道:“彭县长真是能者多劳啊.不过煤矿安监是项很过细 的工作,彭县长是管全盘的主要领导,再亲自抓这样具体的工作,实. 太辛苦了.” 白杨不吭声. 石重却连声附和:“是啊是啊.太辛苦了…”” 边说边观察白杨的脸色。 “石部长,我们是团省委的老再事了1你还是我的老上级” 白杨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说道,语气已经变得平和了许多。 石重长长舒了口气,赶忙谦逊道:“白书记这么说我可真不敢当netbsp;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您现在是我的上级.我应该多多向你学 习.“心 白杨摆摆手,止住了石重的“马屁”. “石部长,大家都是老同事,这些场面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 天请你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个事情,如果由你来分管煤矿的安监工 作.你有没有信心把这项工作做好?” “齐!我有信心!” 石重果然不是笨人,知道何时当得谦虚,何时要当仁不让. “那好,这项工柞,应该列为县政府今后一段时间的重点工作来 抓。我明天会和彭县长沟通,调整你的分管工作范围””我们县委班 子,也该尽早配置完备了.” 阅读最新章节1请到…毗乙u吐吐毗 白杨平静而又坚定地说道. “多谢白书记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努力做好这项工作,不令白刁 记和县委失望!” 石重适时表露出略略的激动,开始情决心. 白杨这话,实则是在正式向他表态,会推荐他进县委常委,接任 常务副县长的职务. 白杨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心里头就在感叹,这些做官的 段.小顽童着实在她之上。依着她的性子,今晚上定然不见石重。但 如此一来,石重惊惧之下,说不定会跑去彭少雄那里问计,这就等于三 全将他推过去了.而今接见石重,适当向他表明自己的生气,在他心 中忐忑之际,许下诺言,同时又交代了切实的任务.石重自然而然归 入了“白”字大旗之下. 彭少雄本是抢了一步先手,将难题交给白杨.现在白杨反过来将 难题交了回去.明天主动与彭少雄沟通此事,彭少雄便遇到同样的问 题n一不同意吧,等于是得罪石重,同意嘛,为人作嫁。 这其中最关键的乃是,柳俊刚巧也在。 白杨当着柳俊的面许下这个诺言,石重焉能不心知肚明? 这个事情,市委柳书记那里,问题不大了. 彭少雄那边是靠着关明杰副省长,白杨这边却是靠着柳晋才书记. 县官不如现管,宁北县终归是大宁市管的,孰轻孰重,石重还能分辨车 来. 待得石重告辞而去,柳俊便笑眯眯对白杨竖起了大拇指. “又打又拉,恩威并重,白书记果然好手段,在下拜服!” 柳俊打趣道. “奔”…” 白杨也笑了起来. “好了,问题解决,我真的该回去了.” 柳俊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有点恋恋不舍. “小傲....” 当柳俊走到门边的时候,白杨叫住了他. 柳俊回过头来,征询地望着她. 谢谢你!” 白杨走过来,轻轻抱了他一下. 柳俊回到省委常委院,已经将近十一点,却意外地现家里居然司 有客人. “田叔叔!” 这个客人,却是久违了的宝州市委副书记田文明. “小俊回来了?” 田文明客气地招呼道.他在宝州市担任常委副市长的时候,是很月 杆的“柳系骨干”,经常会到柳晋才的小别墅里坐一坐,与柳俊也很 悉. “这么晚还在加班,团省委的工作挺忙的.” “刚从宁北县回来.” 柳俊也不瞒他. 田文明做秘书出身,脑袋转得极快.便笑了笑,说道:“看望老笼 导去了!” 这个“老领导”,背后杵着中组部的大佬,倒是确实当得黄夜去看 望呢。这么晚了,他田文明不也在看望老领导么? 柳俊笑着点头. 田文明四十几岁,行事稳健,深通官场规则,廖庆开对他很器重. 估计廖庆开退二线之后,他会很自然继续追随严柳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I.一一一 ,x为严柳系最重要的后备梯队人员之一。旧 对于这样有一定分量的叔伯人物.柳俊的相处方法十分简单.尽 能与他们处好关系.处好关系的手段之一,就是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 . 柳俊走到近前,看看两人的茶杯都快见了底.便拿过开水瓶给刮 们续茶水,然后在一旁坐下。 对于柳俊这个做派,田文明丝毫不感讶异。 早在宝州的时候,他和柳书记谈话的时候,柳俊就会旁听,有时 还会参与进来表意见,柳书记也从不禁止. “文明啊,宝州的情况,我基本上还是清楚的,你还是要好好配合 荣轩同志工柞.” 柳晋才缓缓说道. 随着权个日重,柳晋才言谈之间透出的威势也在不知不觉间日渐7 强. “哎,好的,我记住了.” 对于宝州的情况,柳俊多多少少也有点耳闻.唐海天接任市委书 记之后,基本上没怎么动干部.还是用的原班人马.这个也很正常, 唐海天本就是严柳留在宝州的代言人.柳晋才担任术毒书记的时候,判 就是管党群人事的副书记,可以说干部的提拔任用,都要先经过他的一 才会推荐给柳晋才.事实上,柳晋才留下的班子,就等于是唐海天的 班子.他确实没必要再做大的调整. 不过田文明担任党群副书记.却和市长石荣轩有点不大搞得来. 两人之间,不知怎么的,就产生了隔阂,而且愈演愈烈,虽然还没到势 同水火的程度,裂痕也是蛮深的. 柳俊甚至怀疑这是唐海天的一种手腕. 两个主要副手之间存在矛盾,他这个一把手居间协调,能更好地 把握大势.当然,以唐海天的个人品格来分析,他不会刻意去桃起石 荣轩与田文明的矛盾,最多是利用一下罢了. 难不成田文明壹夜来访.就是为了在柳晋才跟前给石荣轩上眼 药? 虽说楼晋才现在是大宁市委书记,不管宝州的事,但他毕竟是省要 常委.与廖庆开、严玉成关系紧密.对唐海天和宝州市的影响力更.士 称巨大,田文明要“告状”,貌似第一个要找的是廖庆开,第二个就: 柳晋才了. “时间不早,那我就不打扰了.柳书记早点休息.” 阅读最新章节1请到…毗乙沽d屿毗 田文明说着,就站起身来. 估计柳俊回来之前,主要问题两人都已经谈过了. “好,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回宝州吧。” “嗯,好的!” 田文明礼貌周到,临行前又与阮碧秀和柳俊都打过招呼,这才告舌 去。 “爸,你是不是打算把田叔叔调到大宁市来?” 楼俊忽然问道. 柳晋才眼睛就眯缝了一下,尽管他已经习惯了儿子的“英明睿 智”,但柳俊这话委实问得太直接了些.这个事情,他也是昨晚上才 刚与严玉小成沟通过,还没来得及征求廖庆开的意见呢.柳俊怎么又知 道了?泄密断然没有可能,他和严玉成的密室对话,又不是组织部的吾 务会议. 如此说来,自家小子凭的又是他的“直觉”,和自己想到一块去 了。 “嗯,方朝阳已经把部清咬住了!” 眼见儿子已经猜到了个大概,柳晋才也就不做隐瞒了。 柳俊其实还不知道方朝阳供出了部清,不过想来部清与方朝阳渊源 极深,方朝阳公然在宁北县卖官舅爵.胡作非为,部清不可能没有一 牵扯.就算没有参与其中,也难逃识人不明的罪责.如此便利的好松 会,柳晋才不可能不善加利用. 部清可是大宁市委排名第四的常委副书记,又兼任纪委书记,正 厅级干部.在大宁市委的分量不言而喻。现今他出了问题,柳晋才自 然要将这个位置牢牢握在自己手中.田文明担任副厅级干部多年,又 是省委书记廖庆开的前任秘书,在廖庆开即将退二线之前,最后给他术 一把,上这个正厅级,完全应该. 如此一来,大宁市委书记办公会,正副书记五人,柳晋才、刘岩; 上田文明,柳系稳稳占据了多数.考虑到兼任市委副书记的市人大高 主任是个“老中立”,至少在书记办公会上,市长陶义鸥基本上没有: 任何与柳晋才“对抗”的余地.就是在市委常委会上,十三名市委常 委.柳晋才也已经稳稳拿到五票。以省委常委兼市委书记之尊,争取 两张游离票,问题也不是很大.这么算下来,柳晋才对大宁市委的掌 控即将完成,大宁市可以说正式进入了“柳晋才时代”. 当然,其间也还会有一些变数. 最大的变数来自省委,廖庆开退后,不知由谁来接任省委书记. 不过暂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身在官场,谁也不能看得太远. 不是说脑袋好不好使的问题,而是实在过于错综复杂,没到那个层次 接触不到那么多“内幕”. “这样也好,田叔叔与石齐长关系比较紧张,留在宝州,不要到‘ 搞得两败俱伤.” 柳俊思索着说道. “这个事情,廖伯伯应该会同意吧?” “暂时还没向他汇报,应该问题不大.” 柳晋才在儿子面前,历来也是“坦诚相见”的. 柳俊便点点头. “你去宁北县,和白杨谈了些什么?” 柳晋才问起宁北县的事情. 柳俊便将今晚的大致情况与老子说了说,将王总撞了个屁股墩的 情也没瞒着.柳晋才便笑了起来.觉的蛮有意思的。 “嗯,整顿煤矿安全生产这个切入点选得不错,就是该关心群众自 生命安全.方朝阳没出事的时候,我就已经提醒过他了.这段日子忙 于招商引资的事情,没来得及去宁北县看看。这样吧,我这几天抽时 间去宁北县转一转,给白杨那小丫头打打气,宁北县的班子,也该定下 来了.不然工作不好开展.” “是该去给她打打气了,不然白伯伯会有意见啦.” 柳晋才瞥他一眼,略略有些不悦:“照你这么说,我去宁北县看 看.主要还是给白部长拍马屁去了?” 柳俊戏德地笑道:“公私兼顾,一举两得,一举两御..” 第四百四十五章娇媚的老同学 “柳俊!”旧 一个怯怯的声音叫道。 柳俊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望向门口, 这是原先白杨的办公室,白杨调走以后,柳衙内老实不客气占据 了。这个架势就是明摆着向大家宣示,只要我柳俊在团省委学校部一 天,学校部的老大就是我了, 池晓波担任团省委书记,又哪会真的再给调一全部长过来? 她原本就在省委和团中央都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这个团省委书记 有点“天上掉馅饼”的意思,柳俊不但背靠两名省委常委,貌似还与 团中央何书记有很深的渊源,说的难听点,在团省委,柳俊差不多等于 是池晓波的组织,池书记除非脑袋进了水,才会莫名其妙来得罪柳俊, 事实上,韦安邦倒台,在团省委威望最重的,不是池晓波而是柳 俊, 大家嘴上不说,心里明镜似的,韦安邦倒台的幕后,绝对有柳俊的 影子,不然不会如此巧合,这人果真与他的老子一样,是个“笑面 虎”,不出手则以,出手就置于死地,永世不得翻身, 其他的小鱼小虾,还是消停一点吧,别折腾了, 如此强势的一个副处级部门长,恐怕是团省委有史以来的第一个 了。 因此,柳俊年纪虽轻,在团省委敢于直呼其名的人,还真不多见, 就是池晓波,也是客客气气叫他“小柳”而不名, 这就是柳俊略略有点意外的原因,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乎,因为背光,一时之间,柳俊 不大看得清楚她的面容, “请进!” 柳俊很客气地邀请道, 他可以断定来人不是团省委的同事。 那女孩子就慢慢毒了进来, 柳俊看清楚了,是一今年岁大致与自己相当的女孩子,穿着廉价的 米黄色短袖恤衫和月白色的长裙,廉价的塑料凉鞋,但是整个人却一 点都不“廉价”,鹅蛋般的脸型,五官秀美,略略施了点粉黛,显得很 是娇媚,尤其身材极佳,胸部的规模极其傲人,貌似更在何大小姐之 上,一双长腿在薄薄的月白色长裙下轮廓若隐若现,修长笔直, 以柳衙内的眼光来看,单论容貌,这女乎只能算得中上,但是身材 却绝对堪称“精品”,较之巧儿,似乎也不遑多让, “柳俊,你还记得我吗?” 漂亮女孩子轻启樱唇,柔柔地问道,声音也很好听,略略有些媚意 ,神色间有一点忐忑, 这一下就搞得柳衙内比较被动,脸色间多了少许尴尬, 听这女乎如此说法,她应该是与柳俊见过面的。奈何柳衙内确实 是不大记得起来。不过这个不大记的起来,却是不能宣之于口的,那 也太打击人了,尤其是对这种十分漂亮迷人的女孩子,更是打击, 貌似漂亮女孩子,在哪里都会成为焦点,记不住别人,从来都是漂 亮女孩的专利,因为借故与她们搭讪的男人,实在多得数不胜数,又 哪里记得起来? 柳俊何德何能,敢不记得人家? 这一瞬间,柳衙内的脑袋运转起来,似乎是有一点印象的,但 又实在太淡,无法定格, “我叫龙艳丽,是大宁市水利学校的应届大专毕业生,报名参加支 教活动,你前不久还给我们上过培训课呢!” 龙艳丽此语一出,柳衙内便即释然, 原来如此, 支教活动已经到了“临战阶段”,人员与支教地区都已经一一落实 到位,白杨柳俊与杨结华等三位学校部的正副部长,都分别给要参加 支教的五百多名大学生上过培初课。 都是几个上百人一起上的“大课”,主要是讲解支教活动的“巨大 意义”和一些应该注意的事项,标准是两个裸时,另外还有两个课时的 自由讨论和座谈的时间,也就一个上牛或者一个下牛的光景,似乎这位 龙姑娘并没有在座谈的时候言,匆匆一瞥,柳衙内记不得她的芳 名,倒也不算太离谱, “你好,龙艳丽同学,请坐!” 柳部长热情地招呼龙艳丽入座,又亲自奉上茶水, 却也并非柳部长见人家女孩子长的漂亮,就紧着献殷勤,柳俊的 “规矩大”,只是针对团省委的同事而言,大家有工作上的往来,日日 见面,太“融洽”了不是好事。对于外单个的人员或者龙艳丽这样的 “人民群众”,柳部长一贯是很客气的, 这也是秉承柳书记的教诲,不的在基层干部和群众面前摆架子。 谢谢!” 龙艳丽忙即起身接过茶水,又偷偷打量了柳俊几眼,也不知是好 奇还是“仰慕”柳衙内的一表人才!估计二者兼而有之,柳俊每次去 给学生们上课培训或者做思想教育工作,只要一个绍他的身份,说,团 省委学校部副部长,必定会引来一阵大大的“哗”声, 无他,柳部长过于年轻耳! 而且不可否认,柳部长长得也还是比较帅气的, 年轻英俊又居高位,纵算人家不知道他是大宁市委书记的公子,自 也要“仰慕”非常了, 柳俊在另一张沙上坐了下来,微笑着问道:“龙艳丽同学,有什 么问题需要我帮忙解决的吗?” 龙艳丽俏脸微红,轻轻摇头, 柳衙内便有些挠头, 不是来求他解决问题,那龙艳丽的目的是什么? 难不成请他在衬衣领子上签名? 柳俊自认尚未到达那么受“热棒”的程度,他又不是周润, “柳俊,你老家走向阳县的吗?” 柳衙内挠头的当口,龙艳丽又柔柔地问道, “嗯!我老家走向阳县柳家山的”, 柳俊心里头疑惑更甚,怎么想是查户口的? “我也走向阳县的”, 龙艳丽换了向阳县口音,神色很是振奋。 “哎呀,是老乡啊!” 柳俊又在语气里适度加了几分热情, 老实说,以柳俊的心理年龄来看,他早过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 汪汪”的阶段,况且他老子身居高个,不知有多少人会以多少名义来接 近他们父子,柳俊在语气里加的这几分热情,“演戏”的成分居多, 总不能被别人在背后戳着脊粱骨说他“刻薄寡恩”,这个“骂名”可 有些难以承受。 “柳俊,你小学的时候,是不是在向阳县民主小学读的?” 龙艳丽又试探着问道, “是啊,…” 柳俊随口应答,脑袋又高运转起来, “等等,你”,你是龙艳丽,你家是老街的…“我们是同 学…川 柳俊忽然想了起来, 暗‘e一,一 儿们呵就笑了,笑得异常妩媚,旧 “是啊,就是我毗” “啊呀,老同学,多年不见,真是惭愧,我都差点记不起来 了…六 柳俊又站起身来,紧紧与龙艳丽握手, 小学三年,他基本上跷课,大部分时间在“向阳县利民维修服务 部”给人家修电视机、收音机,赚取“人生第一桶金”,对于大部分 同学,几乎就是视而不见, 这位龙艳丽,也不知是存在于他前世的记忆中还是存在于今生的记 忆中,应该是一个混合。大部分情况下,太久远的事情,柳俊自己也 很混乱, 他现在已经在笔记本上用很隐晦的词句记录下前世脑海中的一些重 大事件,譬如苏联政变,他在笔记本上记载的就是简简单单的几个 字n北方,八一九! 其他人,就算偶尔见到他在笔记本上写下的这些东西,一时之间, 也不会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必须要记下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前世的记忆越来越模糊, 一不小心,就会漏了,不时拿起笔记本翻看一下,就好像温习功课 一样,让前世的记忆再在脑海中鲜活起来。 这个“先知先觉”,于他实在是太重要了, 但,乍然在办公室与十几年前的小学同学见面,柳俊是真的有些激 动, “真的是你,柳俊!真的是你……” 龙艳丽也很开心,握着柳俊的手,不住口的说道, “我本来还不敢肯定的“”这些年,你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柳俊恍然, 怪不得她一进门,不叫柳部长而叫“柳俊”,也不敢一开口就认老 同学,而是一步一步地提醒,却原来也怕搞错了,下不来台, 这要叫人家知道她随便到团省委来认“老同学”,结果却不是,笑 话就闹大了。 年轻女孩子的脸面,是很要紧的, 柳俊再次打量一回龙艳丽,微微一笑,说道:“你的变化比我还 大,都说女大十八变,真是不假,当初的小女孩出落得这么漂亮妩媚 了,亭亭玉立!” 龙艳丽幼时的形象,也在他脑海里一点一点浮现出来。 当然,仍然只是一个大致的轮廓,要想完全回忆起她幼时的模样, 是不可能的了, “柳俊,你真会说话。” 龙艳再便抿嘴轻笑, 柳俊抬腕一看手表,快到下班时间了,就说道:“走,老同学,一 起去吃个饭,分别个几年了”,…” 龙艳丽也不客气,款款起身,朝柳俊嫣然一笑,也堪称风情万种, 她选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原就有要与柳俊共进午餐的意思, 柳俊的车还是那台旧桑塔纳,不过喷了漆,外表拾掇了一下,车内 的配置也换新了,模样还瞧得过去。韦安邦倒台,林明义惶惶不可终 日,一时三刻是不会来找他的麻烦了,柳衙内稍稍讲究一下不要紧, “老同学,中餐还是西餐?” 柳俊乐呵呵地问道, “随便你定,我是客随主便”, 龙艳丽微笑着说道, “那好,就去西餐厅,我吃中餐,你随意”, 今年四月份大宁市组团参加南方市的商交会,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五月份大宁市自己组织的届n省商品交易会,也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大宁市的经济开始高启动,正逐渐步入快车道。大宁市面的繁华程度 与柳晋才刚赴任那会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 各种大大小小的酒店、餐厅和娱乐场所,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 特别是天马广场与十一广场,以及两者之间的“黄金商业街”建设, 因为有华兴置业等地产大鳄强力介入,开更是搞得如火如荼, 柳俊将龙艳丽带到了一家新开张不久的西餐厅, 柳俊不是小气,不愿意带老同学去大酒店吃饭,他觉得两个人去 大酒店点一桌子菜,纯粹是浪费,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个,完全没必要像 个暴户似的刻意显摆, “两个楚仔饭,一个红烧排骨,一个峒牛肉,一个乌鸡汤,一个炒 菜心,“ 柳俊还是老规矩,不过是将荷叶饭换成了焚仔饭,西餐厅做中餐, 也是根据所在城市居民的口味来的,荷叶饭比较清淡,适合南方市的 口味,大宁市人口味偏辣偏咸,负仔饭更有特色, 龙艳丽规规矩矩坐在柳俊对面,脸上挂着娇媚的笑意,一声不 吭, “老同学,你吃什么?” 柳俊问道, “嗯?你不是点了两个赞仔饭吗?” 龙艳丽有一些诧有 柳俊笑了起来,敢情这位以为有一个堡仔饭是为她点的, “不是的,我饭量大,一顿至少要吃两份,你想吃什么自己 点…六 柳俊说着,将菜谱递给龙艳丽, “原来是这样……” 龙艳丽舒了口气,接过菜谱,用的是拇指和食指,其余三根手指 依次翘起,尽量使自己的动作看起来优雅高贵,只是略略有点过头, 显得做作了些,这个柳俊也能理解,毕竞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都想自己 变得像个淑女, “嗯,我来个牛排吧,七分熟……不,八分欺“”, 柳俊便暗暗有些好笑, 看来何梦莹的“教派”,门徒不少,想吃牛扒装“淑女”,又怕太 生了食不下咽, 纠结啊! 不一会食物上来,两个人边吃边聊,说起童年的趣事,倒也其乐融 融。龙艳丽本和柳俊小学同班,后来柳俊跳过五年级直接进入初中,两 人就不,同学了,龙艳丽成绩不是很好,复读两年才考了个大专,因此 到今年才毕业, 不过也没关系,那个时候,大专毕业也管分配工作, “柳俊,这次支教活动那两百个事业编制,是怎样分配的?” 龙艳丽像是随口提起,眼睛里却露出希冀的光芒, 柳俊心里一凛,微笑着答道:“这要看支教活动期间的表现,表现 好的,就会酌情解决”, “哦,是这样”, 龙艳丽轻轻应了一声,就不再提这个事情, 柳俊自然也不会再提,说子些闲话。吃完饭,将龙艳丽送回了水利 梳, “柳俊,以后,我还可再来找你吗?” 龙艳丽小心翼翼地问道。 柳俊笑了, “当然可以了,老同学嘛,随时欢迎!” 龙艳丽便满足地一笑,高高兴兴进了学校大门,还不时回头向柳俊 扬手“ 第四百四十六章中纪委要查田文明 曰文明调任大宁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的事情,遇孙了心u,而 且看上去麻烦还不小,柳晋有为这个事很费脑筋。 “爸,生什么事了?” 柳俊再一次很晚从宁北县回来的时候,现他老子从书房里出来, 站在走廊上抽烟,双眉紧皱。 这也是柳晋有的习惯, 在书房里待得太久,批阅文件头晕脑胀的时候,他会出来透透气, 一般不抽烟,如果碰到很棘手的问题,他也会从书房出来,那就是现 在这个样子,不停地吸烟,偶尔还会来回踱步, 柳俊一见就知道老子遇到难题了,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径直上 前问道, 柳晋才看了他一眼,不吭声,继续抽烟。 柳俊也不急,掏出一支烟来自己点上,陪老子杵在那,默默吸烟, 阮碧秀在客厅看电视,不时抬头往楼上张望一眼,眉宇间带着忧 虑和关切的神情, 不一会,柳晋有手头的烟就只剩下一个过滤嘴了,还是一声不吭, 转身进了书房,没关门,柳俊也跟着走了进去,轻轻将门合上, 柳晋才在沙上坐了下来,依旧皱着眉头, 柳俊先给老子续上茶水,自己也泡上一杯,对对面落座, “刚从宁北县回来?” 柳晋才忽然开口问道, “嗯!” 柳俊点点头, “白杨那的情况怎么样?” 柳俊便笑了笑:“还不错,这段时间主要是找县直单个和各区镇还 有比较重要的乡的主要负责人个别谈话,掌握第一手资料”, 柳晋才信守诺言,不久前亲自赴宁北县视察,单独找白杨、彭少 雄和另外几个主要的县委领导谈了话,勉励白杨不要有任何包袱,无论 遇到多大的困难,市委市政府都会做她坚强的后盾,与彭少雄等其他 县委领导谈话时,吩咐他们要团结一致,好好配合白杨的工作,算“ 白杨有一个很明确的支持态度, 柳晋才这个动作倒是无可厚非, 不管白杨是不是白建明的女儿,既然任命她为宁北县委书记,市 委当然要对她予以支持, 柳俊这一次却不是专程去看白杨的,上午就动身了,先去了七岭测 中学,青基会理事长王毅然与他同行,此行的目的是转赠华兴慈善基 金会赠送的作业本小钢笔、书包等文具和学习用品, 何梦莹捐增这些东西,并没有指定捐赠的对象,交由青基会酌情 放,王毅然知道七岭冲中学是柳俊比较关心的学校,就在捐增对象里 加上了七岭冲中学的名字, 韦安邦倒台之后,池晓波出任团省委书记,王毅然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这样,那一回在秋水大酒店真不该喝醉酒,将自己“后悔结 交柳俊”的心情暴露无遗,结果落个两头不讨好。 从那一回醉酒开始,柳俊对他就很冷淡。王毅然也知道自己的表 现实在很不咋地,这段日子,变着法子想要重新获得柳俊的好感。 譬如这次去七岭冲中学捐赠文具和学习用品,本来根本用不着柳俊 这个学校部的负责人去,甚至王毅然都没有必要亲自跑这一趟,王毅 然这么重视,其实还是想给柳俊撑面子,借此逐渐消除柳俊对他的反 感。柳俊原本不想去的,考虑到又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白杨了,心里有点 想念,这才答应同去。 再说,讨厌一个人无须写在脸上, 无论如何,王毅然也还是青基会的理事长,团省委的中层领导干 部。柳俊也要维持面子上过得去才行,没必要把人往死里得罪, 但王毅然要想再次挤上柳俊的“车”,基本上是没戏了, 可笑王毅然还不自知, 这也难怪,并不是每个人的脑袋都一样聪明的,而且,努力与柳 俊将关系拉近一点,终归不是坏事, 柳俊一行,自然是受到了七岭冲中学师生门的热烈欢迎, 张晓曼已经在数日前正式调任县委办秘书科,担任县委书记白杨的 专职秘书,易寒还是留在七岭冲中学做校长,只是地个生了翻天覆 地的变化,此前他不过是挂了个县教委副主任的衔头,县教委开会什么 的之类大事,甚少通知他参加,现在也隔三岔五跑趟县城,参加教委 的会议,而且在会上说话还蛮灵光,大家对易副主任的意见表示出充分 的尊重, 这个就叫做县官不如现管, 以前大家看在市委书记公子是他老同学的份上,给予他面子上的尊 重。现在张晓曼担任了县委书记的秘书,这种尊重便更进一步小而且 还落到了实处, 乡政府的书记乡长对易寒就更客气了,没事就请他一起喝酒,乡政 府有会餐之类的活动,也必定少不得要邀请易副主任大驾光临, 对于这些变化,易寒恍如在梦中一般,尽管与老婆两地分居,周六 晚上才能赴县城“春风一度”,却是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工作起来 加倍有劲头, 在七岭冲中学用完中餐之后,王毅然和青基会的车子先行返回市 区,柳俊拉上易寒去了县城, 小顽童一来,白书记当即“跷班”,两个人窝在天鹅宾馆的一号 套房内嘀嘀咕有了一个下午,却是便宜了易寒与张晓曼这一对“分居 夫要”,机会难得,好好在张晓曼的单身宿舍里温存了一番, 宁北县的班子已经重新组建起来,十一个县委常委,留任的只有三 个,其中还包括石重这个以前的非常委副县长, 石重如愿以偿,担任了县委常委兼常务副县长, 彭少雄在这个事情上头足足吃了一瘪,捏着鼻子同意了白杨的提 议,调整了副县长的分工,既然市委同意石重出任县委常委、常务副 县长,就得赋予人家常务副县长的权力。彭少雄这也是没有办法, 其他八个常委,都是临时从其他地方抽调过来的,相互不摸底, 还在磨合期, 柳俊和白杨嘀咕一个下午之后,又请易寒两口子一起吃了个饭, 这才驱车回大宁市, “宁北县的工作,你不要干预的过多过细,要注意影响“”而且, 白杨也需要锻炼,你管得过多,不是帮她,是在害她,明白吗?” 楼晋才缓缓说道, 这话也就是父子之间密室商谈时能说。要是给别人听到,不定怎么 吃惊呢, 怎么,堂堂 ,B 万安书记,需要这个毛头小子去“教”?旧 “嗯,我知道的。也就是给她出出主意,提个醒,怕她有些方面习 虑不周…” 柳晋才就点点头, 响鼓不要重锤,柳晋才相信这个儿子自己会懂得拿捏分寸,至于 柳俊与白杨之间隐隐约约的异样情愫,柳晋才却是从未去猜想的, 盖因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耳, “爸,你刚才,好像碰到了什么烦心事?” 柳俊问道, “嗯,“…是关于你田叔叔的…””, 柳晋有说道, “田叔叔?难道他的调动出了问题?” 柳俊有些惊讶, 照理有廖庆开在省委坐镇,田文明的调任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才 对。 柳晋才轻轻摇头,说道:“不是调动出了问题,是文明自己出了p 题!” “自己出了问题?” 柳俊大吃一惊, “什么问题?” 柳晋才抽了几口烟,缓缓说道:“有人四处告状,说他有经济问 题,担任国道线改建指挥部指挥长的时候,收受宝州市二建公司的贿 赔,另外,也有人反映他有作风问题“”” 柳俊就有些头晕, “实名举报?” “谁敢实名?” 柳晋才摇摇头, 这也还是父子密谈才能说的话,由于匿名举报太多,严重干扰了 纪委和政法部门办案,许多都是空穴来风,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和时细 精力彻查,最后却现“莫须有”的情况居多,相反却影响了对真正腐 败分子的查处, 因而现在纪委和政法部门一般都对匿名举报不感冒,只有那种看 上去十分合情合理,证据又比较确凿的匿名举报,才会进行调查,但芳 实名举报,却是一定要查的, 只不过敢于实名举报的人少之又少。 韦安邦之所以迅倒台,关键是天马广场管理处的贺主任搞了实柔 举报,而且是亲自去省纪委递交的举报信, 无疑,这个事情是柳俊幕后主使,程新建等人捏住了贺主任的痛 脚,一手促成的。加之韦安邦只是团省委的副书记,没有多少实权, 贺主任才敢这么做, 但田文明是谁? 宝州市委的三号人物,省委书记廖庆开的前任秘书, n省内,谁敢给他实名举报? 就算举报的内容属实,扳倒了田文明,那又怎样?这个举报人,怕 也不是“圣人”,自身毫无瑕疵,焉能招架得住人家的后手? 听说是匿名举报,柳俊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就明白事情怕是不那么 简单,不然自家老子不会如此愁眉不展, “其实单是举报,问题也不大,空穴来风的事情,也不怕调查, 关键是这个举报信是从中纪委转下来的,还附有中纪委蒋副书记的亲笔 批示,要求省纪委慎重对待…“” 果然,柳晋有说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中纪委蒋副书记?” 柳俊愣了一下, 蒋副书记也是正部级大员,来头自然极大,这犹罢了,柳俊惊讶的 是他为何要做这个批示,照说一个地级市副书记的问题,还是匿名举 报。省纪委完全可以自行决定如何查处,尤其田文明是廖庆开的前任 秘书,蒋副书记如此批示,不就等于公然与廖庆开龌龊吗? 有点不合规则啊! “胡为民那边的人?” 柳俊试探着问道, 柳晋才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柳俊的瞳孔顿时猛地收缩了一下,露出诧异之极的神情, 柳晋有见到儿子这个神色,就知道他已经了解到问题的紧要之处 了,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是胡为民所在派系要从中作梗,或者陶义鸥经过高层运作来 阻止田文明调任大宁市,都在情理之中,毕竞柳晋才在大宁市掌握绝对 话语权,不大符合胡为民与陶义鸥的利益。但蒋副书记却并非胡系或 陶系的“援兵”,乃是张光明所在一系的重量级大员, 蒋副书记这个指示,事实上代表了张光明在此事上的态度, 张系也不愿意看到大宁市变成第:个宝州市,再一次成为廖庆开与 严玉成的后花园, 柳俊沉吟着,慢慢说道:“张省长有提名具体人选没有?” “有,省政齐办公厅龚副主任, 柳俊便点点头,忽然笑了笑,说道:“张省长其志不小啊,眼光应 该不止于此吧!” 柳晋才瞥了儿子一眼,不吭声, 但是毫无疑问,他赞同柳俊的分析。 一个大宁市,其实是不值得张光明如此“冒险”的,他在n省逐激 站稳了脚跟,与他和廖庆开采取合作的态度分不开, 对田文明出手,张光明看来是要争一争“省委书记”这个个置 了,要争这个个置,除了有足够的政绩,张光明自己也要适度的表现 一下自己的“掌控能力”,希望能得到高层的认可,另外,他也确实 不能眼睁睁看着n省经济实力最强的两个市,都被廖系人马牢牢掌控。 不然的话,就算他顺利上位,只怕也远不能如廖庆开眼下这般“开合自 如”。廖庆开退下去之后去都养老还略好一点,若就在n省养老,匀 如此强势的一位前任书记在,张光明的顾忌可不少, “省纪委已经派出调查组赴宝州市调查了“” 柳晋有说道。 柳俊笑了笑。既然蒋副书记做了亲笔批示,省纪委自然要进行调 查,尹宝青现在与张光明走得也比较近, 不过能不能查出田文明的问题不是关键,关键是时间, 现在部清已经被省纪委双规,大宁市纪委书记的个置空缺,其势不 能等待太久,张光明打的就是个时间差。柳俊甚至可以预料,只要大 宁市纪委书记的人选一确定,省纪委对田文明的调查立即就会有结论, 而且八成是一个很“清白”的结论, 张光明的目的只是要将大宁市纪委书记的个置拿到手,并非要往歹 里得罪廖庆开, 柳俊想子一会,忽然笑了起来,说道:“爸,我有一个办法,或许 可以试一试”, 柳晋才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偷梁换柱?” 柳俊就笑道:“正是!” 第四百四十七章偷梁换柱 “省省委第一会议室,省委常委会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小止气氛 还是比较融洽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微笑,这其中,又以政法委 书记胡为民笑得最为开心, 张光明直接和廖庆开“卯”上了劲,对于胡为民来说,当然是值得 “高兴”的事情。 “下面一个议题,是关于拟任大宁市市委副书记兼市纪委书记人选 的提名”,…” 省委组织部长杨宜安扶了扶黑框眼镜,缓缓说道, 所有常委都略略眯缝了一下眼睛, 严格来说,这是张光明到任两年多来,第一次在重要人事问题上与 廖庆开意见相左。或许以前的人事安排,张光明也未必完全都同意廖庆 开的意见,只是一来廖庆开做事留有余地,该给张光明留下的,一般 也都留了,二来,张光明是孤身来到n省,一直都在努力建立自己的 “圈子”,就眼下来看,张系已经足够与胡系分庭抗礼,但与廖系还是 有很大差距,贸然起“衅”,不符合张光明的一贯作风, 现在张光明忽然出招,用意大家都很清楚, 张光明是在为“接班”做准备了, 假使张光明能够顺序接班,对于胡为民一系来说,是比较有利的, 张光明做了省委书记,一时半会,他的实力也绝不可能展到廖庆开眼 下的“水平”,另一方面,随着廖庆开退二线,原先的廖系势必会产 生分化,严柳杨为一体,叶春林与周波又是一体,这样就不能形成有效 的合力,如果省长不就地提拔,仍由中央空降的话,n省高层差不多要 形成五派势力,谁也不能独大,张光明要从容掌控,必然要对各系做出 一定的让步,胡为民芋人的话语权又要增强几分, 省委班子成员去留的决定权在中央,张光明开始插手大宁市的布局 再正常不过, 无论如何,大宁市是省内分量最重的城市。 廖庆开居中,张光明在他左侧,严玉成在右侧,n省三巨头的排 位,一直都是这样的,胡为民眼睛的余光,自他们三人脸上一一扫 过, 奇怪的是,三个人都是脸带微笑,波澜不悄,没有任何意外的表 情。 田文明的问题,正在调查之中,依照廖庆开的性子,不可能一意孤 行,强行在常委会上通过对田文明的任命。尽管他能做得到。 设或如此,廖庆开就等于是自己破坏“原则”了。 怎么,你廖庆开的秘书就可以特殊?明明正在们查问题,还要提一 级? 身为省委书记,他不能这样授人以柄。 或许高层看在他资格老的份上,不会计较此事,毕竟是大大违背 “规则”的作法。你省委书记可以开这个先例,就不怕人家有样学 样? 这么说,廖庆开准备向张光明“妥协”了? 一想到强势的廖庆开也有“妥协”的一日,尽管不走向自己妥协 ,胡为民还是很开心。 “组织部这里有两个人选,第一个,是现任宝州市委副书记,市委 宣传部长容百川同志…第二位,是现任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龚义夫同 志“…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个同志的基本情况,…” 杨宜安不徐不疾,报出了两位“拟任”人选, 胡为民的笑容忽然僵了一下,眼睛一膘张光明,现他也是一样, 脸色有点滞窒, 严玉成则和柳晋才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好一招“偷梁换柱”! 这个就是柳俊给几位大佬支的小招数,既然大伙的注意力都集中 在田文明身上,那么就绕过去好了,另外将容百川提了出来, 这一“战”的主要目标是要拿下大宁市纪委书记的个置,增强柳晋 才在大宁市委的话语权,能够上田文明当然最好,一举两得,既增加 了柳系在大宁市的实力,又遂了廖庆开重用田文明的心愿, 人老了,都有点恋旧, 田文明追随廖庆开多年,鞍前马后,颇有劳绩,在宝州市任职期 间,表现也很不错,廖庆开在退下去之前,给他提拔到更重要的位置 上来,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肯定, 在中纪委蒋副书记的批复件送到廖庆开案头的时候,廖庆开确实非 常生气,不仅仅是因为有人和他“对着干”生气,更为重要的是廖庆开 了解田文明,这个同志或许有一些缺点,却不会沾染经济和作风的问题。为了争权夺利,匿名举报在前,明文批示于后,廖庆开对这种作法 很不认同, 与严玉成商讨此事时,廖庆开甚至一度毒示出相当强硬的态度,要 强行在省委常委会上通过对田文明的任命, “我还没退呢!” 这,廖庆开的原话, 说这话的时候,廖书记的腮帮子鼓了又鼓, 廖庆开对严玉成十分信任,基本上有什么话都不瞒他, 严玉小成笑着说了些开解的言语, 他对廖庆开的敬重和感激,是不言自明的,雅不愿看着廖庆开在 即将到线的时候犯这种“原则性错误”,以致留下不好的风评, 然则给廖庆开开解是一回事,严书记自己的郁闷,只有更在廖庆 开之上, “严柳”一体,固然是严玉成生气的原因之一,但绝不是最主要的 原因,他最主要还是从大宁市的工作开展出的,很明显,柳晋才在 大宁市遇到的阻力比在宝州市大得多,到任一年,还在纠结于班子的内 部磨合,消耗了许多宝贵的精力, 这次宁北县班子整个烂掉就是明拜 如果是在宝州市,以柳晋有的掌控能力以及深入细致的工作作风, 宝州市七县一区,都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只要露出苗头,方朝阳早 就挪窝了, 而宁北县在部清这个市纪委书记的包庇之下,搞出了如此严重的问 题, 这个事情,对柳晋才多多少少造成了一些负面影响, 严玉成和柳晋才都希望迅完成对大宁市班子的整合,全力以赴展 开经济建设,尽早让大宁市的经济更上一层楼, 而现在,他们计划,好的步骤被人家一封匿名信打乱了, 当柳晋才和他说起“偷梁换柱”的计划,严玉成郁闷的心情有得以 瞬间缓解, 倒不是说柳俊就比他们几位大佬都厉害,主要还是“旁规者清”, 毕竟柳俊不是严玉成和柳晋才,对廖庆开没有那种深深的感激之 情,也就不会过多去考虑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膛刚才对田文明的感情,“ 他的目的很纯粹,只要是严柳系的人,不管是谁,出任这个大宁市 纪委书记的职务都行,至于田文明的所谓“问题”,张光明和省纪委 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省委常委会的角力一旦尘埃落定,谁也不会 再揪着田文明不放, 只要廖庆开还在省委书记的个置上,总能找到机会给他上这个台阶 的, 柳俊提出换上容百川,也得到了严玉成和柳晋有的一致认同, 容百川本就是周先生看重的人才,下到宝州市去也有好几个年头, 早该提升的了。对容百川的安排,廖庆开和严玉成的意思,是打算给 他上省委宣传部的常务副部长,明定正厅级,抵住宣传部长孔泽原, 宣传舆论导向的把握,亦是很重要的, 既然情况起了变化,那么由他代替田文明的个置,出任大宁市委 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也很是合适,容百川与严柳关系之密切,丝毫不 在田文明之下, 整合大宁市委班子的目的,一样可以达成, 杨宜安还在一字一句地介绍着容百川的情况,张光明与尹宝青的目 光接触了一下,便缓缓移了开去。彼此都在对方眼里读出了一丝无 奈 无疑,容百川出任大宁市委副书记,他们是不方便再反对的,况 且就算反对也未必奏效,事实上,只要上了常委会,不管是田文明还 是容百川,都一定可以获得通过,廖系本就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他 们博的是廖庆开不会把田文明的任命提到常委会上来讨论, 那么龚义夫的任命便能无惊无险地通过。 没有廖系的人选出来竞争,大家都不介意给省长一个脸面。 现在,却是容百川被推出来了, 张光明试图阻止田文明调任大宁市,采取的是由上而下的办法,面 子上,这个事情与他和尹宝青都没什么牵扯, 如果廖庆开硬推田文明,张光明在常委会上也一样会支持, 现在没到公然撕破脸的时候,也没那个必要, 而且容百川后头还杵着政研室周主任,大家就更没有理由反对了, 周逸飞没有明显的派系色彩,只不过与严柳有些私交,据说连一号 长都很看重他,又有谁会主动去“招惹”他呢? “同志们都谈谈吧!” 廖庆开依旧微笑着,很温和地说道, “我赞成容百川同志担任大宁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的职务”, 张光明也微笑着接过了话头,又再加了一句:“容百川同志是一位很有 能力的宣传干部,相信在党的纪律检查工柞方面,也能干得很出 色!” “我也凤意”, 尹宝青羊淡地说道, 表决的结果,是一致通过, “柳俊,你有时间吗?” 柳俊正在办公室起草一个文件,电话铃响了起来,柳俊抓起电话, 里头传来龙艳丽柔柔的声音,必须承认,龙艳丽魔鬼般的身材配上这 么柔媚的声音,确然能让男人瞬间心跳加, 好在柳衙内也不是没见过阵仗的毛头小子,不至于一听美女的声音 就色授魂与。 “有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啊?” 龙艳丽带着点撒娇的意思, 或许她不是要刻意向柳俊撒娇,也没这个撒娇的资格不是?只是说 话的习惯如此罢了, 柳俊不吭声, 老同学归老同学,规矩是规矩。 “生气了?” 见柳俊不说话,龙艳丽似乎有点慌神,可怜巴巴地问道, 柳俊笑了一下:“没有,你有什么事?” “嗯,也没什么大事你,能不能到我们学校来一下?” 柳俊皱了皱眉头, 龙艳丽这是真把他当作普通的老同学了。也难怪,人家不是体制 内的人,又怎知这个副部长是个多大的官? 龙艳丽现今都还是学生没毕业呢,社会上的事懂得多少! 尽管柳俊的老子是市委书记,自身又是副处级干部,在龙艳丽看 来,也就是一个门第高一些的同学而已,美女相邀,有什么好犹豫的? ,“这样,我们有几个同学,都是这次要去参加支教活动的,有些 事想要向你请教一下,你是主管领导嘛,我们这里比较偏僻,搭车不 方伽“” 龙艳丽见柳俊并没有像其他男生一样忙不迭答应,就有些慌张,解 释了几句, 涉及到工作,柳俊就不好推辞了,况且龙艳丽也并不惹人嫌, “好吧,你们在学校门口等我,我马上过来。” “嗯,“…” 龙艳丽甜甜地应了一声。 柳俊放下手头的文件,驱车赶赴水利学校, 龙艳丽站在水里学校门口等他,一看见柳俊的桑塔纳就扬起丰腴的 手臂频频晃动,她今天穿了一身黑,黑色的真丝无袖,恤,黑色的紧身 短裙,腰间松松系了一条乳白色的皮带做装饰,紧身真丝,恤将她高耸 的双峰挤压成浑圆的形状,尽管挺拔的程度差了些,却显得尤其壮观, 柳俊也算颇有“阅历”的了,还是有些叹为观止。 柳俊将车子在她面前缓缓停下,探出头来,笑着说道:“上车 吧!” 龙艳丽巧笑嫣然,轻盈地走过来,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个置, 每走一步,胸口就会荡漾起一阵涟漪,煞是惹眼, “你今天很漂亮。” 柳俊微笑着赞叹拜 “真的呀?” 龙艳丽就咬着嘴唇,有点害羞又有点骄傲的样子, “其他人呢,在哪里?” “嗯“…他们在学校的小餐厅等你,“对不起啊,我们是学生,没 工资,请不起你这个大领导去高档酒店吃饭,就在小餐厅意思一下,你 别见帆…” 龙艳丽眼睛并没有直视柳俊,只是一膘一瞟的,神态娇俏,更,诱 人。 “老同学,你这么说就是故意损我了!” 柳俊笑道,启动了丰子, “哎,柳俊,和你说个事”…你,别叫我老同学好吗?人家也还没 老加“” 龙艳丽含羞带娇地道, 柳俊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好,那我还是叫你的名字吧!” 第四百四十八章总有皮痒的 入宁市水利学校是个大专院校,归属n省教委管辖,算匙,小们 吧。柳俊却也没有要笑话龙艳丽的意思。这年头,女孩子能考上个大 专就很不错了,考大学那是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像后世,只 要有钱,任谁都能读大学,当然,学校的档次区别很大, 貌似柳俊上辈子考的那个破烂大专,还不如水利学校呢, 不管怎么样,水利学校的校园还是很漂亮的,占地广阔,绿化搞得 也不错,柳俊上辈子在大宁市读书的时候,也曾来玩过几次,动机很 不纯洁,乃是为了泡妞, 不过收获很糟糕,受了许多白眼, 现今故地重游,是当真恍如隔世了。 柳俊上辈子来水利学校泡妞的时间,大致是八十年代末期,重生的 蝴蝶效应对水利学校全无影响,水利学校的园区布局,与他脑海中的 一模一样,无须龙艳丽指点,便很熟练的将车子开到了学校小餐厅附 近, “柳俊,你以前来过我们学校?” 龙艳丽略略有些奇怪, “来过一两次吧”, 柳俊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声, 龙艳丽引导柳俊来到小餐厅的一个雅座,里面已经有三个大学生在 等候,一男两女,见龙艳丽陪同柳俊进来,都起身相迎。 “柳部长,你好!” 几个学生倒是很恭谨,与他握手的时候都是用的双手,看他的眼神 中多少带着一点好奇之意, 尽管他们或许不清楚团省委学校部副部长的具体级别,但“团省 委”三个字对学生而言就已经足够有震撼力了, 瞧柳俊的年纪与他们基本相当,竞然就已经是团省委的领导,惊异 一点也在情理之中, 柳俊自然不会在他们面前摆什么架子,微笑着坐了下来, 龙艳丽就递过菜谱,说道:“柳俊,你点菜吧!” 柳俊笑道:“客随主便,你点,…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龙艳丽也不客气,轻笑道:“那我就点了啊,要是不合口味可不要 怪我”, 柳俊笑着摇摇头。 龙艳丽就点了一些家常菜,大学的小餐厅,也不会有什么贵重菜肴 ,只要口味能对付过去就行了,当下菜肴上来,龙艳丽又要了几瓶冰 啤酒,倒也像模像样, 大家边吃边聊,这几个果然都是要去支教的学生,主要向柳俊请教 了一些支教要注意的事项, “龙艳丽,你分配在哪个地区支教?” 柳俊问道, “嗯,宁北县七岭冲乡的一座小学”, 柳俊就笑了, 还真是巧哈, “你笑什犁” 龙艳丽有些奇怪, “没什么,宁北县七岭冲中学的校长易寒是我的大学同学,你要 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找他帮忙,还兼着县教委的副主任”, 柳俊笑着给她砰释, “那太好了,我正犯愁找不到一个熟人说话呢””, 这话说得孩子气了, 做老师的,别的可能会犯愁,唯独不用犯愁没人说话, 柳俊笑着摇摇头,心里头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有点不大对 头,仔细一想,对了,是孩子气,龙艳丽年纪与他相当,小也小不了 几个月,算得成年人了。况且看她的外表和打扮,女人气味十足,漂 亮妩媚,甚至还有一点点妖孽的意思,独独与孩子气搭不上界。 或许,女人本就是这么奇怪的罢,成熟与稚气混合在一起, “柳部长,这次省里的两百个事业编制,打算怎么分配?” 一个女学生试探着问道, 这个问题,培训座谈的时候,就是支教学生们最为关注的焦点。 现在与柳俊这个主管领导对面而坐,自然又要打问了, 估计这里坐着的四个大学生,全都是冲着这两百个事业编制去的, 柳俊想了想,说道:“这个在给你们培心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很 详细的讲解过了,会分配给那些在支教活动中表现优异的大学生”, “那由谁来决定谁是表现优异的呢?” 这次问的却是龙艳丽,妩媚的大眼睛直盯着柳俊, “当然是由组织了,由团省委牵头,省教委、人事厅和财政厅会 组织一个专门的考察评议领导小组,对支教学生的表现进行追踪考 评剐 柳俊打起了官腔。 “那就是说,由你来决定了?” 龙艳丽不是体制内的人,对“官话”不感兴趣,直截了当问道,眼 神里有一种热切, 柳俊笑了,摆摆手说道:“这个你就太抬举我了,哪能由我一个 人说了算?我最多就是有一点言权而已”, 柳俊这到不是故作姿态,这个支教活动,说起来是由团省委牵头, 但在联合文的四全部门之中,论到实权,却是团省委最弱。别的事 人家省教委、人事厅和财政厅不会和你团省委相争,然而两百零五个事 业编制,其中还有五个是团中央直属单位的编制,就是两百零五块大大 的肥肉,焉能不引起觇觎?在这个事情上头,团省委想要“独吞”, 全无可能,说不定还是最没言权的, 不要等到支教活动一年到期。只怕现在就已经开始各自走门路托关 系,在暗中争抢这两百个编制了,越是临近支教活动结束,这个争夺 就会越激烈,不知又会为多少实权人物招财进宝大开方便之门, 在现行的体制下,省直单位和市直单位的事业编制,在某种意义上 来说,确实是能够决定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柳俊当初献此计,毒要是为了支教活动能顺利铺开,倒没有想到后 续会存在许多麻烦。 不过对于柳俊来说,这个问题不大。到时候睁大眼睛瞧着,看看 他们耍什么花样,倘若搞得太离谱,说不得,又要借几顶乌纱帽立威 了。 柳衙内或许暂时还用不上这个“工具”,严玉成和自家老子这些省 委大佬,却是用得上的, 见柳俊说得谦虚,龙艳丽便嫣然一笑,不再提起此事, 就算老同学有心相帮,也不会在餐桌上当着大家的面公然表态, 堪堪吃完饭,柳俊看了看表,说道:“谢谢你们的款待,我该回去 上班了”, 于,那几个学生就识趣地起身向他告辞。 “柳俊,你们下午几点钟上班?” 龙艳丽问道, “两点”, “那现在还早,我陪你在学校里面坐一会吧,我们学校的 止匣“一 八出辽不错”,旧 龙艳丽很期盼地望着他,似乎生怕他拒绝, 柳俊犹豫了一下,点ap;了点头, 当下两人从小餐厅出来,六月骄阳胜火,晒得人皮肤生生的痛, 龙艳丽将一顶黑色的遮阳帽戴在头上,又戴上一副黑色的太阳镜,整个 人从上到下,黑是极黑,白也是极白,对比鲜明,更加衬托得龙艳丽 性感迷人, 柳俊瞥了一眼就扭过头,不敢多看, 毕竞柳俊不是那种见到漂亮性感的女乎就满心“色色”,直想往上 扑的邪恶衙内,他也没打算向高衙内学习, “柳俊,我们去那边小公园了坐一会好不?那么多年没见面,我是 真想和你多聊聊天”, 龙艳丽带着点软语相求的意思。 “好!” 既然答应人家走一走,就不必小家子气了, 水利学校里头,有两三个这样的校内小公园,规模不大,但也似模 似样,绿树婆娑,风景宜人, 两人并肩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一阵清风吹来,甚是凉爽。 “柳俊,你谈了朋友吗?” 龙艳丽像是很随意地问道, “谈了”, 柳俊点点头, “谁啊?一定很漂亮吧?” 龙艳丽的语气中,略略有点失望, “对,很漂亮,应该说,是绝顶漂亮”, 柳俊一点不谦虚, 严菲也确实当得起这个评价, “绝顶漂亮?” 龙艳丽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轻轻撇了撇嘴,好似不大相信, 在漂亮女孩子心目中,只有绝顶帅气的男人,没有绝顶漂亮的女 人。 “其实你认识的,当初民主小学的同学,严菲…“” 柳俊笑着说道, “啊,是她?省委严书记的女心”, 龙艳丽失声惊呼。 柳俊双眉微微一扬,龙艳丽居然知道严菲是省委严书记的女儿, 看来对向阳县走出去的大人物,很是熟悉嘛。 “对。” 龙艳丽就笑了笑,说道:“你们两个,算得是门当户对了……” “门当户对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再,十几年的感情了。” 柳俊平静地说道,他也看出来,龙艳丽对他有点意思,这个很正 常,以他的条件,全n省都找不出第二个来,哪今年轻女乎不起“凯 觎”之心? 但,柳俊不想给龙艳丽这个“竞争”的机会, 他的女人已经不少了, ,“这样“…” 龙艳丽喃喃低语, 忽然一台小车“嗤”地一声,出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小公园的 旁边,车上走下来三个青年男子,径直向这边疾步过来, “柳俊,求你帮帮我……” 龙艳丽脸色大变,颤声说道。 “什么…“”, 不待柳俊弄明白是毒么回事,龙艳丽弹性惊人的性感娇躯已经扑进 了他的怀里,紧紧楼住了他,还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柳俊的眉头皱了起来,正准备推开龙艳丽,为头的那个青年男子已 经暴喝起来, “龙艳丽,你在干什么?” 龙艳丽适对放开了柳俊,躲在他身后,花容失色,浑身颤抖着不敢 说话, 柳俊转身正面相迎,脚下移动了一下个置,深深提一口气,做好了 应对突事件的准备, 这三个,确实不怎么像是善茬子, 都是二十几岁年纪,长得还都不算瘦弱,为一人,穿了个黑背 心,大裤衩子,板寸头,满脸横肉,走过来的时候,浑身肥肉波浪般的 抖动,手臂上还纹了一条龙,后头两个不似他这般肥胖,也在手臂上 纹了些乱七八糟的猛兽猛禽图案,青碜碜的,典型的混混模样, 不过他们开过来的车子,是一台八成新的三菱车,价格不低,不像 是一般的小混混开得起的, “你们是什么人?” 柳俊淡淡问道, 对方只有三个,穿着单薄的夏装,不像是藏了家伙的样子,虽然 身量都还凑乎,柳俊倒也并不如何放在心上,何况徐文和与魏春山已经 一左一右快地靠了过来,就更不必担心了。 “我呸!你也敢问我?老子还正要问你这瘪三是什么东西呢!” 为的胖子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一双牛蛋眼睛瞪得老大,死死 盯着柳俊, 柳俊嘴角就露出一丝笑意, 这些界上,浑身痒痒找不自在的人还真不少。 不过柳俊也看出来,这胖子九成与龙艳丽有些关系,不然不会对 他如此敌视, “喂,三子,你不要乱来啊,他是团省委的干部,他爸爸是大宁市 委书心,…” 龙艳丽生怕柳俊吃亏,赶紧给他亮明了身份,不过说话的时候, 却是紧紧躲在柳俊身后,只敢探出头来。瞧样子对这个三子着实怕得厉 害, “嘿嘿,好啊好啊,原来是市委书记的儿子,敢情你这臭婊子,找 到大靠山了,就不把我三子放在眼里啦是不是?” 三子仰天大笑,又向前走了一步,再次往地上啐了一口, “我呸!你吓唬谁啊你?瞧这小子的熊样,他爸爸要是市委书记, 我就是市委书记他爹“…哎呀哎呀……” 却原来柳俊轮圆了胳膊,给了三子一记响亮无比的耳光, 这一巴掌,柳俊灌注了真气,他动作又快,三子没想到他说动手就 动手,全无半点闪避招架的余地,结结实实受了这个巴掌,顿时满嘴飞 花,牙齿不知掉了多少颗, 三子捂着脸,好一阵回不过神来。 他那两个跟班,大约也从未见三子哥吃过亏,一时之间也楞住了, 龙艳丽更是吓得浑身乱抖,脸色惨白, “你,你敢打我?你***不想活了,给我废了他,打爆他的 卵乳“哎呀哎呀……” 稍顷,三子才回过神来,满嘴血沫子四溅,狼嚎一般叫喊,只不 过叫了两句,又是一连串的‘哎呀”,却是右边脸颊上再吃了一记,满 嘴牙齿差不多全不见了, 他两个跟班也是一声闷哼,同时扑倒在地,再无半点声息, 徐文和魏春山见柳俊先动了手,手下自然半分也不容情,放倒两个 跟班,随即上前,一左一右扭住三子肥肥的胳膊,拧成了“喷气式”的 模样 第四百四十九章事情还不简单 柳俊不理三子,扭头问龙艳丽, 龙艳丽抖了好一阵,才渐渐镇定下来,瞥了一眼三子,期期艾艾 的不敢说,三子“识时务者为俊杰”,眼见柳俊笑吟吟的,手下却是 狠辣得紧,两巴掌几乎打掉了自己满嘴牙齿,脑袋都瘦得麻木了,当下 不敢再看柳俊,却是恶狠狠地盯着龙艳丽, 见龙艳丽吓得厉害,柳俊微微皱起眉头,问道:“这家伙是什么东 西?” “他,…他是我们学校副校长的儿子“” 柳俊眉头皱得更紧了, “副校长叫什么名字?” “荆“…荆良,分管学校总务后勤的……” “那他又叫什么名字?” 柳俊指了指三子,瞥见他眼里凶狠的目光,不由厌恶地瞪了他一 眼,三子吓得赶忙垂下头, “他叫……荆无畏,…” 柳俊不禁有些好笑, 这名字果然取得够凶狠,不愧了三子“混混”的外形。 “是不是他骚扰神” 柳俊瞧这个情况,多少猜到了个大概,龙艳丽容貌姣好,性感迷 人,正是三子这帮年轻“混混”垂涎的对象。难怪自己与龙艳丽刚在小 公园内呆了不到几分钟,三子就急匆匆闻讯赶到了,估计三子和龙艳 丽之间,不仅仅是“骚扰”和“被骚扰”那么简单,该当还有些更加 深入的交往,不然三子不会如此张狂, “嗯”,…” 龙艳丽点点头, “臭婊子,你……你撒蜘“你是我的女人,为什么跟伽“勾勾 搭枷””, 三子叫嚷起来,尽管畏惧柳俊,犹豫一下之后,还是壮着胆子将 “勾勾搭搭”四字说出口来,又奋力挣扎,想要摆脱徐魏二人的控制, 却哪里能够? 柳俊板下脸, 不管三子与龙艳丽之间有何种关系,这家伙开口闭口“臭婊子”, 就值得赏他几个巴掌,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徐文和眼睛一抡四周,忽然说道, 荆无畏的老子是水利学校的副校长,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徐文 和这是在提醒柳俊。 “走吧!” 柳俊摆了摆手, 只听得“哎呦”一声,三子又吃了一记狠的,顿时昏晕过去,不省 , 柳俊将龙艳丽直接领到了程新建的办公室, 在车山的时候,龙艳丽遮遮掩掩地向柳俊说了个大概, 却原来这个荆无畏,仗着老子是水利学校的副校长,又是分管后 勤的,在学校里搞了个服务社之类的单个,很是赚了些钱,又和学校里 一些不三不四的教工子弟,还有校外的一帮流氓混混勾结在一起,在 学校里横行无忌,欺男霸女,专挑长得漂亮的女学生下手, 这人手头宽裕,出手阔绰,很有些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学生坠入他 的“魔掌”,龙艳丽到水利学校读书的第二年,就被他缠上了, 龙艳丽一来畏惧他的“权势”,二来也贪慕虚荣,就和他来往起 来, 不过据龙艳丽自己说,只是普通的交往。 龙艳丽这么说,柳俊也就这么听, 这种话,只好去哄小孩子,瞧荆无畏那德行,怎么都不像是个 “爱情至上主义者”,他若在你身上大把花费时间和金钱,除了上床 没有其他目的, 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正是所谓“性解放”风靡全国的时候, 作为接受新生事物最快的大学生,也是这个潮流的引领者, 貌似柳衙内上辈子在大宁市读书的时候,也很是做了几回“弄潮 儿”, 只是事关一个未婚女芋的名节,又是同学加向阳老乡,柳俊也不便 “揭破”, 龙艳丽说如今要毕业了,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但是荆无畏就是 缠住她不肯放手,今天适逢其会,柳俊出手打掉了荆无畏满嘴牙齿,这 人轶定不会善罢甘休, 龙艳丽的言下之意甚是明白, 你,市委书记的公子,人家拿你莫可奈何,咱还在水利学校读书 呢,毕业证和挡案都在人家手里头攥着,你若就此丢下不管,我这个亏 吃得可大了, 不知道三子会如何进行报复, 柳俊便缓缓点头, 单是一个三子,也不在话下。柳俊叫程新建派个人去招呼他一 下,谅必这小子不敢如何,水利学校只是县团级架子,一个副校长在 学校里或许算个人物,出了校门,什么都不是, 只,柳俊很看不惯三子飞扬跋扈的德行,这样的人就是社会渣滓, 处置得轻了,记不住疼,还会胡来, 程新建听柳俊一说情况,顿时勃然大怒,将桌子拍得砰砰乱响, “这小子,没吃过苦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看我怎么收拾他!” 柳书记是程新建最敬重的上级,荆无畏如此嚣张,程副局长断然不 能容他, “听龙艳丽说,这小子欺男霸女,是水利学校的一霸,要治就治狠 点,也算为民除害”, 柳俊淡淡吩咐道, “放心,便宜不了他!” 龙艳丽便有些骇然, 平日里荆无畏与学校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看在 他们这些学生眼里,就走了不得的“威风能干”了,令人又是畏惧又是 羡慕,如今见了柳俊与程新建之间的对答,才知道荆无畏根本连个屁 都算不上。 人家这才叫做“衙内”! 程新建动作神,当天就在医院找到了荆无畏,将他控制起来,江 东区公安分局也迅介入,派出了刑警大队的刑警,准备对荆无畏进 行立案调查, 既然柳衙内轶了心要办他,就要办成轶案,不让他有翻身的机 会。 柳俊原本也不把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程新建堂堂一个节局副局 长,梁国强的铁杆亲信,对付三子这样的流氓恶霸,不过是小菜一碟罢 了, 不料这事还真惹出了点麻烦, “小俊,我有个事情要问你!” 在严菲的闺房内,小丫头前所未有的神情严肃,娇俏的小脸紧紧 板着, 柳俊不由一怔,严菲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菲菲,怎么啦?” 柳俊习惯地拉起了严菲的手, 严菲居然轻轻挣了一下,不过并没有真的将手挣出去,还是任由柳 俊握着,但这个“挣”的动作就足够柳俊吃惊了,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打从九岁的时候认识严菲,至拿个四只,两人感情日深,严菲更 ‘1!”一 儿门他爱到了骨子里头,曾几何时会有这样的小动作?“ “你“…你是不是在水利学校和人家打架了?” 严菲轻轻咬了咬嘴唇,问道,绝美的大眼睛望着柳俊,一眨不眨 的, 柳俊点点头,也不否认:“对,打了一个小流氓两巴掌”, “为什么要和他打架?你去水利学校做干什么?” 严菲紧着问道, 柳俊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严菲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 要说此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柳俊一般不会与严菲说这些扫 兴的事情,但是现在,很显然,有人把话传到严菲耳朵里面了,而且 估计传的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你快说啊“…不许撒谎骗人“…” 严菲有点着急, 小丫头性子娇憨,恬淡得紧,甚少有这样焦虑不安的时刻,就是 当初隐约猜到柳俊不让她去南方市的“内幕”,也是一笑而过,终不萦 怀。 “你先告诉我,你听到了些什么?” 柳俊反问道, “不,我要你自己告诉我……你再不说,我真生气了…六 严菲的嘴巴撅了起来,红艳艳的嘴唇显得娇艳无比,看在柳俊眼 里,只见其美,不见其“怒”, “好,我告诉你,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柳俊就笑了,笑着摸了摸她吹弹的破的脸颊,拉着她坐到了床上, 伸手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 “龙艳丽,你可能不记得了,以前向阳县民主小学的同学,现今 在水利学校读书,快毕业了,报名参加了我们团省委这次搞的支教活 动……” 柳俊便将此事的前围后果说了一遍。 严菲听得甚是认真,好看的双眉不时蹙了起来, ,“这样啊,这个荆无畏简直坏透了嘛”…” 严菲很是不悦, “他本来就坏透了!” 柳俊述说的时候还是很谨慎地选择了字眼,没有将荆无畏欺男霸女 的具体劣迹描述出来。他雅不愿严菲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那他们怎么说,是你,…你和那个龙艳丽什么什么的“… 和荆无畏争风吃醋,就仗势欺人,把人家的牙齿都打没了,还叫公安局 的人去抓人家”,…” 严菲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柳俊心里一惊,问道:“你听谁说的?” “武娱暖!” 柳俊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大对头了,武娱楼本就疯疯癫癫,口无 遮拦地向严菲说这些事情很有可能,但是武娱娱又是怎么听说得呢? 她可是武秋寒的女儿, 难不成武秋寒也听说了此事? “菲菲,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和龙艳丽之间什么都没有生 过”, 柳俊握着严菲的手,很诚挚地说道, “嗯“…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的…”, 严菲就开心地点点头,展颜一笑,轻轻依偎进了柳俊的怀里, “柳俊,你今天怎么会来看我的?” 大宁市外贸局,武暖暖抬眼看到站在面前的柳俊,大为惊喜。 “哎呀,你来得正好,我正闷得慌呢,没人和我说话”, 武暖暖办公室的同事就一个个抿嘴偷笑,不是没人和她说话,实在 是“陪不起”,武大小姐说了性子,不将你口水讲干,决不放过 你! 连李衙内子衡先生,虽然正在落力巴结武大小姐,轻易也不敢起 “衅”, 那些同事眼望柳俊,都在心里暗暗“怜悯”,瞧这人长得满帅气 的,好像也不笨,怎的会送上门来给武大小姐“虐待”? “咦,你怎么不说话?怎么啦,谁招你惹你了?” 见柳俊板着脸,一声不吭,只是盯着自己,武暖暖就有些心慌, 也不知为什么,她与柳俊打交道的时间越长,就越是有点畏惧柳俊。 貌似对自己那个像极了武秋寒的哥哥武正轩,武大小姐也不曾有这 种畏惧的感觉, 这人的眼神里头,好像总是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可以看穿你的心 思, “你出来一下!” 柳俊淡淡的撂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办公室。 武楼暖愣怔一会,居然乖乖的跟在了后头, 他二位刚一出门,外贸局的干部们就大眼瞪小眼,诧异之极,料 不到一贯“飞扬跋扈”的武大小姐,也有这么乖巧听话的时候, 这人谁啊?也太拽了点吧! “喂,到底什么事啊?” 来到走廊一侧,四顾无人,武楼暖再次问道,有点色厉内雀, “什么事你还要问我?” 柳俊冷淡地道, “呃,你是说水利学校那事?” 武搓娱更加心虚。 实则在她忍不住给菲菲咬了耳朵之后,就已经后悔不迭了,眼见 的严菲纯洁无比,这要是在她和柳俊之间引起了什么风波,麻烦就大 了, 武娱暖尽管粗疏,却也知道,豪门大户之间的儿女婚姻,已不仅仅 只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有时候会牵涉到许多的方面, “说吧,怎么回事?” 柳俊依旧淡淡的, “嗯,就是……就是我在家里听我爸说的?” 武楼暖边说边偷眼去觑柳俊的脸色, “听你爸说的?” 柳俊心里一惊,脸上自然丝毫也不带出来, “嗯,我爸对这事也很奇怪,念叨说‘这小子不是这样的人啊,怎 么如此混账,……” 柳俊点点头,脸上还是波澜不惊, 看来武秋寒是真的听到了一些什么话了, “暖娱,我跟你说,以后这样的事情,不管真假,你都不要再跟菲 菲说了,她不像社会上的人那么复杂,听到什么都当真,明白吗?” 柳俊吩咐道,却也没有疾言厉色, “哦,我知道了…其实,我也不相信那是真的,…” 柳俊就瞥了她一眼。 “你想啊,谁有了菲菲那样的女朋友,还会看得上其他女人 啊?” 柳俊便笑了一笑。 料不到武大小姐拍起马屁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这话听在耳朵里,可着实叫人开心。 正说话间,李子衡急匆匆赶了过来,老远就阳光灿烂的朝柳俊伸出 了手毗 第四百五十章关副省长插手了 “俊少,这个事情,关副省长插手了!” 秋水大酒店的包厢内,程新建皱着眉头时柳俊说道, 聚会的人除了程新建,肖武肖剑王博,再加上一个陈怀义,就是 陈立有的儿子,在向阳县驻大宁办事处开车的小伙子,不过是干部编 制,不,职工编制, 既然柳俊答应陈立有照顾他儿子,也就算上他一个,经常叫他与索 新建等人混个脸熟,陈怀义年轻,话不多,倒是极有眼色,柳俊也比 较喜欢他, 听说关明杰居然也插手这个事情,柳俊伸出去夹菜的筷子就稍稍滞 窒了一下,然后才夹起一个鸡翅放进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头, “什么内幕?” “那个荆良,就是水利学校那个副校长,是关副省长的外甥”, “亲的?” “亲的,关副省长大姐的儿子,关明杰在家里是老么,从小小是他 大姐把他带大的”, 程新建对内情了解得很清楚, 这个事情他在俊少面前拍了胸脯,现今办不下去,自然要搞清楚原 因, “荆无畏现在怎么样?” 柳俊问道, “在医院呆着,满嘴牙齿没剩下几颗,嘴巴肿得像猪头,省厅亲自 干预下来,要求先给他治伤,“ 程新建小心地说道,边说边察看俊少的脸色, 柳俊笑了笑,说道:“那两个巴掌,确实打得有点重,疗伤是应话 的嘛,人道主义还是要讲的。医疗费我出了”, “俊少……” 程新建欲言又止, “说嘛,“ “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他们那边打算告你蓄意伤人。说你在学 校里调戏女学生,荆无畏上前制止,你就出手伤人,水利学校已经在农 林路派出所报警了,要求严惩打人凶手。我还听说“”, 程新建又打住了。 柳俊不悦地盯了他一眼, “怎么婆婆妈妈的?” “呃,听说他们那边放出话来,如果大宁市公安机关不能秉公 执法,他们就要组织学校的教职员工到省政府省人大去请愿!” 包厢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么说,是要我去派出所去录口供,配合调查了?” 柳俊淡淡的问道, 程新建就很是尴尬,期期艾艾地说道:“照程序,是要应付一 下,“ 柳俊笑了, “配合公安机关办案,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没问题,我 会去派出所做笔录的,“柳俊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浓烈的茅台酒想火 一样浇进了喉咙, “我觉得,这个事情关键是证人证词,尤其是龙艳丽的证词,很重 要!” 肖剑忽然插话道, 王博与肖武都是半路出家,这里面除了程新建,就数肖剑从警的 时间最长,经验最丰富。而且他是公安学校毕业的,这一点,连程亲 建也比不上, 粱国强原来有意要把他放到刑警队去的,后来程新建看上了他的 勇武彪悍,就一直留在治安队。但他在公安学校学的东西可没落下。 程新建等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既然荆无畏放了出来,龙艳丽的安全就没有保证了,公安机关应 该采取一定的措施嘛”, 柳俊笑着说道, 程新建一拍脑袋,笑道:“是这个理!” 柳俊又抿了一口茅台,让那芬芳而又辛辣的酒浆在嘴里转了一圈, 才咽了下去,胸腹间如同一团火似的燃烧起来,眼神也似乎被这把火点 了, “嘿嘿,既然关明杰不按规矩出牌,我们也该接招了!不然关副省 长找不到对手,岂不是很寂宾?” 程新建等人都是精神大振,俊少这等于是下达“作战命令”了! 貌似他们自追随俊少以来,还没吃过一回败仗。 “小俊,怎么回事?” 省委常委院三号楼,严玉成的书房里头,严玉成与柳晋才并排而 坐,柳俊坐在他们对面,又是斟茶倒水,又是递烟点火,很狗腿的样 子。 “也没什么大事”, 柳俊笑了笑,给自己也点起一支烟,眼睛微微眯缝起来, “就一个小纨绔,平日里欺男霸女,坏事做尽,凑巧给我碰上, 甩了两个巴掌,下手重了点,打掉了满嘴牙齿,“ 柳俊的神态很轻松,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严玉成与柳晋才对视一眼, 这小子以前在他们面前是很“狗腿”,一个是亲老子,一个是岳 父老子,再狗腿十倍,也是该的,不足为奇,但现在柳俊的神情似乎略 略有了一点变化,以往主要是个“参谋”的角色,往大了说也就是个 “高级幕僚,“不过眼下却像是有了自己的主见,并不走向他们汇报 请示,只是叙说了一下事情经过,貌似对此事的后续处置,他已然成竹 在胸了, “那么,这个荆无畏的犯罪事实,调查清楚没有?” 柳晋有问道, 这个也是问题的关键之一,柳晋才直奔主题, “还没,省厅有人亲自出面干涉,要求先给他治伤”, 柳俊说道, 柳晋才就点点头, 既然他二位郑而重之地亲自过问此事,就证明已经有人将问题的严 重性通报给了他们,荆无畏是关明杰副省长的表外孙这层关系,应该 是汇报的重点, 关明杰是张系大将,白杨正在宁北县与他的前任秘书彩少雅搭班子 呢,据说也是面和心不和,彭少雄对于自己未能如愿以偿坐上县委书 记的宝座而郁闷不已,自然不会真心诚意配合白杨, 现在,关明杰又和柳晋才父子正面对上了, 严玉成冷哼一声,说道:‘,治伤归治伤,调查归调查,两码事, 而且这完全是大宁市公安局该管的案件,省厅为什么胡乱插手?” 柳俊微笑道:“我一定会将严书记的指示转达给大宁市公安局和崔 公安厅的领导知道。” 严玉成瞪了他一眼,问道:“那你后续打算怎么处置?” “这个很简单!” 柳俊挥了挥手,说道, “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谁犯到哪一条,就该按哪一条处 置,如果荆无畏犯了死罪,那就该枪毙,不要说是关明杰,天王老子 也救不了他!” 严玉小成与柳晋有心里就是一惊,目光烁烁地盯着他。 听了这般杀气腾腾的言语,他们两位也明白柳俊的斗志已经熊熊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凶一,一一 侃肥起来了,旧 柳俊神情笃定,微笑说道:“严伯伯,爸,你们放心吧,这个事情 我会处理好的,“ 柳晋才毕竟是父子连心,还有点不大拿得准,严玉成微笑着摆了 摆手,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柳晋才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让这小子先折腾,看看他到底有些什么能耐, 正面与张光明的左右手对阵,可是需要点真本事的。 反正这事就在自己两人的眼皮底下,瞧着不对劲了再出手也为时 不晚, 武娓暖嘴快,不但将此事告诉了严菲,也告诉了何梦莹,何长征乓 武秋寒在南方市工作多年,两家的孩子来往很是密切,武娱娱尽管与 何梦莹相差了许多岁数,却一直与何梦莹关系很好,虽然她不知道柳 俊与何梦莹的“亲密”关系,也知道何老爷子与何长征都很看重柳俊, 眼见得情形对柳俊不是很有利,便自然而然将情况通报给了何梦莹, 何梦莹接到电话的次日就飞到了大宁市, 在大宁县那个幽静漂亮的小区楼房里,柳俊与何梦莹充满活力的身 躯紧紧缠绵在一起,激战了许多时候才稍稍平静下来, 柳俊还是老规矩,见面先“吃人,“然后才叙契阔, “竞然是这样?” 何梦莹本来是要取笑柳俊的,盖因武楼暖和她聊起此事时,将柳猛 与水利学校那个“妖娆”的女学生的关系描述得很是暧昧,何梦莹信以 为真,心里头尽管对柳俊到处“留情”恨得牙痒痒的,一听说对手是 张光明支持的副省长,赶忙将“痛恨”丢过一边,急匆匆就赶过来了, 她可容不得有人给柳俊难受, 不料听柳俊一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柳俊听了这个语乞,顿时大为不爽,揪住何梦莹凝脂般的高耸就是 一拧,怒道:“不然你以为是怎样的?真当我看见漂亮女人就上啊!” 何梦莹媚眼如丝,轻轻哼道:“冤家,轻点……” 柳俊就要再翻身上去,每到关键时刻,何梦莹就会赶到他身边,这 份情意,自也令柳俊感动,这个女人,对他是真的好, “别闹别闹,好好说说话……” 何梦莹大惊失色,赶紧将身子缩成一团,笑着“求饶”, “有什么好说的,就这么点破事,人家不肯服软,跟我卯上 了,“ 柳俊笑道,浑不当回事, “你好像很有把握?” 何梦莹将信将疑,何张两家的交情虽不如何武两家那样密切,对 张光明的能耐,何梦莹也是知道的,这个关明杰既然是张光明看重的 人,自身也是位高权重的副省长,怕是不好对付,听刚才柳俊说的情 况,对方的手段也很走了得,且不说组织教职员工去省政府请愿,会造 成何等恶劣的影响,就是省公安厅的态度,就已经很让人郁闷了, 紧要关头,武秋寒是会和张光明站在一起的, 这,出于政治联盟的需要, 柳俊笑了笑,淡淡道:“关键是荆无畏自身不过硬,他们没站在 理上”, 何梦莹趴在柳俊胸口,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 “可是武叔叔那边“这个事情搞大了怕不好吧?大家以后见面忙 是会比较尴尬,“要不我跟我爸说一声。叫他给武叔叔通个电话?” 柳俊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笑着摇摇头, “没必要。没那么复杂,小事情”, 何梦莹就有些担心:“喂,你可千万别小看张光明和武叔叔啊,这 两个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这盏灯,也不省油!” 柳俊点起一支烟,还是很随意的样子, “真的不需要?” 何梦莹仍然将信将疑, 柳俊哈哈一笑:“你当我是别悟空啊?和妖怪打架,打不过就搬束 兵,再打不过,找家长?” “这都哪跟哪呀!” 舟梦莹白了他一眼,“噗嗤”笑了,觉得这个小男人有时候还真硬 气! “武叔叔那里,我自己去跟他说!” 何梦莹不由愣住了, 柳俊上武家去,并未预约。就这么施施然登门去了, 彭阿姨看见他,神色略略有些尴尬, 柳俊在水利学校“争风吃醋”,殴打副校长儿子的“新闻”,早巳 传得沸沸扬扬,连武暖暖都知道了,彭阿姨自然也听说了, 这个事情,彭阿姨却是不好插嘴, 一方是未来的亲家,一方是武秋寒的政治盟友,确也不知道该怎样 调和。 “小俊来了,快坐快如“”, 彭阿姨还是很热情地招呼柳俊,又是倒茶水又是切水果, “阿姨,武叔叔呢?还没下班?” ‘,下班了下班了,在书房呢,“老武,小俊来了……” ‘,上来吧!” 不一刻,武秋寒从楼上的书房里走出来,眼睛往下一扫,看着柳俊 面无表情地说道, 柳俊就朝彭阿姨笑了笑,起身上楼。 “小御“” 彭阿姨在后再叫了一声。 柳俊扭过头来,征询地望着彭阿姨, “嗯……你武叔叔脾气不好,注意点,不要和他顶嘴……” 彭阿姨叮嘱了一句, “哎,我知道的,阿姨放心,“ 柳俊微笑着点头应承, 走进书房,武秋寒笔直地坐在沙上,面沉如水, 柳俊稳步走到他的对面,问了声好, “坐吧!” 柳俊便在对面椅子里落座, “小子,你给我出了个难题!” 武秋寒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就说了。 柳俊淡淡一笑,说道:‘,武叔叔,没什么好为难的,一切依照法律 办事就行了”, “依照法律程序,你该去派出所接受调查”, “武叔叔放心,派出所的警察同志,如果传唤我,我一定会配合 调查,我今天来,是要和武叔叔说明两件事,“ “你说,“ 武秋寒瞪着他, 柳俊毫不畏惧,缓缓说道:“第一,这件事情,完全按照法律程序 来处理,是最好的方式,第二,请武叔叔转告关副省长,一个荆无畏, 再加上一个荆良,不值得他去冒险!” 武秋寒的瞳孔,蓦地收缩“ 第四百五十一章谁也不肯让步 谛俊没有去农林路派出所接受调查,是派出所的民警上它”…省委 来了解情况,来了两个民警,为头的那个三十几岁,姓李,是所长, 而且是正的,另外一个略微年轻一点,姓裴,也是异常沉稳的性子, 李所长亲自上门来了解情况,亦是应有的姿态, 抛开柳俊的衙内身份不说,人家正经是团省委的副部长,副处级领 导干部,焉能叫两个毛头小子前来,万一惹得柳衙内不高兴,岂不是 节外生枝, 这个事情,双方都是大有来头,李所长可挠头了,可是生在自 己辖区之内的案子,不理又不行,李所长想了两天,都还没想好应该怎 么处理才是最佳方法, 直到市局梁局长亲自打了电话过来催问,这才不得不上团省委来跑 这一趟, 粱局长说得明明白白: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不偏不 绮,公正处理, 只是梁局长虽然说得明白,李所长心里头却着实犯难, 官话谁不会说? 大宁市公安局又有谁不知道梁局长是柳书记亲信中的亲信,心腹里 的心腹? 一天前,省厅6副厅长也给李所长打过类似电话!也是说的这么一 段话,李所长一直没动,很简单,他是大宁甫的警察,要讯问的对象 是大宁市委书记的儿子,市局领导没有话,他是不会动的, 柳俊对李所长和裴警官很客气,微笑着给两位警官让座,又亲自泡 了茶水上来, 李所长和裴警官就有点受宠若惊,觉得柳俊年纪轻轻就上到副处 级,可能不仅仅是有一个好老子那么简单, 身在省城,各式各样的衙内,这两位见得多了, 柳俊的年轻有为和他的谦和客气,却是个分少见, “李所长、裴警官,两个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我一定据实回 答”, 柳俊搬了椅子在旁边坐下,微笑着说道, “柳部长太客气了,我们就走了解一下前些天在水利学校生的情 况……, 李所长忙放下茶杯,笑呵呵地应道。 “哦,这个情况我给两位先说个大概,你们两位要是有什么不明 白的地方,再补充询问,好不好?” “好的好的”,“”, 见柳俊如此平易近人,李所长和裴警官简直是喜出望外,裴警官 就赶忙掏出了卷宗和钢笔,做好了记录的架势, 柳俊就大致说了一下当天的情况,基本上都是实话,只有一处做 了点小小的修改,那就是荆无畏不但先开口骂他,而且还先动了手,柳 俊只是被动还击, 这一点更改是必要的, 柳俊叙述完毕之后,李所长与裴警官对视一眼,又问了几个问题, 主要是对细节的补充,柳俊也一一做了回答。 “柳部久…据我们了解,你叙述的情况与另一个当事人龙艳丽叙 述的情况基本是一致的”,…” 李所长抬头看了看门外,没有什么人,就压低声音说道, 柳俊微笑着点点头, “事实也是如此”, 龙艳丽现在已经处于市局警察的秘密保护之下,昨晚上柳俊才和 她对过“口供”来着。 因为荆无畏和他的两个跟班以及柳俊都是“斗殴”的直接参与 者,双方反应的情况有出入,这个很好理解。龙艳丽作为唯一的在场人 ,她的证词与柳俊的叙述基本吻合,这对柳俊无疑是很有利的, 当然,就算柳俊承认自己先动手,问题也不严重,就是个民事纠 纷,最多是赔偿医药费,再向当事人荆无畏赔礼道歉就完了, 不过如此一来,柳衙内“仗势欺人”的传言就被坐实了,柳俊下 定决心要在此事中大获全胜,便不想留下半点把柄交到人家手上, 李所长这么说话,也走向柳俊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个事情,程新建他们已经全面介入了。 正说话间,香风涌动,小皮鞋“咯噔咯噔”敲击着地板,穿着洁白 衬衣和笔挺黑色西装裤的白杨闯了进来, “小俊,怎么回事?有人要诬陷你?” 白杨一进门,不管不顾地嚷嚷起来,全然没有半点温柔淑女的气 度,洁白的俏脸涨得通红,如同一头怒的雌狮,随时准备找人掐架的 模样, 柳俊忙即起身,笑着说道:“姐,你怎么来了?宁北县的工作不需 要人管的吗?” “都有人欺到你头上了,我还管什么宁北县的工作?” 看来白杨是真的气坏了,什么话都是冲口而出,完全不顾什么影响 不影响的,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当下柳俊就给他们引介。 听柳俊口口声声叫着“姐”,李所长和裴警官开始还以为真是柳俊 的姐姐,谁知一个绍,这今年轻漂亮得不像话的大美女,竟然是宁北县 委书记,顿时将李所长和裴警官的眼珠子都惊得差点掉了下来,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虽说前一眸子也听说了,宁北县委的新任书记是一位年轻女性,但 见了白杨,还是让人回不过神来,这样的,说是模特,十个有九个人 不会怀疑,却偏偏是主政一县的县委书记, 李所长与裴警官紧着要和白杨握手,白杨压根就没那个意思,上下 打量他们一番,冷冷说道:“你们是来传唤小俊的吗?” 无疑,白楼将他们当成“对方”的人了。 李所长两人就尴尬地笑, “白书记别误会,我们是大宁市公安系统的人,奉了市政法委粱 书记的指令,来找柳部长了解一下情况”, 李所长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刻意点出是“大宁市公安系统的人” ,奉的是“梁书记”的指令, 这两位虽不知道白杨是白建明的女儿,但眼色不差,如此年纪轻轻 的女性,能出任宁北县委书记,焉得是泛泛之辈?岂能随便得罪! 瞧白杨盛怒的样子,貌似随时都有可能为了“小俊”拼命! 柳俊就朝白杨笑了笑,说道:“姐,李所长他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 况的”, 白杨这有神色稍和,与李所长两人握了一下手, “李所长,裴警官,两个还有什么需要询问的吗?” 柳俊很客气地问道, “没有了没有了,基本上情况 勺1工一一,一 川J群得差不多了,那,白书记小柳部长,我们先告辞了“儿 “好的,辛苦二位了,再见!” 柳俊又再与他们一一握手致意, “再见再见…“” 李所长两人客客气气的告辞而去, “姐,你坐,喝茶!” 柳俊将白杨让到沙里头,把自己的茶杯递了过去, 白杨接过来,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这才深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 了出来,脸色平静了许多, “姐,情况是这样的…“”, 不待白杨问起,柳俊便先行“招供”, 白杨脸色更加平和,长长舒了口气,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 “我就知道这中间有名堂,你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哪样的人?” 可恶的小顽童又开始“色色”的上下打量起自己来了, 得知真相之后,白杨心情大佳。索性挺了挺胸,让饱满的曲线更 加高耸,“狠狠”盯了柳俊一眼,嗔道:“说你和女学生…“这个我 信!” 却原来白大小姐不信的只是“仗势欺人“那一节, 柳俊嘿嘿一笑,说道:“这个也不该信,鄙人品行端正,乃是谦谦 君子”,姐,去了宁北县几天,瘦了许多啦,要注意身体呢”, “真的?那敢情好,我正要减肥呢“”, 白杨又恢复了“女孩子”心性,貌似在小顽童面前,她是完全放 松的, “千万别啊,瘦骨鳞响的就不好看了”, 柳俊有点急了, 丰满漂亮的白杨才是他乐意见到的, “去,你懂什么,“哎,这么说,这事情没什么问题啊,他们闹什 么?” 白杨说道, 柳俊笑道:“有人面子上下不来,喜欢闹呗,闹吧,闹得动静越 大越好!我还真希望他们组织人员去省政府请愿”, 水利学校副校长荆良四十七八岁年纪,长相与他儿子荆无畏大相径 庭,尖削的脸型,干瘦的身材,大热天的在家里还穿了件夹克,背着双 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副气急败坏的神态, 派出所那帮混蛋,竟然说是他儿子先动手打人的,柳俊只是自卫, 当时他儿子那方有三个人,柳俊只有一个人,以一敌三,下手重点也是 可以理解的, “混蛋,无耻!” 荆良不住从嘴里冒出这么几个字, “颠到黑白,混淆是非,简直***就是柳晋才家的狗!” “哎,我说你别骂了,赶紧想办法吧,他们说要调查三子的问题 呢!” 荆良的爱人在一旁焦虑地说道, 他爱人倒是膀阔腰圆,身躯雄壮,荆无畏的身材就是随了母亲来的 , “胡说八道,三子有什么问题?” 荆良嘴里这么说,心里头却是剔然而惊。 自家这个宝贝儿子,确实是有问题的,而且问题还不小,光是这些 年玩弄的女学生,就不下于二十个,有些是自愿的,有些可不那么自 愿。 在此之前,荆良也只是一笑置之,现在社会风气开放了嘛,自己 还不也经常夜不归宿?如今的世道,谁还会在意什么“作风问题” 啊? 不过要是被人揪住来做文章,到也需要小心, “哎呀,对方可是市委书记的儿子。我看,你跟小舅说说,这个事 情就这么算了吧,…” 荆良的爱人有点怕了, 虽说小舅是副省长,人家那边可也丝毫不落下风, “你懂什么呀?市委书记怎么啦?大宁市终归也是省政府管的 吧?再说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往后我还怎么在学校做人啦?人家还不会 说,这个荆良就是个纸老虎,根本没什么用!” 说到学校的事情上头,荆良的爱人不吭声了, 自家男人虽说只是副校长,仗着关副省长的招牌,在学校比校长还 牛,又管着后勤,正是“肥缺”,这些年捞了不少好处,成为“先富 起来”的一批人, 若,在这件事情上头失了颜面,往后说话怕就不那么灵光了, 再说柳家那小子也忒嚣张了些,哪有动不动就将人满嘴牙齿全打掉 的?看着儿子肿得像猪头的模样。荆良的爱人心里就是一阵阵的疼痛, “那怎么办呢?派出所那帮家伙明摆着偏袒他们咖…” “嘿嘿,再偏袒也要讲究个证人证词,现在的关键在龙艳丽那 里…六 荆良的爱人眼睛一亮,说道:“对了,那个女学生,她的档案不 还在我们学校吗?要不你找她谈谈,最多再给她点好处,叫她把证词 改过来!” 荆良停止踱步,低头沉吟一会,说道:“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再是柳晋有的靠山,没有学校的档案,谁也不敢给她分配工作”, 那时节,档案确然是非常紧要的东西,对于体制内的人幕说,捏住 了档案,就等于捏住了别人的前程。当然,诉也不能无故扣住人家的档 案,但楼方要给龙艳丽的档案袋里面装进去许多“敏感”的材料,任谁 也无可奈何, 见自己的意见得到认可,荆良的爱人很高兴,马上说道:“这样的 事,宜早不宜迟,我看你还是马上找她谈一下见“嗯,钱也不能给 太多,三五千块就好了……” 女人就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把钱看得比较重, “嗯,还是不能我们自己出面,免得接人以柄,我看,还是委托 政教处秋主任帮个忙吧”, “那也行,老秋是你多年的好朋友了,靠得住!” 对荆校长的安排,秋主任没有推脱,欣然接受了,很快就在办公 室召见了龙艳丽,然而效果却不尽如人意,龙艳丽坚称是荆无畏先动 的手,柳俊只是自卫,秋主任气的厉害,言辞之间便隐隐露出了威胁 利诱的意思,但不管他如何威胁利诱,甚至将厚厚的一摞纸币在龙艳 丽眼前晃来晃去,龙艳丽就是死死咬定不肯松口。 秋主任无可奈何,只得挥挥手令她去了。 与秋主任谈话的当天晚上,龙艳丽就将一个录音带交给了派出所的 办案人员,里面完整地记录了秋主任和她“谈判”的全部内容“ 第四百五十二章省市联合专案组 伙水大酒店力口号包厢里,坐了四个人,旧 柳俊、程新建、龙艳丽,另外一位,乃是通达物流公司董事长赵成 刚。大刚和黑子一样,仍然是很标准的身材,隐隐透出一股煞气,却是 和圆滚滚的胖大海有了天壤之别, 龙艳丽是第一次来秋水大酒店吃饭,被五星级酒店豪华阔气的装修 震得目瞪口呆,当柳俊介绍大刚给她认识的时候,龙艳丽更是大吃一 惊。 通达物流公司总部现今设在大宁市,不过在宝州市和向阳县都有分 部, 向阳县有几个传奇人物,通达物流的赵董事长正是其中之一,龙 艳丽听说过他的大名,这几个混混出身的人,如今都是身家过亿的大 老板了, 一九九二年那会,上亿的资产在普通人眼里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龙艳丽与大刚握手的时候,浑身都有点点抖,素日荆无畏在她 面前自夸如何有钱,跟眼前这个一比,根本连屁都不是。 然则大刚却对柳俊毕恭毕敬。 龙艳丽尽管社会经验不足,人却是极聪明的,也能看得出来,大刚 不仅仅因为柳俊是衙内便对他如此客气,而是自内心的尊敬,与程副 局长是一模一样的,根本就是将柳俊当老板看待的,这种神态与生意 场上应酬时装出来的虚假恭敬态度完全是两回事, 真不知道这个老同学,到底有何种能耐,如此了得, “艳丽,你下定决心了?” 大家吃菜喝酒,龙艳丽居然颇有酒量,能够和程新建、大刚干上三 杯茅台,这就令得酒桌上的气氛很是融洽, 酒至半酣,柳俊问道,望着龙艳丽,目光柔和。 “嗯!” 龙艳丽重重一点头, “那好,明天开始,大刚会亲自陪你去找那些女同学,做他们的 工作。至于档案的事情,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哎!” 龙艳丽又点头应诺, 所谓找那些女同学,自然都是与荆无畏有过亲密关系的,据龙艳丽 说,人数不少,其中还有些是强迫的,只要有一小部分肯站出来指证 荆无畏,这小子就在劫难逃, 这个工作,不好由程新建这些体制内的人出面,毕竟人家后头杵着 一个副省长,搞不好就会接人以柄,所以要交给大刚, 当然,大有只是主持此事,还专门请了一个女律师陪同龙艳丽,终 归都是女孩子,说话不会有什么顾忌,大刚的任务就是提供一切必要 ; “你那里,也抓紧一点”, 柳俊又对程新建说道, “好的。” 现在案子还在派出所,派出所的警力和权限都不足,无法深挖。 柳故的意思是要程新建抓鼻突破,尽量把案子交由江东区分局接手, 柳俊估计,荆无畏搞的那个服务公司,也有不少的问题,假设能将荆良 也牵扯进来,胜算就更大了几分, 反过来,一旦大家知道荆良自身难保,水利学校内部,也会有人 “落井下石”。荆良的副校长位置,可是许多人眼中的“肥缺”,机 会降临的时候,能不紧紧抓住吗? 没有了荆良这个“后台”撑腰,又不知会有多少人主动揭荆无畏 的问题, 这个根本就是一个循环, 程新建知道这回俊少是轶了心要拿下荆家父子,至于俊少为什么如 此痛恨荆无畏,程新建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俊少要做的,肯定是有道理的。 老程只管把事情办得利索点就行了, 龙艳丽的“说服行动”很有成效,不过三天时间,就有两个女学生 愿意站出来指证荆无畏,程新建行动迅,立即指派人员给这两个女 学生做了笔录,这些材料一汇总,江东区分局刑警大队便自动接手了这 个案子,对荆无畏采取了限制行动的措施, 这样一来,荆良彻底慌了手脚,急匆匆找他小舅舅关明杰哭诉了一 番, 关明杰五十几岁,比荆良大不了几岁,见外甥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 涕的,也自心下恻然。 其实一开始,关明杰差不多是被“绑架一进这个案子中间来的, 荆无畏与柳俊生冲突的次日,也是荆良找到他哭诉,添油加醋,将荆 无畏讲得如何无辜,将柳俊形容的加倍的“飞扬跋扈”,“仗势欺 人”。因了彭少雄未能顺利上位宁北县委书记,关明杰对柳晋有本来 就有意见,觉得丢了面子,虽说他没有明白无误向彭少雄许下县委书 记的位置,话里话外,却是做了很清楚的暗示,不料事到临头,竟然是 白杨这个小丫头去摘了桃子,彭少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扳倒方朝阳, 顺带着扳倒部清,却给柳晋才连检两个现成便宜,既向白建明示了好, 又将容百川调任大宁市,好处全都归了老柳家,他关明杰白白做恶人, 开罪了胡为民,却什么都没落下。 现在好了,柳家的小子竞然为了抢荆无畏的女朋友(荆良语),光 天化日之下,在水利学校将自家表外孙的满嘴牙齿都打掉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关明杰也就不顾一切,决定支持荆良好好闹一闹,看看他老柳家到 底有些什么能耐! 当然,这都是建立在关明杰对荆良的轻信之上, 荆无畏虽是他嫡亲表外孙,关明杰时这个“混世魔王”的表现, 却着实了解不多,假设他知道荆无畏骨子里是这么一个德行,恐怕也 不会随便出手, 只是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关明杰就算想罢手都不行了。 柳家父子如此咄咄逼人,是想要将他外甥和表外孙往死里整啊! 关明杰这个时候退缩,以后在省政肩还有何威信可言? 你老人家连自己的亲人都回护不了,跟着您“混”,怕也是前途黯 淡。 关明杰再一次给架到了火炉上! 关明杰给省公安厅6副厅长打了个电话。 省政府副省长分工,关明杰也分管政法工作,当然,多数时候,名 义上的,你既管不了人家的帽子,又管不了人家的票子,省委那头还 有一个胡为民是正管,想插手也要人家卖帐才行啊, 不过6副厅长却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老部下,与别人自不相同, “老6啊,基层公安机关执法 1止一, m口u的情况,你们省厅也不能老是放纵不管啊,应该适时予顺一旦督导 嘛,不要搞出什么知法犯法的大问题出来……” 关明杰在电话里很不满意地对6副厅长说道, 老领导因何生气,6副厅长心知肚明,只是他在这个事情上确实 也很犯难,大宁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梁国强,绝不是他老6指挥 的动的, 整个省厅,只有武秋寒说话才对大宁市局管用, 可是武秋寒态度不明! “老领导,政法工作是你分管的,你也知道省厅和大宁市局的情 况,…只要武厅长点个头,我马上就将督查组派下去””, 6副厅长也不藏着掖着,明明白白端出了自己的难处, 关明杰就火了,厉声道:“你还知道政法工作是我分管的?那你知 不知道省厅的警务督察工作,是由谁分管的?你作为分管副厅长,派遣 督查组下去检查工作,乃是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又何必事事请示武厅 长?难道开展正常的督察工作,武秋寒同志也会有意见吗?” 见老领导了火,6副厅长就唯唯诺诺地应了。 应该说,6副厅长还是很想在这个事情上头为关明杰出把力气的, 毕竞关明杰对他的载培之恩非比寻常,所以也就不管武秋寒是个什么 态度,次日便将督查组派往江东区分局, 除了派出督查组,6副厅长还利用私人关系,与江东区分局一个副 局长打了个招呼, 那个副局长很含蓄地告诉6副厅长,案情已经起了重大变化,荆无 畏涉嫌犯有流氓罪和强*奸罪,江东区分局已经组成专案组,由主管刑侦 的副局长亲自担任组长,他也不好插手, 6副厅长大吃一惊,没料到短短几天时间,案情就出现了这么重 大的变化,慌得他赶紧打电话向关明杰做了汇报, 关明杰不以为然,说道:“所以说嘛,老6,基层公安机关办案的 水平和方式方法确实都存在一定的问题啊,如果荆无畏真的犯了这么严 重的罪行,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人举报?刚刚被团省委的柳俊同志打伤 之后,这些问题就全出来了?真的会这么巧合?这里面,难道就没有其 他问题?” 6副厅长对具体的案情尚未做详细了解,不过也在心里认为关明杰 的分析有一定道理。他是由基层公安干警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对基层局 所民警办案的手法了如指掌,要将普通的男女同居关系办成流氓罪也 不是太难的事情,如果大宁市局轶了心要办荆无畏,像荆无畏这种在 社会上混混的人员,还真有数不清的把柄给人家拿捏, “是这样的,老领导,警务督寡组我已经派下去了,但是您也知 道,督察组不能直接干涉案件的审理,这个事情,如果真有问题,我 看还是要省厅来接手比较好,不过,省厅接手缺少一个名义机“” 6副厅长很隐晦地提醒道, 若是别的案子,省厅要亲自接手,倒也不难,下面市局一般不会 与省厅对着干,但这个案子,既然涉及到大宁甫委书记柳晋有的儿 子,省厅要去接手,恐怕需要一个过硬的理由,不然人家一个省委常委 是吃素的? 这个理由还着实不大好找, 人家市局和分局的同志,严格按照程序办案,又没有出现明显的砒 漏,省厅凭什么接手? 关明杰知道6副厅长鼻的是事实,一时之间也有些挠头, “老领导,省厅接手的案子,一般都是案情重大复杂,或者是影响 特别巨大的那种……” 6副厅长再次提醒道, 关明杰眼前一亮。 一份请愿书摆在廖庆开案头, 这份请愿书,是由大宁水利学校的几个名教职员工联名写的,主要 是反应团省委学校部副部长柳俊同志,仗势欺人,在水利学校公然调戏 女学生,还对前来劝阻的教师子弟大打出手,蓄意伤人,要求省委省 政府严惩打人凶手,还水利学校广大教职员工一个公道, 这样的请愿书,每一个省委常委、省政府副省长、省人大正副主 任、省政协正副主席,人手一份,一个不漏,全都收到了。 可见送请愿书的人,对省里四大班长领导们的情况都很熟悉, 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确无误地送到每一个省级领导手里头,必 定是有省委或者省政府机关人员在暗中操作的, 廖庆开花白的眉毛皱了起来, 又是这个柳俊,一刻也不消停啊,不过以往廖庆开听到柳俊的 “声名”,往往都是好事,唯独这一回,却是如此的“不堪”,单看 这份请愿书的内容,柳俊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霸纨绔! 跟《水浒传》里头那个高衙内相比,也不遑多让, “你们几个,怎么看?” 廖庆弄巡视了一下与会的几个省委巨头。 这是n省省委的书记办公会, 张光明笑了笑,说道:“我认为,既然群众有反应,那么就应该慎 重对待,我建议由省公安厅直接接手此案,查个水落石出,如果柳俊 同志确实是无辜的,也正好还他一个清白”, 尹宝青随即说道:“我同意张省长的意见,省厅应该接手这个案 子”, “亚小成同志,你再意见呢?” 廖庆开微笑着问道。 严玉成也是脸带微笑:“其实不管这个请愿书内容的真假,这都是 个小案子,无非就是年轻人打架斗殴罢了,省厅亲自接手,那是不是 表示对大宁市公安机关的同志不信任呢?请愿书里办没说有人受伤很严 重咖“当然了,既然张省长和尹书记认为这个案子应该由省厅侦办, 我也不反对,但是我建议应该组成省市联合专案组,一起查办此 案”, 廖庆开缓缓点头:“既然如此,那么就组成省市联合专案组吧, 不过,我到是对这份请愿书的来龙去脉有点兴趣,搞这个东西的人,不 一般啊,…” 张光明的笑容就略略滞窒了一下, 第四百五十三章谁比谁嚣张 呵市联合专案组的规格很高,由6副厅长亲自带队,担鸭一比, 6副厅长在省厅既不分管刑侦,也不分管治安,而是分管警务督 察,由他带队,里面很有些说道,大家似乎都知道这个案子本身并不复 杂,用不到什么刑侦专家之类, 说白了,就是严玉成在书记办公会上那句话:无非就是年轻人打架 斗殴罢了, 摆出这么大阵仗,在于当事人柳俊同志的身份很敏感,老子是省 委常委、大宁市委书记,本身是n省最年轻的实职副处级干部,在水利 学校与人‘‘争风吃醋”,仗势欺人,引起了民愤! 省委这是摆出一个姿态给大家瞧瞧:绝不姑息迁就,无论涉及到 谁,都要一查到底, 担任联合专案组副组长的是大宁市局副局长程新建, 本来省厅是指定另一位市局副局长担任专案组副组长的,那位副局 长资格很老,还是‘“胡为民时代”的旧人,结果被梁国强毫不犹豫给! 梁国强的态度十分强硬,话语也说得很不客气:这个专案组的副组 长,必须由大宁市局自行指定,不然一拍两散! 对于梁国强这个态度,6副厅长十分生气,反应到了武秋寒那里, 言辞也很激烈:粱国强如此跋扈!这个大宁市公安局,到底还属不属于 n省公安厅的管理序列了? 武秋寒倒是很平静,淡然说道:既然是省市联合专案组,那么就应 该充分尊重市局的意见,毕竟他们手里掌握了第一手资料,这也是省 委书记办公会上的决定。 武秋寒表了这样的态,6副厅长莫可奈何,只得捏着鼻子同意由 程新建担任副组长, 但是在专案组的成员方面,6副厅长很下了一番苦功,调的也不是 什么刑侦专家,全是他老6的心腹,也就是比较靠近关副省长的人, 对这一点,武秋寒也不置可否, 既然老6是专案组长,该当给他这个用人权, 到了市局,梁国强针锋相对,省厅来了几个人,市局也对应派出 几个人,一个不少,并且明白无误吩咐专案组成员:案情进展,必须 每天向我汇报! 粱国强说这话的时候,脸黑成了轶板, 那意思明摆着:你们要不向我汇报,后果自负! 6副厅长气得差点摔了茶杯, 但见了市局的人个个杀气腾腾的样子,老6还是忍住了,他这个 副厅长的级别,与梁国强是一样的,指挥不动人家, 不过第一次到团省委找柳俊了解情况的时候,老6终于还是将杯子 摔了, 原因在于柳俊的态度, 柳俊同志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异常冷淡,甚至是倨 傲。 6副厅长对此案给予了足够的重视,次上门,就亲自带队,而 且带的全是省厅的成员,市局的人一个也没有出现, 6副厅长一行四人来到团省委学校部办公室,戎装齐整,来的时 候,警笛鸣得呜呜响,将团省委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你是柳俊吗?” 6副厅长一进门,就冲柳俊问道,语气很不客气, 这位是想给人家一个下马威, 柳俊抬眼瞥了他一下,很是不屑的冷笑一声,又伏案去看文件,理 都不理, 6副厅长顿时气得脸色轶青, 一名专案组成员上前一步,介绍道:‘,请问你是柳俊同志吗?这 是省公安厅6厅长,我们是省厅专案组的,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请你 配合!” 虽然一连用了两个‘‘请”字,语气却也很不平和, 柳俊的眼光仍然在文件上停留了几秒钟,才缓缓抬起头来,淡淡 道:‘‘原来是省厅的同志,好大的威风啊“请问你们在学校读书的时 候,老师没有教过你们,进门前要先敲门吗?最基本的常识都忘了,看 来文明执法的教育,还有待加强啊,特别是省公安厅,就更加应该加强 思想教育,免得养成横行霸道的特权思想!你说是不是,6副 柳俊将一个‘‘副”字咬得很重, 一番话差点没将6副厅长憋死! ‘‘请问你就是柳俊吗?” 6副厅长咬了一阵的腮帮子,才算是稍稍压抑了一点怒火,尽量用 一种和缓的语气说道, ‘‘我就是柳俊,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是省市联合专案组的,找你了解一下关于水利学校那起斗殴 案的情况,“ ‘‘请出示你们的证件!” 柳俊依旧淡淡的说道,边说边摇头不已。想来又是在感叹他们把 最基本的办案程序给忘记了, 6副厅长再一次气得脸色轶青, 可是人家要求看证件,乃是理所当然,他们也无法拒绝, 6副厅长就向左右看了一眼,随行人员便掏出工作证来,朝柳俊晃 了晃,又揣回了衣兜, 柳俊立即板下脸来,冷冷‘,哼”了一声:‘“请把你们的证件,交给 我过目!” 这一下,省厅四个人的脸色都变得轶青,谁也不肯动, ‘‘如果你们不把证件交给我过目,我有权怀疑你们的身份是冒充 的,对不起,我要报警!” 柳俊说着,抓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柳俊同志,我们确实是省公安厅的干警,这一点毫无疑问!” 还,刚有说话的那个随行人员,边说边掏出证件来,上前一步,摆 到柳俊的办公桌上,他眼见柳俊准备报警,只得退让, 盖因他们这次前来,撇开了市局的同志,不大合乎规矩, 柳俊翻开他的工作证看了一下,又朝其他几个人望了过去,另两 个警察被他眼神一扫,犹豫了一下,也掏出证件放到了桌子上。 柳俊一一翻看,最后再次抬起头,目光落在6副厅长脸上,平平淡 淡地说了四个字:‘‘你的证件!” 6副厅长刚刚平静一点的脸色第三次变得轶青, ‘‘柳俊同志,这是我们省厅的6厅长!”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警察再一次提醒道, 柳俊‘‘嗤”地一笑,摇了摇头:‘‘王警官,看来你们省厅的执法 程序教育也有待加强,副厅长就可以特殊吗?越是领导,越要以身作 则,如果这位同志不肯出示证件,不管他是谁,都没资格在这里讯问 我!你们三位是省厅的,可以留下!这位,出去!” 柳俊伸出手指,指刊旨6副厅长,然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心惯回大门,… ‘‘柳俊,你不要太嚣张!” 6副厅长忍无可忍,大声咆哮起来。 柳俊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双手按在办公桌上,身子略略前倾,逼 视着6副厅长,淡淡说道:‘,我嚣张?你来查案,出示证件乃是最基 本的办案程序,连这个你都不懂?我看你不是不懂,你是耍威风摆架子 习惯了!副厅长又怎么样?副厅长就可以搞特殊,罔顾程序,罔顾法 律?到底是你嚣张还是我嚣张!对于你们办案过程中存在的这些问题, 我保留向上级机关申诉的权力!我再次提醒你,这里是团省委,是党 领导下的青年团领导机关所在地,不是你摆威风耍态度的地方!” 这一番话说出来,省厅四人均是脸上变色,6副厅长嘴巴大张着, 大口大口喘粗气。一名警察情不自禁地将手移到了腰间。 柳俊冷冷盯了他一眼,这人方才察觉不对,有些讪讪的放下了手, 仔持了几秒钟,柳俊抬腕看了看表,说道:‘‘我十点钟还有一个 会议,请你们抓鼻时间,出示证件,不然我要失陪了!” ‘‘柳俊同志,这个确实是我们省厅的6厅长,你已经看过我们的证 件了,既然你个点钟还要开会,那我们就抓紧时间了解一下情况 吧……, ‘‘对不起,这里有不明身份的人在,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柳俊坐了下来,正眼都不瞧他们一下,自顾开始整理文件,又抓起 电话给扬佑华打了过去,语调很平和的说道:‘“杨部长,请你把十点钟 开会要用的文件给我送过来,好吗?” 又再仔持了一会,6副厅长深深吸一口气,掏出自己的证件, ‘‘啪”地拍在柳俊的办公桌上, ‘‘这是我的证件!” 柳俊理都不理,继续整理文件。 ‘“柳俊,证件我给你了,你要不看,是你自己的事!” 6副厅长尽力压抑怒气,平静地说道, 柳俊这才拿起证件翻看了一下,点了点头:‘‘果然是省厅的6海让, 副厅长,我还以为是社会上的闲杂人员冒充的呢,一点素质都没 有,“ ‘‘柳俊同志,请你说话注意影响!” 那位随行的王警官沉着脸提醒了一句, 柳俊笑了,淡淡说道:‘“你们一进来就在这里耍威风摆架子,大 喊大叫,老实说,比社会上的闲杂人员还不如,你们不需要检讨自 己,注意影响,倒要我注意影响了?真不知道武厅长是怎么领导公安 队伍的!” 6副厅长又再深深吸了一口气,毒了咬牙,缓缓说道:‘‘柳俊同 志,我们态度不好,请你原谅,现在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王警官等人听6副厅长说出这样的话来,都是面面相觑。 这个下马威倒是搞了,却是被人家搞了自己一个下马威,四名省 厅的警官,还有一位副厅长带队,硬是被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搞得 灰头土脸,没有半分脾气, ‘“柳部长“”, 杨结华恰在此事抱了一些文件过来,见了这个架势,吃了一惊, 敢情警察同志进来了好一会,现在都还是站着的, ‘“哦,佑华来了,“ 柳俊客客气气地招呼道。 ‘“哎,这是你要的文件”, 杨佑华小心翼翼地绕开几个警察,将文件放到柳俊桌上, ‘“谢谢!” ‘‘不用不用……那,我回办公室了……” ‘‘好的,“ 杨结华出门的时候,又瞥了几眼省厅的警察,心里头暗暗诧异, 连杯茶水都没倒,这几个的‘“待遇”不怎么的啊! 柳俊将杨佑华送过来的文件整理了一下,与先前的文件摆放在一 起,这才抬起头望了6副厅长一眼, 见柳俊并没有让座倒水的意思,6副厅长自行在沙上坐了,王警 官紧着给他斟了一杯茶水,又给其他两位同事都到了一杯水,然后在6 副厅长身边坐了下来, ‘“柳俊同志,请你叙述一下六月二十一号那天,在水利学校与荆无 畏同志生冲突的情久,“ 王警官开口问道, 另一个警察则摊开卷宗准备做记录, 柳俊眼睛眯缝起来,淡淡道:‘‘再等一下吧!” 王警官愕然:‘‘还要等什么?” ‘‘等市局的同志, 柳俊笑了笑,说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才王警官自我介绍是省市联合专案组, 你们四位都是省厅的同志,没有市局的同志参加,恐怕不合适吧?” 王警官脸色微变,望向6海山, 6海山早已在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这个家伙如此难缠,今天真 不该冒然上门,原以为他就是一个少年纨绔,很好对付,不想老辣至 此! ‘“这是我们专案组内部的人员调配,不劳柳俊同志费心,“ 6副厅长硬着头皮说道。 ‘,“吗?” 柳俊微微一笑, ‘‘6副厅长,我看你们还是请回吧!你们今天绕开市局的同志,私 自前来调查,是很不合适的,这个省市联合专案组的调子,是在省委 书记办公会上定下来的。你们这么做,说得客气点,是疏忽,说得严 重些,那就是阳奉阴违!省委正副书记集体决定的省市联合专案组,到 了你们这里,就变成省厅单独办案了?这不是阳奉阴违是什么?再有, 我是团省委学校部主持工作的副部长,你们来调查团省委的中层干部, 居然都不给我们团省委池书记通个气,也太莽撞了!” 柳俊端起杯子吹了一下飘浮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 道。 6海山等人不禁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柳俊这话端的厉害, 要知道,他们今天来调查的,可是省委常委、大宁市委书记的儿 子,貌似还是严副书记未来的话爷,若硬要将‘‘阳奉阴违”四字考语加 在他们头上,似乎也说得过去, 柳俊看了看表,微微一笑,说道:‘‘对不起,快十点钟了,我要去 开会。今天就这样吧!” 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头也不回出了办公室, 身后,响起清脆的茶杯碎裂的声音, 第四百五十四章严惩不贷 “听说你今天大大摆了一回架子,把省厅的6海山羞辱齐吐” 严玉成问道,语气和脸色都并不如何严厉,反倒有点饶有兴趣的样 子, 这段时间,柳俊下班之后比较老实,很少出门,不是在家里看书就 是上严家陪伴女朋友,你们不是说我与人争风吃醋吗?那咱就安心安意 陪陪正牌女朋友, 柳俊接了严菲回家,就连晚饭都是在严家吃的。 吃完饭,还没到看新闻联播的点,也不去书房,翁婿俩就在客厅抽 烟喝茶闲聊。严菲坐在旁边,抓着柳俊的手在他掌心挠痒痒,宛如一 副天伦之乐的画卷, 柳俊笑道:“这些家伙办事,没一点章法,把我当小孩看呢,关 明杰老用这种人,焉能成大事”, 严玉成就笑着喝了口茶, 这个就是严柳的区别,柳晋才对这件事的态度不会是这样的,会 比较认真地问清楚整个过程,再默想一下其中的利弊,提醒儿子还有些 什么应该注意的,总之会将此事当作一件大事来认真对待,而严玉成 却不怎么当回事,神态轻松,就和普通的饭后闲聊一般无二, 在严玉成看来,只要大局在握,枝节问题不必过于计较,柳俊是 谦虚也罢,嚣张也罢,问题都不大, “小子,你那个喜欢动手动脚的毛病该改改了,两巴掌惹出这么大 的事情来”, 严玉成笑着调侃道, “对不起,严伯伯,这个恕难从命,下次再碰到荆无畏这种人 渣。我照打不误。说不定比这回还狠,打断他的手脚。” 柳俊一口回绝, 严玉成一笑,也不多言, “那这件事情,你打算折腾到什么时候才收手?” 柳俊便翻了一下白眼,神情很是郁闷, “严书记,您这可是高抬我了,荆无畏为非作歹,触犯了国家的 法律,他犯到哪一条,就判到哪一条,他老子荆良,是不是有以权谋 私的嫌疑,自也有相关的部门前去查处,结果如何,不是我能左右 的,“六 严玉成瞪了他一眼,佯怒道:“小子,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 坊!” 柳俊笑了笑,喝了口茶,神色郑重起来,说道:“严伯伯,其实这 个事情吧,还真的不是我与荆家的私仇,甚至也不是省里哪几位领导之 间的博弈,我在想,荆无畏的问题,不是单独存在的,其他高校,甚 至中学,可能都或多或少存在这个问题,像荆无畏这类纨绔,仗着父亲 的势力和手里有几个钱,就横行不法,欺男霸女,糟蹋女学生,不严厉 打击,断然不行!久而久之,大学校园就会变成流氓横行之地,藏污纳 垢之所!” 严玉成顿时也收起笑容,很认真地望着他, “那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严厉打击,绝不子软!” 柳俊挥了一下手,语气十分笃定, “我打算向我爸和梁国强书记进言,请他们立即布置一次全市范围 内的严打行动,专门针对在学校横行的恶势力,把这些不法之徒通通 打掉,还广大学生一个朗朗乾坤!” “说得好!” 严玉成轻轻一拍桌子,欣赏地望着柳俊。 这小子越来越大气了,看问题不再关注于“一城一地”的得失, 而是站在全局的高度来看, “这个事情,我完全支持!” 柳俊的提议得到了柳晋才与粱国强的完全认同,梁国强立即抽调 精干力量,开始在全市大专院校部署“严打校匪校霸”的专项整治行 动。 现在已经是六月下旬,学校即将放暑假,本不是严打的最佳时期。 如果能等到九月初学校开学再行动,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不过适逢 其会,时机虽然不是最佳,也顾不得了。 明眼人一看,这个严打行动暗地里就是冲着所谓柳衙内“仗势欺 人”的案子去的, 省市联合专案组在团省委狠狠吃了一瘪,不代表着他们在别的地方 也会吃瘦,专案组的人员重新找龙艳丽和另外两名揭荆无畏乱搞男女 关系的女学生核实情况,除了龙艳丽比较坚决之外,那两名女学生都出 现了反复。 程新建极为恼火, 他也知道,现在这个案子已经不仅仅是俊少的面子问题了,而,涉 及到柳书记和严书记在省委的威望,如果办不下来,让荆无畏逍遥法 外,严书记柳书记都将颜面大失,作为严柳系的心腹干将,程新建了解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焉得不急? “俊少,那两个娘们反口了!” 程新建有些气急败坏, “怎么反口的?” 还,在秋水大酒店的包厢,不过柳俊、程新建、大刚:个人,少了 一个龙艳丽,柳俊端着酒杯,不徐不疾地问道, “应该是荆良给她们施加了压力”, 程新建说道, 柳俊点点头, 荆良就曾经叫人与龙艳丽“谈判”过,威胁利诱都用上了,龙艳丽 若不是背靠柳俊这位“衙内”,只怕也未必抗得住。 “看来,荆良只要还在个置上,别人就不敢站出来”, 柳俊缓缓说道, ,“这个理”,程新建说道:“他是副校长,这些学生妹子的毕业 证和档案资料什么的,都捏在他手里头,人家害怕”, 大刚想了想,说道:“俊少,荆良坐在这个位置上,肯定有经济问 题。不然他家那个混账小子,哪来那么多钱?是不是在这个上头打点 主意?” 柳俊沉吟稍顷,微微蹙眉:“这个主意不好打,我们没在他的圈子 里头,知情人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也人家也未必肯出头”, “***,要不咱们阴他一把?” 程新建怒火中烧, “只要荆良进去了,自然有人落井下石!” 柳俊笑道:“人家没犯事,怎么让他进去?” 程新建笑了,阴阴地道:“他没犯事,咱们就让他犯点事!” 荆良真的犯事了, 他居然指使社会上的混子绑架威胁龙艳丽,要她指认六月二十一号 当天“柳俊仗势欺人,先动手打的荆无畏,同时也要她推翻对荆无畏 乱搞男女关系的指控, 荆无畏的案子僵住的原因,主要是龙艳丽与另两名女学生指控他 有流氓犯罪的行为,至于与柳俊的斗殴,不管是不是他先动手,问题都 不严重。既然柳俊照常在团省委上班,寒毛都没少一根,于情 ,沁;也没有将他拘住不放的理由,旧 只要龙艳丽一翻供,荆无畏立即便能解除羁押,同时还能反咬柳俊 , 荆良本是谨慎的人,这两个混子主动找上门说要帮他的忙,找龙艳 丽“谈谈”,虽然知道儿子经常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他也并不十分相 信,亲自征求了荆无畏的意见, 荆无畏虽在羁押其间,荆良还是可以经常与他会面, 这其中,当然有省厅的人员代为梳理关系, 荆无畏听老子说了那两个混子的绰号,马上就点头不迭,这两人正 是他的死党,其中一个,六月二十一号当天就和他在一起,被柳俊的人 收拾晕了, 荆无畏觉得这哥俩都是比较靠得住的, 于是荆良决定试一试,不过还是很谨慎地吩咐他们,自己“不知 道”这回事! 这,为了以防万一。 万一失手,荆良也不用承担责任。 他们唯一没有想到的是,龙艳丽已经处于警方的秘密保护之下, 结果这两人就是自投罗网。警方抓住他们一审,两个混子倒也光棍,一 五一个将荆良指使的话都兜了出来, 案情马上汇报到梁国强那里,粱国强二话不说,立即下令抓人! 6海山却是目瞪口呆, 像这样明目张胆干扰司法公正,包庇犯罪的行为,在台面上,是谁 也不能帮着说什么的,6海山只能在心里头暗骂荆家父子是一对蠢 才, 荆良指使社会上的无业人员威胁证人,已经从侧面坐实了六月二十 一号那天的事情,省市联合专案组调查所谓柳俊仗势欺人的案件,就变 成了一个笑柄, 粱国强立即整理材料上报省厅, 6海山还在做最后的努力,说是案子尚未最后查清,不宜贸然上 报。 粱国强冷淡地道:“我上报的不是调查结果,而是案件的进展情 况,这个案子,是经过了书记办公会的,省委几个正副书记都在关注, 现在出了这么重要的情况,当然要上报。如果专案组不同意上报,就 由市局上报好了,有什么责任,我梁国强一力承担,保证不牵连6副 厅长,“ 6海山扎扎实实被顶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在报告占签了名。 武秋寒看到这份报告材料,什么话都没说,就签署了几个字的意 见x一报省委领导审阅! 省委书记办公会上,严玉成拿着大宁市局和省市联合专案组共同签 署的案情通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廖书记,张省长, 尹书记,看来这个水利学校的副校长荆良,能耐还是不小嘛,为了包庇 他的儿子,先是搞了一个联名请愿书,把省里所有领导全都惊动了,现 在更是赤膊上阵,指使社会上的流氓阿飞,绑架威胁证人。嘿嘿,他 把我们n省省委和省政府,当成什么了?” 廖庆开板着脸,一声不吭, 张光明与尹宝青都是神色尴尬, 严玉成这话,看似是带着点玩笑性质,实则是在“兴师问罪”, 而且算得“疾言厉色”, 堂堂一省的书记办公会议,竟然会被一个犯罪嫌疑人所影响,这要 传出去,就真的是大笑话了, “这个荆良,确实很有心计啊”,…” 张光明有点感慨地说道, “嗯,是要好好查一查他的问题”, 尹宝青也随声附和, “对于这种坏分子,必须严惩不贷!” 终于,廖庆开冷冷地表了态, 省委书记做了“严惩不贷”的明确指示,这个案子就再没有“挣 扎”的余地了,省事联合专案组的名义还保持着,人员却基本调回了省 厅,只留下一个办事人员,算是象征性的保存了“联合”的性质,主 导权全部交还给大宁市局, 荆良一抓,果然如同程新建当初所预计的那样,“落井下石”的人 纷纷冒了出来,争先恐后举报荆良的各种问题,其中主要是经济上的问 题。 大家这回算是看清楚啦,荆良的舅舅保不住他了, 荆良平日里在学校大权独揽,不是校长胜似校长,好处捞得最多, 自然人也得罪了不少,眼见他倒了霉,那还有不“痛打落水狗”的道 理?何况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他那个位置呢! 荆良自身难保,荆无畏就更加麻烦, 大家以往对于这个,“混世魔王”是敢怒不敢言,吃了亏也只好打落 牙齿和血吞,自认倒霉,如今机会来临,自然谁也不想再放过他, 大刚抓住机会,带着律师和龙艳丽紧着找那些曾经被荆无畏欺骗过 甚至是强暴过的女孩子,让她们大胆站出来揭荆无畏的罪行, 应该说,这个工作卓有成效,不但最初站出来的两个女学生又再 翻供,指证荆无畏,后来66续续又有十几个女大学生勇敢地站了出 来。 荆家父子的案件侦破得很顺利,七月中旬被大宁市“江东区人民检察 院批准逮捕,八月中旬荆无畏的案子侦查终结,移送大宁市人民检察 院,准备向大宁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从这个法律程序上就可以看出,等待荆无畏的,绝对是严惩。 因为至少要可能判处十五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的案 件,才会由中院受理, 国内对流氓罪和强*奸罪的量刑历来极重,照司法机关内部人员分 析,荆无畏活下去的机会非常渺茫, 荆良的案子,主要是贪污受贿等经济方面的问题,也涉及到一些乱 搞男女关系的作风问题,案情比较复杂,荆无畏的案子侦查终结移交检 察院的时候,荆良的案子仍在审讯之中。 与此同时,大宁市公安机关轰轰烈烈展开的严厉打击“校匪校霸” 的专项整治行动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许多在大中专院校横行不法的 纨绔子弟和社会无业人员,遭到重拳打击,纷纷落入法网,各大专院校 的治安状况和风气风纪为之整肃, 在专项整治行动中表现突出的有功人员,获得了大宁市委市政府和 省政法委的通令嘉奖, 柳衙内在水利学校两巴掌打出这么一个结果来,当真让人始料不 及, 第四百五十五章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一“小俊,武叔叔问起你呢,说你很久没去他家玩了,几 这话是严菲传的。 严菲现在的交游圈子略略扩大了一些,她与李婉是闺蜜,不过不 会经常到尹家去做客,毕竞尹宝青与严玉成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而且 李婉是尹家的媳妇,严菲一个姑娘家没事跑去和人家嘀嘀咕咕讲悄悄 话,放着尹昌辉在一旁,也不是个分合适, 但去武家却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武秋寒虽是张光明线上的人,终归不是省委领导,两家的话娘来f 密切一点,很正常,武娱楼也没事就老跑到严柳两家来,一呆就是老 半天。偶尔李子衡也会跟看来,只是很拘谨,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就 是武大小姐一跟班, 然而你要正经问武大小姐,是不是已经和李子衡把关系确定下来 了,武大小姐就会一撇嘴,很不屑地说:“哪跟哪啊?” 柳俊听严菲这么一说,就笑了笑,说道:“嗯,是该去拜访一下正 叔叔了”, 严菲自然不会知道这中间的玄机,见柳俊应诺,就高兴地一笑,才 着他的手躲进闺房里腻歪去了, 对武秋寒这个邀请,柳俊心里头有些矛盾,然则躲是肯定不行 的,该面对的,总归要去面对。在严菲将话传到的次日,就登门去拜 访武秋寒。 武秋寒见到柳俊,略略有点意外。 盖因柳俊并未事先预约, 照说柳俊一个,晚辈子侄,武正轩又和柳嫣在处对象,他要上武家 来玩一玩,压根就跟预约拉不上干系,但武秋寒当然清楚,以柳俊的 聪明,焉能不知他邀请的原意? 无疑,武秋寒是受关明杰的委托。给荆无畏求情来了, 柳俊倘若愿意让步,自会提前通知,让武秋寒告知关明杰,早做门 备,适当的时候也在武家露个面,算是表示一种诚意, 现在柳俊突然登门,那就表示这个事情还需要再看看,柳俊让不与 步尚在两可之间, 关明杰请武秋寒来做这个“中间人”,也算煞费苦心, 在所谓“水利学校斗殴案件”之中,关明杰受荆良蒙蔽,没有搞于 楚状况就贸然出手,结果满盘皆输,不但未能“解救”荆无畏,连荆良 都搭了进去,还搞得张光明相当被动,在书记办公会上尴尬非常,差 不多就是自打嘴巴, 为了这个事情,张光明嘴里虽然不说什么,心里头不定多么恼火 呢。 不过关明杰现在顾不上这些, 他得救荆无畏的小命, 以荆无畏罪行的严重,死三次都绰绰有余, 关明杰原本不想再掺和这事,为了这个不争气的表外驹,关副q 长几乎丢尽了脸面,在张光明面前大大丢分,但是关明杰最终未能顶, 七十岁大姐的苦苦哀求,老人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在他家嚎啕 哭,别的不求,就求给荆无畏留下一条命。 至于荆良面临的牢狱之灾,这会子谁也不放在心上了。 命在就好! 关明杰要救荆无畏的卜命,需要得到老柳家一句话, 这个案子是在大宁市审判的,关副省长尽管书义上也分管政法口, 却是插不进手去。就算是胡为民,现在对大宁甫政法系统也很难插手 进去,梁国强唯柳家马是瞻, 当然,只要老柳家答应让这一步。关明杰就有把握让荆无畏死里逃 生,也不需要柳晋才再去给大宁市中院打招呼, 身为省政府排名第二的副省长,关明杰这个能耐还是有的, 如果柳家不松这个口,关明杰断然不能再去干涉法院的审判,大 宁中院不能干涉,日后高院二审,也一样不能干涉,不然的话,只怕 真的连他自己也会搭进去, 妨碍司法公正,包庇罪犯这个大帽子,不是那么好戴的, 可,怎么求情,也很有讲究, 张光明那里,关明杰是定然不敢再去“聒噪”,没的送上门去吃 挂落,自己亲自去求柳晋才或者严玉成,也是殊无把握。 思前想后,关明杰把主意打到了武秋寒头上, 同为张系干将,关明杰与武秋寒交情不错, 于,关明杰就给武秋寒露了这个意思,言辞之间,甚是恳切,武 秋寒听说要他帮忙去求情,而且还是去求柳晋才,想都没想就一口拒, 了, 虽说他很少和柳晋才有过直接的交往,却也侧面了解柳晋有的性 格。这个人别看平易近人,原则上的问题极少让步,武秋寒不想去石 钉子,没的事情没办成,倒叫人家小觑了, 关明杰原也知道此事十分强人所难,武秋寒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奈何家中老姐姐实在缠得人心慌意乱,不得不放下身段,再次向武秋碧 计, 他觉得,以武秋寒的身份,以及武柳两家小辈的交情,武秋寒实 是做“和事佬”的不二人选,只要武秋寒肯开口,柳晋才极难不卖这 个面子, 武秋寒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见关明杰说得恳切,甚至是有些“可 怜”,心里也起了怜悯之心,尽管依旧没有应承,却也不曾再次硬楼平 的拒之门外, 关明杰见了武秋寒这个态度,心里略略感觉到了一线希望, 但他绝没想到,武秋寒打的是柳俊的主意, 在整个事件的过程中,无论张光明还是关明杰,都认定此番的,“ 手”是柳晋才与严玉成,压根不曾料到真正的“幕后推手”,乃是柳训 这个小年轻,关明杰心目中的“纨绔衙内”,唯独武秋寒很是明白, 他们这一回,实际是败在柳俊手下的, 因为柳俊曾经上门来,明明白白向武秋寒说过,叫关明杰不要插 手,当时武秋寒就觉得这小子说得出便做得到, 现在事实证明,也确是如此, 柳俊那两句话,武秋寒其实并没有“贪污”,很隐晦地传达给了 奈何关明杰不信邪, 把事情搞得无比之大,逼着人家下狠手,然后就变得无比之糟,可 走到了最后,头痛的却是他武秋寒,也算得“无妄之灾”, 大家都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有些事情,还是躲不开的, 所以才有了武秋寒这么隐晦的“邀请”, 武秋寒心里清楚,只要柳俊肯让步,严玉成和柳晋才都不会干涉 的。开始的时候, …………………………………………“…………‘一,一,一一 n伏太对这个事情还是比较有信心,以他对柳俊的了解,他觉旧,即亡 年纪不大,处事却异常圆滑老到,是个从不吃亏的主,说到底,他和 荆无畏没有死仇,面对着堂堂副省长低声下气的“求和”,以柳俊的月 明,一般情况下,该当不会拒绝, 至于柳俊在此事中受到的“名誉损失”,以后关明杰自然要给他用 偿,而且只要柳俊还在体制之内,关明杰还在副省长的位置上,可以 预见这个补偿会很丰厚。 “武叔叔好,彭阿姨好!” 柳俊一进门,就微笑着鞠躬问好, “刁、俊来了,快请坐!” 彭阿姨热情招呼道,忙不迭的要去端茶倒水, “算了,跟我进里边说会话”, 武秋寒性子直爽,不耐烦和人家云山雾草的打机锋,当下不待柳, 落座,就已经站起身来,径直向书房走去, 柳俊便歉然地冲彭阿姨一笑,随在武秋寒后头进了书房, 武秋寒在n省的书房,布局与在南方市时如出一辙,连茶叶都是常 方市带来的。n省的本地茶叶,不适合泡功夫茶。 泡功夫茶选铁观音,其次是大红袍, 不过柳俊对绿茶情有独钟,不大喝得惯红茶,好在武秋寒喝茶的声 惯,与他是一样的, 进了书房,武秋寒照例是大马金刀一坐,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 等柳俊这个,“客人”泡茶,而是身子略略前倾,抓起茶具,准备亲自 茶。 柳俊笑了笑,说道:“武叔叔,还是我来吧,您是长辈,但请安生 无妨。” 说着就提起开水瓶,熟练地冲洗茶具,开始泡茶, 武秋寒靠在沙上,默默地注视着柳俊忙碌。等到柳俊将茶水给 他敬上,他便掏出烟来,递给柳俊一支,柳衙内忙即双手接过,掏出火 机给武秋寒点火, 武秋寒抽着烟,不吭声, 柳俊抽几口烟,喝一口茶,始终脸带微笑,也是一声不吭。 “柳俊,近来学校部的工作的,进行得怎么样?” 终于,武秋寒开口了,语调有点沉滞, 柳俊双眉微微一动, 武秋寒叫的是“柳俊”而不是“小子”, “还好,近来主要是安排支教活动的人员就个。一些特别偏远的 山区小学,现在就要安排他们去了,得先熟悉环境,不然会耽误开学, 时间。” 柳俊微笑着答道, 武秋寒点点头,说道:“这个事情搞得不错,张省长和关副省长者 很赞赏”, 柳俊端起茶杯喝茶,不接茬, 张省长赞赏,他是知道的,当着他的面前过,至于关副省长也很 赞赏,柳衙内却着实不知,想必是武厅长“即兴”加上去的,料不至 武秋寒也会拐弯抹角探口风了,这个也很正常,人家终归是做公安厅 长的,与罪犯打交道,套话探口风乃是本行。只不过日常生活之中, 无须如此罢了。 “嗯,水利学校那个事情,没有对你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吧?” 武秋寒见这小子稳稳当当的坐着。不肯“上当”,就有些焦躁, “个人生活方面,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柳俊答道,措辞也很谨慎, 武秋寒眉毛掀动,略略提高了一点音调,说道:“这么说,工作 有影响了?” “有一点”, 柳俊也不隐瞒,坦诚相告, “学校部是做学生思想教育工作的,现在又负责支教活动,都是习 大学生打交道,说我为了争风吃醋,仗势欺人,一些不明真相的学 生,特别是女学生,对我有戒备之心,一些思想工作不好做”, 武秋寒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个事情,确实是关明杰做得不地道。其实当初低个头,柳俊才 必就会追究下去,却搞得泼天般大,还上了省委书记办公会,硬要见 高低, 现在好了,听柳俊的语气,是不想就此放手。 “应该问题也不会很大,现在不是水落石出了吗?” 柳俊笑了一下,说道:“这种事情,总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目 的,在大家心目中,就是两个公子哥争风吃醋,力强者胜,力弱者败。骨子里头都是一样的,纨绔子弟。 武秋寒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没有余地了?” 这位终于忍不住,开门见山了。 柳俊放下茶杯,坐直了身子,直视武秋寒凛凛的目光,毫不退缩, 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 “没有!” 武秋寒的浓眉,耸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武叔叔,不是我不懂人情世故,不给您这个面子,我也知道, 做出这个决定会得罪很多人,甚至包括您在内,但是这个事情,确实; 能拿来作为谈判的筹码,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荆无畏恶贯满盈,按律当诛!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 柳俊依旧不徐不疾说道,语调沉稳平静,看不出有丝毫激动和起 高们的意思, 武秋寒双眉陡然扬了起来, “你在教训我?” “不敢!事实如此!” 柳俊严肃地回答,瞥了武秋寒的黑脸一眼,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武叔叔,其实你不必问我,你心里的想法,其实也和我一样。 你今天叫我来,如果听到了别的答案,说不定从此之后,你要瞧我不起 了!” 柳俊脸上,露出一丝顽皮的神色。 武秋寒“哼”了一声,一张脸沉得要滴下水来, 柳俊不去理他,自顾自又沏了一碗新茶,给武秋寒满上,然后自训 端起一杯,慢慢抿着,神态很是悠然, “小子,算你狠!” 良久,武秋寒忽然说道,双眼紧紧盯住柳俊, 柳俊笑了笑,不吭声, 武秋寒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重重吐出一口气,说道:“只 子,我没看错你!做男人,就应该有担当,有些人,得罪了就得罪了 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柳俊又给武秋寒续上茶水,然后端起茶杯,说道:“武叔叔,以菜 代酒,我敬你!” 第四百五十六章七岭冲支教 八月下旬,“支教活动”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柳俊同志慷u比龙艳 丽等几个应届毕业的大学生去宁北县七岭冲乡支教, 七岭冲仍然一如往昔,除了中学是新建的,其他照旧,房子大都灰 蒙蒙黑乎乎的,乡政府办公楼也是一样,显得破败不堪, 车子刚一进入七岭冲乡的地界,龙艳丽等人就开始到抽冷气,这些 大学生虽然也都不是来自大城市,但见了七岭冲这样落后贫困的模样, 还是个分震惊,尤其龙艳丽,家里就走向阳县老街的,如今的向阳县, 在全省都是数得上的经济强县,在陈立有与江友信的领导之下,一派欣 欣向荣的状存,县城更是建设得花团锦簇,俨然大城市,较之秀城区也 不遑多让,几曾想象得到,堂堂省会城市,治下还有如此偏僻之所?当 初分配他们去宁北县支教,大家很是开心过一眸子,在他们想来,宁 北县终归是属于大宁市管辖的,省城序列,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较 之那些分配到青凤地区、少数民族自治州去的学生,他们无疑要算非常 幸运的了。 现今一见之下,才知道大谬不然, 与龙艳丽等人“胆战心惊”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严菲,眼望窗 外,很,兴奋,她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来过乡下了,六月份的时候,柳 俊陪她去瀚湖市玩了两天,领略了八百里大湖烟波浩渺的无限风光, 那两天,严菲很开心,柳衙内却着实经受了一番“煎熬”, 身在外地,两人独处,严菲是如此清纯美丽,动人心魄,两人又 是公认的未婚夫妻,柳衙内当真觉得自己的忍耐能力已经到了极限, 好在柳俊还是忍住了。 尽管一天冲三个冷水澡,频率是高了一些, 经过瀚湖之旅,柳俊自觉在“美女抗拒指数”上又进步不少, 严大小姐此番陪同前来七岭冲,却是应柳衙内之邀, 经过水利学校那事,龙艳丽与柳俊的关系靠得比较近了,要说这女 子表现还算坚定,自始至终都与柳俊站在同一条战壕里,没有动摇退 缩过,是彻底扳倒荆家父子的“第一功臣”,甚至不惜暴露了自己的许 多**,也算够朋友了, 柳俊看得出来,龙艳丽对自己有意思, 柳俊很重情义,对自己身边关系密切的人都比较关顾,龙艳丽 “表现良好”,柳俊自然要给她一些照应,不过,这种照应是限定在普 通朋友范围之内的,不能出这个范畴, 因此柳俊觉得有必要让严菲在龙艳丽面前露个脸, 自然,严菲对柳俊“炫耀”的心思一点都不清楚,听柳俊说一起去 七岭冲看看老再学,便欣然应诺,穿了自己设计的休闲裙装,高高兴兴 来了。 龙艳丽见了严菲,便即理解柳俊为何对她毫不动心了, 在水利学校,龙艳丽也算得“校花”级别,可是与眼前这个一 比,除了胸部与臀部大了一些之外,其他方面基本没有可比性。 而且很显然,清纯无比的严菲还有待“开”, 再想想人家身后杵着的省委副书记老子,龙艳丽暗暗叹了口气,再 望向柳俊的眼神,就灿巨了许多,看来她也明白了,自己和柳俊,已 然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浑不是年幼之时在民主小学读书那会了,自 己想要通过**接触快跻身“上层圈子”的想法行不通了,至少在柳 俊这里看不到行得通的希望。 不过龙艳丽性格很开朗,见到严菲之后有些沮丧,也没沮丧多 久,很快又高兴起来,无论如何,柳俊对自己还是不错的,亲自送自 己前来七岭冲乡就是明证,还有,在“水利学校案件”的调查过程 中,通达物流公司的赵老板对自己着实很好,还给了一笔为数不菲的 “零花钱”,龙艳丽善于交际,与赵老板很谈得来,大家都走向阳老 乡,赵老板也就和她说了一些有关俊少的事情,据赵老板说,俊少是 很重感情很念旧的性格,身边亲近的人,只要死心塌地追随他,都会有 好处。 不管怎样,自己也算是搭上了“俊少”的船, 当然,这个时候,龙艳丽还不十分清楚,自己搭上俊少的大船,对 她的未来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总之能与市委书记的公子拉上一些 关系,不会错的。 车子开到七岭冲乡政府,柳俊领着大伙去拜会书记和乡长, 七岭冲的书记叫麻宏亮,三十岁出头,个子中等,是个极有眼色 的家伙,猛然见柳俊推门进来,先是微微一愣,待得看清楚了柳俊, 慌得一跳老高,扑也似从办公桌后冲了出来,双手伸得老长, “哎呀,是柳部久…您好您办…” 麻宏亮将身子弯成四十五度,紧紧握住柳俊的手使劲摇晃, 尽管他只见过柳俊一次,对这位市委书记的公子可是印象深刻得 紧,前任县委书记方朝阳在七岭冲中学落成典礼上对柳部长的巴结情 形,任谁见了也绝不会忘记, “麻书记,你好。今天我是代表团省委送这几个支教的学生前来 报到的,贵乡应该收到县里的通知了吧?” 柳俊很客气地道, ,“的是的,柳部长,团县委和县教委一早就把通知过来了,… 来来来,柳部长快请坐,诸个快请坐……” 麻宏亮忙不迭给大家让座,屋子里凳子不够,麻宏亮又紧着跑出 去吆喝,叫隔壁办公室的党委办秘书赶紧搬凳子过来, 乡政府办公条件比较简陋,就是书记办公室条件也很一般 “各个同学,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七岭冲乡党委书记麻宏亮同 志,往后大家都是麻书记治下的良民了,呵呵“” 柳俊便一一给麻宏亮引见几位大学生, 麻宏亮满脸笑容,和学生们一一握手,握到龙艳丽的时候,麻宏亮 就浑身激灵了一下,觉得这也太碍眼了,这样的女孩子实在不应该到乡 下地方来做什么小学老师,直接做模特还差不多。待得麻宏亮见了严 菲,当场就呆住了,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 麻宏亮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不能要,得给团省委退回去, 这已经不是“漂亮”二字可以形容的了,简直就是“妖孽”,放在 七岭冲, ……………………………………………………,‘一“一,“ 七,出大有… 麻宏亮连手都不敢朝前伸出去, “麻书记,这个不是支教的大学生,是我的未婚妻,严菲,陪我来 看看老同学的。” 柳俊笑了笑,解释道, 严菲就朝麻宏亮微笑着点了点头,也并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 麻宏亮这才回过神来,慌里慌张的向严菲连连点头,心里说道, 原来这就是柳部长的未婚妻,也要柳部长这样了不起的少年俊彦,才能 配得上如此天仙般的女孩子, “啊,柳部长的老同学,是易校久,小朱,快去中学请易校长过 来,就说团省委柳部长来了,请他马上过来…“” 小朱是党委办的新秘书,接替张晓曼的,也是一今年轻女孩子,听 了书记吩咐,马上放下手里的开水瓶,飞跑去给中学打电话, 麻宏亮顿时哭笑不得, 却原来小朱正倒着茶水呢,这才倒了一半,就丢下了, 麻书记连忙提起开水瓶,继续给大家倒茶水,很歉然地道:“对不 起啊,柳部长,严…“严小姐,乡下地方,没什么好茶叶…” 严菲是省委副书记严玉成的女儿,只是在大宁市小范围内有人知 道,麻宏亮却是不知她有“偌大来头”,又不知她在何处高就,直呼 其名自然不妥,只好含含糊糊地称了一声小姐, 柳俊接过茶水,笑着问道:“麻书记,黄乡长呢?” “啊,黄乡长下村去检查工作了”, 柳俊点点头,喝了一口茶, 中学离乡政府很近,易寒接到电话,不一刻就到了,见了柳俊十分 惊喜,待得柳俊给他介绍严菲时,易寒也明显愣怔了一下, 他,见过梁巧的,虽只是在南方市的解放大道“惊鸿一瞥”,梁巧 的绝世容光依旧给他留下了永不磨灭的深刻印象,在团省委与柳俊再 次会面的时候,听柳俊“换”了女朋友,很是不解,后来又和张晓曼聊 起过这个事情,还摇头叹息了一番,不知道如此漂亮的一个女朋友,柳 俊怎么舍得抛弃。 这下见了严菲,心里算是有点明白了, 敢情又是一个,“绝世容光”啊! “你好,易寒,我听说过你,小俊给我提起过你的事迹,挺感人 的”, 严菲主动和易寒搭讪,笑着说道, 一时间易寒颇有受宠若惊的感觉,连连摇头谦逊一番,接下来那 些大学生一一与易寒握手,都带着敬仰的神色, 为了这个支教活动顺利开展,团省委将易寒等几人树为典型,着实 宣传了一番,在那些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心中,易寒和“明星”差不 多,是个需要仰视的“大人物”,至于团省委学校部柳部长这样的 “高官”,却不大放在他们眼里, 粪土当年万户侯! 柳副部长不过也就是被他们“粪土”的对象罢了, 不过此人和他背后的组织,手里头握着两百零五个事业编制,却是 不能轻易得罪,只能在心里“粪土”,不可带到脸上来, 易寒兼任县教委副主任,支教活动正是他该管的,当下也不客 气,从麻书记手头接了过来,柳部长携美眷大驾光临七岭冲,又到了 吃饭时候,麻书记自是殷勤相邀,忙着吩咐下边人置办伙食,请大家 用过中餐之后,再前往支教地点, 龙艳丽所在的“眉山小学”,离七岭冲乡政府最近,约是个华里左 右路程,虽然全是土路,勉强还能通车,易寒带路,柳俊亲自驱车送她 去眉山小学, 因为离乡政府近,眉山小学倒不算个分破败,还有几间青砖砌成的 校舍和宿舍,龙艳丽一见,暗暗舒了口气,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一点, 这也是省长张光明亲口吩咐过的,不能安排年轻女学生去太偏远的 地区支教,要注意人身安全, 至于其他几个男生要去支教的的方,就要偏僻多了,机动车完全不 能通行,易寒就安排两个本乡的中学民办老师,送他们去“上任”, 山路迢迢,柳副部长自也不能再一一相送,只能与他们握手道别,殷切 慰勉一番, 早听说省城支教的大学生要来,眉山小学的校长,一个五十余岁的 老民办教师,倒是做了些准备工作,收拾干净了一间宿舍,不过见了 龙艳丽,还是大吃一惊, 盖因通知里头可没有说,来支教的老师是这样一个漂亮迷人的女大 学生。校长的老脸就有点泛红,期期艾艾的,言下之意是乡下地方条 件太过艰苦,怕龙老师受委屈, 龙艳丽性格开朗,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反过来安慰校 长,自称也是小城市出身的人,艰苦朴素惯了的,不要紧, 听龙艳丽自称艰苦朴素,柳衙内便有些暗暗好笑, 若没有那两百个事业编制的“吸引”,龙艳丽打死也不会跑到这个 “鬼地方”来吧?不过龙艳丽乐观开朗的态度,还是令柳衙内很欣慰, 撇开其他的不谈,龙艳丽算的是他的正宗老乡加老同学,她能以一 种乐观的态度接受这样艰苦的条件,当然令人欣慰了, “艳丽,你好好在这里支教,生活上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可以跟 易寒说,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临走的时候,柳俊吩咐道, “嗯!” 龙艳丽眼圈有点红, 眼见得今后一年,都要在这“荒郊野外”渡过,再乐规开朗的女孩 子。心里头也是一阵阵虚。 “另外,要注意安全,明白吗?” 柳俊望着她俏丽的脸庞,又再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龙艳丽瞥了不远处的严菲一眼,犹豫 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句:“你有空的话,可不可以来看看我?” “当然,我下次来七岭冲,一定会来看你的”, 柳俊很郑重地承诺, “那就知,…” 离开眉山小学,易寒忽然说道:“柳俊,你是不是直接回市里 去?” “怎么啦?” 柳俊问道, 易寒想了想,说道:“我听晓曼说,白书记那里好像遇到了一点麻 烦“六, 第四百五十七章宁北县的局面很复杂 北到白杨,柳俊很想敲她一个爆栗,碍着严菲就在身边‘,z州内 好硬生生的忍住了,有十来天不见,白杨几乎瘦了一圈,下颌都有点乓 尖的意思了,往日丰满挺拔的身材也有点缩水的趋向,可见这些日 子,白书记着实没少操心, 在七岭冲的时候,楼俊听易寒说白书记遇到了一点麻烦,就上了 心,问了一句:“什么麻烦?” “具体不大清楚,晓曼只说白书记这几天闷闷不乐,食欲也不 佳。” 对易寒这个回答,柳俊还是比较满意的u最起码证明张晓曼是一 个合格的秘书,保密意识很强,纵算是亲如夫妻,不该说的也坚决不 说。 白杨见到柳俊和严菲,很是高兴,愁眉立时舒展,笑呵呵的从办 公桌后走出来,与他俩握手, 张晓曼也和易寒一样,看着严菲了好一阵呆,连声在心里说:忙 不得怪不得! 这两口子都是实诚人,绝对想不到柳衙内“良心大大的坏了坏了 的”,脚踩两只船,张晓曼只能感叹,柳俊身边的都是绝代佳人, 这也难怪,人家确实也有牛皮的本钱, “菲菲,越来越好看了,你和小俊,该结婚了吧?” 见到严菲,严谨端庄的白书记立马“八卦”,拉着严菲的手,开 就问结婚的事情。 严菲就红了脸,瞥了柳俊一眼。目光中柔情无限, “结婚的事慢慢再说,反正一根绳子上两个蚂炸,谁也跑不了 谁…心 柳俊大咧咧一挥手,说道, “听说白书记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说来听听!” 张晓曼又一次目瞪口呆, 自从给白杨做秘书,她还从未见过有谁在白书记面前如此说话来 着,柳俊也还罢了,终归他们是团省委的老搭档,料必交情是极好 的,白杨用她张晓曼做秘书,也走出于柳俊的推荐,柳俊以前也来过 几次,一来就和白杨关在房子里嘀咕老半天,估计白书记有什么“右 密大事”也不会瞒他。 然则严菲貌似不是体制内的人,有些事情说给她听合适吗? 毕竞这不是聊家常, 当然这是因为张晓曼不了解严菲的性子。这些在别人眼里神秘得 不得了的所谓“机密大事”,如果不是柳俊在这里,你花钱请她听,女 也必定不干! 果然,严菲就只顾欣赏白杨办公室里的装修和摆设, 除了服装设计,严菲近来对室内装修似乎也比较感冒,偶尔也会拿 一些有关室内装修的书籍来翻阅一下,兴致高涨的时候,还会动笔描 几笔, 在美术设计方面,严菲颇有天赋, 白杨熟知严菲的脾性,一点不介意,对柳俊说道:“也没啥了不; 的,就,煤矿安全生产和小媒窑的清理整顿遇到了一些阻力,问题不 大”, 柳俊便笑了一下,不再追问, 煤炭生产可以说是宁北县的支柱产业,撑起了县财政的半壁江山, 这其间,不知有多少官*商*勾*结的内幕,白杨一上任就对这个事情出招, 没阻力才是怪事。 这,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三言两语讲不清楚,瞧白杨的神情,所宜 阻力着实不小,肯定涉及到许多利益小团体的博弈,严菲虽然不在意 这些问题,毕竞远来是客,将她一个人晾到一边,只顾与白杨商讨“二 事”,于理不合, 好在这事也不急在一时,到时抽时间单独与白杨再聊好了, 于,柳俊岔开话题,与白杨严菲聊些闲篇, 这也不错,既对了严菲的胃口,又能给白杨放松一下脑筋,亦算是 一举两得,其实白杨的本性是比较散淡的,叫她出任这个宁北县委韦 记,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但是白杨要强,既然上来了,就一定要, 出个样子来,断无退却之理,几个人扯闲篇,白杨很快就将县上的烦 事抛到一边,聊得甚是开心, 堪堪到了饭口,白杨笑着拉起严菲的手,说道:“菲菲,带你去哼 我们宁北县的风味小吃好不好?宁北县的酸萝卜,干锅手撕鸡都是很。 吃的”, “好啊“” 严菲就很雀跃, 她特别喜欢吃酸萝卜, 柳俊笑道:“白书记上任以来,体察民情,别的方面且不说,美秀 美味看来尝得不少!” 白杨便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讽刺我是光知道吃喝的书记?” 柳俊“哼”了一声,说道:“光知道吃喝的书记,你还差得远呢, 瞧你,整个都瘦了一圈了,还吃喝?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整得跟小桓 仔似的了!” 张晓曼又是骇然,这个,还真不给白书记留半点面子啊! 老实说,张晓曼极其感激白杨的知遇之恩,追随白杨这两个月” 杨对她极好。白书记的善良正直给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眼见右 杨这些日子为了煤矿的事情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一天天憔悴,张晓 曼心里急得什么似的,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得便在一旁劝上两句, 收效自然甚微, 白杨俏脸一红,眼睛的余光膘了严菲一下,好在这位是全无机心 的。觉得柳俊关心白杨的身体完全应该, 朋友之间,可不就是要相互关心么? “走,晓曼,一起出去吃饭,“易寒来了没有?” 白杨的细心和体贴就在这些小事情中体现了出来, “他呀,书呆子一个,说是下午还有课,不能来!敬业啊,恪尽! 守!” 不待张晓曼回答,柳俊已经代答了。 白杨就点点头,率先出门, 下班时间前五分钟,白杨的司机小陈就将那台豪华的尼桑公爵王 开了过来,在县委办公楼下等待,白书记上下班一般都很准时,下牙 之后回天鹅宾馆吃饭,然后就在一号套房内处理公务,有时也会接见 县里的干部, 在县委办公楼门口碰见两个人,白杨就停住了脚步, 那两个人见到白杨,都是一怔,随即微笑着走上前来,和白杨打 招呼,神情倒也自自然然,不带多少谄媚的意思。 料必也是大有身份地位的人,柳俊不由多打量了他们几眼, 果然,白杨微笑着和他们握手,口中招呼道:“彭县长、李书 记。” 原来是彭少雄,另外一个估计也是县里的副书记,难怪在白杨面方 神情笃它 彭少雄三十四五岁年纪,四方脸,中等身材,脸上线 1正一,一 心儿获刚硬,一看就是那种性情比较坚毅的人,轻易不会认楼”止, 至于李书记,也是三十几岁年纪,估计比彭少雄要大一两岁,长条脸 神情阴鸷,尤其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老是带着怀疑的神色,让人一 见之下就心中不喜,这种人要放在古装戏的舞台上,演那种“奸角”, 倒是甚为适宜,都不用怎么化妆, “白书记,来了朋友?很年轻啊!” 彭少雄乐呵呵的,眼光在柳俊和严菲脸上瞄来瞄去,自然,在严三 脸上停留的时间要远远多过在柳俊脸上停留的时间, “来,给几个介绍一下“…这个是我们宁北县彭少楼县长,这位止 县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李江同志…,这位,我在团省委工作时的同事, 学校部副部长柳俊,这是柳俊的女朋友严菲,在大宁市文化馆工 作”, 白杨就笑着引个 “原来是柳部长和严菲同志,幸会幸会!” 彭少雄脸上笑容不减,朝柳俊伸出手,眼神却一下子变得锐利起 来。 对于这个柳衙内,彭少雅自也是久闻大名了。前段日子,“水利 学校斗殴”案件传得沸沸扬扬,当事人一方就是柳衙内,而另一方“ 是彭少雄的“恩主”,副省长关明杰,两位省里大佬较量的结果,关 明杰大败亏输,颜面扫地。 据说关副省长的表外孙有可能被判死刑,而柳俊这小子,却是没7 人一般,带着漂亮得不像话的女朋友四处逍遥,现如今张扬到宁北县: 了。 彭少雄是关明杰的前任秘书,对此事内幕知之甚捻,听说关明杰 还低三下四央求了省公安厅武厅长亲自做“和事佬”,向老柳家求情, 希望能饶荆无畏一条性命,结果被硬生生顶了回来, 说是“荆无畏恶贯满盈,按律当诛”! 在彭少雄想来,这就是个笑话。 当诛不当诛,还不是老柳家一句话? 双方又没有私仇,何必如此赶尽杀绝,结下永不可解的死结? 看来大宁市官场称柳晋有为“笑面虎”,果然是名不虚传,就是 家这个小子,也是一只小“笑面虎”。凡是惹着他的人,就往死里整! 到团省委几个月,将常务副书记韦安邦送进了大牢,与人争风吃 醋,打掉人满嘴牙齿还不算,连性命都一并要了! 狠啊! 柳俊对彭少雄心中所想,自然明镜似的,却是不露声色,微笑着与 彭少雄握了手,嘴里好一番客套,接下来,李江也很客气地与柳俊握 寒暄了一阵,这人怀疑一切的眼光可能是与生俱来,就算满脸堆笑的 候,眼神也还是那个样子,叫人心里好不腻歪, 上了尼桑公爵王,严菲就口无遮拦地说道:“刚才那个什么李江月 记,我不喜欢他!” 张晓曼又一次目瞪口呆。 白杨和柳俊却不禁莞尔, 也只有严菲能说出这种话来。 柳俊就膘了白杨一眼,朝司机小陈呶呶嘴,意即是这人可不可靠, 白杨微微点头,柳俊就放心了,笑道:“咱们菲菲不喜欢他,往后就刁 和他见面了,他要走到你家里去,你就把他轰出去。” “那倒不至于,上门都是客,我躲进房间里去不看他就走了”, 严菲认真地道, 柳俊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跟你开玩笑呢,严伯伯规矩那 么大,地级市的市委书记市长,等闲也不敢登你家的门,李江这一辈 子,估计没什么机会上你家去了”, 白杨笑着凑趣:“就是,严叔叔规矩真大,不要说别人了,我看型 他都害怕!” “不会吧,我爸挺好的,你们怎么这么说?”严兼瞪着乌溜溜的二 眼睛,浑然不解:“哎,小俊,你不是经常都跟我爸顶嘴的吗?也没夹 他骂你啊!” 柳俊扁扁嘴,“哼”了一声,故作不悦:“他骂我的时候,都,! 在书房里的,避开你罢了!” ,“吗?” 严菲信以为真, “我回去好好问问他,为什么要骂你!” 柳俊一听,玩笑开大了,事情要糟,忙即说道:“千万别啊,你与 这么去问,我以后就惨了,休想再看到严书记的好脸色!” 听着柳俊他们的对答,张晓曼一直在努力思索严菲的父亲到底是 谁,连白书记都说“怕怕”,貌似也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柳俊这声 “严书记”一出口,张晓曼立马就想到了,慌得一手掩住了嘴巴,免并 惊呼出声, 严菲就咯咯直笑,有点顽皮, 柳俊便即恍然大悟,原来上了这小丫头的当,被她“忽悠”了一 把, 白杨也是莞尔。 她以前倒是不知道柳俊这么害怕未来的岳父老子,看来这个,“一甘 降一物”的谤语,确是很有道理的。”飞扬跋扈”如柳衙内,原来世 有畏惧之人。 好在白杨就在旁边,不然柳俊一定会呵严菲的痒痒,直到她娇声 求饶为止, “姐,那个李江什么来路?” 柳俊问道, “省纪委下来的,查办方朝阳的案子,他是省纪委调查组的一个立 责人,据说是第三纪检监察室主任方忠平的老部下”, 白杨淡淡答道, 如此说来,也是尹宝青的嫡系了。 “刚才彭少雄好像是从他办公室出来的吧?” 宁北县经济排名虽在大宁市五区三县中垫底,县委县政府办公大月 却修得甚是阔气,县委与政府各有一栋办公楼,彭少雅以县长之尊,三 自上李江办公室嘀咕,拉拢的意思非常明显了,况且尹宝青现在与张 光明走得很近,彭少雄与李江往一起凑,乃是理所当然, 县委副书记兼任县纪委书记在常委中的排名应该是很靠前的了,一 分有分量的一个盟友。 “嗯。” 白杨还是淡淡的, 官场上本就是这么拉来拉去的,十分正常, 柳俊便微微一笑,往后靠了靠,不再吭声, 腿:诸位大大,馅饼引号出差一天,丑号下午才能赶回来,这楼 的更新已经安排好了自动布,今天三更,明天两更不变,但是评论 要押后回复,请见谅!诸位抬爱,再打赏几张月票,让馅饼在都市前,的个置上多呆几天! 第四百五十八章分而治之 看得出来,这是宁北县的老街,街道比较狭窄,不过尼桑勉强可 以开得进去,如果街口两边没有那些水果摊子的话,甚至可以平行两台 车, 好在进去不远就到了目的地,是一家装潢不错的小吃店,不过店子 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看来生意很不错, “坐外边吧”, 白杨提议道, 八月底的天气,傍晚时分已经有了丝丝凉意,不像白天是红火大太 阳,店子外边还摆了一张桌子,勉强可以坐得, 书记提议,自然无人反对, 店老板见这一行人气度不凡,不敢怠慢,赶紧拿了一把落地扇过 来。给大家吹起,所幸普通老百姓对车牌没有什么认识,不然看到尼 桑公爵王的一号牌照,就该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徐文和与魏春山这两个尽职尽责的保镖,依旧是如影附形似的跟 着,在不远处一个小吃店门口坐了下来,正眼也不向这边瞄一下,柳俊 却知道附近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两位一准先察觉, 说好了是请严菲吃本地风味小吃的,白杨点的自然也全是风味小 吃,举凡什么干锅手撕鸡,酸萝卜,点了五六样菜,司机小陈也坐在一 起吃, 这,个二十兰四岁的女孩子,长相也还清秀,话不多,看上去身手 比较敏捷。 “小陈以前在哪个单位上班的?” 等菜的当口,柳俊主动问起了她的情况, 一个司机,一个秘书,是领导身边最亲近的人,张晓曼不用怀疑, 对白杨必定忠心耿耿,柳俊就想多了解一点小陈的情况, , 小陈简简单单答道, 她瞧柳俊年岁比自己还小着,却口口声声“小陈小陈”的叫,老 气横秋的,心里头很是不服,奈何人家是白书记的朋友,不服也只能咽 回肚子里去, “小陈的爸爸是县委办的陈主任,小陈当过兵,转业回来分配在公 交车公司上班。” 张晓曼了解小陈沉默寡言的性子,就笑着代为回答。 “女孩子当兵,不简单啊”, 柳俊就笑了笑,知道这个陈主任必定是白杨线上的人了,县委办 主任一般都会兼任县委常委,白杨能够用他的女儿做司机,含义不言自 明, 不一刻菜肴和饮料上来。 白杨知道柳俊不嗜酒,因而点了饮料,也是本地一种糯米酿造的甜 米酒,只带一点点酒气,喝在嘴里甜甜香香的,很是爽口, 不过严菲不敢多喝,说是太甜了,喝多了会胖, 白杨笑道:“菲菲,不用担心,有一种人,叫作丽质天生,毫无 疑问,你就是那种人,无论你吃什么,喝什么,都不会对你的身材有 任何影响的。” “真的吗?” 严菲貌似有点不大相信, “你要不信,问问小俊就知道了”, 严菲闪亮的大眼睛就盯着柳俊, 柳俊连连点头:“当然是真的了,你个岁那年我就认识你了,那个 时候你很好看,现在还是一样好看”, 柳俊这话倒是说得很诚挚,没有丝毫“溜须拍马”的成分在内,回 想起当年在向阳县县草委初见严菲那会,是何等娇憨可爱的一个小姑 娘?柳俊的嘴角,情不自禁带上了几分温馨的笑容, 见了这个笑容,严菲立即对柳俊的话深信不疑,当下开开心心端起 糯米酒喝了起来,也不怕胖了, 随着时间推移,四周的小吃店生意都火爆起来,纷纷将桌子摆到 了街上,不远处小吃店外头,坐了五六个长头穿背心的小年轻,开 了许多啤酒,吆五喝六的,喝得煞是热闹,很快,这些小年轻就喝得 有了些意思,一个个脱掉背心,打着光膀子,划着拳,眼睛不时往这边 瞄, 实在严菲和白杨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惹人注目也就很正常了, 不料又过得十来分钟,这干青皮后生竞然站起来两三个,晃晃悠悠 往柳俊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嘴里嘻嘻哈啥的,目光明显有了些淫秽之 意, 柳俊心里头就腻歪, 他***,到哪里吃个饭都不安生, 这般家伙也真是不长眼睛,居然将主意打到了县委书记再头上, 难得和白杨严菲一道在街边小店吃次饭,柳俊雅不愿扫兴,便举起 手,很隐晦地朝徐文和与魏春山打了个手势,叫他们将这几个,家伙轰 走, 徐魏二人会意,便即起身过来, 不料他俩行动不慢,却有人比他们更快。眼看着这几个混混就要 走近来,旁边一张桌子上站起一个三十余岁的高个男人,疾步走到几个 混混面前,虎着脸吼了一声。 “四毛,想干什么?” 为头的那个混混吃了一惊,认出了高个男子,脸色一变,嘿嘿地笑 道:“素所,是你吼…” “过来干什么?回你们那桌去吃饭!” 秦所压低嗓子,严厉无比地说道, “素所,我们在街上走走路,不犯法吧?” 四毛嘴里说得硬气,气势上已经馁了,眼珠滴溜溜乱转,只是往严 菲和白杨身上膘, “他***,不长眼睛帆,“快滚!” 秦所火了,手就往腰后摸索,看样子是要操家伙了, “是秦所亲戚呀,“好好好,我们回去吃饭,回去吃饭…” 四毛等人吓了一跳,讪讪地笑着,灰溜溜回去了, 见混混回了座位,徐文和与魏春山两人也慢慢坐了回去,继续吃饭 喝酒,仿佛什么事都没生似的。 柳俊就笑了,很显然,这个泰所认出了县委一号车,不然不会如 此表现, 果然,泰所犹豫了一下,慢慢往他们这桌走来,朝白杨微微一弯 腰,低声道:“是白书记吧?” 刚才泰所的表现,也都看在白杨眼里,便点了点头,和气地说道: “是我,你是哪个单个的?” “报告白书记,我叫泰鸣,是城关镇派出所的副所长“” 见自己的猜测得到了验证,泰所脸色变得越恭谨,情不自禁地打 了个立正,说道, “那几个是什么人啊?” 白杨还是很和气地问道。 “呃,都是老街的一些小混混,平时偷鸡摸狗的,派出所的常 客”, 白杨点点头,说道:“看来县城的治安管理还要 二山一,一 刀膛口强啊……”旧 “是的是的,白书记,我们一定遵照您的指示,对县城的治安加强 治理……” 泰鸣说着,额头汗水冒了出来,今天也真是运气,凑巧自己和朋友 在这附近吃饭,若是叫这几个混混冒犯了白书记,可是天大的笑话 了。只怕他们整个城关所,都要挨处分,甚至整个县局的头头脑脑都要 受牵连,而自己正是分管这个片区的副所,责任追究下来,第一刀无 疑就是砍在自己头上的, 现在好了,幸亏自己出面制止很及时,看白书记的样子,好像并 不如何生气,说不定自己因祸得福,反倒能得到白书记的赏识呢? 不过这些大人物的脾性说不准的,白书记也许是不好当街作! 一时之间,泰鸣脑袋里翻江倒海的, “晓曼,结账吧!” 白杨朝泰鸣点了点头,就对张晓曼说道 自始至终,只有严菲毫不在意, 只要柳俊在身边,天大的祸事也不必担心, “看来字北县的局势很不乐规嘛”, 这已经是第二天,柳俊再次驱车宁北县,在天鹅宾馆一号套房内坐 了下来,端着茶杯喝水,短短几天不见,白杨憔悴至斯,柳俊焉得心 里不痛? 白杨就坐在他旁边,两人并排坐在长沙内, “县委书记在街上吃个饭,都会有流氓混混试图骚扰。这样的社 会治安,老百姓有和安全感可言?” 柳俊双眉紧蹙,很是不悦, “这个问题不大,公安局的领导,今天已经登门做了检讨,准备 在全县范围内搞一场治安专项治理行动,…” 白杨说道, “哼!老是做事后诸葛亮!” 柳俊更加不悦。 其实公安有公安的难处,柳俊也知道,他身在体制之内,看问题 自然不会如同普通老百姓那样只看表面现象。他不爽的是白杨与严菲 昨天差点受了委屈, “要不,给你从市局调两个人过来?都是靠得住的硬角,用起来很 顺手的!” “就因为昨天那个事,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白杨有些犹豫, 柳俊怒道:“这还不够吗?你的安全都没有保障了,公安局的那帮 家伙在吃干饭啊!先就要把昨天那几个家伙好好收拾了,想想就来 气!” 白杨想了想,摆摆手:“再看看吧,看他们这回专项治理行动的效 果再说,现在关键是煤矿那边,比较挠头。” ,“不是搞不下去了?很多官员都参了股?” 柳俊问道, 白杨漂亮的柳叶眉微微扬起,诧异道:“谁告诉你的消息?张晓 曼?” 柳俊笑了一下:“这还要张晓曼说啊,用大拇指也能想得到”, 这倒不是吹牛,在后世,官员参与媒窑占股的事情,被媒体长篇累 犊地报道,中央甚至专门为此了文件,明令官员必须在规定期限内退 出煤矿的股份,不然的话,就地免职, 也就是说,要么退股,要么丢官,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事情整出那么大动静,眼下就已经种下 了根源,国家经济高展,对石油、媒炭等资源需求激增,凡是煤 炭资源丰富的地方,小煤窑蜂拥而起,拼命乱挖乱采, 一方面是国营煤矿设备老化,包袱沉重,经营状况步履艰难,另 一方面则是疯狂无比的无证盗采,官*商*勾*结,大横财, 白杨在宁北县面临的,就是这么一个局面, “情况严重到了何种程度?” 柳俊喝了一口茶水,问道, “非常严重,现在尚未完成对全县所有上规模的公家煤矿和私人小小 煤窑的全面造册登记,从已经掌握的情况来看,几乎百分之百的小煤 窑,都有党政工作人员参股,有百分之八十的乡镇一把手参与其中分 红“…当然,大部分用的是家属的名义“…” 白杨缓缓说道, 柳俊到抽一口凉气。 他原先也预料到情况可能很不乐规。却没想到竟然严重到了这个程 度。也就是说,白杨如果坚持要查下去的话,先就“逼反”了这百分之 八十的乡镇一把手, 都说善财难舍, 到手的钱,叫人家吐出来,不跟你急才怪, 你白杨再是县委书记,也架不住人家人多势众, “县里其他领导,什么态度?” 柳俊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问道, “哼!” 白杨双手抱胸,气忿忿的,“亨”了一声。 “彭少雄坚决反对全面清理小煤窑,他说这会让县里财源枯 竭”, “胡说八道!” 柳俊很不屑地道, 小媒窑什么证件都不办,自己挖了煤自己卖掉,什么时候向县里 交过税?也就是在产煤地设个关卡收费,收回来的费用大都进了小金 库,县财政能落下几个?彭少雄想蒙谁呢?他无非是要向这些乡镇一把 手和煤窑老板示好罢了,为了所谓的政治利益,法律也好,人民群众 的生命安全也好,通通都不要了。这样的人,亏得还是关明杰一手调 教出来的秘书!什么玩意!” 白杨苦笑一声:“话是这么说,可是他现在得民心啊,千夫所指 的,反倒是我白杨了!” 柳俊不吭声了,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双眉紧蹙, 白杨的目光随着他的步子移动,眼里流露出无限信赖的神色, “姐,既然正面硬碰硬行不通,咱们就绕过去!” 踱了一阵,柳俊站住了,朝着白杨说道。 “绕过去?怎么绕?不管了吗?” “当然要管,只是改一下管的方式,第一,我们搞个试点,抓住 问题最严重的一个乡镇,将所有的力气全使上去,任何阻扰的势力都毫 不留情予以打击,第二,全县范围内的清查工作继续进行,但是只抓 安全生产的工作,暂时不涉及到官员参股的事情,这样他们就没办法 形成合力了,相反,因为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下一个打击落到谁的 头上,大家心里都没谱,这些家伙,就只能向你靠近了”, “对,这就叫分而治之!” 白杨眼睛亮了起来,兴奋地一挥小拳头,嚷嚷道 第四百五十九章大军区司令员 八月中旬的某一天,柳俊高大挺拔的身形再次出现在京城的四合院,这次乃是为何老爷子祝寿而来, 当然,不是整寿,纵算是整寿,何家也不会大操大办, 这,传统了, 我党历史上,唯有一次全党范围内的大规模祝寿,是战争年代, 于政治需要,由最高领袖亲自起,为总司令祝寿, 此后就再也不曾有高级干部过生日大操大办,的, 消息是何梦莹漏给柳俊的, 九月初,南方军区参谋长何长征中将被军委正式任命为南方军区 令员,这是酬功。在册立储君的过程中,何老爷子武老爷子态度负 明,立场坚定,得到了最高长和一号长的高度赞扬,军队内部 了一系列调整,何武两位老爷子所在的军头集团,获得了极大的利豆 除了何长征擢升南方军区司令员之外,武家长子武黄河升任内卫部巨 司令员,与何武两家关系比较密切的其他军队将领,都不同程度得到 奖与擢升, 柳俊得知这个消息,原本是要赶去南方市为何长征做贺的,与何 莹联系了一下,何梦莹说九月中旬老爷子生日,大家都要齐聚京城四 院。给老爷子乐呵乐呵,不如那个时候去都好了,两件事做一件 办了,省得跑来跑去的,劳神费力, 柳俊也便采纳了这个建议。 其实何梦莹刚提完这个建议就后悔了,干嘛要为这小子出这种 主意”啊?他先来一趟南方市不好吗,两人不又可以会面了?若走到 京城祝寿,人多眼杂,不要说巫山**,就是眼神都要规规矩矩的, 能泄露半点“秘密”。 何梦莹刚要反口,奈何可恶的家伙已经挂了电话,恨得何大小女 痒痒的,郁闷了老半天。 不料第四天上,柳俊忽然就出现在了南方市,却原来柳俊还是么 的。给何长征做贺与给何老爷子祝寿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决定 赴南方市,面见何长征之后,九月中旬再赴都好了, 这一下何大小姐大出意料,欢喜的一颗心犹似要炸开来一般” 俊还要“主动”, 其实柳俊在与何梦莹通话的次日就到了江口市,先在那里与巧n 面,召集黑子胖大海等人,商讨了一下酒水大酒店连锁公司与凤凰广 集团公司后续的展大计, 九二年年中,国内两个证交所都放开了股票的价格,允许在市 上自由买卖,巧儿所持的一千多万原始股持续暴涨,巧儿转让一小与 分,套取了三十个亿的现金,又6续从琼海省的房地产之中抽身,加 其他产业的盈利,现在手头已经有了过五十个亿的资金, 如此庞大的一笔资金该怎么使用,确实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当 柳俊亲自到场,给大家开个会, 柳俊参加这个会议,不是要和他们商讨怎么继续赚钱,赚钱的 情,基本上已经不用他操心了,按照市值计算,梁巧手头的股票最二 还值上百亿,等于是一个庞大的后备储蓄基金,这次出手套现的,才 是不被俊少看好的股票,怕夜长梦多,及早抽身,剩在手头的,拆 柳俊穿越前还很牛气的大象股,没有到闭风险的, 秋水大酒店连锁公司现在全国各地开设了九家分店,在江口市小 房地产产业也是稳步前进,边境贸易如火如荼,老毛子的重型机械芽 他资源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源源不断地输送回国内,已经形成了一条 整的商业链,腾飞公司这样的重工业集团是最大的受惠者。凤凰广共 公司已经展为集团公司,胖大海有志向影视行业挺进,已经在肃 其他几个特大城市开设了分公司,华兴置业亦是遍地开花,总资产 到了二十来个亿,就算是最不起眼的通达物流公司,也是n省的头牌 流企业, 通算起来,梁巧掌控的金融帝国,资产总值已经过了两百亿, 小青掌管的盛业投资公司可谓旗鼓相当,打下了这么好的基础,还netbsp;如此庞大的后续资金支持,如果还要为赚钱的事情操心,太没有道列 柳俊主要目的乃是来和梁巧相会,顺便给他们出点思路, 黑子雄心勃勃,要同时开工十家酒店,其中一家,要建到香港去 黑子在国内的目标已经非常明确,那就是做全国最大的酒店连锁集团 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开拓东南亚市场,远景目标则是全球第一,至不济 要进前三, 对黑子这个宏伟计划,巧儿很支持,表示会在资金上完全满足刊 求。 胖大海要进军影视界和传媒业,梁练也表示支持, 柳俊插了一句,对胖大海说,传统传媒业乃是禁区,要顾忌的才 太多,很难做大做强,可以考虑网络传媒,这个东西刚刚开始露出一 点苗头,准入门槛极低,国家也还没有开始管制,现在进入的话,二 展度将会极其惊人,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貌似柳俊穿越之前,国内级富豪榜上,就有网络传媒的巨头侧 中, 对于俊少这方面的指点,没有任何人会有半点怀疑,胖大海点头 迭。追随俊少以来,他们几个现在也都已经是亿万富豪,宝马雕车, 美女金樽,小日子过得舒坦无比, 胖大海与黑子闲聊的时候,有时也会感慨,不知道俊少放着好好 亿万富豪不做,要去从政干什么,难道做个副处长,当真比掌控数 亿财富还过瘾? 黑子倒不这么想,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俊少有俊少的想法,他 么做,都是对的,我们哪里能想得他那么深远?” 胖大海就连连点头, 他名下的财富越多,公司规模越大,就越对俊少死心塌地的敬服 “俊少真神人也!” 胖大海摇头晃脑的掉了一句书包,差点将黑子的齐齿都酸掉, 现有五十几亿流动资金里头,有十几个亿是从琼海省房地产中获 的,这,华兴置业的资金,自然要投入华兴置业公司,眼下华兴置 大宁分公司正在拼命圈地,雄心勃勃要在大宁市打造一条黄金商业系 十几亿的资金砸进去,怕还不够,粱巧又加拨了三个亿过去,这个 是融资,到时归还本息之后,所的盈利,需要与何梦莹三七分账,圳 也不在意,她知道梦莹姐姐正在拼命帮 小以,那不就等于是帮她梁巧吗?多分她点钱算什么?… 巧儿本就不是惶吝贪财的心性, 当一个人手头掌握着两百多亿总资产的时候,对金钱几乎就没H 概念了。 “钱赚得多,当然是好事,不过要记住,回报社会!” 柳俊边喝茶边淡淡提醒道, “那手头还有点钱…,嗯…,建个医院好不?” 巧儿立即顺着柳俊的思想说道。 柳俊一怔,想了想说道:“建医院当然好,治病救人是好事,六 是你要建贵族医院还是建平价医院?” 粱巧笑道:“那就建两个医院好了,建一个贵族医院赚钱,建一 平价医院给普通老百姓看病……” 柳俊哈哈大笑,点着她笔挺的小鼻粱说道:“就你精,赚钱行善 不误,建医院是好事,也是大事,你不是内行,还是召集这方面白 家好好商讨一下,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再做最后的决定”, 巧儿便点了点头, 柳俊每次给他们开会,除了高屋建抚地指点一下展的方向,也 无时无刻地灌输另外一个观念,那就是不要过度迷信个人的能力, 是要相信专家,集众人之智以成大事, 柳俊坚信,这才是一个企业甚至一个国家最稳健的展之道, 柳俊在江口市与巧儿缠绵了两天有去到南方市给何长征做贺, “不是说叫你月中一起去都的吗?还跑过来,太辛苦了,…, 何梦莹惊喜之余又有些心疼, 幸好她不知道柳俊在此之前已经在江口市“辛苦”了两天,否处 话,俊少只怕会睡沙! 柳俊笑嘻嘻地揽住她柔软的纤腰,在她脸颊上亲吻了几下,说这 “岳父老子荣任大军区司令长官,我不来行吗?以后还要不要进门了 再说了,去了都,几个上百双眼睛盯着呢,咱们就只能‘相敬如宾 了,那味道,渍渍,太熬人了…“”, 柳俊边说边猛摇头, 何梦莹就轻轻打了他一下,娇柔的身子一点一点软了下去, 何长征做了司令员,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军区大院里头,住 还是老房子,未曾搬动,柳俊登门的时候,海向军也在, 见了柳俊,海向军就跳了起来,四十好几的人,挂着闪闪亮贼 军肩章,伸手就给了柳俊一拳,笑骂道:“你小子,让我输了东道! 柳俊莫名其妙, 何梦莹就抿着嘴笑, 这两人还是老套路,何梦莹先回家,柳俊一个人在外边晃悠,估 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慢慢登门,断然不敢“出双入对”。 “我说你小子会在月中的时候去都给老爷子贺寿,就省得先跑 一趟了,司令员说不会,说你一定会先到这里来的”…还是司令员: 你!” 海向军嚷嚷道, 在何长征面前,海向军历来不装模作样,有什么就说什么,仿信 是当年何连长手底下的小兵蛋子, 柳俊笑道:“我年轻,多跑点路没事。海叔叔和司令员打赌来 着?” “可不是吗?我输的可是海江宾馆的八珍全席”, 海向军有些肉痛, 自然是装的, “现在还早,待会再去海江宾馆。柳俊,过来坐吧!” 何长征平静地招呼道, “”司令员!” 柳俊笑嘻嘻的走过去, “司令员是你叫的?” 何长征瞪起眼睛。 柳俊便搔了搔头,微笑着改了回来:“何伯伯好!” “这还差不多,坐吧!” “哎”, 柳俊便在何长征对面落座,何梦莹奉上茶水, “何伯伯,经伟哥与梦洁嫂子呢?” 柳俊问道, “他们先去都了,老爷子想念重别子啦,说要带给他多瞧 瞧…”只 何长征说道, “老爷子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吃得好睡得香”, 提起老爷子,何长征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可见得父 之间,感情是极深的。 “柳俊,听说你前段时间,在n省那个什么水利学校,把人给打 了,闹得动静挺大的?” 何长征脸上笑容一闪即逝,又严肃起来,目光炯炯盯住了柳俊, 他与武秋寒的交情非比寻常,料必这个事情是武秋寒与他说的。 不过也可能是何梦莹念叨的,当此之时,柳俊可不敢与何梦莹眉来昨 去。 “嗯,那小子不是个玩意!甩了他两巴掌,打掉了满嘴牙齿“ 柳俊毫不在意地说道, “为什么要打人家?” 何长征不动声色, “仗势欺人不好呢,这个事情,老爷子也听说了”, 听说老爷子也知道了,柳俊便谨慎起来,看来还是有人“告御状 啊,能够把“状”告到何老爷子面前去的,必是非同寻常的人物” 鱼小虾也上不得老爷子的台盘, 柳俊知道,人家不是冲他去的,在关明杰等省部级大员眼里, 柳俊算那颗葱?就是个运气稍好一点的毛头小子,人家是冲着柳晋才 至严玉成去的,毕竞大规模人事调整已经拉开了帷幕,眼看“盛宴” 场,严玉成与柳晋才这两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已经引起别人的关 和不安了。 柳俊便平心静气地将水利学校的事情再说了一遍,基本上就是实 求是,也不添油加醋,自然,现在司法机关查实的荆家父子的罪行, 是要说给何长征听的,亦等于是间接向老爷子汇个报, “这种混账东西,就该一枪毙了!” 柳俊一说完,不待何长征有何言语,海向军先就怒喝起来, 柳俊笑了笑,说道:“估计也是会毙掉!” “原来是这样!” 何长征缓缓点头,眼里闪过一抹安心的神色。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荆家父子罪有应得!” 第四百六十章高官云集 诤俊提前一天到了都, 与武秋寒一道去的,同行的还有武正轩与柳嫣, 何武两家是世交,两位老爷子更走过命的交情,说起战友情深,一 般会说某某救过某某的命,两位老爷子在战争年代,相互也不知道救垒 多少次了,而在其后的历次政治运动中,两人更是风雨同舟,荣辱与 共。不知道一起闯过了多少惊涛骇浪, 两位老爷子寿诞,双方子女不管多忙,是必定要前去祝寿的, 至于武正轩与柳嫣,武秋寒则是带他们去给武老爷子瞧瞧, 在几个孙子孙女之中,老爷子最喜欢的就是武正轩,简直和他们q 父子两个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看见武正轩,老爷子就会情不自禁 地回想起过去那战火纷飞的峥嵘岁月,豪情满怀, 正式的邀请,却不是武秋寒出来的,而是通过何老爷子的秘书, 亲自打电话到柳俊办公室,向他出的邀请, 这也代表着一种尊重的态度, 看来在何老爷子的心目中,这个忘年小友,已然颇有分量, 武老爷子住的四合院,离何家不远,既然柳俊是与武秋寒父子一 道赴京,当然先去拜访武老爷子,走进武家的四合院,柳俊还是现 一点点的不同, 京城的四合院,大体布局都差不多,小处有些各不相同,柳俊察 觉的不同,自然不是这些建筑布局上的,而是气势上的不同, 武家的院子里,没有何家那么多花花草草,不但植物的数量少, 类也不相同,基本上都是轶树、万年青之类绿色的植物,很少有开花 的,烘托得气氛有些肃杀,不似何老爷子的院子里,姹紫嫣红,生机。 柳嫣是头一次来京城的四合院。尤其是武家这样的军旅世家,进 门之后就很是拘谨,武正轩又是个不多话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女朋 友。当着父亲的面,也不敢通过拉手或者拍脸这样亲昵的小动作来表 示对柳嫣的关切,只能用‘‘眼神鼓励”,不过收效甚微, 听说儿子带了别子和未来的别媳妇回来,武老爷子倒是很郑重, 踞在客厅的太师椅上,摆出了很正式的迎接架势, 武老爷子比武秋寒还威严,黑脸上基本就看不到一丝笑意, 不过柳俊现在已经不怕他了,盖因武老爷子曾在他面前大笑过一 次,可见老人的严肃只走出于多年军旅生涯的习惯,他的内心深处,也 和普通人一样是有血有肉的, 而且,柳俊只要一想起何老爷子对他的评价就有些忍俊不禁, 何老爷子叫武老爷子‘‘老黑面”! ‘,爹!” 武秋寒进门就朝老爷子鞠了一躬,规规矩矩叫道, ‘“嗯!” 武老爷子点了点头, 武秋寒就让过一边, 武正轩和柳嫣并排上前,武正轩穿着军装,少校军衔新崭赫的, 先就给老爷子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叫道:‘‘爷爷好!” ‘“嗯!” 武老爷子还是黑着脸点了点头。 轮到柳嫣了,战战兢兢地朝武老爷子鞠了一躬,用如同蚊呐般的 音叫了一声‘“爷爷,“也不知道武老爷子年纪大了,耳朵好不好使, 总之柳俊是很费力才听到那么一点“‘哼哼,“声的, “楼!” 武老爷子这回不‘‘嗯”了,一直板着的黑脸上难得之极地露出了一 ‘“都坐吧!” 柳俊上前几步,大声叫道:‘“武爷爷好!” 武老爷子再次微微点头:‘“柳俊,你也来了”, ‘“的,武爷爷,“ ‘“你也坐吧,“ ‘‘好”, 大家依言落座,年轻的勤务员奉上茶水,武老爷子就问起武正牙 在部队的情况,武正轩一一作了回答, ‘‘正轩啊,大宁市驻军的条件,比边防守备部队的条件要好得多, 但是艰苦朴素的作风不能丢,军事技术也要过硬,不要被大城术优越自 生活条件腐蚀了!” 武老爷子吩咐道, ‘‘”爷爷!” 武正轩恭恭敬敬答道, 柳嫣就有些呆,武正轩的军营,她也是去过的,虽说是大宁市 的驻军,也是在城外郊区,在柳嫣眼里,就够荒凉偏僻的了,出了营 门,不是山就是树,鸡鸣犬吠,倒也颇有田园风光,可是与市区的灯 酒绿却完全没有可比性,敢情这样的条件,在武老爷子眼里就是能 ‘“腐蚀“人的优越生活了?武正轩还一本正经的答应下来,真不知道f 们以前在边防守备部队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 接下来,武老爷子也问了几句柳嫣的情况,频频点头,似乎甚是; 意, ‘“秋寒,今晚上先住下,一会你大哥也会回来,你们先聊聊,明天 再去给你何伯伯祝寿,“ 武老爷子说道, ‘‘是!” 武秋寒还是部队的作风,回答干净利落, 临近吃晚饭的时候,武黄河两口子都回来了,见到柳俊,很是热 情,大家一起吃完晚饭,武老爷子回书房去,武氏兄弟和几个小辈围 桌而坐,聊了些家常, 次日去何家祝寿,虽说不操办。却也来了许多客人,多数是肩 闪闪亮的军人,除了梁经纬、武正轩,何梦莹姐妹这些个小字辈,四 十几岁以上的,基本都是将军。金色的肩章,金色的将星,晃得人眼 花缭乱, 何老爷子端坐在太师椅里,身侧坐着武老爷子和另外两个外貌威了 的老人,料必也是何老爷子的老战友老同事之类开国元勋, 先是何长征、何东进、何延安几兄妹以及梁经纬、何梦莹狙妹这堪 何家的三代子弟上前给老爷子贺寿,说完祝寿词后,何长征何东进兄身 俩侍立在侧, 将军们一一上前给何老爷子敬礼,恭祝他‘“寿比南山”,何老爷 子便微笑点头致意,将军们给何老爷子祝过寿,又再给武老爷子等n 位老人敬礼问安, 何司令员与何部长便在一旁代老父答礼,般有古风。 接下来就是武秋寒等一干不在军界服务的二代子弟上前给老爷子祝 寿, 闹哄哄的弄了差不多个把小时,二代子弟基本上祝寿完毕,就轮 柳俊这些三代晚辈了,除了何家武家的直系子弟, 川八很少,说白了就只四个人,柳嫣柳俊姐弟和张嘉伟夫妇熙 张光明没来,派遣了张嘉纬夫妇做代表, 张嘉伟年纪大过柳俊,先由他们两口子上前给老爷子说了些吉利, 言语,老爷子点头致意,柳俊是最后ap;一个上前的,朝老爷子鞠了一躬 ,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止”,之类的言语说了几句,倒也中规中矩, 何老爷子微笑点头,破例多说了几句话。 ‘“柳俊啊,你可是有段时间没来看我这老头子了!” ‘“爷爷,您不召唤,我哪里敢随便登门啊?” 柳俊笑道, ‘,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上我门来,我会吃了你?” 舟老爷子瞪起眼睛。 ‘“行,只要爷爷不烦我,我有事没事就来聒噪一番,“ 何老爷子这有脸露笑容,频频点头, 眼见柳俊与何老爷子谈笑风生,一些对柳俊不大熟悉的人就有些哼 奇地打量他,不知这个小家伙,是何方神圣,能得此殊荣! 至于张嘉纬,则有几分骇然之色, 张家与何家颇有渊源,他也曾见过何老爷子很多次数,何老爷子去 从未与他正经交谈过什么,却不知这个柳俊,何由得到老爷子如此垂 青? 快到中千的时候,又来了两拨客人, 第一拨是军委来人,办公厅一个副主任带着一名秘书,给老爷子蠢 了一个蛋糕和一封‘‘祝寿信“过来,军委办公厅那位副主任,挂的也 是少将军衔,四十几岁年纪,亲自拿着‘“祝寿信”,他的秘书双手棒; 大蛋糕, 柳俊瞄了一眼,那蛋糕也就普普通通,心里头就有些失望,随即尸 自己的‘‘下里巴人”想法好笑, 在普通人想来,以最高军事机关名义送过来的蛋糕,该当是个分 精美难言,才合身份, 其实蛋糕还不是那么回事?再精美的蛋糕,也得是面粉和鸡蛋做: 来的,不能是别的什么东西, 再看那封祝寿信,也很普通,就是一张大红纸写的,军委办公厅 副主任打开来,念道:‘‘何默同志,祝您生日快乐!” 听说是军委的祝寿信,大家都肃立聆听,唯有几个老爷子端坐不 动, 然则军委办公厅副主任念完这一句,再也没了下文, 柳俊不由怔愣了一下,这就完了,就一句话? 这个时候,副主任已经双手将大红祝寿信奉到了何老手里,何老 接过来,微笑着说道:‘‘谢谢军委长的关心,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小 生日……” 副主任就微微弯腰,笑着说道:‘‘何老德哥望重,功劳卓著”习 党我军倍受敬仰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给您祝寿,理所应 当,长本来要亲自来给何老祝寿的,因为有外事安排,只好写了这 封信,请何老原谅”, ‘“军委长太客气了,“ 何老爷子笑了笑,将感谢信交到一侧的何长征手里, 柳俊这才看清楚,整张大红纸上,可不就写了刚才那句话吗?字 体很大,笔墨饱满,柳俊头晕了一下,盖因他已经认了出来,这封我 寿信,的的确确走出自一号长的亲笔所书。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在 后世的很多媒体上见过一号长的翰墨,不会认错的, 一号长亲自书写‘‘祝寿信”,可见何老在他心目中的地个, 自然,这也与何老现今完全归隐有关,倘若还在台前,一号长; 要避讳的,既然已经归隐,那么敬老尊贤,乃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美 德,一号长此举,自会博得一片颂扬之声, 副主任又亲切地与何老交谈了一阵,就将祝寿信摆放在桌面上,月 蛋糕压住上方,大红纸从桌面上垂了下来,他的秘书立即取出照相 机,给何老爷子拍了一张照片, 副主任这才向武老爷子和其他两个老人问好,然后与何长征、何 东进、武黄河等戎装齐整的将军们一一握手寒暄,喜庆之气甚是浓厚( 何老爷子不习惯带手表,抬头看了看太阳,已是日中时分,便朝 何长征点了点头,何长征会意,与何东进一起,邀请客人入席,一共 大约是六桌客人。柳俊几个小字辈坐了一桌,自然是敬陪末席, 正要开席,门外响起一阵汽车的喇叭声,随即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 人阔步走了进来,笑呵呵地对何老说道:‘,何老,给您老人家祝寿,训 您生日快乐!” 何老与几位老人端坐不动,其他人,自何长征以下,却都站起身 来,笑脸相迎, ‘“敬主任,没想到你这个大忙人也来了!太感谢啦!” 待得来人与何老爷子等几位老一辈见过礼,何长征便拉住敬主任削 手,微笑着说道, ‘“何老华诞,焉能缺席,只是诸事缠身,差点就没赶上酒席啊,训 何司令员见谅。” 敬主任也笑眯眯的,与何长征热烈握手。 其后何东进、何延安、武黄河、武秋寒等二代人物一一与敬主任司 手寒暄,好不热闹, 何梦莹坐在柳俊身侧,便悄悄俯身过来,贴在柳俊耳边说道:‘‘敬 主任是中央办公厅副主任,从东方明珠副书记调任过来的“” 想是怕柳俊不知来人身份。 柳俊就点了点头,心里一阵慨叹, 他焉能不知这位大佬的来头,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他可是经常在q 视里看到敬主任的镜头。九巨头之一,极得现任一号长亲信的嫡系 他此时过来给何老祝寿,自也是代表一号长前来,表明一种吾 近的态度,在今年军方的异动之中,何家武家给予了一号长强力支 持,一号长这是投桃报李来了, 这样的寿筵,多数是吃一个意思,时间不会拖得太长,柳俊深知 此点,因此一开席就闷头大吃,待得散席,基本上也吃饱了,不然万 里迢迢来给何老祝寿,却没吃饱肚子,岂不是要闹笑话? 宴罢,客人们逐渐告辞散去,四合院里又恢复了往昔的清静,何二 与大家谈了几句话,就转身向书房走去,丢下一句话, ‘‘其他人爱干什么干什么去,柳俊过来!” 第四百六十一章我去宁北县 何老爷子这个命令出乎所有人意料,连柳俊自己都是一愣,“一p适 何老爷子有甚言语要吩拜不过老爷子既如此说,自是不能违抗的, 当下柳俊亦步亦趋,跟在老爷子身后,走向四合院一隅的书房, 没得老爷子明令,何长征等人都不便追随,只有秘书跟了上去。 长与柳俊谈话,总要有个泡茶的人。 秘书可不认为柳俊年纪小就该自己泡茶,他是那种很明白自己岗训 在哪里的人, 进了书房,已经略略开了些暖气。毕竞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远 不如年轻人那般结实, “坐吧!” 老爷子自己先在太师椅上落座,指了指旁边的个置, 楼俊依言落座, 秘书给两人泡好茶,随即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柳俊啊,你也来过我这里好几回了,一直没有和你好好拉过家 常,今天就陪我说说见,“ 老爷子眼望柳俊,神色温和,缓缓说道, “好的,爷爷。” 柳俊双手抚膝,恭谨地道, 与何老爷子单独面对的时候,柳俊都是叫他“爷爷”,自动略去 前面那个“何”字, “嗯,说说你家里面的事情给我听听,“ 何老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柳俊心里头开始剧烈翻腾, 何家四合院,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与何老爷子亦不是第一次说 聊天,两人之间,聊得还非常深入,许多在常人眼里的“大机密”” 老爷子都毫不隐瞒,对他坦诚相告, 但”何老爷子主动和他拉家常,尤其是指明要听听他家里的事 情,却让柳俊很是讶异,貌似何老爷子这种金戈轶马一生的将军,纵 算是临到老来,也不会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吧? 然则何老爷子既然已经将“题目”出了下来,就得“交卷”,而 且还不能拖延。 怎么,说你自己家里的事情还需要考虑良久吗?不正是你最熟悉 的! “嗯,其实吧,我出身挺苦的……” 鬼使神差的,柳俊居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一言未毕,先就汗了一 个, 说的都是什么话呀? 来这里搞“忆苦思甜”了! 貌似你柳衙内是正宗的“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幸福一代! 老爷子乐了,笑道:,‘哦?怎么个苦法?吃不饱还是穿不暖?” 柳俊搔搔头,汗颜一阵之后,理顺了一下思路,当真开始与何老寺 子聊起了家常,当然,主要是介绍他父亲柳晋有的上个历程,在宝州 市与大宁市又都做出了哪些政绩之类,严玉成和周先生的情况也说了 些,貌似要说他家里的事情,这两个是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 何老爷子很有耐心,不时点头,偶尔还会提一些问题,似乎对地: 经济建设的举措方法很感兴趣,老人家出身军猛,久居高个,对地方 的建设,就略微生疏了些,却是虚怀若谷,有不明白的地方,也不顾 什么,开口就问, 这种态度,倒是令得柳俊十分感动。 看来要上到老爷子今天的地个,总是有理由的,绝不仅仅因为过五 的战功使然, 不知不觉间,一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了,老爷子除了不时喝一口茶 水,听得甚是认真,显见得不但对柳俊所说的很感兴趣,身体也还极; 硬朗, “嗯,改苹开放,就是要让人民群众的日子越过越好,“这么搞 就对了……” 老爷子点头认同, 柳俊就笑了笑,不吭声, 说的是自家老子的事情,点头附和就有点自卖自夸的嫌疑了, “前段时间,我听说你和人打击斗殴来着……” 老爷子喝了口茶水,缓缓说道, 柳俊心里一跳,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 “嗯,长征已经和我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老黑面也问了他家二只 子,基本情况,我们都了解了,这个事情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也就右 心了……” 老爷子微笑着说道。 柳俊忙即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道:“谢谢爷爷!” 老爷子摆摆手:“你自己做得对,谢我做什么?柳俊啊,你这孩 子不错,很对我的胃口。有担当,有见识,不胡来,关键时刻楼得住, 很不错!” 乍然得到老爷子如此之高的评价,柳俊又是感激又是惶恐,站在 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坐下吧,我就希望你能继续这么坚持下去……你要知道,年轻 人聪明不算什么,关键是要有原则。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么!搞明白了这一点,你持之以恒做下去,就能成大事!” 老爷子沉吟着,缓缓说道, “多谢爷爷教诲,柳俊铭记于心,绝不敢忘!” 柳俊刚一坐下,又紧着站起来,再一次恭恭敬敬地说道, “嗯,这就好!你安心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别的事不必担心,能 帮得上的时候,我会帮的”, “是的,谢谢爷爷!” 刹那间柳俊心里头好一阵激动,老爷子说出这话来,是真将他当自 己人看了, 柳俊到都给何老爷子祝寿的次日,严玉成也到了京城,却是来参 加全国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主管组织人事的党委副书记会议的, 会议由中组部主持召开,主旨是探讨新形势下的基层组织工作和干 部队伍建设问题,中组部副部长白建明在会上做了重要讲话,指出要 进一步落实贯彻今年的中央二号文件精神,大力培养提拔德才兼备的年 轻干部,抓好基层党员干部队伍的建设工作, 这个会议,一共要召开三天时间, 会议间隙里,严玉成自然要登门去拜访周先生,进门的时候,看 见柳俊老早就在客厅里坐着陪先生聊天说话呢, “小子,你倒是比我还积极啊!” 严玉成笑呵呵地道, “嘿嘿,你们省委书记开会,我又够不着,还不敢去会场找你,: 好先到伯伯这里来等着了,“ 柳俊笑着起身给严玉成让座, 其实这当然只是一个姿态,周家的客厅里,怎会只有一张椅子? “老师好,师母好!” 严玉成给周先生和师母鞠躬问安, 这人骨子里头还是一个读的, 周先生笑着起身与严玉成握手。 师母笑道:“玉成啊,你可是有好几个月没有登过门了”, “嘿嘿,师母责怪的是,确实是我的不对,疏于问候了”, 严玉成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见尔队错,态度还算诚恳,“ 周先生微笑说道:“人家现在是省委领导,工作忙嘛,哪能没事了 来窜门子?” 这话貌似是在给严玉成开解,严玉成却是难得老脸泛红,嘿嘿地兰 着,说道:“老师这是批评我来着“惭愧惭愧“” “来,玉成,喝办,“ 师母奉上香茗。 “谢谢师母”, 严玉成忙起身接过, “玉成啊,怎么我听说你不许小俊与菲菲结婚啊?” 不待严玉成坐稳,师母便忽然“难”, 严玉成和柳俊都是大吃一惊。师母这话,可是一板子打在两个屁, 上,ap;“师母何出此言?” 严玉成诧异地道,又狠狠盯了柳俊一眼,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这小子在背后告我的黑状”, 柳俊顿时尴尬无比,若待瓣解,便“得罪”了师母,若待默认,三 又“得罪“了严玉成。师母这话当真好不厉害,一下子令他进退维谷 , “嘿嘿,严伯伯,我可没告你的状啊,我就说要同菲菲结婚的话, 得写个报告,经过你批准!” 当此之时,柳衙内也只得硬起头皮辩解, “你小小子,几时写过这个报告?” 严玉成有点急赤白眼,几乎要嚷嚷起来。 自从当上省委副书记,严玉成一改过去张扬的个性,力求低调平 稳,加之年岁也大了些,知天命也好几年了,自不是昔日那个神采飞 的县草委主任, 但严玉成本性里头,是个分活泼开朗的,也就与柳俊单独相处的肛 候,能够稍稍展露一点本性,如今在老师和师母面前,自也不需要装 模作样了,能“本色演出”一回,感觉那是相当不错, “呃,这不是怕你不答应吗,还没写呢!” 柳衙内只好低头认错。 “呵呵,师母您看,这可就不怪我了,这小子连报告都还没写过: 呢,“ 严玉成“得意洋洋”地对师母说道, “这么说,只要小俊写这个报告。你一准能批?” 师母可不好“‘忽悠”, “能批能批!为什么不批?反正我要不把菲菲嫁给他,不知道他 会怎么出花招使绊子呢,“ 柳俊就笑起来,说道:“严伯伯,这话算你说对了,小生柳俊, 非令楼不娶!” “美得你小子!” 严玉成就瞪了他一眼, 大家便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玉成啊,会议开得还顺利吧?” 周先生问道, 严玉成笑道:“不带嘴巴,光带耳朵,这会议能不开得顺利吗?” 大家又笑了。 “哎,小子,听说你给何老祝寿去了?” 严玉成倒不避讳,直截了当就问道。 “嗯,蛮热闹的……” 只有师徒三人在,柳俊也毫不隐瞒,将寿筵上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周先生与严玉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点了点头,从这个寿筵的情二 来看,军内的事情,基本已经定下来了,剩下的就是地方上的安排啦, “伯伯,关于n省的安排,中央有什么消息吗?” 楼俊问道, 周先生笑了笑,答道:“估计廖书记这回会退了,人大和政协那 边,也都会换人。其他常委何去何从,暂时还不大清楚”, 也就是对两个弟子,他能这么说话, 柳俊便不再多问, 看来大局未定,还有一番龙争虎斗啊, “严伯伯,听说胡为民这段日子经常跑都来?” 严玉成轻蔑地一笑,淡淡道:“脚长在人家身上,他爱跑哪里别, 管不着啊,“ 柳俊笑着点头, 于是师徒三人喝着茶水,品尝点心,引经据典,扯些闲篇。周先 不时抬腕看一下手表, “老师,还有客人要来吗?” 严玉成问道, 周先生微微一笑:“也该来了”, 正说话间,门外响起汽车喇叭声,不一刻,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大步 走了进来,正是中组部副部长白建明, 师徒三人忙即起身相迎, 白建明与周先生是同窗师兄弟,私交甚笃,虽然都身居高个,平e 间也会有些往来,不过这一回,显然不是来闲聊的, 严玉成到了京城开会,白建明焉能不知他必定会来拜访周先生? 看来是有话要同严玉成说, 白建明见到柳俊,颇感意外,诧道:“小俊也在?” “是啊,来看看周伯伯”, 柳俊笑着答道,给何老爷子祝寿的事情,却不必与白建明提起, “年轻人尊师重道,很好嘛,“ 白建明就点点头, 四人重新见礼入座。 “玉成同志,知道你会来拜访逸飞,我专程来找你的”, 落座不久,寒暄数语,白建明就开门见山说道, 严玉成神色一凛,在座个上欠了欠身,客气地道:“白部长有何习 示?” 白建明是他的老上级,又和周先生是同窗好友,严玉成在他面前, 后辈自居,也颇合身份, 白建明笑了笑,说道:“指示不敢当,就是为了杨杨的事“她 现在在宁北县工作,好像遇到不小的阻力啊”, 原来是为了这个, “白杨同志担任宁北县委书记也有几个月了,听基层的同志反应, 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尤其是个人操守,更是备受赞誉”, 严玉成选择着措辞,谨慎地道, 白建明哈哈一笑,说道:“玉成啊,不是我自夸,杨杨的个人操 守是极好的,这点我很有信心,不过她一个女同志,缺少地方工作经 验,在宁北县的班子配备方面,你们省委和大宁市委,是不是再考虑 下?” 严玉成不禁有点挠头,看来这个爱女心切,所谓组织原则也顾不荆 了。 当然,今晚上的聚会也带有很明显的私人性质,这也是白建明直7 不讳的原因之一, “白部长的意思,是要给白杨再配备一个强有力的副手,协助她六 展工作?” 白建明点了点头,瞥了柳俊一眼, 柳俊笑了笑,忽然说道:“白伯伯,严伯伯,我去吧!我去宁北 县!” “你去?” 严玉成反问道。 “对,我对宁北县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和白杨同志在团省委 搭档一耸,工作上也很合拍,我去宁北县应该可以帮上忙!” 第四百六十二章公路上的较量 甘白杨出任宁北县委书记四个月后,宁北县官场再一次引心J在 动。 九月底,大宁市委任命原团省委学校部副部长柳俊同志担任宁北县 委副书记兼县委组织部长,分管党群组织工作,明确确定在县委常委中 排名第三,仅次于县委书记白杨与县长彭少雄, 原党群副书记板凳尚未坐热就调离了, 哈呀,这个团省委学校部是个什么风水宝地啊,加上常务副县长石 重,前前后后给宁北县派过来三个县委主要领导,还一个赛一个的年 轻, 难道我们宁北县就这么好弄?市委尽给派一些娃娃官过来? 听说这个新任副书记柳俊,乃是市委书记柳晋有的儿子,刚刚年满 二十三周岁,从学校毕业不过一年半,副处级竟然就干一年了, 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是国粹,也年轻得太过分了些, 没办法,架不住人家有个好老子啊。 据说柳副书记今年六月份,在水利学校为了一个女学生,与关副省 长的表外孙争风吃醋,硬是将人家狠揍了一顿,打掉了满嘴牙齿,这 还不算,这个表外孙还被判了死刑,连关副省长的嫡亲外甥,水利学校 的副校长亦被关进了大牢,貌似也要蹲许多年的监狱, 这样一个“横行无忌”的花花太岁,派到宁北县来,宁北县的女孩 子岂不是要大大遭殃? 一时之间,流言四起, 柳俊尚未赴任,关于他的流言就出了十几个版本,基本上,就没 有一个版本是正面的,宁北县从官场到民间,上上下下,对这个即将到 来的柳副书记,都是在好奇之余,心怀畏惧与厌恶, 自然,部分中层干部却是喜不自楼 好,好啊! 上级又给咱们派过来一位“方朝阳书记,“ 只要这位娃娃柳书记有这个好色的毛病,那就好办,咱就不怕找不 到路子了。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的领导才是好领导嘛,才受人爱戴 与拥护嘛, 貌似县委白书记是个女性,美人计在她面前压根使不上。而彭县 长一门心思搞“斗争”,连方书记那么厉害的狠角都被他斗倒了,也是 个不摸底的人,冒冒然给他送票子送女人,搞不好就会马屁拍到马腿 上,反被他揪住了把柄,给自己也来个,“坚决斗争”,那就大糟而特糟 , 柳书记这样的,才好伺候嘛, 况且人家的后台可比方书记硬扎多了,跟着他不怕倒霉, 方朝阳出事前,可是受了一大批干部的礼金,承诺给人家调整职务 的。不料就双规了,这些干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眼看着几万元打了水漂,你还不敢去要! 怎么,送上门去让纪委治你一个行贿罪? 不管是欢迎也罢,厌恶也罢,这些都暂时不在柳俊的考虑范围之 内。请缨去宁北县,他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纯粹的想要帮助白杨, 而是宁北县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规,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前去加以 扭转,老实说,柳俊不认为彭少雄是合适的人选,而白杨,经验方面 终归还有些欠缺。 九月二十九日,大宁市委副书记、市委组织部长刘著亲自送柳俊前 去宁北县上任, 这个规格已经不是高与低的问题了,完全是破例, 就算是省委省政府机关所在地的格湖区,任命一个新区委书记,也 无须劳动正厅级的市委三号亲自陪同上任, 之所以破这个例,竟然是柳晋有主动要求的, 九月中旬在都周先生家里,柳俊主动请缨,严玉成形势格禁,未 曾细想就答应了下来,回到省里,自然要立即找柳晋才通气, 听说要将柳俊放到宁北县去,柳晋才也怔婴良久, 这个他可从没有想过, 与亲生儿子成为直接上下级,确实是不大妥当,何况宁北县的情况 又如此特殊,这是柳晋才犹豫的第一个原因, 那么柳晋才犹豫的第二个原因就是柳俊的年龄。二十三岁的实权 副处,在团省委这样青年干部扎堆的地方都显得比较引人瞩目,放到县 里去做副书记或副县长,也太骇人听闻了。 尽管中央一再要求干部年轻化,专业化,可是真正实施起来,还 的有个过程,不要说县里的实权副职领导,就是乡镇领导之中,也有 许多是五十几岁年纪的,要他们镇日面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小“领 导,请何以堪? 第三个原因在于柳俊的出身,团省委学校部! 石重是原学校部的副部长,白杨是部长,一个县里放两个团干,而 且是一全部门出去的团干,“密度”已经很高了,这要再将柳俊也放过 去,宁北县委不就成了团省委的“后花国”? 你们大宁市委班子怎么考虑的,这不是明目张胆的鼓励他们“拉帮 结派“吗!在考虑一个落后农业大县班子配置时,怎么可以如此草 率? 柳晋有的犹豫也正是严玉成的心病, 连一贯果决的严书记也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要不,换一个人去吧?” 严玉成望了望柳晋才,又望了望柳俊,以不大肯定的语调说道, 柳晋有点点头, “换谁去,也不如我去!” 一直默不作声的柳衙内忽然冒出一句, 严柳两位省委领导就一齐瞪视着他, “去的这个人,保证跟白杨一条心吗?有我对宁北县了解吗?” 柳俊一连反问了两个问题, 严玉成就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都是什么理由? 大宁市那么多副处级干部,找不出几个贴心贴肺的人来?人家是土 生土长的大宁人,不比你这个外来户对宁北县了解? 但”柳俊接下来一句话,却令的两位书记无可辩驳, “大宁市,有哪一个副处级干部,能力比我更强!” 貌似这句话还真不是吹牛的, 这家伙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在协助严柳处理向阳县的政务了,向阳 县现今如此强大而坚实的工业基础,至少有一半是他的功劳, 宁北县要迅改变面貌,确实是需要这么一个厉害角色! 对柳俊的能力,严玉成和柳晋才都从未怀疑过, 事情就这么确定下来, 至于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州x女排,倒没有产生太大的分歧,进常委是肯定的了,楼仆甲委 副县长,基本帮不上白杨什么忙, 连参与重大决策的资格都没有么! “既然要去,就狠一点!” 一贯沉稳的柳晋才忽然说道, 严玉成也点点头,很认同这个规点, 柳俊要么不去,去了就一定要出成绩,不然对他今后的仕途极为 不利,要出成绩,无疑就要放到一个有实权的位置上, 白杨和彭少雄的正处没办法去挤人家的,就得给安排一个副处第一!ap;因此便有了这个县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的任命, 一人兼了两个常委的职务,柳俊也是有充分考虑的,组织部长是 肯定要进常委的,这个个置自己先兼着,往后找到合适的人选,再交 卸给他,常委会上,不就稳稳多了一票? 因为宁北县委班子是新组建的,原任党群副书记就兼着这个组织部 长,全部“移交”给新任副书记,到也顺理成章,无须节外生技, 有鉴于此,柳晋有要求刘岩亲自送儿子去上任,也就在情理之中 了,以此向宁北县委班子成员表明大宁市委对柳俊的全力毒持! 柳俊“大宁市第一衙内”的身份,毕竞不能拿到台面上来, 刘岩与柳俊同车前往宁北县, 团省委书记池晓波很客气,说好要派车送柳俊去宁北县上任,被柳 俊婉拒了, 刘岩虽是正厅级高官,又是做组织工作的,却也并非沉默寡言的 性子,一路上与柳俊有说有笑,一个多小时车程,倒不虞寂寞, 听说刘书记亲自送柳书记前来上任,宁北县委很重视,班子成员在 白杨的率领下全体出动,至宁北县与大宁县的交界处迎候, 白杨一身插黄色西装套裙,一头卷曲的秀在仲秋的凉风中轻舞飞 扬,煞,迷人,彭少雄尽管与她不对付,这时候仍不免多瞧了几眼, 事实上,有不少班子成员的目光都是有意无意的落在白杨脸上身上 的, 九点钟不到,刘岩乌黑铮亮的奥迫旧,就出现在大家面前, 见了宁北县委这个欢迎的规格,刘岩心里很满意,不过下车与白 杨等人握手时,还是板着脸说了几句:“白杨同志,大家都是为人民服 务,没必要搞这些迎来送往的形式主义嘛,下次一定要注意,“ 白杨轻笑着答道:“刘书记批评得完全正确,下次我们一定会注意 的。” 柳俊跟在刘岩后头,与前来迎接的班子成员一一握手,第一个当 然是白杨,当着夫家的面,两人脸上自然不能带出半点异样或兴奋的神 色,连眼神都要非常平静,但这并不妨碍柳书记握手的时候,伸出刁、 手指在白书记嫩滑的掌心里头轻轻抠弄几下。白杨差点就没忍住笑,小 彭少雄见到柳俊,双眼习惯性地眯缝了一下,脸上带着礼貌的微 笑,说道:“欢迎欢迎,欢迎小柳书记前来宁北县工作。” 一声“小柳书记”,内涵可是太丰齐了。 面子上,这是与市委老柳书记区别,省得叫混了,而且柳俊也确 实太年轻了些,尽管穿一身黑,黑西装黑衬衣黑皮鞋,刻意打扮得沉 稳,实际上却更加显现出年轻人锐利的朝气, 因而彭少雄这声“小柳书记,“可谓无可挑剔。 柳俊就笑了, 彭少雄果然心机很深啊, 这有一见面,尚未正式上任,就已经给自己下绊子了, “小柳书记”就意味着年轻,没经验,自然更加没有威信了,这 种毛头小孩说出来的话,大家可都要先思量一下啊,别被忽悠了,年轻 人没啥主见的,到时一翻脸,叫你哭都找不到坟头! 若不反击,只怕这个“小柳书记”的称呼就要一直“追随”自启 了, “以后还要你多加指点啊,老彭县长!” 柳俊微笑着,不动声色叫了一声“老彭县长”, 原本就是装出来的笑容一下子就仔在了彭少雄的脸上,眼里露出一 丝尴尬,还夹杂着一丝愤怒,站在一旁的白杨却几乎笑出声来。 实在料不到小顽童竟然如此促狭! 可,细细一想,又不能不佩服他的机智和应变神。 如果“小柳书记“这个称呼跟定了我,那么对不起,“老彭县 长“这个称呼也会跟定了你!彭少雄不过三十四五岁,正是风华正茂的 年龄,一门心思只想往上爬,若是柳俊一天到晚“老彭县长”叫个不 了。要生生将彭少雄叫老了! 而且这个“老彭县长”里头所含的轻视之意,貌似犹在“小柳书 记”之上, “柳书记太客气了,相互学习,相互学习啊!” 彭少雄也是个角色,马上意识到第一回合较量失利,立即改口, 柳俊就笑着点点头,跟在刘岩后面握住了县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李 江的手,寒暄了两句,李江还是那么阴沉,永远是怀疑一切的眼神。 这个公路上的欢迎仪式没有进行多久,刘岩与柳俊反身上车,奥迫 率先出,白杨等县委领导紧随其后,一长溜各式小车扬起大股烟尘, 浩浩荡荡开进了县委大院, 宁北县委办公楼小会议室早就做好了迎接领导的准备。 白杨引领刘岩进入会议室,县委常委们一一就坐,刘岩在主位, 白杨在他一侧,彭少雄与白杨对面而坐。白杨右边的第一个位置,自 然就是三把手柳俊副书记的了, “同志们,现在我代表大宁市委宣布一个人事任仓“”, 刘岩掏出任命文件,清了清嗓子,宣读了对于柳俊的任命,然后简 短地介绍了一下柳俊的基本情况,尽管大家对柳俊的情况早已了如指 掌,这个该走的程序还是一定要走的。 接下来,照例是白杨代表宁北县委班子的全体成员对柳俊副书记 表示热烈的欢迎,大家鼓掌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与手底下的动作都是 像模像样的,至于心里想些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大家只明白一件事:随着柳俊的到任,原本就复杂无比的宁北县局 面,将会变得更加复杂,新的一轮较量即将拉开帷幕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天鹅宾馆三号套房 帅副书记莅任,开过欢迎会之后,照例要先安排住宿之贤,月任 副书记离任之后,县委常委院倒是空出来一个三室两厅的套间,柳副 书记年纪轻轻,尚未婚配,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套间,也不知道他嫌不嫌 寂寞? 早在柳俊到任之前,县委办陈主任就请示过白书记。 陈主任叫陈磊,就是白杨司机小陈的父亲,五十岁左右年纪,以前 是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年纪大了,也没指望还能更进一步, 受这次方朝阳案件的影响,原来的县委办主任被双规,陈磊才因缘 际会上了这个台阶,一跃而成为县委常委, 原本这个位置,彭少雄是打算从省政府办公厅秘书三处那边调一个, 可靠的亲信过来,但白杨说县委办主任是县委的“大管家”,还是要用 比较熟悉情况的老同志为妥,如此这般,陈磊这个老实人就结楼实实 被天上掉的馅饼给砸中了一回,莫名其妙成了副县级领导干部。 陈磊感恩图报,自是将白杨当成了自己的“组织”, 柳书记的公子经常会来找白书记聊天,这个情报,乃是陈磊的女几 陈银花透露给他的, 当时陈磊只是觉得难怪白杨年纪轻轻佻够出任宁北县委书记,原来 有市委柳书记这样强有力的靠山,心里头更加坚定了紧紧追随白书记的 信念,自己年纪大了,上到这个副县级已经是“祖宗坟头冒青烟”, 再进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自己的子女年轻啊,追随着白书记这样 前途无量的年轻领导,前途那也是一片光明啊! 没想到现如今,柳书记的公子也要来宁北县担任主要领导了, 在陈磊看来,小柳书记无疑是来给白书记帮手的,那也就是他陈磊 的“组织“了, 身为县委办主任,照顾好领导的生活起居,乃是份内之事。若这 个都做不好,岂不是完全辜负了领导对自己的信任? “那么大的房子,柳书记一个人住,没必要嘛,也在天鹅宾馆给他 安排一个,套房就好了,“ 白杨吩咐道。 陈磊领命而去, 陈磊给柳俊安排的套间不和白杨在一个楼层,白杨的一号套房在 宾馆三楼,柳俊的三号套房则在二楼。正在白杨楼下, 这个安排,也足见陈磊的“功力”。 不管怎样,白书记与柳书记都是单身,孤男寡女,长期住在同一个 楼层,紧紧挨在一起,同进同出,非惹闲话不可, 白书记又是如此漂亮迷人, 而这个新任的柳书记,据说“风评”不怎么好,是个“好色”之 人, 在陈磊想来,如此年轻的县委副书记,应该是个分飞扬跳脱才对 吧?不料在欢迎会上一见,竞是沉稳异常,言也是简明把要,完全合 乎官场规矩,没有半句“高调,“ 看来人家年轻归年轻,“道行”不浅, 有刘岩亲自坐镇,欢迎会开得一团和气,柳俊也大致了解了眼下宁 北县委班子的情况,其实他没来之齐,白杨基本就和他聊了化七八 了, 目前宁北县一共有十一名县委常委, 书记白杨,副书记兼县长彭少雄,副书记兼组织部长柳俊,副书记 兼纪委书记李江,副书记兼县人大常委会主任周国忠,县委常委兼常 务副县长石重,县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邱援朝,县委常委兼宣传部长舒 敬汉,县委常委兼统战部长王朝,县娄常委兼城关镇党委书记吕春来, 县委常委兼县委办主任陈磊, 这其中,白杨、柳俊、石重是大家公认的团派,加上陈磊为一体, 彭少雄、李江,吕春来走得比较近,此外周国忠是方朝阳时代的“老 人”,以前的副书记兼常务副县长,被方朝阳排挤到人大去的,不过排 挤的方式很“温和”,给人家上了一个,正处级,也正因为这个排挤, 周国忠反倒“因祸得福”,没有被此番“方朝阳窝案”牵连,是老县 委班子硕果仅存的两名常委之一,其他常委,都是外来户,态度暧昧不 明, 欢迎会开完,白杨温言挽留刘岩在宁北县用餐, 刘岩笑着拒绝了, 然后柳俊就拎着简单的行李随陈磊去了天鹅宾馆,陈磊很客气, 要为柳书记拎行李,柳俊笑着摆了摆手,他二十几岁,陈磊五十几岁, 焉能如此摆谱? 眼见得柳书记自己拎行李,陈磊心中甚是不安,想要招呼县委办的 年轻干事帮忙,柳俊笑道:“就几件衣服,很轻的,没必要了。” 县委大院与天鹅宾馆挨得很近,但那是指的直线距离,真要走过 去的话,可不近, 柳衙内要先从县委办公楼走下来,穿花径,过草坪,慢悠悠踱到县 委大院门口,再在县城最繁华的民主大道走上一段路,然后拐个弯, 进入天鹅宾馆, 一般的步行度,需要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左右, “我叫司机把车开过来!” 陈磊说道, “走走吧,反正也不远,我已经坐了很长时间了,“ 柳俊依旧温和地笑着说道。 一大早与刘岩同车出,到了宁北县马上开欢迎会,两个多小小 时,柳衙内确实是一直都在坐着的,腿上血脉运行都有些不畅了, 见柳书记坚持,陈磊也只好服从安排,与柳俊并排走出县委大院, 略略落后一个身子, 官场上的规矩,是很讲究的, 越,基层,越是小衙门,越是讲究。 盖因官小,层次低,威望不高,需要通过这些小手段小花招来抬高 自己的身价,而一旦到了足够的层次,你就装成一个鳖,人家也还是 对你敬畏有加, 柳俊的皮箱很新潮,是带拉杆的那种,有两个轱辘,这种旅行箱 在后世十分普遍,然则九二年时还是“新式装备”,柳书记就拉着皮 箱,吱吱嘎嘎走在宁北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左顾右盼,欣赏着街道两 旁的景色, 怎“灰喜蒙”三个字了得! “陈主任,县城的卫生条件不怎么样啊。” 柳俊便和陈磊聊天, 陈磊笑着答道:“是啊,我们宁北县就是煤多,人多,灰尘 多“…… 柳俊不禁也笑了, 其实陈磊这话有所保留,柳俊在白杨嘴里听到的可是比这个“齐 全,“ 有人 u三“一”北关般总结过宁北县的特色,概括起来为“四多一少”一止刚”人 多,灰尘多,贪官多!人民群众票子少! 这个最后的一多一少,陈磊自然不敢对柳书记提起, 将一些民间流传的“顺口溜”口无遮拦地告知领导,而且还是些不 怎么好听的“顺口溜,“那是政治上极不成熟的表现,陈磊五十多岁的 人了,焉能犯此种低级错误? “蝶多,人多,灰尘多,是客规情况,不过卫生也还是要好好抓一 抓。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与工作,心情不怎么开朗啊,“ 柳俊感叹了一声, 陈磊感觉柳书记这话不像是随口说说而已的,貌似市委柳书记上 任之初就是狠抓城市环境和治安秩序,为此还得了个“卫生书记“的雅 号。小柳书记与市委柳书记是嫡亲父子,莫非也要有样学样,依样画葫 芦给宁北县来上一家伙? ““啊,这个卫生工作确实应该下力气抓一下,城关镇吕书记和 环卫局,是主管这个工作的。” 陈磊连连点头,说道, 柳俊笑了笑,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城关镇吕春来书记与县长彭少雄靠得比较近,不要让人误会自己一 来就想拿彭少雄的人开刀,现在可是连最基本的工作流程都尚米熟 悉,就算要飙,也还太急了些, 从县委大院到天鹅宾馆这段路程不长,但陈磊是“‘老宁北”,认识 他的不少,何况他现在是县委常委,在宁北县一隅之地,要算个大角 色,一路上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陈主任““陈主任”的叫得贼亲 热,透出些巴结的意味, 陈磊是个老好人似的人物,不管什么阿猫阿狗给他打招呼,也不管 脑海里对人家有没有印象,一律笑嘻嘻的点头答礼, 不过当有人想要站在当街和他聊几句的时候,陈磊立即就摇头拒绝 了, 焉能叫领导等自己? 眼见得陈磊亦步亦趋,紧紧跟在柳俊身边,那人就很是诧异,望向 柳俊的眼神里充满惊奇,不知这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柳俊拉着皮箱,施施然进了天鹅案馆, 宾馆的刘经理知道新任副书记今天要来县里履任,早就在大堂候 着,一见柳俊,马上颠颠地迎了上来,点头哈腰问好, “柳书记好!” 伸过手就来接柳俊手头的箱子, 这一回柳俊倒没有推辞,刘经理毕竟不是陈磊,年龄小,级别 低,而且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 “刘经理,三号套房安排好了吗?” 陈磊问道。 “早安排好了,柳书记,陈主任,请随我来!” 刘经理微微佝偻着腰,拎着柳俊的皮箱在前头引路, 来到三号套房,布局与一号套房基本一致,不过沙家具的色调 以深色为主,显得沉稳厚垂,不及白杨房间里的色调那么明快, 这可能也是考虑到男女有别, 刘经理心里头有些惴惴不安,虽说男女有别,男性领导一般喜欢稳 重的色调,只是这个柳是不是也和那些中 年领导是同样的喜好? “嗯,不错!” 柳俊点了点头,脸上浮现起一丝笑意, 刘经理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赶紧着说道:“听美美 说,柳书记喜欢花草,我特意叫他们在阳台上摆放了一些”, 美美是为一号套房服务的女孩子,难为她还记得这个。 柳俊瞥了一眼阳台,果然是姹紫嫣红,又是微笑点头, “柳书记,这是三号套房的服务员,叫佳佳,往后您有什么需要, 就吩咐她好了,“ 刘经理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引介给柳俊, 这个女孩子长相很漂亮,鹅蛋脸,穿着宾馆的淡青色制服,肉色 丝袜包裹下的双腿结实修长,臀部很浑圆性感,身材非常不错。 “您好,柳书记,我叫宋佳……” 尤其难得的是,宋佳表现的落落大方,在新任县委副书记面前并不 显得特别拘谨,巧笑嫣然,甚至还朝柳俊伸出了纤巧的小手, “你好,宋佳!” 柳俊伸手与她握了一下, “柳书记,我们宾馆有为客人洗衣服、订餐,送餐的服务,还有桑 拿房和健身房,柳书记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吩咐我,我陪您去……” 料不到这个政府招待所,配置如此齐全。 这些白杨倒没有与他提起过,料必在白杨心目中,设么桑拿房、 健身房之类,全然没有提起的必要, “好的,以后要辛苦你了,“ 柳俊微笑着说道, “不辛苦,为领导服务是我们的职责……, 宋佳巧笑嫣然, “柳书记,如果要熨烫衣服什么的,叫一声佳佳就行了”, 刘经理很含蓄地提醒柳俊,这个女孩其实就是您的“保姆”,可千 万别客气。柳俊人还没到,消息早到了宁北县,刘经理自然早就对这 个“大宁市第一衙内”做过一番“调查了解,“这种公子哥,应该都 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主,生活上的刁小事情,可得给他安排得妥妥 帖帖才行,不然就是刘经理的失职, “谢谢!” 这一回柳俊抖是很真心诚意地给刘经理说了声谢谢, 自打穿越以来,柳俊是真的没有为生活上的事情操心过,刘经理 这个安排十分到个,不然的话,要俊少天天自己洗衣服熨衣服,可真要 了老命了, “柳书记太客气了……” 柳俊一言之褒,刘经理受宠若惊,又是一连串的点头哈腰, “柳书记,白书记吩咐,中午在宾馆小餐厅给你接风洗尘,所有 班子成员都会到的……您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先去餐厅吧, 嗯,“关于您的司机和秘书配备,下牛我再向您汇报?” 陈磊看了看表,很客气地请示道, 虽说他也是县委班子成员,级别与柳俊一致,可从来都没将自己当 作柳俊的平级同事,个置摆得十分端正, 第四百六十四章穷庙富方丈 ,“小俊,我没想到你会来!” 白杨说道,神色间甚是振奋, 柳俊却是郁闷了一把, 貌似在京师周先生家里,严玉成答应白建明的时候,是九月中旬, 现在已经是九月底了,十几天时间,不够白建明和女儿吱一声的? 眼见得小顽童色色地盯着自己看个不了,眼神中却流露出“不相 信“的神情,白杨就笑道:“别那么看着我,我爸说严叔叔答应调一 个人过来帮我,可没说是你啊……, 原来如此。 这也难怪,虽说自己是主动请缨了,严玉成当时也是答应了,所 犯的忌讳却也着实不少,白建明担心严柳通气之后,事情会有变化,不 提前告知白杨亦在情理之中, “只能是我,别人来了也不顶事!” 柳俊淡淡说道, “你就吹吧!好像这个世界上就你一个人能耐!” 白杨咯咯地笑着,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如同一个快乐的小女孩, 幸好这是在一号套房内,关着门的,若是叫别人看到沉稳的白书 记忽作此等小儿女状态,怕是要跌落一地眼镜, 至于吃完饭两个人就迫不及待的躲进房间里头去,关起门来,是不 是会惹人闲话,白书记却是毫不在意的,身为一个漂亮的美女县委书 记。镇日与异性同事下属打交道乃是必不可免,涉及到机密之时,难道 还能大大敞开门? 和其他异性关在房子里头嘀咕就没事,偏偏与柳俊关在房子里头嘀 咕就要避讳,没这个道理! 柳衙内制斜地靠在长沙里,笑着说道:“论到执政能力,论到官 场斗争的手段,许多人在我之上。但我有一个优势,却是任何人都比 不上的!” 白杨站定了,双手抱胸,笑吟吟地望着他,问道:“你有什么优 势。说来听听?” 柳俊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就是对白书记的耿耿忠 心,天日可鉴,“头可断,血可流,对白书记的忠心决不动摇,“ 白杨刚涌上来一丝感动,立即被后面的言语击得粉碎,哀叹道: “小顽童,你什么时候说话才能正经一点?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县委副 书记,权重一方啊!” “谁规定县委副书记说话就一定要老气横秋的?我偏要胡说八道, 管得着吗?” 柳俊又斜斜靠进了沙,掏出一支烟来点上, 白杨便拿过一个烟灰缸来,放在他就手的地方,恼怒地道:“你可 是唯一一个可以在我房间里抽烟的人!” “不胜荣幸!” 柳衙内笑嘻嘻地说了一声,索性将套着黑皮鞋的大脚也搁在了沙 上。舒舒服服躺了下来, “这人真是的……” 白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拿他无可奈何, “在马头乡的试点情况搞得怎么样了?” 柳俊谈起了工作上的问题, 上次县里整顿煤矿和小烘窑遇到了极大的阻力,柳俊就给白杨出了 个“分而治之”的主意,白杨深以为然,将情况最严重的一个乡“马 头乡”拿来做试点, “嗯,还不错, 安监局正在逐一落实安全生产措咖“ 柳俊顿时皱起眉头,说道:“没用的。安监局那个田红军,我不 看好他,这人与那个什么王总关系如此密切,压根就不可能彻底执行 县委的指令,他也绝不可能只与一个煤矿老板关系密切!” “石重说,这人还是知道拿捏轻重的,“ 白杨说道, “那好,我下午找石重谈谈,这两天就去石马乡看看,“ 柳俊开始进入角色了, 白杨讶道:“这么快?” 柳俊笑道:“你是一把手,初上任的时候要找各路诸侯谈话,安 抚军心,至于区区在下,就是个先锋官,为白书记冲锋陷阵的!” “就你贫!” 白杨嗔道, “哎,你的司机和秘书,怎么安排?” “这个交给陈磊去安排好了,这人老实,应该不会安排得太离 谱。” 柳俊对这个事情倒不是很在意。毕竞他有来,也没有什么贴心贴 肺的老部下可用。先用着看看,不行了再换, 下午一上班,柳俊来到县委办公大楼,这是一栋五层的建筑,乳 白色的基调,十几级台阶用的是黑色大理石,倒也显得威严厚重u 柳俊是与陈磊一起来的。 陈磊一直都在天鹅宾馆的大堂等他出现,连同柳俊的座驾与司机都 一并带来了, 看到那台乌黑铮亮的奥迪,凹,柳俊的眼睛就眯缝了一下,这和他 老子这个省委常委大宁市委书记的座驾是一模一样的,二十几万。 “柳书记,请!” 陈磊伸手朝那台奥迫,四一指, 柳俊却站在大堂不肯走了,问道:“陈主任,这车怎么回事?” 陈磊忙笑着解释道:“这是前任党群副书记的配车”, “那彭县长的配车是什么款的?” “丰田皇冠,“ 陈磊随口答道, 想想白杨坐的是尼桑公爵王,彭少雄坐的是丰田皇冠,都是价值数 十万的名车,都比大宁市委常委的配车要好,他柳俊一个才参加工作 一年多的副处级干部,配车的等级居然就与自家老子这个副省部级一致 了, 虽说那时对政府官员的配车没有明文规定,以宁北县这样一个贫困 落后的农业县来看,这个配车的等级无论如何是标了的, 不过自己有来,却也不好就这个事情说三道四, 柳俊点了点头,向奥迫,田走过去, 一个约莫二十一二岁的年轻小伙子紧着给柳俊拉开了车门,恭恭 敬敬说道:“柳书记,请!” 望向柳俊的眼神里,又是惊讶又是羡慕,当然,更多的是崇拜, “二“ 柳俊扭头问陈磊。 “哦,这是县委小车班的司机,叫王亚,暂时叫他给您开车,“ 柳俊就点点头,对王亚说了声“辛苦了,“ 王亚便很激动,脸都红了,待得柳俊坐好了,才轻轻阖上车门,绕 过去上了驾驶座, 陈磊作为县委常委兼县委办主任,也有自己的专车,是一台黑色桑 , 王亚上了驾驶座,并不急着开车,而是扭头问了一句:“柳书记, 可以走了吗?” ‘B“一”俊微笑点头:“嗯,去县委办!”“ “嗫……” 奥边,田轻轻抖动一下,缓缓滑出了宾馆的门厅, 车行至县委办,不过三五分钟, “陈主任,我的办公室是哪一间?” “前任付书记那一间办公室空着,另外还有两间空办公室,您看 要不挑选一下?” 陈磊很谨慎地道, 有些领与有这样那样的忌讳,不一定会坐进前任的办公室,尤其是 当这个前任下场不佳的时候,尤其有顾忌,不过白杨倒是毫不在意, 直接进了方朝阳的办公室,只不知柳书记有没有这方面的讲究, “不必了,就用付书记那间办公室吧。” 柳俊说道, 老实说,柳俊对这个多多少少有一点讲究,毕竟他的心理年龄可不 止二十岁,不过前任的付书记是调离,不是贬职,更不走出事,却无 须忌讳, “哎,好的,付书记的办公室在三楼,请柳书记跟我来,“ 这栋办公大楼一共五层,除了县长彭少雄在县政府办公楼上班,人 大主任周国忠在人大上班之外,其余三名正副书记的办公室都在三楼, 倒也并没有非要占据最高的楼层, 估计是方朝阳这个大胖子不愿意爬那么高的楼层吧, 毕竞九二年的时候,五层高的办公楼还没有安装专用电梯, 出乎柳俊意料之外的是,三楼的办公室都是套间形式的,里外两 间,都还带了单独的卫安间,配荆艮齐全, 看来方朝阳很懂得享受生活嘛, 书记办公室很大,怕不有三四十个平方,红木的大班桌光可鉴人, 高大的转椅一看就是真皮的,办公室一角摆放的沙也是真皮的,整 个办公室内铺着厚厚的红地毯, 柳俊不由暗暗摇了摇头, 光看办公室这个架势,谁敢说宁北县是贫困地区? 柳俊也不客气,径直去到大班椅上坐了,倒是刚好合适, 陈磊站在办公桌对面,像个真正的下属似的问道:“柳书记,您的 秘书人办“” 这个意思就是问他有没有亲信的人可用, “你给推荐一个吧,要时机关比较熟悉的,“ 柳俊直接把权力下放,大政方针他不需要秘书提参考意见,不过一 地的风俗习惯,机关的人际关系,还是需要一个比较老到的秘书偶尔提 个醒的, 见柳书记如此信任,陈磊就很感动。他在县委机关战战兢兢熬了 二三十年,头一回碰到白杨与柳俊这么好打招呼的领导, “那,我待会就给柳书记送几个人的资料来,请您定夺?” “好的,“ 柳俊倒没有再说就让他来确定,有些权力要紧紧抓住,有些权力 要适当下放,但下放到一个什么“度”,还是颇有讲究的, 比如挑选秘书,每一个领导都会重视,柳俊亦不例外,人可以由 你推荐,我不指定,但这个最后定夺的权力,还是要捏在自己手中, 这其实也是对陈磊的一种尊重。若柳俊说“你看着办吧”,没准 陈磊就不明白该怎么办了,谁知道领导的个人喜好啊? 秘书和领导的搭配,有时也讲究一个“投缘”的,在甲领导面前 是顶呱呱的秘书,换给乙领导来用,说不定就是臭狗屎了, 陈磊一出去本書轉載16开xs文學網办公室立时变得十分安静, 柳俊站起身来,慢慢踱到宽大的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向外边望 去。 与向阳县的青工‘岭一样,宁北县的县委大院也是坐落在一处地势较 高的所在,貌似许多党委机关和政法机关所在地,都有这个“习性,“ 因此尽管柳俊的办公室是在三楼,并非整个办公大楼的“制高点,“放 眼望去,县委大院外小小的广场与民主大道一段的风光,还是尽收眼 底。 县委大院外的广场上,停了许多小车,柳俊视力极好,虽然隔得 有点远,还是能大致认出这些车的款式来,竟然大都走进口车,国产 的只有桑塔纳,价格也在十好几万,很显然,这些车不可能全是县委 县政府的,许多应该是外单个的车,来县委大院办事的,县委大院的 停车坪停不下了,就停在外边广场上,料不到宁北县不但县委县府领 导的配车规格高,各县直单个与乡镇领导的配车规格也不低,而团省 委作为一个正厅级架构的单位,处干都是没有专车的,这就形成了鲜 明的对比, 难怪第一次坐上尼桑公爵王的时候,白杨会对自己说“不习惯”, 这还是白杨这种出身“豪门大户”,见多识广的高官子女,若是其 他人,不得晕过去? 看来都是方朝阳留下的“德政”啊! 这家伙,实实在在将宁北官场的风气带坏了,那么自己呢?自己 和白杨“临危受命”,能不能力挽狂澜? 柳俊心里很清楚:宁北县这一班岗,他必须要站好!站出成绩来! 且不要说对不对得起严玉成和柳晋有两位老子的期许,先就要对得 起自己的良知! 正在沉思,陈磊再一次走进了办公室,手里拿着几份档案,在门口 轻轻咳嗽了一声, “陈主任,请进!:ap;柳俊慢慢踱回办公桌后, “柳书记,这是您要的秘书人选的挡案,一共五份,“ 陈磊果然深通官场规则,不多不少,带来了五份档案,太多了, 领导看了烦躁,也不好取舍,太少了,领导选择的余地又不够,就要怀 疑自己“夹带私货”了, 怎么,就给上这几桃核?逼我选你的人? “辛苦了,陈主任,档案先放这里,我会仔细看,到时我再通知 你”, 柳俊不忙看档案,对陈磊说道, “哎,好的“那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陈磊说道, 柳俊就微微笑了, 陈磊还真是本份人,若换了别人,巴不得在领导面前多露脸呢小 哪有领导都没开口,自己就急着往外跑的道理, 看来是真的怕打扰了领导, 待得陈磊退了出去,柳俊还是不忙看档案,先瞄了一眼办公桌下压 着的一张内部通讯录,找到常务副县长石重的办公室电话号码,抓起手 边的电话,给石重拨了过去。 第四百六十五章石重心不在焉 石重接的电话,语气里浓重的“官威”令得柳俊微微一愣。在他 的记忆中,石重从来都是个分谦恭客气,绝不曾如此说过话, 当然,柳俊马上就回过神来, 这,因为石重不知道是自己打过去的电话, “你好,石县长,我是柳俊……” “啊……柳书记,您好您旮“” 果然,石重一弄明白电话那头是柳俊,语气立马变得十分的谦恭客 气起来, “请问柳书记有何指示?” 柳俊微笑道:“指示不敢当,石县长现在有时间吗?” “哼哼有……” 只要天没有塌下来,石县长现在就一准会有时间, “那么,辛苦石县长到我这里来一下好吧?我们交流一下情况,就 是付书记以前的办公室,“ 柳俊言辞之间甚是客气。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过去,请柳书记稍候,“ 其实这个时候,是有人在石重办公室向他汇报工作的,但是石重毫 不犹豫将他们打走,一刻也不迟疑,立即急匆匆赶去县委办公楼,走 进柳俊办公室的时候,微微有些气喘,表现得恰到好处, “石县长来了!” 当石重走到办公桌前,柳俊站起身来,与石重握手,然后又将石 重让到待客沙上落座,亲自给他泡茶, 石重慌忙起身接过,诧道:“柳书记的秘书还没选好?” 柳俊笑着向办公桌那呶呶嘴,说道:“这不,几份档案都在呢,还 没看,先请你过来聊聊”, 石重就露出略略激动的神色, 人家柳书记刚一莅任,秘书都尚未选定,先就找自己聊聊,这可是 难得的信任啊,看来柳书记也和白书记一样,将自己当作嫡系来看待 了。 要说一个县委副书记,尽管排名比较靠前,也不值得石重如此巴结 ,无疑,人家石重是看中了白杨与柳俊身后的力量,白家柳家这两个 传人,特别是柳俊,应该算是正式踏入政界了,以自己眼下的身份职 个,高攀不上白部长严书记柳书记,那么紧紧追随小白书记和小柳书 记,就是最明智的选择,也算是挤上了严柳系的大船吧! 再说,他现在就算想要向彭少雄靠过去,人家也不会接纳啊,彭 少雄早就将他划入白杨一派的了,自己靠过去没准要被人家当作“卧 底”。 “石县长,贸然请你移步过来,没有打扰你的工作吧?” 柳俊甫一落座,就很客气地说道, 石重正色道:“柳书记,你这样说就是打我的脸了,你和白书记对 我那么看重,为两个书记效力,是我石重份所当为!” 柳俊就笑了笑, 石重这话虽然拍马屁稍稍着了点痕迹,总也算是态度鲜明, “那好,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今天请你来,就是想了解一下马 头乡小蝶窑清理整顿的情况,落实得怎么样了?” 柳俊掏出中华烟来,给石重递过去一支,随口问道, 石重心里头就微微一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答道:“所有小煤窑 都造册登记完毕了,正在逐一落实安全生产的措施“”, 这个答案倒和白杨说的完全一致, 柳俊眉头微微蹙起,问道:“那么,什么时候可以全部落实完毕 呢?” 石重沉吟道:“据安监局田红军汇报,年底前应该可以落实完 毕“…”, 柳俊心里便有几分不喜,盖因石重这个话,“官气”太重,基本就 是句套话,先,这不是石重自己的判断,是“据安监局田红军汇 报“。其次,这个事情不确定,乃是“年底前应该可以落实完毕”, 这就说明,石重对这个工作其实并没有真正重视起来,采取了一种敷衍 的态度, 至于是什么原因,暂时还不清楚, “马头乡管多少个行政村?” 柳俊问拜 “嗯……二十几个吧……, 石重不防他忽然问起马头乡的行政区划,心里也没个准谱, “那么,造册登记的小煤窑有多少个?” “一一” 这个石重倒还清楚, 柳俊点点头:“二十几个行政村,十七个煤窑,差不多村村都有 了,“ “是啊,所以说,马头乡情况很严重,县里和白书记才把它定做试 点来抓!” “石县长,能不能够把这些小烘窑造册登记的册子给我一份,我想 看看”“ “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叫他们送过来!” 石重心里有些虚, 他实在没想到柳俊上任之后,头一件事就是抓小煤窑的整顿。联 想起当初白杨在天鹅宾馆召见他的时候,之所以让他上这个常务副县 长,其中一项重要任务就是要他清理整顿小煤窑的,通过今天柳俊的 做派,石重感觉到自己对此事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可能是个重大失误, “好!” 柳俊点了点头,就往沙里一靠, 石重连忙起身,去柳俊的办公桌边打电话,吩咐秘书立即把马头 乡烘窑的册子送到柳书记办公室来,打完电话,石重坐回沙,想要 与柳俊聊几句其他方面的事情,却现柳俊靠在沙里,端着茶杯一口 一口喝着,并没有要和他交谈的意思, 石重就讪讪地笑了一下,也端起茶水来默默喝茶, 所幸石重的秘书手脚利索,很快就将册子送到,喘息的程度可比石 重才进柳俊办公室的时候要厉害的多,是真正一路小跑过来的, 新任县委副书记是市委柳书记的公子,宁北县委政府机关干部谁不 知道?要命的是,大家都说这位柳衙内纨绔气息挺重,换句话说就是脾 气很大,谁敢去触他的霉头啊? “石县长,您……您要的材料……” 秘书倒还懂规矩,双手将册子递给石重,知道石重才是自己的“老 大”, 石重接了过来,随即双手呈送给柳俊, “柳书记,请您过目!” 柳俊点点头,接过册子,又对石重的秘:“辛苦 了!” 那秘书受宠若惊,连连弯腰,说道:“柳书记夸奖了,不辛苦不辛 苦“…… 柳俊当着石重的面,翻开册子慢慢看了起来,看得非常仔细, 办公室的气氛就很压抑, 秘书站在那里不住抹汗, 石重摆了摆手,秘书长长舒了口气,轻手轻脚退了出去,走到门 口,四顾无人,这才靠在墙上,大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八咐息几口,呼吸才算是稍稍均匀了一点,“ 要说县委县政府机关的这些秘书,尤其是主要领导的专职秘书,那 可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不要说一个分管党群的副书记,书记县长也见 的多了,却从来不曾像今天这么紧张过。也不知道是柳俊的衙内招牌 在作怪还是他本身透出的气势使然,或许二者兼而有之, 马头乡的小煤窑虽有十七家之多,奈何册子上记录的信息却过于简 单,柳俊看得再仔细,也没花多少时间, “石县长,这份册子,先放在我这里好吗?” 柳俊平静地说道,看不出他心里到底是何想法, 石重忙不迭地点头:“好的好的……” “谢谢你,石县长!” 柳俊就站起身来,朝石重伸出手, 这就表乖谈话结束了, 石重忙也跟着起身,与柳俊握手道别, 待石重走后,柳俊再一次靠进沙里,伸出右手食中二指轻轻敲 击着沙扶手,陷入子沉思,直至一阵电话铃声将他惊醒过来, 柳俊忙即走过去,抓起电话, “你好,哪个?” “恭喜啊,柳书记…… 电话里竟然传来何梦莹笑嘻嘻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 柳俊沉郁的心情顿时大为好转,笑着说道:“你又是怎么知道 的?” “废话!只要是你的事情,我哪能不知道?” 何梦莹不悦道, 柳俊就笑:“‘你个克格勃!” “嘿嘿,我就知道,你放不下你的白杨姐姐吧?这不,人家有去 了宁北县几个月,你就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柳俊,你就一小色 心“” 隔着电话线,何梦莹就敢很“嚣张”地跟柳俊说话,一旦见了面, 又乖得像小兔子, “好啊,翅膀硬了,胆子大了哈。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给我记 着!” 柳俊心情大好,微笑着说道, “哎,我真是不明白了,你老子让你去宁北县还说得过去,怎么你 岳父老子也支持呢?” 何梦莹就在那边胡乱摇头叹息, 柳俊不由大为尴尬,又有些恼羞成怒,这家伙,脱了军装之后就 益的精灵古怪了,居然连这些内幕情况也打听得清清楚楚,真不知 道她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好啦,别胡说八道了!正上班呢,一会秘书就要来了…… 柳俊板着脸说道,尽管何梦莹看不到,却也能想象他此刻的神情, “嘻嘻,好,我不说了,过几天来看你咖“”, 何梦莹在电话里头给他一个“飞吻”,收了线, 柳俊笑着摇了摇头,缓缓放下电话,坐到大班椅里,拿起了面前的 五份人事档案,慢慢翻阅起来。 他吩咐陈磊,要找一个时机关比较熟悉的秘书,言下之意就是要有 一定工作经验的了,陈磊办事很细致,找的都是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 的机关工作人员,年纪刁、了,经验方面就有所欠缺,年纪大了,与领 导自身的年轻又会形成太大的反差,一起工作,不要说领导别扭,秘书 也会别扭, 柳俊翻阅完几份档案,最后将注意力锁定在一个叫作潘知仁的年轻 干部身上, 从履历上看,潘知仁二十八岁,大学本科毕业,以前在宁北县三中 担任教师,因为文笔功底不错,两年前调任县志办担任采编工作,从 档案里的照片看,此人斯斯文文,没有戴眼镜, 柳俊看中他的原因有几点,第一是潘知仁文化程度不低,能够读 到大学本科毕业,在当时来说,要算是很高的学历,可知此人智商不 低,其二,潘知仁并没有什么强有力的靠山,之所以能成为机关工作 人员,纯粹是因为文笔功底好,又恰逢县志办需要采编人手,因缘际会 进入了机关,这样的人,派系色彩不会很浓厚,他所处的个置决定他 没法去投靠什么派系,别人用不上他嘛,柳俊可不想甫一上任,就在 身边放一个定时炸弹,其三,潘知仁读到大学本科毕业,此后又一直 从事文笔工作,居然视力良好,可知不是书呆子类型的,又在县志办做 了两年采编工作,需要经常出差外调,见识方面,应该会比普通的机关 干部更加广泛, 县志办公室就在县政府机关办公楼内,日日与领导和机关人员相 见,时机关的人员和事务,应该也比较熟悉, 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用得好了,会是一个不 错的帮手, 柳俊想了想,又拿起潘知仁的档案翻看了一遍,这才抓起电话给陈 磊打过去, “陈主任,请你通知县志办的潘知仁同志到我这里来一趟。” “好的,请柳书记稍候,“ 大约十分钟左右,陈磊就领着潘知仁来到了柳俊的办公室, “柳书记,这就是潘知仁同志。” 陈磊指着身边中等身材,穿着淡蓝色夹克的年轻干部介绍道, “您好,柳书记!” 潘知仁微微鞠躬,恭谨地道, “你好,潘知仁同志,来,请坐吧!” “谢谢柳书航” 潘知仁等陈磊先坐了,才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个 细微的动作让柳俊很满意,果然是个谨慎细致的人, 当下柳俊又了解了一下潘知仁的具体情况,潘知仁应对得体,恭 谨中透出一丝自信, “陈主任,我看潘知仁同志很不错,就请你给他办理内部调动的手 续吧”, 县志办是属于政府管理序列的,需要调入县委办下属的秘书科, 才好成为柳俊的专职秘书, “好的好的……” 陈磊自然是一迭声的答应, 潘知仁站起来,再次朝柳俊微微一鞠躬,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说 了声“谢谢柳书记”, 他可是真的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时来运转,会成为县委三号人物的 专职秘书,尽管这个柳书记实在年轻得过分了些,却正好应了“少年早 “那句古话,人家背后又有那么硬扎的靠山,日后必定鹏程万里, 自己跟着这样年轻有为的领导,前面也必定是一条康庄大道, 比:“乖乖的看书” 第四百六十六章宗族势力 下班之前,纪委书记李江去到县政府办公大楼,出现在县长彭少雄 的办公室,彭少雄的秘李江与彭少雄来往密切,只要彭少 雄办公室里没人,几乎都不用通报,李江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彭少雄正在打电话,见了李江进来,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讲 电话。李江自顾自在沙上坐了,秘书紧着进来给李书记泡了茶水, 眼见李书记叼了支烟在嘴上,秘书又紧着给他点上火,这才退出去带 上门, 彭少雄三言两语结束了谈话,端起茶杯,微笑着走了过来, 李江掏出烟丢给他一支, 要说纪委书记这个动作轻佻了些。不过密室之中,没有外人,也就 无所谓了, “你知道吧,小家伙今天下午一上班,就叫了石重去嘀有了老半 天”, 李江大咧咧地道, 所谓“‘小家伙”,那也不必客气,指的自然就是新任副书记柳俊同 , “他爱找谁嘀咕找谁嘀咕,一个纨绔而已!” 彭少堆满不在乎。 “你真这么看?” 李江望着彭少雄,问道, 彭少雄摆了摆手,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小家伙就是来镀金的, 团省委呆了一年半,副科到副处,破格了,然后放到我们这里来,镀个 金,混点基层经验,两年三载的,再调回省直机关去,摇身一变就正处 了……衙内的路,不都这么走的?” “***,有个好老子就是牛!” 李江愤愤的, “什么正经事都不用干,到处晃荡一下,玩玩女人,升官比谁都 快!” 这一番言语,却是与李江阴鸷的外表大相径庭,估计也就是在彭 少雄这里才“原形毕露”,在别人面前,还是会注意“形象”的, 彭少雄眼神跳跃几下, 他也是个心气极盛的,听了李江这个话,心里头很不舒服,自己 在省政府办公厅秘书三处,装了多少年灰剁子,好不容易得了关明杰的 赏识,才捞到这个县长实缺? 真,人比人气死人, 好在多年的机关打磨,彭少雄是真的历练出来了,当下微笑说 道:“老李,淡定一点“ 李江是真的不爽, 严格来说,柳俊这个到宁北县来做这个党群副书记,整个宁北县 委班子之中,最不爽的就是李江了,原先的党群副书记老付,年纪比 他大,资历比他老,排名在他之上,说得过去,李江也没什么不服气 的。结果眼睛一眨,却无端端的将人家老付调走了, 调走就调走吧,轶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千部调来调去很正常, 不料市委竞然将柳俊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放到宁北县来,还公然排名 在他李江之上,简直就是欺负人嘛,再怎么的,也得给他李江朝前挪一 个个置,让这纨绔小子排在老李之后啊! 都说柳晋才正直廉洁,原来也是个护短之人! “照我看,小家伙不是来镀金,是来斗气的!” 李江恨恨地道, “他叫石重去嘀咕马头乡小煤窑的事情了,是想拿这个做文章 呢!” 彭少雄依旧平静地道:“他想拿这个做文章,就让他去做嘛,他 以为那些煤老板那友好惹的?” 李江也笑了,阴阴的, 如果一定要说势力,宁北县有两股势力最强大, 第一股势力自然是官方的,第二股势力就是这些财大气粗的蝶老 板,自然,照后世的眼光看,现时的煤老板,无论在财富还是势力方 面,都尚在起步阶段,与后世的“威风显赫”没有可比性,不过当时其 他的行业势力,则更弱,几乎就是萌芽状态, 方朝阳在任上的时候,两股势力很好的“‘融合”在一起,“共同致 富,“倒也“和谐”, 如今方朝阳倒台,第一股势力正在重新整合阶段,第二股势力却丝 毫未损,反倒益强大,现在柳晋才将儿子直接派上了“前线”,力 挺白杨的意图非常明显,彭少雄最大的靠山关明杰在刚过去的较量之中 闹了个灰头土脸,正在韬光养晦,彭少雄也不好太强硬地与“白柳联 盟“正面冲突,就让他们年轻气盛的一帮家伙去捅马蜂窝好了, 柳俊回到天鹅宾馆,佳佳已经将他的套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原本 也并不脏),站在门口等他,一见柳俊就笑颜如花地迎了上去,轻启樱 唇说道:“柳书记,回来了!” 宛如一个本份的妻子在迎接丈夫一般,让柳俊心里微微有些怔 愣, 这今天鹅宾馆给领导提供的服务也太“贴心”了吧, “柳书记,吃过晚饭了吗?” 佳佳将柳俊迎进套间,沏上一杯热茶,殷勤探问, 柳俊摇了摇头。 “那,叫餐饮部给您送一个套餐过来吧?” “楼“ 柳俊又点点头, “嗯,柳书记喜欢吃什么菜?” “随便。辣一点,下饭就行,“ 柳俊言简意垓,眼睛也并未在佳佳身上乱瞄, 盖因这个佳佳,比一号套房服务员美美还要长得漂亮,身材又不 错,柳俊不想让她产生什么误会。这今天鹅宾馆的服务员,尤其是安 排给领导“贴身服务”的,都有些门路,已经背负了一个“好色”的 恶名,可不要在宁北县“坐实“了, “楼,好的!” 佳佳答应着走了出去,心里头多少有些失望, 她一贯以容貌自诩,平日里也不知有多少男孩子竞相向她献殷 勤,她都不大瞧得上眼。不想这位年轻的柳副书记,硬是正眼都不向 她瞧一下,是有点“伤自尊“呢, 不过在佳佳心里,也不知不觉间对柳书记的评价上了一个台阶, 这个,并不像传说中的“好色纨绔”嘛。 不一刻,套餐送到,三菜一汤,热气腾腾的,很令人胃口大开, 柳俊说了声“谢谢”,就掏出钱包来要付账。 佳佳忙说道:“柳书记,这是宾馆统一供应的套餐,会统一在工资 里扣除,不用付现金,“ “哦,是这样……” 柳俊点点头,将鳄鱼皮的钱包收了起来。 这个钱包,是巧儿给他买的小礼品,据说花了三四千元,手感倒确 实蛮不错的, 1止,一, u口哂了一眼那个钱包,眼睛有些闪闪亮。她是识货之炽”训口不 知钱包的实际价格,料必也是不菲, 柳书记用这么贵重的钱包,看来也不是什么“清官”, 吃完饭,柳俊打开电视机,先看n省新闻,接下来就是新闻联播, 身在官场,这两个节目基本上是每天必看的。 看新闻联播的时候,潘知仁出现在门口, 柳俊朝他点点头,说道:“你随便坐,我先看看新闻,“ 潘知仁就规规矩矩在一旁坐了, 秘书原本晚上无须与领导呆在一起,不过今天是潘知仁第一天给柳 书记做秘书,自然要积极主动一些,柳书记现在是选了他,但这个个 置是不,能坐稳,还要看他的表现,如果表现平平甚或不佳,柳书记 随时可能将他换掉, 丢脸在其次,仕途上的前途只怕就此毁了, 看完新闻,柳俊扭过头,见潘知仁还是正襟危坐,略显紧张的样 子,不由笑了, “知仁,下班时间,不要如此拘谨,“ “心……, 潘知仁嘴里应着,一时还是有些放不开, 柳俊清楚机关干部这种患得患失,谨小慎微的心态,也不去责备 他,只,微笑着说:“对我这个市委书记的儿子,全省全年轻的县委副 书记,很好奇吧?” 潘知仁不防柳俊会问这样的问题,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很老实地点 了点头,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是有点好奇……” 柳俊笑着递给他一支烟,潘知仁忙接了过去,又紧着给柳俊点火, “其实也没什么,凑巧运气好点罢了,“ 柳俊笑道, “柳书记,您这么说就太谦虚了,去年您在内参上的那篇文 章,我仔细拜读过,文笔功底深厚,结构严谨,大气磅礴,对时局把握 精准无比,这些都不说了,单是那个时候,敢写这样的文章,这个胆气 与魄力,就是普通人万难比拟的……” 潘知仁正色道, 柳俊笑了笑说道:“想不到你也看了我那篇文章“知仁,既然我 建议陈主任把你调到我身边来工作,就没打算把你当外人,往后在一起 打交道的日子还长,你也不用那么拘谨,不然,搞得我都会不好意 思,“ 潘知仁就很感动, 都说柳书记年轻气盛,可是这一番话说出来,却是如此入情入理, 听听,“建议陈主任把你调到我身边来工作,“起码对程序就十分尊 重,对陈磊和自己也十分尊重,哪有半点“飞扬跋扈”的样子? “谢谢柳书记对我的信任……” 柳俊摆摆手,笑道“看看,看看,又来了“” 潘知仁就讪讪地搔搔头,试探着说道:“柳书记,听说你对马头 乡的小蝶窑整顿很感兴趣?” 柳俊双眉微微一扬,不动声色地道:“就走了解一下,这个事 情,白书记也很看重的,“ “是啊是啊,白书记上任没多久,就对煤矿的整顿工作很重 办,“不过马头乡的情况,很复杂帆,“ 潘知仁边说边观察柳俊的神情, “哦?但说无妨,就是我俩聊聊夫“我刚来,对县里的情况不是 很了解,“ 柳俊估计这是潘知仁感激自己的“载培之德”,想要“爆点料,“ 这也是一个,“好秘书”的份内工作, 潘知仁停顿了一下,理顺思路,然后说道:“马头乡境内煤炭资源 丰富,品质好,煤层又浅,很好开采……本就有一家集体性质的马头蝶 矿在开采,不过几年前,马头煤矿被私人承包之后,小烘窑就多了起 来,几乎村村都有小媒窑,都掌握在当地有势力的人手里“”, “什么势力?” 柳俊问道。 “嗯,主要是宗族势力,马头乡有两个大姓,一个吕姓,一个陈 姓,在当地的宗族势力盘根错节,牵连甚广。马头乡的书记和乡长, 就是这两个大姓的人,书记叫作吕旺兴,乡长叫陈宝贵,说得直白一 点,就是吕家和陈家的“精神领袖,……” 听潘知仁说出“精神领袖“四字,柳俊禁不住微微一笑, “吕书记与陈乡长,风评如何?应该很好吧?” ““很好,上上下下对他们很满意……, 潘知仁也笑起来,答道,又很是佩服地望了柳俊一眼, 这位年轻的副书记,是真的不简单。 吕陈二人在下面的风评是肯定错不了的,两大宗族的“精神领袖” 嘛,本就是他们的代言人,哪有自家说自家坏话的道理?至于上级对他 们的风评,就更不用说了,手里头捏着这么雄厚的资源,方朝阳那一 干人自然个个得了好处,不为他们说好话,就忒不地道了, 难为柳书记瞬息之间,就将事情想得明明白白, 柳俊点点头,就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潘知仁条件反射似的往起站,要去 接电话,柳俊摆摆手,自己走过去接了电话, “您好,柳书记,我是天鹅宾馆的刘学洋……” 刘学洋就是天鹅宾馆的刘经理, “刘经理,有什么事吗?” “呃,柳书记,是这样的,县委组织部的误部长,想要向您汇报工 作,就在大堂这里,您看“…… 柳俊就笑了起来, 所谓组织部诸部长,乃是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谆志光,正是他 该管的直接部属,今天下午自己忙于找石重谈话,选定秘书,尚未来得 及与他见面,诸志光看来是忍耐不的了,赶紧前来拜山! 这个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做下属的,难道还能等着领导来召见吗?得主动向领导靠拢! “行,你请他进来吧,另外,刘经理,请你和宾馆的保安人员与 服务人员说一声,一般情况下,除了我身边的训作人员之外,我晚上不 会客”“ 这个身边工作人员,到目前为止,只有;个人一一秘书潘知仁,司 机王亚,外加“保姆”宋佳,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刘学洋连声答应,放下了电话。 不一刻劳集自”善谩太牛来了a 第四百六十七章视察马头乡 第四百六十七章视察马头乡 “姐,马头乡这个试点,谁选的?” 柳俊与谭志光聊了个把小时,言辞间很是客气,谭志光高高兴兴的去了,临走的时候脸上露出又是敬仰又是佩服的神色。.lingdiankanshu至于他心里到底做何感想,那就不得而知。打发走谭志光,柳俊又让潘知仁先回去,然后径直去到三楼,敲开了白杨的房门。 白杨已经将职业套裙换了下来,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运动服,脚下趿拉着一双棉布拖鞋,蓬松的秀发披洒下来,显得很是娇慵。 柳俊一进门,劈头就问。 白杨本来正端着自己的茶杯往柳俊手里送,闻言一怔。 “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先甭管有没有问题,你就告诉我,这试点谁选的?” 柳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目光烁烁地盯着她。 “彭少雄。他说马头乡乱采乱掘的情况最严重,要整顿就从马头乡开始。” “好手段!” 柳俊冷笑一声,不屑地道。 “关明杰的人就知道玩手腕子,使花招!” “哟,关副省长又惹着你了?” 白杨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巧笑嫣然,似乎并不如何生气。 柳俊郁闷了一把。 “那你知不知道马头乡是个什么情况?” “知道,两大宗族把持着,一个书记一个乡长做代表,官商一体……” 白杨的语气还是很轻松。 “看来你不糊涂嘛,这哪里是什么试点,根本就是个马蜂窝。彭少雄叫你没办法下手,整理小煤窑安全生产的事情就此无疾而终,白书记自打嘴巴!” 柳俊气哼哼的。 “那又怎么样?” 白杨斜乜他一眼,嘴角往上微微一翘,漫不经心地说道。 柳副书记顿时气结。 白杨伸手捋了一下头发,挺拔的胸部益发高耸,一下子又将柳副书记“色色”的眼神勾了起来。白书记毫不在意,索性伸了个懒腰,也学柳俊平日的样子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一脸轻松。 “你不是来了吗?” 正被白书记气得不行的柳衙内满腹怒气立时被这句话全堵了回去,这可是白杨给他的最高“赞誉”。刹那间柳副书记心花怒放,差点就想抱住白书记给她一个亲吻。 这马屁拍得,水平那叫炉火纯青! 眼见小顽童眼里精光大盛,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白杨姐姐心里头也暗暗吃惊,却斜斜靠在那一声不吭,也不挪窝,只略略偏过头不看他。盖因此时此刻,任何一个小动作,都有可能进一步刺激小顽童,引发“不测”的后果。 这一瞬间,白杨甚至在想,小顽童要是真的……那怎么办…… 貌似白书记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柳衙内强行压制住“沸腾的兽血”,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背着双手在房中踱步,眼睛再也不敢往白杨那边望上一眼。 白杨赶紧坐直了身子,暗暗舒了口气,又不自禁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服饰,确信没有“诱惑”的地方,就是小顽童春节前送她的那个翡翠雕饰,也是贴胸戴着的,外边看不到半点痕迹。 可是白杨心中,却也涌起一丝失落感。 难道自己平静多年的心,又被这个“小男人”撩拨起来了吗? 好像自己对他,只是姐姐对弟弟的“溺爱”啊! 嗯,也不全是! 自己对他,甚至已经很依赖了。 本来一直在为马头乡的试点问题头痛,柳俊一来,自己立即就长长松了口气,似乎所有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了,这个小顽童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白杨刚才那句话,是绝对的有感而发,绝不是胡乱“拍马屁”。 而且,貌似一把手也没必要拍三把手的马屁才对! “好!既然你彭少雄已经出下题目了,咱就接招吧!” 柳俊在房间里踱了几圈,悠地立定,冷冷说道。 白杨就知道,这个“小男人”的熊熊斗志又被点燃了! “明天,我就去马头乡看看。” 柳俊说道。 “一起去吧。” 白杨轻轻说道。 “嗯!” 柳俊的分管工作是党群组织这一块,一上任就跑去马头乡看煤窑于理不合,要被人家攻讦为不务正业。但是白杨亲自前去,叫他这个副手相陪,却是名正言顺的。 “整治煤矿的安全生产工作,应该是政府该管的,是不是也应该请彭少雄这位县长同志一起去看看?” 柳俊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提醒道。 “好。” 次日上午,一溜锃亮的小车开出县委大院,尼桑公爵王打头,丰田皇冠居次,奥迪100第三,石重和安监局的桑塔纳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向马头乡开去。 白书记要去马头乡实地勘察一下小煤窑治理整顿的情况,请县长与分管的常务副县长一同前往,很是合情合理,彭少雄也不好拒绝。 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才行的。 至于新任副书记柳俊同志,白书记请他一起去熟悉一下县里的情况,也很应该。 马头乡离城关镇不远,大约二十公里路程。道路状况还算过得去,都是水泥路和柏油路,车行小半个钟头也就到了乡政府门口。 书记吕旺兴和乡长陈宝贵早得知消息,率着乡政府一帮人在乡政府大院入口处迎接县上的领导。 车子开进乡政府大院的操坪,县里一二三把手和常务副县长石重走下车来,吕旺兴与陈宝贵紧着上前与领导们一一握手。 白杨、彭少雄和石重,大家都是素识,紧随在彭少雄之后那个一身黑夹克黑西裤黑皮鞋,年轻得不像话的家伙,该当就是新任的县委三号人物柳俊副书记了。 若不是早早得知消息,乍一见之下,任谁都要以为柳俊是哪位领导的亲戚,下来玩儿的。 但是不管认不认识,没人会把他当某位领导的秘书,气质不像! 这人年轻归年轻,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上位者气度却是无论如何遮掩不住的。一个做秘书的人,不会也不能有这种气度。 “柳书记好,欢迎莅临马头乡检查指导工作……” 吕旺兴握着柳俊的手使劲摇晃,脸上笑容很真诚。接下来,陈宝贵也是依样葫芦,也看不出有丝毫不欢迎的意思。 吕旺兴与陈宝贵都是四十岁左右年纪。吕旺兴略高偏瘦,神情彪悍,陈宝贵略矮偏胖,神情温和,但是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双眸中精光闪烁,一望而知都不是省油的灯。 柳俊今天来,名义上就是一个“陪练”,自然也是和大家握手如仪,微笑着寒暄问好。 “白书记,彭县长,柳书记,石县长,田局长,先请进会议室坐一坐吧。” 吕旺兴不殚繁巨,一一称呼领导们的职务,盛情相邀。 “不必了!” 白杨摆了摆手,语音清脆地道。 “我们今天是来看一看煤矿安全生产的落实情况的,就去现场看看吧,有什么问题,现场提出,现场研究解决。” 吕旺兴就是微微一滞,眼睛往彭少雄脸上瞥了一下。 彭少雄脸无表情。 “好的,我和陈乡长带路,诸位领导请——” 吕旺兴怔愣也就是一刹那的事,随即又满脸堆笑,招呼陈宝贵上了乡政府的桑塔纳,率先领路。 看来马头乡的财政收入不错,书记乡长这样的副科级干部都有十几万的桑塔纳作为座驾。这要搁在后世,自然极是寻常,当时就算比较扎眼的了。 吕旺兴领县上领导去的第一个煤矿就是集体所有的“马头煤矿”,现在已经是私人承包了。这个煤矿离乡政府最近,设备也比较好。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 来到马头煤矿,煤矿的工人家属和附近的老百姓都围过来看热闹。因为是来视察煤矿的工作,白杨和柳俊一样,穿了一身黑,脚下是黑色的平底皮鞋。 高跟鞋在煤矿可不好走路。 “白书记,诸位领导,乡里面对煤矿的安全生产工作,一直都是抓得比较紧的,这个矿上,配备了主管安全生产的副矿长,安全生产的措施和条例也比较健全,井下的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吕旺兴对县里的领导说道。 白杨不置可否,扭头对随行的安监局长田红军说道:“田局长,安全监督工作是你们在负责的,你说说吧。” 田红军一早接到县委办的电话,说是白书记和新任的柳书记要去马头乡视察煤矿安全生产的工作,心里头就直打鼓,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了来。 现在白杨问起,忙答道:“白书记,马头煤矿是老煤矿了,设备比较陈旧,不过就像吕书记所说的,矿上安全生产的措施和条例都比较健全,也配备了主管安全生产的副矿长,井下的安全,应该是有保证的……” 听了这个话,白杨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问道:“你下过井吗?” “下……下过……” 田红军明显底气不足。 “什么时候下过?” 白杨紧盯不放。 “呃,就是前段时间,县上有文件要落实煤矿安全生产工作,我就来马头煤矿,下过井……” “那你确定井下是安全的?” “是的,白书记,我确定。” 白杨“步步紧逼”,田红军将心一横,也不“结巴”了,语气笃定地给了一个答复。 眼见白杨心有不甘的样子,柳俊担心她一怒之下说出“现在下井”的话来,可就大大不妙。矿井里头不是白杨这种娇娇俏俏的大美女应该下去的。 “白书记,既然田局长敢打包票,应该是比较有信心的了,我们还是应该相信安监局的同志嘛……”柳俊微笑着插话道:“吕书记,陈乡长,再麻烦你们带我们去别的煤矿看看……嗯,据我了解,马头乡一共有十七个煤矿嘛,多走走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吧。” 柳俊这话其实是有些僭越的,不但直接做了白杨的主,至于县长彭少雄的意见,更是连问都没没问一句。 彭少雄自然心中不喜,可是见白杨点头允可了柳俊的意见,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所谓一二把手不和,勾心斗角,一般都只能在暗里动作,面子上,还是要一团和气的。这也是规矩,假使矛盾公开化,且不管是非曲直,首先你做二把手的就理亏三分。 所以柳俊就算僭越,僭越的也是白杨,不是他彭少雄。貌似党内职务,柳俊与彭少雄是一样的,都是副书记。白杨都没有意见,彭少雄更加不能有意见。 当下吕旺兴陈宝贵又再带路,继续去视察其他小煤窑。 小煤窑的情况可就不能与马头煤矿比了,马头煤矿好歹以前是个集体煤矿,举凡什么办公室,安全生产管理条例,安全生产许可证等等之类的官样文章,都是齐全的,面上挑不出大毛病来。小煤窑基本就是个草台班子,在窑口附近建两三件简易平房,就算是办公室了,安全生产许可证倒是都有,其他规章制度一样也没。个别有的,也是手写体,七扭八歪的张贴在墙上,估计除了当初抄写的那位,谁也没认真看过。 作为一个穿越者,柳俊对小煤窑的生产状况多少有些了解。 就是临时凑合起来的“施工队”,除了老板和几个管事的人是固定的,下井的人都是从附近村子里临时“招募”,吆喝着下井去掏煤,然后按“工”计价。 这个按“工”计价,也有讲究,一开始的时候是“月结”,有时还要拖欠到年底。后来小煤窑事故频发,死人不少,就要日结了,在后来,要先给钱,然后才下井。 估计现在还停留在月结阶段。 这样的煤窑,连一个固定的掘进队伍都没有,更别说对矿工的井下安全教育了,安监局居然也个个给他们发放了安全生产许可证,却不知道他们的依据是什么。 上午一共转悠了七个煤窑,全是这种草台班子,白杨的俏脸一直紧紧板着,不置一词,却没有发火。书记脸色不好,大家自然也都心下忐忑,不敢说话,偶尔交谈一句,也都是轻言细语,几乎是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眼见得临近中午十分,吕旺兴硬着头皮邀请白书记等县里领导在乡里用餐,白杨摇头拒绝,一言不发,坐进尼桑公爵王,率着一干县领导绝尘而去。 目送县领导远去,吕旺兴与陈宝贵对视一眼,都是脸带忧郁之色。 第四百六十八章小虾不小 诤俊履新之后剩只有开初两天”跑白一下题剑悦让工作很楼…如入正轨军每天召见组织部、人事局执信访办、团县委、党校以及其他由自己分管的部委办局的负责人谈话。 两天后的书记办公会上,白杨又提出宣传部与县委办这一块这也划归柳副书记分管,柳俊是“著名谷悦的青年理论家,学历又高,文章还上过内参,兼管宣传部名正言顺,况且这两块工柞这以前一直都是县委书记白杨亲自抓的费现在她主动放权边交给柳俊肉别人也无话可说说这个安排剩也是白杨与柳俊商量的结果,县委宣传部长舒敬汉是省委宣传部空降下来的干部,貌似是属和省委宣传部长孔泽原的人剩也就是胡为民线墙的人剩其实不然人舒敬汉是容百川在省委宣传部供职时的老部下剩两人私交不错,容百川调任大宁市委副书记之后了亲自跟舒敬汉打过招呼,由柳俊分管宣传部的工作剩舒敬汉就可以光明正大雄与柳俊往来,有利和加深沟通了解,毕竟柳俊与周先生的渊源而比白杨与周先生的渊源更深军柳衙内召见部门长谈话的同时剩也会抽时间去分管的各全部门看一看悦打个招呼,和同志们认识一下,这智番场面工作做下来剑大家对柳书记的观感悄悄生了变化,觉的这今年轻的县委副书记过并不如传说丰那么”纨绔阁”很是斯文守礼,深通官场规则,对干部尤其是对基层同志十分和气,一点都不摆架子。一反干部就说着这是秉承了市委柳书记的家教,市委柳书记,对基层干部历来是非常平易近人的阁从没听说过柳书记在基层干部面前摆过架子,而且与传闻中的”好色又说大相径庭的是众柳书记从不与下属单位的女同志过分亲热u纵算是见到十分年轻漂亮的女同志剩柳书记也只是点个头又握个手说简简单单说几句话, 和蔼之中不失威严剩还真有墙个者的气度呢。 而马头乡的煤窑剑似乎已经淡出了白书记与柳书记的视野,不再提起军当然破这只是表面的现象,事实上剩柳俊单独回了一趟大宁市,找到了他师父梁国强,”师父剑有个事要麻烦你,说,在粱国强威严肃穆的办公室内,柳俊开门见山地说道,”说吧!说剩梁国强亲自给柳俊渤了茶水,眼见得关门弟子一路进步而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县委副书记破梁国强是真的十分开心,师徒俩也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望感情日见深厚,柳俊接过茶水破给师父敬墙香烟军这有说道:”我要查阅方朝阳案的卷宗说,照规矩剑宁南县“**窝案,来影响巨大炮涉案人员众多过还牵涉到正厅级连市纪委书记部清阁为了保证司法公正剑保证审判工作不受外来因素干扰望是不适宜放在大宁市审理的说一般会由省高院指定一个中级法院来担任审理工作军省政法委书记胡为民就有这个动议,但是柳晋才不同意。 他坚持认为肉大宁市中院谷能够公平公正地审理此案剩没必要异地审理,浪费人力物力,最后省委书记廖庆开同意了柳晋有的意见阁宁南县**窝案就交由大宁市中级人民法院主审,因而现在人犯都是蜀押在大宁市阁卷宗也由大宁市中院保管,众,做什么?” 梁国强有些不解,这个案子已经侦查终结众进入了最后的司法程序,马止就要开庭审理白,”嘿嘿这对于这个案子而省纪委的处理方针是“抓大鱼放小虾,过我就是想看看剩还有哪些小虾留在宁北县,别看他们在省纪委的眼里是小虾努在宁北县一隅之地让说不定就是大鱼“悦梁国强便即恍然,这个弟子而现在可是宁南县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在干部使用墙面有极大的话语权,他要深入了解一下宁北县中层干部雄实际状况而倒也在情理之中,方朝阳主要是受贿剩下面干部可是行贿受贿都有破这个在他们的供词里也会提到。”好要我把卷宗给你调过来!说阁粱国强倒也爽快,他,市政法委书记剩大宁市检察院和中级法院人都由他协调工作长”哎这师父剑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查阅这些卷宗军说,柳衙内露出了保密的意思,梁国强笑了人说道看”就你精,就说是我要看人行了吧?望说貌似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要调阅这些卷宗十分的名正言顺而他本来就肩负监督案件公正审理的职责,星期天整整一天来柳俊都”沉浸说众在厚厚的卷宗里头,当然,不是他一个人查阅肉还动了几个帮手代程新建肖剑肖武王博这些个心腹死党来帮着一起查阅,凡是方朝阳等原县委领导提到宁北县的中层干部、生意老板向他们行贿的段落这都要摘录出来这记下重点,柳俊主要翻阅方朝阳的审讯笔录过毕竟这个人才是此案的关键人物军向他行贿的人员也最多军吕旺兴小陈宝贵两人雄大名赫然在目。 方朝阳供述人吕旺兴陈宝贵二人,数年时间里先后向他行贿共计七万元人其中吕旺兴现金四万费陈宝贵现金两万阁外加价值一万元连金银饰等实物过方朝阳给他们的“回报说悦也很丰厚,一顶书记和一顶乡长的乌纱帽牢牢戴在了他们头墙,除了这个之外阁方朝阳雄供述里头,还有两刨青况也引起了柳俊的其一是今年年初宁北县调整干部的时候平吕旺兴陈宝贵又各送了一万元给方朝阳,却并非要提升剩比是要求原地不动,继续在马头乡担任书记和乡长,官场上有这么一句话让叫作”要想富,动干部剑,过就是指的方朝阳这样的情况军方朝阳在宁南县委书记任上,几乎每年都要调整起次干部,规模还不小,至于个别的异动,更是随时进行。一些干部为了提升或者保住现有的位置剑就不得不多次向方朝阳行贿,这和柳俊这些天了解到的情况倒是个分吻合,宁北县干部异动之频繁剑让他这个新任组织部长在查阅干部档案时,被那密密麻麻的职务异动整得晕头转向,吕旺兴与陈宝贵显然属于保位者,可以说剑在方朝阳将他俩提拔到这个位置上来之后剩这两位就再没挪过窝,对于他们为何这般” 谷本七贼山不放松剑让的原因过柳书记自然心里有数一一守着十炮?金矿说众人谁愿意走啊? 另外方朝阳供述剩吕陈二人十分无耻说不但向他行贿钱物破还客串,谷皮条客剑”给他进贡女人! 方朝阳包养的情妇之中阁就有一个是马头乡的父看完这段供述阁柳俊不由冷笑了一声,这智天卷宗查阅下来过所获不菲,四五夹名”小虾说了的情况基本摸清楚了,这是方朝阳一干”受贿者说众交代雄事实剑而且是经过核实的,其真实性不容怀疑,不对样的阅读体验说请到……”俊少,宁南县还真就是一个黑窝子啊!阁,劳碌了一天人程新建也是头晕眼花剩满头满脑的小星星u揉着眼睛苦笑着说道过毕竞他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了,若非俊少有命又就是梁书记叫他看起天卷宗肉只怕也不会这般尽心尽力,肖剑肖武等人就笑着随声附和,他们每个人u都摘录了不少重要的讯息炮汇总起来,厚厚的一大摞望沉甸甸的交到了柳俊手里破”辛苦各位了破没说的剑现在出剩秋水大酒店破好好搞一个!,剩俊少乐呵呵的出了倡议而大家自是雀跃不已,这一回剩连梁国强也一并请去了,一干向阳县知交故旧在秋水大酒店大呼小叫,喝了ap;个酣畅淋漓,不过柳俊还是坚持回宁北县去,第二天是星期一剩照例要召开书记碰头会,柳俊可不想上班不久就,谷跷会不,长毕竟地方的工作不比在团省委机关里头破这个表率作用还是要讲究的,星期天,办的又是私事望柳俊就没叫王亚开车肉而是自己开的车充开的也不是县里配给他的那台奥迪,凶剩而是自己那台破桑塔纳,公私要分明是这,柳俊给自己定的规矩,他有这个条件阁反正不缺钱,最起码在所谓”经济问题剑,方面不叫对手无可指摘,知道他要赶回宁北县去望大家就没怎么狠劝他的酒又不过半斤茅台还,下了肚,再怎么说望老朋友们聚在一起剩也不能太扫兴父好在半斤茅台阁柳俊还勉强可以承受得住,回到宁北县,已经差不多是个二点了,宋佳倒是恪尽职守悦还在等他回来,不过伏在服务台那里打起了瞌睡。她是三号套房的专职服务员充有时也会临时帮其他同事代一下班,反正柳书记一个单身男人,平日里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办公室剩宾馆只是一个休息的所在,也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宋佳打理着每日里清闲得很军宾馆的其他服务员就经常拿她和美美取笑剩说她俩是宾馆雄”特权阶层费”活干得少炮工资领得多的领导的专职服务员,比普通服务员高一级工资呢,尤其是宋佳这更是成为大家”羡慕众说连对象军不,谁都可以天天与年轻英俊的县委副的。 也有要好的姐妹私下问过宋佳炮柳书记有没有对她”那个这让! 听说柳书记很好色的,宋佳心机很深,每每人家问问起这个炮便含笑不语剩故意不加回答长给人家来一个”无限遐想谷说的空间。 和,宾馆的服务员里头剑就渐渐有一些传言剩说宋佳是柳书记的,若果换了别人剩这或许是一种蔑视! 可,搁在柳副书记头上而就完全变成一种众,向往剑,了,奈何不得人家年轻嘛过还没结婚呢,说说情人也行剩说是女朋友也未尝不可啊?说不定柳书记哪根弦搭错了而真就娶了宋佳呢而那还不是一步登天要飞墙枝头变了凤凰? 自从有了这些传言之后剩宋佳现,宾馆里的同事看她眼神都有点不同呢要特别是那些年轻的男孩子军以往看见她都是众,色迷迷说众的让好不惹人讨厌着如今再也不敢色色了长反倒多了几分敬畏,柳书记的”禁商费来而谁敢胡乱打主意啊? 可别忘了关副省长表外孙的下场! 柳俊泊好车人轻手轻脚上到二楼,一眼瞥见正伏在服务台墙打瞌睡的宋佳炮微微一笑来更加放慢了脚步破慢慢向里面的三号套房走去,”呀炮柳书记而您回来了……谷,不料宋佳极其警醒剩对下子就坐直了身子剩叫了对声,”嘘,贼……说剩柳俊便向她竖起中指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宋佳抿嘴一笑破吐了吐舌头人模样十足可爱,这丫头二十岁出头炮身材极佳军丰腴挺拔的身材加墙甜美可爱的容貌费对男人还是极有杀伤力的,何况柳衙内又憋了有一眸子破一时之间费心跳也加了长宋佳拿起钥匙要紧着跟墙来,秀气的小鼻子吸了两下剩讶道看“柳书记来您喝酒了?剑,”嗯破几个朋友聚会要喝了一点“来”那,我扶你见,节口剑,宋佳说着剩就伸手来搀扶柳俊,众,没到那个程度,我刚有还开车从大宁市过来呢,没事充” 柳俊笑着摆摆手悦快步向前肉与宋佳拉开了一点距离,夜深人静望孤男寡女要自己还喝了酒炮万一叫人撞见和宋佳紧紧挨在一起说不明真相的家伙们又会大肆造谣,说柳书记”狼破来性难改,酒后胡来,调戏宾馆女服务员,宋佳见柳俊谨慎望俏脸微微一红,咬了咬嘴唇剩小跑着追白墙来,赶在柳俊前头打开了房门,”柳书记着您要冲个凉吧?我给您准备衣服!众众柳俊的衣物用品,倒确实是宋佳帮忙打理的,”不必了,我自己道,“很晚了长你早点去休息吧!,来柳俊站在门边破并没有让她进门的打算,宋佳脸色又微微一变肉冲柳俊点点头看”那好,您也早点休息过说过查阅一天卷宗剩也确实挺累的炮饶是柳俊身体强健,也感到有些许疲倦人找出衣服洗了个澡要舒舒服服躺到床墙悦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大约两点钟左右而一条黑影悄悄打开三号套房的门阁闪身钻了进来“”“比:天寒地冻,该死的网络竞然中断了,馅饼欲哭无泪!没奈何军只得顶着肆虐的寒风去外边网吧,“阿官天杀的而竟然只有全拼输入法!!!还有公道吗?还才王法吗?还有天理吗?太过分了过太过分了!我要飙!老子跟电信拼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服务周到 许衙内好梦正酣,不防一具滑腻腻的身子就钻进了他懈n以。 柳俊鼻归是习武之人,尽管喝了点酒,又毫无预警,但被人钻进了被窝,还是马上就惊醒过来,本能地往外一堆,正好推在两团柔软的高耸之上。 那女乎轻轻地‘,哼”了一声,随即出腻腻的笑声,柳俊立即彻底清醒了,翻身坐起,打开了床头灯。 正全身**睡在他身边的,可不就是三号套房的服务员宋佳吗? “你干什么?” 柳俊眉头紧蹙,问道。 ‘,嗯“这个时候不要问这些嘛,“宋佳浑身乱扭,就要伸手来楼他,昏黄的灯光下,光洁的皮肤闪耀着朦股的光泽,高耸的胸部一阵阵波纹荡激,煞是迷人,柳俊二话不说,极其迅地穿起衣服,跳下床来,出到了外间,在沙上点起一支烟,这才往卧室里望过去,目光冷冷的,压低声音喝道:“穿好衣服,出来!” 宋佳没想到这人如此果决,全然不跟他废话,直接穿戴整齐,拉开了距离,顿时怔愣在床上,一时间不知所措。 柳俊抽了两口烟,见她仍然没有动静,也不催促,直接跑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给一号套间的白杨打了过去。 ‘,喂,谁啊?” 电话响了好一阵,白杨才接了起来,很是娇慵地说道,“是我,姐,现在宋佳在我房间里,没穿衣服“你马上到我这里来一下吧!” 柳俊不待白杨才甚言语,“咔“地挂了电话。 白杨浑身一哆嗦,被柳俊的话震的晕头转向,手忙脚乱在睡衣外头再披了个睡袍,就急匆匆往二楼赶。等她来到三号套房的时候,宋佳已经穿好了衣服,战战兢兢地站在柳俊面前,泪水如雨点般往下掉,羞愧得无地自容,“怎么回事?” 白杨盯着宋佳,十分严厉地问道,“我……” 宋佳抬头看了脸沉如水的县委书记一眼,吓得又赶紧垂下头,张嘴说了一个“我”字,就再没了下文。 白杨就望了柳俊一眼,柳俊微微点头口白杨放缓了一下语气,说道:“宋佳,现在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我希望你实话实说,不要自误……你坐吧,坐下慢慢说!” “嗫……” 宋佳机械地答应着,呆呆的在椅子上坐了,“白书记,你也请坐吧!” 柳俊站起身来,对白杨说道,当着宋佳的面,该讲的规矩还是要讲的。 白杨点点头,在宋佳对面坐下,柳俊走过去泡了两杯茶水,一楼放到白杨面前,一杯递给宋佳,宋佳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来望着柳俊,满脸不信的神情,“我相信你只是一时糊徐罢了“当着白书记的面,你把事情说清楚,就没事了”,柳俊很和蔼地说道,白杨一到场,柳俊就完全放下心来。整件事情已经在掌控之中,就算宋佳豁出去大喊“非礼,“也不用担心了,单单只是宋佳“‘仰慕”他的身份和人才,主动“送货上门”,倒也罢了,叫宾馆经理换个服务员就是,也不必搞得满城风雨,再给自己“好色”的名声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柳俊担心的是,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内幕,‘,对“对不起啊“柳书办“我……我不该收他们的钱“” 宋佳接过茶水,嗫嚅着说道,柳俊与白杨对视一眼,神色都变得严峻起来,果然有人指使,白杨马上问道:“他们,谁?谁给你钱,叫你来陷害柳书记?” 一听“陷害”两个字,宋佳吓的浑身一抖,俏脸变得煞白,连连摇手:“没有没有,白书记,真的不是要陷害柳书记,就是,“就,想给柳书记提供……提供一些更周到的“服如“”,若不是当此情形,柳俊几乎要笑出声来,白杨便瞪了他一眼,现在是笑的时候吗? “说吧,谁叫你来的?” 白杨的问话还是不徐不疾,但是透出一股重重的威压,“我……我不敢说……” 宋佳露出极害怕的神情,望了望白杨,又望了望柳俊,样子楚楚可怜。 ap.柳俊终于忍不住笑了,不过却是淡淡的嘲笑:“人家叫你来给我提供更周到的服务,总是想要让我知道的吧?不然他们对我那么好做什么?” 无论是送票子还是送女乎,终归是要向柳书记靠拢的意思,闷在心里不说出来可不是个事,“……” 宋佳又瞥了他一眼,竟然略有责怪的神色,走了,这不是没办成吗?没办成再把“主使者“供出来,可不地道,“说吧!” 白杨再次说道,秀眉蹙了起来,宋佳看来极其畏惧白杨,盖因白杨也是一个大美女,比她更有成熟女乎的风韵,自己的“本钱”,在白书记面前全无用武之地,“”是马头乡的吕书记和陈乡久“”,宋佳期期艾艾的,终于说出了“幕后主使”,柳俊恍然,这两个,自己白天刚查阅了卷宗,里面就记录了他们向方朝阳进贡“女色”的情况,转手就将这一套用到自己身上了,“混账!” 白杨终于忍不住怒气勃,伸手在沙扶手上重重拍了一下,‘,这两个家伙,如此卑鄙下流,简直,无耻之尤,还像党的干部吗?” 柳俊却有些慨叹,看来自己“好色”的名声已经尽人皆知,这不有上任不到一个礼拜,吕旺兴陈宝贵这两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乡官,都想方设法要给自己送女人,意图拉拢了,“佳佳,这个事情,我不怪你,也可以不追究,不告诉宾馆刘经理……毕竟你还很年轻,容易受人家的蒙蔽,但是,你必须老老实实把事情的前后经过都写下来,明白了吗?” 柳俊摆摆手,止住了白杨勃的怒气,和颜悦色对宋佳说道,“你……你真的不怪我?” 宋佳再次大吃一惊,自打“‘行动”失败,宋佳便一直胆颤心惊,不知道会面临何等处罚,自己冒犯的可是县委三把手啊,整个宁北县,除了书记县长,就数他最大了,更别说人家后头还杵着个做市委书记的老子,要拿捏自己,可以说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全无抗拒余地,要是“他不会让我去坐牢吧? 现今亲耳听柳书记说不怪,宋佳全然不敢相信。 柳俊点点头,淡淡说道:“我说不怪就是不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J”,阿宋佳又望望白杨,白杨也点了点头。 宋佳悬着的一颗心马上放回了肚子里,不知怎么的,她不大相信柳俊的话,却十分相信白杨,白杨这么一点头,她就安心了。 “你把事情经过都写下来,吕旺兴和陈宝贵怎么唆使你的,给了你多少钱,一五一个都写下来,不许隐瞒,不然,我会通知公安局的同志来处理这件事!” 白杨下达了命令,语气不容置疑,‘,哎,我写,我写“”,宋佳吓得浑身又是一抖,忙不迭地答应下来,柳俊已经走过去打开台灯,预备好了纸笔,宋佳迟迟疑疑地走到书桌前,握起笔,却咬着嘴唇呆,不知该如何下笔,‘,别的不用多想,就是实话实说,他们怎么对你说的,在哪里说的,说的什么事,给了你多少钱……写明白这些就可以了”,柳俊吩咐道,宋佳点点头,终于落下笔去,柳俊便回到沙上,与白杨并肩而坐,瞥了一眼白杨身上单薄的睡袍,又起身去到卧室,拿了自己的一件厚夹克出来,交给白杨,白杨也不拒绝,默默接过来,披在身上。 柳俊点起了一支烟,一口一口抽着,宋佳边写边往他们这边瞥,她到现在,才算是真正静下心来了,再看一脸坦然的柳俊,忽然觉的吕旺兴陈宝贵和自己以前对他“好色”的评价十分可笑,完全没有任何依据嘛,就是道听途说,就像刚才,自己明明已经脱得一丝不挂钻进了他的被窝,这人愣是没有丝毫犹豫,立马起身离开,半点机会都不给,一个好色的男人会是这样子的吗? 这位年轻的县委副书记,和以前的县里领导,是有些不同呢,宋佳心里对柳俊涌起一股敬重的情愫,她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乎,有些贪慕虚荣,并不能从很高的角度上去评判一个官员的好坏,不过在她潜意识里,已然认定柳俊是真正的好领导,宋佳写了又改,改了又写,徐徐抹抹的,前后差不多用了两个小时,才算是勉强写了个大概,一共两页纸,徐改的地方比囫囵的字还多,这个东东,搞出宋佳一身大汗来,不过当她仍然略带点畏缩的将“供状”交给白杨的时候,心里头却是惭愧自己的字写得太难看了,“对“对不起啊,白书记,我“我文化程度不高……字写得不办“”,白杨点了一下头,不予置评,接了“供状”过来,和柳俊一起翻看,宋佳就垂手站在他俩的对面,咬着嘴唇,有点手足无措,宋佳的字着实写得难看,文理也不是很通顺,好在主要事实还,写清楚了,吕旺兴与陈宝贵前两天找到宋佳,请她吃饭,送给她一条金项链和两千块钱,要她给柳书记提供“特殊服务”。 “吕旺兴和陈宝贵,以前就认识你吗?” 白杨问道。 ‘,供状”里头并没有写明谁是中间人,‘,嗯……他们……他们以前经常到宾馆来请客吃饭,还有桑令“按摩什么的……我和他们认识……,宋佳揪着衣角答道,“他们叫你这么做,你就答应了?也不想想?” 白杨沉声问道,“我“他们说,是……是柳书记吩咐他们这个做的……还说以后按月给我两千块“也,也是楼书记吩咐他们给的……” 宋佳边说边觑柳俊的脸色,她惊讶地现,柳书记居然在笑,仿佛还笑得比较开心,‘,这两个,倒还真的蛮会办事的,“柳俊笑着说道,要说吕旺兴与陈宝贵,为领导“‘着想”确实是个分周到细致了。一声不吭的,把女人送上床,先就让领导大大惊喜一番,接下来,后顾之忧也给领导免除了。 听听,按月支付两千元,帮领导养二奶。 领导除了要在床上稍微消耗点气力,别的啥都不用操心,如此“忠心耿耿,“尽心任事的部属,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白杨气得狠狠盯了柳俊一眼,这小顽童,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佳佳,辛苦你一下,把你刚有说的也写下来,然后从头至尾抄写一遍,就可以了,很晚啦,早点写完早点去休息。” 柳俊对宋佳益的和颜悦色起来,“尖“” 见了柳俊和蔼的神色,宋佳更是心中大定,忙不迭的接过“供状,“再次在书桌上涂鸦了半个小时,按照柳俊的吩咐,把事情办妥了,柳俊才从头至尾看了一遍,露出满意的笑容,“佳佳,没事了,你去休息吧。别背什么思想包袱,你也,一时糊徐,就当今晚什么都没生过,明白吗?” 料必她也不会对别人提起此事,毕竞是一个未婚的话娘家,名誉要紧,“必……,宋佳赶忙起身出门,到得门口又回过头来问了一句,ap.“如果吕旺兴书记和陈宝贵乡长问起来,我怎么说?” ‘,你就告诉他们,事情已经办好了。” 柳俊手一挥,很笃定的说道,“啊?” 宋佳与白杨一起将嘴巴张得老大。 ‘,就是这么着,去吧!” 柳俊再次挥了挥手! 宋佳疑惑不解地出门而去,白杨便瞪着他,希望他给个解释,“这样两个混账东西,你还想要和他们妥协啊?” ‘,只要能把大事情给我办好了,妥协一下有什么关系?” 柳俊反问道,“什么大事情?” 白杨气哼哼的,‘,马头乡的煤矿整顿!” 柳俊淡淡道,“这是你到宁北县之后做出的第一个重大决策,必须要办好,绝不可半途而废,我本来打算要用强硬手段的了,不过既然有别的选择,也不妨试一下”,白杨怒道:“我宁愿用强硬手段!” ‘,这么关键的时候,能够随便用强硬手段吗?你想激起民变?” 农村的宗族势力,有的时候还真是很让人头痛的事情,听他这么说,白杨也不吭声有须知这个时候,党的十四次全国代表大会正在都浓重召开,廖庆开、张光明、严玉成、叶春林、胡为民小柳晋才等省委大佬都进京去了,如此敏感的时刻,确实宜静不宜动! 第四百七十章当选中央委员 头年十月中旬,党的十四次全国代表大会在都胜利闭畴,这次大会一共进行了六天,总结了自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十四只的实践经验,大会行出了三项具有深远意义的决策:一是确立南巡长建没有我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在全党的指导地位;二是明确经济体制改草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三是要求全党抓住机遇,加快展,集中精力把经济建设搞上去,这次会议,与长南巡讲话内容前后呼应,在这次会议上,选举产生了新的中央委员会,白建明、周逸飞、何长征、严玉成、张光明、柳晋才均当选为中央委员,白建明并当选为政治牟委员,书记处书记,出掌中组部,周逸飞担任中宣部副部长,兼国务院政策研究室主任,廖庆开未曾再次当选中央委员,可见从省委书记位置上退下来已经成为定局,何长征作为南方军区司令员,张光明作为n省现任省长,当选为中央委员,乃是理所当然,但,严玉成毒柳晋才也一并当选为中央委员,特别是柳晋有当选为中央委员,大大出乎人民的意料之外,对于最高层面的人事布局,大家虽然也很关注,毕竟离得太遥远,够不着,最多是作为谈论的话题罢了,然则柳晋才也当选为中央委员,却令得大家以为已经很明朗的n省人事布局,忽然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单,张光明与严玉成当选中央委员,这个很好理解,最有可能的是张光明担任省委书记,严玉成出任省长,作为廖庆开的政治接班人,严玉成上这个省长的个置十分正常,然则柳晋才也当选为中央委员,却不知要做何安排? 纵观n省的历史,除了省委书记与省长必定是中央委员之外,其余副职最多是当选中央候补委员,何况柳晋才现时还只是省委常委兼大宁市委书记,就算进一步顶替严玉成眼下的党群副书记职务,也不该是中央委员啊? 难道这三个人中有一个要离开n省另赴他任? 那么走的会是谁呢? 一时之间,n省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对于三位新当选中央委员的去留传出许多个版本,ap.第一个版本乃是前头说到的,张光明任书记,严玉成任省长,柳晋才调任他省担任省长,这个是得到比较众多“编外组织部长”认同的版本,第二个版本略有修正,张光明任书记,柳晋才任省长,严玉成调任他省书记,这个版本也有为数不少的支持者。原因是柳晋有以擅长抓经济建设闻名,调任大宁市一年多时间,大宁市的经济不说腾飞,起码是打下了腾飞的良好基础,到处一派热火朝天的气氛,而严玉成近三年一直做党务工作,调任他省担任书记的可能性比较大,第三个版本是严玉成担任n省省委书记,接廖庆开的班,柳晋才担任n省省长,张光明调任他省书记,不过这个版本遭到了许多自认“‘精通官场规则“的人员白眼,严玉成与柳晋才是儿女亲家,“严柳系”的大名在n省官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让他们两个搭班子做书记省长,简直就是开玩笑,最基本的官场忌讳都不要了的吗? 这三个版本,张光明的位置都是定在省委书记上头,柳晋才都是定在省长上头,唯独严玉成,可能是书记也可能是省长。 但,不管外界如何传得沸沸扬扬,对n省最高层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大家还是正常上班,该干嘛还干嘛,柳晋才从都回来之后,还是一如既往迈着稳健的步伐出现在大宁市委大院内,脸上波澜不惊,丝毫也没有因为当选中央委员而露出一点矜持之色,只是大宁市的干部们,看柳书记的眼神更加充满了敬畏和仰慕,也有一些人暗暗心喜,无论如何,柳晋才留在大宁市的日子屈指可数了。大宁市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担任中央委员的书记,这些人当然都是在柳晋才任内“混”得不如意的,希望换了新书记之后,能够有所收获。 当然,也不能说大宁市委机关就没有一点变化,也还是有的,至少有人在见到柳晋有的时候,不再叫他柳书记,而是尊称为“柳中委”,这种称呼,开始还只是少数人使用,后来渐渐使用的人多了起来,甚至在市委常委会议上,都有人这么称呼他,柳晋才便说了几句,要大家还,叫他“柳书记”,这才慢慢将“柳中委,。的称谓止歇下来,大家都毛毛乱乱的,眼睛盯着省里的一干大佬们,死命的在琢磨他们的去留问题,身为当事人的柳俊先生,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生,继续在宁北县按部就班,当然,白建明、何长征、周先生这几位大佬那里,还是要打个电话表示祝贺的,却是抽不出时间亲自去都当面致贺,在县委上班,不比在团省委是个清闲单位,动不动就可以请假跷班的,白建明在电话里头倒是与柳俊多聊了几句,叫他多帮白杨分担些担子。柳俊就微笑着答应下来,说一定会竭尽全力协助白书记做好本职,这个电话是在白书记办公室内打的,柳衙内信誓旦旦向白建明表示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宝贝闺女的时候,白书记就在一旁听着,笑吟吟的,放下电话,柳俊有点郁闷,“你是老大,该当是你照顾我才对嘛!怎么白伯伯的意思听起来是我在做县委书记,你是我的助手似的?” 柳俊瞪着白杨说道,“难道不是吗?实际的情况就是这样,你在做书记,我做你的助手!” 白杨“‘哼”了一声,说道,柳衙内就搔了搔头,嘿嘿一笑,“领导这是在批评我专权呢!” 白杨便扭过头不理他。 柳俊到任之后,也确实做了一些小范围内的人事调整,大都是在他这个分管副书记管辖范畴之内的,白杨说他“专权,“自然指的不是这个。而是说,任何重大的决策,两个人私下通气的时候,都是由柳俊最后来拍板的,台前白杨是书记,幕后柳俊老实不客气,将书记的乌纱帽戴在了自己头上,白杨自己其实也认同这个“组合:u厂一一一一,一况然才柳俊在,干嘛那么劳神费力啊,交给他去决定煌了,n正自己刚来宁北县的时候,白建明就吩咐过,多看多学习,向“小顽数,学习,也是可以的嘛,也没规定说一定要向哪些人学习,哪些人一定不能学,晚上,柳俊在审查宣传部送上来的一个稿子,近期他对宣传方面抓得比较紧,适逢十四大召开前后,新闻舆论工作要抓好,不能出砒漏,不过给宣传部门审稿,可不是个什么好差事。尤其是看到一些要通不通的文章,想要修改都无从下笔,还不如自己重新写过来得直接,正当柳书记为了稿子头痛的时候,电话铃就响了起来,“你好!” 柳俊抓起电话,“柳书记……” 电话那头传来佳佳腻腻的声音;令得柳书记轻微地打了一个寒颤,那晚宋佳“特殊服务,送货上门”行动未获成功,虽然柳书记说了不会怪罪,宋佳还是很惴惴不安了一阵。实在这不是一件刁、事,往大了说”自己试图“陷害”柳书记啊,不料柳书记说话算数,竟然真的不再提起此事,更加没有要求刘经理更换服务员,似乎全然没有生过一样,每日里还是和颜悦色与她打招呼。渐渐的,在宋佳心里就真起了一些异样的情愫,越来越觉得柳书记可爱非凡,每次与柳书记说话的时候,都术免加了几分嗲声嗲气,楼俊也只好忍了,人家姑娘家说话就是这么娇滴滴的,不行吗? “什么事?” “嗯“马头乡的吕书记和陈乡长想要拜访您“” 佳佳的声音更甜了,不过这一回柳书记听在耳朵里却没有打寒颤,反倒觉得宋佳做得很好,语气把握得很到个,“哦?请他们进来吧“你也过来,招呼客人!” “以……” 不一刻,宋佳领着吕旺兴与陈宝贵到了,“您好您好,柳书心,“这两个都一齐伸出手来,点头哈腰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柳俊很矜持地伸手与他们握了一下,就径自转身,先就大咧咧的在沙上坐了,很随意地点头道:“老吕,老陈,都坐吧!” 柳书记如此做派,将宋佳惊得呆了一下。 这可不像是柳书记平日的行事作风啊,不过看在吕旺兴与陈宝贵眼里,却是一喜,这是领导没将他俩当外人呢,都说柳书记是个“纨绔,“为人飞扬跋扈,今日得见,果然好,纨绔好啊,好对付! “佳佳,给客人倒茶水”,柳俊甚至翘起了二郎腿,指使宋佳,语气极为随意,吕旺兴与陈宝贵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了欣喜之意,看来他们送的第一份“大礼”,柳书记已经笑纳了,年轻男女,**,佳佳这样的**主动送上门去,哪有不笑纳的道理?陈宝贵眼睛的余光在宋佳修长的大腿上瞥了几眼,偷偷咽下了一口口水,***,有个好老子就走了不起。 ap.这样好的货色,其实陈乡长自己心里也很想要啊! 宋佳奉上茶水,水果,柳俊便挥挥手,示意她出去,宋佳满腹疑寰,也不敢多言,乖乖退了出去,在外边带上了门,“嘿嘿,柳书记,佳佳很听话嘛……,眼见柳书记摆明了没把他俩当外人,陈宝贵也就不如初进门时那么拘谨,便试探着说了这么一句,柳俊“‘哼”了一声,说道:“女人嘛,就该乖乖听话,不然花钱养着干嘛?” “哈哈,柳书记快人快语,说得再对也没有了“” 陈宝贵大笑起来,吕旺兴脸上也是笑容灿烂,柳俊这句话,就是坐实了他们的“猜测,““我这个人办事喜欢爽快,直来直去的。你们两个今天来,有什么事情,说吧,别藏着掖着……” 柳俊益一副纨绔模样,掏出大中华来,一人丢给他们一支,吕旺兴与陈宝贵接过烟点上,再次对视一眼,“好,柳书记真是爽快人,太对我们胃口了,我们乡下小地方的人,也不会讲什么客气话,柳书记把我们当自己人看,我们就心甘情愿为柳书记效力!” 说话的还是陈宝贵,看来在这个,“吕陈”的组合之中,果然是吕旺兴躲在幕后做老板,陈宝贵冲上台前喊打喊杀,“别说那些虚的东西!” 柳俊不屑地摆摆手,“柳书记,这一回,省委严书记和市委柳书记都当选为中央委员,眼看又要高升了,我们今天是特意来祝贺的!” 陈宝贵说着,就拉开随身带的鼓鼓囊囊的黑皮包,掏出新扎扎的两摞百元大钞,摆放在茶几上,轻轻往柳俊面前推了一把,柳俊眼睛微微一眯,淡淡道:“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啊?” 眼神却是落在吕旺兴脸上,进得门来,都是陈宝贵在说话,吕旺兴一直是不一言,吕旺兴知道再不说话,要惹柳:“柳书记别误会,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严书记和市委柳书记当选为中央委员,我们心里高兴,特意来道个贺喜。再说了,您孤身一个人在我们宁北县工作,也得有些日常开支不是?一点小意思,请柳书记笑纳”,“柳书记放心,佳佳那边,还是我们负责!” 陈宝贵赶忙又加止一句,“往后啊,我们就紧跟柳书记您的步伐,柳书记您指到哪我们就打到哪,绝不含糊!” 吕旺兴站起身来,信誓旦旦,柳俊就笑了,笑着将那两摞百元大钞抓起来,在手里头拍打着,“好,这话我爱听……我也不要求别的,就要你们给我整顿马头乡的小煤窑!” 吕旺兴与陈宝贵不防柳 俊竟然提起这件事来,都是一怔,随即面面相觑,“柳书记,您的意思是……” 陈宝贵试探着问道,“怎么,难道我的意思还没有表达清楚吗?” 第四百七十一章触目惊心 一吕旺兴陈宝贵两人一下子被柳俊的言语仔住了,他们楼n入心思,又,女乎又是票子的,为了就是丐头乡的小煤窑,假设这个小媒窑能够整顿得了,他们何必巴巴的跑来拍马屁? 柳俊见他俩呆,就笑了笑说道:“怎么,县里的文件不要执行吗?白书记的威信不要维护吗?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吕旺兴怔愣一下,觉得自己多少有点明白柳俊的意思了,就点了点头,说道:“柳理,县委和白书记的威信,那是一定要维护的……” 柳俊微笑道:“这就对了嘛,我们宁北县,还是在白书记的领导之下的。维护组织和上级领导的威信,是每一个党员干部,特别,领导干部的应尽义务。” ,“的是的,柳书记说的太正确了,“吕旺兴连连点头。 “不过柳书记,我们马头乡确实也才很不得已的客观情久”,“有客观情况也可以说出来嘛,你们不说,领导怎么会知道呢?” 柳俊说着,指了指两人面前的茶水,“喝茶,喝茶,“来,吃个水果,别吃边说,下班时间,不要那么拘谨!” 吕旺兴与陈宝贵对视一眼,都是暗暗舒了口气,华我一跳! 还以为他要翻脸呢……“柳小媒窑的危害,国家煤炭资源流失,“小媒窑安全措施不健全,容易生事故,可是马头乡穷啊,群众没有别的路子来钱,只能偷偷挖点煤炭换几个油盐钱……您看,小煤窑那么多,牵涉的范围那么广,我们就算想整顿也很难下手……乡里乡亲的……” 这一回是吕旺兴唱主角了,这人口才原来一点不在陈宝贵之下,只是比较老成持重,轻易不肯开口罢了,嘴巴一张开,就是一套一套的。 “不仅仅是这个吧?许多乡村干部,都在煤窑里占了股份,利兰相关啊!” 柳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说道,ap.吕旺兴神情就是一滞,期期艾艾的道:“柳书记,这个…”,也只是个别情况,大部分乡村干部,还是洁身自好的,要占股也是家属占的……” 柳俊“噗嗤”一声笑出来,“老吕啊,你在家里和老婆分开谁的?” 吕旺兴顿时大为尴尬,柳俊随即板起脸,将两摞百元大钞往他面前,推,说道:,“要,你们两位今晚上就是来和我说这些废话的,那么请回吧,我没时间”,吕旺兴脸上尴尬之色愈浓,看了看陈宝贵,陈宝贵就点点头,“柳书记,我们也不敢欺瞒您,跟您实话实说吧,确实有很多干部在小蝶窑占了肛“这个也不是我们马头乡一个乡有这种现象,全县有小煤窑的地方,就都是这么整的……” 吕旺兴一副豁出去了的神态,柳俊摆摆手:“别的乡镇怎么样,不需你们操心,你们马头乡是试点,先说你们的情况吧,我这个人呢,你们也知道,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你们愿意跟我交心,就把实际情况都说出来,要是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来和你们谈话的”,吕陈两人心里一阵抨猝乱跳,柳书记这话说得厉害,就是要他们正式表态站队了。 一旦决定站队,那么对领导就必须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对领导都不信任,叫人家领导怎么信任你啊? 吕旺兴望了望柳俊,又看看摆在茶几上的两摞百元大钞,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柳书记,我们愿意跟您交心“”,柳俊嘴角就浮现起一丝笑意,当下吕旺兴也不再隐瞒,将弓头乡小煤窑存在的诸多问题都谈了出来,情况比柳俊预想的还要严重,十七家烘矿,包括集体所有制的“马头蝶矿”,都有乡村干部持股,有些甚至是百分之百控股,干部们根本就是幕后大老板,只不过派一个家属在台前挂个名字罢了,马头乡大肆盗采国家的煤炭资源,除了向县财政缴纳一笔固定的所谓“管理费”之外,就是每吨煤炭征收十块钱的过关费,其余的全部装进了私人的腰包,柳俊越听,心里的愤怒越甚,却还是强压怒火,像是随口问道: “出过事故吗?” 吕旺兴又滞了一下,有些艰难地点点头:“出过!” “平均每年死多少人?” 柳俊毫不避讳,直奔主题,吕旺兴勉强笑道:“柳书记开玩笑了,哪能平均每年死多少人啊“也就是些刁小事故,没怎么死过人……” 柳俊冷笑一声,说道:“煤矿事故是小事故?你说的事故是在窑里摔跤吧?就你们小媒窑那个安全措施,能不出事故?瓦斯爆炸小塌方、穿顶、穿水,哪一样事故生的时候,能保证不死人?说实话吧!” “呃,柳书记……” 吕旺兴陪着笑,说道,“不要你说!老陈,你说!到底每年死毒少人?” 柳俊断然打断了吕旺兴的话,瞪着陈宝贵说道。 陈宝贵猝不及防,吓得跳了起来,斜眼觑着柳俊,期期艾艾地道: “心“也没死多少人“每年两三个吧“” “胡说八道!一次事故都不止死这么多!” 楼俊喝道。 “呃,今年确实只死了三个,往年就,“就要多一点“可是柳书记,这些事情我们都处理好了的。死者家属也都给他们赔了钱,少的几千块,多的上万块……” “够了!” 柳俊气得“呼”地站了起来,在房间中走来走去,脸色轶青,他实在无法将一条人命与几千块钱划上等号,他穿越之前,国家有过明文规定,矿难中死亡的人员,最低赔偿不得低于二十万,纵算如此,柳俊仍然觉得生命不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见柳俊忽然火,吕旺兴与陈宝贵也赶紧站起来,目光随着柳俊的身形晃动,心里头实在有些吃不准,这个“衙内”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可,想想宋佳,刨门又略微安心了一点,不管怎么样,你柳俊也有把柄在我们手头,你真要翻脸不认人,咱就鱼死网1止渊x二一,‘恒“你们给我听着,马头乡的小媒窑必须立即全部关闭,除了马头煤矿,其它小蝶窑一个也不许继续开采!马头蝶矿,也必须停业进行安全大整顿!” 稍顷,柳俊站住了脚步,盯着吕旺兴与陈宝贵,一字一句,冷冷地说道,“柳书记,心,“这真的很难做到“……吕旺兴也豁出去了,梗着脖子说道,“做不到是吧?既然做不到,就不辛苦你们两个了,我会派做得到的人过去!” “柳书记,也不是我老陈在这里说大话,马头乡除了我和吕书记,无论你调谁过去,也不一定搞得好!”陈宝贵也豁出去了,直视着柳俊硬邦邦地嚷道,眼里露出桀骜不驯的神情。 “我知道!吕姓陈姓是马头乡最大的两个姓嘛,你们两位,吕姓和陈姓的领袖,换了别人,群众就会闹事对不对?” 吕陈两人同时“哼”了一声,给他来个默认。 这两个人,当初给方朝阳行贿“进贡,“目的也不是要升官,而是要保住书记和乡长的个置。守着“聚宝盆”不肯挪窝而已,“很好嘛,聚众要挟政府,绮仗的方宗族势力与组织对抗!你们就是这样做党员做干部的?” 柳俊盯着他们,冷冷问道,“柳书记,也不是我们要这么干,实在是……实在是你的要求太高了,我们做不到……” 吕旺兴毕竞老练一些,还在试图挽回,柳俊淡淡道:“我说过了,你们做不到,我会派做得到的人过去,现在,请你们出去!马上!” 吕旺兴和陈宝贵对视一眼,陈宝贵想要说句什么,被吕旺兴以眼色制止了,吕旺兴弯腰拿起茶几上的两万元,“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出门,刚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宋佳站在那里,陈宝贵上下打量她一番,阴阳怪气地说道:“佳佳,你要小心一点,不要白白给别人占了便宜!” 宋佳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待得两人转过了拐角,宋佳才小心翼翼地道:“柳书记……,柳俊摆了摆手,说道:“没你的事,你去休息吧!” “这两个家伙如此混账?” 白杨听了柳俊的述说,也是勃然大怒,柳眉倒竖,白暂的小手重重拍在了茶几上。 “公然贿赔上级领导不成,又想威胁领导,还想煽动宗族势力与整个政府对抗,简直岂有此理!这样的干部,根本就是坏透了!你还说要用他们去整顿马头乡的刁小煤窑!” 柳俊皱起眉头,说道:“我原先也没想到马头乡的情况如此严重,远远出了我的预料,当初是想给他俩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同时整顿小煤窑遇到的阻力也会小一些……看来我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难得见小顽童“自我批评,“白杨想笑又忍住了,双手抱胸,说道:“那现在呢?” 柳俊摊开双手,叹道:“还有什么好说的,用你的办法吧!” 次日的书记办公会上,白杨提出来要纪委立即彻查吕旺兴与陈宝贵的问题,对他们进行双规,“双规吕旺兴与陈宝贵?”李江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有十分严重的问题,“柳俊接过了话头,“第一,他们曾经向方朝阳行贿七万元,还给方朝阳介绍情妇,其次,他们试图向我行贿两万元,第三,他们指使宾馆的服务员,试图诬陷我!我现在正式向县纪委举报!” 说完,柳俊又朝正在做会议记录的张晓曼说了一句:“张秘书,请你记录下来,我正式向县纪委举报吕旺兴与陈宝贵的问题,“听了柳俊刚才那一段话,张晓曼已然惊得目瞪口呆,闻言连忙点头不迭,赶紧在记录本上记了下来,与会的书记们脸色全都变得十分凝重,由一名县委副书记亲口在书记办公会上提出对下属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的举报,确然是个分“怪异”的事情,“请问柳书记,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吗?” 李江很谨慎地问道。 既,当面举报,李江如此动问。也算在情理之中。 总不能你是县委副书记,举报下属干部就可以不要证据,信口开河?既然你按照楼序走,那我也按照程序来,“有,第一项,他们向方朝阳行贿七万元,这个不需要我提供证据,方朝阳已经招供了,省纪委的人也找吕旺兴与陈宝贵核实过,证据确凿。第二项,他们昨晚在我的房间里公然向我行贿,当然,没有其他证人,需要纪委的同志去核实。第三项,我才书面证词,“ap.柳俊说着,掏出了宋佳写的那份“供状,“交到李江面前,李江看过之后,默默地折叠起来,夹在笔记本的封底,并没有交给彭少雄看,这也证明李江是个很谨慎的人,不会轻易授人以柄,既然是证据,那就县长也不能随便过目,“其实,这还都只是面上的问题,马头乡隐藏的问题,比这个严重的多……” 柳俊说道,开始缓缓叙说马头乡存在的问题,今天与会的五个正副书记,彭少雄来到宁北县已经一年多,副书记兼县人大常委会主任周国忠更是方朝阳时代的常务副县长,对马头乡存在的诸般问题,焉能没有听说过?一听就知道柳俊介绍的是实际情况,并没有添油加醋的意思,“同志们,触目惊心,简直就是触目惊心啊!一个乡的小烘窑,每年都要死这么多人,那么全县才多少小煤窑在无证开采?又要死多少人?这样的事情,我们县委县政府若是放任不管,就是完完全全的失职,不,是渎职!所以,吕旺兴与陈宝贵,必须立即双规!” 白杨愤怒地说道,“我同意,“周国忠第一个表态,数少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说道:“我同意,“李江到是没有丝毫犹豫,点头道:“我也同意, 第四百七十二章下手不容情 从规吕旺兴与陈宝贵,堪称“一石激起千重浪”,一时廷川,说什么的都有,最意想不到的当然是吕旺兴与陈宝贵两人,他们原本也知道得罪柳书记,后果很严重,连夜回到家里,商讨了一番,决定次日晚间,去拜访县长彭少雄。 白杨有上任时,吕旺兴与陈宝贵在白杨和彭少雄之间,采取了观7的态度。他们对白杨不摸底,对彭少雄同样不摸底,彩少雄一上任,就与前任书记方朝阳明争暗斗,势同水火,他们是方朝阳一手提拔起的干部,感情上自然是倾向与方朝阳的,方彩二人争斗期间,吕陈明里暗里,帮了方朝阳不少的忙,结果方朝阳斗不过人家背后的大靠山,终究还是倒了。吕旺兴与陈宝贵很是惶恐了一阵,彰少雄这要一当上县委书记,还才他们的好日子过吗? 然而任谁都没有想到,彭少雄并没有如愿以偿当上县委书记,反到是白杨过来了,照说新书记来了,吕陈二人想都不用想,马上就赶过去投靠才对,可是当时宁北县的局势实在过于混乱,人心惶惶的,白杨又是个轻的女同志,没有地方工作经验,谁知道她斗不斗得过彭少雄呢? 再看看见直到市委将柳俊放到宁北县来,这两位才算是下定决心,看来市委柳书记对宁北县是势在必得,眼见白杨不能完全掌控局面,竞然将亲生儿子都派了过来助阵。彭少雄虽然有关明杰做靠山,弓归县官不如现管,他不连个县委书记都没争上吗?可见大宁市还是柳书记说了算,加上水利学校那事,炒得沸沸扬扬的,大家都明白老关斗不过老柳,于,吕旺兴与陈宝贵就试探着走出了第一步,效果极佳,小柳书云对他们送的第一份“大礼”笑纳了,这就令得吕陈胆气大壮,同道丰人嘛! 不想见面之后,竟是如此一个结果,小柳翻脸不认人了! 没奈何,只有投靠彭少雄了,不想他们两个尚未来得及行动,县纪委的专案组先就到了马头乡,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光是双规吕旺兴与陈宝贵,这事才刚开了个头,真正难啃的骨头在后面,先就是马头乡的善后。 一家伙将书记乡长全都拿下,须得立即指定继任者。 书记办公会上,白杨出人意料的请彭少雄推荐合适的人选出任马另乡党委书记。 “关于马头乡新书记的人选,柳书记刚到任,对干部的情况还不;很熟悉,请彭县长推荐一个吧”,ap.白杨微笑着对彭少雄说道,“干部任命的事情,还是请组织部和柳书记提出意见吧!” 彭少雄明显怔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明白白杨此举是何种意思,却也不便多所犹疑,便打了句哈哈。眼睛的余光却是瞥了李江一眼,李江眼里闪过一抹热切的神色,柳俊微笑着说道:“在座几个之中,若论对干部的熟悉程度,当然,推彭县长与周主任,关于马头乡书记和乡长的任用,我个人讪为,应该选派十分得力干部去担任书记,最好是有执法部门任职资历,干部“马头乡估计问题小不了,这样的干部过去,能够镇得住场面(至于乡长,我还是倾向于在马头乡现有干部中就地提拔,这样才好搭舶子嘛,工作也好开展”,县人大主任周国忠马上附和,说道:“柳书记这个意见我完全赞同,班子配备,应该从有利于工作开展的角度上去考虑,“柳俊眼望李江,含笑说道:“李书记,纪委那边,有没有合适的选可以推荐?” 李江不防柳俊会让他推荐人选,笑了一下,说道:“原本干部推是组织部的正管,既然柳书记问起,按照柳书记刚有的用人思路,我,是真的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白杨微笑道:,“李书记有合适人选就提出来嘛,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嗯,“我觉得纪委第二监察室主任小邓就不错,邓昭翔!这个部很有原则性,工作经验也比较丰富,应该可以胜任马头乡的,作,“李江说道,“我同意!” 柳俊立即赞同。 “我看过那昭翔同志的简历,这个干部确实是很有能力的,“虽然柳俊看过邓昭翔的简历不假。但也只是依稀有点印象,而且单凭“官方”的简历就能看出一个干都有没有能力,只怕也比较扯淡,不过柳俊才不去理会这些,只要是彭少雄或者李江提出来的人选,他都会毫不犹豫点头赞同,“我也同意,彭县长和周主任的意见呢?” 白杨微笑点头,“同意,“周国忠言简意蛟,彭少雄想了想,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也没意见”,李江的脸色就略微阴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接下来又议了一下乡长的人选,大家也赞同柳俊就地提拔的意见决定原任乡党委副书记陈拍青暂时担任代理乡长的职务,这个陈拍青也是属于马头乡陈姓的另一个分支,与乡长陈宝贵同族不同宗,“老李,被小家伙阴了一把!” 散了书记办公会,彭少雄并没有急着回县政府办公楼那边,而,: 跟着进了李江的办公室,甫一坐定,彭少雄就很不悦地道,李江有些诧异:,“这话怎么说?” 要说刚才他对彭少雄的迟疑多少是有点怪罪的,纪委自成体系,虽然权威极重,干部交流却大多数是在纪委系统古部交流,外任实职党政一把手的很少,今天机会难得,白杨与柳俊不知哪根弦搭错了,将人事权拱手让出,自然要紧紧抓住,为自己的嫡亲信争取个实权位置,自己与彭少雄何等交情,不料这人关键时刻却迟疑起来,也难怪李江心里不喜,“唉,你以为这个马头乡的书记,那么好当吗?” 彭少雄摇了摇头,掏出烟来丢给李江一支,“小家伙下狠手,将吕旺兴和陈宝贵都拿掉,这是捅了一个大马虫窝帆,“马头乡那帮子吕姓陈姓的族人,会那么心甘情愿被拿捏?说二定就要闹事,就算不吵不闹,后续的小媒窑整顿呢?那是直接把人小u厂一,一,不叨对源断掉,不和你拼命才帆“”,彭少雄边说边摇头,李江也是极聪明的人,立马就明白了彭少雄的意思,阴鸷的脸色右微一变,失声道:“他这是要把我们绑在他的战车上?” “就这个意思!” 李江沉默下来,连抽了几口烟,说道:“那就算了,叫邓昭翔推掉?” 彭少雄苦笑道:“书记办公会上决定了的事情,能随便出尔反尔吗?再说这时候推辞不就,也显得我们太没担当了。现在省里的局专很复杂,谁去谁留大家心里都没底,还是不要跟那女人和小家伙把关系搞得太仔,现在白建明当了中组部长,不管谁做省委书记,都要给她几分面子的。” 说起省里的局势,李江的脸色就更阴鸷了,n省新当选三个中央委员,一个是柳俊的老子,一个是未来的岳老子。这山子底气实在太足,“哎,老彭,你说这次中央不会把张省长调走吧?” 李江忽然很担忧地问道,“张省长是肯定会留下的,严柳之间必定走一个,只是暂时还不道走的,谁,所以这段时间,我们还是要配合他们,不要把事情搞得僵,“彭少雄笃定地道,“那不就结了?” 李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彭少雄明明看到了柳俊的底牌,却仍然愿合作的原因。 “反正马头乡那边,和我们也没有太大的纠葛!” 彭少雄就笑了,开完书记办公会,白杨与柳俊也没闲着。 白杨一回办公室,马上对张晓曼说道:“晓曼,立即请政法委邱;朝书记和县检察院张金平检察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哎……” 邱援朝几分钟之后就到了,检察院隔得远一点,张金平十几分钟之后才到,张晓曼没有再请示白杨,直接将他领进了书记办公室,“邱书记,张检,给你们通报一个情况“” 白杨也不废话,直接将书记办公会双规吕旺兴与陈宝贵的决定说了,邱援钥和张金平都是略略一惊,治理整顿小煤窑,已经喊了两三个月,看来这回走动真格的了,“‘坚决拥护书记办公会的决定!” 邱援朝是大宁市楼湖区政法委副书记任上调到宁北县的,谈不上戈谁的嫡系,因此吃惊之余,用上了十分正式的说法。 张金平也是连连点头。 “是这样,邱书记,张检,马头乡的情况很严重,吕旺兴与陈宝估计也绝不止面上的这点问题,因此我希望检察院能够抽调得力干部,提前介入调查,与县纪委组成联合调查组,彻底清查吕旺兴与陈贵的问题。” 白杨语气依旧很是平稳,看不出有丝毫急躁之色,“是!” 张金平干净利落地应道,白杨便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白书记,马头乡吕姓和陈姓宗族势力都很大,会不会引起什么复力抗法的事件?” 邱援朝对马头乡的情况也还是很熟悉的。 白杨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这就是我请你来的原因,公安和立警方面,要做好应付突事件的准备,不管是谁,干扰执法甚至是暴抗法,都要严加处置!” 邱援朝兼任着县公安局长呢,“我知道了”,邱援朝点点头,“那好,马上展开行动吧!” 泰鸣很忐忑,秦鸣就是城关镇派出所的副所长,上次白杨柳俊严靠几个在老楼吃饭的时候,曾经阻止过小混混闹事的那名高个警察,泰鸣这是第二次忐忑了,第一次忐忑自然是在自己的辖区内有小混混试图向县委书记生事,不过那次白忐忑了一场,事情过去之后,县局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专共治安整治活动,将一干流氓混子狠狠收拾了一顿,市面上清静多了,却是谁也不曾再提起泰副所长,泰鸣忐忑一阵之后,也就过去了,每日里照常上下班,把那个事情渐渐淡忘了。 在街面上吃个饭,能够凑巧给县委书记效力,也算是一种奇遇了,不料忽然之间,柳书记的秘书就把电话打到所里来了,“素鸣同志吗?我是县委柳书记的秘书潘知仁,柳书记请你马上到他办公室来一趟,“泰鸣当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对这位新到任的县委三号人物,泰鸣可是如雷贯耳,有关柳衙内白诸般传闻,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了。老实说,秦鸣也和大部分人一样,对市委这个决定很不以为然,把我们宁北县当成什么了? 先,给派了一个女人来做书记,现在又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兰派了过来? 秦鸣也很是随着大伙说了些“激愤”的言语,可是当潘知仁通知他马上去柳书记办公室的时候,泰鸣忽然紧张;来,觉自己以前那种不把柳副书记当回事的想法很可笑。人家再年轻,再,“纨绔”,一句话就能够决定自己的前途命运。 当素鸣赶到柳书记办公室外的时候,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潘……潘科久“”,ap.秦鸣按照时下通行的方式给潘知仁打招呼,潘知仁见了这个架势,就笑了起来,现在流行以这种“气喘吁吁”的姿态晋见领导了! “素鸣同志是吧?请稍等“柳书记,秦鸣同志来了。” 潘知仁推开里间办公室的门,轻声说道,“请他进来!” 泰鸣进入办公室,见到了“传说中“的柳衙内! “您好,柳书记……” 秦鸣尚未着清柳俊长得啥模样,先就请安问好再说,柳俊站起身来,朝泰鸣伸出手:“你好,泰所长,又见面了!” 泰鸣一怔,仔细打量一下,一拍脑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自然已经记起来,这个柳书记就是那天与白书记同桌吃饭的年轻人,“原来那天,你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看我这记性“” 泰鸣又再次握住柳俊的手,摇晃了一阵, 第四百七十三章柳晋才要离开了 御俊也不急着将手抽出来,由的他摇晃了好一眸子,有头n用说道:“素鸣同志,坐吧!” “哎必”…谢谢柳书记…“”,秦鸣依言在柳俊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里坐了半边屁股,紧张地等待;柳书记的指示,“素鸣同志,今天请你来,是想和你谈谈工作上的事情。” “是的,柳书办””,秦鸣一时半会还回不过神来,不知人家堂堂一个县委副书记,要司自己这个小小的派出所副所长谈什么工作。 柳俊就笑了笑,自从来到宁北县之后,自己谈过话的干部也为数不少了。 除了几个老成持重的县直部门负责人,其余干部见了柳书记,大习是这个德行。 “素鸣啊,我查看过你的档案,你以前是在平安区派出所工作的吧?还担任过一段时间的马头乡公安特派员!” 眼见泰鸣二二忽忽的样子,柳俊主动提起了话头,语调和脸色都平和,甚至还透出些许亲切,,“的是的……” 秦鸣连忙点头。 “那么,你就谈谈马头乡的治安状况吧。” 马头乡是平安区管辖的,当时尚未进行“撤区并乡”,不过柳俊计也快了,应该就是这两三年间的事情。 秦鸣不知道柳书记何以忽然对马头乡的治安状况感兴趣,只当是考校自己,当下将本就坐得笔直的身子再挺了一挺,用洪亮的声音答道:“好的,柳书办,我在马头乡担任公安特派员的时候,马头乡楼治安状况还是很不错的,基本上,没有生过重大的刑事案件,治安六件也主要是打牌赌地,六“马头乡打牌赌博的风气很盛吗?” 柳俊饶才兴趣地问了一句。 秦鸣笑了一下:“柳书记,现在哪里不打牌啊?只不过马头乡煤;板多,打牌打得大些,有些老千就经常跑到马头乡来搞事,骗他们的钱…六柳俊点了点头,若才所思,有了钱不知该怎么花,也,个问题。 接下来,秦鸣又介绍了马头乡的一些其他情况,也不仅仅是治安问题,随着谈话的深入进行,泰鸣也渐渐不那么拘谨了,放开了些,“素鸣,看得出来,你对工作还是很认真负责的”,柳俊夸奖道,儿“”谢谢柳书记!” 秦鸣就显得比较激动。 事实上,从进门见到柳俊开始。泰鸣就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眼这个”县委副书记,不是隔壁家刚从学校毕业的小后生! “现在,马头乡的情况很复杂,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公安干警去掌控秩序……” 柳俊注视着秦鸣的眼睛,缓缓说道。 秦鸣心里就是一跳,心道:不会是叫我再回去担任公安特派员吧? 我现在可是城关所的副所长啊!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终于调回城里来的,“情况是这样的,马头乡的书记吕旺兴与乡长陈宝贵,已经被县芋委双规了,“…” 当下柳俊也不隐瞒,将马头乡面临的复杂局势拖要与泰鸣说了一下,泰鸣顿时神情严肃起来,他算是有点明白柳书记的意思了,心里头忽然激动起来,柳书记这是要将自己做心腹培养啊!没说的,领导指哪打哪! “柳书记,我坚决服从您的安排!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柳俊笑了笑:“那好,我会向县委和政法委邱书记提议,让你担平安区派出所所长!你要切实保证在此次整顿活动中,马头乡的治安状况是良好的!” ,“!” 泰鸣“净,地站了起来,向柳俊敬了个礼! 星期六晚上,柳俊回到了省委常委院九号楼,一般情况下,他每周都会赶回家里过周末,严菲有时也会跑到宁: 县来看她,柳俊一进门,就看到阮碧秀脸上又喜又忧的神情。 “妈,怎么啦?” 柳俊有些奇怪,现今难道还有什么事情会令阮碧秀担忧的吗? “你问你爸!” 阮碧秀朝沙上的柳晋才呶呶嘴。 柳俊这才注意到,自家老子很罕见的在吃晚饭前回到了家里,正封在那里一口一口品茶,茶叶清香,正是柳俊从何梦莹那里搞到的极品龙井茶,数量不多,柳晋才平日里也不常喝,“爸,今天回来得挺早的”,柳俊笑着坐到了老子的旁边,柳晋才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回来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嗫“…” 于,将柳嫣从房间里叫出来,一家四口安安静静吃完饭,柳俊又p着老子看完新闻联播,父子俩这有一前一后进了书房,“我可能要走了!” 落座之后,柳晋才接过儿子递来的香烟,就着柳俊手里的火机点了,吸了一口,缓缓说道,“去哪个省?” 柳俊点了点头,并没有十分惊讶,很平静的问道,尽管没有人给他透露确切的消息,但,从柳晋有当选为中央委员于始,柳俊就知道,自家老子调离n省的可能性最大,在现行的政治体制下,当选中央委员是一种非常明确的信号,n在中央大佬眼里,毕竞不是个分重耍,不可能同时放下三个中央委员(“隔壁!” “J省?” “嗯!” “省长?” “嗯”,柳晋才又点点头,脸上也没有露出十分振奋的神情,和儿子一样很是平静,柳俊却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眉微微扬起,省长! 老柳家终于也要出一个省长了! “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 柳俊问道,“上午吧,白部长亲自打的电话,后天中组部的同志就会下来谈六” ,柳俊微微点头。 这也是必须要走的程序,“那么,谁是省委书记?” 貌似这一次十四大,J省的老省委书记亦未曾当选为中央委员,f计在明年年初的省代会上会退下来。J省和n省一样,是个农业大省,工业基础薄弱,经济底子很差,比n省还要落后,柳晋才出任J省省长,肩头担子着实不轻。能不能迅打开局面,将J省的经济搞上去和谁搭档就显得尤为重要,“白部长没有明说,估计可能是钱建军!” 柳晋有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柳俊也长长舒了口气,一。戈建军与老柳家一直都保持着联系,双方私交不错,而业n凡平方论在中央还是在地方,都颇有政声,是个温文儒雅的学者型官员,也;所在派系正在力挺的中坚人物,年纪比柳晋才略长,大致与严玉成相当。 且不管双方私交如何,至少钱建军与柳晋才在政治上才共同的诉求,作为各自派系新兴的力量,两人都需要扎实的政绩作为支撑,市建军常年从事党务工作,经济建设方面,自然经验就要略略欠缺一些,也因为如此,钱建军一贯很看重柳晋才在经济建设方面的能力,三年前,柳晋有还在中央党校培记的时候;身为某省副书记的钱建军就曾(所在省的省委书记建议,调柳晋才担任该省的常务副省长,说不定这一回,也是钱建军主动向中央要求与柳晋才搭班子的,“这个事情,周先生说,何老出面打过招呼!” 柳晋才忽然说道,柳俊微微愣怔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柳晋才指的是自己当选中央员这个事,柳俊不由又想起何老寿诞之日,在书房内与自己的一席长谈。 何老说:“能帮得上的时候,我会帮的”,看来何老果然不卓食言,“那么大宁牢的班子怎么办?” ap.柳俊的思绪又从都那座古朴的四合院回到了眼前,“嗯,我可能这几天就要走,先过去熟悉一下情久”,这个也是理所当然,新省长提前一两个月到位,担任副省长代省,的职务,正式召开人代会的时候再予以选举确认。 “大宁市的班子,现在还不好定,估计才可能,陶义鸥接书记,至于市长嘛,你严伯伯的意思是要调唐伯伯过来”,柳晋才缓缓说道,柳俊眉头微微一皱,说道:“陶义鸥接书记?” “嗯,如果唐伯伯过来,就走动他们两个,其他的人嘛,可能平宁副市长会退,李勇顶上来,别的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柳俊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如果真能如此安排,倒也不坏,唐海天接任市长,市委副书记容百川、政法委书记粱国强与常委副市长李勇,都是“宝州帮”,自然,唐海天一条心,警备区杜司令那一票,柳俊也还是能帮他拿到手,这就有了五票,就算市委副书记刘岩不再与唐海天保持一致,重新靠g陶义鸥的可能性也非常小,官场上站队,毕竟不是市结账,想跑到哪边就跑到哪边去的,如此算来。唐系力量不算弱了,陶义鸥势必也很难将其余的常委都争取过去,不过这也还只是一个可能,没有最终确定之前,什么变化都有可,“那么省里的变化呢?严伯伯怎么安排?” 柳俊提起了另一个敏感话题。 柳晋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摇头。 “这个事情,现在都还没有定论,高层也很费思量,周先生那里,也没有准信。” 听了老子这个话,柳俊的眼睛反倒有点亮晶晶的了,这就是说,大局尚未确定,严玉成有可能直接接任n省的省委书记。 “看来明年年初,省里会有比较大的变动”,柳俊说道,柳晋有点点头。 柳俊想了想,又问道:“那么宝州市怎么办?” 须知江友信、声明两家人,都在宝州市生活呢,宝州市的局势,自然也是柳俊所关注的问题。 “这个倒不必担心,荣轩市长还是很有威望的,海天走了之后,哼州市的局势也不会起太大的变化,目前宝州市已经踏入了良性展的二道,只要当政者不胡乱搞政绩工程,踏踏实实干工作,宝州市的展二会越来越快,越来越好,…就是大宁市,嗨!” 柳晋有说着,摇了摇头,似乎略略有些遗憾之意,他担任大宁市委书记的日子,毕竟还太短了些,大宁市才刚刚走一正轨,许多计划中的大动作尚未展开,就要调离,多少有点心不甘情愿,总觉得事情没有完全做好,心里不大踏实。 柳俊就笑着安慰道:“爸,这个也不是你的责任,况且大宁市比起两年前,要好得多了,如果唐伯伯真的来大宁做市长,只要陶义鸥不故意跟他捣蛋,有了这个基础,大宁市的腾飞,也是指日可待的”,柳晋才就默默点头,“听说你们县里,前几天把马头乡的书记乡长都抓起来了?” 柳晋有问起宁北县的工作,“嗯!” 柳俊就简单再将情况说了一平柳晋有的脸色立即凝重起来:“小煤窑每年都要死那么多人?这个数据准确吗?” 柳俊点了点头:“准确,是马头乡的乡长陈宝贵自己亲口承认的”,“这帮混账!” 历来涵养甚好的柳晋才也忍不住勃然大怒,重重一掌拍在沙扶手上。 “老百姓在他们眼里是什么?就是一堆数字吗?无耻!无耻!” 柳晋才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以前他们把这些情况瞒得死死的,不让我们知道,我要是早知道,非得扒了他们的皮!” 柳晋才实在太气愤了,忍不住口出“恶言”! “爸,这个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安心去J省上任,都有我呢,不会饶了他们的!” 柳俊既像是在安慰父亲,又像是在表明自己的决心,柳半才站住了,望着柳俊,缓缓说道:“这个事情办得好!一定湛一抓到底!人命关天,无论碰到什么阻力,都不能半途而废。你在宁北县,哪怕别的事情都不做,单单做好了这一件事,也是莫大的功劳!” “你放心,我会的!” 柳俊郑重地点了点头,柳晋才就拍了拍儿子结实的肩膀,脸色渐渐平静下来,露出温和百情,“我不在这里了,以后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不可莽撞!” “嗯,我记住了”,柳俊眼睛有点湿润,柳晋有的意思,就是要将他留在n省了,往后远隔万水千山,父之间,也就不能再像现今这般,时时在一起说话聊天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履新 次日是星期天,柳晋有本来是从无节假日规念的,这一唤一贼训存家休息了一天,其实说是休息,可也没闲着,周六晚上,柳俊就打了电话给江友信和产明,叫他们带着孩子号过来一起聚一聚。 柳晋才行将远离,家里的一些事情,也需要商议一下,尚只是白建明打了电话过来,中组部干部考察的同志要周一才能到,消息暂时没有泄露出去,柳俊通知江友信和严明的时候,也不曾透露消息,只说是两家老人思念孙子外孙。 这也是为了家庭聚会不被打扰,倘若消息一泄露,估计不知道有多少故旧好友蜂拥而至,不要说家人坐着聊天,就是吃饭只怕都不得安生,江友信和严明两家赶得很早,大约上午十点钟左右就都到了,江明月已然三岁多,小宝宝严浩也已快两岁了,像两只小牛楼子。一刻也不肯安宁,在省委大院九号楼的小花园里到处乱跑,别墅的门都只能开着,不然会被他俩把门都敲坏掉,倒,平添了许多欢声笑语,武正轩也从军营赶了过来,与江友信、严明等人见礼,他与柳嫣的感情稳步展,预计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也该步入婚殿堂了,在此之前,连襟几个也见过几面,只不曾深谈。 柳俊本来提议去酒店聚餐,遭到披碧秀的反对,马上就要离开了,对这栋住了将近两年的别墅,阮碧秀很有感情,决定就在家里做饭,两家人聚在一起好好吃一顿,这也不错,柳俊欣然点头应诺,晨练完毕之后,自告奋勇担任车夫,拉着老妈和岳母娘,再加上严菲与柳嫣,浩浩荡荡杀奔市场,购菜肴去者,其实要什么菜,只要与省委办公厅行政办公室提前打个招呼,自会有人预办得妥妥帖帖,都是物美价廉的好货色,巴巴的送上门来,生;。 只是阮碧秀与解英这一对老朋友就要分手,对一起逛街的时光甚是怀念,非要亲自去买菜,明知品质不如机关采购的好,还贵,却也不了。 玩的就是一种“感觉”,反正又不用她们掏钱,买单和搬运的事情,一概交给县委副书记柳俊同志办理,大约整个采购过程之中,最为轻松的就是柳嫣与严菲,既不用她们挑拣菜蔬,也不用讨价还价,更不用做搬运工,只是在市场东张西望,不时给解英与阮碧秀出一点主意,不过大多数时候不被采纳,解英倒是很想教教严菲怎么居家过日子,奈何严菲全然不肯学习,设或解英教她辨别菜蔬的质量好坏,还认真听几句,一旦教她讨价还乍的技巧,便睁着乌亮的大眼睛不明所以。 “妈,多几毛钱少几毛钱有什么关系?” 将解英硬生生憋了回去,想想也是哈,现在老严家上上下下,就数严大小姐最阔气了,自从得了时装设计大赛的金奖之后。严菲在九二年又连续拿了好几个大奖,已然是时装界小有名气的“神秘”设计师;南方市凤凰广告集团士司付给她的报酬也是水涨船高,一个月顶人家一两年工资了,这个也很合理,夫牌设什算自齐尖牌设什算再价格,斗行随行就市,再说了,无论在严家做闺女还是日后嫁入柳家做媳妇,轮到她亲1上街买菜的机会还真是不多,小俊那么宠她,焉肯让她去干这个活计? 柳嫣的性子,如同严菲一样的娇憨:对这些事务也是一窍不通,不过也没关系,柳俊早就私下里将一部分江口市和上海市行的,始股票转让到了几个姐姐的名下,庚申猴票也人人分了一二十个整版全然不用担心生活所需,不说帮助姐姐们大富大贵,中人之产是不成问题的,解英阮碧秀这两个亲家母,其实也很久不曾亲自上过市场,结果一路采购下来,将桑塔纳的后备箱全部塞满,仔细算来,不要说两家人,两顿,就是吃四顿八顿,只怕也未必吃得完。这有心满意足,恋恋不含地离开菜市场,打道回府,正逢上江友信和严明拖家带口赶到,几个爷们坐下来陪严书记柳书记聊天,柳华柳叶卷起袖子陪两位老妈下厨操持,柳嫣和严菲照看明,与严浩,柳衙内端茶倒水,临时客串“服务生”这个行当,倒也分派彳十分清楚。 ap.大家先是扯些闲篇,慢慢的就聊到了宝州市明年的人事安排u市组织部已经分别找江友信与严明谈过话,预计明年两人的职务都会才所变动,陈立才年后可能安排去宝州市人大担任副主任,提一级准备养老,江友信顺序接班成为向阳县县委书记的可能性很大,而严明则有可能担任秀城区主管工业的副区长,不一定进常委,也有可能调市工业局担任副局长,“严明,我看这两个地方,你都不用去。” 严玉成忽然说道,“为什么?” 严明有些不解,以为老子又要自己再在基层锻炼锻炼,心里头很;忐怎,亦有些许不忿,瞧瞧柳俊,二十三岁就已经是县委副书记,一县的三号人物,自己都小三十岁的人了,还是个正科级,也太离谱了,“你从部队转业之后,就一直搞工业,厂长,工岖局局长都干过了。我看可以转个行业了,商业、农业或者党务机关都行,得全方面锻炼自己的能力,“严玉成何等睿智,一眼就看穿了儿子的心思,瞪了他一眼,颇为二悦。 “我看管管农业方面的事情吧”,柳晋才望着女婿,温和地道,“我国是个农业大国,农业是根本,多熟悉一下有好处,““我看行,到时让他们给你安排个农业方面的位置。” 严玉成点头赞同,严明心里头不大情愿,毕竟农业这块他不熟悉,“嗯,我自己倒是觉得,如果管管党务方面的工作,也挺好的,样,锻炼嘛”,眼看家里的气氛十分宽松,严明就大着胆子提出了异议。 “我赞同严明哥的意见”,柳俊旗帜鲜明地表态,严玉成也瞪了他一眼,柳俊才不在意岳父老子的态度,自顾自申明理由:“无论是工业运是农业,都是行政工作,严明哥转眼就到而立之年,我觉得该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叹鹏尤务工作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江友信居然也点头赞同柳俊的意见,“哈呀,反了你们了还……,严玉成顿时吹胡子瞪眼睛。 三个小辈一齐与他们两个书记大人意见相左,倒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柳晋才就笑起来:“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是好事!我们就不要给他们包打天下了……” “跟组织讨价还价,这是个态度问题“”,严玉成嘀咕道,却也并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眼见得平日里威风凛凛,规矩老大的严书记忽然露出这般神态,;家都笑了,数严明笑得最欢畅,盖因他了解自家老子的脾性,这么说其实就,答应了,别的人也还罢了,却将武正轩听的目瞪口呆,他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家庭谈话”,全然不知道父子翁婿之间还只以如此敞开交流,在他老武家,父子对坐的时候,说的全是部队里的事情,而且都是正襟危坐,严肃得紧,哪有这样一团和气的情形? 看来同是高干家庭,每一个家庭的沟通方式与氛围,都是不一样的。 “正轩,瞧着挺新寿的吧?” 柳晋才又很和蔼地询问武正轩,武正轩还是老习惯,长辈动问,先就条件反射般挺直了身子,规,矩矩答道:“是的,柳伯伯,是很新奇,“柳俊笑道:“正轩哥,你呀,和武叔叔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不说刁队里的事情,就是两块木头吧?” 武正轩也笑了:“不谈部队里的事情,我们俩基本就不会在一起!” 一番话引得大家都莞尔。 “正轩啊,有个事情要和你通个气。” 柳晋才依旧温和地对武正轩说道,“柳伯伯,请讲!” 武正轩有些纳闷,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和自己通气,貌似自己这个警备一团一营营长与柳伯伯这个警备区第一政委,在公事上还真不怎搭界。 “嗯,我的工作,近期之内可能会才所调动,小嫣可能会随我们起过去,你们两个,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反正近日便要公布调动的消息了,又是家庭聚会,柳晋才也就不隐瞒,江友信等人俱皆一再,虽说自打柳晋有当选中央委员,他们也知道工作肯定会有变动,但听柳晋才亲口证实,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爸爸,马上就走吗?” 江友信问道,“就这几天之内吧,中组部的同志明天就到了”,柳晋有点了点头,说道:“‘可能是去J省工作。” 大家就默默点,头,中央委员调任J省,不是省委书记就是省长,总之是提升了,再具体的,现在他们也不敢问,终归还涉及到一个组织纪律的问题,“当然是一切以工作为重了,再说,你们两位长辈去J省,身边,该有一个子女照应,“武正轩马上答道,柳晋才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正轩,如果你和小嫣决定明年结的话,我看,小嫣就留在大宁市咖,调来调去的也不方便,“武正轩站了起来,很恭谨地道:“谢谢柳伯伯……小嫣还是先随二老过去,是不是再调回大宁市,等我们正式结婚的时候再说吧,要不,我也调去J省的部趴,“柳晋才摆了摆手,说道:“坐吧坐吧,这是在家里,不是在部队“令尊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可不能夺人所爱,呵小“” 嘴里虽然这么说,神色间终究有些落寞之意。 严玉成和他是多年知交,想了想,说道:“小嫣还是先随你们臼去,等稳定下来,明年再做安排,“说着,眼睛就在江友信身上转了一圈,ap.江友信父亲已然过世,只有老母在堂,倒是比较适合随柳晋有去“省工作,将老母亲一起接过去便走了,这人到老来,不管职位多高,是希望身边才自己的亲人,柳晋才是个“工作狂,“全身心投入工作时,或许会好一些,阮碧秀闲来无事的时候,只怕会寂寞异常,若是‘月这个小“开心果“经常在身边闹腾一会,自然开心不少,柳晋有点了点头,笑道:“也不当什么大事,不必如此郑而重之,你们都安心工作,不要操心,“小辈们便一齐点头应诺,周一,中组部一个副部长带队,考察组一行数人来到n省,找柳晋进行了谈话,这只是一个侧行的程序,事情早已经定下来了,谈话结束之后,副部长又分别拜会了廖庆开、张光明与严玉成” 了一个沟通,廖庆开是现任省委书记,张光明与严玉成是新当选的中央委员,这个礼数是一定要讲究的,次日,副部长就代表中央宣布了关于柳晋有的新任命,任命柳晋才同志为J省省委副书记,副省长,代省长,不再担任…省委常委和大宁市委书记的职务,同日,n省省委做出决定:由大宁市齐委副书记、市长陶义鸥同志,暂时主持大宁市委的工作,接下来,n省委和大宁市委,为柳省长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会,廖庆开代表n省省委,在欢送会上致词,对柳晋才同志在n省的工作做出了训度的评价,称赞他是一个政治立场坚定,勇于开拓创新的全有型领导干部,祝愿他在新的工作岗位取得更加辉煌的成绩,欢送会之后,宝州市的干部们纷纷赶到大宁市,为柳省长线行。 柳晋才临行之前,登门拜访了龙铁军和周培明,对两位老领导表亏了由衷的感谢,星期四,柳晋才在中组部副部长的陪同之下,启程司J省履新。 柳俊原本也想请几天假陪父亲去J省赴任,柳晋有没有同意,要他留下来,全力以赴处理好小媒窑整顿的事情。 “我和你说过,凡事要三思而行,不可纵情率性,但是也不要过分小心谨慎,失了年轻人的锐气。 林文忠公说得好,芶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句话,记住了!” 离别之时,柳晋才郑重嘱咐儿子 第四百七十五章巧儿想要个孩子 入宁市秋水大酒店最豪华的总统套房,鹅黄色的地毯,心肌”光线下。一名容貌和身材都绝佳的妙龄女子。长披肩,俏丽无比地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大宁市黄金商业街的夜景。 秋水大酒店的这个总统套,无疑是位于最顶层的。布局十分巧妙,有一个专用通道。其余的客人与酒店的服务员,一般都不会使用这个通道。 况且,总统套的外边就杵着两个保镖呢。 悦耳的门铃声忽然响起。 绝美佳人脸上绽开如花般的笑颜,轻巧地跑去开门。 出现在门外的正是宁北县委副书记柳俊同志,手里拿着一技娇艳的玫瑰花。却不知这个季节。柳书记从哪里弄到的玫瑰花,难不成温室栽培玫瑰花此时就已经引进到了大宁市么? “小伽…” 绝美佳人轻呼一声。纵体入怀。紧紧搂住了柳俊。 柳俊呵呵笑着,张嘴咬住玫瑰花,双手将巧儿拦腰抱起,走进了总统套间。 当然是巧儿了。 柳俊一直将巧儿抱到沙上坐下,还是不肯松手,巧儿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也没有要“主动”下去的意思。两个人就这样脸贴着脸。 默默地享受着温馨的时刻。 小俊。想我了不?” 巧儿呢喃道。 “想……每天都在想……” 巧儿就开心地笑着,轻轻在他脸颊上亲吻了一见小俊这话说得在理,不夸张。倘若说时时刻刻都在想,就太假了点。堂堂县委副书记。时时刻刻在想着自己的妻子,还要不要下作了? 柳俊受了这个“撩拨”有些忍耐不住,张嘴就咬住了巧儿红润香甜的嘴唇,一只手也很不老实地从衣襟底下伸了进去,握住了一团凝脂般的柔软,轻轻挑逗起来。 巧儿嘴里出**蚀骨的悦耳呻吟。和他拥吻一阵,忽然轻笑着挣了开去。 “等一会再……我叫了他们送餐过来…“” 柳俊尚在留念刚有手掌之间的温软滑腻,又将她紧紧搂住,再一次伸手进去。巧儿嘴里虽然说再等一会。却并没有再次阻拦,又和小俊拥吻在一起。 很不巧的是,恰在此时,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什么时候不好吃饭?等一会不行吗?” 柳衙内大是不爽,却也不得不放脱了巧儿,起身去开门。 竟然是武军辉与夏晓琳亲自推了餐车过来。 这两口子。一位是酒店总经理。一位是财务总监。亲自干这个活计。可不知要“惊吓”了多少酒店的员工。 基本上。每次梁巧一来,就会引秋水大酒店员工的诸多猜测。 秋水大酒店建成之后,梁巧来过三四回。每次都是入住酒店最豪华的总统套间。这个总统套的标价是三千八百八十八元一晚。这在九二年的大宁市,绝对堪称“天价”须知普通国家干部的月工资。不过三百多元罢了,这还要加上各种福利与补贴。也就是说,一般的国家干部,需要一年的工资才能在这个总统套间住一个晚上。 事实上,这个总统套间,除了梁巧,也没别人入住过。 这犹罢了。 貌似这今年轻漂亮得一塌糊涂的贵妇,谱也大得惊人,每次入住总统套,门外都杵着两个英姿飒爽的女保镖,等闲之辈,压根就靠近不了套间。就算是送餐过去,都要经过十分严厉的盘查。规矩大得要命,害得酒店的服务员每次送餐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句话说错,就惹来天大的祸事。 于是大家就纷纷猜测。说巧儿是南方某高官的女儿,也有说是某富商的千金,要么就是亿万富豪的妻子。自然,还有一些不堪的揣测,说是高官或富商的情妇。独独无人想到。这位就是秋水大酒店连锁公司的董事长,真正的大老板。 这也不怪人家猜测不到,实在梁巧怎么看。都不像是如此庞大商业帝国的掌舵人。全然没有传说中级大老板的威严与“奸猾”或许她过于美丽的容颜。让大家都忽视了她“商人”的本性罢? 如此佳人,就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珍宝”才对! 武军辉两口子亲自来送餐,自然不单单是为了拍“大老板”的马屁。也有想要与俊少说说话的意思。因了俊少的提携,如今他们两家的日子。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武军辉自己身家过千万且不必说。 就是夏晓琳的弟弟夏明礼,柳俊前世的大舅子。如今也已在华兴置业集团大宁市公司担任副总,月薪数千元。加上补助奖金花红之类,年收入过了十万,公司还给他配了车,堪称小小小“富豪”了,前世妻子夏晓睛消失不见,是柳俊穿越之后觉得最不可思议也最不高兴的事情。也只好通过这种方式对前世的岳家来做一个帮补了武军辉和夏晓琳姐弟,对俊少的感激是不言而喻的。 每回俊少来秋水大酒店用餐。武军辉只要得知消息。必定要过来敬酒。别的事情帮不上忙,给俊少撑个场子还是可以的。 “俊少……董事久…” 见到柳俊,武军辉和夏晓琳脸上立即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 “呵呵,麻烦武总夏总亲自送餐。这个可担当不起。” 柳俊微笑着说道。 “俊少说笑话了。在您和董事长面前,我们不就是服务员吗?” 武军辉还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只是个笑。开口接腔的是夏晓琳。 柳俊记得前世的时候。夏晓琳就是特别精明能干的那种人。 梁巧也笑着走了过来。 在这帮向阳县出来的“元老重臣”面前,巧儿历来不摆什么架子。(再说以她现在的身家,确实也无须靠摆架子来提高自己的声望。秋水大酒店连锁公司,俨然已是国内酒店业的龙头老太了。梁董事长轻轻巧巧一句话,不知有多少人要仔细掂量,反复考虑。 武军辉夫妇边和柳俊梁巧说话。边在餐桌上铺摆开饭菜。 菜肴不多,但都很精致。热气腾腾的。 “咦,这是……” 柳俊指着其中一样菜问道。 “脸萝卜条炒腊肉。萝卜条和腊肉都是我妈自己做的,我上次听俊少说喜欢吃家乡的腔菜和腊肉。就叫我妈做了一些送过来……这个菜是我自己炒的,也不知合不合俊少与董事长的口味”吼m尖着说道,柳俊乐了。这个可真是意想不到,时隔多年。还能吃到前世岳母亲手做的腊肉与脸萝卜条。这两样是他最喜欢的菜肴了。每次去岳母家做客。只要不是三伏天气。岳母必定要做这个菜,以飨东床娇客。而夏晓琳做菜的手艺,也真的很是不错。 “太棒了,谢谢帆…” 瞧得出柳俊的高兴是自内心。夏晓琳也就十分兴奋。 “来,一起吃点吧!” 柳俊邀请武军辉两口子。 “不了不了,我们已经吃过了…“请俊少和董事长慢用。” 武军辉本想多呆一会,夏晓琳赶紧的拉着他出去了。人家少年情侣。好不容易见一次面,焉能如此不带眼色,在这里做级电灯泡? “巧儿,吃饭吧!” 柳俊笑吟吟的招呼道。 “必……” 巧儿便挨着他坐了下来,习惯性的给他碗里夹菜。 两个人都不好酒,还是像在巧巧面包屋和南方市一般,吃饭就是吃饭。没有太多的讲究。为了保持标准的身材,巧儿本已养成饭前喝一杯果汁的习惯。但和柳俊一起吃饭的时候,却自觉的将这个习惯省了。 “这个你喜欢吃的,多吃一点!” 巧儿给他碗里多夹了几筷子脸萝卜条炒腊肉,那腊肉和萝卜条都红艳艳的,煞是诱人。 “你也吃点。家乡风味,不容易吃到的。” 柳俊爱怜地说道。 “好,我也吃。” 巧儿微笑着,给自己碗里也夹了些萝卜条,却只有少少的一两片瘦肉。 柳俊知道她害怕长胖,不敢吃肥肉,也就不勉强。其实吃腊肉,一定要吃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才最有味道。 菜很合口味,而且因为有巧儿相伴,这顿饭吃得格外香甜,巧儿还是老规矩,先伺候着柳俊一口气吃完四大碗米饭。放下了筷子,自己才正经端起碗,慢慢咀嚼剩下的半碗线“小俊。你胃口还是和以前一样好,我好开心。” 巧儿说道,柳俊却是一怔,举到嘴边的香烟停住了,“怎么啦?” 爱郎的一举一动,巧儿时时刻刻都在关心的。见柳俊忽然有些不愉。巧儿很是诧异。 “嗯……没什么……” 柳俊点起了烟。 其实他是被巧儿这句话勾起了心事。这段日子聚少离多。他和巧儿之间。莫非已经起了隔阂。或者说。有了一定的距离? 这句话,分明是久别重逢有说的啊。 “嗯……有什么事就说嘛,不许瞒着我…” 巧儿却没有如此“伤感”微微扭动着身子,不依地道。 “好,不瞒着你……我什么时候也没有瞒着你帆…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柳俊眉宇间充满爱怜,语气也加意的温柔。 “好”…” 巧儿便满足地一笑,高高兴兴地吃饭。 只要和柳俊在一起。巧儿就永远都是那个快乐的居家小女人。其实到了现在,她坐拥百亿身家,骨子里头,仍然只是把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当成是“小俊的产业”在打理。如果有一天”卜俊说不要这些钱了。还回到巧巧面包屋去过日子吧,巧儿会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并且会欢喜雀跃不已。 巧儿是那种典型的一辈子只为一个男人活着的女人。 柳俊很幸运,成为了这个男人。 无论何时想起这一点,柳俊都又是高兴又是神伤。 确实。他是对不起巧儿的,尽管巧儿并不计较! 吃完饭,巧儿亲自动手收拾碗筷。她原本可以打个电话叫酒店的人过来收拾。却宁愿自己动手,柳俊明白她是不想再有人来打扰,便也起身帮着收拾。 “趾,你去坐着……” 巧儿笑语晏晏的。 柳俊知道自己若是不做这个“甩手掌柜”只怕巧儿反倒不开心了,便罢了手,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巧儿忙碌。 记得上辈子夏晓晴说过,女人做事的时候。其实男人可以不帮手。 只要在一旁相陪,女人就心满意足了。 看来还真说得有道理。 巧儿就一直都是笑盈盈的,开心不已。 收拾完碗筷,巧儿去洗手,柳俊也跟了进去,从后边轻轻搂住了巧儿纤巧的小腰,亲吻着她香啧啧的长。 柳俊喜欢长飘逸的女孩子。他认为长头的女孩子更加温柔体贴。 巧儿,小青和严菲都是乌黑油亮的披肩长,只有何梦莹由于出身军伍,是齐耳短。 巧儿的身子就有些软,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柳俊便去亲吻她饱满的嘴唇。巧儿婉转相就…”很快,两人的呼吸便都急促起来。巧儿伏在柳俊肩上。轻轻呻吟。 “小伽…嗯” 柳俊重重喘了一口气,将巧儿柔软的身子再度抱起,往卧室里走去“…柳俊的习惯是不戴套子,是巧儿用避孕膜,或者服事后避孕药。 两人情浓之际,柳俊翻身上马,想要入港。巧儿忽然搂住他,低声说道:“小俊,我……我想要个孩子……” 柳俊顿时一怔。 “要个孩驸” “嗯……” 巧儿点了点头。 “我二十八岁了,再晚生孩子就有一定危险了” 在巧儿想来,她就是柳俊的妻子。尽管不是唯一的妻子。但这一辈子。柳俊必定是她唯一的男人。夫妻之间要一个孩子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和柳俊商量这个事情。也就显得十分顺乎自然。 既然刻骨铭心地相爱,自然要有爱的结晶。 “好!” 柳俊再没有任何犹豫。 在他心目中,巧儿也就是他的妻子。而他俩之间,也必定会有共同的子女。这个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他还比较年轻,尚未有立即要孩子的打算。现在既然巧儿想要,那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不能给巧儿名份,已经让柳俊的心撕裂成很多碎片了。 “小俊。你真好……” 巧儿高兴地搂住了爱郎,满心愉悦和柳俊合为一体。 防:这些坏银,一天到晚算计人家巧儿的“肚子”现在要有动静了。票票呢?呵吼… 第四百七十六章巧儿挎包里的帅男照片 …“小俊,我叔去J省当省长了?” 巧儿柔声问道。 此时“大战”已毕,两人一起去到总统套大得离谱的浴室里蒸一下。这个浴室内的小桑拿房是干蒸。两人都汗淋淋的。 外边正是深秋时节,总统套里却是“酷热难耐”晶莹的汗水自两具年轻的身体里不住渗出来。 巧儿理了理湿漉漉的头,侧头望着柳俊。 “嗯。老在一个省呆着,不行。中央对高级干部的任用,会适当考虑这个因素。” 中央对省部级大员的交叉任职,貌似从这个时候开始,越来越制度。 “那……”对你有影响不?你要不要也去J省工作?” 巧儿美艳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来。她虽然不问政治。却也知道“老公公”身居高位多年。不可避免的会得罪一些厉害角色。现今不在省了,只怕爱郎会有麻烦。 “不会。” 柳俊笑着安慰她。 其实这是柳俊不想让她操心而已。随着柳晋才调任J省,省的政局越的复杂起来了。大家都在等着廖庆开退位。张光明与严玉成各进一步。基本上。不出意外的话,张光明就任书记。严玉成就任省长的格局是确定下来了的。只是不知道廖庆开是不是一定会等到明年年初召开的党代会上才彻底隐退。而廖庆开是就地退下来还是调任中央“挥余热”也是大家关注的重点。 张光明接任书记之后,廖庆开留不留在省,这个影响可是太大了。至少在今后一两年之内,因为廖庆开的存在,省内仍然是“廖系”的天下。有了这个靠山,严玉成的省长会比张光明才履任的时候要做得强势得多。 另外,胡为民在此次党的全国代表大会上,也当选为中央候补委员。票数还比较高,排在第二十几位。理论上。今后五年之内,中央委员如果出缺。将会按照候补中央委员得票的多寡依次递补。胡为民如果运气好,也有望升格为中央委员。 他的去留。也是一个敏感的话题,胡为民继续留在省的话。党内地位很可能进一步提高,甚至有望接替严玉成空缺出来的党群副书记职务,成为省委三号人物。 如此一来,省的政局就会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 一二三号巨头。各自有自己的一班人马啊! 这些个变化,无疑对柳俊是不大有利的。貌似他已经很深地得罪了关明杰与胡为民。当然,胡为民面子上是他老子得罪的,不过柳晋才已经去了J省,人家够不着,很可能将这笔账算在小柳的身上,随着张光明正位为书记,关明杰无疑会被赋予更重的权力。 虽然严玉成还留在省。对柳俊来说。支持的力度上会差了许多。 毕竟岳父老子还是不如亲生老子给人的感觉好,何况他与严菲尚未正式结婚。在外人看来。仍然充满着变数。 尤其重要的是,陶义鸥已经开始主持大宁市委的工作,就更加让人遐想连篇了。 宁北县可是大宁市直接管辖的。 当初彭少雄身后杵着关副省长,却未能顺利接任县委书记就是明证。县官不如现管嘛。 大家都知道,陶义鸥与小柳的老子不大对路。 柳晋才刚走没多久,宁北县的气氛就变得有些怪异。甚至连关在看守所里的吕旺兴与陈宝贵都开始翻供,面对如山铁证。也不肯服罪! 而据秦鸣汇报。马头乡的吕姓陈姓两大宗族,也在蠢蠢欲动,打算组织起来向市里甚至省里去请愿。准备给县里的两个毛头书记一点厉害瞧瞧。 人家老子升官,做衙内的只有更加“嚣张跋扈”自己老子升官。一省之长,却搞得“危机四伏”倒也有趣,又有些无奈。 官场的事情,确实是很奇妙啊。(这些情况。柳俊是不会对梁巧说的。 无论是对梁巧还是对严菲,柳俊都是满心怜爱,不愿意她们为自己。 “嗯,那宁北县需不需要投资?我手里头还有五个,亿的闲置资金川梁巧满心想帮自己的男人。 “上次我们商量建医院的事情,我已经找了专家会商,大家都很支持。等会我给你看一下详细的策划书………要不,这个医院就建在宁北县好了。” 柳俊想了想,摇摇头,说道:“宁北县现在局面很复杂,暂时还没有完全掌控,建医院的事情,先缓一缓。而且,这个医院应该先在南方市或者江口市建起来,运作一段时间。探索一下管理方面的经验教训。成熟之后再向别的地方推广。” 梁巧就点了点头,晶莹的汗水自额头的刘海上滴落下来。她却拿起毛巾,先给柳俊抹了一把脸,然后再给自己脸上擦了擦。 巧儿做这个商业帝国的董事长也有些年头了。虽然学历不高。却是天资聪颖,已经很能融入董事长的角色。知道纯粹从商业运作的角度上看,柳俊说的是正理,而且,投资宁北县也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无论是华兴置业还是秋水大酒店连锁公司。都不是慈善机构。毫无来由的在宁北县建医院。站在商人的立场J看。绝对是败招。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猜疑。 “我看。是不是把这个医院归在梦莹姐的慈善基金会里面去?这样就有名义了。” 很显然,巧儿也考虑到了“理由”的层面上。 “嗯。这个主意不错。” 柳俊眼睛一亮。 华兴慈善基金会建立以后。巧儿前前后后拨了差不多四千万过去。 何大小姐阔气得紧。四处砸钱,“暴户”味道十足。 可是和柳俊说起这个慈善事业的时候,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钱是砸出去了,事情也确实做了,却大多是“一锤子买卖”砸完钱之后,没有多少“回味”现在想来!还是没有一个“主营业务” 做慈善。也是需要“主营业务”的。不然造成不了长久的深远的影响。 现在梁巧这个提议,却是让柳衙内一下子找到了灵感,“对,就是这么办!” 柳俊知道,随着时间推移,“看病难”会越来越成为一个全局性的难题。尽管靠他和几个红颜知己的力量。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难题。厂少能够在局部范围内适当缓解一下。行善讲究的是“有心”而不是“有果” 见柳俊做了决定。巧儿马上开始从技术层面上考虑问题。 “那么我回去之后,就和梦莹姐商量一下。” 梁巧说着。脸上忽然浮现起一丝异样的神情,“怎么啦?” 柳俊连忙问道。 “哪里不舒服吗?” 巧儿对柳俊的一举一动都满怀关注。柳俊又何尝不是如此? “没什么“…没有哪里不舒服“” 巧儿躲躲闪闪的。 柳俊就笑了起来,伸手刮了刮她笔挺的鼻梁。 “巧儿。也学会骗我了?” “况…没骗你……” 捌匕的神情益躲闪起来。 柳俊便板下脸。佯装不悦道:“巧儿,再不说我要生气了……” “那……是你要我说的啊……” 巧儿就扬起绝美的小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俏皮中透出一丝“怪异” 柳衙内心里便“咯噔”一下。预感到情形有些不妙。可是当此之时。却又如何能够退缩?只得硬起头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你……你和梦莹姐是不是…” 梁巧试探地问道,眼神闪烁。不敢望向柳俊。 柳衙内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差点直跳了起来。浑身毛孔瞬间张开,冷汗如泉水般涌将出来。 没错,是冷汗! 尽管桑拿房温度很高,柳衙内早已汗出如浆,出的乃是热汗。这一回却全是冷汗。 “巧儿。你……”柳衙内张口结舌。却是不知该如何措辞,怔愣良久才冒出一句话来,“恶狠狠”地盯着巧儿说道:“你胡说什么?” 梁巧抿嘴一笑:“每次和梦莹姐提起你来。她都是两眼放光,神采飞枷…谁都看得出来啦……” 敢情是这么回事,是何大小姐的“吃相”太难看。泄了老底啦! 不过柳衙内的一颗心当即落回了原位。仅只如此的话,还是可以“抵赖”一番。 “巧儿。不许胡乱猜测……你又不是看相的,不是心理学专家剐“我是女人啊!” 巧儿一句话便将柳衙内的“狡辩之词”全堵了回去。 “她那神情明明跟我是一模一样的……” 柳俊又是感动又是惶恐,只得“威胁”巧儿道:“总之不许明说……这个事情也能乱猜的…” 心里头直想得赶紧“通知”何梦莹,把“忒难看的吃相”都收将起来,千万别在人家面前胡乱流哈喇子,会出大问题的。 巧儿便“咯咯”直笑。笑得柳衙内浑身毛都倒数起来。 “你还笑你还笑……没心没肺的丫头……” 柳衙内气急败坏,昏头胀脑之际。使出对付严菲的招数,伸手到巧儿腋下去呵痒痒。不料两人都是汗淋淋的,巧儿的皮肤又极其光洁嫩滑。手一伸过去,却哪里能呵到痒痒。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巧儿饱满挺拔的双峰之上。顿时抓住了再不肯放手。 巧儿便将“梦莹姐”抛到脑后,和身扑将上来,与柳俊交缠在一起。 很快,柳衙内又极度亢奋起来。两人本就不着寸缕,又都滑腻腻的。柳俊愤怒的小兄弟熟门熟路的。很容易找到突破口。 “不……不能在这里,太热了。会受不了的……只巧儿倒还保持着灵台的一份清明,挣扎了开去,打开小桑拿室的门。出到大浴室里。巨大的红色浴缸之内,早已经放了满满一池热水。 还在不住搅动。 这个浴缸。本就是带水按摩功能的。 巧儿迈着轻盈性感的步子,将全身都浸入了浴缸之中。极其惬意地叹了口气,朝柳俊嫣然一笑,当真是风情万种,勾魂摄魄至于极点。 虽然两人欢好多年,算得“老夫老妻”了,这一刻柳俊依旧浑身血脉贲张。全然控制不住,极快地挤入浴缸。扭住了巧儿绝美的娇躯。 “小俊。我要你永远都对我好毗” 巧儿喘息着,在柳俊耳边呢喃。小巧的香舌不时伸将出来小吮吸爱郎的耳垂。这本是柳俊的“看家本领”不妨被巧儿“剁窃”了去。依样葫芦,使在了他自家身上。却也是应验如神,将柳衙内的斗志刺激到了“疯狂状态”不管三七二十一,挺枪直入。 “嗯……” 巧儿又是一声长长的呻吟。腰身一挺。全身都抽紧了。 讣俊。爱我…我不管你和谁好我…我要你一辈子都对我好……一辈子…“” 两具青春的**在翻动的温水中交缠,巧儿喘息着,反复呢喃着这一句话。 吃完晚饭之后,反复“作战”直到凌晨时分。才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两人相拥着躺在宽大得有些过分的大床上。柳俊点起了一支烟。深深吸一口再吐出来,顿时全身毛孔舒服得再一次张了开来。 不是一般的惬意啊! “小俊。给你看一张照片“…” 巧儿仿佛忽然之间想起一件大事,费力地爬到床头柜旁边,抓起小巧的鳃鱼皮椅包,往外掏东西。 “照片?什么照片?你在什么好地方拍的照?” 柳俊就有些好笑。 女孩子就是这样的,两个人明明搂在一起了,偏偏还要拿出照片来欣赏。 “嘻嘻,你看了之后就知道了……” 巧儿轻笑着,果然拿了一张照片出来,又扑到柳俊身上,饱满双峰上的落蕾在柳俊胸口不住摩擦。痒痒的,然后将照片递到柳俊眼前。 柳俊笑着接过来,膘了一眼。笑容忽然就僵在了脸上。 照片上。分明是一个长得十分帅气的青年男子,脸庞棱角分明,五官俊朗。双目炯炯有神,虽然只是照片,却也能让人一见之下,就能感觉到他的英俊不凡。 “他是谁?” 柳衙内顿时满腹醋意大,板下脸来。大是不悦! 如此一个俊朗男子的照片,被梁巧郑而重之地放在随身的小特包里,还笑眯眯的取出来给他“观赏”事情明显有些不对头嘛, 第四百七十七章“桂花嫂”梁巧 “他叫余国勋。三十五岁,医学博士,华南大学医学院8扒叭” 最年轻的副教授哦”同时也是华南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的外科主任。” 巧儿全然不曾留意柳书记神色不对,笑吟吟地介绍道,柳俊不吭声,只是盯着照片猛瞧。若是这位余博士现下就在面前的话,柳书记说不定又要“老毛病”作,动手动脚一番。 “嗯,这次商讨建医院的事情,他是最热心的专家,很赞成我们为老百姓办实事的作法。我打算把他挖过来。担任第一家医院的院长。 你不是说。具体的事务要交给专家办理吗?他就是很不错的人选。学历高。经验也吩咐。又是年富力强。精力应该很充沛,可以担负起院长的重担” 巧儿的话。令得柳衙内心里略微好过了一点,脸色稍和。 原来巧儿是在物色专业人士,倒也说得过去。 柳俊也是华南大学的毕业生。不过中文系与医学院不搭界,华南大学数万师生,不认识这位风华正茂的余副教授,亦在情理之中。 “余教接家里。前算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他的妻子不幸遭遇车祸过世了。留下一个五岁的儿子与他相依为命……” 说到这里,巧儿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微微摇了摇头,柳衙内可没这般“同情心”泛滥,立马又紧张起来,皱着眉头冉道:“这么说。余副教授现在是单身贵族了?” “对啊。我觉得条件蛮般配的!” 巧儿说道。 柳衙内脑袋顿时“嗡”的一声,脸色铁青,怒道:“确实是蛮般配的!” 巧儿一直伏在他胸口。听他语气不对,诧异地抬起头来。问道: “你怎么啦?” 乌黑亮的大眼睛里全是不解之色。 要注意保持风度! 柳衙内在心里不住告诫自己,讪笑道:“没什么……” “你明天有时间没?” 巧儿问道。 “怎么啦?” “嗯,余教授这次与我一起来大宁了。你明天要是有时间的话。和他见个面,给参考一下。” “什么?” 柳俊是真的“炸”了。将狗屁的风度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下子挺直了身体,头都竖了起来。 简直是岂有此理! 巧儿居然要自己去给她做参考! “我把这小子揍得满地找牙!” 柳衙内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嚷嚷道。 “为什海呀?你为什么要打他?” 巧儿莫名其妙。 “他很好的啊!” “他越好我越要揍他……不行,你告诉我,这小子住在哪一间房,我这就去找他,非得今晚上就把揍一顿不可…” 一贯沉稳大气的柳书记完全乱了分寸,火急火燎的叫喊起来,还准备打电话给武军辉。叫他马上把余国勋住的房间号码说出来。 这还了得? 撬墙角撬到咱柳大爷头上来了! 什么玩艺! 巧儿是真的搞糊涂了。不知道柳俊好好的,为何忽然“抽疯” “真是的。你怎么啦?你要打他干什么?把他打坏了,我怎么介绍给我姐啊?” “个……介绍给你姐……” 柳衙内一时回不过神来,有些口吃。 “是啊,你看他的条件。和我姐不是挺般配的吗?人长得帅。又有学问,我了解过,他对以前的爱人可好了,我姐要是能嫁给他。肯定很幸福的……” 巧儿说着。满眼都是兴奋之色。 竟然是这样的! 刹那之间,柳衙内汗颜无地。耳朵根子都红了,浑身不自在起来。 “原来你是要把他介绍给少兰姐啊?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巧儿浑然不解。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 柳俊正在为自己的“错误判断”羞愧不已,连连摆手。 “好啊,你…你是不是以为我……哼“你太坏了…“我不理你了“,见了柳俊期期艾艾的神色,巧儿也终于明白了他的“龌龊”心思,不由大大生气。她原本是极其聪慧的人,只是心里头压根没想过要去和别的男人好,因此英然见柳俊表现反常,一时半会也没往这个方面去想。 巧儿怒气勃,一下扭转身子,给了柳俊一个背脊。 这人也真是的! 打从在械树村第一次“同床共枕”自己集口对他表白了心意之后,心里就全然只有他一个,再容不下任何别的男人。 亏得自己对他这么一心一意,忍受了常人绝难忍受的委屈,他竟然怀疑自己? 是可忍孰不可忍! 柳衙内这一下可是真的慌了手脚,赶紧从后面搂住了巧儿,一迭声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啊,巧儿,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逗你玩呢,仿还当真啊” 巧儿不理,扭动着身子,又反过手来推他。 “哎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看。我这不是太在意你吗,所以就…总之都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一回好不?求求你了” 柳衙内腆着脸,不住“求饶” “不理你!你还怀疑我“” 巧儿鼓起小嘴,可是眼里却带上了三分笑意。柳俊从来就没有在自己面前如此“诚挚”地认过错赔过礼,想起来蛮过瘾的,不过背对着柳俊,他看不见罢了。 “是我不对,该打该打!” 柳衙内也“豁出去”了。没皮没脸地求恳。 “还是不理你!” 巧儿坚持,眼里笑意却更加浓厚了。 柳俊忽然一下子从她身上翻了过去。和她面对面了。 巧儿猝不及防,眼里的笑意顿时“泄了老底” “好啊。你故意的是不是?” 柳俊大叫起来。张嘴就去咬她。 “没有没有,我刚才是真生气了……” 巧儿顿时忘记了自己是“有理”的一方,慌忙蜷缩起娇柔的身子,笑着躲闪柳俊的“血盆大口”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淘气!” 柳衙内“强行”压了上去,分开巧儿修长滑腻的双腿。“咬牙切齿”地想要向腹地挺进,“干嘛呀。都还没啥用咖…” 巧儿给了他一个白眼。咬着嘴唇轻轻笑着,伸出纤纤玉手。抓住了那个焉头巴脑,个还直想闹事的小家伙。如果不是梁巧的邀请。余国勋自不会丢下手头的诸般工作。莫名其妙跑到大宁市来“相亲” 着实是相亲。 梁董事长亲口说的。要给他介绍一个对象,而且条件非常之不错。 自从妻子因为车祸过世之后。有不少热心肠的人要给余国勋介绍对象。一开始的时候。余国勋很是反感。他与妻子的感情相当深厚,爱人尸骨未寒,焉得就处什么对象?做人哪能如此心肝全无?当然余国勋是高级知识分子。尽管心里反感;也不会对人恶语相向。再说人家给他介绍对象。也走出于一片好意。自己不乐意就算了,自也不能去骂人家。 要说余国勋自身的条什。那是个分优秀的。 三十五岁的博士。医学院副教接,华大医学院附一医院的外科主任。无论哪一个头衔拿出来,都足以吸引一大堆女孩子了。一般的女孩。哪会去计较他是否结过婚是否有孩子? 可是一般的女孩,余教授还真的是看不上眼。 他的妻子,原本就是一等一的美女。当年医学院的同学,院花! 妻子有过世的时候,余国勋痛彻心肺。下定决心单身一辈子。永不再娶。当然了。这也只是一时冲动,人是生活在现实世界里的,他事业如日中天,整日忙得不可开交。小孩虽然可以请保姆照顾。可是自己闲暇下来的时候,也渐渐的感到孤寂难耐。 以他的年龄,也确实不能一辈子生活在对妻子的怀念当中。 因此到了后来,鉴于现实情况,余教授也开始听从同事亲人的劝告。试着再与其他女孩进行接触。可是这种事情。当真勉强不来。余教授谈了几回“恋爱”都是不过一个礼拜,与女方交往不过两三回,就全然谈不下去。 他总觉得这些女孩子都太年轻太世故。绝非良配。 浅薄无知且不要说,单是外形就无法让余教授动心。这个就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了。前妻太漂亮,居然也会给后来的“恋爱”造成深刻的影响。 直到他遇到梁巧。 余国勋也是辗转接到巧儿邀请的。听朋友说有一个级大老板要建慈善医院。需要请专家商讨相关事宜。请他一起去谈谈。 余国勋对慈善事业一直是很支持的。听了这个事情,欣然应诺。 见到梁巧的时候,余国勋呆了一下。 这个也很正常,第一次见到梁巧而不呆的男人,还真的没有几个。 余教授一直以为自己的妻子算的级美女了,不想世界上竟然还真有梁巧这样的绝顶尤物存在。梁巧的青春靓丽、成熟风韵与高贵气质有机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独特之极的魅力,对余国勋之类成熟稳健的成功男子,尤其富有吸引力。 余教授以为巧儿是那位级大老板的秘书或者私人代表之类。 因为他的朋友在介绍的时候。对那位级大老板的财雄势大,颇有艳羡之词,余教授的这位朋友,也算的商界的成功人士,他都如此推崇的大老板。在余国勋想来,必定是气度非凡的中老年男性。惟其如此。才符合人们的思维定势。 不料正式介绍的时候,余教授竟然惊异地得知。梁巧就是那个大老板,秋水大酒店连锁集团和华兴置业集团的董事长。 身在南方市,余教授对秋水大酒店和华兴置业多少也有些耳闻。只是再也想不到,它们的所有者竟是梁巧这样一今年轻漂亮得“毫无天理”的女子。 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功人士。余国勋思想成熟。没有普通民众的“仇富”心理,对富有的人不反感。当他听梁巧说“做全业的最终目的是回报杜会”的时候,心里头很是感动。如此年轻漂亮如此富甲一方又如此热心公益的老板,现阶段在国内可不多见。 因此余教授对梁巧建“平民医院”的事情很上心。提了许多切实可行的建议,还亲自给梁巧起草了“策划书”的底稿,余国勋外形俊朗,很能博得女性的好感,而且又本事又热情。梁巧对他的观感非常不错,起心要将他“挖”过来主持第一家“平民医院” 的筹建工作。便叫人去打探余教授的情况。 这一打探不打紧,竟然探出一个,“钻石王老五”来。 巧儿当即就动开了心思。 梁少兰自从离婚之后。也不断有人给她介绍新的对象。以梁少兰自身的条件,在宝州市一隅之地。算的“凤毛麟角”极度优越。犹在余国勋之上。 年纪轻轻的宝州市秋水大酒店总经理,身家过千万。又长得如此漂亮动人。起“凯觎”之心的青年男子完全可以用“多如过江之鲫”来形容。 只不过梁少兰早已不是当初“卖身救爷爷”的贫家少女,地位高了。家境富了。看男人的眼界自然水涨船高,一般的“货色”哪能进得了她的“法眼”?重新处对象的过程。竟然与余国勋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些年来,给姐姐物色一个好人家,成了巧儿的一件大事。 这位余教授。可不是各方面前很合适吗? 虽然梁少兰文化程度不高,但是担任宝州市秋水大酒店总经理这么多年,也算见多识广,很好地弥补了文化程度方面的不足,绝非一般无知无识的乡下妇女可比,和余国勋正是很般配的一对。 自然,梁巧也看得出来。余国勋对她很有意思,却也只是一笑置之。时她有意思的男人,车载斗量,又有谁能令她动心? 她的芳心,早被当初在向阳县人民医院“仗义执言”的小小孩童占满了。 于是梁巧也不藏着掖着,坦然告诉余国勋。自己与他是绝无可能的。但是却有一个合适的对象可以介绍给他。 梁巧并没有说要介绍给他的对象是自己的姐姐,余国勋却是极其爽快的一口应承。答应与梁巧一起来省相亲。 一路上,余国勋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 这是怎么啦? 哪回别人给他介绍对象。不是领着女方自动上门来看他的? 或许,这就是余国勋对梁巧的信任。以梁巧的身份。居然亲自担任“媒婆”所要介绍的对象,总不能太差罢? 第四百七十八章宝州重游 次日一早。梁董事长和柳书记继续摆大老板架子,在总统公工面吃完早点,再相婚前去余国勋的豪华套房拜访。 这么安排,也足见巧儿心细。 现今的大宁市秋水大酒店,已然成为好多公家单位的贵宾定点招待酒店。所谓贵宾定点招待酒店,很多时候只是一个名义。谁是贵宾,谁可以享受入住秋水大酒店的待遇。还不是各单个的头头们说了算。他说阿猫是贵宾,阿猫就是贵宾。说阿狗是贵宾,阿狗也就是贵宾了,可以享受单位的公费接待。 一般来说,各单位都会有一定数额的办公与招待费用,但是通常情况下。几乎每个单位都标。这么做自然也有原因,你若不将这些招待费用花完了,还略有盈余。那么等待你的可不仅仅只是领导的表扬,还有明年预算的削减。 反正给你那么多钱。你也用不完,又何必浪费?当然要减少一些。交给那些不够用的单个去用了。这个也就是各单位的办公费用招待费用怎么都减不下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赚钱我不会,花钱难道也不会吗? 柳俊公然与梁巧在秋水大酒店出双入对,很容易碰到熟人的。巧儿雅不愿在这种事情上头给爱郎惹麻烦。如果顺利的话。她这次会怀上柳俊的小宝宝,很快“小工俊”就会变成“孩子他爸”他们就真正成为一家人了。 余国勋入住的虽不是总统套。却也是秋水大酒店一等一的豪华套房。标价一千二百八十元一晚的。自然,这个钱不用余国勋掏。 “早上好,余教授!” 梁巧一身浅白色的休闲服,运动型的,乌亮的长并没有盘髻。而是蓬蓬松松的披洒下来,与平日里雍容华贵的贵妇形象迥异,平添了几分青春少女的明媚亮丽,更加动人心魄。 这个休闲服,巧儿一穿上身的时候。柳俊的眼睛就眯缝了一下。 盖因休闲服简单明快的线条。添加在意想不到地方的小装饰品,正是典型的严菲风格。严菲现在要算是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了小但她的作品一直没有形成“量产”这也是柳俊刻意安排的,他不希望满大街都是“严菲服”有资格穿菲菲设计的衣服的人。都得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看出来了?” 巧儿嫣然一笑,原地转了一个圈。 “菲菲在服装设计方面,是真的很有天赋。” 巧儿赞叹道,言辞与眉宇之间。都不曾见到丝毫的不愉之色。对于严菲的“地位”巧儿和小青都是默认的。不过小青很少会与柳俊谈论,巧儿却并不避讳。 柳俊就点点头,笑道:“你穿这个衣服很好看。” 巧儿就轻轻笑了。 和柳俊在一起的时候。她会刻意将自己打扮得年轻一点。虽然她惊人的美丽和嫩滑的肌肤,令得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但在她自己心里,还是有些疙瘩。 如不是因为年龄障碍,她就该是柳俊名正言顺的妻子啊! 巧儿这个装扮起了效果。至少余国勋一见之下就笑了起来,赞道: “梁董,你看上去就像一个在校的大学生。” 巧儿微笑道谢。 “余教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柳俊。” 余教授这才法意到梁董事长身边长身玉立的青年男子。 和巧儿或者严菲一同出现的时候,经常被人“无视”柳书记倒也习惯了。巧儿的介绍很简单,就只说了个名字。既没有“官衔”也没有身份。 “你好。余教授,我是巧儿的男朋友!” 柳俊与余国勋握手,倒是落落大方地承认了男朋友的身份。 “看出来了,两位郎才女貌。正是一对璧人。” 余国勋很有风度。微笑着什出手来。 只这一句话,就令柳俊对他的印象大好。 这人果然是个拎得清的,明知巧儿对他没意思,就不痴缠。这个大概也是巧儿起心要将他变成自家姐夫的原因之一,“余教授,我是你的学生!” 柳俊微笑着说道。 “是吗?” 余国勋很是惊讶。 他见了柳俊的气度,站在梁巧这样的级女富豪身边,不曾有半点谦卑之态,凛然有威,就断定这今年轻人来头不小。反观梁巧,这个曾经挥斥方道。令得无数英雄竞折腰的亿万富豪,此刻却如同小鸟依人一般,化作了绕指柔。 “我曾经是华南大学中文系的学生。” “在这里能碰到校友,那真是太好了。” 余国勋再一次与柳俊握手。 柳俊是中文系的,余国勋是医学院的副教授,两人并无师生关系,说是校友也恰如其分。余国勋很自觉,并不打问柳俊的出身来历。既然人家不介绍。总是有理由的。类似柳俊这样的年轻人。必定是高门大户的子弟。不想太多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实属正常。 “余教授。昨晚上睡得好吗?” 巧儿问道。 “很好。谢谢。这么豪华的酒店,这么舒适的服务,焉能睡不好。” 余国勋笑道。 “那么我们这就动身去宝州市吧!” 巧儿说道。 “好的。” 余国勋也不多问,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一切都听从梁巧的安排,却也是颇有男子气概。 “小伽“” 巧儿征询地望着柳俊。 柳俊点了点头。 巧儿便开心地笑了,挽起了他的胳膊。x?s!尐5说5箼5"这一刻。谈笑之间挥洒万金。可以决定无数人富贵人生的梁董事长当真变成了刚谈恋爱的小姑娘。 当此紧要关头,柳俊实在不该擅离职守。宁北县的局势,可是复杂的紧。然则柳俊一见巧儿求肯的神色。想都没想就答应与她同赴宝州。 别的事。管他呢! 当下一行五人通过总统套的专用通道来到底下停车场,一台乌黑铮亮的奔驰劝和一台崭新的奥迪如早已整装待。 奔驰如是巧儿在大宁市的座驾。平日由大刚的通达物流负责养护,奥迫四是两位保镖和秘书的配车。 开奔驰车的是苏建中。见到柳俊。这个木头人居然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老板!” 苏建中还是保持着老称呼。 “建中,做爸爸了吧?” 柳俊拍着苏建中的肩膀笑着问道,十年的宾主。两人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苏建中就嘿嘿地笑。 这还是柳俊第一次见到苏建中笑的如此开心,当真有点“惊心动魄。x?s!尐5说5箼5"三……以感觉。在柳俊的记忆中,苏建中几乎从未真正笑过。“巧儿微笑着代答道:“淑颖很争气,生了个大胖小子,快一岁了呢。建中每天笑得嘴都合不拢来。小宝宝又白又胖。可好玩了”……” 余国勋眼里就闪过一抹诧异。 盖因这一刻的梁巧,不但外表像是个正在读书的小姑娘,说话的语气也非常的“嫩” “哦?小宝宝在南方市吗?” 柳俊饶有兴趣地问道。 “嗯,淑颖的妈妈过来帮他们带小孩,淑颖现在是华兴置业的总经理助理,给青翎当助手” 巧儿老早交卸了“c田”的职务,只保留华兴的董事长头衔,总经理由范青翎担任。这些比较重大的人事变更,巧儿一般都会给柳俊通报一声。 经过数年历练,范青翎已然完全成熟,足可以当此重任。 “老板,请!” 苏建中拉开车门。恭请柳俊上车。 打从俊少十一二岁开始,苏建中就是他的专职司机。对柳俊与巧儿之间的事情清清楚楚,知道他俩的主从关系。事实上在苏建中心目中。柳俊才是他唯一的老板。 柳俊也不谦让,昂然上车。 余国勋又是一阵诧异。 莫非这个柳俊才是真正的幕后大老板?那又为何不直接出到台前,要由梁巧出头露面呢?这一刻,余国勋更加肯定柳俊来头不小。应该是高官子弟,碍于政策只好“屈居”幕后了。 “余教授。委屈你了!” 巧儿请余国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余国勋笑道:“这可是沾梁董的光,才有奔驰坐!” 巧儿便嫣然一笑。 苏建中一点油门。奔驰劝极其平稳的滑了出去。奥迪四紧紧跟随在后。再往后,就是一台很不起眼的八成新桑塔纳,徐文和与魏春山稳稳坐在里头,这也很正常。 柳俊现今在宁北县,这两位保镖,可也不能太招摇。 国道线改建之后。车行甚。三个小时不到,就赶到了宝州市秋水大酒店。 “哇,又是一家秋水大酒店。梁董,你的连锁公司,现在全国到底拥有多少间酒店?” 余国勋从车里下来,抬眼又看到熟悉的秋水大酒店的招牌,不由感慨地问道,“已经在营业的是九间,在建的六间,正在猛的准备建设的四间。” 梁巧蒋单说明了情况。 余国勋顿时好一阵头晕目眩。普通人,需要一年不吃不喝才能攒起钱来在秋水大酒店顶级豪华的总统套间住一个晚上。这个小女孩居然说她已经拥有九间这样的豪华大酒店了,还有十间很快又会在全国各地的大城市矗立起来。 这笔财富到底庞大到何种程度,余国勋一个书生。确实是想象不出“度还可以再快一点。三年之内。抢占全国所有一线城市。” 柳俊随口加了一句。 “好拜” 巧儿温柔地答应道,回读最斩章节,语到腼毗z虹曲毗netbsp;梁少兰款款从酒店的大堂里迎出来,张开丰腴的双臂紧紧给了妹妹一个拥抱。然后又松开手来,上下打量巧儿。 “越来越好看了。” 梁少兰赞叹道。 “姐,你才越来越好看呢。” 巧儿顽皮地笑着说道。 “去去,和你一比,姐就老了。” 如果说巧儿的妆扮像是一个学生妹,三十岁的梁少兰就是典型的富家贵妇妆扮,紫色的长裙,乌黑油亮的紫招披肩,高耸的酥胸上钻石项链闪闪光。一双细高跟皮鞋更令得丰腴的身材极其傲人,余国勋再一次目瞪口呆。 他曾听梁巧提起过有一个姐姐,也能预料到如此绝顶漂亮的妹妹,必然不会有一个平凡的姐姐。可是姐妹俩都如此耀眼夺目,美得令人心旌摇曳,目眩神驰。实在也太出乎意料。 老天爷对这一对姐妹的宠爱。也太过了些。 “小俊,来了。” 梁少兰见到柳俊,多少有些意外的惊喜。 柳俊已经很久不曾来过集洲市了。 “少兰姐。不兴这样的。这样会迷死人的。” 柳俊笑着调辊道。边说边瞥了一眼余国勋。 呵呵,这事如果能成,余教授可是走桃花运了。 “你呀,就取笑少兰姐吧有巧儿陪着你,还有谁能迷得住你?” 几年总经理做下来,梁少兰也早已不是当初“吴下阿蒙”说话行事。无不显示出大家风范。既然大哥都已经默认了柳俊与巧儿的关系。梁少兰也就不再有什么顾忌。 “姐,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这是余国勋教授,特意从南方市过来看你的。” 巧儿笑嘻嘻地道。 梁少兰就是一怔。 怎么叫特意从南方市来看我的?我和他很熟吗? 这丫头说话怎么一点都不过脑子的,哪里还像个亿万富豪大老板? 信口开河! 不过梁少兰也是见多识广。当下不愿失了礼数,向余国勋伸出洁白丰腴的小手。优雅地浅笑道:“余教授。您好!” “你好你好,梁总!” 余教授慌忙握住了梁少兰的小手。微微弯腰,鞠躬致意。尽管不知道梁少兰的具体职务,但既是梁巧的姐姐,叫一声“梁总”不会太离谱的。瞧梁少兰的架势。也是一言之间便能决断大事的角色。 巧儿就冲柳俊做了个鬼脸,快乐的像个孩子。 柳俊笑着摇了摇头。 瞧这“媒婆”做得! 比挂花嫂的水平可差得太远。相亲的双方都还懵喳喳的呢。 余国勋虽是来相亲的,可也绝不会想到梁巧要给他介绍的就是这位高贵典雅,和她自己一样漂亮得出奇的贵妇姐姐罢?在余国勋想来,这样的女人焉能待字闺中,那还不得给提亲的人踩倒了门槛? 巧儿的对象是这个“神秘莫测”的小俊,梁少兰的丈夫,又不知该是何等厉害角色,“姐,我们远道而来,你该不会就让我们在酒店门口站着吧?” 巧儿调皮地道。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非常开心。 柳俊便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日日夜夜,他的巧儿都能快乐开心,永如今日。 旺:月票过千了。这是馅饼第一次得此殊荣!感谢各位大大成全! 本月结束还有最后三天,请诸位大大继续支持馅饼,把。不要让馅饼在最后三天跌落下来!拜谢! 第四百七十九章高知也一样“色迷迷” …谛俊以前客串过一回“媒婆”水平很次。不过效果很勉。x?s!尐5说5箼5"州。武正轩与柳嫣已然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估计就在明年要完婚了。 不料巧儿做媒的水平,竟然一点都不在他之上,也是非常之菜。 甚至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跟梁少兰开口。还是梁少兰主动问起她的。 董事长大驾光临,巡视宝州秋水大酒店,对于酒店e下人等来说,自是头等大事。梁少兰昨日接到巧儿的电话,就做了充分的准备。 虽说是嫡亲姊妹,公事上头不能含糊。 梁少兰起码要向妹妹证明她不是所托非人。宝州市的酒店。巧儿没给梁少兰股份,却分了她四成红利。言明其中一成,要按时划拨给梁国成老两口。 如今向阳县枫林乡的富,就是梁国成老两山早上从大宁市动身,到达宝州差不多正好赶上饭口。 “小俊,巧儿,余教授,是不是先吃饭?吃完饭再聊?” 梁少兰笑着问道。 “嗯,我倒是不饿,就怕有人饿得狠了” 巧儿一双妙目只在柳俊身上打转,促狭地笑了起来。 柳俊便作势要去敲她的爆栗,巧儿嬉笑着躲到了梁少兰身后。 梁少兰眼望他两人恩爱的模样,心里不免略有些感慨”卜俊除了没有给巧儿一个名义,作为丈夫应该做的事情,实在一样都不少,比大多数正牌老公做得好多了。 自然,梁少兰感慨归感慨,可不曾去想曹生勇那张大麻脸。 那个人,早与噩梦一般,被挥到了九霄云外。 “少兰姐,先吃饭吧。余教授远道而来,不可怠慢。” 余国勋微微一笑:“柳俊,你太客气了。” 既然大家是校友。余国勋就没有和别人一样,假模假式的称呼柳俊为“柳先生”而是直呼其名。显得比较亲近。 “好吧,先吃饭。” 梁少兰当先领路,去到酒店最豪华的大包厢,早已铺摆下一点丰盛的宴席。得知是总经理要招待最尊贵的客人,酒店的大厨打叠起十二分精神,拿出了看家本领。 “啊,太丰盛了!” 余国勋不由叹道,“余教授是贵客,当得起的!” 梁少兰笑着说道。 眼见柳俊和妹妹都对这位余教授很客气。梁少兰便也将他当令人物。而且此人丰神俊朗,沉稳儒雅,年纪不大,已然颇有“大师”气派。也可见来历不凡,“梁总实在太客气了。” 余国勋谦逊不已,当下分宾主入席。苏建中与巧儿的秘书保镖也一并就座。巧儿秉性善良,与柳俊一样,对身边的人十分亲厚照顾。 秋水大酒店的豪华大包里,是有专职服务员的,而且有两个,但是柳俊面前碗碟里的菜肴汤水,却从不让服务员操心,巧儿全都包了。 不管有多少人在座,巧儿都是一如既往。 眼见得巧儿细心地为柳俊别去鱼肉里的骨头,再将鱼肉放到他碗里,余国勋就不是诧异,简直就是震惊了。 也不知是他俩太恩爱还是梁家的闺女有这个传统。 “余教授,吃菜……” 巧儿抽空也给余国勋夹了一筷子菜,余国勋当真有点受宠若惊。 姐,我跟你说。余教授可厉害了,是华南大学医学院最年轻的副教授,附一医院的外科主任,号称南方市的一把刀” 柳俊便暗暗好笑。 巧儿这是拉开“媒婆”的架势了。 梁少兰便朝余国勋举起杯子。微笑道:“余教授。我敬你!” 余国勋闹了个大红脸。忙即说道:“梁董这是损我呢” 九二年那会教授还是蛮金贵的,他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副教授。又是著名外科医生。平日里奉承话不知道听了多少,也只当清风过耳,终不萦怀。若论“拍马屁”的水平。那些职业“拍手”可着实在远在梁巧之上。但巧儿这么随口褒奖,余国勋却倍感荣幸。 自然还是因为出自梁巧之口了。 当下余国勋与梁少兰碰了一下杯子,梁少兰浅浅抿了一口,余国勋却是一饮而尽。 余教授是读书人。并不善饮酒。只是梁少兰这样的大美女敬酒。 余教授无论如何也要逞一下刚勇之气,不料一口酒喝得急了,呛着,剧烈咳嗽起来。 他就坐在巧儿旁边,巧儿自然而然伸手给他拍打了几下背脊。 柳俊倒是无所谓,梁少兰见了却不免微微蹙眉,好不容易余国勋止住了咳嗽。很不好意思地连连道歉。大家自也温和地一笑,表示理解,接下来,梁巧便对余国勋大赞而特赞,说他如何的了得,如何的有成就。 见了巧儿卖力“推销”余国勋。柳俊拼命苦忍,有没有笑出声来。 看来“媒婆”这个行当。还真不是人人都可以操持的,纵算身家过百亿的大老板,与乡下妇女挂花嫂比较起来,也不见得就高明到哪里去了。 至于“当事人”余教授,简直就要被梁董夸晕了,浑身爆起鸡皮疙瘩的同时,却也多多少少有些明白。敢情梁董要给自己介绍的对象。还真就是她这位同等“妖孽”的姐姐。不然巧儿如此卖力干啥? 一念及此,余国勋眼睛的余光便不断在梁少兰洁白如玉的脸庞上膘来膘去。 “对不起各位。我失陪一下!” 梁少兰忽然站起身来。向包厢外走去,边走边向巧儿使了个眼色巍读四友赫细晒酬巧儿正夸得起劲,不防姐姐使出这招,微微有些怔愣,便向柳俊和余国勋歉然一笑,跟了出去。 “巧儿。你搞什么名堂?” 绕到走廊拐角处,梁少兰板着脸问道。 “姐,你觉得余教授这个人怎么样?” 巧儿笑嘻嘻的道。 “巧儿。你疯了吗?当着小俊的面,你那么夸他你是不是要和小俊分手?” 巧儿不禁愕然。 “说什么呀?谁说我要和小俊分手?姐,你糊涂了吧?” “我糊涂?瞧你的样子。都要把那个余教授夸成一朵花了……巧儿。我跟你说”卜俊虽然不能给你一个名分,其他方面,可真是没说的,女人这辈子能找到一个真心疼自己的男人不容易,可千万要珍惜!” 巧儿这才知道姐姐误会了。不觉大笑起来。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姐……你……你真是以j这个余教授是给你介绍的……”“给我介绍的?” 这回轮到梁少兰大吃一惊了。 “是啊。人家条件很不错的。长的又帅。关键的是,这人很有责任心,对他过世的爱人好得不得了。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你挑中的。可别错过机会亦……” 巧儿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一把眼角流出的泪水,对梁少兰说道。 “你把人家从南方市带到这里来,就是给我相亲的”天,几千里地你……” 梁少兰以手加额。不敢置信。 巧儿就扁了扁嘴,说道:“那有什么?哪个男人能娶到你。算是炷高香了……不要说几千里,就是跑几万里,也划算啊……” “你个疯丫头!” 梁少兰哀叹起来。 “姐,我跟你说,余教授真的很不错的,看样子他对你也蛮有好感的。抓紧点!” 巧儿一本正经。 “我说呢,他怎么老是盯着我看,色迷迷的,原来是这样” 梁少兰也不由乐了。《ap;这个“媒婆”水平确实很业余! “别乱说。人家可规矩了,博士。副教接,高级知识分子呢,怎么是‘色迷迷,的了?” 巧儿不悦道。 “怎么?高级知识分子就不‘色迷迷,的了?要我说,这些家伙更色!” 梁少兰笑着说道。 “色就色吧……那也不能怪人家。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谁叫你长的那么漂亮的?” 巧儿拿姐姐打趣。 “去,没大没小的!” 梁少兰便搡了巧儿一把。 “姐。你要是觉得合适,我就给你们挑明了……”巧儿扳着姐姐的肩膀,轻笑着说道:“下午就带他回去给爸爸妈妈瞧瞧,把这事定下来” 梁少兰顿时红了脸。嗔道:“哪有那么急的?” 见姐姐这个神态,巧儿心里头便有了底,知道八成有戏了。一则余国勋本身条件确实不错。二则梁少兰相信妹妹的眼光,桃的人不会错的。 都掌管过百亿的商业帝国了。别的方面可以差点火色,这个挑人选人的眼光,却是绝对不能含糊的。 “哎呀,大家都很忙…”能行的话,先把事情定下来,慢慢再交往。加深感情嘛。” “你说的容易!” 梁少兰漂亮的丹凤眼瞪了起来。 “他在南方市,我在宝州市,见个面前不容易,这感情怎么加深啊?” “这个好办啊,只要你们俩都点个头,我给你调到南方市去好了。” 巧儿小手一扬,把出了大老板杀伐决断的恢宏气势。 “我们都出去了,爸爸妈妈怎么办?” 梁少兰很有孝心。 “一起搬过去!两个,老人家也过过大城市的日子……” “那还有爷爷奶奶呢?八十几岁了。你叫老人家也搬去南方市啊9” 梁少兰反诘道。 梁家爷爷中风偏袒之后,尽管家庭经济条件极大改善,梁家姐妹大把砸钱。老人家身体还是越来越弱。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巧儿好看的眉毛顿时微微蹙了起来。 这个倒真是难题。 “要不,我们和余教授商量商量,请他调过来算了…反正我正要建一个医院,想要请他当院长。不如这个医院就建在宝州市,岂不是一举两得?” 巧儿说着,又兴奋起来。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可以试一下!” 梁少兰如今是总经理,不知不觉间思维就到了“解决问题”的模式上来,倒将相亲的事情抛到了一边。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巧儿笑着问道。 “什么呀。有见了一面,就同意?你当我那么急着想嫁人啊?” 梁少兰闹了个大红脸。 “碰到合适的,就嫁了呗……姐,你年纪也不算小了。要嫁就赶紧的。还能生个…孩子……这夫妻俩过日子,有共同子女是最重要的,不然终归是差了些意思……” 巧儿说起这些事情,现下也条条是道了。 梁少兰诧异地望着妹妹,说道:“巧儿,你变了咖开口闭口嫁人生孩子……” 巧儿脸上便腾起一股异样的光辉,伏在梁少兰肩膀上,压低声音很兴奋地道:“姐。我昨晚上…“嗯……跟小俊说好了……要一个孩子“,梁少兰闻言一怔。随即大喜。一把搂住了巧儿,惊喜不已地望着她:“真的?” “嗯!” 巧儿小脸红彤彤的。不住点头。 “太好了!” 梁尖兰比巧儿还兴奋。 “我一直在为你担心这个事情。嗯。这下好了!” 梁少兰骨子里头,也还是那种很传统的妇女。虽然小俊现在对巧儿很宠爱,可是终究名不正言不顺。不定那天就出了变故。眼下他们商量好要一个孩子,这事情就算是定了,至于巧儿现在身家上百亿。全然不用担心嫁不出去,却完全不在梁少兰的考虑范围之内。她知道巧儿对小俊用情有多深。那个男人,还只有十来岁的时候,巧儿就死心塌的的爱上了他。这种感情,绝对堪称“至死不渝”若真出了什么变故,梁少兰担心巧儿会活不下去! “那,要不要把这个事给爸妈他们挑明了?” 梁少兰问道。 其实巧儿迟迟不肯谈恋爱结婚。每次一提到此事上头,巧儿就全然不搭这个茬,梁国成两口子也猜到了原因,只是大家都不肯开口点破罢了。 对于柳俊,老两口充满了感激之情,也理解人家高门大户的难处。 既然女儿那么不计一切的要跟着人家,老两口也不好说什么,索性就不再提起,由得女儿自己去处理。 “嗯,我看还是再等等吧……” 想起终于要面对父母,巧儿脸上有涌起一丝尴尬。 “爸妈是猜到了。可是人家余教授还不清楚呢,可别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巧儿一心想要促成姐姐的姻缘。 “嗨,傻丫头,这个要担心什么?哪里用得着明说嘛二我来安排好了毗…” 梁少兰笑了起来,觉得自己这个亿万富豪妹妹。有时候真是傻得可是比:求月票支持!谢谢诸位大大! 第四百八十章拜会唐海天 …姐妹俩正在拐角处嘀嘀咕咕说悄悄话,不防一个瘦猴似侥”、里面就走了过来,十分惊喜地叫道:“巧儿?” 巧儿抬头一看。可不正是孙有道么? “孙书记,是你啊!” 巧儿也很惊喜。 这个也是老熟人了。孙有道还亲自骑着边三轮送过梁巧回家呢。 “巧儿,啊不,梁董,什么时候回来的?” 孙有道笑着问。 “刚到。” “那俊少呢?” 孙有道对俊少的“情事”明镜似的。知道巧儿是俊少的心头肉。 “在呢。力旧包厢吃饭。” “啊,那么巧,我也是在这里请老汪他们几个吃饭。俊少也真是的。回宝州来也不和我们打个招呼…梁董,失陪了,我得赶紧给俊少敬酒去……” 孙有道说着,屁颠屁颠的跑了,不一刻。凶6包厢就热闹起来。孙有道、汪文凯、廖顺利一帮子老相识,拎着茅台,端着酒杯串成一串涌进了力沽号包厢。 “柳书记,你这是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啊……” 孙有道见到柳俊。眼睛都笑得眯缝起来。 柳俊就任宁北县委副书记,这些故交好友都赶到宁北县给他道过贺喜的。柳俊咋见故人,自也欢喜。笑着站起身来。说道:“别哥,汪哥,廖哥,你们几位都在啊,真是巧咖,“柳书记,你回来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汪文凯乐呵呵的道。 照说酒桌上碰到。这句“不够意思”之后紧跟着就是“罚酒三杯”只是汪文凯几个,又哪来这个胆子。敢罚俊少的酒? “就是一点私事,办小完了明天就回去,不想惊动大家!” 柳俊笑道。 “那可不行,无论如何,得让我们请一次。不然叫程新建那帮家伙知道,还不得把我们骂死?” 孙有道咋咋呼呼的。 “这回算了,真的是时间太紧。来。我敬大家一杯,算是赔罪。” 柳俊说着,端起酒杯和大家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余国勋更是诧异,原先只想着柳俊是高官子弟。不料他本身就在体制之内,还是书记,估计也不会是基层支部书记。 但是余国勋怎么也意料不到柳俊是县委副书记。 实在太年轻,让人没法这么去设想。 孙有道等人见柳俊说得笃定。也不敢强劝,敬了一轮酒,识趣地告退而去。 梁国成家的别墅,是整个枫树村乃至整个枫林乡最漂亮的住宅,典型的中式仿古建筑。自家女儿是南方市有名的地产大鳄。给父母建房子。自然是尽心尽力。从设计到施工,都由梁巧派专人负责完成。 其实对于将别墅建在枫树村。梁经伟兄妹三人都不是很赞同,特别是梁少兰,老早就在宝州市给老人们买好了别墅。无奈梁国成老两口在城里住不惯,只不过住了不到一个月,就吵吵着要回枫树村去。拗不过,只得在枫树村再建了一栋别墅,宝州城里那套别墅,就成了走亲戚时有用得上的临时居所了。四个老人绝大部分时候还是住在村里。然则照柳俊的眼光来看。住在枫衬村远比住在宝州市里要惬意。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是二十一世纪小资们梦寐以求的意境啊! 板树村较之十几年前,也是大变样了。在梁巧的支助下,村里办起了好几个加工企业,还有一大批人在秋水大酒店连锁公司旗下的各个酒店打工,有很不错的工资收入。 因了梁国成几位老人不愿意去城里住,枫树村得了一个很大的实惠。那就是修路,巧儿掏钱,将公路一直修到了家门口,后来更是扩大到公路通到每家每户。 交通便利,物资流通也畅通了。枫树村一年比一年变得富有。 梁国成两口子,自然成了村里最受人尊敬的老人。甚至支书和村长都没有这般威望。逢到村里有大事。往往还要来找梁国成讨个主意。 人家子女争气嘛。 梁经纬当团长也有些日子了,以后铁定还要升官。据说他老岳父,已经是南方军区的司令员。看来再过十来年,板树村要破天荒的出将军了。 至于两个女儿都是大老板,更是不消说得。 特别是梁巧,每次一回家,村里每个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都有两百块钱的红包。按照人头点。绝对一个都不少。 只要是考上大学的仔子妹子。学费都由梁巧包了。 凡此种种,梁国成想不受人尊敬都不行。 得知巧儿要回家,还为少兰相了个对象。要带回家来看看,老两口高兴得什么似的,脸上乐开了花。回家之前,梁少兰在电话里给梁国成打了个“预防针” “爸,小俊也来了。和巧儿一鼻来的,在家里住一晚,明天才走啊,你们给安排好,别让巧儿为难。” 听了这个话,梁国成也不知是喜是忧,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梁家婶子就问道:“什么事啊?” “嗯,小俊来了” 梁国成和老伴说了梁少兰的意思,梁家婶子倒是比老头子看得开,说道:“孩子们自己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去做主好了,小俊是个好孩子,对咱家也,我看他对巧儿也是真心好…就是巧儿比他年岁大,这也怪不得人家你千万别说什么气话。让巧儿为难……” 梁国成就瞪了老伴一眼,说道:“我会说什么气话?真是女人家见识!两个姑爷一起上门,我高兴着呢!” 梁家婶子就高高兴兴预办飨客的家什去了。 宝州市境内各区县之间的路况。是整个省最好的,比大宁市还好。吃完饭,不过一个小时。几台小车就相跟着驶入了枫树村,这一回。余国勋就不坐在奔驰车上。而是与梁少兰同车。梁少兰开的是一部动感十足的蓝鸟。 梁少兰姐妹俩聊完悄悄话回到包厢。巧儿就有意无意的点明了梁少兰的单身状况,余国勋何等聪明。焉能还不明白梁巧的意思?当下笑着接口问了几句梁少兰的其他情况。算是有了一个明确的态度。 不过说起要去械树村拜访梁家的长辈,余国勋就有些措手不及。 “哎呀,这可没做一点准知…” 柳俊笑道:“没事,你人去了就是最好的礼物!” 梁少兰姐妹相视而笑。 梁国成老两口第一眼就对余国勋很满意,至少这人外表俊朗非凡,斯文有礼。很招人待见。两个老人笑呵呵的招呼大家入座,梁国成掏出烟来,递给余国勋。 余国勋双手连摇:“伯父,我不抽烟。” 只”…” 一“呵呵,不抽烟好!”梁国成便转手递给柳俊一支。神色间略略有点不自然。 柳俊倒是大大方方地接过来。微笑着说道:“谢谢爸爸!” 这一声“爸爸”却将梁家人都惊的呆住了。 巧儿猛地扭过头。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 “哎,好好” 梁国成怔愣一下之后就连连点头,脸上神色也很是感慨。 细加抵就解融,谨匿融“巧儿,你怪我不?” 柳俊问道。 这是在他俩曾经挖过竹笋的小竹林里,两个人相拥着坐在一起,巧儿将头靠在柳俊肩膀上。 梁国成老两口围着余国勋问长问短。深秋季节,愣是将余国勋问出一脑门子汗来。梁少兰在一旁抿着嘴笑。柳俊便拉了巧儿,偷偷溜了出来,搞个“故地重游” “不怪。” 巧儿轻轻说道。 柳俊便紧了紧揽在她腰间的手掌。微微叹了口气。 “小俊,你也不要老是自责。我当初决定跟着你的时候。就预料到了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就够了……以后,等我们的孩子出生,那就更好了,我会告诉他。他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如…” 巧儿呢喃道。 “巧儿……” 柳俊的嗓子眼里便有点堵。 此次枫树村之行。梁家一举“解决”了两个姑爷的问题。余国勋与梁少兰彼此都很满意,决定继续交往。 关于将平民医院建到宝州市的建议。余国勋也很赞成,他觉得这个事情很有意义,不仅仅只是建一个医院的问题,关键还在于开启了一个先河。当时在国内,民间资本涉足慈善事业。还处于起步阶段。巧儿此举,无疑很值得推崇。 余国勋慨然应诺。愿意担任第一任平民医院的院长。为慈善事业尽一份心力。 柳俊在枫树村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赶回宁北县,回宁北县之前,柳俊专程去市里拜访了唐海天。眼下大宁市还是陶义鸥临时主持市委工作。大家都在猜测由谁担任市长。 柳俊既然到了宝州市,自然不愿缺了礼数。 柳晋才交代过,极有可能是唐海天出任大宁市长一职。 来得匆忙,不曾预约,柳俊也不确定唐海天在不在办公室。不过他运气不错,去到宝州市委办公楼,往书记办公室里一瞧,唐海天的秘书正在埋头整理文件。 这就好,秘书在,领导肯定也在。 “那处长……” 柳俊笑着给唐海天的秘书小那打招呼。 这个秘书是唐海天的旧人,在常委副市长任上的时候,就一直追随唐海天的,对柳俊这位曾经的“宝州市第一衙内”自然十分熟识。 “哎呀,是柳公子……啊不。柳书记好!” 柳晋才尽管早已离任,宝州市的官场人士,对他家里的事情却仍然十分关心。任谁都知道,柳书记必定会在仕途上走得更高更远,大宁市委书记绝对不会是终点。 邓秘书一口就叫出了柳俊的官衔,也不为无因。 全省最年轻的县委副书记,邓秘书焉能不知? “那处长。唐伯伯那里,有客人不?” 柳俊笑嘻嘻的。 “啊。唐书记约了人十点钟谈话……” 邓秘书抬腕看了一下手表。 “柳书记稍等。还有十分钟。我给你去通报一下。” “麻烦你了。” “说哪的话“…” 邓秘书笑着敲了敲里间的门。 “唐书记。柳书记想要拜访您!” “哪个,柳书记?” 唐海天情不自禁站起身来。盖因在宝州市的干部心目之中,柳书记实在威名太甚,任何人一听之下,都会如唐海天一般条件反射。 “啊,是柳省长的儿子。柳俊书记。” 邓秘书赶紧做了一个“补充说明”有点汗颜,瞧把唐书记误会得! 唐海天就笑了:“小俊来了?快请他进来。” 对柳俊。唐海天的印象也是极好的。打小就知道他的能耐不一般。 “唐伯伯好!” 柳俊进得门去。先就给唐海天规规矩矩鞠了一躬。 “小俊啊,今天怎么会来宝州啊?因公还是因私?” 唐海天笑呵呵的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引他到待客沙上落座。邓秘书奉上茶水。退了出去。 “到宝州办一点私事。看几个朋友。想念唐伯伯了,就来看看您。” 柳俊并不胡乱拍马屁,笑着答道。 实在以唐海天与严柳的渊源,他也确实无须惺惺作态。 “好啊,还记得来看看唐伯伯,很不错嘛。” 唐海天微笑说道。 “你爸爸身体还好吧?” “还好”不过他去J省也有段日子了,听我妈在电话里说。比在宝州的时候还忙…” 唐海天慨叹道:“他呀,就是不肯停下来休息一如……一个省的工作哪里是一个人忙得完的?长此以往可不行啊” 柳俊笑道:“唐伯伯。你也大哥不要说二哥。您和我爸都是一个类型的人,物以类聚!” 唐海天哑然失笑,抚了一下额前的头,说道:“说得也是。 不过我能力不如你爸。他一个小时能办好的事情,我起码要两个小小时才能办办…” 柳俊敬上一支香烟,唐海天接过去,柳俊又给他点上火。这才笑道:“唐伯伯,您是看着我长大的,跟我还谦虚啊?” “就你小子会说话……哎,小俊啊。我听说你在宁北县干得不错,下大力气整顿煤矿安全生产,一家伙拿下了一个书记一个乡长,很有魄力嘛。” 唐海天主动提起了宁北县的事情。 柳俊的神色便凝重起来。点头说道:“小煤窑的安全生产措施基本上等于零,年年都要出事故。死不少人。这个事,不抓不行啊!” 唐海天点点头,正色道:“确实该抓。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嘛。” 柳俊微微。x?s!尐5说5箼5"笑,淡淡道:“可是有人不这么想啊,县里有人捣蛋,市里和省里的领导。也未必都完全认同呢。” 唐海天一挥手,断然道:“不要考虑那么多。只要是正确的东西,就一定要坚持!明白吗?市里的领导,大部分还是支持的嘛!” 唐海天说着,意味深长地瞥了柳俊一眼。 柳俊心领袖会。 看来唐海天调任大宁市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 防:追兵凶狠,诸位给几张月票打一下气!呵呵。馅饼很无耻哈! 第四百八十一章柳衙内的私人朋友 帅俊回到宁北县,已经是下午了。还像在团省委与白杨先一样。先不回自己办公室,直奔白杨的办公室。 张晓曼见到他,忙即站起身来。微笑道:“柳书记!” 柳俊才调任宁北县那一会。张晓曼是真的不习惯,偶尔一句“柳俊”仍会冲口而出。自然,柳俊不会怪她“借越”只是张晓曼自己心里很不踏实。 步入官场之后。特别是担任了白杨的秘书,张晓曼已经逐渐融入体制之内,知道这里头的水有多深多浑,许多领导仅仅只是为了一个排名或者一个座次的安排。对不小心犯了“错误”的同志“怀恨在心”找机会就给人穿小鞋。 一些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同志。就因为这个”被领导惦记上了,耽误了提拔。 自己再这么口无遮拦地乱叫。柳俊或者不在意,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可不知有多刺耳。怎么,你张晓曼绮仗是柳书记的同学。就敢如此“罔顾规矩”? “晓曼,白书记在不?” “在呢……”张晓曼犹豫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不过好像有点生气川柳俊笑了一下,径直前去敲门。 “进来!” 白杨在里面说道。倒也听不出有生气的意思。 柳俊走进办公室。贼腻兮兮的。 白杨见了他,原本还算本和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去,一张俏脸板得紧紧的。张晓曼给柳俊倒了一杯茶水过来,背对白杨。朝柳俊吐了吐舌头。神情煞是可爱。 “你怎么搞的?跑哪里去了?” 待得张晓曼出去,白杨便怒气冲冲地兴师问罪,盖因柳副书记无故跷班,并未事先向书记大人请示汇报,只在事后打了个电话,还是主管干部工作的副书记。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 跟人商量生孩子的人生大事去了! 也不知为什么,柳衙内还真的差点将这话脱口而出。 “去了一趟宝州。找唐伯伯聊聊天!” 柳俊笑嘻嘻地答道,走到白杨办公桌前,将张晓曼倒的茶水放过一边。拿起白杨的小白瓷杯就喝。 “去找唐书记聊天?” 白杨意似不信。脸色却已经缓和下来了。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副省级干部的调动,白伯伯可比谁都清柳俊嘻皮笑脸的。若不是白书记的办公桌很宽大,柳衙内手臂不够长,不然他就伸手去捋白杨波浪般的秀去了,只不过他动作虽然没做出来,神态却是明白无误。白杨洁白的脸庞不由略略红了一下。 这个小顽童,越来越“放肆”了! 可是自己心里头,却偏偏对他一点都生不起气来,就算勉力想要装出生气的样子,也是不到几分钟就被他轻易“拆穿” 这种感觉,小顽童是独一份。对别人,从来都不曾有过。 白杨轻轻叹息一声,放弃了“努力” “省里市里的局势,现在都很复杂很微妙,县里面有些人,就蠢蠢欲动啊。吕旺兴与陈宝贵,又翻供了……” 白杨秀眉微蹙,很是烦恼。 她以前在团省委。见识过机关干部的所谓“勾心斗角”就很厌倦。以为官场争斗便是这么一回事了。现在到了地方上,身任一把手。才知道团省委的“勾心斗角”根本什么都不是,与地方上比起来。 简直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在她想来。吕旺兴与陈宝贵的罪行,堪称铁证如山了,还有什么好抵赖的?爽快点承认不就好了!不料这两个家伙还要反咬一口,说是柳俊诬陷他们。 柳俊淡淡一笑,说道:“李江出工不出力也就算了,邱援朝不该这么操蛋啊!行。我找个时间提醒一下他。要再不好好配合。我看公安局长换人吧。让他轻轻闲闲在政法委呆着好了。” 白杨就是一惊。 小顽童又动“杀机”了。 貌似在基层,还真就需要一些铁腕手段。 你以为严玉成把柳俊放到这个第一副书记位置上,是让他来吃素的么? 宁北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邱援朝日子过得并不舒心。 邱援朝属于那种有一点靠山。但是靠山不硬扎的干部,以前在大宁市接湖区做公安分局局长,后来被人家排挤,就去了政法委挂了个副书记的衔。基本上每日喝喝茶看看报。下班找朋友打打牌,消遣一下。 按照二十一世纪的说法就是混吃等死。 不想这一回因因缘际会,一个大大的馅饼自天上掉将下来。正砸他头上,搞到宁北县来授了实权副处。一开始的时候,邱书记着实兴奋了好一阵,料不到自己还有时来运转的一天。随着白杨和柳俊先后到来,宁北县的局势眼看就变得复杂起来。 尤其是吕旺兴与陈宝贵一刑拘,各方面的压力扑面而来。 吕旺兴陈宝贵这两个家伙,别看只是小小乡政府的两个头头。能耐颇为不小的。有一张很不小的关系网。找邱援朝求情说好话的多如过对这些求情的说客,邱援朝还是抵挡得住。 他也知道。自己立足未稳,可不是犯错误的时候。 然而县里的局势却很费思量。拿下吕旺兴两人,是白书记与柳书记的指示,彭县长与李书记,似乎只是随声附和罢了,邱援朝靠山不硬扎。只能小心翼翼在两大派之间保持中立。两边都不得罪。 其实耶援朝也仔细考虑过,白杨是白建明的女儿,柳俊是市委书记的儿子。都是正宗衙内,貌似比彭少雄要硬扎,邱援朝也起心要向白柳二人靠拢,为自己找一个更稳靠的“组织”然而风云突变。柳书记忽然调离了大宁市,与柳书记一贯不大对路的陶市长开始主持市委工作,这就令得邱援朝“害怕”起来。县官不如现管啊,谁知道白柳二人能在宁北县呆多久?尤其是小柳! 而省里的局势更是复杂。 如果张省长能顺利接任省委书记。前段时间一直吃瘪的关明杰副省长无疑会再次“抖”了起来。彭少雄眼见得就要得势。 再看看吧。 不过柳书记不打算给他太多的时间来观望。 “邱书记,你好啊,我是柳俊!” 快下班的时候,柳释内的电话出人意料地打到了邱援朝的办公室……珊书记!” 邱援朝心里忐忑,嘴里却一点都不肯失了礼数。名义上,柳俊算是他的党内“领导” “邱书记晚上有时间吗?我有一个朋友从大宁市过来,一起吃个饭吧。” 柳俊笑呵呵的。 z曰面函…田m更新最快,匪最快邱援朝就是一惊,笑着说道:“柳书记的朋友,我不大熟悉啊” “一回生二回熟嘛。我在煤都饭店定了位置。z伤包厢,一会见!” 柳俊不待邱援朝答话,就挂了电话。 邱援朝不由一阵苦笑。 看来衙内就是衙内,“跋扈”的性子一点未改啊。有这样请客的吗? 可是邱援朝也知道,这个饭还不能不去吃。总不能人家柳书记第一次请你吃饭,就找借口推三阻四。那不是挑明了不想与柳俊掺和? 这个态。可不能随便表。 去就去吧。反正就是吃一顿饭而已,也不当大事。 大家都是宁北县班子的一员。一起吃个饭的交情还是有的,就算别人知道,问题也不大。 下了班。邱援朝略略迟了几分钟,才走出办公室。叫司机将车开往煤都饭店,邱援朝是个谨慎的人。这么做。是不想与彭少雄或者李江上。 宁北县媒炭资源丰富,不过与“媒都”这个称呼,仍然一点都不搭界。也就是在大宁市区域内算是多一点媒炭罢了。 而一家饭店,竟然以“媒都”命名,也不知老板是如何想的,简直有点秀逗。 不过最开始的时候,这个煤都饭店是由宁北县媒炭局属下的劳动服务公司经营的。后来行政单位与营业性的服务公司录离,才转由私人经营。媒都饭店已然名声在外,老板自然也就不会再去改动,况且蝶都饭店尽管名字古怪,却是宁北县城关镇最上档次的饭店。 大厨的手艺也很了得,每日里顾客盈门。去得迟一点,就订不到包厢。 邱援朝一下车,就看到柳俊那台挂着三号牌照的奥迪四停在那里。旁边是一台挂着市里牌照的警车。邱援朝眼睛就眯缝了一下。 莫非柳衙内请的客人是市局的? 听说柳书记与市局程副局长关系非同一般。那么。是程新建来了? 邱援朝不敢怠慢,紧着往刀万号包厢走去。邱援朝兼任宁北县公安局局长,程新建是管治安的市局副局长,算起来,也是他的上级。程新建这个人大大咧咧,邱援朝在格湖区工作的时候,就和他打过交道。为人极讲义气,做朋友没说的。 zd号包厢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柳俊说话的声音还有一个粗豪的女孩子说话的声音。 邱援朝也没多想。推开门就笑呵呵地叫了一声“柳书记” “呵呵。邱书记来了,快请坐。” 柳俊一见邱援朝,就笑着起身让座。 邱援朝却哪里就敢坐了?盖因主宾位上坐着的那个人,身材魁梧。 紫黑脸膛,煞气四溢。正是市委政法委书记梁国强。 “梁……梁书记?” 邱援朝讲话都有点不大利索了,腰差点弯成了九十度。 大宁市政法系统的干部。尤其是公安系统的,只要一提起梁国强的大名,谁不是两股战栗?人家不用说开口骂你。只要瞪你一眼,脖子就要僵上老半天,梁国强点了点头,板着脸说道:“援朝同志,你好!” 邱援朝赶紧的上前一步。伸出手去:“梁书记,您好!真没想到,是您到了……” 梁国强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梁书记。您看,您来县里视察工作,我们都还不知道…” 邱援朝脑袋里乱做一团。不知道梁国强这个时候忽然驾临宁北县,有何意图。 总之不会是好事! “呵呵,援朝同志,现在是下班时间,视察什么工作?就是来宁北看看小俊。 不要拘谨,坐吧。” 梁国强言语到还平和。只是天生煞气惊人,平平常常一句话,也能让人胆战心惊。 “哎,好好……” 邱援朝挨着椅子边坐了。 吃个饭都吃得如此紧张。这个官场也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混的。 “援朝书记,这是市局程局长。你们应该是老熟人了。” 柳俊为他介绍一旁的程新建。 实在是梁国强威势过于惊人,邱援朝这才注意到程新建也在呢,忙不迭的又站起身来。与程新建握手寒暄。眼睛却直往程新建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子身上张望。 这个女孩子,浓眉大眼。似曾相识。但邱援朝一时却真记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你好,邱书记。我叫武媳娱。我爸爸是武秋寒!” 武援娱倒是主动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笑吟吟的和邱援朝握了一下手。 邱援朝好不容易放缓了一点的心跳又立即加,武秋寒的女儿怎么会和梁书记柳书记他们一路?这个,可有点不对头。然则邱援朝明白武娱援并没有撒谎骗他。难怪他见了武娱娱觉得面善。却原来她与武秋寒长得十分相像,这个却是再也冒充不来的。 “柳俊和我是好朋友,我听梁叔叔说要来宁北县看柳俊,就跟他们一道来了。待会你们谈你们的公事。就当我是透明的好了。” 武援暖快人快语。什么话都往外冒。 邱援朝在心里苦笑不已。 我的武大小姐,你这不是摆明“忽悠”人么?你能在这种场合出现。谁能把你当透明的? “武小姐……” 邱援朝刚一开口。就被武娱暖打断了。 “哎,邱书记。你别叫我武小姐,就叫我暖娱好了”小姐这名字。怪别扭的,尤其从你们搞政法的人嘴里叫出来,味道更加不对!” 武大小姐的话立即引来一阵大笑,连梁国强都不禁莞尔。 “行行行。我就叫你媳娱。” 见武暖娱年纪小着,人又爽快。邱援朝就不和她客气了。因了武娱接的豪爽,包厢内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服务员,客人都到齐了,上菜吧!” 柳俊便朝服务员吩咐道。 第四百八十二章有人要砸柳俊的脑袋 达顿饭吃得邱援朝忐忑不安。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壹夜来访。邱援朝如果真将梁国强当作是来看朋友的。除非他的脑袋进了水。不过面子上,这个聚会还真挺私人的。不但市局正副局长到了,治安支队的肖剑王博和警务督察的肖武都一块到了。 吃饭的时候,肖武几个人包括柳俊在内,都不叫梁国强书记,而是叫“师父”梁国强也居之不疑。 武娱短是第一次和梁国强同桌吃饭。对这个称呼很好奇。柳俊打电话叫她过来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原因。不过武娱娱全然没有考虑。 一口应承。 不管两家大人关系如何,她如今可是正经将柳俊当朋友。 想想当初张嘉非和她老武家是何种关系,叫他帮忙给找今生意门路。推三阻四的,叫人心里好生郁闷。这个柳俊却着实够义气,一声不吭的,将传呼机店子给搞了起来,她前前后后拢共投资三百元不到,就是几个人租个门面的钱,现今每个月分到上万块利润,又和严鼻等人合伙在天马广场买了铺面。俨然“富婆”了。 武暖暖性子粗疏归粗疏,心眼不笨,为人讲义气。 既然柳俊够朋友,她武大小姐焉能坐享其成?总得有所回报。 况且她现在对柳俊是越来越佩服了。这人年纪轻轻,手段可真是了得。上次正面与关明杰交锋,大获全胜。硬是将堂堂副省长搞得灰头土脸。她老子武秋寒嘴上不说什么。武娓援却是看得出来,武秋寒对柳俊的欣赏又更上一层楼了。 “喂,柳俊,你们怎么都叫梁叔叔做师父?有什么内幕?” 武娱暖口无遮拦地冉道。 柳俊愕然:“师父就是师父,能有什么内幕?” “切,我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和你师父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武娱暖就狠狠扁嘴。 王博笑道:“拳脚师父。别看小俊现在是县委书记,论到动手过招,三五个人不是他的对手!” 武娓媳顿时两眼光芒四射,大为惊喜:“呀,柳俊。原来你还会武功。这么厉害!” 邱援朝也丰分诧异,笑着对柳俊说道:“柳书记,这可真是意想不到,真人不露相啊,原来如此文武全才” 柳俊笑道:“邱书记过奖了,这都是师父教导有咖…师父,来,弟子敬您一杯。” 说着举起了手里的茅台酒。 梁国强微微一笑。也不谦让,一饮而尽。 他师徒俩这一番做作,看在邱援朝眼里,可是别有一番滋味。梁国强是市委常委。位高权重,体制内的高官。在他一个“外人”面前,坦然显露师徒关系。算是犯了大忌。但同时也说明了一点,这么隐晦的关系咱都不瞒你,邱书记你自己心里掂量一下吧。 是友是敌。在你邱援朝一念之间,“援朝同志,宁北县的政法工作,做得还顺利吧?有没有碰到什么棘手的问题?” 喝了几杯酒,梁国强随口问道。 “梁书记,还好还好,政法委的工作,白杨书记和柳书记都很支持。” 邱援朝很谨慎地答道。知道这就谈到正经事情上头了。 柳俊微微一笑:“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同志,相互支持是应该的嘛。” 邱援朝心里又是一跳。 柳俊这句话。可是语带双关啊。可以理解为一个班子里的同志,也可以理解为一条战线上的同志。 “是啊是啊,就是应该相互支持。” “邱书记,我怎么听说,吕旺兴和陈宝贵的口供出现了反复?” 柳俊也不隐晦。开门见山问道。 邱援朝忙道:“是有点反复……犯罪嫌疑人抱着侥幸的心理,也是经常都有的事情……” 程新建“哼”了一声。不悦道:“那还是你们县局工作方法的问题咖…对这些狡猾的犯罪分子,就应该狠狠打击。绝不手软。邱书记,是不是县局的力量不够啊?要不,我们市局给你调派几个得力的人手过来协助处理?” 梁国强就目光炯炯地盯着邱援朝。 “要是市局力量还不够,那么我去求我爸爸,叫他从省厅抽调人手过来!” 武援暖适时加了一句。 她可也是看出来了,柳俊想要将这个邱援朝拉上船。人家还在犹豫。 她和梁国强几个。就是柳俊今天搬来的“援兵” 邱援朝额头上开始往外冒冷汗,程新建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你宁北县局搞不定这个…事情,那么市局就会直接插手,貌似吕旺兴与陈宝贵的问题。就是柳俊在书记办公会上亲口“举报”的。对于柳俊来说,此事有进无退。难道堂堂县委副书记,还会“诬陷”两个下属不成? 邱援朝若是不能在此事上成为柳俊的盟友,立即便会遭到柳俊的“打击”他的政法委书记是市委任命的,白杨柳俊。甚至梁国强都不能说拿掉就拿掉。但是县公安局长的兼职,却捏在人家手里头。要找个借口拿掉他的局长,让他呆在政法委“凉快”也不是绝对办不到的事情。 就算最终不能成为事实。只要白杨柳俊露出了这个口风,县局那些钻营之徒,怕是再也不服他邱援朝的调遣了。毕竟他才调来没多久,政法系统基本上没什么亲信之人。县委书记和主管党群组织的副书记联起手来,在县局找一个代言人将他架空。也只等闲而已,“请梁书记和柳书记放心,县局绝对有信心也有能力,将这两个犯罪嫌疑人迅拿下!” 邱援朝并未犹豫多久。就有了决定。从此之后,追随白杨和柳俊。 现在加上宣传部长舒敬汉和县委办主任陈磊。白柳一系已经在十一个县委常委中占据了五席,霸气已然显露。邱援朝如此决定。也算得顺应流。 柳俊就笑起来。朝邱援朝举起酒杯:“援朝书记。县局有这个决心。我很欣慰。马头乡形势复杂。此事当得快刀斩乱麻!来,敬你一杯!” 不知不觉间,“邱书记。变成了“援朝书记”。 邱援朝在心里感叹一声,满脸堆笑。举起酒杯与柳俊碰了一下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县委副书记怎么啦?就是市委书记,也管不了我们马头乡的事!” 隔壁包厢里忽然响起一个粗集的声音,大声嚷嚷。 “吕老板。说话小心”…” 另外一个男声赶忙小声劝阻。 “怕什么? r!以达小子的老子,已经不在大宁市当书记了。现在大宁甲心四“长说了算,我怕他个鸟…” 吕老板显然是喝醉了,叫得比刚有还大声。 肖武等人都是神色大变,就要起身。柳俊摆了摆手,淡淡道:“再听听。” “哼哼。他以为抓了旺兴书记和陈乡长,马头乡的小煤窑就挖不下去了?我呸!他还嫩着点”一个青皮后生。毛都还没长齐,就敢来管我们马头乡的事情?他以为他是谁啊?就一个好色无耻的花花公子,和他那个姘头白杨,想砸老子们的饭碗?老子就砸他的脑袋…” 柳俊顿时将脸沉了下来。 邱援朝却是满脸尴尬。 “援朝书记,这个算不算污蔑县委领导?” 柳俊沉声问道这人说他如何不堪,他也并不放在心上。x?s!尐5说5箼5"做衙内的人,谁能有个好名声?但他竟然侮辱白杨。却是柳俊绝对不能容忍的。 “算!可以抓起来治罪了!” 邱援朝一拍桌子,适时表示了自己的气愤之情,“抓起来!” 柳俊冷冷道。 肖剑肖武王博一跃而起,直奔出包厢去。然后就是“砰”的一声。隔壁包厢的门被一脚踹开,肖剑三人如狼似虎的扑将进去,将里面吃饭的几个人惊得跳了起来。 “刚才谁在说褂” 肖剑喝问道。 隔壁包厢里一共坐了六个人。四男二女,被忽然闯进来的几名彪形大汉吓得一怔一怔的。 “你们是什么人?” 稍顷,一个惊魂稍定的三十几岁汉子才开口问道。 就是他! 肖剑等人对视一眼,掏出工作证来,说道:“大宁市公安局的,你涉嫌毁谤县委领导。跟我们回公安局接受调查!” “胡说八道,我………。这人一言未毕,肖武和王博已然直扑而前,一左一右拧住了他的胳膊。 “喂,你们干什么?” 其他吃饭的人叫了起来。 王博二话不说,掏出手铐将吕姓汉子错了,押着他就往外走。 “公安局执行公务,谁也不得阻拦!” 肖剑冷冷喝道。 他身躯十分高大魁梧,尽管没穿警服,却也让人不敢稍有异动。 吕姓汉子还在挣扎,口里不干不净的叫骂。这人满脸通红。眼见是喝了不少酒。已然有了七八分醉意。 柳俊从包厢里出来,冷冷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吕旺后,你是谁?” “我就是柳俊。你不是要砸我的脑袋吗?我的脑袋就在这里,你来砸吧!” “我就砸你的脑袋,怎么啦?你敢抓我。明天吕家的人就把你县政府围起和……” 吕旺后直着脖子叫嚣。 “好啊,我等着,来多少我抓多少!你们马头乡的小煤窑。吞了多少条人命?还不能管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谁敢闹事,通通抓起来判刑!” 柳俊喝道。 “马头乡一万多人。你都能抓起来?” 吕旺后叫嚷道。 “马头乡一万多人,都能听你的?带走!” “柳俊,你会后悔的………哎呀……” 吕旺后还在叫嚷,只听得“咔嚓”两声。两条膀子同时脱了向。顿时疼得冷汗直冒,满腹酒浆化作汗水涌将出来。 肖武和王博都是擒拿高手。让他双膀脱向。只是眨眼间的事情。脱向的时候,虽然痛得要命。到时给他对上,什么伤痕都不会有。这个哑巴亏。吃了也是白吃。 “师久……” 柳俊眼望梁国强。 梁国强淡淡一笑:“看来今晚上要在宁北县住下来了。” 柳俊便露出感激的笑容。 一个小小的煤窑老板,自不会放在梁国强心上,但吕旺后说马头乡的群众可能闹事,却引起了梁国强的高度重视。大规模的群众事件。 能够避免的。还是要尽量避免。 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梁国强,市局副局长程新建和县政法委书记邱援朝忽然莅临县公安局。宁北县公安局一下子热闹起来。几位副局长和各单位的头头脑脑们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局里。 梁国强就在公安局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布置他们突审吕旺兴、陈宝贵与吕旺后。 “我就在县局等着。等你们的审讯结果。” 梁国强淡淡地说道。 大家的屁股,立即都像着了火似的,全都跳了起来,分头行动。 二十分钟之后,白杨和彭少雄急匆匆赶到了县公安局,与梁国强会面。 这是邱援朝电话通知的。梁国强此番来宁北县,本是为柳俊撑腰。拿下邱援朝。不料事情忽然起了变化,私事变成了公事。那么邱援朝自然要通知县里的一二把手。 这个是万万疏忽不得的。 “梁书记,您好!” 白杨与梁国强握手,眉宇间略有诧异之色。柳俊今晚宴请梁国强和邱援朝等人。却不曾告知于她。 梁国强与白杨也是老熟人了,大家还一起上五峰林场打过猎来着。 “白书记,好久不见了。” 白杨就微微一笑,说道:“梁书记还是叫我小白吧,这声白书记可不敢当。” “书记就是书记,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 梁国强笑呵呵的道。 白杨就笑了笑。给他引见了彭少雄。 “梁有何指示?” 彭少雄与梁国强寒暄过后,试探地问道。 梁国强笑道:“听说县局遇到了两块难啃的骨头,我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厉害角色!” 彭少雄脸色就略略一变。梁国强这是明着给柳俊张目来了,恐怕邱援朝又要“不保”了。不过彭少雄也是深沉多智的人物,自不会在这个时候露出异样。 “梁书记这么关心我们宁北县的工作。我们真是备受鼓舞啊!” 彭少雄打着哈哈说道。 白杨左右顾盼,显然是在寻找柳俊。照说梁国强在此,柳俊不该跑到别的地方去才对。 梁国强知道白杨的意思,笑了一下,说道:“小俊回大宁市了!。白杨不由有些愕然。 这个时候,小俊回大宁市去做什么? 第四百八十三章擒贼先擒王上 …“小俊,这么晚了,怎么回来了?”九点来钟的时候。严菲乍然见到柳俊。不由大感惊喜,高兴地拉住了他的手。 “嘿嘿。想你了!” 柳俊见严玉成和解英都不在客厅,就揽住严菲纤巧的小腰。在她嫩滑无比的脸颊上亲吻了一口。 严菲俏脸飞霞。轻轻打了他一下。却又飞快的在他脸上也吻了一口。咯咯地笑个不停。 “咱爸呢?” 严菲便很是不悦,撅起红艳艳的嘴唇嘟囔道:“我就知道你骗人的,又是找爸爸谈公事……” 柳俊嬉笑道:“想你是主要的。找老爸谈公事是次要的。” “那算了,你在下面和菲菲说话吧。不用来找我了!” 不防严玉成正在楼上走廊抽烟,将他俩一番“体己话”全都“偷听”了去。 严菲顿时羞得耳朵根子都红了,跺了跺脚,大娇嗔,背对着严玉小成嚷嚷道:“爸,你是大人,不许偷听我们说话” 这话说得! 孩子气十足。 严玉成和柳俊都不禁莞尔。 “菲菲,待会再和你说话!” 柳俊略略使劲,捏了捏严菲的小手。往楼上走去。 当着严玉成的面。他毕竟不敢“非礼”严菲。 “小子。出了什么大事?” 严玉成坐在沙里,翘起二郎腿,很随意地问道。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柳俊的语气还是比较轻松。相对而言,他与严玉成说话的时候。 比和自家老子说话时心里还要放松。 “马头乡的人准备闹事?” 严玉成问道。 柳俊正在沏茶。闻言登时僵在那里,诧异万分地望着严玉成。 “行了行了,拍马屁的话就不要说了”严玉成摆了摆手,调侃道:“你爸临走之前,和我聊过这事。 “书记大人目光如炬,小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柳俊由衷地拍起“马屁”来。 尽管柳晋才和严玉成说过这事,但一语道破关键所在,这种眼光和智慧,确实非比寻常。 “说说吧!” 严玉成一笑,说道,眼里带着一丝欣赏的意味。不管怎么样,在这种紧要关头。柳俊知道赶回来向他问计。就是很成熟的表现。证明他知道何者为小何者为大,不糊涂! 柳俊沏好茶水,端起来喝了一口,慢慢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严玉成的眉头皱了起来,一口一口地抽烟,不吭声。 “没想到这个小媒窑的情况,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良久,严玉成沉声说道。 “是啊。这个小煤窑一是不安全,二是资源大量损耗。公家得到的好处却很少。煤矿安全不抓,迟早要出大事故……其实。就是现在的情况,也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程度。每年死亡的人数都不少,只是方朝阳他们一直瞒着不肯上报。一旦捅了出去,就是极大的丑闻。再有。宁北县财政状况很糟糕。必须要从整合蝶矿资源入手,大幅增加政府的财政收入,增加可用财力,才能迅扭转贫穷落后的局面。” 柳俊向严玉成阐述了自己的全盘计划 严玉成点点头,说道:“整体思路是对的,抓好一个试点。总结经验教刮再推广,也是正确的作法。但是,这个试点选得不对啊,怎么一上来就啃最难啃的骨头?凡事都要先易后难,循序渐进嘛” 柳俊苦笑一下:“是这个理。可惜被彭少雄摆了一道”当下又将这个情况也简单做了说明,说道:“既然试点都已经定下来了,就只能搞下去了。” 总不能说。你马头乡咱县委县政府惹不起,饰子捡软的捏,咱们换一个吧? 严玉成沉着脸”亨”了一声:“光知道玩手段,不会干点实事。 经济建设,本就是他县长的份内工作!” 柳俊笑了笑,倒也并没有给彭少雄继续落井下石。 “你是不是担心马头乡群众的情绪控制不好。会引**?” 严玉成问道。 柳俊点点头。 严玉成又开始一口一口抽烟。陷入了沉思。 “这个事情,必须做两手准备。” 沉思稍顷,严玉小成缓缓说道。 柳俊便挺直了身子,凝神望着严玉成。 “第一。严加防范,你和梁国强说工声,叫他增调警力和武警部队去宁北县,做好应对准备。第二。擒贼先擒王!” 梁国强兼任着大宁市武警支队的第一政委。 “擒贼先擒王?” 柳俊反问道。 严玉成望着他。眼里露出鼓励的神色。 柳俊想了想,眼神也亮了起来。 柳俊没有在大宁市停留。连夜赶回了宁北县。对此严菲很不满意。尽管柳晋才调任J省。省委常委院九号楼没有了柳衙内的房间,也只是将他的东西搬到了三号楼罢了。 严菲迟早是他的妻子,偶尔在三号攫住一个晚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未婚同居这样的事情。柳衙内当然不会用在严菲身上,不过两个人卿卿我我一番。也是很不错的嘛。 柳俊只得花言巧语,哄好了严菲。这才驾着车,匆匆向北。 回到宁北县,已经是个一点多钟,公安局的几个审讯室。依旧灯火透明。预审股的干警和检察院提前介入的检察员做好了通宵奋战的准备。 市政法委梁书记可是杵在局长办公室内等着结果呢! 吕旺后醒了酒。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好死不死的,多喝了几杯,胡说八道就给柳俊听到了。运气不是一般的背啊,对吕旺后的审讯。程新建亲自主持,二肖与王博一同参加,县局预审股的干警暗暗咋舌。不知道这个家伙犯了何等大事,程新建在向阳县局当局长的时候。有一句名言一一他***,敢捣蛋。给老子捶他! 吕旺后公然说要砸了柳俊的脑袋,程副局长怒火万丈! 一开始的时候。县局预审股的干警还小心翼翼,一切都依照程序办事,不敢稍越雷池半步,生怕被程副局长揪住了小辫子,不料问不了几句。程新建就拍起了桌子。 “他***。这家伙不老实!” 肖剑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吕旺后一个火烧火燎的耳刮子! 肖副支队长这个动作。只是起了一个示范作用,剩下的工作,就全公m的人去完成。对于不老实的家伙。县局有很多手段,可必一旧变成世界上最老实的人。 柳俊赶回县里的时候,吕旺后已经交代了许多事情。 吕旺后是吕旺兴的堂弟,一个人占了两个小媒窑,堪称马头乡煤老板当中的龙头老大,在马头乡,财雄势大,算得一把狠角。 不过在县局的专政手段之下,再狠的角也不顶事。 敢威胁俊少,还敢污蔑白杨。程新建要让他一辈子都记得今晚上的噩梦! 吕旺后交代的材料很广泛。归纳起来可分为三全部分。第一全部分是他向乡里、区里乃至县里的领导。“进贡”了多少好处。8旺后交代说,这些好处他都单独做了账,有据可查。第二全部分是县里、区里和乡里的哪些领导,在他的煤窑里占了股份,用的什么人的名义,占了多少股份。总共分了多少红利。都交代得比较详细。这人记忆力不错。对这些情况不说了如指掌小基本上也能说化八成。吕旺后交代的第三全部分,就是他清楚的其他几个小媒窑存在的类似情况。 这些交代材料,很快就交到了梁国强和柳俊手头。 这个时候,白杨和彭少雄都被梁国强打回去了。 柳俊细细看完,不动声色地对程新建说道:“程哥。辛苦你再审一下。问问他,他的小媒窑都出了哪些事故,死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 死伤者都是怎么安置的。越详细越好” “好!” 程新建毫不犹豫。又再回到了审讯室。 到得凌晨三点多钟,程新建再一次将审讯材料交到了柳俊手里。 柳俊这次神情就变了,脸色铁青。 吕旺后交代,他的两个小煤窑开采四只多时间。生过瓦斯爆炸和坍方事故各一次。死八人,重伤残废三人。死伤者大部分是当地贫困的村民。也有少数从其他县过来挖煤的所谓矿工。 另外,吕旺后还交代了他知道的其他几个小煤窑生的事故。也是死伤不少。 这些死伤者的家属,最多的得到了四万多块钱的赔偿。这还主要是治疗的费用。真正的赔偿费,低得可怜,最少的只得到了几千块钱的安葬费。 下小媒窑掏煤。是一个风险性极高的“行业”而且又脏又累,不是特别困难的家庭,一般不会选择干这个。正因为这些人都是典型的弱势群体,一旦出了事故,根本得不到合理的赔偿。也很难得到外界的援助,只能屈服于这帮煤老板的淫威,由他们施舍一点钱了事,“岂有此理!简直是丧尽天良!” 柳俊尽管早已经知道了其中的一些情况,看了吕旺后这份交代材料。仍然忍不住怒火勃。愤怒地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这群混蛋,都误枪毙!” 柳俊恨声不绝! 梁国强的脸也黑成了一块铁板,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提醒柳俊道:“小俊,这个事情不是孤立的,你就是真把吕旺后毙了,也解决不了问题。要想一个办法,从根本上杜绝这类事情继续生”…严书记说得对,擒贼先擒王!” 柳俊冷静下来,缓缓点头。 “师父。我要去见一下这个吕旺后!” “好,我陪你去!” 审讯室里,吕旺后倨傲的脑袋耷拉着。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柳俊知道程新建和县局的人一定给吕旺后上了手段,而且一定是蛮厉害的手段,不然吕旺后不会招供得如此利索。不过从外表看。吕旺后除了疲惫不堪。倒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基层警察专政的手段,果然了得。 见梁国强和柳俊进门。肖刮等人都站了起来。县局的干警也紧跟着起身。他们都不曾见过梁国强与柳俊。不过梁国强气势凌人,他们猜也猜到了。但柳俊是何方神圣,却委实不知。一开始还以为也是市局的人,梁国强的随行人员之类,只不过瞧着气势有点不对,谁知肖剑他们一叫,竟然是“柳书记” 早听说县委新来的副书记柳俊是今年轻小伙子,只是实在不曾料到。年轻至此。不过柳书记的脸色。看上去非常严峻。大家也便益小心起来。 “导旺后。抬起头来!” 柳俊往吕旺后指了一下,肖剑就拍着桌子叫道。 吕旺后费力地抬起头。往审讯台望了一眼。迷迷糊糊地道:“警官。该招的。我都招了…再没有……”没有什么隐瞒的了……你们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柳俊不由皱起眉头,看来吕旺后的神智已经有点不清醒了,他犯了如此严重的罪行。 居然还想要马上回家去! “吕旺后。我是柳俊!” “柳伽…” 吕旺后先是喃喃地念叨了一声。随即浑身一个激灵,仿佛打了强心针一般,忽然来了精神。 “柳书记,对不起啊,我…”我喝醉了酒。胡说八道“,我不是人。我是臭狗屎……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柳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里满是鄙夷之色。 瞧这家伙的嘴脸! 这种人,平日里仗着有几个钱。横行乡里。在父老乡亲们面前人模狗样的显摆。为了赚钱,拿矿工的生命不当一回事,以为有了钱,就老子天下第一,还敢公然在县委副书记面前叫嚣。要砸他的脑袋。现在吃了点苦头,就一副脓包熊样! 这一瞬间,柳俊真起了一种冲动。想要一脚踹死他! “吕旺后。你知罪吗?” 柳俊强压怒火。低沉地问道。 “柳书记,我我知罪我知罪…我不该胡说八道” 敢情在吕旺后心目中。他最大的罪行就是不该得罪柳书记! “混账!你得罪我算什么?你触犯的是法律。得罪的是天理和公道!照你的罪行。可以枪毙好几回了!” 不样的圃读际验…请到糊贩z缸曲面…凹m“啊……” 吕旺后吓得面无人色,就往椅子下出溜! 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干警就摁住了他。 “你要是想不死,甚至还想保住你的部分财产的话。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吧!” 吕旺后顿时精神一振,一迭声说道:“柳书记,您说您海”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照办!” 第四百八十四章擒贼先擒王下 次日一早刚上班,白杨就通知召开紧急常委会议。八点目…”所有常委全部赶到小会议室。除了彭少雄和邱援朝。其他常委只有李江隐约猜到一点端倪。昨晚梁国强忽然驾临宁北县,彰少雄与李江通了个气。 一般的常委会。照例是书记大人最后一个到达会场。 一把手嘛,摆摆架子是很正常的。 不过这回,白书记老早就在会议室里等着,张晓曼站在会议室门口。迎候各位大佬。柳俊是第二个到的。眼睛里有些许红丝。 通宵未眠。强壮如柳衙内。多少还是有点疲惫。 张晓曼也不知道生了何等大事,就用征询的目光望着柳俊,柳俊只是朝她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就进了会议室。与白杨对视一眼,就神情淡漠地在白杨右第一个位置落座。 彭少雄进来的时候,笑着与白杨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其他常委。一进门就看见白书记柳书记都板着脸,心里头就忐忑不已,也便收起惯常的笑容。默默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只是用眼睛的余光与其他人做一个,交流。 “好吧,同志们都到齐了。现在开会。” 白杨缓缓说道。声音依旧平和而优雅。 “请政法委邱书记先通报一下相关情况。” 常委们心里就是一怔。怎么。政法口又有大动作吗?又要严打了? 事先也没听到一点风声啊! “白书记、彭县长小柳书记。各位同志。x?s!尐5说5箼5"……” 邱援朝清了一下嗓门,开始言。 李江一张脸立即板了下来。 邱援朝照例将“白书记彭县长”单列出来。很合乎规矩。毕竟是党政一把手。但单单再加上柳书记,却将他李江等同于“各位同志”便让李江很不舒服了。 论党内职务,他和周国忠都是副书记,与柳俊是平起平坐的。周国忠是县人大主任,正处级干部,县委正式行文的时候,还要将他的名字列在第三位,排于柳俊之前。只是论到实际权力,大家都知道,柳俊才是宁北县的三号人物。 彭少雄就意味深长地望了李江一眼。 毫无疑问,邱援朝站队了! 邱援朝通报了昨晚上突审吕旺兴陈宝贵和吕旺后情况,常委们的神色都十分凝重起来。 “同志们,触目惊心啊!触目惊心!” 白杨轻轻拍着桌子,严肃地说道。 “就在马头乡,就在我们眼皮底下。生了如此严重的情况,值的警醒啊!这还仅仅只是吕旺兴三人交代的问题,可能还有许多问题隐藏着。是他们没有交代或者不知道的。马头乡情况如此严重。那么其他区乡的情况又怎么样呢?是不是也存在类似的问题?我看肯定存在! 不能再坐视不管了。再坐视不管。就是犯罪!对人民群众的犯罪!” 白杨优雅的女声略显高亢,带着不可抑制的激动神色。 “大家都谈谈吧。对于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处理……彭县长,你是政府一把手。先谈一谈吧!” 邱援朝在通报情况的时候。彭少雄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其实他去年到任不久。就现了宁北县小煤窑遍地开花的巨大隐患。只不过当时宁北县的大权全都操于方朝阳之手,他的心思也并没有放在这个上头,一门心思与方朝阳做“斗争”现在方朝阳是斗倒了,小煤窑的问题却越来越严重。要继续捂下去,也不是完全不行。但无疑。 那需要与白杨这个一把手通力合作。 在彭少雄心里,其实是想捂下去的。谁不想自己任期内平安无事? 尽管彭少雄未能如愿以偿当上县委书记,那也不代表着他的仕途出现了重大危机。向上的阶梯不止一个!只要他做好这个县长。只要关明杰还在台上,升迁的大门便随时向他敞开着。 不过瞧白杨的态度,是想要揭开这个盖子了。 彭少雄心里有些怨恨。 你白杨一个女流。逞什么英雄啊?不知道安定团结的重要性吗?背靠着一个政治局委员的老子,安安稳稳当几年县委书记,然后安安稳稳官升一级不好吗? 还有柳俊,你小子乳臭未干。有来宁北县几天,瞎折腾什么?好好做你的衙内玩你的女人就走了。宁北县那么多姿色出众的大姑娘小媳妇。不够你猎艳的?也跟着掺乎啥呀!你老子如今都是一省之长了…宁北县玩腻了。你不会嘴巴一抹,去J省继续祸害漂亮女人? 在彭少雄想来,这两个**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人家摊上一个爱折腾的衙内。已经是前世不修了,他彭少雄竟然一下子摊上两个,还都不消停,运气也忒好了点,祖上作孽么? 不过怨恨归怨恨。既然捂不下去了,就得做捂不下去的打算。 这个事情。明着阻拦是肯定不行的。人家占了一个“理”字。况且作为县长。如果有可能,彭少雄是第一个想把小媒窑都抓在自己手里的。 宁北县缺钱啊! 穷家难当! 要是掌握了这个巨大的财源。他这个县长就好办事了,也好出成绩。 “我完全赞同白书记的意见。这个事情已经严重到了如此地步,不能再放任自流了,”必须严抓狠打。立即清理马头乡的小煤窑,该关的关。该停的停。然后做一个整合。对于那些安全措施比较到位。没有出过重大事故的媒窑,可以考虑继续开采。由县里统一安排生产。纳入县财政统一筹划范围之内。这样既保证了安全,又可以大幅度增加可用财力。对于我们宁北县今后的经济展。是有很大好处的。但是马头乡的情况比较复杂,吕姓陈姓的宗族势力很大,必须要避免他们纠集不明真相的群众闹事。给我们党委政府抹黑……这个问题。需要慎重考虑……” 白杨便微微点头。 看得出来,彭少雄还是很有才能的干部。如果能把这个能力用在全力以赴展宁北县的经济建设上面就好了。 “我也完全赞同白书记和彭县长的意见。” 柳俊微笑着开口了。 “基本上,彭县长的意见已经很全面了,方向也非常正确。我这里。只有一些小小的补充意见,给各位同志做个参考彭少雄以竹许俊点点头,算是对他支持自己的一个答谢,“先。我非常赞同彭县长对全县煤炭资源统一管理统一筹划的方案。我们宁北县基础差,底子薄,财政很不宽裕,想要展经济,没有雄厚资金支撑。只能是纸上谈兵,单纯依靠上级拨款或者向银行贷款,都不是长久之计。关键还在于增强自己的造血功能。因此。马头乡小蝶窑的整顿。只是一个开头,本来也就是试点嘛……这个试点搞好了,总结了经验教i,就要尽快在全县推广,尽快把这个巨大的财源抓在政府手头,这个才是解决根本问题的办法……” 柳俊侃侃而谈,常委们都是频频颌。 柳衙内甫有上任之时,除了白杨和石重,知道他的底细。其他人可是一点都不看好。认为他就是一个来镀金混资历的纨绔衙内。但柳俊到任之后,一举一动都很有章法,俨然官场老手。现在这一番话说出来。有理有据,更是令大家刮目相看。 惟独李江却在心里冷笑一声。不咸不淡地问道:“柳书记的想法是很好的,但这个问题要怎么处理才稳妥。不至于引民变,才是关键所在。不知道在这个方面柳书记有没有什么万无一失的好办法呢?” “万无一失的好办法?” 柳俊笑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李江难题,这个世界上,做什么事都存在一定的风险。吃饭可能噎着,走路也可能摔着。万无一失的办法。我还真找不出来!” 李江的脸色就更阴沉了。 柳俊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很不客气地提出“质疑”算是个分不礼貌的行为。柳俊也就不给他留什么面子,当场叫他吃一个瘪! “我觉得吧,不客气地说。所谓马头乡吕姓陈姓的宗族势力可能会闹事。只是我们自己在吓自己!” 柳俊此语一出,满座皆惊。大家都很诧异地望着这个脸上还残留着三分青春期稚气的小书记,不知他何以如此“口出大言”! “柳书记有什么好办法,提出来让大家商量商量嘛。” 白杨平和地说道。 柳俊就向白杨点头为礼。 “我觉得吧,无论是宗族势力也好,还是其他任何势力也好。要闹事就得有组织!要组织就得有为头的人。这些个为头的人,也不能是二百五,还都得是团体里有一定号召力的人,这个大家都不反对吧?” 柳俊的目光,自对面的彭少雄开始,在与会常委脸上一一扫过。 尽管神色温和。大伙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都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那么好。具体到马头乡,有这个组织能力和号召力的,主要就是小媒窑的老板。咱们把这些老板们通通请到县里来,好好跟他们谈谈,做做思想工作。应该会有效果” “这个思想工作,怕是不大好做。” 周国忠微微皱起眉头。 柳俊就笑了,淡淡说道:“好好谈话不肯听。那就换一个方式。请援朝书记和公安干警们跟他们谈嘛…”根据吕旺兴三人交代的情况来看。这些个小媒窑老板屁股都不大干净。” 大家都是一怔。随即神色各异。 舒敬汉、陈磊等与白柳靠得比较近的常委是会心微笑。彩少雅不动声色。李江神色阴鸷,双眉紧蹙。其他人则又是吃惊又是兴奋。 柳俊的话无疑说到了点子上。 这个时候,邱援朝知道他该上场了,安嗽一声,说道:“我完全赞同柳书记的意见。关于马头乡小煤窑如何整顿。我们在这里先商量一个方案出来。然后就和他们好好谈谈。不闹事。配合县委工作的,可以给他们一个合理的答复,要是不信邪,对着干,那我们也不必客气。私自开采。贿赔领导干部,他们犯到哪一条,就治到哪一条!决不心慈手软!” 宣传部长舒敬汉也说道:“我同意。对这些滑头的媒老板,就该来硬的…“” 周国忠年纪比较大。又是“老宁北”性格很沉稳,说道:“原则上。我也同意柳书记的意见。不过这里面还涉及到一个干部亲属参股的问题,需要慎重考虑。” 柳俊说道:“周主任这个提醒非常正确。这些干部亲属,必须立即退股。既然是干部。就更应该服从县委的决定。配合县里的整顿工作。 我建议接下来讨论的整顿方案里面。应该特别注明这一条。给他们一定的时间限制,限期退股。不退股就免职!” 这句硬邦邦的话一说出来,会议室里顿时又鸦雀无声。 这个可不是柳俊信口开河,记的后世全国范围内清理整顿小煤窑的时候,中央的文件里头就有明文规定。未能在规定期限内退股的国家干部,一律就地免职! “说得好!” 白杨轻轻拍了拍桌子。 “不退股就免职!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彭少雄的眼睛眯缝起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敢情这个事情,早就在柳俊的通盘筹划之中,先将马头乡的小蝶窑老板都控制起来,叫吕陈二姓的宗族势力失去组织者和策划者。这些煤老板都或多或少存在着一些违法犯罪的行为,煽动群众闹事或许有一套。一旦被县里捏住了小辫子,就谁也不敢胡来,反倒会配合县里的工作。 宗族势力再强大。与人民民主专政的力量比起来,不堪一击。真把县里的头头惹毛了。铁定治得你倾家荡产。煽动群众闹事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要保护自己的利益不受佼害。当面临覆巢的时候,就要两害相权取其轻了,不管怎么样。配合县里行动,还是可以保住现有财产的。不然。恐怕连老本都会折划与此同时,把有牵连的干部从里面摘出来。允许他们保住既得利益,他们就不会也不敢煽动群众闹事了。 治住了这些为头的人,接下来的整顿自然便水到渠成! 彭少雄越想越是佩服,再望向柳俊的时候。眼神中就多了一些异样的东西。 防:今天照例三更。本月最后一天。诸位大大摸摸口袋。可还有月票?呵呵! 第四百八十五章事情办得漂亮 可里的人事调整尚未尘埃落定,大宁市和宝州市就先开兄十一月中旬,陶义鸥正式就任大宁市委书记。以他的年龄来看,干完这一届书记。如果成绩斐然。那么还有可能再进一步,成长为正省部级领导。 宝州市委书记唐海天接任大宁市市长。明定为副部级,也算是提升了。 唐海天一动,石荣轩如愿以偿。成为宝州市新任书记,市委副书记。组织部长董建辉出任市长。 关于宝州市的市长人选,廖庆开颇费思量。感情上说。他是比较倾向油党群副书记田文明来担任宝州市长的。田文明上次出任大宁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的动议胎死腹中。廖庆开嘴上不说,心里头耿耿于怀。那么这次顺理成章,将田文明推上宝州市长的位置,算是对自己和田文明都有个,交代。 但是严玉成却明确提出了反对意见。 主要原因就是石荣轩与田文明不和。会影响宝州市的展。严玉小成雅不愿看到自己和柳晋才辛辛苦苦在宝州开创出来的大好局面,因为主要领导内耗而遭受破坏。虽说原则上石荣轩与田文明都算是严柳系的的力干将,只要有他严玉成留在省,面子上,石与田都还能维持着过的去,不会闹得太离谱,不过严玉成还是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廖庆开接受了严玉成的意见,同意董建辉接任市长职务。 董建辉以往是龙铁军的干将。龙铁军离开宝州,董建辉自动转到严柳旗下,亦是资历和经验都很老到的干部。能力也不错,董建辉与石荣轩之间没有很大的矛盾,可以同心协力,搞好宝州市的工作。 而田文明。则顶替了原先准备安排给容百川的位置,成为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级别也调整为正厅。至于手里的实权,与宝州成长这个位置比较起来,并没有差多少。 因此田文明也是高高兴兴来到省城上任。 大宁市只动了党政一把手。其余常委暂时都各任原职。要等年底的党代会和人代会召开。才会有变动。宝州市异动的范围就要大一些。 董建辉空缺的市委副书记、组织部长一职,根据石荣轩的提议,由原市委常委,秀城区区委书记苏志新接任。苏志新和石荣轩一样,属于周培明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关系比较亲近。石荣轩新任书记,请铁杆亲舟出掌组织部,甚是合情合理。 而且现在的宝州市,龙铁军与周培明的痕迹已经很淡了,大方向上说,宝州的主要干部都是严柳系的班底。只要严玉成还留在省不调离。这个方向就不会变。 作为条件交换,向阳县委书记陈立有出乎意料的接任了秀城区委书记,跻身于市委常委之中,原以为会给他放到人大或政协去提一级养老,却落了这么一个实权副厅级。绝对是意外之喜。 陈立有这个市委常委,要说的来纯属意外,也不尽然。向阳县在宝州市的地位,就和宝州市在省的地位一样,非常特殊,经济总量与秀城区在伯仲之间,排名也是不分轩轾,时不时越过秀城区排在位。大家也不再像当年一样觉得有什么奇怪。向阳县和秀城区一样。 都是严柳打下的老底子嘛,兄弟两个谁排第一谁排第二。不都很正常? 但是在政治待遇方面。秀城区因为是市委市府驻扎地,就要压过向阳县一头,一把手历来都是高配副的厅级。向阳县只能屈居七县龙头。当然。这只是事物的一个方面,如果从另一个方面来看,秀城区与向阳县就没有可比性了。 自严玉成开始,历任向阳县委书记。除了一个半路杀过来的“外地人”孟宇输,就没有一个是在县委书记职务上终老的。严柳自不必说。都是中央委员了。唐海天也成了副部级大员,其后的刘和谦,眼下是宝州市的常务副市长,陈立有现在又成了市委常委。接替陈立有担任县委书记职务的江友信,是柳晋有的女婿,年纪既轻又有文凭,是个全有型领导干部。前程正未可限量。 所以大家开玩笑说,宝州市是省级千部起飞的地方,向阳县就是市级干部的后备培养基地。谁当了向阳县委书记。十有七八要成为高级干部。 严明如愿以偿。担任了青安县县委副书记。分管党群人事,总算是与自己的小舅子,未来的妹夫柳俊同志站到了同一个级刷上。 宝州市的人事布局,基本上都是廖庆开和严玉成定下来的调子。 在这个问题上,张光明、尹宝青、胡为民等重量级大员均未曾表不同意见。似乎大家都默认了严玉成在此事上的主导权。 按照大家的理解,宝州市就是严柳系的后花园,后备干部培养基地。 在这场人事异动中,有一个人比较失落,那就是孙有道。 别猴子想要争取县长的位置。结果未能如愿,很是郁闷了一阵,一肚子“苦水”无处可倒,只得跑到省城来找俊少“诉苦” “别哭丧个脸了。喝酒!” 程新建安慰老朋友的办法也很“程氏化”乃是一杯接一杯的茅台。 “不就是个破县长吗?没当上就没当上好了,至于的吗?” 孙有道本是来找“安慰”的。听了这个“不腰痛”的话。很是不满。又喝得有了些意思,就冲程新建嚷嚷:“你当然是轻巧了,正处级早早的到了手,却来说风凉话!” 程新建一怔,怒道:“那你来做这个正处级好了!***,你那个…高新技术开区,手底下多少富得流油的大工厂?有几个正处级比你实惠?” 孙有道就有些心虚地瞥了柳俊一眼。 俊少现在越来越有官威了。朋友聚会,言语也不如以前多,坐在那只职只q算的报着串台,一偶尔夹一筷子慕,无形的煞气透体而出。 孙有道以前做秀城区招商办主任的时候,因了一块假的劳力士表。 搞得灰头土面,差点被撸掉。好在有俊少一力维持。才涉险过关。当时俊少就问过,要不要弃官经商。俊少就是担心自己经不起金钱的诱惑嘛。老实说。别有道做这个高新区的书记,好处着实是捞了一些的。 总算记得俊少的吩咐,不敢太过分。 孙有道看过去的时候,正好与柳俊的目光相柳俊眼神很平和,看不出有丝毫异样。 孙猴子却是禁不住浑身一震。讪笑道:“俊少…听说你在宁北县大展神威,将一帮子煤老板收拾得服服帖帖?” 柳俊笑了一下,淡淡说道:“我是党群副书记,整顿小媒窑不是我分管的工作。” 孙有道脑筋转得快,虽然一时半会不知道俊少为何会这样说话,却料定必有原因,也就讪讪地一笑,不再提这个话题。 宁北县的小煤窑整顿工作之顺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突审吕旺后次日的县委常委会上,做出了几个决议,基本上都是按照柳俊的思路来的。先就是责成公安机关,立即传唤吕旺后等三人交代材料中存在一定再题的烘窑老板,总共有九名之多。这些媒窑老板大部分是吕陈二姓有势力的人物。控制住了他们。就等于控制住了吕陈宗族势力的龙头。 会议一结束,邱援朝立即部署人员,还在武警中队抽调了二十几名政治素质和军事素质都很过硬的战士一起行动,迅将这九名媒窑老板传唤到位。 这中间有吕旺后一份功劳,按照柳俊给他的指点,他一一给这些煤窑老板打了电话,说是要请他们到县城聚聚,一起商议对策。 吕旺后交游广阔。又是吕旺兴的堂弟,在马头乡颇有地个,这些煤窑老板不疑有他,大部分应邀前来,轻轻松松就被请到了公安局。 其他几名煤窑老板,则是被召到县里来开会,县长彭少雄和常务副县长石重亲自召集马头乡的小媒窑老板座谈,会上。石重宣读了宁北县委关于整顿马头乡小煤窑的决议。 决议要求马头乡的小媒窑立即全部停产整顿。自决议布之日起。 所有小烘窑禁止有任何形式的生产行为。除了已经签署了合同的,库存媒也不许再销售。 凡是违反决议的人,一律予以严惩。 当时就炸了锅,烘窑老板们可不管你县长不县长,立即纷纷叫嚷起来,表示不服。 彭少雄这个时候表现出强硬的一面,冷冷的说道:“这是县委的集体决定,谁要是不配合,那就按照法律办事,按照盗采国家资源和妨害公共安全治罪!今天在这里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马头乡的小煤窑几乎全部都是非法开采。听了这个硬邦邦的言语,媒老板们先就心里虚。不过要他们就此服输,却也难能。 这个时候。吕旺后又站了出来。头一个表示愿意服从县委决定,关闭自己名下的两家小媒窑。马上清退所有股东的股份。 眼见吕旺后焉头巴脑。疲惫不堪的模样,一些心思机敏的烘老板马上意识到这家伙可能吃了大亏,一个晚上不知道在公安局里面被人家整成了什么德行。 彭少雄打了一个巴掌之后,又给颗甜枣,声明只要拥护县委的决议。可以前事不究。过往所犯错误。一概不予追究。 这个话的意思就很明白了,你们以前赚的,都可以安安心心装在袋子里了,不用再掏出来。如果不配合。嘿嘿,那也不客气,政府铁定治得你孙子似的,叫你小子倾家荡产,血本无归。还要让你尝尝吃牢饭的味道! 于是一帮子煤老板们都乖乖签了保证书,保证按照县委的文件办事。关闭小煤窑。 要说这帮人有好几个心里都不大服气,打定主意先“脱离牢笼” 回去之后再组织族人好好闹一闹。党委和政府,怕的不就是个群众事件? 这一节。自也早在柳俊算中。 组织群众闹事,讲究的是一个齐心协力。吕旺后等几个重量级的煤老板,都被公安局捏住了痛脚,但求平安无事过关。哪里敢支持他们去闹?就都反过来做劝阻的工作。吕陈二姓的宗族势力就这样被内部分化瓦解掉了。谁也闹不起来。再说已经在县里白纸黑字签了保证书。真要闹起来,政府那头固然头痛难受。等事情过去之后。还要不要在宁北县呆了? 这些媒老板常年与“官府”打交道。可是最了解“官府”的厉害。 不管你钱再多,关系网再大,真要治你,绝对无处可逃。 下…样的圆读体脸,请到毗mz红加加…凶m想想这么多年,赚得也不少了,还是消停一点好。 解决了媒老板,再解决干部家属占股的问题就变得异常简单一一媒窑都不挖了,你还占什么股啊?赶紧的,找那些煤老板把股本要回来吧! 马头乡的小媒窑,一日之间。全部停产。 按照县委常委会的决议。常务副县长石重牵头,率着大队公安干警和武警指战员,一个礼拜之内,将马头乡十七个非法开采的小煤窑炸掉了十五个,只留下两口矿井,以备县里接手。 如此这般。一个看似复杂无比。无处下口的大难题。柳俊到任不到一个月就漂漂亮亮解决掉了。 不过对外。柳俊却毫不居功。但凡有人提起此事,他的答复就和刚才给孙有道的答复一模一样。 在官场上,永远都要突出领导,而且白建明和严玉成将他放到宁北县去的初衷。就是去帮白杨的。 柳衙内焉能去抢白杨姐姐的功劳?只不过经此一役,大家都算是领教了这位年轻县委副书记的手段。 问题解决得干净利落,功劳全部归于领导。 这事办得漂亮! 自然,柳衙内也不是全然为人作嫁。这件事情令得他县委三把手的威望完全确立起来了。 “孙哥。我看这次你没上县长也好。你在高新区,甚至在向阳县,呆的时间也不短了,该挪窝的时候,还是挪一挪吧!” 柳俊忽然说道。 别有道老在高新区这样肥得流油的位置上呆着不动,一是容易出问题。二是会招人恨。 “那。我挪到哪里去?” 孙有道真己也明白这个道理。 “这你该去问宝州市的领导。我哪里知道?” 柳俊笑了。 “另外,你别忙着回向阳县去。明后天带你去见一个人。” “孙有道忙问道。 “到时你就知道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千百度夜总会 …入宁市芙蓉大酒店里头。有一个“千百度”夜总会,是展凡必来的。 这个是受了秋水大酒店的影响。秋水大酒店作为大宁市档次最高的。唯一的一间五星级大酒店,各个方面前受到业内人士的关注和模仿。根据柳俊的提议。从江口市秋水大酒店开始。每一间秋水酒店,都有一个很大很豪华的表演厅。大宁市秋水酒店自然也不例外。 去秋水大酒店看表演,成为了大宁市高档消费的一个代名词。也有一批业余歌手和其它相声小品演员。逐渐在大宁市开始走红,这都是拜秋水酒店所赐。 芙着酒店的郑老板,有样学样。临时改建,也在酒店里头搞起了表演厅,而且很激进,竟然将表演厅命名为“千百度”夜总会。 这个夜总会,柳俊也来过几回,和唐海天的儿子唐胜洲一块来的。 唐胜洲现在是宝州市驻大宁市办事处的副主任,副处级干部了。 严明升迁的度,还落在他后头。当然,论到实际权力,还是严明眼下的县委副书记要更大一些。 唐胜洲一直都在大宁市工作。差不多成了大宁人了。柳俊和他之间。也一直都有交往。自然,亲密程度不如程新建他们几个,却也要算的很不错的朋友了。 唐海天是严柳系最重要的大将之一。柳俊以前在向阳县革委会的时候。也和唐胜洲有过交往,只不过那时节柳俊年岁比较小,关系不是很密切罢了。 唐胜洲在办事处工作,所干的活计就是迎来送往。说白了就是一个高级公关经理,八面玲珑的角色。放着柳俊这样一个前程无量的衙内。焉能不主动前来交往?凭着两家老爷子的交情,小一辈成为好友也十分正常。每次严明来省城,都必定要找唐胜洲一起喝个酒的。 貌似他二个是曾经的“战友”还一起泡过妞来着! 唐胜洲邀请柳俊或者严明,以前一直是在芙蓉酒店。后来秋水酒店建了起来。唐胜洲又把宴请地点改到了秋水酒店,不过芙蓉酒店的千百度夜总会开张之后,唐公子又把宴请地点改了回来。 原因无他。秋水酒店的表演虽然高档,千百度夜总会的表演却是火辣。秋水酒店那里的演员,能看不能吃,芙蓉酒店的就不一样了,人家玩真的! 唐公子深谙公关之道。知道要怎样才能抓住别人的心。 接待重要领导,讲究个面子问题,还要正规。没说的,秋水大酒店!全省,你都找不出一个更豪华的所在了。要是接待年轻的干部,爱玩的衙内类型的,呵呵。还是芙蓉酒店比较好,雅俗共赏! 您如果装圣人。只看看,行。没问题;倘若要玩一把,呵呵,那更没问题。 柳俊每次都是只看不玩的。 不是他装清高,这里面的庸脂俗粉,还真没法子让柳衙内感兴趣。 对这一点。唐胜州表示理解,他也算是看着严菲长大的,谁摊上这么一个女朋友,还能看得上其他女人?尤其是“职业”的! 唐胜洲觉得柳俊够朋友。也在于这点。 柳俊自己光看不玩,但也不阻止别人去玩,很会给唐胜州留面子。 所以当柳俊给唐胜洲打了电话。说要请他去芙蓉酒店聚一聚时,唐胜洲简直高兴坏了。这主。可从来没有主动约过自己。每一次都是自己去请的他! 柳俊叫上孙有道、程新建还有肖剑肖武王博陈怀义等人一块去的。 唐胜洲颠颠的跑到包厢一看,全都是老熟人,就乐了,和大家嘻嘻哈哈拍肩膀。好一番热闹。孙有道才知道俊少说的“见一个人”就是见唐胜洲。 他和唐胜洲之间,也有过来往。不管怎么说。人家是宝州市委书记的儿子,新的“宝州市第一衙内”身为宝州干部,与唐衙内搞好关系完全应该。 可是羽有道也明白,自己和唐胜洲的关系是一回事,俊少带他来见唐胜洲,那又是另一层意思了。他开口求唐胜州给唐书记捎句话,和俊少叫唐胜州带句话,完全是两码事。 以唐海天的清正廉明,唐胜州未必就敢跟他老子去提宝州干部跑官要官的事。很可能壮着胆子说了也是白说,不定还要挨一顿i斥。不过如果唐胜洲话里带出这是柳俊的意思。唐海天却一定会认真考虑。 对于柳俊的“异能”除了严柳,唐海天要算了解得最深的一个,从来也没将柳俊当小孩子看过,知道他说的话。很多时候就能代表严柳的意思。 以前柳俊也经常干这种“捎话”的活计。 很多话。严柳不好讲的。柳俊可以毫无顾忌讲出来。自然,这其中不免会夹带一点私货。不过柳俊很会拿捏分寸。不胡乱“走私” 每每夹带的私货比正品还管用。久而久之,严柳唐这些大员也就不费神去分瓣哪是正宗哪是水货,基本上照办之后。都不会出什么问题。 酒菜是早就点好了的,大家笑笑闹闹的入了席。吆五喝六地吃了起来。 “小俊,了不起啊!来。搞一个!” 唐胜洲举着杯子对柳俊说道。 柳俊笑了笑,举杯和他碰了一下,“唐尖。什么了不起?” 孙有道凑趣,问道。 “嘿嘿”卜俊在宁北县的手段了不起!我家老爷子在家里拍着桌子叫好,说是给其他县治理小煤窑开创了一个极好的先例,可以作为范本推广了!” 唐胜洲笑着说道。 “老实说。我很少在家里听老爷子夸人。可是唯独柳俊这个名字。听得我耳朵里面前起茧子了!每次老爷子提起柳俊。都是拍着桌子叫好,还叫我向你学习……哎,我说小俊,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能干? 给哥哥我留条活路行不?” 唐胜洲公关专业人士,一番奉承话说得滴水不漏,听在人耳朵里可着实舒服! 柳俊笑道:“你就吹。人家是吹牛。我看你嘴巴里能吹出个大象来了!” 大家便都哈哈大笑起来。 吃完饭。自然要看演出。 唐胜洲问道:“小俊。是先做按摩再看演出,还是看完演出再做按摩?” 搀俊就瞪了他一眼。 唐胜洲就哈哈一笑,明白还是老规矩。看完演出。柳俊走人,想要按摩的。请自便。至于…”丁纹完按摩还要做什么,是不是耍反过来给人家做按摩,晦几”二着了。 柳俊也做按摩,不过大都是在秋水酒店做。 武军辉会给他安排手艺最好的按摩师,很正规的那种。 唐胜洲是芙蓉酒店的大客户。最高等级贵宾卡的持有者,在芙蓉酒店能得到最好的服务。“千百度夜总会”的服务人员很多都认识唐老板,对他十分恭敬客气。见他带了客人过来,赶忙笑嘻嘻的将他引领到最靠近舞台的位置。 唐胜洲谦让柳俊坐到了主位上。 他们来得比较旱。演出尚未开始,先就点了小吃饮料上来,边吃边聊。程新建吃饭的时候,酒还没足。这会子居然又再要了瓶茅台,和肖武几个人小酌一番。 这人就是爱个酒! “胜洲,有个事和你说一下。” 柳俊端起饮料喝了一口,又掏出烟来。散了一圈。 唐胜洲八面玲珑,虽然听柳俊口气十分随意,却也听出来要说的是正经事,忙即竖起耳朵。 “是关于别哥的。我觉得吧。他在高新区呆的时间也比较长了,该挪挪。要不你回去跟唐伯伯说一声吧!” 程新建等人都不觉得异样,陈怀义却是第一次听柳俊当众提起一个副处级干部的异动问题,用的语气还是如此随意,就像是在拉家常,不由得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喂。你是不是忘了。我家老爷子现在不在宝州市了!” 唐胜洲就挠了挠头,当然这就是一个借口。唐海天离开宝州市才几天?以他在宝州市的威望,给孙有道挪个位置这样的事情。他开了口能不管用?唐胜洲是不敢跟自家老子开这个口。 其实无论严玉成还是柳晋才,只要肯给石荣轩或者董建辉漏一点口风。孙有道要上哪个位置就是哪个个置,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只是柳俊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留给唐海天去做最为合适。孙有道的级别。貌似还上不得严柳的台盘。唐海天毕竟离开宝州市委书记的位置不久。 柳俊瞥他一眼,笑了笑说道:“没事,你就说是我推荐的。别哥搞招商引资很有一套,去宝州市招商局比较合适。副处级多年了。进一步也很应该嘛。这叫人尽其有!” 唐胜洲装不下去了,将信将疑,问道:“真这么说?” 柳俊就抽了口烟,淡淡道:“试试看嘛。” 孙有道却已经十分激动起来。刀条似的瘦脸上熠熠生辉。尽管他不知道俊少和唐书记之间有什么样的关联,但自打他追随俊少以来,这样重大的问题上,俊少从未放过空炮。是真正的言出必中。看来他只要回去等着坐上招商局长的宝座就可以了。 唐胜洲就点了点头,心里头居然也有点好奇。瞧柳俊的样子,十分笃定,好像只要他一开口。这事情准定能成,倒真要试试看。到底这个家伙,是否真的如此神奇。 过了一会。表演大厅里面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裙。自中间的通道走了过来。正是芙蓉酒店的大堂经理郑馨莲。不过“千百度夜总会”成立之后。郑馨莲就调任了夜总会的经理。郑馨莲精明能干,人又漂亮,芙蓉酒店郑老板安排她出掌夜总会。倒也十分合适。 不过她一今年轻漂亮的未婚女子,在夜总会这种地方担任经理,总是会引起许多好色之徒的凯觎之心,有时甚至误会她是妈妈桑,闹出一些事端来。 这也要算是一种无奈了。 身在红尘。很多时候就不得不忍受这种无奈,郑馨莲工作起来十分敬业,一般情况下。开演之前,她都会巡视一下表演大厅里的情况,顺便和熟悉的老客户打个招呼。 郑馨莲老远就看见了柳俊。 自打上次在芙蓉酒店,柳俊仗义出手,给她化解了一次危机,郑馨莲就对柳俊充满了好感。当然,不涉及到男女之情。郑馨莲在酒店上班。各种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柳俊尽管年轻,气度非凡。郑馨莲猜也猜得到他来头非同小可。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因此上能够不时见到柳俊。和他几句话,听听他平和之中带着丝丝碰性的声音。也就很满了。 这个和后世女孩子对待心目中偶像的意思也差不多。 一定要归个类的话,也要算一种暗恋吧,虽然是绝无结果的暗恋。 还隔着几张台子。郑馨莲脸上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向柳俊点头。 柳俊也就微微一笑,点头答礼。 堪堪走近柳俊他们的台子。郑馨莲正要开口打招呼。旁边一张桌子上的客人就叫嚷起来。 “喂,小姐,过来……” 郑誊莲充耳不闻。径直走到柳俊面前。微微弯腰鞠躬,清脆地道: “柳先生,又见面了!啊。唐主任也在,又一起来看演出啊” 唐胜洲是这里的常客,郑馨莲自也跟他比较熟悉。 只不过唐胜洲略略郁闷了一把。貌似人家先前根本就没瞧见自己啊!我唐胜洲生得那么“贴近广大人民群众”么? 柳俊就点了点头。微笑道:“又来麻烦郑经理了。” “柳先生真是客气…这几位都是柳先生的朋友吧?都是什么单位的领导啊?” 郑馨莲眼光了得。瞧出这些人不像是做生意的老板,身上透出一股子官威。 柳俊正要说话。那边客人已经将桌子拍得“咚咚”响,“喂。臭婊子,老子叫你。他妈没听见吗?你耳朵聋了!” 郑馨莲娇俏的脸上微微变色。 她虽是在夜总会上班,却一直洁身自好,做的也是经理,不是一般的服务员。虽说做酒店的人要“笑迎天下客”可是被人家如此侮辱。当众称呼为“臭婊子”再好的涵养也会难以忍受。 柳俊双眉淡淡蹙了起来。 怎备如今世界上的人。就不会好好说话了吗? 第四百八十七章宰羊牯 “你什么态度?说话注意点!”说这话的旁然是陈怀义。 圆读最斩章节,语到腼毗z盯加吼c咖郑馨莲被人家骂作“臭婊子”柳俊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唐胜洲则眉毛都不扬起半点。他是体制内的人。现下是笑蓉酒店的客人。与郑馨莲之间没有多少私交,犯不着为他出头去得罪其他的客人。一般来芙蓉酒店消费的客人。非富即贵。唐胜州焉能轻易为她出头? 而且骨子里头来说,唐胜州希望郑馨莲吃瘪。 原田在于,唐胜洲也很凯觎郑馨莲的美色。但这个女人尽管是在酒店做的,却颇能洁身自好,最多就是嘴里与唐胜州虚与委蛇。要想有实际的动作,却绝无可能。 唐胜州现在是副处级干部了。要装斯文人。再垂涎。面上也不能带出来。不过现在有别人出面“教i”一下这个傲气的女人,唐胜洲倒是“乐见其成” 妈的,你既然在酒店做,装什么贞节烈女啊? 至于孙有道程新建等人,是第一次见到郑馨莲,更没有理由胡乱出头了。况且他们几位,是唯俊少马是瞻。俊少没有明确表态,谁也不会主动充老大。 唯有陈怀义,年轻气盛。眼见郑馨莲在和俊少说话。那边如此无礼,就不仅仅是瞧不起郑馨莲。连带“柳叔叔”的面子也给扫了,就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什么态度?你要什么态度?” 那边立即就炸了。一拍桌子“呼”地站了起来。 那边桌子上,也有四五个男子,年龄从二十几岁到三十岁不等,瞧衣着打扮,甚是光鲜,应该也是很有地位的人。另外有两个女子,年岁甚轻,打扮妖娆,不知是他们的女伴还是酒店的“职业”女子。 大咧咧说话的人,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个子高大,满脸青春瘦。青涩得紧。 柳俊就微微摇了摇头。 一般年轻人的脾气,总是比较大。 陈怀义不大不小也是个衙内。虽然不在向阳县他老子的地头,却也不是好惹的主,马上反击道:“你懂不懂礼貌?没看见正和我们这边说话吗?你有什么事不能等一等?” “哟”卜子,你嘴满硬的?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大宁市!省的省会!你一个外地小子。在这里嚣张什么?信不信叫你走不出这个大门?” 青春痘很不屑地对陈怀义说道,陈怀义来大宁市上班时间不长。本地话说得不地道。带了些宝州青春痘就将他们都当成了外地佬。言语间更是盛气凌人。 这个也要算地域特色。就像都人看其他地方的人都是乡巴佬,大宁市人看省内其他城市的人也是乡巴佬,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陈怀义直觉得去气冲胸臆,情不自禁握住了一个啤酒瓶子。不过虽在气愤关头。他还是不忘看了一下柳俊的脸色。 官场上的规矩,无论在哪里都是要遵守的。 要不要和人家开打,还得是“老大”说了算。 柳俊微蹙的眉头已然舒展开来。老实说,他现在还真没兴趣和人家在芙蓉酒店干架。 没意思! 心理年龄四五十岁的人了,并不想真将自己变成一个纨绔衙内。 不过对陈怀义的表现,他还是比较满意。 年轻人,就该有点血性。 因为他望向陈怀义的眼光,温和中带着一丝赞赏。 陈怀义就觉得有了底气,跃跃欲试,只要对方再出言不逊。他就要一啤酒瓶子甩过去了。现放着公安局的四个好手在,打架不会吃亏的,郑馨莲眼见双方剑拔弩张,一言不合便会大打出手,马上又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作为酒店夜总会的负责人,她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两拨客人在夜总会里干架。 貌似双方都是大有来头,这架真打起来,不管谁胜谁负,倒霉的到时都是酒店。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客人息怒!” 郑馨莲擦了一下眼睛,露出笑脸,向青春痘赔礼道歉。 柳俊微微一笑,望向郑馨莲的目光中就带上了些许欣赏之意。 这个女孩子,不容易,也不简单。 “哼。你睁大眼睛看看。爷们是什么人?叫你还敢不应!叫你们经理过来!” 青春痘牛皮哄哄的嚷嚷道,很是不屑地膘了柳俊他们一眼。 “请问先生贵姓?我就是夜总会的经理,姓郑……有才真是对不起啊,没听到您招呼!” 郑馨莲陪笑说道。 “你是经理?***,你们芙蓉酒店是不是没人了。叫一个黄毛丫头当经理,我呸!” 青春痘喉间咕哝一声,一口痰吐了出来,还好脑袋一偏,吐在了地上。 郑誊莲强忍心中的委屈与不满。脸上依旧带着灿烂的笑容,连声道歉:“对不起先生。请问你们需要什么服务?” “老子要看脱衣舞,你这里有吗?没有的话,你给爷们跳一个!” 郑馨莲越退让,青春痘越来劲。一双眼睛只在郑馨莲高耸的双峰上溜来溜去,很是不怀好意。 “小金。算了!” 这时青春痘那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西装男子就出来做和事佬。 “大家是来找乐子的,别和这种女人一般见识!” 西装男虽然是做和事佬。语气里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气,却是比青春“***,狗眼看人低,气人!” 小金兀自气哼哼的。 “算了算了…“喂,那个什么经理,给我们拿四瓶红酒过来。嗯,要Q年的拉菲!” 西装男指了指郑馨莲,慢条斯理的说道,眼睛却是往柳俊他们这边瞥了一下,很是神气活现的样子。 柳俊又是微微一笑。 看来又是一帮像郝春光一样的纨绔,Q年的拉菲一叫就是四瓶。 也不知道整个芙蓉酒店,能不能找出一瓶旺年的拉菲来。 小青的酒窖里,倒是还藏着十箱所年的拉菲,Q年的就更多了。几年前柳俊在香港与小青提了一嘴,叫她收藏一点红酒。小青却也好本事。一家伙就给整了一酒窖! 柳俊不好这个,何大小姐却是极爱。 柳衙内就不时给何大小姐捎带个几瓶,博她嫣然一笑。 何大小姐与她那帮子高官子女朋友私下聚会的时候。经常掏出一点好宝贝。颇有面子。每每想起“卜男人”的温柔体贴,何梦莹心里就暖洋洋的,。x?s!尐5说5箼5"“受用,谁知道郑馨莲眉头都不皱一下,马上就答应了,随即向门外走去,不经意间朝柳俊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 柳衙内先是一怔。随即心里恍然,品尝红酒,是一个很专业的技术活。谅必青春痘和西装男这些“暴户”也分不清口年的拉菲和们年的拉菲有何区别。 九二年的时候,大宁市喝过正宗Q年拉菲的人有几个?就算偶尔喝过一回,焉能就掌握了品酒的绝技? 芙蓉酒店铁定是“以次充好”拿最近年份的红酒。冒充短年的拉菲。将客人们当作“冤大头”这两者之间的价格,相差了十倍都不止呢! 眼见青春痘和西装男一帮人。成了“羊物”柳俊不由暗暗好笑。 这些家伙气焰嚣张,被人家宰一刀也好。 不一刻,服务员将四瓶红酒送了过来,郑馨莲却不再露面。 青春痘打开红酒。叫嚷道:“来,喝酒,刃年的拉菲,四千块一瓶兄……切,如今这年头,有钱人都喝这个。乡巴佬才喝白酒呢!” 这人性格实在过于张扬,柳俊这边都默不作声了,他嘴里还是夹枪带棒的。 “妈的”卜兔崽子!” 程新建不乐意了,骂了一句,不过用的走向阳方言。他见柳俊没有生事的意思,亦不好把事情搞大。今天也就是俊少在这里,不然的话。以程副局长火爆霹雳的脾气。非得教记教咱。x?s!尐5说5箼5"他们几个混账不可。 “柳叔,那个什么Q年的拉菲。真的那么贵?” 陈怀义毕竟是少年人心性,好奇地问了一句。 一开始的时候,陈立有让他叫柳俊“叔叔”小伙子面嫩,不乐意。后来柳俊经常提携他,让他在自己的圈子里混个脸熟,他叫着也就慢慢习惯了。 “如果是真的,就会那么贵!” 柳俊笑道。 “啊,假的?” 陈怀义大是诧异。 “反年的拉菲。现在越来越珍贵了。特定年份的酒。都是不可再生的,喝一瓶就少一瓶,整个芙蓉酒店,也不知道有没有一徽怎么,你想尝尝?” 程新建等人就都笑了起来,明白了芙蓉酒店的花招。 “嘿嘿。尝尝也好啊,看上去味道很不错的样子” 陈怀义知道柳俊极其大方慷慨。就借机“敲竹扛”反正柳叔也不会为这样的事情生气,柳俊就朝不远处站着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先生,有什么吩咐?” “嗯,Q年的拉菲来一支。告诉郑经理,就说是我这桌要的!” 柳俊特意加上一句。 “如暴没有Q年的,解年岛年的都可以。” 既然要请陈怀义尝尝鲜,那就得是真货。 刚才郑经理和柳俊说话,服务员也是看到了的,估计他们可能是郑经理的熟人,便微笑着答应了。不过以她在酒店的地位,应该接触不到那么高的“机密” “以次充好”对于芙蓉酒店这样上了一定档次的酒店来说,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演出快开始的时候,服务员拿了一支拉兼过来,压低声音,很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先生,郑经理说反年的拉菲太贵了,她建议你们品尝一下这支牌年的拉菲。 柳俊就笑了。 口年的拉菲果然是一支都没有,这支解年的。可能就是芙蓉酒店最佳的藏品了。按标价来说,凹年的拉菲。不及Q年拉菲的四分之一。 估计青春痘他们喝的,就是最新年份的红酒了。 因为一句“臭婊子”被一刀宰掉上万元,不知道青春痘明白了真相之后。会是何等的郁闷。 服务员殷勤地给他们开启了瓶塞。微笑道:“请慢用!” “怀义,你们几个尝尝吧,我不好这个。” 柳俊将红酒交给陈怀义,自己端起了饮料。不要说红酒,什么酒他都不好! 陈怀义就给其他人都倒了满满一杯。 “怀义,红酒不是这么喝的。你当是饮料啊?喝红酒要品,才优雅。” 柳俊笑着说道,不由又想起了何大小姐品红酒的优雅姿态,心里头涌起一股温馨的感觉。当初他决定“占有”何梦莹的时候,多少有点“酒后乱性”的意思。随着两人关系的持续深入,他已经完全在心里认同了何梦莹的地个。 何大小姐在别人眼里。或许是放荡不羁的纨绔太子女,在柳俊心目中。却已逐渐成为“心肝宝贝”了。或许何梦莹不会如巧儿一般,要为他生孩子。不过这没关系,柳俊依旧会疼她,爱她,直到永远。因为何梦莹对他也是真的好,全心全意的好。 陈怀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大大喝了一口,然后就猛地捂住嘴,双眼睁得大大的。怔愣一阵,才勉力咽了下去,似乎花费了全身气力。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我的妈呀……这……这也太难喝了……什么玩意嘛,就是红葡萄酒…“陈怀义张开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咋舌道,大家都不禁莞尔。 唐胜州笑道:“本来就是红葡萄酒,你当是什么高级补品呢?” “就这。还要几千块钱一瓶?当我们的钱是抢来的?” 陈怀义大为不满。心里头对这个东西充满了厌恶。 “这一支应该只要几百块,他们那办…”柳俊朝对面瞥了一眼,笑道:“有要几千块钱一支。味道还不如这个正宗呢。可能还掺了国货在里头。” 柳俊望过去的时候,青春痘也正望了过来。碰上柳俊的眼神,又再看看他们桌上的那支解年拉菲,就很不屑地撇了撇嘴,嘀有了一句“穷就这几百块钱的东西,还有点了一支! 柳俊自也不会去和他一般见识。 很快。演出开始。风格自然与秋水酒店略有不同,更加开放大胆一些。貌似与柳俊前几次来看的时候相比较,也更要出格一点了。 没办法,竞争越来越激烈嘛。 看演出倒是相安无事。看完之后,柳俊破例答应留下来陪大家一起做个按摩。不料又生出事端来。 第四百八十八章邵公子 失蓉酒店的按摩。和大部分其他酒店的按摩一样,荤素慌川由客人自定。大家都知道俊少的眼界,自也不会提议来荤的。 去到按摩房,又和青春痘西装男一帮子人碰到了一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青春痘对柳俊他们很反感。或许是自觉优异。这帮外地来的穷小子。该当给他们大宁市的款爷们让道。原本是柳俊他们先到,服务员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大房间。一共八个人,一间房子无论如何是安排不下的,服务员给安排的是两个相通的房间,类似与一个大套间的模样。 这样的大套间,只有一个。 可巧青春痘他们男男女女加在一起也是七八个,也要这样一个套间。 “喂。小姐,给我们也安排一个…大套房。” 青春痘冲服务员叫嚷道。 服务员是一个十**岁的圆脸女孩。笑容很甜,赔着笑说道: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只有一个大套间,这些客人已经先来了要不……给您安排两个挨在一起的房间好么?” “***,少罗嗦。他们的钱是钱,老子的钱就不是钱吗?” 青春痘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很冲,而且刚有四瓶“勾兑”拉菲,更给他增加了一些“冲动的活力”!言辞之间,不但针对酒店,又冲着柳俊他们来了,柳俊又微微皱起眉头,觉得这人太也过分。好像就跟他们卯上了。 貌似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这样搞有点莫名其妙。 碰到这样的客人。圆脸女孩一时就有点手足无措。 “***,你倒是快点啊,叫老子们在这里干等了那么久“” 青春痘敲得板壁砰砰作响。语气大是不耐。 “喂,服务员,怎么还不叫按摩小姐过来?” 陈怀义在房间里也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 “好的好的,先生稍等,马上就来” 圆脸小妹又冲陈怀义连连赔笑点头。 “干什么。先给我们安排好再说!” 青春痘凶巴巴的瞪着圆脸小妹吼道。 “先生,实在对不起。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要不,请您稍候,我心我去请我们经理过和…” 圆脸小妹怯怯地道。 “你说的就是那个**大屁股也大的**郑经理见”好,你叫她来给老子做按摩,一切都好商量!” 青春痘淫邪地大笑起来,其他几个男人也跟着大笑。看来这帮人里头。也是以这个青春痘为主的。只不知道他是何处的衙内。 “不不。我去请我们老板过圆脸小妹说着,慌里慌张的往外边跑。 郑馨莲平日对他们这些服务员都很不错,圆脸小妹听青春痘这般说话。生怕郑经理吃亏,当真就不敢去叫她。而是叫领班直接呼叫芙蓉酒店的郑老板。 判小金,要不算了吧?两个房间就两个房间好了,也没什么的……” 这时候。青春痘身旁的一个女孩子说道。 这女孩子二十岁出头模样,长相还算秀美。只是妆化得有点重,眼睑都涂得青青的,反倒掩盖了天生丽质,显得很俗气。 年轻人往往不知道善用“本钱”却也难怪。 只不过她貌似劝解,说话的语气里面却满是挑衅之意,效果适得其反。 “怎么。你笑话我吗?” 青春痘一下子来了脾气,径自走进套房朝柳俊说道:“喂,打个商量,换一下好不?” 这人嚣张归嚣张。眼光不差。也看出对方一干人等是以柳俊为的,气度明显不同。较之他在自己这个群体中的地位更高。 柳俊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好笑,他这么想着,脸上自然而然带出这样的笑容来,莫名其妙总中混合着一丝诧异与不屑。 程新建几个更是笑着摇头。 青春痘一看就是个二世祖之类的人。可能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横行无忌惯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也就是柳俊,涵养不错。若是换了别的衙内,老早干架了。 柳俊脸上的笑容在青春痘眼里就变成了“邪恶”那轻蔑的神色将青春痘刺激得暴跳起来。 “妈的,老子掏钱不行吗?说吧,要多少钱你捎换?” 青春痘说着,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大把“老人头”约莫有两三千之多,在手里头拍打着,斜眼也向柳俊。 “喂,开个价吧!一千块够不够?我还就不信了,这些界上还有钱办不到的事情!” 气死他也不是非要花偌大价钱来要这个包厢,主要还是面子问题。 从来没有吃过亏,却被一帮“外地佬”如此轻视。简直岂有此理! 眼见得这个事情要莫名其妙的演变成一个斗富的版本了。柳俊可不想从口袋里也掏一把钱出来,然后两个人没事烧着玩。 柳俊摆了摆手,扭过头去。 王博就站了起来,走到青春痘面前,淡淡说道:“出去!” “什么?” 青春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 “滚!” 王博暴雷也似喝道! 柳俊的众位师兄里头,以王博脾气最为暴躁,在表演大厅的时候。王博就已经很看不惯青春痘的嚣张做派了,奈何“老大”一直没有生气的表示,也就不好随便出头。眼下俊少已经有点生气了,王支队哪里还会对他有半点容情? “你……“你***找死啊?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哎呀” 青春痘暴跳如雷,指着王博的鼻子叫骂,却被王博手一抬,就锁住了喉咙。 川小子,不管你是什么乌龟王八蛋,别在这里找难受。不然打出你屎和…” 王博逼视着青春痘的眼睛,冷冷说道。 青春痘个子也算得比较高大了。比王博还高了一些,被王博锁住脖子,满脸涨得通红,嘴巴大张着尽力喘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喂,你们干什么?快放手!真是无法无天了” 西装男大声叫嚷起来。 青春痘的其他几个男伴,也纷纷叫嚷往按摩房里挤。气势汹汹的。 可可惜按摩房没有什么就手的家伙。 王博曲臂往前一送,青春痘踉踉跄跄的连退好几步,与西装男重重撞在一起,幸好后面有几个同伴及川…于扶住。不然一准要摔个屁股墩。肖剑肖武同时站起身来,与王博并排而立。 “都滚出去,别他妈在这里自讨苦吃!” 王博说道,却也没有再动手的意思。 柳俊望了唐胜州一眼,唐胜州摇了摇头。苦笑道:“如今这些道,磕瓜子都能磕出臭虫来,真是扫兴!” “别跟年轻人一般见识!算了!” 柳俊笑道。 唐胜洲就郁闷了一把。 这人自己不过二十来岁,是标准的年轻人”却口口声声“不和年轻人一般见识”老气横秋的。 “好,你们敢打我,打得好!” 青春痘见了王博三人的架势。情知继续动手的话。说不定真会被打出屎来,只是咬牙切齿地叫骂。边骂边退了出去。 “你们几个乡巴佬,不知道老子的厉害,够胆就别跑!” 西装男几个,倒不说话了,只是用十分同情的眼神望着屋子里这几个不知道死活的“外地佬”两个女伴的眼神,更是充满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几个外地傻瓜,还不知道惹了谁吧? 西装男朝一个同伴使了个眼色;那人心领袖会,抄起一块巨大的“黑色砖头”躲一边拨电话去了。 这种第一代的移动电话。今年早些时候,登6了大宁市。“一小小撮”先富起来的模范带头人物自然要先领风骚。 恰在此时。芙蓉酒店的郑老板亲自赶来了,一见青春痘,脸色大变。慌得一路小跑过来,双手伸得老长。谄媚的笑容几乎要从肥肥的胖脸上溢了出来。 “金少,您好您办…” 谁知郑老板不来还好,他一来。原本有点色厉内在的青春痘,立马又神气活现起来,盖因他一时拿柳俊他们没办法,拿捏郑老板却办法你老小子的酒店搬不走吧? “郑老板,厉害了啊!我邵金华还从来没在酒店里头丢过这么大的脸呢就你的芙蓉酒店了不起。老子要个套间做按摩都不行!” 邵金华阴阴地对郑老板说道。 柳俊与唐胜洲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这个邵金华原本是高亢中略带点尖锐的声音,现在故作阴沉。听在耳朵里说不出的别扭,柳俊笑了一下。眉头忽然又微微皱了起来。 “部英的儿子?” “可能是。不过长得不大像。” 唐胜洲一下子也想了起来。 邵英乃是大宁市天马区区委书记,据说本次换届选举,有可能进步为副市长,主管城建工作。唐胜洲久在大宁市。对省里市里的主要领导干部,基本上也都听说过。 “邵公子一脸的美丽豆。当然和他老子不大相像了。邵英倒是长得满帅的!” 柳俊笑了起来。 可惜他俩谈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外头吵吵嚷嚷的,没人听见。不然邵金华听他俩以如此轻松,甚至是带点调侃的语气谈论自家老子,再笨的人也该察觉苗头有点不对了。 邵公子有事没事老对别人说“你知道我老子是谁”一直没怎么出过事,在天马区的辖区之内。区委书记的招牌当然不是一般的好使。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愣是没想到假没有一天,人家反过来对他说“你知道我老子是谁”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应付。兀自在门外对着郑老板飙。 当然,邵公子等人吃了瘪,却不顾面子,一直堵在套房门口不肯走的的原因,主要还是“看住”房间里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佬,防止他们察觉情形不对跑掉了。 “金少息怒,金少息怒…”请金少给我老郑一个薄面,就不要计较了吧?” 郑老板不住的给邵金华赔礼道歉,又伸长脖子往套间里头张望,想看看是哪些个不开眼的客人,不知深浅得罪了这位爷。 唐胜洲和柳俊坐在里间,郑老板人胖,脖子不够长,比长颈鹿差了点意思,却是不大看得清楚。 “嘿嘿。老郑。你说得轻巧……你知道人家怎么对待金少的?插住金少的脖子,说要打出他的屎来…” 西装男冷笑连连,郑老板脸色就真的变了。 他来的时候,还以为只是起了点争执,那么自己出个面,给邵公子赔礼道歉,应该有转困的机会,不想金少竟然受了这般“委屈”那可真是泼天大的祸事了。 这位邵公子,是个无事还要生非的主,何曾受过这等欺侮?估计这会子已经叫人去了,套间里几个客人要大大到霉不说,还要连累他的酒店。 “金少。误会误会,里面的客人应该是不知道金少的威名,一定是个误会金少,这样吧,我进去看看,叫他们给你赔礼道歉,可好?” 郑老板说着,也不待邵金华有何言语,就晃动着肥肥的身躯,往套间里头挤。 “哎呀。是唐主任……” 唐胜州是芙蓉酒店的常客。郑泽洋自然认得他。也知道他的官衔是主任,但是哪个单位什么部门的主任,却不大清楚。柳俊背对门口坐着,郑泽洋一时之间未能认出他来。 “唐主任,怎么和金少起了误会……哎呀,我跟您说,冤家宜解不宜结。金少可不是一般人物,他是……” “部书记的儿子!” 柳俊淡淡接口道。 “这位是……啊呀。柳先生是你呀…幸会幸会……怎么,柳先生知道金少的来历?” 郑泽洋这才认出柳俊来,上回柳俊在芙蓉酒店仗义出手,打跑了庄华扬的外甥张勇昆。认识了郑泽洋,后来也不时来芙蓉酒店吃个饭,两人倒是相熟。 “猜的。” 郑泽洋往门外瞅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唐主任。柳先生,邵公子脾气不大好。这里是天马区管辖的。要不,两个瞧在我的面子上,这事情和解了吧?” 柳俊笑了笑。眼望唐胜洲,不说话。 唐胜洲也笑着说道:“好啊。你是芙蓉酒店的老板,你说和解那就和解了吧,你去跟他们说。叫他们走远点,不要再在这里吵吵闹闹的烦人。那就算了!” 郑泽洋顿时膛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第四百八十九章大牌的跟班 …“金少,什么事啊?”郑泽洋还在套间里头呆,外头邵金华的援兵已经到了。 三位戎装齐整的警察带着十来名联防队员,抄着电击棒,橡皮棍子之类的警械。闹哄哄的冲进了按摩房。 刚有的争吵已经惊动了按摩房的其他客人。都探头探脑出来看热闹。咋见了这么多警察和联防队员,俱皆吓了一跳。赶紧又躲回了各自的房间,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张队,你来得太好了,快。把这几个外地佬都抓起来,***,敢打我邵金华?反了你们了?今晚上叫你们给老子磕八百个响头!” 邵金华见了张队,正好比迷路的孩子找到了亲娘,掉队的战士找到了组织,那叫一个,激动。 “是吗?还有人敢打金少,胆子可真肥啊我瞧瞧,都是些什么厉害角色……” 张队大咧咧的说着。大摇大摆走进了套间。 “喂,都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张队刚走进套间,眼睛一时不大适应,没看清楚里面众人的脸孔,电击棒在手里头拍打着,直起脖子嚷嚷。 “张涛,猫尿灌多了是吧?” 王博冷冰冰地说道。 “你是……哎呀。王支队……怎么是您啊,还有肖支队……你们两位都在张涛眯缝了一下眼睛,这才认出王博与肖刮。他是天马区分局治安大队的一个中队长,市局部署大行动的时候,与治安支队的两位副支队长都朝过相,认识王博与肖剑。肖武是搞警务督察的。却有点面生。至于程新建,他压根就没机会认识过。 刚才接到邵金华同伴的电话,说是在芙蓉酒店吃了亏,被几个外地佬打了,叫他马上带人过来。 区委书记的宝贝公子吃了瘪。张队能不着急?平日里跟着金少混吃混喝,好处沾了不少,这会“主子”有难,张队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了,出警度贼快。 不料一进门,劈头就碰上了市局的两位大角色。 张涛一时间僵在那里,进退不得。 “呃,王支队、肖支队。你们两位怎么和金少起了误会的?金少是天马区邵书记的公子……” 张涛脑子转得贼快,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 今晚上这事情一个处理不当,至少会得罪一方。搞不好两边都得罪。 问题的关键在于,两边他都得罪不起。 像他这种所谓的区局中队长。在寻常百姓听来,不大不小是个“官”而且颇有权势,在人家这些大人物眼里,什么都不是,任谁伸出一根小手指,也将他揉碎了。 张涛一时三刻,就想到了应对之策,那就是赶紧的给双方公布“身份” 你们都是“爷”有了误会自己解决,别把我这种小角色掺杂进去好不?求求你们了! “怪不得这么嚣张!” 王博冷笑了一声,一听王支队这个语气。张涛脑袋就有点晕。敢情这位,压根就没将区委书记放在眼里。王博和肖剑级别都上了副处,当然,就算上到正处,实际权力也无法与天马区区委书记相提并论。只是人家在市局。天马区邵书记管不着人家。 “王支队……” 张涛还要求情,邵金华已经在外边嚷嚷起来了。 “张队,怎么回事?就是这个家伙打的我,还不把他诗起来?” 张涛苦笑了一声,对王博弯了弯腰,说道:“王支队,请稍候。 我去和金少说一下。” “孪!” 王博又再冷笑一声。 “金少。大水冲了龙王庙了。里头两位。是市局治安支队的王支队和肖支队” 张涛赶紧回转身子,跑到邵金华面前压低声音解释。 邵金华先是一怔,随即牛眼一瞪。怒道:“市局治安支队又怎样? 就可以随便打人啊?你们蛇鼠一窝,老子跟你们没完!” 张涛汗水就下来了。 这位爷真是半点都不识进退啊! 你老子再是区委我还真敢把市局治安支队的两个副支队长锋起来?就算我有那个胆子,也的有那个能耐啊! 郑泽洋这个时候已经玩完全呆住了。 他远比邵金华眼光老到,市局治安支队的两个副支队长,对他这样开酒店的老板来说,可真是没法子得罪。这犹罢了,关键这两位支队长。貌似是跟班啊! 那自己眼前的柳先生与唐主任。又得是何等角色? 用市局的副支队长做跟班! “柳先生……” 郑泽洋瞧得出来,唐主任也要看柳先生的眼色行事。 柳俊摆摆手,朝程新建说道:“程哥,你去问问,这位金少在哪个单位上班?一口气要了四支口年的拉菲。一万多块呢!” “好的。” 程新建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邵金华是吧。我是市公安局副局长程新建。请问你是在哪个单位上班的?” 程副局长语气倒还平和,只是身份介绍出来,立马就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郑泽洋只觉得眼前一阵黑。 市局副局长,在整个大宁市都要算一个人物,也是跟班? “程局长?” 邵金华终于觉得有点不对了。脸上嚣张之极的气焰悉数收了起来。 “嗯,是我!这是我的证件!” 程新建按照规矩掏出工作证交给邵金华。 邵金华打开来一看,确然不错。慌得双手将证件还了过来,布满青春痘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要说市局治安支队的副支队长,还不大放在邵金华心上,市公安局排名第一的副局长,绝对是可以和他老子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这种纨绔子弟。平日里依仗的是老子的权势。作威作福,在心眼里最敬畏的也是权势和拥有权势的人。若不是在如此尴尬的环境下相遇,他绝对要尊称程新建一声“程叔” “呃。程叔,误会误知…” 邵金华倒也并非是全然不懂事的笨蛋。马上换了脸色和语气。 西装男和其他几个同伴,更是噤若寒蝉,用敬畏的眼神望着程新建。 “没事,你在哪个单位上班?” 程新建牢记俊少的吩咐,咬住主题不肯放松。 “呃,天马区建委……” 邵金华马上答道。 丸北位呢?都是你的朋友?”“哎哎,都是我的朋友,家里老爷子和我爸是同事…“” 邵金华点头不迭。 眼见一不小心得罪了市局程局长。邵金华心里没了底气,生怕自家老子知道了把自己臭骂一顿,赶紧的将几个同行的纨绔都揪了出来,一一报出字号,希望能借“众家力量”抵挡一下。 听起来,还真的都是些衙内。老子不是在区里做领导,就是在市直单位做领导。连那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子,也是“大小姐”身份。 西装男姓朱,老子是大宁市建委副主任。 九十年代初期,建委要算得直属单位里头最有分量的部门。权势极大。一般的区县书记,如果调任市建委主任,就算不是提升,也算重用。 程新建摸了一下底,就微笑点头。 “程叔,就是个误会,您看。我们也不知道是您的朋友,要不今天我请客。算走向程叔赔罪好不?” 朱公子见程局神色不是个分严厉,就见缝插针逢迎了上来。不料程新建的回复却让他们大家都惊得眼镜掉了一地。 “这个事情。我可做不了主。我帮你们去问问,看你们的运气了!” 程新建说完,也不待他们有甚言语,转身走了进去,邵金华朱公子等人面面相觑,敢情程局长真的还只是跟班? “俊少!” 程新建回来与柳俊说了一下几个纨绔的情况。请他示下。 “胜洲。你看呢?” 柳俊很客气地征询唐胜洲的意见。毕竟今天晚上,自己是做东的主人,唐胜洲是客人。 唐胜洲八面玲珑的角色,如何肯倍越?当下微笑道:“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胡闹。王支队也教币过他们了,不过,主意还得你来拿。” 这番话说得十分得体,既彰显了市长公子的大家气度,又不磐越到柳俊前头。 “那就算了!” 柳俊摆了摆手。 程新建笑道:“好。今晚走出来找痛快,不是找难受的。” “小邵。小朱。你们几个小子运气不错,就这么算了,你们走吧!” 程新建回到门口,朝忐忑不安的几个衙内挥了挥手,大咧咧地道。 邵金华几人如释重负。长长舒了口气,忙不迭地给程新建点头哈腰:“谢谢程叔,谢谢程叔。今晚你们几位的消费,都算在侄儿头上了“,身为纨绔,见风使舵的本领到是很不错。紧着就贴了上来,开口闭口自称“侄儿”了。 程新建笑骂道:“快点滚蛋,有钱了不起啊…p邵金华一怔,腆着脸,试探着问道:“程叔,那……那谁啊?” 说着就朝里间呶呶嘴巴,想要探一下虚实。 程新建一张脸顿时板了下来。喝道:“你老子没教过你?不该问的,别问!快走那个谁,张涛。你留一下……” 邵金华几个像受惊的兔子,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做什么按摩,车转身子,跑得贼快。只可怜了张涛,听得程局竟然亲口要自己留下来,吓得一颗心砰砰乱跳,两条腿像灌了铅一般,几乎要挪不开步子了。 “程……程局……” 张涛结结巴巴地叫道,低垂着头,大冷天的,汗水不绝从额头涌将出来,也不敢伸手去擦,“你妈的。别一副狗熊样,腰杆子给老子挺直了!” 程新建骂道。 程副局长的风格。一贯就是如此的。 见张涛一副熊样,程新建就来火,“是!” 张涛浑身一激灵。情不自禁挺直了腰杆,头也抬了起来。仰视着程局长威严的面孔。 “这才像个样子。老子管的就是治安这一块,你是天马分局治安大队的干警。就是我老程的兵,要拿出点精气神来!” “是,局长!” 张涛不结巴了,说话利索起来。 “往后少跟邵金华那帮混账王八蛋混在一起,明白了吗?放心,只要你好好干,我老程保证没人敢给你穿小鞋!” 张涛那个…感激呀。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 早听说程局长喜欢“护犊子”今日一见。名不虚传,貌似自己原本是来“抓”他来着,因了一个治安民警的招牌,程局长就另眼相看。 不但不怪罪。还特意给自己说几句话鼓劲。跟着这样的领导干活,当真提气! “哎,别他妈流眼泪啊,没出息!滚吧!” 程新建笑骂道。 “是,局长!” 张涛给程新建王博肖剑立正敬礼。高高兴兴带着一班手下走了。 事情居然如此收场,最震惊的自然要数郑泽洋这个芙蓉酒店的老板了。眼见得堂堂市局副局长像个小学生似的向柳俊这今年轻人问计。神态亲近中带着十分的尊敬,郑泽洋益明白眼前这今年轻小伙子来头非同小可。要说以他的年纪。职务绝不可能在市公安局副局长之上,那就是比邵金华等人来头大得多的衙内了! 郑泽洋是做酒店的,碰到“俊少”这样的大牌衙内。焉得不落力巴结? “俊少,唐主任,难得你们看的起。来我这个小酒店消费。是我郑泽洋的茶耀,往后几位到芙蓉酒店,一律免费!” “一一柳俊就笑起来。 “郑总。这个话可不好说啊。我还没什么。唐主任铁定吃穷你。 他一个月就算不清三十天客。也请二十九天!” “嘿嘿,唐主任肯来吃,那是看的起我郑泽洋……” “好了好了,郑总,我们是来做按摩的。就想放松一下。闹了这么久,也该正经做一下按摩了吧?” 唐胜洲不耐烦跟他蘑菇,挥了挥手。 “好的好的,诸位稍待。我这就给你们安排按摩小姐过来。” 郑泽洋连连点头哈腰。他原本想要打探一下俊少和唐主任的联系方式。眼见人家无意与自己愣嗦。当下也不敢再惹人厌。忙不迭出去招呼人手去! “哎,胜洲,跟你打个赌!” 柳俊忽然对唐胜洲说道。 “打赌?” 唐胜洲有些奇怪。 “赌什么?” 第四百九十章语带机锋 当天马区区委书记邵英出现在芙蓉酒店的按摩房时,唐胜,…不自禁地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然后朝柳俊露出一个佩服的笑容。 柳俊一个小时前和他打的赌,就是赌邵英的。 柳俊断定邵英今晚一定会亲自到芙蓉酒店来道歉。 唐胜洲其实也知道邵英只要知道了这回事,铁定会来。一个能够指使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人,自己儿子竟然就给得罪了,邵英今晚能睡得着才是怪事。 唐胜洲只是不大相信邵金华会将此事告诉他老子知道,那不纯粹没事找骂吗? 如果自己碰上了这个事情。也不见得就敢跟自家老爷子去说。 邵金华当然不敢。 这个柳俊知道,但和邵金华一起的那个西装男朱鑫炎,貌似还比较有心计,应该会提醒一下邵金华。不然的话,这帮家伙就真是蠢到家了。 这样的纨绔,不管他老子做到多大的职位,迟早要出事,说不定还会牵连家人。 事实也是如此。 邵金华一帮子人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逃离”了芙蓉酒店,到了半路上,惊魂稍定。朱鑫炎忽然对邵金华说道:“小金,情况有些不对”更/新//快邵金华正开着车呢,闻言一愣,问道:“什么不对?你说那几个家伙是装的?不会吧,我看了工作证的,而且张涛也不会认错人。” “什么呀?” 朱鑫炎不由哭笑不得,鄙视了邵金华一把。这人脑袋是不走进了水,居然在怀疑人家的来头。 “我是说,里面那两个家伙,特别是年轻高大的那个,可能很有来头,你没见程新建对他那个毕恭毕敬的狗腿样子?” “倒是哈!” 邵金华点头认同。 “这家伙,牛皮哄哄的。拽得很!” “人家有那个资格亦,你想,让市局副局长给他做小弟,得是什么人物?” 朱鑫炎沉吟道。 “***,瞧他的年纪,比我还小呢,能是什么人物?难道还是市局的局长不成?” 邵金华又有些恨恨的。 自打他学校毕业步入社会,在天马区的地头上,还真的从没像今天这么丢过人,被人家掐住脖子,像刮狗似的i! “唉,你呀,就不知道动动脑子!你是天马区公安分局的局长吗?怎么张涛见了你,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 “吱”的一声,小车猛地在公路上来了一个急刹。 “你狰“他老子是个大人物?” 邵金华脸红脸白的,都有点犯起了结巴。 “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朱鑫炎白了他一眼。觉得这位脑袋真不大好使,这么久才回过神来。就差自己直接告诉他了。 “那糟糕了!” 邵金华悄呼出声。 朱鑫炎的脸上也犹如要滴下水来。 他们是衙内。最了解衙内的纨绔作风。要是下属单位头头脑脑的子弟得罪了自己,心里头一定时时刻刻记挂着。得便就给人家在自己老子面前上眼药。总之要搞点事情出来。 “怎么办?” 邵金华气急败坏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赶紧的回家投案自,叫老爷子去挽回矿响。不然以后知道了,有咱们受的!” 朱鑫炎叹了口气说道。 这人看上去比较老成,其实实际年龄。也没比邵金华大上几岁。 “你想啊,他没事叫程新建问我们的工作单个干什么?不就是想给咱们穿小鞋吗?我们一口气要了四瓶拉菲,一万多块,这要真追究起来。可是抵挡不住!” 不样的朱鑫炎忧形于色。 邵金华想来想去,也只能这么办了,拼着挨老子一顿臭骂,也好过日后被修理。 邵英听说儿子自称闯了祸,当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你小子闯的祸还少吗? 哪回不是老子去给你擦屁股? 可是当邵金华期期艾艾说明了情况之后,邵英已经从沙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恶狠狠的盯着邵金华,直想赏他几个耳光。 天天惹是生非,这回踢到铁板上了。 电话铃响了起来。 邵英压根就没打算接。 邵金华犹豫了一阵,过去接了电话,然后马上就递给自家老子。 “爸,是朱伯伯”更/新//快邵英这才接过了电话,“喂”了一声。 “老邵,你家小子和你说了没?” 电话那头,是市建委副主任兼党组书记朱真的声音。 邵英与朱真要算多年老友了。 “说了!” 邵英闷闷地答道。 “你猜会是谁?” 朱真问道。 “猜不出…”别猜了,赶紧的过去吧,在芙蓉酒店门口会齐,一块去赔礼道歉。” 于是乎。就有了唐胜州看表的一幕。 貌似离邵金华他们跑掉还不到一个小时。 唐胜洲又不禁感叹了一下,这小子,当真有本事,对人的心理抓的这么准,不枉了自家老子天天叫自己向他学习,果然是有道理的。 “哎呀,程局,你好啊!” 邵英猜不出唐胜洲和柳俊是何方神圣。程新建却是老相识了,紧着上前与程新建握手寒暄。朱真也挤了上来,抓住程新建的手好一阵摇晃。 “邵书记和朱主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程新建笑呵呵地和他们打趣。 “老伙计,这两位是……” 邵英了解程新建大咧咧的性子。就改了称呼,自顾自叫上了老伙计。朝一旁正享受按摩的两名年轻人呶了呶嘴。 “唐主任和柳书记,…” 程新建笑着说道。 俊少与唐胜洲“打赌”的事,程局长就是“证人”明知邵英会来。俊少没有选择避开,就证明俊少没打算“结这个梁子”所以程新建也就乐呵呵的透露了他们的身份。 “唐主任和柳书记?” 邵英略略有点愣怔。 削情这两位,还真的都是体制内的人,不是他儿子那样的纨绔! “宝洲市驻大宁办事处唐胜洲副主任,另外那位是宁北县县委副书记柳俊柳书记…邵英和朱真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竟然是这两位! 一个新任市长的公子,一位原任书记的少爷,难怪谱摆得这么大! 就这两个本身,也都是实权副处级干部,尤其柳俊,和自己同在大宁市的领导干部序列,身份地位去自己也就“‘”一而且,最关键的是,你架不住人家年轻。 二十三岁的县委副书记! 自己二十三岁的时候,还刚到公社当今小文书呢! “哎呀,唐主任,柳书记,幸会幸会!” 邵英乐呵呵的,向唐胜洲和柳俊伸出手去。 这两位少爷正趴着呢,脊背上还都踩着一个妙龄女子,纤纤玉足碾动着两位少爷的万金之躯。柳俊还好点,唐胜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骨。已经踩得直哼哼了。 邵英全然不理会这些,完全放低姿态。微微弯腰握住了柳俊的手,连连摇晃。 “邵书记,对不起啊,这样和你握手,实在太不敬了!” 柳俊任由邵英握着自己的手晃动,微笑着说道。待得邵英说了一阵的客套话,这才吩咐脊背上的按摩女郎停止操作,缓缓坐了起来。 邵英嘴里客气。心里也是对柳俊刮目相看。 这小子,不怪年纪轻轻佻做到县委副书记,可不全是靠着个好老子。就这个架子拿捏得恰到好处。让自己这个老资格的区委书记自动降低了身份,还说不出什么来,这个就是本事! 官场上,有时讲究的就是个气势。 气势上来了,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 “唐主任。柳书记,真是不好意思。我家那个混账小子,嗨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得罪了两位,都怪我们教子无方,哈哈,叫两位见笑了。 邵英打着哈哈,很“诚挚”地给两位衙内赔礼道歉。 朱真也在一旁说了几句道歉的话。脸上神色甚是真诚。 “呵呵,邵书记与朱主任太客气了,就是个小小误会,年轻人嘛,脾气冲动一点也很正常,两个就不要责罚他们了吧?” 柳俊也笑眯眯的说道。 邵英与朱真连连点头,眼望唐胜洲。 唐胜州笑道:“小小误会,两个何必这么郑重其事?” 邵英两人就舒了口气。 本来事情就不大,邵英与朱真赶着过来。就是幕明一个态度,大家说笑几句,“梁子”就揭过去了。因为小辈们胡闹,莫名其妙的结下“强仇”乃是官场大忌。尤其邵英正面临进步的关键时刻,更是要步步小心,可别到手的鸭子又飞了。 “邵书记,朱主任,两位既然来了。一起放松一下吧!” 柳俊邀请道。 邵英微微一凛。盖因柳俊的语气不是商量,多多少少带着一点“命令”的意味,这就令得邵英略略有些不大舒服。 不样的不管怎么样,我年纪比你大了一大截,职务也比你高,你小子犯不着如此“嚣张”吧? 早听说柳衙内跋扈,果然名不虚传。 “好啊好啊,哎呀,开了一天的会,看了小半夜的文件,也当真是累了。” 邵英毕竟修为深厚,马上意识到这是接近两个衙内的好时机,立即压抑着心头的不快,满脸堆笑应承下来。 “两位,你们趴这,我们出去透透气。” 程新建就拉起孙有道,笑呵呵的出去了。 邵英与朱真便换了按摩衣服。在小床上趴了下去。 按摩女却有些畏手畏脚起来。面对着邵英,不敢“下手”开始的时候,得知了程新建是市局的副局长,这几个按摩小姐就已经紧张得要命了。幸好程局性子粗扩,不大拿捏架子。邵英他们进来,听称呼是“书记”派头十足,市局程局长都对他们客客气气,可见不是一般的人物。 “小姐,不要紧张,书记也是普通人嘛。” 邵英看出了按摩小姐的畏缩,微笑着安抚道。 “哎吧” 按摩小姐点头不迭,总算是开始了操作。 四个人在按摩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邵英又将柳俊在宁北县的“大手笔”拿出来大大夸赞了一番。柳俊自然谦虚了几句。 给柳俊做按摩的那个女孩子,这才知道刚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小年轻竟然是县委副书记,不由又是紧张又是好奇地不住打量柳俊。 一时之间,对县委书记这个职务的认识都有点模糊了。 貌似如此年轻就能做这个县委书记,可见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官”! “邵书记,令郎是在天马区建委工作吗?” 柳俊仰面朝天躺在按摩床上,任由小姐揉捏自己结实的腹肌,点起一支烟,随口问道。 “是亦…这小子,不长进。就知道贪办…” 邵英答道。 “邵书记,你就知足吧,这样就很不错了,并不是每今年轻人都能做县委书记的”更/新//快唐胜洲笑呵呵地接口道,轻轻“拍”了柳俊一记。他是搞“公关”的,奉承别人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那是那是…柳书记少年英雄。全省也找不出第二个和,” 邵英顺手也给了一记。 柳俊笑了笑,也不谦虚,说道:“邵书记,建委的待遇很好啊” 邵英不知道柳俊有何所指,谨慎地答道:“一般般吧,和其他部门一样的待遇。” “应该要好得多。令郎和朱主任的公子,今晚一口气点了四支丝年的拉菲,一万五六千块呢” 柳俊突出一口烟,还是很不经意地说道。 邵英和朱真差点从按摩床上跌了下去。 “呃,耳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请客吧”更/新//快邵英脑筋倒也转得贼快,立马就想出一个搪塞的理由。其实他也知道这个理由很牵强,生意场上的什么朋友请客需要一次喝掉一万五六千块钱的红酒?纵算如此,总也是有所索取才“贿赔”的。 关键是不知道柳俊这么说到底是啥意思! 要拿这个做文章吗? 咱们可真的是近日无仇往日无怨。就因为今天这么点破事,不至于这么下狠手吧?貌似你老子在位的时候,我邵家人可是很乖巧听话的!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建委的待遇特别好呢。” 柳俊就打了个哈哈,朝身边的唐胜洲笑了一下。 邵英跟着干笑了几声,试探着问道:“柳书记” 柳俊笑道:“没事没事。就是随口问问,好奇而已”真要管建委的事情,也是唐伯伯该管的,,” 邵英暗暗擦了把汗,心里算是有点明白了,敢情这是人家在提醒自己。不要站错了队! 第四百九十一章省委书记 挂省党代会和人代会召并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省省与,、丁布局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结果。眼看两代会就要召开。再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也真是说不过去了。 但是这个结果,确实又再一次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甚至当事人本身都有些意想不到。 先就是省两位中央委员的个置定了下来。 这无疑是最受人关注的。 严玉成与张光明这两个中央委员。不离开省的话,一个书记一个省长那是肯定的了,最让人纠结的是谁做书记谁做省长的问题。 “严伯伯,恭喜啊!” 在严家的小书房里,柳俊屁颠屁颠的给岳父老子泡茶敬烟,忙了个不亦乐乎。以前严玉成还是县草委主任的时候,柳衙内就已经狗腿得一塌糊涂,现如今岳父老子正儿八经接替廖庆开,成为省省委书记候选人,柳衙内焉得不加倍“巴结”? 不样的“呵呵,这个我真是有些意想不到。” 书房里就他翁婿两人,严玉成倒也并不隐藏自己的情绪,乐呵呵的说道。 谁都意想不到。 原以为张光明做书记,严玉成做省长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料竟然出现如此转折,严玉成一步到位直接上了书记。 这个事情,柳俊通过一些关系也从侧面了解了个大概。 严玉成上省委书记,先是派系的全力支持。严柳这两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已经得到了本派系领袖人物的认同。严玉成上次去都参加全国党代会,当选为中央委员。就得到了本派系最高领袖的亲自接见。慰勉有加。这个就是明确的信号。派系有要他成为第二代领军人物的意思。无疑,身为省委书记比省长更有说服力。 全力支持严玉成担任省省委书记。除了派系二代领袖这个重担的需要,也走出于严玉成年纪的考虑。严玉成今年五十四岁,如果先干一届省长,五年之后再按部就班出任省委书记,干完一届省委书记。年龄就到了六十四岁,省部级里头有点偏大了。再往上去的阻力也随之增大。 力挺严玉成,派系原本也做了准备。打算委屈一下柳晋才,先压一压他。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有限的资源要集中使用。不然严柳同时进步,怕是会引起别人的不满。且不说其他派系的看法如何,貌似本派系内部的其他支派,也会有不同的意见。谁不想在这场盛宴之中分到更大的蛋糕? 严柳毕竟是“草根”出身,较之根红苗正的红二代,正统方面无法与人家相提并论。派系力挺严玉成。其实也是基于当时政治大气候的需要。严玉成的草根身份,能够让他更加从容地面对国内外各种势力的质疑,充分彰显“民主”气息。 但是在政治人脉方面的积累,交游广阔的红二代就远非严柳可比了。 然而事实却是柳晋才抢在严玉成前面先进了一步,去J省担任了省长。 这个事情。缘于何老爷子出乎意料的为柳晋才出面打了招呼。何家如今在高层的影响力今非昔比,是少数几个既能得到最高长青睐又能与一号长保持良好关系的开国元勋之一。老爷子出面,别人很难不卖他的面子。 至于严柳所在的派系,自然是大大欢迎的了。 为了支持严玉成顺利上个,暂时“牺牲”柳晋才。只是迫不得已的选择,既然何老爷子肯仗义执言,那是再好不过。 何家的势力主要是在军方,偶尔插手一下政务,倒也不至于引起人家的误会,以为何系有要和严柳所在派系“联合”的意思。 何老爷子出面,话里话外也透露出一个意思,要还人家一个人情。 至于何家欠了柳家什么人情,却是任谁都猜想不到。 谁能想到柳俊这个二十三岁的副处级干部身上? 严玉成上个,本派系的全力支持,是第一个原因。 其次,省虽然不是本派系传统的“势力范围”自从廖庆开担任省委书记,此人能力群,掌控能力非凡,竟然将省经营得铁桶一般。隐然将省归入了本派系的“囊中”有后花园的意思了。到嘴的肥肉也不能轻易吐出去啊! 廖庆开因为年龄问题非退不可。就要竭尽全力保证省仍然掌控在本派系手中。 这是政治基本面的原因。 严玉成顺利上个,有了最大的保证。 接下来,廖庆开本人的态度也是极其关键的。 廖庆开从政四十余年,积累了深厚的政治人脉,极得高层大佬的肯。即将到线退下来之时,任谁也要充分考虑他的意见。 廖庆开退下来,也很有讲究。 第一种是半退,去全国人大或政协担任副职领导,级刷上再进一步。这于廖庆开本身来说,当然是最理想的情况。 国字号领导人和封疆大吏,声望上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实际享矣的待遇也有所不同。 第二种是全退。不过廖庆开还有留在省养老,或者去都挂个闲职养老两种选择。一般情况下,继任省委书记内心都不希望有如此一个极其强势的前任书记时时刻刻留在身后给自己“指点”纵算是严玉小成这样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只怕也是不情愿的成分居多。 这次省委书记之争尘埃落定。廖庆开的去处也有了定论。 全国人大担任常务委员。基本上淡出了政界,扎扎实实开始养老。 廖庆开放弃了自己再进一步的“理想”换取严玉成成功上位。 但是严玉成的上位,远不止这些“让步” “严伯伯,给你泼点冷水咖…”柳俊瞥了一眼严玉成的脸色。说道:“你这个省委书记,不是一般的难做。” 严玉成倒并没有生气。 盖因柳俊说的是大实话。 张光明还是省长。 论资历,论出身。论高层人际关系,他无一不在严玉成之上,正部级干了三年多,到头来却被严玉成这个。“后生晚辈”压了一头,跃居其上。心里的憋气程度。可想而知。 两大派系围绕省省委书记的职务展开博弈的最终结果,是严玉成获胜。这一点出乎张系的意料,有点措手不及一原以为张光明获胜的几率极大。也就没做后手准备。不然就算在省争不过廖庆开与严玉成,以张光明的实力,也完全有望调任他省担任书记,张系另外再派一个干将过来担任省的省长。谁知最后高层敲定严玉成出任省委书记,再要给张光明异动去其他省份,已经来不及了。 何处不是“硝烟弥漫”竞争激烈? 可没有一个现成的书记位置在等着谁。 为了安抚张光明,严玉成所在派系也做出了一系列的让步。 先,武秋寒顺利进步,将在即将召开的党代会上提名为省委常委候选人,预计是接替胡为民的省政法委书记职务。 武秋寒是张系大将,进阶省委常委。张系在常委会上的实力就要增强。 其次。副省长关明杰也进阶省委常委,准备接替叶春林的常务副省长职务。省长和常务副省长出自一系,张光明对省政府的掌控,基本上就趋于完备了。 以前有叶春林这个廖系大将横亘其中,张光明在省府也不能完全放开手脚。 与张光明关系靠得很近的原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尹宝青算是走对了一步棋。此次换届虽然不再担任省纪委书记,却还更进一步,成为正部级大员,担任了省人大常委会的主任。为了牵制严玉成的权力。尹宝青的省委副书记职务依旧保留。 此外,从中央部委空降了一位秘书长下来,进了省的省委常委。 这个明面上虽不是张系的人员,也当张光明关系更近一些。张光明一系。在省委常委之中占据了五席,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 此番省委换届。关明杰出任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是第二个出人意料。因为在“水利学校”事件中判断失误。关明杰贸然出手与严柳系“过招”大败亏输,颜面扫地,好几个月都在省府夹着尾巴做人。不想这回“分蛋糕”居然也有他的份。 当真让人跌破眼镜。 究其原因,关明杰本身是张系干将只是一个方面,最主要的是,张光明要通过这个动作向靠拢他的人宣示:凡是追随我老张的,都会有好果子吃! 老关这也要算因祸得福了。 张光明强势省长的存势,已然凸现出来。 原常务副省长叶春林,则接替尹宝青的职务,出任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 而严玉成空缺出来的省委专职副书记位置,由原政法委书记胡为民接任。 如此一来,省的书记办公会议格局就变成严叶一系,张尹一系。 胡为民“单列”谁也没办法独大。 原廖系人马,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杨宜安维持原状,继续掌控组织人事权,不过上头顶着一个党群组织副书记胡为民,工作起来须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原省委秘书长周波,出任省委统战部长兼省总工会主席,在常委之中的排名进了一位,但实际权力,却还不如省委秘书长了。 省委宣传部长的职务,依旧由与胡为民靠拢的孔泽原担任。 大宁市委书记陶义鸥照惯例出任省委常委,也算是胡为民系统的人。 盘点下来,严玉成这个省委书记,直接掌控的常委票数,竟然只有四票,还不如张光明掌握的多。就算加上柳俊能给他争取到省军区戴司令员的一票。也只是五票,无法在省委常委会上形成过半数的优势。 而且以前廖庆开还能争取一两张游离票,现在则是壁垒分明,游离票更难争取。 因此就有了柳俊毫不客气的“泼冷水” 不过瞧严玉成的模样。似乎并不十分在意。 “你以为上级让我做这个省委书记,就是让我坐享其成的?” 严玉成点起烟来,抽了一口。淡淡说道。 这话在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更/新//快柳衙内便即“谀辞潮涌”准备结结实实给岳父老子拍一番马屁。不料被严玉成一眼就瞪了回去。 “小子。当了几天小官僚。拍马屁的话张嘴就来,炉火纯青啊!” 柳副:“严书记,区区在下这个县委副书记。在您眼里当然不算什么,不过在别人眼里,可也走了不起的大人物。怎么就叫小官僚?” “哟,书记大人,如此说来。倒是老夫的不走了,小看了你这个堂堂八品县尉。一方父母?” 严玉成笑着调侃道。 柳衙内嘿嘿笑着,得意洋洋地道:“这还差不多。老实说,严伯伯。我还真不官僚,没事就下基层跑跑。了解情况,也要算一个好官了。” 严玉成心情颇佳,也不在意柳俊的“自吹自擂”笑着说道:“多下基层跑一跑好。这也是你爸一贯的工作作风,子承父教,是好事。 在基层的时候,工作作风就要扎实。你搞的那个小煤窑整顿,集中财力抓经济建设的思路不错。” 不样的“嗯,我下一步,还是想要让县委班子成员都下去蹲点,联系下面的乡镇,明年宁北县的经济展必须全面启动,不能再拖了,时间不等人。” 柳俊得到省委书记的肯定,精神大振,便兴致勃勃地勾勒自己的施政蓝图。 严玉成点点头,表示认可。 这个时候,严菲推门走了进来。端着一盘子洗好的雪梨,笑嘻嘻的。 小丫头尽管不大笑心官场上的事情。不过老子升任省委书记,省的“一哥”也还是个分开心的,明艳无比的小脸上流光溢彩,瞧得人赏心悦目。 “爸,小俊,吃梨。” 严菲走到近前,先递给严玉成一颗雪梨,再递给柳俊一颗。 严玉成接过梨子咬了一口,望着女儿幸福洋溢的笑脸,忽然想起一“小子,过年你打算怎么办?” 柳俊也瞥了一眼严菲,笑着说道:“严明哥和二姐会到省里来陪您和解阿姨。那么令缓千金,就不免要被小子拐带到J省去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加速发展 “同志们,今天这个常委会,主要是研讨一下今年我县懵仙展规划。先请彰县长给大家谈一谈总体规划。” 九二年刚刚过去,新年的第一个县委常委会,白杨就开始关注县里的经济展。 白杨去年六月份担任宁北县县委书记,一度磕磕碰碰,遇到许多阻扰。严玉成和大宁市委破除成见,大胆启用年轻干部,将柳俊同志派到宁北县,一举“击溃”马头乡的宗族势力小堡垒。拉开了煤矿整顿的序幕,同时也一举在县委常委会中占据多数优势,不但站稳了脚跟,而且基本上确立了县委书记的威信。 现在的白大小姐,心情愉悦。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卷曲的秀盘了一个髻,精致的俏脸自己透红,神采焕,显得十分精神,充满了成熟女性和知识女性的魅力,再混合着上个者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威严。迷人以及。 每一次常委会,不说别的,单是不时觑着书记大人秀色可餐的娇艳模样,就令得众常委们也都心情愉悦。以往枯燥的常委会。开得如火荼。 不样的这其中,自然以柳副书记望向白书记的目光最是肆无忌惮,他离白杨又近。瞧到欢喜开心之处。几乎要从眼睛中伸出两只手来,去抚摸白书记嫩滑的脸颊。 小顽童“色色”的眼神,每每搅得白杨姐姐心慌意乱。 “喂,你要注意一点咖“别太过分!” 私下里,白杨恨得牙痒痒的,不止一次的警告柳副书记,甚至是“声色俱厉” “注意什么?时刻关注领导,乃是做下属份所当为!” 一旦白书记“恶狠狠”的出警告,柳副书记就双手一摊,很是“无辜”地辩解道。而且说完这句冠冕堂皇的话,又贼腻兮兮的加上“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长得那么漂亮。还不让人看,有没有天理啊?” 气得白杨忍不住又要去敲他的爆栗。 现如今这个十分重要的会议上,柳副书记又再一次“旧病复”一手端着茶杯。一手轻轻在笔记本上曲起手指敲打,眼望县长彭少雄,貌似听得十分专注,眼睛的余光却一直停留在白杨脸上、身上。 不时上上下下的。当白杨一不小心当他的目光相接触的时候,小顽童嘴角就微微翘起,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 白杨只得扭过头,也瞧着彭少雄,不去“理睬”柳副书记。 可是白杨也知道。这个不顶用,小顽童铁定会盯着她洁白的脖颈猛瞧。 这个可恶的家伙就曾经说过:“从正面看有正面看的韵味。从背面看有背面看的韵味,如果从侧面看,哇。那就更加妙不可言。简直就是一副精致以及的画卷,美不胜收!” 白杨每次听着这些疯话,面上装出“深恶痛绝”的模样,心里头却暖洋洋的,甚是受用。 “我们今年经济工作的重点。是继续在全县推行煤矿的整顿工作。 直白一点说,今年先就是要唱好‘煤炭,这出戏。除了省属和部属的大煤矿,其他的小媒窑,一律停产,由县里统一经营管理。为此,县里准备成立一个媒炭经营管理公司彭少雄侃侃而谈。 应该说,这个思路是正确的。宁北县最丰富的自然资源就是煤炭。统一组织,统一管理,统一上缴。县财政将会有一笔非常可观的固定收入。对县里的经济展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除了煤炭资源整合,彭少雄还谈了要在县城建一个商贸城,加快物资周转的度。 县政府关于经济建设的总体规划。葬少雄花费了不少的精力。组织政府办公室的一班笔杆子,搞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三易其稿,一篇文章做得花团锦簇,彰少雄照本宣科。也差不多念了一个半小时。好在文章中罗列了许多数据,也有一些新的东西,不算太枯燥无味,常委们大都能耐下性子仔细听完。 “,基本上,这就是县政府拟定的我县今年经济展的总体规划。清白书记和各位同志都表一下看法吧!” 彭少雄念完稿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眯缝着眼睛巡视了一下与会的常委们,神态怡然自得。 很显然,他对自己运个,“执政方略”很是满意。 白杨微笑着说道:“同志们都谈谈吧。对我县今年的经济展规划,有什么看法。都可以敞开来说。有建设性的意见,都提出来,只要对促进我县的经济展有益,就是好的,彭县长和县政府,一定会虚心接受。是吧,彭县长…” 彭少雄也是微微一笑:“当然了,这个经济展的总体规划了,拿到常委会上来讨论,就是要听听大家的建议。群策群力,才能把事情做得更好孙…” 白杨点点头,眼神也是自与会常委脸上一一扫过,常委们迎上白书记的目光,便轻轻点头,脸露微笑。对于这种控制会场主导权的小手法,白杨现在使用起来乙经熟极如流了。 最后,白书记的目光停留在柳副书记的脸上,轻启樱唇,说道: “柳俊同志,你先谈谈吧。” 在常委会上,除了称呼彭少雄“彭县长”对其他班子成员一律以“同志”相称,这个小手法,却是借鉴了当初宝州地委书记周培明的作法。可以很巧妙的烘托出白杨这个一把手的突出地个。 自然,也是小顽童手把手教的。 每每柳俊向白杨传授这样“小技巧”的时候,白杨又是惊讶又是佩服。真搞不明白他脑袋里怎么就装的下那么多东西。 柳俊是排名第三的常委,彭少雄之后就轮到他说话。 柳衙内朝白杨和彭少雄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彭县长刚才宣布的经济展整体规划,我认为是非常好的,切合我县的实际情彭少雄便微笑答礼,觉得这家伙还算懂事,知道藏拙。 柳俊到任之后,“痛下杀手”轻易攻破了马头乡的小堡垒。给包括彭少雄在内的所有宁北县干部们“上了一课”算是见识了柳衙内的手段。那些一直将他当成纨绔衙内来看的干部们跌落一地眼镜。料不到此人小小年纪,手段竟是如此老辣。 果然是家教渊源,柳书记培养山馔的小“笑面虎”非同凡响。 在官场争斗之上,彰少雄是不敢再小觑柳俊的了。不过谈到经济建设,彭少雄依旧自诩“宁北第一”要知道他可是关副省长的前任秘书,鞍前马后追随了关明杰多年。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走路,在关明杰手头,着实学了不少本事。 “小家伙”能有多大年纪,懂的什么经济建设?站在旁边拍拍手掌就走了! “我这里,也有几点小意见。说出来供彰县长和各个同志参考。” 柳俊微笑说道,大家也都是微笑点头。 讨论经济展的常委会,自然非常重要,但是相对来说,气氛也最轻松。是真正的讨论嘛,又不涉及具体的项目建设,更不涉及干部调动,不存在“好处归谁”的问题。好的建议就接受,不大妥当的建议一笑置之。完全没必要搞得刻拔弩张。 再说了。与会常委们,甚至包括白杨在内,都不认为在经济建设上。柳俊能有什么“高明意见”搞“政治斗争”可以“天赋异秉” 人聪明。心眼多,就能举一反三。可是搞经济建设,却必定需要深厚的经验和阅历积累。 柳俊二十岁出头罢了,何来这种经验阅历? 且看看他能出个什么点子吧! “我的意见,归纳起来,其实只有一条,那就是经济建设,应该走专家路线” 柳俊缓缓说道。 其他常委均是不动声色,彭少雄眼睛微微眯缝了一下。 “每个人的经历和经验,都是有一定局限的,所学专业也不相同。 譬如在座的各个同志,就没有哪一位是学经济专业出身的。因此在总体规划之上,应该请真正的专家前来县里考察,根据我县的实际情况制定一个最合乎我们展的规划。” 彰少雄的脸板了下来,大家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是从根本上推翻彰少雅的“总体规划”了,至少是很不认同。 这个小柳同志,也未免太过分了些。 你一个分管党群组织的副书记,给县长的经济规小提提补充意见也就罢了,却搞这么一出!真当自己是“大神”啊? “具体来说,我很赞同彭县长统一管理媒炭资源的作法。这个事情搞好了。县里的财政收入会成倍增长,可用财力更是会增加许多。 但这是一个大动作,要在全县完全启动,本身就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而且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运作。也就是说,举全县之力经营媒炭,今年一年很难见到成效,还要大量的挤占其他方向的资金。到明年,当然情况会有所好转,但我预计,真要产生规模效益,最起码是后年的事情。 那么今明两年之内,我们用于其他方向的建设资金就会非常紧张,时间方面会耽搁不少啊”更/新//快柳俊不理大家的惊诧,继续不徐不疾地阐述自己的理由。 “那依柳俊同志的看法,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弄呢?” 彭少雄强压怒火,平静地反诘道。 “合作!” “合作?” “对!寻求资金雄厚的合作方。这个叫借鸡生蛋。我们投入的是煤炭资源、政策优惠和保证公司正常运转的执政资源,对方投入大量资金,以最快的度,启动全县的媒炭市场。去年长南巡。全国都掀起了经济建设的热潮。石油、煤炭等能源会越来越紧俏,投资煤炭行业,应该能够吸引许多商家的眼光。这个合作伙伴不难找到。如此一来,县里不需要为这个方案投入多少资金,却能很快见到成效。” 柳俊说着,眼睛亮了起来,整个人都显露出一股凌厉的锐气。 “此外,煤炭的销售还涉及到一个交通运输的问题。以前小煤窑各自为战,销售也是各行其是,大部分是依赖公路运输,成本很高。现在全县统一经营,单纯依靠公路运输。显然是不够的。我们需要寻求夫客户,这样销售才有保障。大宁市有火力电厂,宝州市也有火电厂和钢铁厂,这些都是用煤大户。距离远,最好是使用铁路运输。因此。我们宁北县的火车站和货运媒站,都要扩建。这个又是一个大项目。需要用到大笔的资余不样的彰少雄淡淡问道:“那么这个钱又从哪里来呢?” 很显然,这样的项目很难找到合作方。 “贷款!抵押贷赫” 柳俊毫不犹豫地答道。 “我们以煤炭公司的收益作为担保。向银行融资,不但能够启动火车站和货运站的扩建,还能启动其他项目。” 白杨眼神一亮。望向小顽童的目光里头,岂止是赞许而已。简直就是惊叹。 这人,还真是什么都懂啊! “柳俊同志的意思,是寅支卯粮?”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江忽然阴阴的插了一句。 柳俊笑了,轻轻一拍桌子。说道:“李江同志说得太对了,就是寅支卯粮。我们搞媒炭公司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增加财政收入。投入经济建设。可是这个煤炭公司的钱要一分一分的赚回来,度太慢了。 本届政府班子要迅出成绩,必须加快度,寅支卯粮是最好的办法。 把我们今后三年甚至是五年的煤炭收入。提前向银行借出来,加启动其他的经济项目我们县城的城市建设,譬如彭县长刚有说的商贸城,还有公园,还有城乡之间的交通,尤其是沟通大宁市区的公路,必须马上扩建。路通了,物资流通才畅通,经济才能展。煤炭公司的钱,我们主要用于基础建设,其他具体的经济项目,还是要借助外来资本和民间资本。因此今年政府应该加大招商引资的力度,大量引进外资。我们提供优惠的政策。另外。还要成立一个扶持基金”更/新//快“扶持基金?做什么用呢?” 白杨兴致勃勃地问道。 柳俊朝白杨姐姐笑了一下,说道:“扶持乡镇企业。其实民间有很多有经济头脑的能人,就是缺少一笔启动资金。这个其实走向阳县的成功模式,乡镇企业和私营经济遍的开花,整个城市的经济活力都迸出来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都有好处 白杨一直盯着柳俊猛瞧,差不多瞧了有一分钟之久。呕这是在县委书记办公室。今天的常委会一开完,柳衙内全然不顾彭少雄阴冷的目光和其他常委诧异无比的神色,施施然收拾起笔记本和钢笔,慢悠悠踱出了会议室。 白杨朝他打了一个手势,很不显眼,但是柳俊心知肚明。 白杨姐姐说:跟我来! 于是柳副书记就屁颠屁颠随在白书记曼妙无比的背影之后,进了书记办公室。 张晓曼也不进去泡茶,直接就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这两位,经常都会躲在办公室或者天鹅宾馆的套房里嘀嘀咕咕很长时间。张晓曼有时也会很八卦的想。莫不是柳俊真的和自书记有些什么吧? 当然,每次只要一这么想,张晓曼马上就及时打住,不断在心里骂自己“卑鄙无耻”且不说柳俊对她两口子的帮助,就是白杨,对自己那是好得不能再好。有哪个领导的秘书,做得像她张晓曼这么轻松如意的?做秘书的,谁不是镇日里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自己怎么能将两位领导想得如此不堪? 人家年纪轻轻就荣膺要职,可都是干大事的人! 要说张晓曼这个猜测。多少也有点靠谱。不算全然的无稽。 至少办公室里现在的气氛就有些“暧昧难明” 柳俊坐在白杨对面,端着白杨的茶杯一口一口的喝着,任由白杨猛瞧,神色泰然自若。他自己的茶杯明明就放在手边,却偏偏要喝白杨的茶水,许是那茶杯上头留着白杨的香韵罢? “瞧够了没?是不是觉得鄙人越来越帅气了?” 柳俊笑吟吟地道。 “我看你是越来越神气了!公然在常委会上让彭少雄下不来台!” 白杨扁了扁嘴,说道。 柳俊就笑。 常委会上,他差不多是全盘推翻了彭少雄的所谓“经济展整体规划”给人的感觉就像他是县长,彭少雄只是给他柳俊的整体规划提了几个小点子罢了。 常委们都能明显感觉到彭少雄在拼命压抑自己的怒气。 结果这个讨论经济建设的常委会,除了柳俊之外,其他所有常委都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连象征性的建议都不曾提出来。 盖因生时突的双方,都太强势了。 关明杰出任常务副省长,彭少雄立即就抖了起来,原先还以为老关就这么消沉下去了呢!可是柳俊更“恐怖”亲生老子是去了J省,岳父老子却出人意料的登上了省委书记的宝座。 无论是省委书记还是常务副省长。都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县常委惹得起的。 还是闷声大财的好! 只有白杨不在意这些,人家后头杵着个政治局委员呢!而且自己是正牌县委书记,一把手,自然无须看谁的脸色。 “他自己没把事情办妥当,我就得给他指出来。这可不是打哈啥的事情。咱们到宁北县干嘛来了?不是混资历的,得认认真真给群众办点实事。要依着彭少雄这么干,当然错误是没有。宁北县的经济,还得在大宁市垫底……那岂不是可惜了本少爷一身好本事!” 柳俊嬉笑着说道。 白杨原本听得连连点头,很是“感动”不料小顽童本性难移,最后一句又让白书记哭笑不得。 “哎,我是跟你说正经的。你别胡说八道成不?” 白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气鼓鼓的瞪着柳俊,小嘴巴撅了起来。 柳俊不由一阵头晕。 端庄美丽的白杨偶尔露出这般小儿女的状态,“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巨大。柳衙内觉得自己的忍耐能力真是快到了极限,随时都有可能做出“禽兽勾当”! 口话燥的柳副书记慌忙端起茶杯连喝几口,硬生生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开去。长长舒了口气,这才对白杨说道:“我说的也是正经事。 他彭少雄无能,搞不好宁北县的经济,咱可不想陪他这么耗着,五年八年的耽搁下来,本少爷要可恰未老头先白了,,我这副书记当得,可不是一般的累,不但要教育书记,还得教育县长”更/新//快柳俊忍不住嘀咕道。 下样的不防白杨就是一个爆栗打了过来。 柳俊应变神,头一偏,白杨的纤纤玉手就敲在了肩膀上,柳俊伸手抓住了白杨的小手,极快的放到嘴边碰了一下,又极快地放开,望着白杨,“坏坏”的笑。 白杨俏脸微微一红。 近来小顽童这样的小动作越来越多。白杨“惊恐”地现,自己竟然也渐渐的习惯了。看来对这家伙的溺爱,实在太过分了些。 白杨还在坚持是对小顽童的“溺爱”! 无论如何,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一定要守住! 只不过到底能不能守住,或者说还能守多久,白杨自己心里。也委实没底! “哎,这些经济建设方面的东西。你又是跟谁学的?” 白杨还是忍不住好奇之心。 貌似以前从不知道小顽童还有这般本事。 “喂,大小姐,你别忘了,我堂哥是腾飞实业展总公司的总裁。 我老子是以经济建设闻名的领导干部。就不兴我也耳濡目染的?” 柳俊只得拿出两个挡箭牌来。 四五百亿金融帝国的事情,还是不要让白杨知道的好。 “你今天说的,好像是有点道理哈…” 白杨沉吟道。 柳衙内不由大是郁闷。 “什么叫好像有点道理?压根就是很有道理!宁北县的经济要迅起飞,我这个是唯一的正解!哼,这个县长根本就应该由我来当!” 在白杨面前,柳衙内从不谦虚。飞扬跋扈得紧。 白杨笑道:“说你胖,你就喘,,可惜啊。我不是市委书记,要不然。我就让你做这个县长!” 柳俊“哼”了一声,不屑道:“你要是市委书记,至不济咱也捞个市长当当,谁还稀罕这个破县长?” 白杨的手又有点痒痒的了。却不敢再敲过去,生怕小顽童又“趁机揩油”自己心里的“魔障”又深种一层! “柳书记,刚才彭县长打了电话过来,问你在不在!” 柳俊有一回到自己办公室,秘。 “彭县长?” 柳俊微微一怔。 ‘五“是彰县长!” 潘知仁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柳俊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想了想,不知道彭少雄找他做什么?难道不服气想要和他掐架?柳俊抬眼望了望潘知仁。 潘知仁微微摇头,说道:“他听说你不在,就挂了电话!” 恰在此时,电话铃再一次响了起来。 “你好,哪位?” 柳俊抓起电话。 下样的“柳书记,是我,彰少雅……” “啊,你好,彭县长!” 柳俊很礼貌地问候道。 “柳书记,现在有时间吗?” 彭少雄问道。 “有。彭县长有何指示?” 彭少雄笑了笑,说道:“柳书记太客气了,我哪里有什么指示? 这样吧,如果你现在有时间,我想过来拜访一下,再详细探讨一下县里经济展的总体思路……” 柳俊再次怔愣了一把。 彭少雄如此虚怀若谷的态度。可着实让人意想不到。 “哈哈,彰县长太客气了。哪里能够劳动你的大驾?我过去吧当然是我过去,彭县长请稍候,我这就过来!” 柳俊不过稍微怔愣,马上就依照官场规矩做出了反应。 不管怎么说,彭少雄是二把手,没有理由叫人家专程登门“讨教” 的。在常委会上提出异议,就算“激烈一点”也是组织原则允许的。但私下往来。自己却如何能这般托大?坐等彰少推上门来,这事传扬出去。在基层干部眼里,柳书记固然很牛很本事,到了市里甚至是省里大佬们的耳朵里面,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 大佬们一准会认定是柳俊飞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仗势”欺凌县长。 宁北县班子要是闹不团结,柳俊的嚣张就是罪魁祸! 听了柳俊的话,彭少雄心里多少好过了一点。 无论如何,这个家伙还是很有分寸的。 柳俊很快来到县府办公大楼。彭少雄亲自站在里间办公室的门口迎接。算是给了柳俊很高的礼遇。 “柳书记,欢迎欢迎”更/新//快彭少雄紧着与柳俊握手,脸上的笑容满像那么回事的,一点看不出网在常委会上大大吃了一瘪。 柳俊就与他寒暄了几句,一起在待客沙上落座,秘书奉上热茶,退了出去。 “柳书记,今天你在常委会上一席话,当真让我受益匪浅啊“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彭少雄感慨地说道。 柳俊微微欠了欠身子,微笑道:“彭县长,今天真不是故意针对你的。请你不必介意!” 彭少雄连连摆手,说道:“柳书记说哪里话来,既然是研讨会,那就是各抒己见嘛,谁说的有道理就听谁的,都是为了我们宁北县的经济尽快腾飞。我哪里会介意呢?” 柳俊点了点头。说道:“彭县长高风亮节。胸怀若虚,很值得我学习啊。” “柳书记,大家都是老同事了,客套话就免了吧。哈余…我请柳书记过来,就是想好好跟你探讨一下。宁北县底子薄,基础差,我一直为无处筹钱苦恼。柳书记今天这个提议,给了我很大的启。” 彭少雄正色道。 这一刻,柳俊对彭少雅的观感好了许多。 不管怎样,这人还是很想干点实事的。他正年轻,也需要扎扎实实的政绩给自己的升迁打基础。这个就是他和柳俊的共同点。 只要肯为老百姓办点实事,柳俊就认同他! “彭县长所虑甚是。我们宁北县的经济常年垫底,关键有两个问题巫待解决。第一是思想观念要转变,不能等不能靠,要主动出击,寻找展的机会。第二就是要筹措雄厚的启动资金!只要解决了这两个问题,我看经济搞上去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见彭少雄走出自真心,柳俊也就不在和他打哈哈,直接切入主题。 彭少雄连连点头。 “柳书记说的太对了。这个思想观念的转变确实是大事,资金也是关键。宁北县就是这么大,只要有几亿十几亿砸下去,不怕它不全运转起来!只不过,这两件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亦,柳俊笑了笑,说道:“是有点难度,但总要尝试一下。彰县长,我有个提议,供你参考。我认为,应该给每个县级领导干部分配任务!” “给每个县级干部分配任务?” “对!招商引资的任务和分片包干的任务。县政府这边,先把今年准备要上马的重要项目理出来”更/新//快这个我还是建议要请专家一起协商然后要把这些任务落实到每一个县级领导的身上。要转变观念。全运转,先县领导就应该以身作则。比如说我柳俊吧。我可以负责引进煤炭公司的合作方。我想只要有了两三个亿的资金,这个煤炭公司马上就能运作起来了。” 柳俊倒也不红口白牙的许“空头支票”一上来就将最大的一块揽到了自己头上。 彭少雄眼睛习惯性的眯像了一下,眼神却亮了起来。 “柳书记此言当真?” 柳俊笑道:“军中无戏言,愿立军令状!” “那太好了!” 鼻少雄兴奋地一拍桌子。 “只要柳书记肯表这个态,何愁大事不成?” 柳俊微笑道:“彭县长,我也不是在这里起高调。实在是我们拖不起,宁北县的经济,必须要在一两年之内就起一个质的变化!这个需要我们精诚团结,齐心协力去办!对我们整个县委班子,对整个宁北县都有好处!” 彭少雄望了柳俊一眼,见他神情十分诚挚。心里头猛然一动。看来自己以前真的是对他很误解啊,全然将人家当成一个“好色无厌”的纨绔子弟了。不料此人年纪虽轻。却是有见识有手段,还很有魄力很有担当! 实在的,如果宁北县的经济在一两年内有个很大的飞跃,对他彭少雄。对整个宁北县的班子成员。都有莫大的好处。 所谓官场争斗,并非不可调和的。关键是要找到共同的目标和方向。 第四百九十四章塑料耳环很漂亮 大宁市江东区的一个幽静的咖啡厅里。柳俊与小青依偎屠帆仙一起。 小青的装扮很普通,就是粉红色的羽绒服,一条黑色羊绒裙子和黑色的紧身弹力裤。这年头,市面上流行这种紧身弹力裤,可以将女孩子修长健美的双腿轮廓完全勾勒出来。 柳俊乍见小青这个妆扮时,略略在心里叹了口气。 小青和巧儿,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这种青春少女的打扮来和他会面。尽管小青还是那么娇俏性感。略施粉黛的俏脸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和柳俊在一起的时候。任谁也看不出她的年龄比柳俊要大。 但在心里,怕是越来越在意了。 小青盛装出席各种隆重场合时,秀美的长会精心盘成漂亮的髻。高贵典雅的气质彰显无遗。现在则和普通的内地女孩一样,随意披洒在肩头,将硕大的红宝石耳坠掩盖了起来。 自然,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俄国女沙皇叶卡捷琳娜二世曾经拥有的皇室珍宝。 小汝孩爱漂亮,买不起真家伙。搞两个硬塑料做的“饰”挂在耳朵上,也情有可原嘛。 小青和巧儿一样,做饭的手艺极好,远在何大小姐之上,至于白书记这样的,连一碗面条都做不好,更是全无可比性。 柳俊与小青在爱巢极尽缠绵之后,小青勉力起身,要为柳俊做饭。 被柳俊笑着拦住了。江东区又不是没地方吃饭,没必要让小青这么辛苦的。 九十养代初期,咖啡厅在大宁市这样的省会城市,也还是高档消费的所在。一杯苦涩的“黑水”要价五元,与抢劫有何区别? 柳俊才不受这个洋罪,他已经抽烟成瘾,就不想再染上咖啡瘾了。还是老规矩,在咖啡厅里喝绿茶。一口气吃下去两个荑仔饭,又要了一大盘胜肉卷,吃得满嘴流油。 小青也陪他吃中餐,为了保持身材。只吃小半个赁仔饭也就饱了,端起咖啡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舒舒服服地靠在柳俊结实温暖的怀抱里。偶尔柳俊将脸肉卷递到她嘴边,就张开红艳艳的小嘴,轻轻咬一点。 咖啡厅装修还过得去。环境幽静,舒缓的钢琴曲在房间内婉转飘扬。尽管是录音机放出来的。音质方面差了点,意境还是相当不错的,很适合年轻人谈情说爱。 小青非常享受这种气氛。 “小俊,你觉得矿石生意好不好做?” 柳青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侧躺在柳俊怀里,很随意的问道。 “怎么,对淡水河谷有兴趣还是对必和必拓有兴趣?” 椎俊笑问道。 巴西的淡水河谷公司和澳大利亚的必和必拓公司,是全世界最大的铁矿石生产商。在柳俊的记忆中。随着全球经济持续高展!对钢铁的需求量也会持续高增长,铁矿石的价格一路水涨船高。岂止是好做不好做而已,简直就是级大爷,全球钢铁巨头一次又一次在这几家大公司面前低声下气装孙子,恳请他们的矿石价格不要涨得太离谱。 下样的而且有时候,就算你出得起这个价钱,人家还未必见得肯将矿石卖自来做生意,卖家能够做得如此威风的还真是不多见。 “都有兴趣。我现在碰到难题了!” 小青轻轻笑了一声,说道。 柳俊粗大的手掌一直藏在小青的羽绒服下,隔着柔软的羊毛衫,感受着小青纤巧腰肢的柔软与温热。不是竖起手指抠几下,其乐融融。 听了这个话。柳俊停下了小动作,诧异地道:“有这种事?谁能难的住香港金融界的传奇女大鳄?” 柳俊这话不算夸张。 盛业基金这些年持续展,直接掌控的资金已经过百亿美金,间接能够影响得到的资金更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而盛业投资的自有资金。也已过三十亿美金。这还不包括小青66续续以黄金现货形式存入瑞士联合银行的近八亿美金,都是挂在柳俊掌握密码的户头里面的。 虽说穿越重生。赚钱不难。多年的生活阅历告诉柳俊,“有时常做无时想”留点后备基金以防万一总是不错的。 小青眼下在香港乃至整个东南亚金融界的地位。用“一言九鼎” 来形容或许有点夸张,但每次行动都会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 听小青说她碰到了难题,柳俊还真有些不大相信。 “嗯,是真的咖,小青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撒娇道。 柳俊就有点好笑。 小青去香港生活几年。和他讲话,柳家山方言里面前偶尔会带着点香港腔调了。 柳俊便俯下头去望着小青妩媚的眼睛,微笑着说道:“谁敢给我的小宝贝难受?告诉我,我去打他的屁股!” 这倒不是柳俊肉麻当有趣。他知道小青和巧儿都比较在意年龄的问题。便刻意把自己放在大哥哥的位置上。 小小青就咯咯的笑了起来,咬着嘴唇说道:“你刚才打我的”还没打够啊?” 这辈子与柳俊有过肌肤之亲的三个女子,小青个子最为娇小,然而她小的是骨架,身材却堪称丰腴,玲珑别透,美不胜收。柳俊对她身上最柔软多肉的部位。情有独钟”卜青挨打“屁屁”的几率比何大小姐更高。 想起不久前在卧室的美妙风光。柳俊心里头便是一荡,在她娇媚的脸颊上亲了一亲。 小青心里柔情鼓荡,索性扭转身子,趴在他怀里,仰起头巧笑嫣然。 “嗯,我遇到的难题就是咱们钱太多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小青又咯咯地笑了起来。促狭地朝他眨眨眼睛。 柳衙内这才知道,被小青“忽悠”了。当下笑着在她脸上拍了一下。 “好啊,敢骗我酬” 小青躲闪着,将头深深埋入他的怀里,一直咯咯地笑。 做“金融女大亨”其实也蛮累的。小青也只能在柳俊这里偶尔放松一下。不过小青争强好胜的心理远在巧儿之上,对金钱的追求也相对比较热衷一些。 如果柳俊要巧儿放弃亿万财富和他一起过居家“小日子”巧儿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是假如给小青提出同样的要求,说不定就会遭到拒绝。 自然,柳俊不会无聊到去做这个小“测试” 这时候,一对青年男女相俏着进来。见这两人在咖啡厅内公然“腻”在一起,一点都不注意影响。便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他们几眼,神色中多少“五一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与小青久别重逢,柳衙内心情大好。自也不会去计较别人的眼神,就冲人家客气地笑了笑。青年女子也就报以一个微笑,她的男朋友却充满警惕地瞪了柳俊一眼。 这个学生倒子尽管“品行不端”长得还是蛮帅的。 “你就是钱多得没地方放。这才想要打淡水河谷与必和必拓的主意?” 待那对青年男女去隔壁坐了。柳俊有问道。 “嗯”不知道矿石生意以后的情况会怎样…” 小青有些犹疑。 柳俊笑道:“你怎么就想到要搞矿石的?” “这是智囊团的意见。他们认为今后一段时间,全世界对钢铁的需求会持续大幅增长,铁矿石的价格也会水涨船高” 柳俊就点点头。 关于“专家路线”集众人之智的经营方略。是柳俊一直在强调的根本。无论治理地方还是经营企业,靠一个人的智慧显然是不够的。 就算他柳俊这个穿越者,也不是事事都能看得那么准确。上辈子他又不是经济方面的专家,也就能记得一些大的事件和基本的走势。再具体的东西,很难记得十分清楚。 对于柳俊这个思路,小青是执行得最彻底的。盛业投资和盛业基金有一个庞大的智囊团,成员包括盛业公司的资深职员,盛业基金的一些股东,譬如金福昌这些人,还有香港大学和几个金融机构的专家学者。大部分是兼职”卜青定期召集他们开会,研讨世界金融局势和经济展的方向。 无疑,这个智囊团的运作是很成功的。至少对铁矿石的前景预测非常准确。 “有机可趁吗?” 柳俊问道小青就笑了。看来小俊认可她的展规哉小。直接进入技术层面了。 “暂时没有十分好的机会,只能在外围一点一点收购闲散股票。不过。只要用心去找。机会总是有的…柳俊微微一笑,手在小青的纤腰上接了搔痒痒。 他最欣赏的就是小青这种积极进取的精神。不管多难的事情。在人家眼里多不可思议,她认定了就会拼命去争取,去寻求机会。譬如很早以前,小青就对他表露出好感,当时连柳俊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对这个事情抱着一种“抗拒”的心态。但最后是小青赢了。 小青既然这么说,淡水河谷与必和必拓公司“有难”了,或者说,他们的某些股东有麻烦了。只要露出一点点“破绽”就会被小青抓住。然后逼迫他们签下“城下之盟”将股份出让给盛业投资。 盛业投资的办事处,可是遍布全球各主要大城市,干的就是这个“找茬”的活。 在商场上纵横挥阖的具体操作能力。小青已经远在柳俊之上。柳衙内也就不鲁班门前弄大斧了,只是微笑着点头说道:“铁矿石值得做,回报应该会很丰厚。” 小青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说道:“我的难题,还是没有解决呢” 柳俊不由有些好笑。 看来小青手里头真的还有点余钱剩米。站在资本家的立场,钱压在手头不投资出去,就是绝大的浪费。因此给柳俊存在瑞士联合银行的钱都是以黄金现货形式存进去的。第一笔三亿美元的黄金已经增值百分之三十以上。数年时间,三十点的盈利。自然不放在小青眼里,但起码是在增值,而且黄金的保值能力极强。也不算太亏。 “这样吧,宁北县有个项目。看你有没有兴趣!” 柳俊忽然想起前不久给彭少雄的“承诺”启动整个宁北县的煤炭经济,如果全部依靠外资投入的话。最少需要几个亿的资金。当然,是国内的货币,不是美金。 这个事情,柳俊一开始其实并没有打算动用小青或者巧儿的资金。 毕竟自己在宁北县做副书记,多多少少要讲究一点避讳的问题。 既然现在小青手里头有钱花不出去。那么支持一下宁北县的经济建设也不错,只是在名义上讲究一下就走了。 下样的为地方经济展做贡献。也不能说是坏事。 “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小青不问什么项目,先就问起影响。 不管小青在香港是如何的叱咤风云。骨子里头,她是柳家山出去的女人,“男子是天女子是地”的观念根深蒂固。 小俊就是她的天! “操作小心一点,冉题不大。” 柳俊笑了笑,说了宁北县煤妾市场的现状和县里的打算。 “大致需要多少姿金?” 小青问道。 “应该是五个亿左右,第一期启动资金到位之后,很快会产生效益。收回成本是肯定不成问题的。具体的数据,我没有测算,这是县政府的事情。” 柳俊说道。 小青便笑了。 爱郎就是这样的,盛业投资的展过程中,小俊亲自插手具体操作。也不过区区三次而已,都是极其关键的重大时刻,每参与一次,盛业就翻着跟斗壮大一次。平时却是绝对的不过问具体事务。 “五个亿没问题。这个投资的名义,改一下吧。我在香港重新注册一家公司,多拐几个弯,尽量不让人猜到我头上就走了。” 小青很快就有了成算。 “好。” 在这些具体操作方面。柳俊是百分之百相信小青的。 两人在咖啡厅卿卿我我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这才施施然起身,准备返回爱巢去,继续“性”福生活。坐在他们旁边的那今年轻女子叫住了小青。 “小妹妹,你的耳环在哪里买的?很漂亮多少钱啊” 却原来她看中了小青的红宝石耳坠。 她男朋友就很是不屑,说道:“塑料做的,别问了。” 想来两个学生娃,能戴什么好饰? “就是好看嘛,都可以乱真了!” 女孩就横了男朋友一眼。 柳俊和小青就都笑了起来。尤其是小青,笑得很是开心。一句“小妹妹”听起来可着实悦耳! “嗯,我的一个朋友帮我在苏黎世买的。” 苏黎世的拍卖会,全球闻名,所拍的都是珍品。 “苏黎世?哇,外国啊,难怪做得这么漂亮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宁北县的经济要振兴 注过与柳俊上次一番深谈。彭少雄对柳俊的态度起了H儿入。 不管他对柳俊骨子里头是多么讨厌。却不得不承认,柳俊提出的振兴宁北县经济的方案,确实在他之上。 他以前追随关明杰副省长做秘书,是接触过一些经济建设方面的东西。但大多数是来自文件,加上自己的一些揣摩。毕竟他只是关明杰的秘书不是弟子,不能有事没事老“请教”外放宁北县一年多时间小主要精力都花在了“斗争”之上。对县里的经济展,只是充当了一个“维持会长”的角色。现在真正挑大梁面对一县的经济建设,“书生气”就暴露无遗。 按照严玉成的话说就是“格局”不够,胆子不大,放不开,只敢按部就班。“寅支卯粮”的事情不要说做,就是想都不敢想。 照柳俊的意思,是要以未来三五年的媒炭收入做抵押,贷出十个亿以上的资金来,用于县里的经济展。这个想法着实太大胆了些。 尤其让彭少雄惊叹的是,这个作为抵押品的所谓媒炭收入,都还八字没一撇呢。在柳俊想来。竟然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以拿来做抵押! 真不知道这人因何如此肯定媒炭大经营一定能够成功的! 可是彭少雄却又不得不佩服柳俊的思维与众不同。貌似宁北县的经济要在短短一两年之内起一个质的飞跃,缺少了这笔庞大的启动资金,全然免谈。 真在宁北县岩熬届,好不容易打下基础,大好局面全都留给继任者。彰少雄可不甘心。 在这一点方面,至少他彭少雄与县委书记白杨的诉求是一致的。以他俩的年龄来看。出了成绩。前程无量,出不了成绩,再在县处级上头跪跑一届,黄花菜都凉了。 赶在春节之前,一月中旬彰少雄又再拿出一个全县经济展的总体规划。不过这一回他学乖了,没有直接拿到常委会上去讨论。甚至也没有直接拿到书记办公会上讨论,而是在下班之后,去了天鹅宾馆一号套房,找白杨私下商量。 柳俊接到白杨的电话,不由暗暗摇了摇头。 彭少雄还是放不下架子。时时刻刻都要出点“小手段”照说,这个整体规划是在他建议的基础上做出来的,上书记会活常委会讨论之前,找他柳副书记商议一下也很是合情合理。你彭少雄不是已经“不耻下问”了一回么?怎么这一次面子又下不来了呢? 找白杨汇报,名正言顺,也不丢面子。 人家是一把手嘛! 彰少雄也算定白杨一定会召唤柳俊。貌似在经济建设方面,白书记也不必彰县长高明多少。如此一来,既得到了柳副书记的“金玉良言”又保住了彰大县长的面子,一举两得。 不过柳俊也没当真往心里去。 彭县长在经济问题上记得向他请教,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态度了。 只要有利于宁北县的经济展,小小“手段”不必放在心上。 严玉成教导的,要有大局观。 柳副书记接到电话,毫不犹豫就上了三楼一号套房。 “柳书记来了,请坐!” 白杨坐在长沙上,朝柳俊嫣然一笑。彭少雄坐在一侧,却欠了欠身,算是对自己的小“手段”表示一个歉意。 他可没指望柳俊着不出来。 柳俊才莅任的时候,谁都将他当成一个纨绔。现在,除了那些没和他打过交道的干部,再无人有这样可笑的想法。 “柳书记,这是县府那边做的今年经济展的总体规划”我想我们三个先研究一下,统一意见之后再上常委会讨论。” 白杨微笑着说道,措辞很是谨慎,尽量避免彰少雄难堪。 自打她接任县委书记,彭少雄就一直心里不服,想方设法和她过不去,不得已才向老父亲求援,出人意料的再次与柳俊搭档。白杨心里。其实很厌倦官场争斗的,一门心思只想为宁北县的群众做点实事。 这次彭少雄主动表现出合作的意向。白杨立即将以往的隔阂抛开。一心一意想要搞好团结工作。 见小顽童毫不犹豫就上来了。白杨心里很欣慰,知道柳俊也是和她一样的想法,将为民办实事放在了要位置。 “好的,我先拜读一下县府的方案。” 柳俊也是微笑着,言辞非常客气。接过白杨递过来的方案,还朝彭少雄点了点头。 彭少雄就报以一个同样温和的微笑。 他是硬着头皮到白杨这里来的。生怕这个方案又有不齐全的地方。再在常委会上被柳俊指摘一番的话,真的面子没地方搁了。 现在白杨和柳俊的态度让他松了一口气。 看来世家子弟,心胸气度就是不一样啊! 柳俊看得很快,主要是刻览小标题,毕竟一二把手都在座,等着他言呢。自己也不好过于托大。况且他一贯不在意枝节问题。 “彰县长,基本上,县府这个方案我认为非常完善了,” 柳俊放下方案,缓缓说道。 彭少雄先就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貌似这个家伙,前些日子在常委会上就是这么开头的,后来就“胡说八道”了。 焉知他不会依样葫芦再来一回? “只有一个小小的意见,供两位领导参考……” 彭少雄心里就是一紧。 听听,听听,又来了! “柳书记太客气了,今晚就是共同探讨。” 下样的彭少雄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自然。 柳俊就笑了一下,说道:“我这里。先有一个好消息”县里煤炭公司的合作方,我已经找到了有潜在意向的客户,是港商。她对我们的大煤炭计划很感兴趣,愿意投资五个亿与我们县里合作。” “太好了!” 白杨先就高兴地拍起了茶几。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啊?如此神?” 彭少雄兴奋之中多少还有些不大相信。 五个亿啊,宁北县全年的财政收入才不到一个亿啊!这小子什么人啊?这么大的资金,说落实就落实了! 他不是白杨,对柳俊还缺乏了解,总觉得他太年轻,有些不大靠得住。 白杨却知道小顽童既如此说了。这事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有九成九,不然他小绊说的。似乎到目前为止,柳俊还没在她面前放过空物…“在彭县长面前立下的军令状,焉敢怠慢!” 柳俊笑道。 “当然。资金真正到位要在春节之后了,到时彰县长再和她进行具体的谈判。” 彭少雄这才知道。八成是有戏了,不由也大是兴奋,学着白杨的样子。轻轻一拍桌子,笑道:“行;只要港商有这个意向,我拼了命也要把这事谈下来!” 有了这笔资金。不但大煤炭经营策略马上可以落到实处,柳俊所谓的“抵押贷款”也有了切实可行的操作性。宁北县的经济,过完春节就真的可以全面启动了。耀眼夺目的政绩指日可待! “彭县长,虽说资金大部分由港商注入,我们这边也还是要投入一些的,县里财政不富裕,可能要争取市里甚至省里支持。” 柳俊笑着提醒道。 “行。我去求爷爷告奶奶!” 彭少雄正处于极度兴奋之中,说话也爽快得紧。 白杨说道:“这也不是你彰县长和县政府一家的事,必要的时候,这个爷爷我去求,奶奶我去告……” 一番话说得三个人都哈哈大笑。气氛马上就变得非常融洽起来。 “彭县长,不管对方出资多少,我们县里是一定要掌握控股权的,这个可是原则。” 柳俊提醒道。 “当然当然” 彭少雄连连点头。 这是个政治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 柳俊先在这里打个埋伏,省得到时候有人将这个“港商”与他联系起来。不管怎么样,我柳俊可是宁北县的县委副书记,胳膊肘肯定往里拐。 “小小”柳书记,刚刚你不是说有一个小小的意见吗?现在请讲吧!” 白杨说道。 彭少雄就有些诧异的望了白杨一眼,怎么这位也叫起了“小柳书记”?其实白杨是习惯成自然,“小俊”张口就来,中途意识不对方临时改口的。 柳俊就笑了笑,说道:“主要是资金使用方向上的意见。我认为县里搞到的资金,不管是银行贷款还是上头的财政拨款,主要的使用方向应该是县里的基础建设,而不是具体的经济建设项目。除非是特别重要的项目,不然县里不拨款。” 白杨和彭少雄同时一怔,这个提法可是很新鲜。 “为什么?” 问这话的是白杨。 “我是这么考虑的,把庞大的资金投入到具体的经济项目之中,固然可以产生一定的经济效益,增加县里的财政收入。但是群众直接受益不多。这涉及到一个循环的问题。先投资具体的项目,好钢用在刀刃上,制造几头利税奶牛,县财政富裕了,再投资基础建设。这个方法不是不行,但是见效慢,资金有限。制造的奶牛数量也有限。可能要等我们这一届政府班子任期届满,才能积累足够的财力。老实说,下一任班子估计还是会将这部分财力用到奶牛上面。这样比较容易出政绩嘛。数据好看“…” 说到这里,柳俊端起茶怀喝了一口。瞥了一眼白杨和彰少雄的脸色。 两人脸上都露出沉思的神情,不过柳俊分辨得出,白杨是真的在认真考虑他的提议。彭少雄却多少带有一点敷衍。 屁话! 谁不想出政绩? 柳俊笑了笑。掏出烟来,递给彭少维一支,彭少雄接过,自然而然放到嘴边,忽然才想起县委书记是女同志,自己如今是坐在白书记暗香涌动的香闺里头,便有些尴尬地将烟放了下来。不料柳俊已经点着了烟。若无其事的将火机从茶几对面给他推了过来。 白杨微微一笑,说道:“没事,彰县长不必拘束。这家伙早将我这里辟为吸烟区了!” 彭少雄就打了个哈哈,点起烟来。 看来这两人私交也是真的不简单,不仅仅是政治盟友而已。 “其实完善基础设施,才是真正为经济腾飞打下了基础。所以,我建议资金到位之后,第一要修建的是彭县长提到的商贸城,而且这个商贸城规模还要扩大,至少在宁北县的作用要类似市区的天马广场和十一广场,形成一个大的商业中心。可以有效的带动城乡经济的展。其次就是修路,在一两年内,县内主要的公路千线都要改建,拓宽,加物资流通。第三。水电建设要加大资金投入,特别是我们县的高新开区,基本就是虚有其名,都还是一个毛坯呢,水电路什么都没搞好,叫人家怎么投资?第四,是城区建设一定要抓紧。老实说,我们县城实在太脏了,吃完饭出去散个步回来。满头满脸的灰尘,心情太郁闷了。这样的环境。不要说那些大地方来的大老板,就是我们宁北县本地人。也没有一点信心。因此,城区要美化,公园要建起来,先就要给全县的干部群众一个崭新的面貌。所谓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嘛。有了良好的招商引资环境,就有机会引来大笔的资金。不然的话。光靠我们一县之力。很难全面振兴经济!” 不待彭少雄又何言语,白杨已经连连点头。 “我赞同柳书记的意见,县里的基础设施确实应该优先建设,这是振兴经济的基础。 哪怕全是为人作嫁,只要是对广大人民群众有益的,就值得去做!” 彭少雄沉吟着,不肯接口。 面子上,白杨的话无可辩驳,可是官场上的人,有几个是肯为人作嫁的? 柳俊了解彭少雄的想法,微笑着补充道:“其实这也是政绩,也一样能出数据。这样坚持下去,今后几年之内,不但我们宁北县的面貌会焕然一新,各项经济指标也一定能够上去。” 下样的彭少雄思虑稍顷,终于点了点头。 县里一二三把手统一了意见,县府的经济规划总体方案在常委会上全票通过,以正式文件形式下各个区乡镇和县直机关单个,吹响了振兴宁北经济的号角。 然则这个总体方案尚未实施,常务副省长关明杰就开始对他们飙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省城告急 兴明杰在一月上旬召开的行党代会当选为省委常委,同气仙,、代会上继续被选举为副省长,省政府分工。关明杰担任常务副省长职务,成为省委排名第七的实权人物。 他对宁北县飙,到不是冲着小柳去的。 尽管他内心可能对柳家父子恨得咬牙切齿,不过初膺重任。可不能随随便便找个借口对柳俊飙“报私仇。”柳俊作为党务干部,也不是他这个常务副省长直管的。 关明杰飙。源于大宁市火力电厂的电煤告急。 省属于水电猛藏量不太丰富的省份,省内的电力供应,很大一部分依靠火力电厂。好在省的煤炭资源比较丰富,可以支撑一定规模和数量的火电厂。 往年也很少生电媒告急的情况。 但今年情况不一样,长南巡之后,全国上下都掀起了一股大搞经济建设的热潮,各种项目争先恐后上马建设,一下子对电力要求大增。v省的情况也是一般,经济建设搞得如火如荼。尤其是大宁市,李勇接任高新区工委书记之后,高新区班子高运转起来,竭尽全力招商引资,大宁市政府也全力支持,高新区一年之内,新增企业十六家。尤其是腾飞工业园一期工程竣工投入使用,对电力需求激增。全省火电厂都是满负荷运转,结果储备的电煤就不够用了。 以宝州市的大坪火力电厂为例,正常情况下,储备的电媒可以供应七至十天。这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存量,不出大的意外事故,电煤不致中断。但是全力运转,电媒储备量骤降。等省府接到告急汇报时。电蝶储量竟然不足好小时了,大宁市火力电厂略好一点,不过也就三天的存量。省内其他各火力电厂的电媒储量也一齐告急,最多的也只有五天的存量了。 关明杰是在半夜被一个电话从床上吵醒来的,省电力公司的老总结结巴巴向关副省长汇报了这个紧急情况,当即就将关明杰惊出一身冷汗。 现在离春节可只有七天了。 若是春节期间。大宁市竟然断电。那可是大笑话。 电力公司这一块,原本就是关明杰分管的,成为常务副省长之后,这一块也没有划出去。春节期间。省城断电,关明杰绝对担不起这个尤其让关明杰恼火的是。就在省电力公司老总向他汇报之前几个小小时。一列满载煤炭的列车刚刚从省开出去。 简直岂有此理! 省是媒炭资源丰富的大省这没错。可是这么紧要的关头。还将电煤运出省去,只能说相关官员都在睡大觉,对省里各火力电厂的电蝶储备情况全然心里没底。 沟通协调机制集了大冉题。 关明杰第一反应就是吼叫着给省电力公司老总下令,叫他赶紧截停那列煤车,只要还在省境内,就一定要将它截下来。 “省长,那,”那是运到上海去的啊”更/新//快电力公司老总在电话里吃吃地抽冷气。 “糊涂!你管它是运到哪里去的?立即截下来!自己都饿肚子了,还管得了人家?你想省城在黑暗中度过大年夜吗?快去!” 关明杰的吼声将身边的老伴都惊醒了。 老伴揉了揉惺松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望着他,问道:“生什么事?” “没事。你瞧你的觉!。 关明杰挂了电话,披着睡袍站起来,点起一支烟,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烦躁得要命。现在只能寄望那列媒车能及时截停了。 但是事与愿违,不过十几分钟之后,电力公司老总又打了电话过来。战战兢兢地汇报说,煤列已经出省一个小时,进入了J省,不可能截停了。 说这话的时候,电力公司老总的声音都在颤。 “你们”更/新//快你们就等着吧!” 希望破灭,关明杰气不打一处来。 电力公司老总吓坏了。 下样的关副省长话里“算账”的意思太明显了。而且,如果省城真在春节期间断电,不要说关副省长饶不了他,只怕严书记和张省长头一个拿他开刀。 “省长”更/新//快这其实不怪我们” 电力公司老总结结巴巴地辩解道。为了自己的身家前途,不得不在领导盛怒的时候“迎难而上。为自己辩护几句了。 “不怪你,难道还怪我吗?” 关明杰咬着牙关说道。 电力公司老总“嘶嘶”地抽着冷气。小声说道:“省长,是”是宁北县把小煤窑都关了,没有了煤”更/新//快以往这个时候,都是依赖宁北县的电媒的,”更/新//快“宁北县?。 关明杰马上清醒过来。 对呀,自己身边不就有一座“大煤让”吗?事情紧急,光骂电力公司也没用,还是想解决的办法吧! 关明杰“哐当。一声挂了电话。急急走进卧室旁边的书房,翻箱倒柜找出电话号码薄,给彰少雄拨了过去。 彭少雄也是好梦正酣的时候,给电话铃声吵醒的,心里头不是一般的生气,抓起电话就没好气地嚷道:“谁啊?三更半夜的,”更/新//快“是我!” 关明杰怒吼道。 可怜彭县长吓得差点从床上跌了下来! 老领导的声音他自然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问题在于,老领导语气极其不善啊!这半夜三更的。必定生了泼天的大事。 “省”更/新//快省长”更/新//快“我问你,为什么宁北县的煤窑要关掉?为什么不向大宁电厂供煤?” 不待彰少雄说出一句囫囵话,关明杰就连珠炮似的责问起来。 彭少雄尽管惊慌,却尚未失措,脑袋比平日转的还快,马上就意识到时大宁火力电厂的电煤供应出了问题,联想到春节在即。也就知道了老领导半夜大雷霆的原因了。 “省长,是这样的,小媒窑不安全。我们县委集体决定。全部关闭。明年进行整体开采和经营,”更/新//快其实这个事情,彭少雄走向关明杰汇报过的,还得到了关明杰的认同。不过此时此刻,彭县长再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提这茬。 怎么?难道还是领导的错不成? 只好抬出“县委集体决定。的牌子来抵挡一下了。 “别跟我扯淡!我现在命令你。 ,“一刁占启动全县的煤炭生产,务必在四十八小时之内,供应上火”的电煤!” 关明杰又是“咔挞”一声挂了电话。 这个夜晚,对许多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关明杰尽管对彭少雄下了命令,心情还是很不轻松。一个县的小煤窑全都关闭了,要马上启动。四十八小时供应电煤充足,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关明杰想了想,抓起电话,准备给张光明拨过去。 此事干系重大,不能不汇报! 可是最终,关明杰这个电话没有打过去。不管怎么样,现在是凌晨时分。自己分管的区域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去打扰省长的清梦,于理有亏啊! 还是等明天吧。 彭少雄抓着电话了好一阵呆。给白杨打了过去。 白杨听了彭少雄的情况介绍,也知道问题严重,马上穿好衣服,打电话去三号套房。叫柳俊立即赶到她的宿舍来。 柳衙内迷迷糊糊的给白杨姐姐吵了醒来大为不爽。只是白杨姐姐召唤,却是不能不去。当下披挂整齐,去到一号套房。 漂亮的白书记穿着粉红色的睡袍,当然睡袍下面穿了黑色的羊毛衫和紧身弹力裤。显得身材极其傲人,波浪般的秀披洒下来,焦虑中带着三分娇慵。在乳白色的灯光下,诱人以极。 一瞬间,柳书记甚至将大宁火电厂的窘境抛到了脑后,只顾走神去了。 “喂,你在想什么?” 白杨顿时怒气勃,杏眼圆睁。娇嗔道。 这个可恶的小顽童,“色色”的毛病总也不见好,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 “没什么,这是关副省长的问题,凭什么要我们来承担责任?” 柳俊淡淡说道,索性在沙上坐了下来,点起一支烟,翘起了二郎腿,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白杨皱眉道:“你这话,可是讲的太没组织原的了!副省长的命令也可从等闲视之?” 柳俊,‘嗤。地一声冷笑,不置一词。 就像关副省长对柳衙内恨之入骨一样。柳衙内对关副省长同样不感冒。此人都做到常务副省长了。还是这个“临时抱佛脚”的德行,一点长进都没有! “那你说,怎么办?” 白杨知道自己一时三刻很难说服小顽童。 这人犟起来,跟九头牛差不多! “等等吧!” 柳俊还是好整以暇。 “等什么?” “彭少雄!” 柳俊笑了笑,说道。 “这么大的事。他能不马上赶过来找你商量?” 正说话间,走廊上响起脚步声。很急促。天鹅宾馆的走廊都铺着厚厚的地毯,彭少雄脚步声还是这般急促,可见彭县长是负的急了眼。 “白书记,”啊,柳书记也在”更/新//快彭少雄抹着额头的汗水,直闯进门。 “现在省城情况紧急,我们是不是马上研究一下。看看怎么动员全县的力量来保证大宁电厂的电煤供应,”更/新//快“我同意马上动员力量,全县的所有正规煤矿全力生产,保证电煤供应。但是,我不同意开采小媒窑!” 不待白杨表态,柳俊先就声明了自己的意见。 彭少雄望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冷。 很显然,他认为柳俊这是故意要和关副省长作对,同时让他为难。 “白书记,你看呢”更/新//快彭少雄不理柳俊。 不管怎么样吧,这种紧急情况。还是党政一把手说了算,柳俊你小子。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彭县长,停止小蝶窑的开采,是县里下达了正式文件的,这个事情。不好办咖”更/新//快白杨也很棘手。 县里刚下禁采的文件不久,马上就推翻,岂不是自打嘴巴? “哎呀,白书记,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难道就看着省城在大年夜断电?如果真是这样,我看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彭少雄急眼了。 要说作为县长。他也知道县委红头文件的权威必须要维护。县委先出尔反尔,今后要想做到令行禁止。怕是难了。可现在是关副省长壹夜打来的电话,若是不能完成任务。且不要说“令行禁止。”他彭少雄还能不能“号司令”都很成问题。 两害相权取其轻! “彭县长。我看事情也没有紧急到那个地步。大宁电厂不是还有七十二小时的储媒吗?有这个缓冲时间。我们动力量,由正规大煤矿出煤,也不一定就供应不上”更/新//快柳俊说道。 “要万一供应不上呢?” 不待柳俊说完,彭少雄就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万一供应不上?省内也不止我们一个县产煤吧?好几个矿务局。光吃饭不管事的?” 见彭少雄气急败坏,柳俊的语气也严厉起来。 “许多小蝶窑停产之后,井下支撑的矿木都被别附近的村民偷走了。连最基本的安全措施都没有。怎么采烘?为了大宁市的电煤不中断。就值得我们拿群众的生命去冒险吗?要走出了重大事故,谁来负责?。 彭少雄原本觉得自己十分的理直气壮,柳俊的话,犹如兜头一瓢冷水浇了下来,给他愤怒的情绪很好地降了一下温。 是啊,大宁市的供电是大事。群众的生命安全更加是大事! “拿群众的生命去换煤炭。”任谁也不敢说这句话。 “彭县长,我觉得柳俊同志的意见十分重要,群众的生命安全,始终是放在第一位的!就是这么办吧。立即组织人力,加大正规煤矿的采掘进度,争取多出煤,供应大宁电厂。同时将我们面临的困难报告省委省府,无论如何,也不能拿群众的生命安全去冒险!” 柳俊一句话就彻底说服了白杨。她毫不犹豫的支持柳俊的意见。 而且说话很有技巧,避开了关副省长个人,代之以省委省府。 “那,好吧!。 彭少雄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接受了白杨的决定。 但在他心里,却是可以预见上班时刻,关副省长的雷霆盛怒! 第四百九十七章推卸责任 巧少雄的预计略略出了一点偏差,关明杰的雷霆之怒并以。牡一上班的时候就到来。原因在于关副省长一时半会还来不及找他。人家得赶紧向省长汇报。 张光明一听事态紧急,淡定的神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老关,怎么回事嘛?这个事情怎么搞到现在才汇报?” 张光明很是不悦。 关明杰额头上渗出冷汗。这段时间,他确实没毒么给张省长争气。难为人家张省长还那么关照他。 “省长,我已经要求宁北县马上来取紧急措施,全县煤窑一齐开工。全力产煤,保证大宁电厂的电煤供应”更/新//快张光明皱着眉头道:“那全省其他地区的电煤呢?怎么办?大坪电厂只有四十八小时的储媒了!” “宝州那边倒是不用太担心。他们煤矿多,宝州矿务局的领导应该可以想出办法来的。” 关明杰凌晨已经和宝州市委书记石荣轩和市长董建辉通过电话。这两位已经采取了得力措施,保证宝州的两个火电厂供煤没有问题。 张光明一想也是。宝州矿务局是全省最大的矿务局,下辖蝶矿最多。产蝶量大,自保应该毫无问题。还可以接济一下其他地区。 “不能掉以轻心。” 张光明吩咐道。 “还是应该与宝州矿务局那边联系一下,叫他们增加生产量,必须要保证全省火电厂在春节期间电煤供应正常。宁北县那边如果有把握,大宁电厂就由他们负责好了。” 关明杰点头应诺,回到办公室,立即将电话打给了彭少雄。 彭少雄一边在县里安排紧急生产的事宜,一边在等老领导的电话。 不过当他硬着头皮向关明杰汇报了凌晨时分他与白杨柳俊商量的结果之后。关明杰立即就炸了! “你马上来我办公室!叫白杨也一起来!简直乱弹琴!省府的命令到你们宁北县就执行不下去了?” 不待彭少雄辩解,关明杰就怒气冲冲挂了电话。 关副省长没有叫柳俊也一起来。 一个小小县委副书记,还上不得常务副省长的台盘。再说这小子是管党务的,要骂也轮不到他头上。关副省长硬要“公报私仇”骂他几句。万一这跋扈家伙像对付省厅6海山一样给自己不阴不阳来上几句,岂不是自取其辱? 关明杰相信这样的事情柳俊绝对做得出来。 这次柳晋有上省长,何老亲自出面打过招呼,关明杰这个层级的人多少有些耳闻。真是不明白了,这个柳家怎的又与老何家拉上了关系? 而且还那么铁! 要何老亲自出面,绝对不容易。 彭少雄不敢迟疑,立即中断了生产任务的布置,急匆匆给白杨打电话。传达了关副省长的指示。白杨倒是神色镇静,打了一个电话给柳俊。将情况说明了一下,再叫上张晓曼和司机陈银花,与彰少雄一道赶赴省政府。 柳俊放下电话,轻轻摇了摇头,随即通知潘知仁,叫他马上通知其他常委,召开紧急县委常委会议。并且要求县政府非常委副县长也列席会议。要说柳副书记这个动作。是比较借越。虽说书记县长都去了省府,你一个副书记,也不能随便召开常委会啊,这不是无组织无纪律吗? 柳衙内才不管这么多。 该跋扈的时候就得跋扈! 潘知仁听柳俊擅自召开常委会。先是吓了一跳,想要提醒柳俊一句,又觉得不好开口。在这种事情上头提醒,怎么说都有“教领导怎么做事”的嫌疑。 这可是做秘书的大忌。 潘知仁也只是犹豫了一下,立即就照办了。 他追随柳副书记的时间虽然不长。却也了解柳俊绝不是无脑的纨绔子弟。柳书记如此吩咐,总是有理由的。 常委们得到潘知仁的通知。都有些纳闷,怎么会是由柳书记的秘书来通知召开常委会呢?难道县里的政局又出现了大的变化? 有些常委甚至很“八卦”地猜测,不会是小柳做书记了吧? 这也太扯了! 事先一点消息也没有嘛。 不解归不解,常委们还是全都赶到了会议室。一进门,就现小柳赫然坐在主席个置上,白杨和彭少雄都不在。大家便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默默的在自己的个置上落座。 “同志们,我受白书记委托。临时召开这个常委扩大会!” 见人员到齐。柳俊不徐不疾开了口。 大家便都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 只不知生了何等大事,白书记要委托柳书记召开这个常委会。 她和彭县长一大早又去了哪里? 柳俊也不废话,将大宁火电厂面临的紧急情况向大家进行了通报。 常委和副县长们一听,脸色便都变得十分凝重。 这可是大事。 “现在白书记和彭县长已经去省里向关副省长汇报。关闭小煤窑。是县委常委会一致通过的。下了正式的文件,作为一级党组织,我们不能出尔反尔,而且小煤窑的安全措施很不到位,强行生产,搞不好就会出事故。但是。大宁市火电厂的电烘必须保证供应充足。现在情况紧急,来不及讨论了。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同志,都要马上下到各个乡镇去,坐镇指挥,组织人手全力产煤…”但一定要确保安全。这个是排在第一个的。不能百分之百确保安全,就不能让工人下井!” 柳俊神情严肃,指挥若定,一一给常委和副县长们分派任务。 “柳书记。运媒的车辆可能会不够!” 县委办主任陈磊提醒道。 “这没关系,陈主任你负责动所有县直单个的货车,开往各煤矿准备运煤。我这就与大宁市通达物流公司联系,叫他们立即调派车辆过来。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大宁电厂的电煤供应!诸位,时间紧迫。这就分头行动吧!” 不样的柳俊的安排,大家都无话可说。一则这个事情确实是大事,春节期间。省城断电,会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到时候J头追究下来小谁也担待不起。二则柳俊给自己安排的是去最偏远的七岭冲乡“督战” 所有县委常委和副县长,只留下一个陈磊在家主持调度协调工作。其余的人全部派出去。 陈磊年纪较大,又是县委办主任,管的就是调度协调这一块的工作。任谁留在县城也不如他熟悉情况。 当下县领导们立即奔赴各自的“督战” 省长,现任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叶春林,紧随其后的就是现任常务副省长关明杰。 听说宁北县竟然敢对他关副省长“抗命不遵”关明杰简直要气晕了。小媒窑不安全,你们今天才知道?以前不是闹腾得挺欢的,现在我老关要煤了,就拿安全来跟我说事? 胆子当真不小! “省长,宁北县县委书记白杨和县长彭少雄到了…” 关明杰的秘。 “叫他们进来!” 关明杰语气冰冷,夹杂着难以压抑的怒气。 “老…关省长,您好!” 彭少雄一进门。就满脸堆笑,想要叫声“老领导”见了关明杰虎着的黑脸,顿时将“领导”二字生生咽了回去,很规矩地叫了声“关省长”不料前后相连,就变成了“老关省长”! 彰少雄话一出口,就意识到犯了“大错误”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羞愧难当,低垂下头来不敢望办公桌后的关明杰。 “关省长,您好!” 白杨不亢不卑地向关明杰问好。 关明杰总算是点了一下头。 对白杨。他多少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听说你们宁北县不打算给大宁电厂供应电煤了,是不是啊?” 关明杰也不让坐,就这么虎着脸问道。 白杨秀美的双眉微微一扬,略带几分诧异地道:“没有啊,我们今天一上班,彭县长就在进行紧急部署,要求各个正规煤矿加大产量,紧急向大宁电厂提供电媒。” 虽说彰少雄是关明杰的老部下,但现在是公事召见。自然应该由她这个县委书记来应对领导的问话。 “那么,你们能保证春节期间大宁电厂电媒的足量供应吗?” 关明杰又紧着问了一句。双目炯炯盯住白杨。 虽说对中组部白建明部长这位千金闻名已久,这却是关明杰第一次与白杨见面。白杨端庄典雅的大家气度,很好地抑制了关明杰勃的怒火。 白杨沉吟起来,说道:“关省长。我不知道大宁电厂对电媒的需求到底有多大,现在也还不清楚宁北县的煤矿一天能产出多少煤。您这个,问题,我无法做肯定的答复。” 关明杰的双眉跳动了几下,感觉到心中的怒火又有些压抑不住了。 白杨这个回答,其实非常的实事求是。这不是战争年代,上级布置任务,下级毫不犹豫回答“保证完成任务”然后拼命就走了。 但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关明杰想要的。 “白杨同志,我看你还没有弄清楚问题的严重性!大宁电厂的电媒一旦告荟,整个大宁市将陷入一片黑暗。省城人民将在黑暗中度过大年夜!” 关明杰沉声说道。 “关省长,我很清楚问题的严重性。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随便答复您的问题。万一我冒冒失失的答应了,结果却不能保证电煤及时供应,那么,这个责任,我和宁北县委,都无法承担!” 白杨字斟句酌,很是小心地回答道。 关明杰就是一滞。白杨的回答。有理有节,他还真的不好辩驳。 但关明杰无路可退!大宁电厂的电煤必须保证供应,这是底线。 “彰少雄,你去宁北县一两年了。往年都能足量供应电煤,今年为什么就不行了呢?” 关明杰撇下白杨。直接向彰少雄飙。 彭少雄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嗫嚅着说道:“省长,这个”往年大宁市的电煤需求量没有这么大。而且,那时候县里的小煤窑尚朱整顿,产量比较高”更/新//快“笑话!” 关明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彭少雄的辩解。 “往年你们不整顿小媒窑,电煤供应没问题。今年你们整顿小煤窑了。反倒供应不上,是怎么回事?难道整顿比不整顿还要糟糕吗?那你们整顿个什么!” 白杨的秀眉微微蹙起。 关明杰这叫不讲理。 整顿小煤窑,主要是基于安全和国有资源不流失这两个角度考虑的,并不是单纯的提高产量那么简单。 不样的“省长,我这就回去布置。一定保证大宁电厂的电煤正常供应!” 彭少雄眼见老领导怒,不得不硬着头皮立“军令状”! 关明杰这才露出一丝微笑。 “彭县长,我们当然要竭尽全力保证大宁电厂的电煤供应。但是小小煤窑。一定不能解禁!事关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不能掉以轻心!” 白杨淡淡说道。 她担心彰少雄以“军令状”为借口,擅自开启小媒窑的生产。县委自打嘴巴,威信大失不说,安全问题确也堪忧。 现在不当着关明杰的面说清楚。到时就难免出现变故。 “白杨同志,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关明杰就不关心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吗?保证大宁电厂的电煤供应,和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并不矛盾嘛!” 关明杰终于抑制不住怒火了。 自打关明杰当上领导,哪个下属在他面前不是毕恭毕敬,战战兢兢。何曾有人如同白杨一般,这等“桀骜不驯”? 保证大宁电厂的电煤供应和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在你关明杰这里。当然不矛盾。你只要有煤就行了,至于小煤窑安不安全,全然不放在你心上。反正到时候真出了事故。料必你关副省长也绝不会主动站出来说是你要宁北县开采小媒窑的。板子还是打在宁北县的屁股上。 白杨还是淡淡一笑,说道:“关副省长,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们会在保证煤矿安全的情况下,竭尽全力为大宁电厂供应电煤。但是整个省,也不是我们宁北县一个县产煤,省里应该可以做一个统一的调度筹划。” 白杨这话说得就很明显了。电煤吃紧,本就是你们省里筹划不周,沟通不畅才出的问题,现在想把责任都推在宁北县头上,没那么便宜的。 关明杰腮帮子鼓了又鼓,强压怒火,冷冷地道:“白杨同志,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只要煤!” 关明杰态度如此强横,这个谈话再进行下去就没有意义了。 白杨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第四百九十八章我想抱你一下 大宁市没有在一片黑暗中度过大年夜,白书记、彭县长、柳书记却是在矿井里头度过大年夜的。白杨憋着一肚子气,彭少雄满怀惴惴,离开了关副省长的办公室,一路无话,回到宁北县。却现县委县政丶府办公楼已经“人去楼空”。 两人面面相觑,不禁愕然。 好在陈磊为他俩解了惑。陈磊说,柳书记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所有在职副县级领导,全部“外派”,启程赴各乡镇督战去了。 白杨和彭少雄又是吃惊又是欣慰,一时之间,谁也不去理会柳俊的“僭越”。 “柳书记呢?他也出去了?” 白杨最关心柳俊的去向。 “柳书记去了七岭冲。” 陈磊汇报道。 白杨点点头,很是感慨。 彭少雄就更感慨了,关键时刻,小家伙硬是不含糊。一个县委副书记,就敢召开常委会,将一帮子同级别的常委、副县长全支使了出去,还没人有半点异议。 端的好手段! 这个事情,主要还是为了让他彭县长渡过难关,彭少雄必须得承情。 于是白书记与彭县长也不.知不觉间顺着柳书记的思路考虑问题,交代了陈磊几句,反身上车,各自奔赴“前线”督战。 一番紧急动员,宁北县所有国营.和集体煤矿都全力运转起来,加派了采掘工人下井,奋力出煤。临近吃中饭的时候,通达物流公司紧急调拨的三十台中型卡车抵达宁北县。由物流公司董事长赵成刚亲自带队,向县委办主任陈磊报到。下午四点钟,第一批满载电煤的卡车就浩浩荡荡开进了大宁火力电厂的大门。电厂厂长紧着向省电力公司老总做了汇报,老总来不及放下电话,立即又给关明杰打了过去,汇报了这一大好消息。 关明杰一直紧绷着的脸上这.才稍稍露出一丝笑容。 “省长,第一批二十车煤炭已经运到了大宁电厂。” 关明杰第一时间向张光明做了汇报。 “很好嘛,明杰同志,宁北县的同志工作很得力!” 张光明夸奖道。 关明杰就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上午还把县长彭少.雄叫来骂了一顿,现在看来,有点错怪这个同志了,关键时刻还是不含糊的。” 张光明笑着说道:“你的前任秘书,是你教导有方嘛。” 关明杰就谦逊了几句。 不管怎么样,彭少雄是他培养出来的干部,该照应.的时候还是要照应的。至于白杨,关明杰想着就生气,焉肯再给她在省长面前说好话?只奈何不得人家有个好老子,不爽也只能憋着。换了任何一个县委书记,关明杰都绝不会是这种态度。 虽说暂时缓解了大宁电厂电煤的紧张状况,后.续却依旧很不乐观。因此宁北县一干县领导春节前的任务,就变成“督战”,一直到大年三十晚上,井下还有矿工在奋战,白杨、彭少雄和柳俊之间碰了个头,作出决定,索性在井下陪着一干煤矿工人吃年夜饭。 对于身居要职.的县委领导来说,过年早就不是普通老百姓心目中的概念了。 宣传部长舒敬汉及时将这个消息通报给了大宁市电视台,市电视台听了,觉得此事意义非同寻常,立即派出采编工作人员赶赴宁北县,陪同县委书记白杨和县长彭少雄一起下井,拍下了县领导与煤矿工人在井下欢度春节的感人场面。 柳副书记等副职领导人,却是不曾有这种待遇。 当然,在舒敬汉随后组织的系列报道之中,柳副书记是要占一定篇幅的。且不要说舒敬汉是白柳线上的干将,就冲着柳副书记分管宣传口,不给人家一席之地,就断然通不过。 况且柳副书记也着实是在井下度过大年夜的。 白杨与柳俊不在一个煤矿,与矿工们在井下吃完年夜饭,白书记与柳书记匆匆赶回天鹅宾馆。宾馆经理刘学洋亦未曾回家与亲人团聚,而是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在等着两位领导回来。于是两位书记洗漱之后,换了衣服出来,在宾馆的小餐厅与大家一起再吃了个年夜饭。 陪着他们吃饭的,除了刘学洋,还有易寒两口子和柳俊的秘书潘知仁,以及司机陈银花与王亚。 易寒家里是大宁市区的,照理该赶回去陪父母过年。白杨也早早就给张晓曼说了,叫她先回家去,不要陪她去煤矿了。 张晓曼如何肯依? 白书记可是单身。因为这个挖煤的工作,未能赶回都去与父母团聚,张晓曼绝不能将白书记一个人孤孤单单留在宾馆,说什么也不肯先回去,硬是陪着白杨一同下井,再一同赶回宾馆。 至于潘知仁,尚未婚配,“紧要”关头,自也不能抛下领导,独自回家去。 刚好凑齐一桌八人,大家围坐,谈谈笑笑,倒也其乐融融。 “白书记,柳书记,老实说,我刘学洋在宁北县工作二十年,见过的县委领导也不少了,但是大年三十在井下与矿工们一起吃年夜饭的县委书记,却是头一回见到。感动啊……就冲这,您两位是好官,我打心眼里敬佩。我敬两位书记一杯!” 席间,刘学洋站起身来,举着酒杯,略带激动地说道。 白杨也笑吟吟地站起来,说道:“刘经理,这半年时间,辛苦你了,该当我敬你才对!” 刘学洋就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连声说道:“白书记,您这样说,我如何敢当啊?我先干为敬,两位书记随意!” 说着,刘学洋一仰脖子,一杯茅台就灌了下肚。 白杨笑着抿了一小口,柳书记也是满饮杯干。 接下来,易寒张晓曼等人也一一向白杨柳俊敬酒,一片欢声笑语。 吃完饭,白杨对柳俊说道:“小俊,你也快回市里去吧,严书记他们该等急了。” 柳俊原本打算领严菲去J省省会洪州市陪父母过年的,情况有变,只得临时取消了这个安排,留在大宁市过年,年后再去洪州市看望父母。 不去洪州市,春节自然要在严家过。 “我呆会再走。下井去了,他们都知道的。” 柳俊眼望白杨,微笑道。 “那,晓曼他们还等着搭你的便车呢……” 白杨说道。 “没事,白书记,我送晓曼姐回去吧。” 司机陈银花马上说道。 陈银花言语不多,张晓曼性格开朗,两人朝夕相处,倒是成了很好的朋友。 “好吧,那就辛苦你一趟,注意安全。” 白杨也没有多少犹豫。大年夜的,每个人都会变得好说话。 接下来,潘知仁与王亚也被柳俊打回去了,刘学洋说了几句吉利话,识趣地告辞而去。虽是大年夜,说不定领导们还有什么公事要商量呢。 县里安排值班的领导,大年初一就是白杨书记。白杨也和柳俊一样,既然未能赶回都过“团圆夜”,索性押后几天再回去好了。 “姐,去你房间坐坐吧。” 柳俊对白杨说道。 白杨嫣然一笑,喝了点酒,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股嫣红,令得她美丽的容颜更增娇艳。 一号套房的服务员美美和三号套房的服务员都已经回家过年去了,说好大年初二回来上班,给领导服务。吕旺兴与陈宝贵双规之后,宋佳就不再适合给柳俊做专职服务员了。三号套房的服务员换了一个年岁稍大的已婚女子,姿色也只寻常,料来不至再生“半夜进门”的事件。 不过现在凡是熟悉柳俊的干部们,再也没有任何人会将他看成一个好色无厌的花花公子了。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内,柳书记的威望完全树立起来,过了他的任何一位前任。很多干部已经在细细研究柳,因为大家隐约猜到一点事实——宁北县,实际上有两个县委书记。 这个猜测基于一个理由:常委会上,凡是柳书记提出来的议案,白书记从来没有否决过! 柳书记可是主管党群组织的副书记组织部长,用谁不用谁,全都捏在他手头。再加上县委书记白杨对他的支持,可以说在干部使用上面,柳书记拥有一言九鼎的权威。 这样一个人,还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他,那叫自找麻烦。 当然,无论白书记还是柳书记,这个时候,心思不会放在干部调整上头。柳俊留下来,是想多陪伴一下白杨。 每逢佳节倍思亲! 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白杨是最孤独的人。 柳俊只要一想起来,心里就会隐隐作痛。 柳俊自己也知道,在对待心仪的女子方面,自己实在不够果断,不够有魄力,是那种典型的“拿得起放不下”的性格。 对他身边每一个亲近的女子,严菲、巧儿、小青、何梦莹,他都满心疼爱,不希望她们有半点的痛苦。当然,事实上这做不到。柳俊只是怀着这样美好的愿望罢了。 要命的是,他现自己对白杨,也有了这种“心疼”的感觉。 这种感觉起于何时,已不可考。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就深深植入了他的心灵深处。就像现在,他实际上不能给白杨什么,却还是想多陪一陪她,哪怕多陪一分钟,也是好的。 白杨的一号套房,还是那么整洁明快,一层不染。 柳俊一进门就东张西望,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色。 “怎么啦?” 白杨笑问。 “嗯,你的工作服放哪去了?怎么地上一点煤灰都看不到?” 柳俊说着,又想起在宾馆门口与白杨碰面时,她脸上残留的一点点煤灰。就算整洁如白杨,刚从井下上来,也不可避免的要黑乎乎的。 至于柳衙内的三号套房,早已一片狼藉。只能等着大年初二,服务员来给他收拾。 “你以为跟你一样,是个小脏猪啊!” 白杨就笑,如春花绽放般灿烂无比。 柳俊顿时就瞧得有些呆。 要说小顽童“色色”的目光,白杨姐姐早已见怪不怪,可是现在外头万籁俱寂,仿佛整个宾馆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安静得出奇,白杨心里忽然很是心慌意乱,轻轻咬着嘴唇,扭过了头去,慌里慌张地去倒茶水,竟然忘了开电视机看春节联欢晚会。 这一刻的白杨,女人内心的娇柔无助暴*无遗。 不管她职位多高,背景多厚,本质上,她是一个女人。工作的时候,被大帮手下前呼后拥地包围着,还不感到孤单寂寞,更加不感到害怕。然则到了两人独处,尤其是这种万籁俱寂的时刻,忽然就变得非常害怕起来。 至于害怕什么,恐怕白杨自己也不清楚。 “小俊,喝水……” 白杨将茶杯递给柳俊,声音有一点点干涩,依旧低垂着眼睑,不敢抬头去看他。 柳俊接过水杯,深深吸一口气,慢慢踱回沙,坐了下来,也不敢抬头望白杨。看来这种极度“隐晦”的环境,柳衙内也不是很把持得定。 白杨在一侧的沙上落座,情形变得极其微妙,还带着一丝尴尬。 “姐……” 沉默一阵之后,柳俊开口了,声音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竟然也是干涩无比,似乎嗓子眼忽然出了毛病。 “嗯……” 白杨从鼻孔里挤出一点声音。 “你……坐过来好不……” 柳俊像个毛头小孩子般,嘶哑着声音说道。 白杨犹豫了一下,慢慢起身,坐到了他的身边,却与他保持着一点距离,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没有和柳俊接触。 忽然,白杨浑身震动了一下。 却原来小顽童的手已经伸过来,握住了她的纤纤小手。 白杨下意识地轻轻挣了一挣,柳俊随即握紧了一些,白杨也就不再往外抽,只是低头望着眼前的茶杯,全身上下都有点僵硬,一动不敢动。 “姐……” 柳俊又轻轻叫道。 白杨不吭声。 “我……我想……我想抱你一下,好不……” 柳俊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前世今生,五六十年的人生阅历,柳俊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白杨明显抖了一下,还是不吭声,只是紧紧咬住了嘴唇,嫣红的脸颊变得苍白。 柳俊又安静下来,也一声不吭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江州行 诤俊正月初九才赶到洪州市。这个时候,政府机关都巴气‘灿,白杨也从都赶了回来。白杨是正月初四才回的京师,住了两天,初七就回到了宁北县。 柳俊请了几天假,带着严菲去洪州市给老爸老妈拜年。 J省与省毗邻,也是一个农业大省。不过省会城市洪州,却是一座古城,历史不比大宁市短。颇有一些胜暴古迹供柳衙内游览。 柳俊上辈子学工,业余爱好无线电与文学,这辈子学文,对于游览古迹还是很有兴趣的,计划在洪州市待三天左右,倒不虞无处可去。 柳晋才已经在元月份召开的J省人代会上正式当选为省长。铺开了摊子,工作作风一如既往,忙得脚不沾地。治理一个省和治理一个市,毕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况且初到J省。人生地不熟,根本没有现成的班底可用,只能一边开展工作,一边逐步熟悉人员。工作强度大。需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柳晋才比以前更加清瘤了。就连一贯心宽体胖的阮碧秀,也消瘦了一些。阮碧秀现今在省档案局任职,职务是工会副主席,正处级,基本就是个闲职。 她的主要任务,其实是照顾好柳省长的生活起居。 柳俊老早提议要给家里请个保姆。柳晋才却认为没有必要。阮碧秀与柳晋才同年,今年也是刚满五十二岁。身体健康,家里不清保拇也说的过去。 见到久别的儿子和儿媳联袂而来。柳晋有心里高兴,破例放下手头的工作,按时回家吃了顿晚饭,饭后也没有急于处理公务,一家五口就在客厅聊天说话。 柳俊对J省的情况不摸底,也就没有什么公务要与老子说起,况且与母亲和三姐也是多时不见,正好一起说说话,却不必躲进书房里去了。 严菲与柳嫣是小加闺蜜,关系最铁,见面也有说不完的话。 “爸,妈,你们都瘦了。” 柳俊凝神望着父母,有点感伤。 “有来,工作不摸底…柳晋才微笑道。 “工作要一样一样的做,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一个省有多少事情要忙,靠你一个人行吗?你就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 柳晋才话还没说完,阮碧秀就爆了。 不样的柳晋有没日没夜地忙工作,阮碧秀眼看着丈夫一天天消瘦,心里急的什么似的,和他说了几次,一点作用都没有。现在儿子来了,阮碧秀便又抓住机会,“旧话重提”语气大为不爽。 柳晋才只是笑笑,不吭声。 对于相濡以沫数十年的妻子,他从不恶语相加。除非涉及到原则问题。但是阮碧秀确实是个贤内助。在大问题上。譬如夫人干政,收取底下干部的好处之类原则性的问题,从不含糊,没有半点差错让人诟病。因而夫妻俩几乎从未红过脸。 “爸,妈说得有道理,你现在也不比以前年轻时候了,是要注意保养身体。工作永远都干不完的。” 在这一点上,柳俊是母亲坚定的支持者,立即在一旁猛敲边鼓。 “是啊,柳叔叔,这一点,我爸都在家里说呢,他历来不掺和他们父子谈话的严菲破天荒地说了一句,不过却没了下文。瞧她的样子,可能是意识道后面的话不应该说出来。 “菲菲,你爸爸说什么?” 柳晋才饶有兴趣。他与严玉成相交十几年,双方友谊早就出了朋友的范畴,属于知己加政治盟友。两人之间可谓无话不谈。惟其如此。他就更加想要知道严玉成这个至交私下里对自己的评价。 “嗯…我爸说,你只知道工作,不知道休息,迟早有一天要累倒在工作岗位上,…” 严菲老实,也没怎么犹豫就将严玉成的“评语”说了出来。 其实严菲这话,还是打了折扣的,严玉成原话里头还有四个字小一“殊为不智”!严菲尽自老实。却也知道这个评语不能由她嘴里说出来。 如果是严柳面对面,严玉成无论怎么说都没关系。 “对呀!” 阮碧秀一拍手掌。大为惊叹。 “你看,严书记都这么说你。你是真的要注意一下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真累垮了,也是对工作不负责任嘛” 柳俊就微笑着对老妈伸出大拇指。 阮碧秀以前做过多年的基层干部,“理论水平”还在呢! “好好,我会注意的……哎呀。各人性格不同,我倒是想向玉成学习来着,就是恐怕画虎不成反类犬!” 柳晋才不愿就这个话题继续“探讨”下去,就敷衍了事。 柳俊不由一阵叹息。 他也知道,要让老子改掉这个,“工作狂”的毛病,怕是难了“小俊啊,大年三十在井下度过。感觉如何啊?” 柳晋才笑着转移了话题。问起儿子的“光辉业绩” “还好,就是黑乎乎的,差点将煤炭当作饺子吃下肚子去!” 柳俊笑道。 几个人就哈哈笑了起来。 “嗯,不错。你们宁北县的班子。能够团结一致应付挑战,这一点最令我满意。你严伯伯也很满意,在电话里头夸奖你们做得不错。 说当初把你放到宁北县去是一看妙棋。” 不料严玉成竟然对自己有如此‘五一、可灼评价,柳俊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渊品个刚虚。 “那是!像我这种杰出的人才,放到哪都是妙棋!” 一番话说得大家又笑起来。 严菲就冲他刮刮脸,扁了扁嘴说道:“老鼠上天平,自称自赞,不羞!” 小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柳晋才熟知儿子的脾性,知道他是开玩笑博大家一乐,自也不会板下脸来教心他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之类。 况且,在他心目中也确实认定自家儿子是个杰出的人才,从柳俊年幼时的表现来看,甚至称之为“天才”都不过分。 “新班子的磨合期也应该过去了,主要精力要放到经济建设上来。 你们县里,今年在经济建设上有何举措?” 不样的一谈到工作,柳晋才自然而然就问起了经济建设的事情,仿佛自己仍然是大宁市委书记一般。现在全国上下,都掀起大搞经济建设的热潮。柳晋才也确实想要听一听宁北县的举措。论到经济建设,这个儿子总有出人意料的神来之笔。说不定就可以作为县域经济展的模板来看待。 一个省的经济展,甚或是一个国家的经济展,先都是根植于一县一区的展之上的。假设一个省,百分之七十的县域经济都十分达,这个省的经济建设想不上去都不行。 柳俊了解老子的心思,当下就详细说了宁北县经济建设的总体规划。 “嗯大搞基础建设,改善投资和经济展的环境,这个思路很不姚…寅支卯粮,呵呵,我们很多的方的干部,就缺少这个胆略与气魄!” 柳晋才听得频频点头,觉得颇有新意。 难得的是,柳俊的解释深入浅出。就是阮碧秀、柳嫣、严菲这几位历来不关心“政事”的女同志,也被吸引了,随声附和。 “要不,晋才啊,我看把小俊调到J省来算了,就在洪州市的哪个区做个副书记,你们父子两个,时时可以聊聊天说说话,小俊还可以给你出出主意。做个参谋…”更/新//快阮碧秀突奇想,兴奋地说道。 儿子要是来了洪州市,阮碧秀也不至于如此寂寞啊! 柳晋才和柳俊相视而笑。 “你呀,不懂这些的”更/新//快柳晋才摇着头说道。 “我哪里不懂了,像小俊刚有说的,我就很明白咖” 阮碧秀大是不服,都起了嘴。 柳俊只觉得老妈还是像以前一般可爱。 柳晋有心情甚好,也就不怕忌讳,说道:“这么说吧,你儿子现在是全省,也可能是全国最年轻的县委副书记,你要是想让你儿子继续进步。成为最年轻的市委书记,甚至是最年轻的省委书记,他就还是不要调到洪州市来的好!” 阮碧秀扁了扁嘴,说道:“那又怎么样?就算他现在就做省长,像你一样,忙得四脚朝天,稀罕吗?我情愿他轻轻松松过一辈子。好过天天这么辛苦!” 柳晋才父子相视苦笑,都被憋的无话可说。 貌似阮碧秀这话就是有道理! “菲菲,你爸爸妈妈身体都还好吧?” 柳晋才扭头问严菲。 其实他每两三天就要与严玉成通一次电话,对于严玉成的身体状况。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么问,主要还走出于礼节。 儿媳远道而来,问候一下亲家。正是题中应有之义。 “好呢,我爸天天都笑得很开心,柳晋才就慨叹道:“令尊格局宏大,非我所及!” 省现今的政治格局,张光明个分强势,严玉成的省委书记做得比较“规矩”与他大气磅礴的性格甚不相宜,不料还是如此乐观开朗,严玉成果然非常人能及。 “爸,你跟钱伯伯合作得还可以吧?” 提到严玉成,柳俊就想起了J省的省委书记钱建军。对钱建军。柳俊算得闻名已久,却是从未见过面。 “还不错。” 柳晋才就点头微笑。 “钱书记和你严伯伯一样。是个高屋建抚型的领导,宏观掌控力很强。具体事务不大插手。” 见了老子愉悦的神情,柳俊不由对这位未曾谋面的省委书记产生了一种感激之情。不为别的,就为他给自家老子创造了一个相对宽松的工作环境。这对柳晋才这种“工作狂”来说,至关重要。假使柳晋有一边忙于全省的经济建设工作,一边还要小心翼翼防备来自背后的“黑手”对他的身体健康绝对是一个极其不利的影响。 “要不,我想拜访一下他…久仰大名啊!” 柳俊说道。 “是应该拜访一下,你是晚辈嘛。” 柳晋才很赞同儿子的想法。 儿子既然步入了政界,与钱建军这种新生代领军人物见个面,打打交道,不是坏事。 “那,你看什么时候过去比较合适?明天或者后天?” 柳俊问道。 “照礼节,你应该今天就去拜访他!” 柳晋才微微一笑,说道。 柳俊也笑了。 柳晋才就抓起电话,给钱建军打了过去。 “你好,钱书记吗?我柳晋才啊对对……是这样的,钱书记。我小孩和他的女朋友从省过来了,想给你拜今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党政一把手之间还是处得很和睦的。柳晋才这么问,当然只是客气罢了。省长要领着小孩来给他拜年,于情于理,钱建军都不可能说没空。 先,哦,好的好的,我这就领他们过来”更/新//快J省的原任省委书记和省长都是调离,不留在J省养老,因此钱建军和柳晋才住的就是原任书记和省长的别墅,一号楼和二号楼。就打隔壁。 同时将老省委书记和省长都调离J省。由此可见,中央对钱建军和柳晋有还是很支持的。 从二号楼出来,不过三四十米距离,就到了一号楼。钱建军的爱人亲自开的门,笑容可掬地和柳晋才打招呼。 “这是卓阿姨!” 柳晋才介绍道。 “豪阿姨好!” 柳俊与严菲就一齐向卓阿妖鞠躬问好。 卓阿姨五十岁左右年纪,个子高挑。保养不错,气质娟雅文静,与钱建军学者型领导的名声十分相称。 卓阿姨就点头不迭,笑眯眯的。还摸了摸严菲的脑袋,啧啧赞叹道:“这闺女,长得实在太俊了,天仙似的严菲俏脸微红,又叫了声“卓阿姨好” “哈哈,早听说晋才生了个好儿子,玉成书记生了个好闺女,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果然是部才女貌。一对璧人!” 钱建军在客厅沙里坐着,见柳晋才几人进门,缓缓起身,笑着说道。 自打在宝州地区革委会与严玉成和柳晋才有过一面之缘后,双方就一直保持着联系,严柳去都开会的时候。还见过几次面,对两家小孩的情况。多少也有些了解。何况严柳系儿女亲家,也是当朝大佬在启用他们担任省部级干部时考虑的问题的之一。因此钱建军知道柳晋才未来的儿媳妇是严玉成的千金。 柳俊端详了一下这位久闻大名的省委书记,见他年岁也是五十岁出头模样。身材中等,四方脸,戴一副黑框眼镜,一身藏青色中山装,神情儒雅,与严玉成外表的凌厉气势颇为不同。倒与周先生有几分相类。 柳晋才与钱建军握过手,柳俊和严菲就上前给钱建军鞠躬问好。 双方见过礼,分宾主落座,霎阿姨亲自奉上茶水。柳俊和严菲自是忙不迭的起身接过,连声道谢。 “菲菲,你爸爸身体好吧?” 钱建军第一件事就走动问严玉成的情况,两人都是省委书记,这个礼数自然是应该讲的。 “挺好的,谢谢钱伯伯。” 严菲乖乖地答道。 草阿姨在钱建军身侧坐下。不住打量柳俊和严菲,笑眯眯的,对这两个英俊漂亮的年轻人很是喜欢。 “柳俊啊,听说你现在是县委副书记了?” 钱建军饶有兴趣地问道。 卓阿姨就吓了一跳,再次认真打量起柳俊来。作为省委书记的夫人。一个县委副书记自然不放在她眼里,只是柳俊实在太年轻了些。 尽管气度沉稳,毕竟长相年轻。说是在读大学生,草阿姨毫不怀疑。 谁知竟然是县委副书记。 “是的,钱伯伯,我在大宁市宁北县工作。” 柳俊恭谨地答道。 一九七八年的时候,正因为钱建军代表中宣部到宝州来调查了解严柳的情况,才出现大逆转,严柳从此踏上了青云直上的升迁之路。因了这个原因,柳俊一直对钱建军很有好感。 “柳俊啊,你今年多大了?” 霎阿姨突然插口问道。 “草阿姨,满了二十三周岁了。” “二十三岁?” 卓阿姨又晕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二十三岁的县委副书记,怕是全国最年轻的了吧?” 柳俊就微笑不答。 这个话,也确实不好回答。 毕竟谁也没有权威资料证明二十三岁的县委副书记是不是全国最年轻的。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个小柳书记,和他老子一样,是个大理论家,文章上了内参,最高长都看过的。” 钱建军看出了妻子的诧异。笑着解释道。他出身于中宣部理论动态组,对搞理论出身的干部特别留意。 “原来如此!果然是自古英雅出少年……” 草阿坎恍然。 柳俊就忙着逊谢不底在省委书记和夫人的面前,可不能显摆。 “怎么样,柳俊,在宁北县干得不错吧?” 不样的钱建军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去年九月份有去宁北县,以前又没多少基层工作经验,现在还是在熟悉工作的阶段。” 柳俊很谨慎地答道。 钱建军就点点头,带着一丝赞赏的神情说道:“年轻人不骄不躁。很是难得。晋才家教渊源,很了不起啊” 这回就是柳晋才父子一齐逊谢了。 双方第一次见面。主要还是礼节性的拜访,钱建军问什么,柳俊就答什么,倒也中规中距。这个沉稳的表现,很是博得了钱建军的好感。告辞的时候。笑着对柳俊说道:“往后来洪州看望你父母,要记的也来看看钱伯伯!” 第五百章淫亵的目光 严菲是搞美术的。对于陪同柳俊一道游览洪州市的名胜甩比,倒也不以为苦。不过,如果纯粹的游览古迹胜景,就显得柳俊不地道了。 女孩子,就没有一个不喜欢逛街的。 因此上午是游览古迹,下午就该陪严菲逛商场了。 通达物流公司在洪州也有办事处。赵成刚董事长一个电话,办事处就为柳先生准备了一部车子代步,也是一台奥迪四。这在当时,就算是很不错的私家车了。赵董事长在电话里一再吩咐,切不可怠慢了柳先生,那个意思,好似柳先生就是要将办事处折腾得底朝天,也得由着他去。 不样的办事处的经理就不知道柳先生是何等人物,大老板这般小心谨慎。 待得见面之后,竟是一个小年轻,虽然个子高大,气度不凡,也不见得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却不知赵董因何如此慎重。想来大老板总有大老板的理由吧? 因为是春节期间,徐文和与魏春山都被柳俊打回家过年去了。其实现在柳俊在体制之内,一县的三把手。平日里活动范围也不大,公家给他配了秘书和司机。基本用不上保镖。柳俊也和黑子说过,将徐魏二人调到别处去算了。奈何黑子坚决不肯。 黑子的理由很简单:赚那么多钱干什么用的?大老板的安全要是不能保证,出了点啥岔子。赚再多的钱也等于零。 反正公司钱多得用不完,柳俊也就由得他去。 在家里陪父母吃过中饭。大家都去上班,柳俊拉着严菲逛大街。 洪州市和大宁市一样,建了一个大的购物产场。作为城市的商业中心,叫做洪都广场。柳俊和严菲就去这个洪都广场四处闲逛。 陪严菲逛街。柳衙内一则是享受陪伴女朋友的乐趣,二则瞧瞧市面的繁荣景况,从经济建设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至于买东西,则是兴之所至,偶尔为之。 严菲还是老习惯,主要关注服装。 有一段时间,严菲喜欢穿着自己设计的服装,不过近几个月来,她的习惯又变了。不大爱穿自己设计的服装了。许是腻烦了罢,要换换这个柳衙内是绝不会提反对意见的,笑着对严菲说道:“你爱换什么衣服就换什么衣服,只要不换男朋友就行了。” 严菲就撅着小嘴道:“这个男朋友不老实,迟早要换掉!” 柳衙内大为“生气”作势要去呵她的痒痒,严菲笑着跑开了。 洪都广场规模极大,估计与天马广场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当然具体哪个广场更大,柳俊自不会费神去了解。其中的a区,照例是服装的集中区域。上辈子柳俊陪女孩子逛街的时候,就很是讶异满大街的服装店。居然生意还是级好的,似乎大家就只要每天穿衣服换衣服,都不用干点正经活的了。 还在正月初,广场的顾客不少。估计是商家在过年前进了大批的服装。腊月未曾销售完毕,过完年就开始打折。冬天就要过去,商家马上面临服装换季,得清理库存套取现金,准备进新货。 逛到仍区,严菲的脚步慢了下来。看得比较仔细了。柳俊尽管对服装不大懂,也瞧得出来,这个区域的服装。显得比较高档。不过那个。 时候,国内服装尚未形成非常强势的品牌。没有见到专卖店的形式,装修得豪华阔气一些的店面里头,卖的服装牌耸也很杂。 判、俊,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严菲站在一个模特跟前,比划着说道。 柳俊望了过去,那是一件米黄色的风衣类型的衣服。他对女装一窍不通,也不知这衣服该叫什么款式,有点像风衣就走了。 柳俊走近去,装模作样地摸了摸风衣的料子,手感很不错。就微笑点头,说道:“好看。” 其实还是那句话,无论什么衣服,穿在严菲身上,就一定好看。 “老板,可以试一下这件衣服吗?” 严菲对收银台后面坐着的一个三十余岁的年轻女子问道。 那女子就犹豫了一下。 柳俊觉得有些奇怪,照理顾客买衣服之前先试穿一下十分合理。有什么好犹豫的? “怎么。不可以试穿吗?” 严菲也有些奇怪。 “呃,可是可以,不过这件衣服很贵。如果没看中,就不要试穿了……” 女子见他俩说的是外地口音。又十分年轻,看上去是有参加工作没多久的学生。不像是大款,因此犹疑不决。 这个柳俊倒是能够理解,太贵的衣服,如果不买的话。试来试去。 就不免变形,卖相不好了。 “要多少钱呢?” 柳俊微笑着问道。 “嗯,”更/新//快两千二百多吧,” 一些正在店里倒览的其他客人就“哗”地一声,望了过来。 当时普通国家工作人员的月工资大约也就在三百元左右。一件衣服两千二百多,抵七八个月工资了。按可比价格,放在后世就该是一两万的价钱。 不过柳俊自然是不在意这点钱的。 严菲手腕上戴的那个翡翠手镯。是金富昌在香港的一个拍卖会上拍的的珍品,花了上百万港币,拍卖公司专门为这个玉镯出了一个介绍的册子。标明这只玉镯是印度莫卧儿王朝的皇室珍品,名称就叫“碧绿”由最上等的翡翠雕成,没有一丝瑕疵,戴在腕上,印照得严菲白玉般的小手绿油油的,煞是迷人。 当然,在别人眼里,也就不过是个做工精致的塑料制品罢了。 九十年代初期,连黄金饰都还刚开始起步不久,珠宝之类,在国内基本就还没什么概念。柳俊若告诉人家说严菲手腕上戴着一百万港币。别人铁定要通知精神病院赶紧来人将他抓走! 这个玉镯的价格,严菲是知道的,不过她是毫不惊讶。 在她看来,小俊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本事的人,不要说送一个价值百万的玉镯给她,就算价值百亿,也再正常不过了。 柳俊点了点头。很随意地说道:“好啊,试了之后合身的话,就买了。” 老板娘的眼睛就微微眯缝了一下。 口气不小啊! 严菲穿了件黑色的呢子外套,当下将那件衣服取了下来,脱掉呢子外套,准备“一帜公水黄色的风衣。严菲长相和身材都是极佳,这一脱掉卿J”出,一身黑色紧身毛衣更是将傲人的身材衬托得尽善尽美,一时之间,店里的顾客,不论男女,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而且不论男女,都是艳羡不已。 柳俊却忽然感到有点不舒服。 原因在于他感觉有两道目光。不大正常。立即循着这个不大正常的目光来源望过去,却是刚进门的一男一女。那男的三十余岁。长相倒还过得去,西式头,油光润滑的。可见打了不少蜡,身穿浅色西装。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一望而知是个很活泛的人。他死死盯着严菲看个不了,还专一在严菲高耸的胸部瞄来瞄去,目光甚是淫亵。而他的样子,本就是酒色过度的空泛之相。店里的顾客有男有女,原本不止他一个男人,但其他男顾客望向严菲的目光,只是惊叹与欣赏,这人却对自己的“兽性”全然不加掩饰。他身边那个女子,只有二十岁左右。穿的衣服档次很高,打扮十分新潮。尽管脸上的妆化得比较浓,亦未能全然遮指她的美色,身材也很不错。只是与严菲一比,就成了村姑。她望向严菲的目光,则又是惊诧又是嫉恨。 料必她对自己的长相身材都是极其自信的,而严菲却将她这种自信彻底摧毁了。 只不过瞬息之间,柳俊就认定这两人不会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年纪相差比较远只是一个方面,关键是看不到那种恋人之间应该有的相互依恋的神情。 不然的话,严菲再漂亮,那男子也不至于当着自己的女友露出这般难看的“吃相” 严菲全不在意别人的眼神,别人是艳羡也好,贪婪也罢,都跟她一点不搭界。 “好看吗?” 严菲穿上风衣,原地转了一圈。望着柳俊,笑颜如花。 “好看!” 柳俊由衷地道。 店里的顾客几乎一齐点头,觉得柳俊这句“好看”当真深合我心。 “那买下来吧?” “好!” 柳俊就往口袋里去掏钱。 那时节,不流行信用卡,出门买东西全是现金。一件衣服两千多。塞在钱包里是厚厚一摞。只不过柳衙内早有准备,陪女朋友逛街的时候,不但钱包里有钱,衣服口袋里。裤子口袋里,百元大钞无处不在。到底有多少,他自己心里也没个准谱。 “老板,也给我拿一件!” 刚进来的妙龄女子忽然对老板说道。声音娇媚,倒也颇为动人。 眼睛只在严菲身上乱瞄,嫉恨之色更甚。这女人的思维也当真好笑。 其实严菲与她半点都不搭界,只不过长得比她漂亮,就嫉恨成这个样子。 “对不起啊,这衣服太贵,店里只进了一件。” 老板娘很是遗憾地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衣服进了好些日子了,问价的人不少,听说要两千多,都是连连摇头。虽是省会城市,肯花大半年工资买一件衣服的人还是不多。老板娘很是懊丧。怕进货的钱要打水漂了。不料今天一下子就来了两个豪客,早知如此,就该多进一件。 “豪哥,我要这件衣服咖…” 女孩子不理老板娘,反过来向西装男子撒娇嗲,眼睛却直往严菲身上膘。若是能将这件衣服给录下来。看你还傲不微气。 一开始,她是嫉恨严菲惊人的美丽,现在连严菲对她正眼都不看一下的神色也恨上了。 傲什么傲啊? 西装男小眼睛咕噜噜一转。问道:“老板,这衣服多少钱啊?” 奇怪的是。这两人说的居然也都是普通话。 “两千二。” 老板娘答道。 “我给你两千四,你卖给我吧!” 西装男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百元大钞来,是一整摞,也就是一万元,在老板娘面前晃来晃去。眼睛却也是膘着柳俊和严菲的,满是挑衅之色。 柳俊不由又是郁闷又是好笑。 看来女朋友太绝色也不见得全是好事走到哪都能碰到莫名其妙的家伙。今天正月初十,还在新年呢。老实说,他现在真是一点搞事的心思都没有。这人要坐到了一定的位置。思考问题的方式也是与众不同的。西装男尽管随随便便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万元,可见也是个有钱人。柳俊却并不认为这样的人足堪成为自己出手的对象。 当下柳俊也不理他,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数出二十二张百元大钞,就放到了收银台上,微笑着对老板娘说道:“麻烦你,开张票吧。” 买东西要票,却是二十一世纪养成的良好习惯。 “票?” 老板娘的脸色就阴沉下来。 “对不起,我们只开收据,不开票。” “嗯?” 柳俊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你店里没有票的吗?” “票是有,但我报的价,是不开票的价格。如果要开票,就要两千四!” 老板娘说道。 柳俊就笑了。 不样的敢情这里的人做生意不地道,这是看上西装男豪哥那一摞百元大钞了,人家报的价,可不就是两千四吗?柳俊他们先来,老板娘不好明着抬价,就找了这么个借口。 “这样子做生意不对吧?” 柳俊反问道。 “有什么不对?我们都是这样做生意的!” 老板娘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语气也变得不大客气。 “小子,出不起价钱就不要在这里装大款。老板,这衣服我要了。两千四就两千四,我不要票!” 西装男豪哥很不屑地笑道。 又一个郝春光么? 柳俊不由有点厌烦,不带这么玩的。 “你,闭嘴!没你什么事!” 柳俊望着豪哥,很不悦地道。然后转向老板娘。 “老板,说好两千二,就是两千二。我没有还你的价。你做生意要地道!这衣服,我要定了。两千二。你必须开票!不然,咱们就去税务局好好说道说道!” “哈呀,你一个外地人,敢在我们洪州市嚣张啊?” 豪哥与老板娘同时炸了! 第五百零一章欺生 个城市的进步和文明。其实也体现在“欺生”与否上乐。 因了柳俊说替通话,豪哥欺他是外地人还则罢了,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素质很高的家伙,有了几个钱。花天酒地,不可一世,随时都想显摆一下,典型的暴户嘴脸。不过连一贯讲究“和气生财”的生意人也这个德行,却真是有点出乎柳俊意料之外。 “外地人又怎么样呢?” 柳俊索性抱起胳膊,淡淡问道。 第一次到洪州市,还是大年初十。陪女朋友逛个街,就碰到这种事情。柳俊也确实有些生气。倒要看看他们欺生要欺到什么地步! “我这衣服不卖了,你出多少钱都不卖!” 老板娘火气很旺,声音很大。 柳俊顿时将脸一沉,冷冷道:“钱。我给你搁这里了!票你现在可以不开,但是你别后悔!” “我后悔?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爸爸是税务局长还是区长?” 老板娘怒气冲冲了,瞧她那个样子,好似柳俊不是她的顾客而是仇人。 严菲很奇怪。乌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不明白为什么好好买件衣服也要吵架,听老板娘如此“质问”就很老实地对老板娘说道: “他爸爸不是税务局长,也不是区长。是省长!” 柳俊不由苦笑了一下。 自然,他不会理解严菲是要“仗势欺人”这娇憨丫头只是实话实说。再说,他老子确实是J省省长,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说了也就说了。 不一样的老板娘先是吓了一跳。随即露出不信的神色。她在这里做生意,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工商局的副局长,不过见了柳俊和严菲的气度。却也明白这两个外地佬只怕当真有些来头。能够随随便便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元的人,不能小觑。她刚才只是贪图豪哥多出的两百块钱,刚巧柳俊又要她开票,就找了这个由头想将柳俊他们打走,好将衣服高价卖给豪哥。听了严菲的话,尽自不信,也冷静了下来。 万一是真的呢? 老板娘不由浑身轻轻抖了一下。 对她来说,那是传说中的人物,实在太遥远了,没法子想象! “哈哈哈” 豪哥却狂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小姑娘,你可真会开玩笑…他爸爸是省长?省长的公子会来这种地方买衣服?早就到香港到美国去买衣服了!” 柳俊不禁笑了笑,轻轻摇摇头。 单凭这句话,也知道豪哥不是个人物。就是个暴户罢了。这种人。真不值得跟他计较。只是今天好好陪严菲逛个街,本来心情甚佳。不料却遇上这种人,端的扫兴! “好了,老板娘,既然你坚持不开票,那么你先开个收据吧!” 柳俊不想在这里多所纠缠,大没意思的事情,当下就让了一步望着老板娘说道。 老板娘还是有点不甘心。在九三年,能够多赚两百块,对于她这样做服装生意的老板来说,当然也要算一笔“卜小的横财”谁有钱不赚啊! 只是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则。若柳俊不是外地口音,而是本地人。老板娘就不会是这个态度,她还要反过来给豪哥做解释,将衣服好好卖给柳俊。 不然的话,人家或许惹不起豪哥,只怕就未必惹不起你一个其服装的老板。 “妈的,老子出三千块!” 眼见老板娘犹豫不决,豪哥火将上来,将手头的一万元“拍在” 柳俊微微皱起眉头。 对于豪哥这种暴户的心态。因为缺乏相关的经历,柳俊还真缺乏深层的认识。他们往往会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所谓“面子”而做出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来。 譬如这件衣服吧,老板娘喊价两千二,正常情况下,是一定可以谈价的,真正成交的价格,不会过一千五百块,甚至还会更低。不是豪哥莫名其妙的插一竿子,柳俊确实会跟老板娘谈谈价,按照一个合理的价格成交。他有钱归有钱,也不会到处乱砸。 砸钱也要有意义的。 这个就是柳俊的心态。 但豪哥显然不这么认为,就是和他较上劲了,一家伙开出了三千元的“天价” “我们也出三千好了!” 严菲也有些生气起来。她不大懂的人情世故,但也觉得豪哥很不讲道理。而且自己确实很喜欢这件衣服,做服装设计的人,有时也要从别人的设计上找灵感。所谓“天下文章一大抄”讲的就是这个意了。 现在有人跟她“竞价”那就“应战”好了。 反正她有钱! “不是这样子的!” 柳俊对严菲笑着摇摇头,摸了摸她的脑袋。眼里爱怜横溢。 严菲就报以一个会心的微笑柳俊扭头对老板娘说道。 “我不是不开收据,我是不卖了!” 不样的老板娘彻底将“省长”抛到了脑后。眼睛里只剩下花花绿绿的百元大钞。八百元的价差,足够她“忘记”做生意的规则了。今天只做这一单生意,都够她赚的了。最关键的一点,她也和豪哥一样,不大相信会在这里碰到省长的公子。所以下定决心不卖了。 “好吧,那我们也出三千!” 柳俊不想再纠缠,更加不可能在这里和人家理论他是不是省长的公子。当即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把钞票,数了八张给她。 “开票吧!” 老板娘顿时笑开了花,喜滋滋的数了钞票。然后开了一张收据。 豪哥却气歪了嘴巴。他实在也没料到,对方竟然也是一名“豪客”几百块千把块钱。并不怎么放在眼里。 “豪哥,我要这件衣服咖…” 浓妆女子又在一旁煽风点火。眼睛直往严菲身上膘。她明显感到豪哥一进店门。眼睛就一直在严菲身上打转,女人家的“醋劲”立即莫名其妙地作起来。 类似她这种准“职业”女子。思想空虚得紧,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 “妈的,老子出一万!” 豪哥气冲斗牛,吼道! “呢”的一声,豪哥将那一摞钞票甩到了老板娘的面前。 这个时候,不但原来在店子里挑衣服的客人一齐瞪大了眼睛,就是后面66续续过来围观的闲人们也都“哗”地叫出声来。看着豪哥的眼神,充满了艳羡和敬畏。 这个可真是有钱的主啊! 为了一件衣服,砸下去一万元。 柳俊拿了收据,理都不想再理他。拉起严菲的手,径直往店外走去。 这一回,老板娘没有再阻拦他们。她很清楚地知道,豪哥现在正处于极度“亢奋”之中,行为已经出了“理智”的范畴,就算柳俊真肯将衣服让出来,这一万元她也未必当真能拿得到手。 瞧豪哥嚣张跋扈的模样,不是好相与的,她真收了这一万元,后患。 豪哥只是嚣张显摆,可不是白痴! 谁会当真花一万元买一件真正价值不过几百元的衣服? “豪哥,算了,你要真喜欢这衣服,我下次给你再进一件回来,好不?” 老板娘反过来做豪哥的工作。 豪哥平白无故的让她多赚了八百块。要算是她的福星了。 “去你妈的!” 豪哥就是“争强好胜”哪里真肯为一件衣服花一万元了?眼见柳俊和严菲离开,立即对老板娘口出恶言。 老板娘吓得脖子一缩,再不敢吭声。 “喂,小子。你给我站住!” 豪哥冲着柳俊直嚷嚷。 柳俊如何肯理会?只当作没听见。 不料豪哥不知死活,竟然疾走几步上前来拉扯他。 只听得“咔嚓”一声,接下来就是豪哥杀猪般的嚎叫,却原来他的手腕已经落入了柳俊手中,一拧一抖,右腕已然脱向! “你,你怎么打人啊你…浓妆女子叫喊起来,却不敢上前一步。 柳俊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吓得她赶紧闭上了嘴巴。 “豪哥。你的手腕只是脱向。你找一个慢的人给你接上就没问题了。不过,我要奉劝你一句,有钱也不能太嚣张,不然会很糟糕的。” 柳俊淡淡对豪哥说道。 “这个人很什厌,不要理他了,我们走吧。” 严菲秀眉微蹙,大为不满。对柳俊说道。严菲自幼修养极好,从不和人争执生气,她说家人“很讨厌”那就是对此人不满到了极点。 豪哥顿时怔住了。 他刻意与柳俊斗气,拼命摆阔,其实不是为了身边的浓妆女子,而是想要引起严菲的注意。根据他的经验,往往只要他大把大把的钞票砸出来,再冷漠的女孩子立马就会改颜相向。不料严菲竟然给了“很讨厌”的评价。 这犹罢了。 严菲看他的眼神,不但充满厌恶,还充满不屑,一时之间让他忘记了手腕上的剧痛,感到羞愧难当。待得豪哥清醒过来,柳俊早拉着严菲的手走远了。 “豪哥,豪哥……你没事吧?” 浓妆女子吓坏了,紧着叫喊道。 “你妈的x,嚎丧亦…” 豪哥抬手就给了浓妆女子一个耳光,当然,右手不方便。用的左手。豪哥身子骨虚得紧,又是左手,这个巴掌打得倒是不重。 “走,跟我去派出所。妈的。老子还真就不信了,治不了他个外地偻!” 第五百零二章豪哥表演空中飞人 评俊没想到豪哥如此“坚忍不拔”不但找来了帮手,眶六吼为还是警察同志。所以当派出所的同志在另一个服装店拦住他和严菲时,柳俊着实微微吃了一惊。 “是他吗?” 为头的一个警察二十几岁三十岁不到的样子,很不礼貌地用手指指着柳俊,问道。 “就是他就是他” 豪哥的膀子已经对好了,很得意的望着柳俊冷笑,犹如大灰狼见到小绵羊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警察气势汹汹地问柳俊。 “柳俊。柳树的柳。英俊的俊。” 柳副书记很配合警察同志,并不飞扬跋扈。 “柳俊是吧?你涉嫌故意伤人。请跟我们去派出所走一趟。” 年轻警察冷冷说道。 “请出示你的证件!” 柳俊淡淡说道。 “你没看见我穿着制服吗?出示什么证件?” 年轻警察顿时大为不爽。 柳俊就摇摇头。看来这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般来说,在省会城市,如果能够进入城区的派出所成为正式的民警,家里都是有些关系的,性格跋扈一点也就十分正常。九十年代初期的警察队伍。很有些良莠不齐。正式编制内的民警要稍好一点,如果是联防队员。素质更加无法保证。 因了梁国强、程新建等人的关系,柳俊对警察并不反感。再说他身为县委副书记,也没有反感警察的理由。只不过第一次来洪州市,就得到这种“待遇”心丑头不大舒服也是有的。 “请问警察同志。说我故意伤人,有什么依据吗?” 柳俊依旧保持着语气平静。 “你把人家施先生的手腕弄脱了向,不算故意伤人吗?” 警察瞪起眼睛。 “呵呵。那是施先生先动手来拉我,不小心自己弄脱向的。而且脱向也不是什么伤害,施先生现在不是好了?也不算是故意伤人吧?” 柳俊毫不在意小警察的瞪视。笑着说道。 “哟,你倒是蛮嚣张的!知道这是哪里吗?洪州市!J省的省会! 是你嚣张的地方吗?”小警察火了,厉声喝道:“少罗嗦,马上跟我们回派出所。” 柳俊想了想说道:“如果你认为这样做是必须的,我可以跟你去派出所做个笔录。但是,我要先打个电话。” “打什么电话,你不是想趁机脱逃吧?要打电话去派出所打。” 年轻警察很不耐烦地喝道。 “你那么凶干嘛?我们又没干什么坏事!” 严菲看不过眼,出头说道。 柳俊笑道:“菲菲,这个世界上,我们有没有干坏事,有时候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是他们说了算!” “嘿嘿,算你小子还有点自知之明!” 年轻警察料不到柳俊会如此说话,不由“夸奖”道。 “菲菲,走吧,正好逛累了。去派出所喝杯茶也好。” 柳俊很轻松地说道。 年轻警察和豪哥顿时郁闷了一把,这小子,还真是好整以暇啊。 派出所也在广场之内,所在区域是c区,规模貌似比大宁市十一广场派出所的规模还要大。柳俊和严菲手拉着手,一路有说有笑,走进了派出所。 豪哥不时瞥他们一眼,满脸冷笑之意。 来到派出所的一间办公室,年轻警察大咧咧地往办公桌后一坐,拿出纸笔,指了指对面的一张椅子,对柳俊说道:“坐那里!” 柳俊就坐了下来。严菲紧挨他站着,伸手捏弄着他的耳垂,嘴角含笑,小模样娇俏万分。坐在办公桌旁边的豪哥不由看得呆了小哈喇子差点淌了一地。 “叫什么名字?” 年轻警察板着脸喝问,摆出了审讯犯人的架势。 柳俊微微皱眉:“警察同志。我刚刚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了。而且。就算是我和施先生有纠纷,到派出所来调解。也不是如此处理的。你这个样子,好像是审讯犯人啊!” “哟呵,你是在教i我?老子做警察的时候,你还在读书呢,老实点!” 年轻警察火了。一拍桌子怒喝道。 柳俊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叫你们领导来吧。照你这个样子,非闯祸不可。” “妈的!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大呼小小叫。再不老实,把你待起来!” “就是,小钟,把他诗起来。这外地佬,太嚣张了。好好收拾收拾他,今晚上我请客,洪都大酒店全套服务!” 豪哥在一旁推波助澜。 柳俊眉头皱得更紧。看来这个豪哥果然与派出所有很深的渊源,当着他的面,公然“贿略”警察。 “好吧。我配合。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叫什么名字?” “柳俊!” “年龄?” “二十三岁。” “职业?” 年轻警察微微楞了一下。 如果是干部,那么讲普通话就不一定是外地佬。说不定是新分配来洪州市上班的大学生。 “工作单位?” “各大宁市宁北县委员会。” 年轻警察小钟又愣了一下,竟然是县委的干部。好在是省的,与J省隔得有点远,却是不用担心了,还是个外地佬。 “职务?” 不样的“县委副书记。” “什么?” 小钟和豪哥猛地睁大了眼睛。 “哈哈哈” 年轻警察小钟和豪哥忽然大笑起来,边笑边指着柳俊,说不出话去“他们笑什么,不相信吗?” 严菲皱眉对柳俊说道。 “应该是吧!” 柳俊有些无奈,不要说别人。有时自己都觉得很逗。二十三岁的县委副书记! “哎,你们笑什么?他确实是县委副书记!” 严菲不喜欢派出所这个气氛,很想立即离开,便对小钟与豪哥说道。 “哈哈哈,小妹妹,你可真逗,你上当了。这家伙是个骗子!一会儿说自己是省长的儿子,一会儿又说是县委副书记!哈哈”二十三岁的县委副书记拜托你,要骗人也找个好点的借口…豪哥边笑边走上前来,竟然伸手去摸严菲的脸。 他开始对柳俊的身份多多少少还有点疑虑,毕竟这人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千块钱买下一件衣服,想是有些来头的。现在则是彻底放心了。 就是一个骗子。 骗子进了派出所,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等着被收拾吧。 这人是个好色之徒,第一眼看见严菲就垂涎三尺,眼下哪里还忍耐得住?只是豪哥兴奋之下,忘记了一件事情,柳俊虽是“骗子”一身功夫可不是假的。 结果又是一声尖利的嚎叫,豪哥的身子飞了起来,直撞上墙壁,“砰”地一声巨响,才掉到地上,双腿叉开坐在地上,大张着嘴,不出声音,脸色先是通红,继而惨白,汗水瞬间淌了一脸。 小钟目瞪口呆。 他压根就没看清楚柳俊是怎么出手的,貌似走动了一下腿,眼前一花,豪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眼泪鼻涕都倘了出来,貌似连声音都没了。也不“哼哼”! 柳俊站起身来,施施然走到办公桌前。 “你,…你干什么,…” 小钟吓得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去找警棍。 派出所的警察,不出任务的话,平时是不许带枪的。 “站在那里,别乱动!” 柳俊瞪了他一眼。冷冷说道。 小钟一呆,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权械地点了点头,果然不敢乱动。这一刻,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就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透体而出的威压令人窒息。 柳俊抓起电话,给柳晋有的秘书打了过去。 柳晋有的秘书仍然是谢意样。这人办事谨慎老到,很合柳晋有的脾胃,柳晋才就将他带到了J省。算是柳晋才唯一带过去的工作人员。 这倒不是柳晋才信不过J省的秘书工作人员,主要还是从方便工作的角度考虑的。J省情况不熟,柳晋才想要迅融入工作。不愿意在与秘书的磨合上头耽误太多的时间。而且谢意样很有才华。柳晋才也想多培养一下他,时机合适的时候,再外放出去。 谢意祥在大宁市已经解决了正处待遇,估计不出两三年,就会解决副厅的待遇了。 柳俊与老子的历任秘书,关系都处得非常好。这次来洪州市给老爸老妈拜年,也给谢意祥捎了些家乡的土特产;原打算今晚请他一起吃个饭的,不料就碰到了这档子事。 “谢哥,是我,柳俊,我现在在洪州市洪都广场派出所,给人当骗子抓起来了……”柳俊在电话里笑着对谢意祥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又强调了一句:“菲菲也和我在一起。 谢意祥还没听完,冷汗就冒了出来。 单是柳俊一个人在派出所,还则罢了,别人也不能真将他怎么样。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不过严菲也在。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可是知道严书记这位千金小姐的漂亮程度的,万一在派出所受了一丁点委屈,整个洪州市的公安机关只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柳省长不怒则已,一旦怒,有人要倒大霉! “行,我马上就到!” “嗯,好吧。” 柳俊微笑着挂了电话。 “喂,你是什么人,在干什么?” 柳俊刚放下电话,办公室的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中年警察。厉声喝问。 第五百零三章要有一个交代 ”钟一见此人,马上就恢复了活力,叫道:“侯所,你来小止好”这”这人在派出所行凶伤人,还”还想袭警……” “是吗?什么人如此大胆!” 侯所勃然大怒。大踏步走了进来,却又看见了坐在地上的豪哥。 柳俊刚才那一脚,差不多要了豪哥半条命,柳俊一个电话都打完了,豪哥才“哼哼”着呻吟出声。 “侯……侯的…” 豪哥呻吟着叫道。 “好大胆子,敢在派出所打人!你知道施先生是什么人吗?施先生是港商!小钟。把他椅起来!” 侯所长不问三七二十一。拍起了桌子。 “好咧!” 有了所长大人一句话,小钟胆气陡壮,就去屁股后头摸镝子。 柳俊火了,猛地一巴掌抬在桌子上。水杯、钢笔哗啦啦掉了一地。 “你们这到底是派出所还是土匪黑窝子?听了一面之词,就跑到广场抓人。这个什么施先生,是港商是吧?我看他就是一个流氓!现在你身为所长,不问青红皂白就铐人,谁赋予你的权力?我现在告诉你。我叫柳俊。是省大宁市宁北县县委副书记,我爸爸是柳晋才,J省省长!” 柳俊一番话顿时将侯所长听得膛目结舌,整个晕了菜! “侯所,你别听他吹牛!他才多大年纪。二十三岁!有这么年轻的县委副书记吗?” 小钟兀自不信,将销子掏了出来,拿在手里头晃荡。 侯所长的眼睛这才再次转动起来。惊疑不定地望着柳俊,问道: “你”真是柳省长的公子?” “这是我的工作证!你看看吧!”柳俊掏出工作证交给侯所长,补充道:“我刚才乙经和我爸的秘书谢意祥通了电话,他马上就会过来,是真是假,很快就有结果了!” 柳俊说着,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侯所长将信将疑地打开了工作证,上头可不是清清楚楚记录着柳俊的年纪和职务?宁北县委鲜红的大印赫然在目。 侯所长倒抽了一口凉气,看了看工作证,又看了看黑着脸的柳俊。心里头一片冰凉。 这要是真的,广场派出所麻烦大了! 貌似此人镇定如恒,不像是“骗子”况且柳俊已经说过,柳省长的秘书马上就会过来。 “呃”柳柳书吧…对不起啊”更/新//快侯所长紧走两步,来到柳俊面前,双手颤抖着,将工作证交还给柳俊,额头上冷汗直倘下来,也不敢伸手去擦拭一下。 柳俊收回了作证,也不吭声。 “柳书的”都是误余,误今请你原谅,呃,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到个…”更/新//快柳俊淡淡道:“不是不到位。是太到个了。这位施先生是什么港商啊?在这里投资了些什么项目?” 他原以为豪哥是个纨绔之类。没想到却是港商,多少有些出乎意料。这人的表现,怎么看怎么不想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当然,也不是说港商就个个都受过高等教育,但从比较文明的大都市过来的,而且是商人,最起码的风度和气质要在,豪哥实在和港商对不上号。 “呃,施先生是洪都广场外资方施董事长的本家侄儿,目前常驻在洪州市,…施董事长老家是洪州的……” 侯所长擦了把汗,解释道。 柳俊点点头,多少有点明白了。敢情这个家伙是个伪港商,二鬼子之类的。 正说话间,又一个女警察急匆匆跑来,叫道:“侯所,分局袁局长的电话!” 侯所长心里头“咯噔”一下。此时袁局长忽然打电话来,八成就是说眼前这个公子爷的事情。看来假不了啦! “柳:“你去接电话吧。” “哎吧…要不,您先请到我办公室休息一会?” 侯所长刚要出门,又想起不该把柳俊再留在这里。一是礼节需要。二来也省得柳公子一看到施先生和小钟就生气。 今天就算得罪了柳省长,也好过得罪柳公子。 柳省长是大人物,不会和他们这些基层干警一般见识。柳衙内年轻。可就不好说了。人家都不用怎么说坏话。只要咬定不肯原谅,市局和分局的头头脑脑们还不狠劲的收拾他们? 不样的和市局分局头头们的乌纱帽比起来,他老侯什么都不是! “好吧。 柳俊站起身来,对严菲说道:“菲菲,走吧。” 严菲眼见柳俊将这帮家伙收拾的服服帖帖,也不诧异。她再不懂官场上的弯弯绕,也知道省长的公子和派出所的所长,不在一个层级上。 “哎呀,侯所,你快点亦…袁局女警察见侯所长还在和两个年轻人蘑菇,急得直跺脚。她自然不知道,袁局长的火气就是因为这两个年轻人的。听侯所长口口声声叫这今年轻人“柳书记”心里头更是奇怪。这人是什么书记了?学校团支部书记么? 侯所长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知道了!别乱说话!” 生怕女警察口无遮拦,又说出什么得罪柳衙内的话语来。 柳俊临出门时,又瞥了豪哥一眼。豪哥还坐在地上。刚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又变得苍白无比,浑身不自觉的抖。 他也是在场面上混的,知道今天惹下大麻烦了。 不样的“柳书记放心,他跑不了!” 侯所长倒是个机灵角色,立马就清楚了柳俊心中所想,忙大声说道。 豪哥的脸变得比白纸还白。 柳俊就点点头。 去到所长办公室。侯所长先紧着请柳俊与严菲入座,又吩咐女警察赶紧上茶水,得到柳俊的肯,这才抓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侯文学,你怎么搞的?把柳省长的公子也抓了!” 袁局长几乎是在怒吼,声音大得差点震破了侯所长的耳膜。侯所长不得不将话简稍稍移开了一点,陪着笑。连连点头,仿佛袁局长就在眼前似的。 “局长”误会,误会啊“现在柳书记就在我办公室,我正在做检讨“哼!跟柳书记一起的那位女同志没事吧?” 袁局长等着问道。 侯所长瞧了严菲一眼,有些奇怪,怎么袁局长一下子又问到了女孩身上?不过这会侯所长可没时间去细细分析,忙不迭地点头道:“没事没事,挺好的……” 袁局长明显吁了一口气,说道:“好好向柳书记检讨,还有,千万不能怠慢了严菲同志,就是柳书记的女朋友,市局黎局长马上就到了,,“是是!” 侯所长拼命点头。 袁局长“哐当”一声挂了电话。然后以百米冲刺的度出了办公室,驾车直赴广场派出所。 “柳书记,你没事吧?” 二十来分钟时间,谢意祥已经出现在广场派出所,和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警察直奔二楼所长办公室。见到柳俊和严菲都好好坐着,顿时长长舒了口气。 谢意祥与柳俊私下交谈的时候。称他“小俊”当着大伙的面。自然要称呼官衔了。 “谢处长,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柳俊施施然起身,与谢意祥握手,用的也是很规矩的称呼。 “麻烦什么呀,你第一次来洪州市,就遇到这种不愉快的事情,呵呵。真是不好意思”菲菲,你没事吧?” 谢意祥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谢意祥虽是柳晋有的秘书,严菲也经常与他见面,双方比较熟悉。 严菲笑着说道:“我没事。就是这里的人很不讲道理!” 谢意祥身边的中年警察就很尴尬。 “来,柳书记,菲菲,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洪州市公安局的黎局长。黎局,这就是柳省长的公子柳俊书记,这位是省省委严书记的小姐严菲,柳书记的未婚妻。” 黎局长就紧着上前与柳俊握手。连声道歉,又想与严菲握手,严菲却只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 侯所长和那位女警察再一次目瞪口呆。 敢情这位。来头更加大得离谱! 广场派出所撞了大运,一家伙将省长的公子和省委书记的千金都抓! “黎局,今天的事情。也就是一个误会吧。派出所的小钟同志,经验方面,是有点欠缺,态度也不大好。应该加强教育……问题的关键,还在于那个施先生。这个人很无耻!” 柳俊淡淡说道。 黎局长登时暗暗舒了口气,满怀感激。 柳省长的公子果然精通为官之道。很明显不想把事情搞大。这事搞大了,对大家都没啥好处。柳公子在省上班,没必要在洪州市立威。反落个纨绔名声。洪州市局和广场派出所,算是躲过了一劫。至于派出所那个倒霉的民警小钟和“港商”施先生,黎局长自然要给柳衙内一个交代。 “请柳书记放心,对于公安队伍里面的害群之马,和社会上为非作歹的坏分子,我们一定会严加惩处,给广大人民群众一个交代!” 黎局长忙表起了决心,言语也说得很有技巧,很冠冕堂皇。 咱的“交代”可是给广大人民群众的,不是给你柳衙内的! 第五百零四章柳书记是阔佬 禾节过后,宁北县的经济规划开始全面启动。对这个经三凡以的总体方案,宁北县委班子成妾一致通过,而且都灌注了十分的热情。 不管怎么说,如果方案实施顺利。宁北县的经济真的有望在短期内开始腾飞,对每一个班子成员的好处都是不言而喻的。 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再去关注彭少雅此前与柳俊在常委会上的“不对路”更不会去计较柳俊的“嚣张跋扈”人家彰县长都没意见,什么时候轮到你有意见了? 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其实如此“结局”正面影响远多于负面影响。私底下。柳俊得了“全有型领导”的评价。这年轻人不简单。既有官场手段,又精通经济建设,简直就是柳晋有的翻版。果然是将门出虎子。 而彰少雄,却被一些干部称为“虚怀若谷”县长就是县长,眼界见识和胸襟都是高人一等,只要是正确的意见,都能采纳,倒也很好地冲淡了彭少雄才到宁北县的时候。给干部们留下的“好斗”形象。 一个喜欢“斗争”的领导,总是令人心怀畏惧的,不敢太过靠近。 宁北县经济腾飞的重头戏是组建新型的蝶炭公司,统一整合全县的煤炭资源。这个煤炭公司。按照彭少雄的提议。取名为“宁北县兴盛煤炭能源公司”正科级架子,直属县政府管辖,独立于县煤炭局之外。原本彰少雄的意思,是要搞成副处级,毕竟这个媒炭公司太重要了,全县的经济腾飞,希望都寄托在煤炭公司上头,规格高一点也情有可原。 而且话语权重了,实际工作中就能减少许多阻碍。 不然的话,什么鸡毛蒋皮的小事都要彭少雄这个县长亲自出马去协调。也不是长久之计。 不过这个提议在白杨那里没有通过。 白杨说道:“先看看吧,运作一段时间,如果效益良好,再提升格的事。那时也好说话。” 彭少雅便不坚持。 盖因他也觉得白杨的意见颇有道理,八字都还没一撇,就把规格定得这么高,也不大好。再说上了副处架子。核准权和异动权都到了市里,把人提拔上去容易,万一用人不当,再要调整又要费一番周折了。 先稳一稳再说是正确的。 不样的煤炭公司的总体构架是提出来了,领袖说:大政方针决定之后,干部问题就是关键。 这个媒炭公司的掌舵人选,立即就成了各方争夺的焦点。 谁都看得出即将成立的兴盛媒炭能源公司对县里今后经济建设的重要性,做了煤炭公司的经理,那就等于是彭县长面前的红人,掌握着全县一多半的经济命脉。只要做出一定成绩,上副处也只是等闲之事。 在这个人选的选拔方面,彭少雄具有很大的话语权。 终归经济建设是县长主抓的。用谁做媒炭公司的任经理,交由他去选定,很是合理。 现在彰少雄对白杨和柳俊的态度,基本上趋于全面合作c他是聪明人,清楚白杨和柳俊不是池中之物,宁北县对于这两位衙内来说,就是一个跳板,绝不会在宁北县终老。彰少雄如果还是采取“坚决斗争”的态度,殊为不智。就是他彭少雄,也没打算一辈子窝在宁北县。 大家都要向上,这就有了合作的诚意和基础。 因此这个媒炭公司经理的人选,彰少雄主动来找柳俊商议。 开完例行的常委会,彭少维没有急着回县政府办公楼。而是与柳俊走在了一起。其他常委就知道彭县长有事情要和柳书记商议,很自觉地保持了一定距离。 “柳书记有空吗?” 彭少雄笑着问道。 他对柳俊还是没有太大的好感。不过柳俊有上任时,他那种明显的厌恶和反感却已消散不少。基本上。现在两人的关系算得是一般的同事关系了,起码没有了莫名其妙的互相敌视。 “彭县长有令,在下焉敢没有时间?” 柳俊开了句玩笑。 彭少雄就呵呵地笑,也不说什么客气话。两人相跟着进了柳俊的办公室。潘知仁见彭县长亲自上门。略略有些诧异,不过掩饰得很好,彬彬有衣也给两个领导续了茶水,然后退了出去。 两人在待客沙上分宾主坐定,柳俊掏出大中华香烟,敬给彭少雄。 彭少雄接了过来,笑着说道:“早听说柳书记是阔佬,名不虚传啊!” 彭少雄身为县长,掌管着全县的财政,但在经济方面还比较过硬,没有什么收受好处的传闻。当然。逢年过节的礼物礼品,是收了一些的。不过是传统的礼尚往来罢了。平时抽烟,也是个块钱一包左右的水彭少雄的个人操守不错。这也是柳俊高看他一眼的原因。 作为一个穿越者,柳俊对于后世官员的奢华生活,算得深有体会。也深有感触。彭少雄只要为官清廉,不贪不楼,就很有可取之处。 柳俊自也不认为彭少雄“语带双关”纯粹就是一句玩笑话。活跃气氛所需。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我以前买了些淡申猴票和江口市上海市的原始股,不想现在都涨了,运气不错。这个事情,我在团省委的时候,组织上还专门查过我呢。” 彭少雄笑道:“难怪柳书记对经济建设如此内行,敢情那个时候就已经对经济方面的事情很感兴趣了。柳省长家教渊源,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柳俊也就笑了。 彭少雄果然是个聪明人,没有继续在他“阔佬”的话题上“探讨”而是顺手拍了一记马屁,轻轻揭了过去,很见功底。 “柳书记,宁北县的经济能不能快起飞,就看资金到位的情况了。” 彭少雄主动提起话头,神色间有些兴奋也有些忐忑。事实上,他外放宁北县之前,一直在省府秘书三处工作,没有多少地方工作经验。主政一县,于他也是第一次。搞出这么大一个计划来。兴奋之余夹杂一点忐忑不安亦在情理之中。 要说宁北县班子的组建,大宁市委受了不少诟病。 一二三把手都年轻,最年长的彭少雄也才;十五岁,柳俊更是年轻的离谱。这犹罢了,还都没有地方工作经验。这样安排一个经济落后县的主要领导班子,被人家诟病为“考虑欠周”乃是理所当然。只是柳晋才坚持这么干,严玉小成也明确表态支持,大家就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宁北县的工作要没搞好,柳晋才那时作为市委削已。是要承担头一份责任的。再说反正宁北县历来垫底,就由得他们去折腾好了,大不了仍旧是垫底。 但是唐海天却不这么认为。 “既然柳俊在宁北县,宁北县就绝不会再垫底。” 这是唐海天私下与亲信部属聊天时说的原话。 新任市长对柳俊很有信心。 果然,宁北县政府年前就送上来一份振兴全县经济的总体方案,唐海天反复看过之后,拍案叫好,亲自召见白杨与彭少雄,听他们当面汇报。又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且表态说,市财政会给予一定的支持,政策方面。也会给他们倾斜。 得到新任市长的肯定,彭少雄心里乐滋滋的。 柳俊笑了笑,说道:“煤祟公司的启动资金不用担心,香港那边。基本上都联系好了,就等我们这边给一个准确的时间。” 彭少雄说道:“这么说,咱们这边要抓紧了?” “对。煤炭公司的经理人选。彭县长有了合适的没有?” 彭少雄笑道:“我今天就是要和你商议一下这个事情。兴盛煤炭公司可以说是振兴县里经济最关键的所在。这个经理职责重大啊。不大好找……” 不样的柳俊微笑道:“总有一两个候选的吧?” “嗯,煤炭局的钟长生还可以,物资局的龙法鹏也不错。” 彭少雄提出了两个人选。 柳俊不由失笑:“钟长生,那个一天到晚像是没睡醒的家伙?” 钟长生是媒炭局的副局长,柳俊“有幸”见过他两次,印象深刻。 此人身高不到一米七,估计也就一米六五,永远都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见到熟人,小眼睛眨啊眨的。仿佛要很努力才能睁得开来,形象着实有些猥琐。 “呵呵,那只是他的外表。这人个性是比较懒散,也不喜欢争权夺利,就是个逍遥派。可是能耐也确实有的。这个小煤窑整顿,煤炭局没有谁比他对底下的情况更了解,业务很熟啊!” 不料这么一个人,竟然给彭少雄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这么说,他是真人不露相了?” 柳俊也有些诧异。 彭少雄心气甚高,能够得到他的肯定,料必这个钟长生确有过人之处。 “既然彰县长觉得他俩不错。那肯定是不错的。我会要求组织部马上派人去进行干部考察。” 柳俊倒也爽快。 要合作,总要拿出诚意来才行。 彭少雄料不到柳俊会答应得如此爽快,意外之时也有些惊喜。 “那好,那就辛苦柳书记和组织部的同志了,尽快把这事定下来吧。时间不等人亦比:呵呵,迷糊兄,给你安排一个小小科级干部,不要介意哈! 第五百零五章干部考察 污少雄柳俊等县里大佬为煤炭公司的班子配备操心,下乏”、也没闲着,大家都在想方设法要挤进这个前途无量的煤炭公司。自觉级别和能力都挨得上边的中层干部,各显神通。到处找门路。而另外一些人却紧着打听,到底是谁最可能出任煤炭公司的经理。这些人不是领导。但是也想进入煤炭公司工作。 这些情况,柳俊自然也知道一些。却无须理会。彭少雄一走,他马上就将电话打给了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谆志光,叫他立即带着钟长生和龙法鹏的档案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 诸志光四十余岁,算得是个“老组织”了。本来这一次“宁北县**窝案”败露,原来的县委常委差不多被一锅端,埠志光自认很有机会出任组织部长。不料上级派了付书记过来。将组织部长一肩挑了。 谆志光很是郁闷了一阵。估计还是受了**大案的牵连,上级对宁北本地干部不感冒。 后来付书记突然调离,市委将柳书记派了过来,浮志光又看到了一线希望。 盖因柳衙内年轻,又是**,宁北县明显就是一个跳板,小柳书记不会在宁北县呆得太久的。只要自己和这位年轻的娃娃上司搞好了关系。到时柳书记一高升,这个副处级总要落到自己头上了罢? 故此浮志光这段时间工作很卖力,凡是柳书记吩咐的事情,办得又快又好,很得柳书记的赞赏。 这不,柳俊的电话打了不到五分钟,胖胖的谓部长就一溜小跑出现在了柳书记的办公室。 “柳书记,这是您要的资洲。” 诱志光粗壮的腰身费力地弯曲着。将两份挡案双手捧到了柳俊面前。 柳俊接过来,笑着说道:“辛苦了,谆部长,请坐。” “谢谢柳书记。” 谆志光就在办公桌对面坐了。 柳俊先打开钟长生的档案慢慢翻看,边看边对谓志光说道:“谭部长。刚才彰县长在我这里和我商量了一下媒炭公司的班子问题。彭县长推荐了钟长生和龙法鹏”你是老宁北了。对这两位同忐忑么看?” 柳俊也不藏着掖着。 对诸志光,他印象不错。虽然不是那种可以完全信任的嫡系心腹,通过这几个月的观察与磨合。柳俊认为谭志光还算得是一个尽职尽责的部属。 谭志光就有点受宠若惊。 看来柳书记对自己的印象越来越好了。这么重大的事情,第一个就找他商量。 “柳书记,这两个同志吧,各有各的特点……” 谭志光试探地道。 听说是彰县长推荐的,诸志光就长了个心眼。照他看来,柳书记和彭县长不大对路。彭县长推荐的人。也不知道柳书记肯不肯用。一般来说,像柳俊这样专务党群组织的副书记,还兼着组织部长,又和一把手关系如此密切,基本上可以在干部任用上面搞“一言堂”了。 谭志光对柳俊的想法不摸底,因此就用了“各有各的特点”这样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词语。 柳俊抬起眼来望了他一下。淡淡说道:“都有些什么特点呢?” 既然决定与彭少雄合作,在媒炭公司的班子配备上头,柳俊就没打算去扫彭少雄的面子。但这个姿态还是要做出来的。毕竟干部问题,他才是正管。这一回我开了绿灯。不代表着下次也开绿灯。 于是浮志光就开始介绍钟长生和龙法鹏的特点,谈得比较客观,用词也比较谨慎,不带多少个人的评判意见。谆志光对钟长生的看法,倒是与彰少雄暗合,有点“吕端大事不糊涂”的意思。而龙法鹏。误志光对他的评价比钟长生正面,说此人搞公关搞市场很有一手,新成立的煤炭公司如果要用他,那么负责外部销售事宜比较合适。 柳俊微微一笑:“这么说来。彭县长推荐的两个都是可用之有了。 那我抽个时间和他们谈一谈吧。” 谭志光就连连点头。 柳俊办事利索,当天下午就分别召见了钟长生和龙法鹏,谈过之后。觉得彭少雄和浮志光对他们的评价还是比较中肯的。 次日,县委组织部就派出干部考察组,对拟任兴盛媒炭能源公司负责人的几位副科级干部进行考察谈话,让一些人意想不到的是,县教委副主任、七岭冲中学校长易寒也在考察名单之内。 不样的风传柳书记要让易寒担任兴盛公司主管财务的副经理。易寒是柳书记的大学同学,老婆又是白书记的秘书,要算得两位书记的“自己人” 据说兴盛公司的总投资在五个亿以上。今后大宗烘炭交易,更是涉及到很庞大的资金往来,两位书记要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管着钱袋子,完全一‘”而更加出人意料的是,对易寒的考察竟然出了问题。 谆志光很恼火。 对易寒的考察,是他亲自带队的。为的走向柳书记表忠心。 新成立的媒炭能源公司,计划暂时配备一正二副三名负责同志。 按照县里大佬的设想,钟长生出任经理。抓全盘。此人是现任媒炭局副局长,对全县的蝶矿情况十分熟悉,做一把手理所应当。龙法鹏是物资局的副局长兼业务股长,跑外销是拿手好戏,拟任煤炭公司负责业务的副经理。易寒是团省委树立的典型人物,以“乐于奉献”著称,做了县教委副主任,工资时常接济贫困学生,自己还穿着上大学时买的旧夹克,叫这样的人来管理媒炭公司的财务,县领导可谓慧眼识珠。 这是摆在台面上的理由,谅志光有不去理会。 对这个安排,诸志光有自己的理解:钟长生和龙法鹏都是县长彭少雄推荐的人,作为一把手的县委书记白杨和分管党群组织的三把手柳俊。焉能叫这个蝶炭公司给彭县长的人一统天下?往里面掺沙子乃是必然的。易寒就是柳书记准备撒出去的“沙子” 对埠志光来说,钟长生和龙法鹏能不能顺利出任媒炭公司的经理副经理,问题不大。彭少雄不是他诸志光的“组织”但是易寒却必须保证没问题,至少是干部考察这一关不能有问题。 至于最后县委能不能通过,就不是他谆志光应该操心的事情了。 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 不样的结果还就出了问题。 七岭冲乡竟然有人写匿名信举报易寒与一位在七岭冲眉山小学支教的女教师龙艳丽有不正当的两性关系。 诸志光生气归生气,却又不得不将这个情况如实汇报给柳。 柳俊听说之后。十分诧异,眉毛淡淡扬起,说道:“竟然有这样的事?” “柳书记,我觉得这个匿名举报不能相信。据我们的调查了解,易寒同志是和女教师龙艳丽有一些往来。但那都匙良正常的工作往来。 易寒是县教委副主任兼七岭冲中学的校长,和辖区内的女教师接触多一点完全正常。匿名举报信捕风捉影。不足为凭。” 谆志光义正词严,边说边打量柳书记的神情。 柳书记只是端起水杯默默喝茶,并不曾有任何表示。 谭志光心里又有些不托底。老实说,他和柳俊同事也有四五个月了。很多时候愣是看不透这今年轻的上司到底在想些什么。 “柳书记,我觉得,在这种敏感的时刻,有人搞出这种匿名信来,有点居心叵测啊”更/新//快谆志光心想反正都已经说了。不妨再表现得“激进”一点。柳书记很想提携易寒。这一点肯定不会错的。柳书记如此年轻,就已经是实权副处,背靠着省委书记的岳父和省长的老子。前程正未可限量。他理所当然要从现在开始打造自己的班底。 易寒年轻,有文凭,又是柳书记的同学,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柳俊摆了摆手,说道:“无凭无据的事情,还是不要随便猜测。” “是是,柳书记说得对……” 请志光就连连点头,心里却在琢磨柳书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说不要随便猜测“居心叵测”还是说不要随便猜测易寒的“作风问题”呢? 不好说! “埠部长,辛苦了。” 柳俊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那。柳书记您先忙,我回部里去了。” 谆志光就起身告辞,柳俊和他握手。微笑着再次道了一声“辛苦”谆志光郁闷的心情顿时大为舒缓。对于诸志光这种年纪和资历都远自己的重量级部属,柳俊历来很客气,从不胡乱摆架子。 谆志光走后,柳俊坐下来想了想,打了一个电话给白杨。 “姐,有时间没?” “嗯!” 白杨的回答很简洁。 大年三十晚上,柳俊抑制不住自己的**,鬼使神差的向白杨提出了“抱一抱”的非份要求,虽然最后未能变成事实。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更加微妙起来。最初几天,柳俊心里头怪怪的,很不好意思,貌似白杨也是这般。但后来就慢慢的变了。白杨看他的目光益柔和,两人在天鹅宾馆一号套房里独处的时候,甚至有一回,白杨主动将纤纤小手交到他的手里,毫无做作,十分自然。 柳俊就出了办公室,舟隔壁白杨的办公室走去。 股今天四更。前三更布的时间不变,第四更在晚上卫点。 第五百零六章流言蜚语 柳俊走进白杨办公室外间,张晓曼正在那里呆,脸上残留着一点泪痕,连柳书记进门,都恍若未见。直到柳俊开口叫了她一声,才回过神来,慌里慌张往起站,有些手足无措。 “机…柳书吧…” 柳俊自然知道张晓曼因何走神,任谁碰到了这种事情,都会很不开心的。 “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子的。要相信易寒。” 柳俊沉稳地叮嘱了一句。 “嗫…我,我相信他张晓曼随口答应,想来只是在领导面前习惯成自然罢了。真要放下心里的疙瘩,可不容易。 柳俊也不和她多说,点了点头。径直推开里间的门走了进去。又将门关上。 这种事情,外人实难“帮手”关键靠“自悟” 见柳俊进门,白杨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吭声。柳俊却不管那么多。一直走到她椅子旁边,将身子靠在椅子上。闻着白杨头里散出的清香,深深吸一口气,很惬意的样子。 见小顽童总是这等“痞赖”白杨姐姐心里便又是好气又是温馨。 “哎,正经点……” 毕竟是在办公室,白杨姐姐便板着脸抗议道。 柳俊不理,反而顺手捋了捋她的秀,笑道:“放松放松,本来心情挺好的,给这事搅了。” “有什么好搅的?这个事根本无须你操心!” 白杨就扁了扁嘴,淡然说道。 柳俊就笑了:“白,此言深合吾心!” 易寒是下午赶到县委大院的,柳柳俊找他是什么事,心里头也憋着一肚子气。自己不过因为工作关系,与龙艳丽多来往了几回。就惹下这等麻烦!龙艳丽因为漂亮性感,一到七岭冲不久,就成为七岭冲的“名人”大家都知道眉山小学来了一位漂亮得了不得的女教师,一些青皮后生有事没事就老往眉山小学跑,想要见识一下龙老师的美丽性感。 自然,大家也只是看看,而且都隔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对于七岭冲这个偏僻的山区来说。来自大城市的大学生龙艳丽,确实堪称绝顶尤物了。几是看过她的小后生,回去之后就口沫横飞地向伙伴们吹牛,说龙艳丽如何的漂亮。自然不免有些粗俗不堪的形容词,结果又引得更多的后生前来“观摩”一时之间,昔日冷冷清清的眉山小学变得热闹非凡。 如此这般,经常来看望龙艳丽。还能和她面对面坐下聊天的易寒,就成为大家“仰慕”和“嫉恨”的对象。流言蜚语自然多了起来。 易寒也不在意。 他是那种“书呆子”型的,信奉“身正不怕影子歪”人家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也不能把所有人的嘴巴都堵上。 不料县委组织部的考察组一下来,竟然就有人作古正经将此事搞出了一个匿名举报信。 这犹罢了,易寒只是想教书商人。做一个好老师。人家要污蔑他。也没什么。反正他的教委副主任也是挂名的,主业还是七岭冲中学的校长。但这个事情影响了张晓曼和他的关系,这却是易寒不能接受的。 张晓曼当初毅然决然跟着他去了七岭冲这个穷乡僻壤安家落户,易寒心里满怀感激,对这位老婆大人简直是又爱又怕。生怕这个事情,在张晓曼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柳俊!” 易寒走进柳俊的办公室,张口就叫了一声。 将紧随其后的潘知仁吓了一跳。 自打给柳俊做秘书,除了白杨,他还真没听人连名带姓称呼过柳书记。就算是白杨。私下里也是叫的“卜俊” “易寒,来了?坐吧!” 柳俊笑呵呵地起身给易寒打招呼,并无任何不满之色。 “必…” 易寒依言在待客沙上坐了。 “知仁,你叫晓曼也来一下,我和他们两口子聊聊天。” 柳俊吩咐潘知仁。 “好的。” 潘知仁赶忙去隔壁叫来了张晓曼。 张晓曼一进门,看到易寒,就“哼”了一声,一张俏脸板了下来。扭过头不看他。 “柳书记,叫我来有什么指示?” 张晓曼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面向柳俊请示道。 “嗯,有件事需要和你们通个气,你坐吧。” 柳俊就收起笑容,严肃起来。 张晓曼一怔,原以为柳俊是要给他们做和事佬,就有点耍小孩子脾气。不料柳俊很严肃的样子,貌似是有公事要谈,当下将女孩子心性收了起来,有点惴惴不安地在易寒身边的沙上坐下,脑袋还是扭向一边。正眼也不向易寒瞧一下。 柳俊心里暗笑。 这女孩子吧,你要正儿八经给她做思想工作,她才懒得理睬。唯独摆出一副严肃叼刀r清,才能镇得住。再是老同学,柳俊也不能在办公室哲x“时间给他们做夫妻之间的和事佬。 而且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个和事佬也不好做。 “易寒。今天请你来,是想跟你谈谈,关于你的工作调动。” 柳俊对易寒说道,语调平稳。隐隐透出一股威严。 易寒也是一怔。 他也和张晓曼一样,以为柳俊请他来,是想了解他的“作风问题”做好了准备要向柳俊一通牢骚。不想柳俊压根不提那茬,直接就说到了工作调动上头,易寒就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子。 对面这位,现在的身份可不是老同学,而是县委领导。 “县里打算成立一个兴盛媒炭能源公司,你听说过吧?” 柳俊问道。 “嗯,听晓曼提起过。” 易寒说着,扭头望了妻子一眼。 张晓曼就别过脸,多多少少露出了一点小性子。 柳俊忍住笑,继续用比较严肃的语气问道:“那你说说,你对这个能源公司怎么看?” “挺好的“…” 易寒料不到柳俊会问他这个问题,脱口而出答道。 柳俊就笑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说道:“谈具体一点。” 干部考察小组去七岭冲找易寒谈话之后,易寒自也知道县里有意要调他去能源公司负责。他虽是书呆子,却并不傻。明白这是柳俊要提携他的意思。只是他以往一直都将心思放在教书商人上头。没想过煤炭公司的事情,一时之间,还真不好回答柳俊的问题。 张晓曼不知不觉间将头扭了回来,有点担心地望着易寒。 无疑,她是希望易寒能调到县城来上班,夫妻俩老这样两头吊着,虽说离得不远,毕竟不方便。至于说到易寒与龙艳丽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张晓曼是不相信的,她生气的是易寒这个“有流言蜚语了,还不知道避讳。 女孩子面对比自己漂亮的同性。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泛起一股“醋意” 天性使然,谁也莫可奈何。 易寒见柳俊问得郑重,当下不敢怠慢,低头想了一想,说道: “柳书记,我就是随口谈谈,以前对这个事没有多少了解“没事,有什么说什么。” 柳俊说道,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觉得吧,县里这个方案挺好的,我们宁北县最丰富的自然资源就是煤炭。这么多年来,没有挥应有的效益,只是肥了一些干部和私人老板,这对整个宁北县的老百姓,是不公平的。县里要整合全县的煤炭资源,做一篇振兴宁北经济的大文章,我举双手赞成,早就该这样了…我觉得,这个媒炭能源公司,要搞就要搞好,不能搞坏了,又养出一帮子蛀虫来…” 易寒果然还是读。 张晓曼就急了,偷偷在茶几下面踩易寒的脚。 你跟谁说话呢? 县委副书记! 什么叫“养出一帮子蛀虫来”?真是的!这样的话也能胡说八道的! 这个时候,张晓曼自然将龙艳丽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柳俊笑了。说道:“晓曼,你踩他干什么?易寒说得很对啊。 确实就是不能再养出一帮蛀虫来!这个煤炭公司,计戈小投资五个亿。真要出蛀虫的话,就是大蛀虫。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一样的张晓曼就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易寒,我打算调你去媒炭能源公司。负责财务管理,你意下如何?” 柳俊直截了当地问道。 易寒沉吟道:“柳书记,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财务方面的工作,五个亿”嘿嘿,听起来我都胆战心惊,你也知道,我还是比较喜欢教书” 柳俊断然一挥手,说道:“没管过财务不要紧,可以学。最关键的是。这五个亿,我一定要交到可以完全放心的人手里。你就是那种人!你一定要把这钱管好了,确保每一分每一文都用在正当的地方!” 易寒顿时激动起来。说道:“我服从组织安排!” 柳俊点点头,笑了笑说道:“这就办”哎,易寒,龙艳丽还好吧?” 易寒与张晓曼都是一怔,怎么忽然又绕回这个事情上头了? “嗯,还好吧,她很开朗的……” 边说又边去望张晓曼,张晓曼就瞪了他一眼,小嘴巴撅了起来。 柳俊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流言蜚语,不必在意。我对你是非常放心的。这样吧,你打个电话回去。请龙艳丽明天来县里一趟,我也好久没同她见过面了,还怪想的。” 易寒连连点头,张晓曼却是目瞪口呆了。 第五百零七章支教活动先进个人 斤说柳俊请她去县城会面。龙艳丽兴奋得一夜没睡好。呕她到七岭冲半年多时间,早就在无数次的后悔,实在不该贪图那个镜花水月的“事业编制”自己跑到这个山旮旯里找罪受。 唉,看来贪慕虚荣硬是要不得。 促使龙艳丽坚持下去的,就是柳俊了。不管怎么样,只要熬过这一年。柳俊应该会给她解决那个该死的“事业编制” 通达物流公司的赵总说,柳俊是个很念旧的人。 这期间,柳俊也来过七岭冲两回。倒是信守承诺,每次都去眉山小学看望过她,并且每次都给她带点东西,譬如生活用品,女孩子喜欢吃的零嘴之类。只是和她说话的时间都不长,一次坐了半个小时,另一次一刻钟都不到,就起身走了。 龙艳丽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也跑去县城找柳俊,多数时候见不着人。 柳俊很忙,经常会下乡去搞调研。 那时节,通讯又不达,眉山小学没电话,龙艳丽每次去县城,都是抱着“撞大运”的心态去的,一般情况下,就是独自在县城逛一回街。很落寞地回去。 不想柳俊竟然主动邀请她去县城,叫龙艳丽如何不开心? 自打见过严菲之后,龙艳丽早放弃了“嫁入豪门”的念头。不过。做不了妻子,结点露水情缘也不错啊。能做省长公子的情人。也蛮开胃的。 龙艳丽可不是那种守身如玉,从一而终的保守思想。 柳俊这个邀请。是不是表明了一种意思呢? 当然,龙艳丽也知道八成不是自己所希望的那个意思。柳俊真想要她,不会叫人传话。但是无论如何,柳俊的主动邀请,都应该是一个好消息。 龙艳丽脑袋里翻江倒海的。各种奇怪的念头纷至沓来,以至于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眼圈都有点黑。不得已抹了很重的眼睑。 龙艳丽早早就动了身,赶到县城的时候。不过十点来钟。传话的人没说清楚,不知道柳书记是约了她什么时间见面,也没说见面的地点。 好在县委大院她去过许多次。柳俊的办公室她也很清楚,当下径直去到县委大院里头,找到了副书记办公室。 不料办公室的门竟然是锁着的,柳俊不在。 龙艳丽心里不由腾起一股“愤懑”之气。 这人也真是的,一个电话叫自己“送货上门”自己巴巴的到了,他却不见人影! 省长公子的谱摆得贼大! 龙艳丽正在柳俊办公室外溜达。不防就被张晓曼看见了,马上从办公室走出来,问道:“请问你找哪位?” 那时候,县委大院的保安措施并不严密,普通群众其实是可以随时走到书记县长办公室的,只是大伙没事谁也不会跑到县委大院里来瞎逛就走了。 “啊,你好,我找柳伽”书记,…” 这两位,却是第一次碰面。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找柳书记有什么事?” 张晓曼问道,眉宇间浮现一丝警惕之意。盖因柳俊是个未婚男士。龙艳丽又很漂荐,张晓曼雅不愿柳俊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我叫龙艳丽,是柳书记的同学,嗯”柳书记请我来的。” 龙艳丽落落大方,并不因为对方是县委的工作人员就畏畏缩缩。 张晓曼一惊,禁不住再次打量了龙艳丽一番,心道:果然是个尤物。怪不得有人要“举报”易寒。不过张晓曼做了半年多县委书记秘书。早已历练了出来,不会将惊讶流露到脸上。 “哦,你好,原来你就是龙老师。是这样的,柳书记可能在开会。要不。你先到接待室坐一会。等柳书记开完会,我马上就通知你,“你知道我?” 龙艳丽有些惊奇。 张晓曼点点头,说道:“我是易寒的爱人。” “啊”原来你就是易校长的爱人张科长,真是幸会!” 龙艳再就笑容灿烂地和张晓曼握手。 面前这个女子,尽管容貌不如自己漂亮,却是堂堂县委书记的秘书。在宁北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龙艳丽热衷权势,对张晓曼就生出几分羡慕之情。 尽管相信易寒和她之间不会有什么关系,叫张晓曼对龙艳丽生出亲近之意,却也难能。 下样的当下张晓曼只是与她轻轻搭了一下手,就旧话重提,要龙艳丽去接待室等候。 龙艳丽无奈,只得委委屈屈去了接待室,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看报纸混时间,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快到下班的时候,张晓曼才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柳书记有请。 龙艳丽带着点“恨恨之色”丢下报纸,晃动着柔软的腰肢和丰满性感的臀部,风情款款走向柳俊的办公室。一路上倒是吸引了许多男人热切的眼神。 “柳,…书记,你好!” 来到柳俊的办公室,龙艳丽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广夹杂着一丝“抱怨”之意。 “呵呵,艳丽。来了”更/新//快柳俊微笑着起身招呼她。 “我来了一个多小时了,说你在开余” 龙艳丽故作不满。撅起了嘴。 “确实在开会。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柳俊很客气。 “请坐吧,喝茶!” 柳俊亲自给她倒的茶水。 龙艳丽娇笑道:“劳烦你亲自倒茶,可当不起啊。你如今是县委领导了。” 柳俊淡淡一笑,说道:“你在七岭冲辛苦了,教书商人,理应对你表示敬意。” 龙艳丽见他说得郑重,心里反倒有些慌。柳俊客气归客气上位者的姿态可是明摆着。龙艳丽不知不觉间起了敬畏之心,也不敢胡乱撅嘴巴了,坐姿也端正了些。 “这段时间我太忙了,没时间去七岭冲看你,还好吧?” 柳俊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嗯。还好!” 龙艳丽本要说“还不是老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柳俊面前。她越来越感到压力了。 “七岭冲的条件是比较艰苦。你在眉山小学的情况,易寒都跟我说了,反映都不错。这次支教活动的优秀教师评选,易寒和县教委会推荐你的。” 柳俊很随意地说道。 龙艳丽的心就“砰砰”地加快了跳动。她是个极聪明的女人,知道柳俊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这次推荐。宁北县是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一共五百一个六个参加支教活动的大学生,争夺二百零五个指标,“中奖”几率达到百分之四十,如果真的能公平竞争的话,龙艳丽胜出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就怕到时都便宜了那些后台硬扎的关系户。而那些无权无势,只知道埋头教书的老实人。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是面子上,这两百零五个指标,是必须分配给那些表现优异的先进个人的。也就是说,其中最可能做手脚的环节,就是这个先进个人的评选。现放着柳俊是宁北县委副书记,县里这一关肯定能过。只要评上了先进个人,代表着指标就会有她一个! 至于分配到哪个单位去,就是后话了,到时再想办法。 关键还在于柳俊的态度。 不过以龙艳丽的“精明”她也能想象得到,柳俊要么不插手一旦插手,就会管到底,团中央直属单个的指标不敢说,留在大宁市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谢谢你啊,柳俊!” 龙艳丽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豪华”的胸部。 这几乎都成为漂亮女孩子的专用动作了,总是有意无意地在人前展示自己最出色的一面。 “谢什么,主要还是你自己努力。” 柳俊微笑道。 不样的龙艳丽就嫣然一笑。 这今年轻的“老”同学,连说话都越来越“领导化”了。 柳俊看看表,说道:“中午了,走,一起去吃个饭吧。我还约了易寒和张晓曼两口子。哦,对了,还有白书记。” “白书记?” 龙艳丽吓了一跳。 那可是宁北县的一把手啊! 柳俊点点头。 当下一行数人,驱车来到煤都饭店。订了个包厢。因为有白杨在。大家都显得有些拘谨。白杨再和气,她身上的光环毕竟太耀眼夺目了些。 柳俊特意请龙艳丽来县城吃饭,主要目的还是想彻底消除张晓曼心里的疙瘩,省得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举报”在张晓曼心里留下阴影。 “小龙老师,听说你在七岭冲支教。干得很不错。不但给学生们上课,晚上还组织成*人夜校,给村里的成年人脱盲,讲解水利知识,这个就很好咖…” 白杨看出了大家的拘谨。便微笑着。很随意的说道,想要营造一个比较宽松的“座谈”气氛。 龙艳丽受宠若惊,连忙答道:“多谢白书记夸奖。其实这都是柳书记教我们的,在去年的支教活动培i课上,柳书记就说,不但要传播知识,而且要传播思想…” 柳俊就微微一笑,觉得龙艳丽还真具备从政的潜质,懂得“功劳归于领导”的道理,奉承话张嘴就来,却也并不显得如何肉麻。 拍耸屁也是需要水平的。 龙艳丽水平不错。 “嗯,这个思路很对头,希望你能继续坚持下去。” 白杨说道。 “是的,白书记,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起码会坚持到支教活动结束。” 龙艳丽想了想,又再加上后面那句。 还是事先申明比较好,万一白杨要自己再坚持一年,可就真要了小命啦。 “艳丽啊,易校长的工作,近期可能出现变动。往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柳俊吩咐道。 第五百零八章自会有人出头 下午,白杨通知召开县委常委会,主要是研究兴盛煤炭能圳一习的负责人安排。作为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谭志光也参加了这次会议。由他在常委会上通报钟长生、龙法鹏和易寒等拟任人选的组织考察结果。 钟长生和龙法鹏的组织考察很顺利,没出什么砒漏,烘炭局和物资局给出的风评都相当不错。可见这两位平日在单位为人还算过得去,没人故意和他们捣蛋。 虽然说这样的组织考察走过场的味道很明显,但是能够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毕竟更好一些,至少代表着被考察者处理同事之间关系的能力还不错。 能不能很好的团结同志,也是选拔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的一个重要参考因素。 通报完钟长生和龙法鹏的情况。就轮到易寒了。兴盛煤炭能源公司的组织架构,暂时是设定为一正二副。 通报易寒的情况时,谭志光没有隐瞒,将匿名举报信的事情也和这是柳俊要求他这么做的。 谭志光到现在都有些不解,不明白柳书记用意何在。你不是想要提携接养老同学吗?怎么又要在常委会上把这事捅出来呢?就算你大权在握,可以在常委会上一言九鼎,那也犯不着给自己找不痛快嘛。明显的,李江书记的神情就不怎么高兴。 干部作风问题,本就是纪委查办的一个内容。 “同志们都谈谈自己的看法,这几个人选怎么样?” 谆志光介绍完干部考察的情况,白杨就按照惯例,请常委们各抒“钟长生和龙法鹏没问题,这两个同志都是表现不错的中青年骨干。相信能将兴盛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至于易寒同志嘛,我看还是要慎重,毕竟有些情况还需要核实嘛。再说他也没有财务工作的相关经验,人也太年轻了些。这可是涉及到好几亿的资金啊。” 白杨话音刚落,李江就接口说道,目光有意无意间在柳俊脸上扫过。 板俊端着茶杯一口一口抿着。脸上波澜不惊,也丝毫没有要言的意思。县委组织部把这三个人在常委会上提了出来,已经足以说明他的态度了。 “我看没什么问题。干工作嘛,也没限制一定只能做哪一样工作。易寒同志是华南大学的高材生。虽然学的不是财经专业,有了这个基础,财务知识可以学习嘛,再说财务部门也不止易寒同志一个人,”更/新//快出人意料的是,这么说的竟然是县长彭少雄。 李江就有些诧异。 反对易寒出任兴盛能源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倒也并不是要和柳俊作对。站在李江这个纪委书记的立场,在问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匆匆忙忙任命一个,干部,于理不合。 只是李江没想到彰少雄会第一个言“驳斥”他的意见。 “至于说到那个匿名举报信,我看完全可以不必理会。我们基层的一些同志,不好好工作,一天到晚就盯着人家男女同志说了几句话,这个风气很不好,应该予以纠正。假如我们因为这样毫无根据的匿名举报就影响到对一个干部的任用。只会助长这种不正之风。干部使用。主要还是要看大方向,不能拘泥于小节。易寒同志是团省委树立的模范典型人物,乐于奉献,个人操守是极好的,不必怀疑。正因为煤炭能源公司涉及到巨大的资金往来,那就尤其需要易寒这样能够坚持原则的同志去掌控。我相信易寒同志能干好这个工作。” 彭少雄不看李江,旗帜鲜明。 白杨就和柳俊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结果,早就在他们预料之中。钟长生和龙法鹏都是彭少雄推荐的,白杨柳俊接受了。那么柳俊提出来的易寒,彰少雄焉能反对? 不但不能反对,还得全力支持。不然的话,就要被人误会关于针对易寒的“举报”是他彭少雄指使的了。 在烘炭能源公司这么一个敏感的单个搞“一言堂”彰少雄才不会去犯这种忌讳。 县委一二三把手都持相同的态度,其他常委,包括李江在内,自然不会再贸然提出反对的意见。于是关于钟长生等人的任命,获得一宁北县兴盛煤炭能源公司一成立,马上开始运作。新任经理钟长生一头扎进了各个乡镇,开始对全县的国有煤矿,集体煤矿和少数安全措施到位,尚未关闭,等待县里接手的私人小蝶窑进行全面盘查摸底。 在整顿小媒窑的时候,钟长生就是领导小组的成员之一,对全县的煤矿分布情况有比较全面的了解,现在是再过一下细。 钟长生知道县里那个灶灯谛书记对自己印象很一般。这是县长彭少雄亲口告诉他” 彭少雄与柳俊讨论之后,清楚柳俊一定会召见钟长生与龙法鹏谈话。在这些程序性的问题上,柳俊历来不含糊,不想因为一时偷懒授人柄。 彭少雄抢在柳俊之前召见了钟长生,将柳俊对他的观感原封不动都转告了,点醒他在柳书记面前要努力表现。不然的话。这个媒炭公司的经理就只能委任给别人。 躲着这个个置的人多了去了。 虽说白杨和柳俊都默许煤炭公司经理人选由彭少雄推荐,却并非一定要同意他推荐的某个人。 想来你彭县长手头也不止一张牌吧? 是以,如果柳俊否掉钟长生。对彭少雄影响不大,至多换一个人。对钟长生却是至关重要。从煤炭局副局长到媒炭能源公司经理,可不仅仅只走进了一步那么简单。而是一个质的变化。就代表着钟长生在全县经济格局中将会挥至关重要的作用,焉能再是煤炭局一个可有可无的副局长可比的? 因此钟长生在晋见柳俊之前很是做了一番精心准备,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西装笔挺,皮鞋铮亮,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抖擞。但是钟局长的小眼睛很不争气,再怎么努力眨巴,还是一副迷糊样。 整个谈话过程不长,而且基本上是钟长生说话。柳俊在听。钟长生说完了之后,柳俊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辛苦”就将他打走了。 钟局长走出柳副书记的办公室,才现背心已经全被冷汗湿透了。 这个传说中的纨绔衙内,竟然有如此威压,不怎么说话,也能将人吓得够呛。 在钟长生想来,毫无疑问,这次晋见是砸了。柳书记只是例行公事召见了他,对他基本不感冒。 人家领导话都不想跟你多说嘛! 钟长生还以为没戏了,结果就上了常委会,还通过了。 钟经理又犯了好一阵迷糊,不知道这个戏法怎么变的。当即决定好好做个样子给娃娃柳书记瞧瞧。咱老钟大事不迷糊。 兴贼媒炭能源公司内部分工,易寒不但管财务,钟长生将办公室、后勤科这些部门都划归易尽管辖,并且在第一次中层干部会议上就明确做出规定,财务审批坚持一支笔。没有易经理签名,任谁都休想报账拿钱! 就是他这个一把手签了都不算。 钟长生这也走向柳书记表明一个态度,既然你信不过别人小只相信你的老同学,叫他来管着这个大钱袋子,那好,咱老钟懂味,不插手! 其实钟长生不大了解柳俊。 柳副书记才不会去管这些细枝末节的具体问拜柳俊是严玉成的崇拜者,崇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煤炭公司的班子搭起来了,怎么运作是你们的事。难不成还真要我手把手来教不成?这个煤炭能源公司运作好了,立功,该升的升,该奖的奖,不含糊。运作得不好。你老人家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也甭给我解释什么。咱换能干的! 貌似柳书记来宁北县之后,就是这么处理公务的。 原马头乡的书记乡长吕旺兴与陈宝贵,不能配合柳书记的整顿大计。直接进了大牢。新任的书记乡长在执行县委文件方面。跑得比兔子还快。半点不敢耽搁。 煤炭能源公司正式挂牌成立一个星期之后,香港“振中贸易公司” 的总经理麦克陈先生就到了宁北县。与县里商讨合作的事宜。 这个,“振中贸易公司”自然是小青在香港重新注册成立的,为的就是给宁北县砸钱有个合适的名义。不过选的这今生o麦克先生还是很不错的,三十几岁年纪,一脸的精明强干。 但是柳俊听了他的名字就心中不喜。 好端端的本国人,黑眼睛黄皮肤。从里到外都是纯种的。不带一丝混血。偏偏要叫个什么麦克!柳俊也知道香港的年轻人有取英文名字的习惯,奈何柳书记就是腻歪。因而只与这个麦克见了一面,谈了小半个钟头,就将他丢给了彭少雄和钟长生一干人。 原本经济上的合作谈判,也该是彰少雄这个县长的正管,柳俊只负责引进来。具体的合作细节。你们去敲定。 到处插手,不是什么好事! 柳书记屁股一拍,亲自驾车跑江东区去了。 那套温馨的三居室里,娇俏丰盈的小青正等着他呢。 第五百零九章别掺和太深J 讣青眼下财大气粗。区区五亿人民的币不怎么放在大老弘一工,既然委派了代理人,原本无须跑过来。只是找个借口跑到大宁市来和柳俊相会罢了。 上次去咖啡厅吃个饭,被人误会红宝石耳坠是塑料制品,小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决定在家里自己动手。亲自下厨款待爱郎。 小青围着围裙,哼着小曲。正在预办饭菜,柳衙内已经贼腻兮兮的打开房门溜了进来。蹑手蹑脚从后面一下抱住了小青,将小青吓了一大跳,差点丢掉菜勺。 “讨厌”吓人家一大跳”小青撅着嘴捶打柳俊,结果撅起的红唇一下就给这人咬住了。吮得吱嗤嗤有声。 “别……别闹叭…菜烧糊了” 小青哼哼唧唧的,奋力移开了双唇。继续去照料锅里的红烧肉。 其实这种油腻腻的红烧肉,小青是不敢吃的,但柳俊特别喜欢,这人膀阔腰圆,食肠宽大,对一切咬着满嘴流油的食物极感兴趣。小青自要投其所好。 柳衙内却只顾捣蛋,抱住她不肯放手,两只手还特不老实,总往敏感区域乱摸。紧紧贴住她丰满双臂的小家伙似乎也有点蠢蠢欲动。 小青咯咯地笑着,不时去打一下他的手。 两人相好也有些年头了,每次柳俊一见到她,还是这般“猴急”的样子,不肯有一刻安宁。不过小青就特别喜欢这种“猴急” 证明自己的魅力依旧不减当年嘛。 饶是柳衙内不住捣蛋,小青一碗红烧肉还是做得色香味俱全,当真好手段。 “别闹啊,知乞心…” 小青在柳俊脸上亲了一下,麻利地布好碗筷,笑嘻嘻的,如同一只快乐的百灵鸟一般。 柳俊边吃饭边望着小青打量个不停。 “怎么啦?我脸上长了花啊?” 小青有些不解。 “比花可好看多了,哪有一朵花能比得上你的?” 柳俊立即大拍马屁。 小青就白了他一眼,埋头吃饭。一边吃饭一边吃吃地笑,洁白的小小脸上飞起一片红晕,心里头满是甜蜜。 “哎,小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久加诺夫当了俄罗斯中央银行的行长了。” 小青慢慢咀嚼着饭粒,微笑着说道。 久加诺夫此前是俄罗斯最大的商业银行一一储蓄银行的行长,不过那还是一个干具体事务的官。中央银行行长就不一样了,是掌管全国经济命脉的行政大僚,内阁中十分重要的阁员,身份地个不可同日而语。久加诺夫正个央行行长,小青在俄罗斯的货币交易自然更加如鱼得水。 柳俊就笑了,说道:“他是从龙人士,八一九政变时坚定无比地站在叶利钦身边,老叶自然要优待元老重臣了。” “我真是很奇怪啊,你怎么就知道叶利钦一定会出头的?这人还真本事,就这样把苏联折腾垮了。” 小青妩媚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柳俊,有些好奇地说道。 柳俊笑道:“把苏联折腾垮的是戈尔巴乔夫,叶利钦只是加了一把劲,然后捡现成便宜。说到政治眼光。这人还是相当独到的。” 柳俊说着。对老叶也升腾起一股佩服之情。戈尔巴乔夫大权在握的时候。敢于主动辞去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职务,甚至退出苏共,可不是一般的胆魄与见识。 这人硬是要得!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戈尔巴乔夫也真是能折腾,那么大一分家当,几年功夫就给折腾没了。” 小山艮是感慨。 “久加诺夫做了俄罗斯央行的行长。你不就大横财了?” 柳俊笑着调侃。 小青笑道:“大横财谈不上,每年弄个几亿十来亿美金还是不成问题的。另外他们的石油能源产业,久加诺夫问我有没有兴趣。” 说着:16&net眼里露出征询的神情。 在俄罗斯大规模涉足能源产业,是一个了不得的大动作,搞好了自然财源滚滚,开着卡车装钱都还嫌不够。万一搞不好却后果难料。小青心里不托底。想问问柳俊的意见。 柳俊收起笑容,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能源是国家最基本的产业,一般不会允许外资插手的。我看不要掺和进去了。万一有变故到时不好抽身,会比较麻烦,还是做尸锤子买**较好。” 柳俊这是想起了后世报道的。俄罗斯能源寡头的悲惨下场。 过得几年,有史以来最牛皮的克格勃特工就要成为俄罗斯的新沙皇。以强势著称,断然出手打击“世家豪门”能源与金融寡头当其冲。 那些人还是俄罗斯本国人士,在国内官场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能量惊人,面对“新沙皇”的断然措施,仍不免牢狱之灾。 小青这种外来户,不管如何经营,也是无法与本土大鳄相提并论的。说不定会成为替罪羊。 柳俊可不愿意看到小青在这上面栽跟头。 与一个大国的国家机器较劲。全无必要。 “不要参与,就柳俊又很肯定地吩咐道。 小青习惯性地点了点头,只是略略有点不甘,砸砸嘴说道:“现在进入的话,生意确实很好做的。” 柳俊还是摇头:“不行,赚钱的办法有很多种,冒太大的风险不值得。 俄罗斯政局不稳定,做一锤子买卖最好,掉头方便,安全可靠。” 小青就不再坚持,笑道:“好吧。我听你的。嗯,久加诺夫说他们军队里头有一批旧军舰要处理,就是废铁的价格” 不待小青说完,柳俊就笑起来:“这个可以。有多少收购多少,不过买进来是废铁,卖出去也就是废铁,别掺杂其他的”柳俊说着,就想起了后世的那个,“航母主题公园”本想要小青也依样葫芦搞一个,抢了人家的风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必要把摊子铺得太大。国际金融市场的钱,够他们赚的了。久加诺夫只要还在台上。从老毛子那里搞个几个亿美金,问题不大。 “哦……” 小青明显有些意兴阑珊。 “这样吧。梁巧不是在做边境贸易吗?干脆把这个让给她去做好了。这个她要比我内行。” 柳俊就吃了一惊,望着小青不吭声。 小青笑道:“别这么看着我。其实我和她经常保持着联系的,我们……是闺蜜” 柳衙内不由好一阵眩晕。 这个闺蜜实在透出“诡有”当真再也意想不到。 眼见柳俊目瞪口呆,不时伸手搔头的“傻模样”小青就抿着嘴笑。 “你们…”你们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柳衙内终于忍不住“爆”了。直着脖子冲小青嚷嚷。 “没有啊,没什么事瞒着你叭…我和她通电话,主要就是聊聊生意上的事情,嗯……有时也会说说你的事” 小青拼命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道。 “才怪……我不信!” 柳俊索性放下碗,作势要去抓她。 小青吓得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吃吃的笑,连忙求饶:“是真的没说什么,你想啊,梁巧多爱你,怎么可能说你的坏话?” 一句话没说完,小青就落入了柳俊的“魔爪”被他整个搂住,就势压在椅子上。“恶狠狠”地说道:“这么说,你就不爱我了?” 小青兀自嘴硬。 “我叫你顽固不化!” 柳俊恨得“咬牙切齿”就在椅子上撕扯她的衣服。 “不要不要”刚弄完饭菜,一身油烟味……” “不管!我要将你就地正法!” 柳俊双手都伸进了衣服里面,夺取了制高点,“狞笑着”说道。 小青便一:16xs.net点一点软下去。 当然,柳衙内最终并未将小青就的正法,木宁市的住房,并没有安装暖气设备,基本用不上。现在还是初春季节,天气有些凉凉的。柳衙内自幼习武,内功有成,身体强壮,不惧这丝丝凉意,小青娇怯怯的。却未必受得了。 结果饭吃了一半,柳衙内就将小青弄进了房里,像扔一个色比娃娃一般,把小青娇柔小巧的身子扔到了大床上,和身扑了上去。 “那个什么麦克陈,办事靠不靠谱?” “激战”之后。两个人都安静下来,柳俊将小青搁在自己肚子上。 笑着问道。 巧儿、小青与何梦莹三个红颜。以巧儿身材最为标准,何梦莹个子最高挑,军人出身,身体也最健壮丰满。小青却是最娇小的。柳俊时常像对待芭比娃娃般时待她,还不敢太使劲。将小青搁在自己身上。 味道当真非常之好。 每每这种时候。柳俊心里头对小青的怜爱就油然而生。 “还不错,以前是金富昌介绍的,在公司里表现可以。这次让他历练一下。这人吧,能力不是很出色,但是很听话。” 小青趴在柳俊健壮的胸肌之上。饱满双峰压迫着柳俊的胸口。 柳俊就笑起来。 在内地投资,尤其是在自己的管辖的地域之内,能力好坏其实并不重要,麦克陈就是领了个砸钱的差事,听话确实是选条件。要是个无事生非的跳脱角色,却可能坏事。 小青当真越来越了解内地的官场了。 “小青,要是你来做官。一定也能有出息。” 柳俊微笑着夸奖道。 第五百一十章柳副书记又出馊主意 添节过后没多久,兴盛能源公司就和香港“振中贸易公了合作条件,振中公司一共投资五亿港币,分三次划哼拨到账,期资金两个亿。在合作协议签署之后的次日。就划拨到了兴盛公司的账上。 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大大出乎县委书记白杨和县长彭少雄的意料。在他们想来,涉及到五个亿的金额”必定是一场相当艰苦的谈判。 不知港方会提出何种苛刻的条件。 谈判是由彭少雄亲自参与主持的,钟长生等人只是给他打下手。 这么重大的谈判,由政府一把手亲自主持很合道理。不仅仅是表示对谈判的重视,也是为了节约时间。反正很多问题,最终要请示他才能拍板决定的。 大宁市对这个事情也足够重视。一次性引进五亿外资,不要说在宁北县是次,就是在大宁市的历史上也不多见。除了引进腾飞工业园和华兴地产开“黄金商业街”宁北县这次谈判是涉及引进外资金额最大的。新任市长唐海天亲自打电话来详细询问情况,主管工业的常委副市长李勇更是多次召见彰少雄。面授机宜,并且说如果有必要,李勇会亲赴宁北县,主持这个项目的谈判。 彰少雄虽是关明杰的秘书,市里领导以前对他也很客气,不过那都是看在关副省长的面子上。作为主角。第一次被市里的领导如此重视。彭少雄也是第一回。兴奋之余。自也是个分的小心谨慎,为谈判准备做足了功夫。 县里的底线是必须要有兴盛煤炭能源公司的控股权,除了这个必须要坚持之外,彭少雄做好了一切让步的心里准备。无论“振中公司” 提出什么“非份要求”只要不触及这个底线,都好商量。 对于这个谈判,宁北县势在必得。 让大家都意料不到的是,振中公司的c凹麦克陈先生很好说话在谈判桌上并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一切都中规中距。十足诚实商人的风范。 港商态度如此合作,这个谈判顺利拿下也就很正常了。 谈判过程中,只有一个问题略有分歧,那就是利润分配的方式。 公司产生了利润,先归还投资成本,这是共识,无可非议。双方舟定。县里控股百分五十一,振中公司占股份百分之四十九。县里的意思是产生利润之后,留足一定的后续展资金,盈余五五分账。当振中公司的投资金部收回之后,再产生的利润,必须至少留下百分之五十作为展资金,余下的按照占股比例分红。 县里的意思,也是为了让兴盛煤炭能源公司能有一个充足的后续展动力。 麦克陈对这一点提出了异议。他认为百分五十的后续展资金比例太高。只同意留下百分之三十。 彭少雄当即让步,双方经过友好协商,同意留下百分之四十的盈利作为后续展资金。 谈判成功之后,振中公司派了三个取员常驻宁北县,主要职责是监督财务,其中一个,也挂兴盛公司副经理的牌子,不过在职务后头用一个括号注明是港资方。 有鉴于此,兴盛媒炭能源公司的财务操作章程又略略做了一些修改。由易寒的一支笔审批变成三支笔审批,就是再加振中公司的“特派员”和钟长生这个正职经理。 第一笔资金迅到账之后,兴盛公司立即运转起来,第一期先整合了五家安全措施比较到位,出煤量大的集体煤矿,作为兴盛公司的主力矿井,开始出媒。 到得四月份,振中公司的第二笔款子也哉拨到账。钟长生外表迷糊。工作上可不含糊。马上扩大规模。整合进新公司的国有和集体煤矿增至十一家。龙法鹏作为主管销售和外联的副经理,工作也很卖力,充分挥公关才能,所产媒炭供不应求,甚至远销都的客户,呈现出一派产销两旺的形势,十分喜人。 “白书记,同志们,情况很乐观啊!” 书记办公会上,彭少雄的兴奋溢于言表。 白杨也是脸露微笑,兴奋之情一点不亚于彭少雄。 她去年六月调任宁北县委书记。至今将近一年,到现在才算是真正舒了一口气。眼下的宁北县,局面基本稳定下来,各种关系算是渐渐理顺了。与彭少雄也达成了“合作”的意向。县委一帮子:ap.齐心协力,大家卯足劲展经济。准备大干一场。 照惯例,春节之后要动一动干部。白杨也有这个意思。与柳俊和彭少雄一起商量了一下。 彭少雄是不置可否。帽子是书记管的,他小咫寸表意见。对眼下这个“合作搞建设”的局面,彭归”比较满意,可不想在干部问题上留给白杨“胡乱伸手”的坏印象。 但是柳俊却不大赞成。他认为经历了去年那个“**窝案”宁北县官场震动不小,已经撤换了不少乡镇的主要负责同志,干部队伍一时人心惶惶。现在好不容易将人心收拢了一些,也还只是表面稳定。部分与**窝案有牵连的干部心里仍然忐忑不安,生怕新书记和他们秋后算账,都在观望。这个时候动干部。只会将刚刚开始凝聚的人心再一次搞乱。 柳俊的意思很明确,是先稳一稳,集中精力展经济是第一要务。 方朝阳在任的时候,频繁地调动干部。是为了收取贿略。他们大可不必照他留下的“惯例”办事。 白杨从善如流,当即肯了柳俊的意见。 现在看来,小顽童的说法是很有道理的,干部队伍稳定,是经济高展的一个前提。当然,对于个别严重不称职的干部,还走动了几个。不过无关大局,大家见县委新班子的领导一门心思搞建设。与方朝阳他们迥异,也就渐渐安下心来,想要做出点成绩给领导们瞧瞧。 柳书记在各区组织委员会议上说得明明白白:想要进步,容易!拿出实际成绩来! “彭县长,既然现在能源公司展势头良好,那么当初经济展总体规划之中所提到的向银行和社会融资的事情,也可以提上议事议程了。” 白杨眼望彰少雄,温和地说道。 彭少雄点了点头,说道:“我正要和大家说一说这个事前段时间,我已经与县里和市里的几大银行初步接触了一下,市农行和县建行对此事都表示出一定的兴趣。不过我们要融资的数额很大。银行方面很谨慎。还要再看看能源公司盈利的状况才能做决定”“彭县长打算融资多少?” 柳俊饶有兴趣地问道。 “嗯,最少三个亿吧。商贸城投资的预算是六千万。另外修路也要花一大笔钱,城市供水系统和供电网络要改造,也需要很大一笔资金。就算融资三个亿,也未必够用啊!” 彭少雄说着,又有些挠头。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妾! 掌管一县政务,远不是当初在省府秘书三处供职时所想象的那样。 只要“会斗争”就足够了。真要将全县的经济搞上去,不掉几斤肉是“修路和供水供电系统的改造,还可以稍微押后一点,我个人看法,商贸城却不能拖了,必须马上动工。现在开始建设的话,可以赶在年底之前竣工一期工程,过年前第一批商户就能进驻,借助春节的好时机赚一笔,商铺也能卖个好价格。如果再拖下去,年底前竣工就会摊俊说道。 彭少雄苦笑一下,说道:“柳理,只是如果没有银行贷款,单纯靠财政投入的话。县里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对于县财政的底子,在座的几位正副书记,都心中有数。听了彭少雄这个话,李江和周国忠就对视一眼,都是微微露出一丝苦笑。 柳俊笑了一下:ap.,没吭声。 白杨眼睛就是一亮,她可是小顽童的知己,大凡柳俊流露出这般神态。就是有主意了。不过白杨也有点好奇,实在她也想不出除了找银行贷款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搞到这六千万。 “柳书记,有什么好点子,说出来大家听听。” 白杨笑着说道。 要说白杨这话,说得还是比较到位的,很是照顾彭少雄的面子。 听听,人家白书记说的是“有什么好点子”就好像朋友聊天一般。不然的话。经济建设方面的事情,老是要听党群副书记的意见,传出去也有些不大好。 大家都是聪明人,立即便配合着白杨的言语,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来。 书记办公会也未必就一定要非常严肃的嘛。来来回回就这几个面孔,熟得不能再熟了,成天板着个脸,没劲! 柳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道:“我这个主意,也有点不大靠谱。不过实在没办法的话,也许可以试一试…,嗯,我就在想,咱们卖房子吧,实在不行,连车子也卖了!” “卖房子?” 几位书记都愣了。 这个小柳,又出什么馊主意啊! 第五百一十一章能源公司出了大事 记大家惊诧,柳俊笑了笑。说道:“前年吧,应该是前凶,i月份。国家召开了第二次住房制度改草工作会议,建设部部长,国务院住房制度改革领导小组副组长高部长在会议上做了重要讲话,大家应该都还记得吧?高部长在讲话里提到过,为了筹集住房建设资金,政府和企业可以出售一部分公房。彭县长应该对这个讲话内容很清楚。” 对建设部高部长这个讲话,身为主管经济建设的县长小彭少雄自然是拜读过的,也有比价深刻的印象。事实上,怎样进行住房改革,也是目前各级政府比较关注的大事。不过彰少雄没想到柳俊一个管党群的副书记,对住房建设方面的问题。居然亦这般熟悉,闻言微微蹙起眉头。问道:“柳书记的意思,走出售公房来筹集商贸城的建设资金? 这个,恐怕有点不妥…,” 李江是负责纪检工作的,对经济方面的文件了解不多,只是略略有点印象。但想来住房建设的资金。是不能挪作他用的,当下也微微皱起眉头,只不吭声。 周国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这个资金应该是专款专用的,其中百分之十左右,用于旧有公房的维护。其余资金,要用于住房建设。” 周国忠现今虽然是县人大的主任,并不直接干预党务工作和政府工作。但他以前是常务副县长。对经济工作比较熟悉,就提醒了一句。 周国忠为人比较正直,正因为如此,他以前受到方朝阳的排挤。 也因为他的正直,方朝阳排挤他的时候。不敢做得太过火,而是给他弄了个正处,排挤出具体事务的管理而已。去年宁北县委班子大换血,周国忠一直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实话说,一开始,周国忠对柳俊是很不感冒的,觉得他就是一个靠老子上位的纨绔子弟。年纪轻轻,风评然而柳俊到任之后,所作所为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很能坚持原则,对干部队伍里的歪风邪气坚决斗争不手软,特别是整顿全县的小媒窑,周国忠是做笑话看的。不料柳俊三下五除二,漂漂亮亮就把事情办妥了。而在年前的常委会上。更是提出了振兴全县经济的基本思路,将彭少雅搞得灰头土脸,最后县府竟然真的按照他的思路搞出了一个总体方案。现今又引进五个亿的外资,正式启动了宁北县经济展的动机。凡此种种,都让周国忠对柳俊舌目相看。 因此他才破例提醒了一句,生怕柳俊一时冲动犯下错误。 柳俊朝周国忠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表示感谢。 “白书记、彭县长、周主任。李书记,我们来算一算账吧。” 柳俊脸上依旧挂着淡定的笑容,似乎很有把握。 “好啊,算算清楚比较好。” 白杨笑道。 “商贸城的规划总投资是六千万,一共分为:期工程来建设,第一期工程投资大约在三千万左右,启动资金应该有一千五百就够了。县财政倾囊而出,应该可以筹到六七百万吧柳俊拿起笔,顺手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些数据,徐徐说道,眼睛望向彭少雄。 彭少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柳俊对县财政情况的估计,心里头略略有点不舒服。一县的财政,是他这个县长分管的份内之事,作为党群副书记的柳俊,竟然也如此熟悉。 不过这时候,自然不好与柳俊计较这些。 “那好……然后,就是卖房子。多的不敢说,我看四五百万是可以筹措得到的…”这样,离启动资金的数额就很接近了。再通过通过银行贷个三两百万问题不会很大。这么着,启动资金就有了着落,咱们可以先干起来再说。” 柳俊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说道。 “那后续资金怎么办?” 李江问道。 总不能搞成个烂尾楼吧? “后续资金也不会是大问题。ap.那个时候可能以兴盛公司向银行抵押融资的事情已经基本谈妥了”万一没有谈妥,兴盛公司所产生的盈利。也足以支付一期工程的后续资金了。一期工程竣工之后,铺面出售和出租可以回收一部分资金,那就先将卖房子的钱还回去,用于住房建设。到那时再想办法筹措二期资金。说起来。我们只是挪用一下住房建设资金,而且也是用于县里的经济建设,就算有问题,也不会很严重。” 柳俊笃定地说道。 白杨就望向彭少雄。 其实白杨已经被说动了,此时征询彭少雄的意见,只是注重个礼节。尊重彰少雄作为县长在经济建设领域里的权威。 彭少雄沉思稍顷,貌似也有点动心了。听起来,柳俊这个办法还真能行得通。让商贸城迅竣工投入使用,何尝不儿旧的所愿?不过他没有急于表态,而是笑着问道:“柳书乱,“说卖车子,又是什么意思呢?” “筹钱!” 柳俊也笑。 “咱们不是穷嘛,没钱搞建设。咱就把县委县政府领导们坐的小车全都卖掉。老实说,我们县里的配车,是标了的,市委领导的配车都比我们差了好几个档次。” 柳俊这话一说出来,大家又不禁面面相觑。 不是吧,这位真的这么狠?好歹也是县委领导,坐一个车都要卖掉? 宁北县虽穷,何至于此啊! 白杨却鼓起掌来,说道:“我赞同。最起码,这也代表着县委班子全力以赴支持经济建设的一个态度。配车主要是为了方便工作,没必要配那么豪华的高档车!” 李江就暗暗一撇嘴。 这个小白,只要是小家伙说的话。甭管好坏,就两个字一一赞同! 宁北县的县委书记,到底是谁啊? 彭少雄就笑了。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也赞同,实在不够钱用,咱就换车吧!” 冉国忠笑道:“赞同赞同,这可真叫砸锅卖铁搞建设了……”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笑呵呵的了。 李江尽管有些不乐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怎么说啊。难道就说自己珍贵。非得坐好车? 县里领导摩拳擦掌,准备砸锅卖铁搞建设,不料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被县委寄予厚望的兴盛煤炭能源公司却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柳书记。不好了,出事了……” 报告出事的电话。是易寒打来的,声音明显有些抖。 这个时候,柳副书记正在好整以暇地翻阅一份报价单;是夫宁市一家车行过来的。柳俊在书记办公会上提议换车。获得一二把手的肯。一个看似玩笑性质的提议,就被提上了常委会议讨论。 要说常委们也不怎么在意这个事情。 县委是有几部好车,ap.比如白书记的尼桑公爵王,彭县长的丰田皇冠。三个副书记的奥迪田,购进价格都不菲。其他常委。配车都是桑塔纳级别的,很寻常,不算高档。总不能再退回去坐吉普车吧? 因此大家以为,要换车的就是几位正副书记,统一换成桑塔纳级别的,那也不错。大家一般高了。当然,柳俊的目的不是要“卡扣” 几位正副书记,而是想借这个由头,大幅度减少机关和各直属单个以及各区镇的公务配车。 粗略估算一下,真要认真干这个活,全县至少可以减少二十部公务车。就算是二手车卖不起多高的价格。也能筹集到一两百的资金。这还不算,关键是可以提倡一个勤俭节约的好风气。 不然一面大喊大叫展经济,一面拼命公款开支,也不是个事。 地方经济要展,开源和节流同样重要。国家花费偌大力气。狠抓计划生育,长时间定为“基本国策”究其原因,也就是要从根本上“节流” 柳俊一贯认为,为官一任,展地方经济固然非常要紧,但是打造一支过硬的干部队伍,营造一个良好的官场风气,却是更加要紧的。 这才是可持续展的根本保证。 不然的话,就算宁北县在白杨和柳俊任内,经济建设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如果干部队伍没有建设好。等他们调离,终究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比如现在的宝州市,能够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展势头,与严柳在任时培养出的“正气”是分不开的。形成了比较良好的官场风气,只要继任者不特别操蛋,就出不了大问题,整个城市会按照惯性运行下去。 降低配车标准,削减公务用车。压缩开支,是好事,常委们都赞成。这个事情,运作好了,是一个不错的新闻素材,可以为宁北县的领导班子添上一笔功劳。 身在体制之内,扎扎实实埋头苦干固然很有必要,适当的炒作,扩大一下“知名度”让自己的名字经常在媒体上出现一回,也是很有必的。 所以柳俊在翻阅报价表时,心情还是很不错,然后就接到了易寒“出了什么事?” 柳俊一听,心里头就是一阵紧。 盖因媒炭公司如果出大事的话。极有可能是井下事故,那是要死人的,而且搞不好会死很多人。柳俊不是佛教徒。但他珍爱生命。 比:新的一轮较量即将拉开。柳衙内即将正面与京师的顶级豪门交锋,情节设计馅饼自认为还算精彩。诸个请用订阅和月票给馅饼鼓劲! 第五百一十二章京城来的骗子 “嗯我们公司被骗子骗了” 易寒格结巴巴地道。小^说^无广告的~~网.26dd.Cn 柳俊先是舒了一口气,原来不是井下事故,那就还好。 “什么骗子?” “哎呀,这个骗子是都的。骗了我们几百万元的媒炭…”情况很 复杂删 易寒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易寒。别紧张,镇定点。现在马上来我办公室。” 柳俊完全平静下来,吩咐易寒道。 这也不怪他“没心没肺”实在几百万对他来说,基本就完全没有 概念。不要说巧儿和小青掌管的庞大商业帝国,也不要说以他的名义 存在瑞士联合银行的八亿美金,就是他名下的股票、都票,以及收藏的 古钱币,市价也在两三千万以上了。 因此在别人看来泼天大的事,在他眼里有些“不值一提” 易寒来得极快,放下电话不到十分钟,就气喘吁吁出现在柳俊的办小 公室。 “柳书记” 易寒一看到柳俊,就露出气急败坏的神情。 “别慌,坐下来,慢慢说。既然出了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 柳俊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道。 潘知仁照例给易寒泡了茶水。就准备退出去。柳俊忽然说道: “知仁,你留下来,一起听一听。” “是,柳书记。” 潘知仁就在易寒旁边坐了下来。 两人一起工作半年,柳俊对潘知仁很满意,正在加意培养他。近 段时间。一些重要的事情,都会让潘知仁参与旁听,就算不表意见, 也能学到很多东西。政坛上,有许多这样的例子,秘书是领导手里最 后的一颗棋子,在紧要关头,会被派到最关键的地方去。 “易寒,说吧,不要慌。从头到尾,慢慢说,讲清楚。” 柳俊徐徐说道。 “嗫…” 易寒先喝了两口水,使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一点。开始 叙述事情的经过。 易寒说的骗子,是都的一家贸易公司,名字叫做“万利贸易” 据说很有背景,公司老板姓谢,大名就叫“谢万利”据易寒说,这人 他见过两次,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平日里总是西装革履的,派头 很大。坐的是奔驰,一口卷舌头的官话,无时无刻不显示出他“皇城根 儿”的优越感, 兴盛能源公司开始运作不久。谢万利就找上门来,要销售兴盛公司 的煤炭。出手豪阔,一家伙就甩了十万元的订金。 当时兴盛公司刚成立,大家工作热情都很高,见了这般豪客。自是 当作“大客户”殷勤接待,很快就谈妥了煤炭供销事宜。 易寒比较小心。提醒钟长生和龙法鹏叫他们了解一下对方的情 况。龙法鹏也着实去都了解了一番,回来之后就说没问题。万利 是正规大公司,注册资金上千万,在都小范围之内,也很有名气。 龙法鹏是负责销售业务的副经理,他考察过没问题,大家也就放心 了。于是按照合同规定开始货。开初几个个车皮的媒炭。那边倒是 按时结清了款项,没有拖欠现象。大家就更放心了。随后谢万利又再 来了一趟宁北县,宴请能源公司的几个负责人,要求加大货的数量和。 见他财雅势大,钟长生等一干人也就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可是后来再货过去,万利公司付款就不那么及时了。这个情况 引起了易寒的警惕,再次提醒龙法鹏。龙法鹏却说问题不大,谁家没有 一时周转不灵的情况? 于是继续货,前前后后了近三百万的煤炭过去,眼见得又到了 结账的时间,易寒就和万利公司联系。谁知那边依然说资金周转困难, 一时没法付款。要求与这个月的货款一起结算。 听到这里,柳俊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说道:“情况不对嘛。”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情况不对。向钟经理做了汇报。” “钟迷糊怎么说?” 柳俊皱眉问道。 看来柳书记对钟长生的观感还是不大好,竟然管人家叫“钟迷 糊”当然,ap.这也只是对易寒和潘知仁这样亲近的人有说的,公众场 合。还是依足了规矩,叫钟经理或者钟长生同志。 “钟经理当时就决定不再货了。要龙经理马上去都催款。结 果榭 “人去楼空了?” 潘知仁禁不住问道。 “没有,人还在,楼也在,就是不肯给钱。说最少也要到年底才 能付款了。” 易寒说道。 柳俊不由大为诧异。 这可和他印象中的骗子公司不一样,照说骗术败露之后,就该是潘 知仁说的那个结果人去楼空,杳如黄鹤! “那你们怎么认定他就是骗子呢?” 柳俊问道。既然人也在楼也在。情况就不至于太糟糕吧? “哎呀,这个谢万利就是个骗子,我们了解过了。他远不止欠我们 一家公司的钱,全国各地,他欠的货款 ,丁去了,最保守的估计,也该有一两千万,还有许多是我道 的” 柳俊的眉头再次紧蹙起来。 他有点明白了。 无疑,谢万利就是个骗子,但却是那种极有背景极有靠山的骗子, 压根不怕你跟他打官司的。照他们自己的说法,他不是骗钱,也不是 赖债不还,只是现在手头一时吃紧,暂时没钱支付。你真把他逼急 了。他就会提出用货物抵债。这些货物,大都会是一些滞销产品。而且 估给你的价格会高得离谱,譬如一条毛巾,市面上卖一两块钱,他就敢 开价十块和你结账。 能源公司刚开张运作,就碰到这档子事,确实是很让人恼火。 照能源公司与振中公司签署的合作协议。由于公司的运作完全是由 兴盛能源公司的管理人员在进行,类似这样的人为因素造成的意外损 失。振中公司是不会承担,必须全部由兴盛公司来承担。 三百万,对于目前十分吃紧的宁北县财政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 没看见县领导都“穷”得要卖车了吗? 经诉展的总体规划已然启动,到处都缺钱啊! 这犹罢了,关键是彰少雄正和市农行接触,洽谈抵押贷款的事宜, 就搞出这么一个“诈骗案”来,叫人家银行哪里还敢随便贷款给县 里? 你们就这样做生意,还抵押个什么? 能保住不亏本就不错了! 银行融资一旦泡汤,许多计划好的项目就不得不停止,而且会在很 长一段时间内,都停留在文件上头,没办法付诸实施。 白书记、彭县长和柳书记的勃勃雄心,眼看就要遭到无情打击。 见柳俊双眉紧锁,易寒越忐忑起来,觉得自己没有把好关,辜 负了老同学的信任,甚是惭愧。 “对不起啊,柳书记,都怪我……” 易寒嗫嚅地做起了检讨。 柳俊摆了摆手,沉声说道:“现在不是作检讨的时候,要先商量一 个应对之策。” “是的是的毗” 易寒连连点头。 这个时候,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柳俊抓起电话:“你好,哪位?” “柳书记,是我,ap.彰少雄!” 电话里传来彭少雄略显焦虑的声音。 “彰县长,你好。” 柳俊语气倒是个分平和。 “柳书记,能源公司出了点问题” “嗯,我知道了,易寒在我这里。” 柳俊估计,这会钟长生和龙法鹏可能都在彰少雄办公室里挨训呢。 “好,那我过和…” 彭少雄说道。 他主动打电汹合柳俊商量事情的时候,都是这个态度,会主动提 出到柳俊办公室来,以此表示对柳俊的尊重。至少是面上的尊重。 “好吧,我等你过来,我们一起去白书记那里做个汇报。” 柳俊答道。 这么重大的事情,理所当然要第一时间知会白杨这个一把手。 尽管白杨私下里总说自己是柳俊的助手,却当不得真的。 很快,彭少雄就来到了县委办公楼三楼,一脸惶急的钟长生和龙法 鹏亦步亦趋地跟在彭少雄身后,钟长生还是一副迷糊样,小眼睛老也 睁不大。龙法鹏往日挺得笔直的腰杆,现今也显得有点佝偻。 柳俊算准时间,提前一点在办公室门口迎接彭少雄。 这个也是官面上必须要遵守的规矩,柳俊丝毫也不想在这样的事情 方每占一个什么“优势”那只会被人家斥之为“幼稚”、“跋 扈”毫无实际意义。 党群副书记的强势,绝对不能从“欺凌”县长方面体现出来。 柳俊现在宁北县干部中享有极高的威望,来源于他关键时候不含糊 的“硬朗作风”和手头握着干部调派的大权。 “柳书记…” 彭少雄疾走几步,上前与柳俊握手,略略使了一点劲。 无疑,彭少雄对于柳俊在这种时刻还能关注细节方面的问题比较 感动。这个娃娃书记,人情世故方面是如此的老练,有时候让彭少雄 都有些佩服。 不样的回读6验,请到毗甩z盯毗面凹 “柳书记好,…” 钟长生和龙法鹏跟在彰少雄后面,低低的叫了一声,都是一脸愧。 “走吧,去白书记办公室。” 柳俊说道。 “嗯!” 彰少雄点了点头。 白杨已经得到了柳俊事先的电话通知,彭少雄和柳俊一到,张晓 曼就起身去开门,又偷偷瞥了易寒一眼。眉宇间满是担忧之色。 钟长生、龙法鹏和易寒站在白杨办公室门口,不知进退。 柳俊扭头说道:“都进来吧。一起向白书记做个汇报。” 几个人对视一眼,低着头,鱼贯而入。 办公室内,白杨高踞红木办公桌后,一张俏脸板着,犹如要滴下 水来。 第五百一十三章想要县委书记做“******” 曰杨丝毫没有要起身请大家落座的意思,只是冲彭少雄瞒三叭点了 点头,对钟长生三人,则是直接无视。 张晓曼机灵,赶紧的给彭少雄和柳俊都拉开了椅子,低声说道: “彭县长、柳书记,请坐!” 彭少雄和柳俊就朝白杨点了点头,在白杨办公桌对面,分左右打横 落座,一边脸朝着白杨,一边脸朝着倒霉的钟长生;人。彭少雄也板 着脸,只有柳俊脸色还算平和。 张晓曼又紧着给彭少锥和柳俊上了茶水,想要退出去。 “晓曼留下,做个记录。” 白杨冷冷说拜 “是。书记。” 张晓曼立即在一旁靠墙的椅子匕坐了,掏出笔记本准备记录。整 个过程之中。正眼都不敢看易寒一下。出了这般大事。钟长生、龙法 鹏、易寒三人都是“待罪之身”! “怎么回事?” 白杨问道,眼神在大家脸上一一扫过。钟长生三人一被白书记的 目光扫到,就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身子,似乎白杨的目光能将人的皮肉刺 了! 彭少雄与柳俊对视一眼,都是微微点头,彭少雄就对钟长生说 道:“钟经理,向白书记汇报一下情况。 钟迷糊是兴盛媒炭能源公司的正职经理。场面上,还得由他出头支 撑。 “哭,…” 钟长生抹着汗。将情况做了一个说明 白杨的眼睛就盯着龙法鹏。 龙法鹏三十几岁年纪,外表很是精明强干,现在出了这么大纯漏, 自也慌了手脚,无法镇定,见县委书记紧紧盯住自己,更是有些失措。 期期艾艾的,一个囫囵字都说不出来。 “晓曼,打电话请政法委邱书记过来,商议一下对策。” 白杨吸了口气。缓和一下语气,说道。 张晓曼利落地答应了一句,急忙跑去外间打电话。 一时谁都不说话,办公室里,气氛相当压抑。只有钟长生三人不 住抹汗。 柳俊端着茶杯,一口一口喝茶。忽然问道:“法鹏同志,你去都 那个万利公司现场考察过?” “是的……柳书记” 龙法鹏点了点头,答道。 “赖债不还,是谢万利亲口跟你说的?” 龙法鹏抬头望了几位领导一眼,又低垂下脑袋,说道:“是的。 这个家伙嚣张得很,说是拿了我们一点煤炭。算个什么破事?” 三位领导一齐皱起眉头。 柳俊问道:“也就是说。这个万利公司现在还是在营业的,谢万 利人也没躲起来?” “没有”他根本不将我们放在眼里…说,说要打官司的话, 随时奉陪,还斑…” 龙法鹏期期艾艾的说道。 “还说什么?” 白杨冷冷地问道。 对白杨,龙法鹏甚是畏惧缩了缩脖子,才答道:“他还说,要 是我们敢去都告他,叫咱们有来无回!” “口气不小嘛!” 白杨“哼ap.”了一声。 “难道都就是他说了算!” 看得出来,白书记已经很不爽了。 柳俊淡淡道:“等邱书记来了之后。着政法机关有什么好的办法再 说吧。” 说着,很严厉的盯了龙法鹏一眼。在领导面前使“激将法”这 个龙法鹏胆子不小!估计也是惊慌失措之下,把这个大忌讳忘记了。 不一刻,邱援朝就急着赶过来了,一进门就觉情形很是不对,知 道出了大事。张晓曼又紧着给他搬了个椅子,请邱书记落座。 “小钟,给邱书记把情况再说明一下,简单点。” 彭少雄尽量缓和语气。 看得出来,他对钟长生还是比较满意,纵算出了如此大事,也还 是想要保一保他。 钟长生又再给邱书记说明了情况。 邱援朝的脸色立即也变得凝重起来。知道碰到了棘手的难题,沉吟 稍顷,说道:“这个事情当真棘手毗现在有两个办法可以试一 试……第一是打官司,去都起诉他,叫他立即还钱……” 这是正式的途径。不过估计也是最无效的途径。 且不要说这个官司不知要打到猴年马月。就算最后胜诉。只怕也要 不回钱。人家只要宣布破产,就拿他没辙。 况且谢万利如此嚣张,定然是有极其硬扎的后台。官司能不能打下 去都很难说。谢万利有的是时间和宁北县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宁北县 却是耽搁不起。 白杨、彭少雄和柳俊都不吭声。 钟长生等人就更加不会胡乱表意见了。这个事情。既然摘到县 委书记面前,基本上就轮不到他们言了。 川,第二个办法,那就是把谢万利请到县里来,好好跟他谈 谈。” 邱援朝望了望县委一二三把手,继续说道。 ‘凶一 这个办法,虽然不是“正解”却是时下流行的办法。三角债的 问题,自八十年代中期就一直困扰着全国各地的企业。全民经商,全 民下海的时代大潮,不可避免的要造成泥沙俱下的情况。一些空壳公 司大行其道,到处除欠,然后赖债不还,给许多正规的商家造成了巨 大的损失。正因为如此,许多原本正规的商家,也不得不走上了除欠 的道路。就这样你欠我,我欠他,搞成了一团乱麻,严重扰乱了正常 的市场秩序。 于是一些地方的政府和政法机关为了保护本地商家的利益,亲自参 与经济纠纷,试图通过这种非正常的手段来挽回经济损失。 听龙法鹏介绍谢万利的情况。此人有恃无恐,只怕在京城确是有 一定的关系网,要在都和他斗法,结果不容乐观。倘若能将人逮回 宁北县,倒有一线希望。 白杨就望向柳俊,柳俊却望向彭少械 兴盛煤炭能源公司,属于县政府的管理序列。这个事情,该当由 彭少雄拿主意。他这个管党群组织的三把手,不大好借越。 彭少雄沉着脸,缓缓说道:“既然是骗子,我希望政法机关能拿 出行之有效的好办法来。这种人不打击,对我们县里的经济建设是有 害无益的。” 无疑,彭少雄认可了第二种非常规的办法。 邱援朝就望向白杨,白杨微微点了点头,同意了彭少雄的意见。 邱援朝再用眼神征询柳俊的意见,柳俊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这个事情的解决办法,就这各定了下来。 次日,邱援朝亲自带队,率领五名公安干警,加上龙法鹏,带了两 个车,直扑京师。打算请谢万利到宁北县来“好好谈谈” 这几天柳俊都比较忙,ap.尽管自己向白杨提议暂时不动干部,但是一 些必要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各区镇的党委组织委员,都要依次召来 谈话,了解干部队伍的动态。又去市里参加了一天的组织部长会议。 会议由市委副书记、组织部长刘岩主持。刘岩对柳俊的态度依旧很和 气。中午的时候,还请柳俊一起吃了个工作餐。 唐海天调任大宁市长,照惯例挂了省政府党组成员的衔,级刷上 到了副部。李勇也在换届选举时顺利顶替平思宁担任了主管工业的副 市长,进入市委常委序列,仍兼高新开区共委书记。刘岩也并没有 出现明显的动摇。眼下唐海天一系,在大宁市十三名市委常委中占了 五席,加上警备区杜司令员,已经握了近半数的常委票,唐海天的市 长,做得比胡为民时代的陶义欧还强势。 唐海天年纪比柳晋才大,甚至比严玉成也略长,五十五岁了。这 一届市长干下来,如果在大宁市成绩斐然。则有望再进一步。当然。官 场上的事情。没到最后关头,谁也说不大准。 市里的局面,基本上对柳俊还是比较有利的,并没有因为柳晋才 的离任而出现太大的转折。 下午回到宁北县,柳俊在天鹅宾馆用过晚餐,看完新闻联播,觉得 浑身有些酸痛,就想着去蒸一下桑拿,顺带做个按摩。放松一下。 柳副书记很有礼貌,去杂拿之前,打电话请示了白书记。 “姐,我现在去蒸一下,做个按摩,放松放松!” “呵呵,柳书记公务繁忙,劳乏了哈” 白杨就在电话里调侃他。 小顽童在白杨姐姐面前老没个正形,久而久之,白杨姐姐也就不 拿他“当回事”了。逮着机会就调侃他一把。 柳衙内郁闷了一下,腆着脸说道:“要不,你陪我去?” 这个才是柳副书记的真实意图。 “拉倒吧你,做个桑拿还要县委书记做******啊”x小s说ち屋ちち 白杨冲口而出,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禁不住吃吃地笑了。 瞧这话说得,可真是有水平! 柳衙内心里就是一荡,笑道:“书记此言差矣!是书记大人去做桑 拿,区区在下做书记的******!” “去去去,我才不去呢!” 白杨在电话里带上了一点娇嗔。 柳俊原本也只是试探一下,白杨几乎从来都对这些东西不感冒。 “你去吧,我再看个文件,…” 白杨声音柔和起来。她尽管自己不喜欢桑拿和按摩,却也并不反 感柳俊适当去放松一下,县里的工作。确实蛮累人的,何况自己这个书 记该管的许多事情。都是人家小顽童代劳了,一人身兼数职,是挺辛苦 的。 “那好吧,下次你可一定要陪我去!” 柳俊不死心,又嘀有了一句。 “下次再说吧。” 白杨敷衍道,挂了电话。 第五百一十四章求求你放过我 水能成功让县委书记做“******”柳副书记倒也并不始,z, 换了一套休闲服装,慢悠悠踱向桑拿中心。 天鹅宾馆的桑拿中心属于半承包性质。 所谓半承包性质,就是名义上,这个杂拿中心是宾馆自营的。不对 外开放,只接待宾馆的客人和政府机关的干部休闲。桑拿中心的负责 人。也是由宾馆任命,其中部分服务员,是宾馆的正式职工。只有按 摩师和秦拿房的一些服务员,属于临时工。 实际上,桑拿中心由经理承包,按月上缴固定的管理费用给宾 馆。内部设施的添置和维护,也是桑拿中心自行负责。只是对外,不 再需要承担什么工商管理费、所得税这些费用。一总都由宾馆担了。比 较起来,比在外边搞一个独立的桑拿服务中心要强得多了,背靠政府宾 馆的牌子,也没人敢来找麻烦。桑拿中心的经理也姓刘,是天鹅宾馆 总经理刘学洋的本家兄弟。这里面。自然有些猫腻。 不过对于这类小事情,柳俊是不理会的。 水至清无鱼,人至察无徒! 这个道理,柳俊焉能不明白。 来到桑拿中心,服务员一眼就认出他来。柳俊就住在天鹅宾馆, 桑拿中心以往也来过几次,服务员岂能不认识这位本县的三号人物? “柳书记,您来了!” 一个服务员满脸堆笑上来接待。 “嗯。生意好不?” 柳俊随口问道。 “好呢好呢…” 服务员忙不迭地答道。 也不是天鹅宾馆的桑拿中心就比外头的好,这里毕竟是政府宾馆, 一些黄色的项目,还是要注意避讳的。不像外边的桑拿中心,什么服 务都有。 如果有客人想玩真刀实枪,ap.确实还不如外边方便。 但这里的生意就是好。 一些做安意的老板,都希望往这里面钻。其一是有面子,领导专 用的场所嘛,不是等闲之人可以进来的。能够进到这里,本身也代表着 一个层次。一种身份。其二是想趁机在这里结识一些“党政要人”为 自己的生意铺平道路。 事实证明,这是一条很不错的便捷途经,方朝阳时代,很多生意 人就是在这里搭上县委领导的。 听了服务员的回答,柳俊就点点头,不再吭声。 服务员连忙引领柳俊去到专用房间。虽然不说每一个县级领导在 杂拿中心都有专用房间,但领导们用的房间和器具,都是和其他普通客 人分开的。 据说以前方朝阳是有专用房间的。一则此人“官威甚盛”在宁北 县俨然土皇帝,自要与众不同。二来方朝阳无心政务,花天酒地惯了 的。是各个娱乐场所的常客。有一个专用房间不足为奇。 柳俊换了衣服,选择了“湿蒸” 蒸过之后,出了一身透汗。果然浑身舒坦。柳俊换了按摩服,进 入小房间。房间里略略开了点暖气,很是温暖。 柳俊在按摩床上坐下。按摩师还没到,顺手拿起一旁的香烟,点起 了一支。 他自己的香烟火机,都放在衣服里头,不曾带到按摩房来,这是宾 馆服务员给他预备的,中华烟。柳俊以前来过几回,桑拿中心从经理 到服务员,个个都知道柳书记喜欢抽中华。这些准备工作,自然做得比 较充分。 大家也都知道。柳书记这个人。可得罪不起! “柳书吧” 一个穿着按摩师服装的女孩子走了进来,低声叫道。 柳俊顿时一愣,盖因这个声音十分熟悉,竟然是宋佳。 因为“勾引事件”柳俊举报吕旺兴和陈宝贵的时候,将宋佳那晚 书写的“事情经过”作为证据交给了县纪委书记李江,成为给吕陈二人 定罪的证据之一。整顿小蝶窑,拿下吕旺兴陈宝贵是个分关键的一 环。眼下,这两个都已经被苛以重刑,投入监狱进行劳动改造去了。 柳副书记也因此坐实了“小笑面虎”的雅号。 自然,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宋佳;是不能再担任三号套房的服务员 了。柳俊在书记办公会上举报吕陈的当天,天鹅宾馆总经理刘学洋就 将宋佳换掉了。柳俊也没有去过问宋佳给换到了什么岗个。不过宋佳 是宾馆的正式职工,开除是不会的,柳俊并没有给刘学洋特意“关照” 什么。只是再也不曾想到。刘学洋竟然打她到桑拿中心来做按摩师。 眼前的宋佳,憔悴了许多,也瘦了一圈,下颌尖尖的,原本丰满圆 润的身子也不如往日丰腴了,穿着按摩师那种比较暴露的服装小低着 头站在自己面前,显得十分的楚楚可怜。 柳俊马上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大对头。桑拿中心的按摩”哪泛临时工,这个他是知道的。宋佳作为正式职工,没理七从 配”到这里来。而且,宾馆的人都知道自己和她的“龌龊”更加没 理由派她来给自己做按摩。 “怎么回事?” 柳俊沉声问道。 “柳书记,求求你,放过我吧,” 宋佳眼泪夺眶而出,“噗通”一声。给柳俊跪了下来。 宋佳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将柳副书记搞得莫名其妙。貌似自己 不是南霸天,也不是黄世仁啊!怎么就将人家小姑娘吓成了这个样 子? “起来!” 柳俊还是保持着灵台清明,没有急于去扶宋佳,只是冷冷说道。 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按摩服。宋佳穿得也很暴露,两个人在一起拉 拉扯扯,要是给人看见,又不知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柳书记。求求你……” 宋佳还在不住“求饶” “你先站起来,有话慢慢说。” 柳俊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 “你要再不起来,我就走了!” 眼见宋佳兀自迟疑不决,柳俊就起身准备出门。 宋佳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垂手站在那里,有点手足无措。 她得知柳俊来了按摩房,偷偷和一个按摩师换了班进来的,柳俊若是就 这么走了,她的“计划”不免全盘落空。 柳俊在按摩床上坐下,指了指面前的小凳子,说道:“坐吧。坐 “必…” 宋佳就畏手畏脚的在小凳子上坐了。还是不敢抬头看柳俊。 “佳佳,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柳俊问道。他确实是一时有些搞不明白。 “没…没人欺负我… 宋佳声音有点抖抖的。 柳筷就皱起眉头,不悦道:ap.“你又说要我放过你,现在又说没人欺 负你,颠三倒四的”是不是有人拿那天晚上的事做文章,给你气 受?” 宋佳这才抬起头来,吃惊地道:“柳书记,真…真不是你要他们 这么”这么做的?” 柳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同时心里也明白了,一定是有人打着他的 名义,在“欺负”宋佳,又或者是错误领会了他的意思,以为自己要收 拾宋佳来着。 “佳佳,放松一点。” 柳俊抽了口烟,语气益和缓。 “我没有叫他们做什么。如果他们做了,是他们不对。你告诉 我,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宋佳不过二十岁出头,在柳俊的心目中,与小孩子无异。尽管 经受不住诱惑,一时糊涂办了“蠢事”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后果,如 果不是为了整顿小煤窑要对对付吕旺兴与陈宝贵,柳俊肯定不会把这 事张扬出去。 当时自己一门心事考虑县里的“大事”想要早日完场小煤窑的整 顿。让县里的工作走上正轨。却是忘记了如此一来,会给秉佳这个涉 世未深的小姑娘造成很大的伤害。 这么一想,柳俊心里头就有些难妥,也有些愧疚。 这事做得不地道。 宋佳有些将信将疑。 对柳俊,她着实是害怕得紧。这个人看上去年岁比她大不了几 岁。心机之深沉,却是连许多老官油子都不能望其项背。宋佳在桑拿 中心。也经常听一些干部和老板私下议论县里的领导,说到柳俊的时 候。就一个个十分紧张,往往只是略略一提,就赶紧转移话题,似乎生 怕自己话中有甚不敬的言语。叫人传到了柳书记耳朵里去。 见宋佳迟疑犹豫,柳俊就知道她害怕。不相信自己。 “佳佳,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如果你不告诉我到底生了什 么事,我怎么帮你呢?” 柳俊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柳书记,你说的是真的?” 宋佳瞥了柳俊一眼。咬着嘴唇若有所思,多多少少回复了一些昔日 的可爱模样。 柳俊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们……他们说我诬陷领导。给了我一个记过处分,又,又降了 我一级工资,还,‘还叫我到这里来做按摩师,别人做按摩师都有提 成,我……我又没有” 宋佳说着,撅起了小嘴。 柳俊不由哑然失笑。 在他眼里,宋佳所说的这些,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情,连鸡毛 蒜皮都称不上。可是在宋佳而言。就是大得不得了啦,听听,又是处 分又是降工资,还打一个正式职工来做按摩师,打击一个接一个, 却连提成都不给人家。 见柳俊笑,宋佳心里恨得什么似的! 第五百一十五章捅了大马蜂窝 “那你为什么不向上级反映?” 话一出口,柳俊就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 这个决定,无疑就是宋佳的上级做出来的,叫她向谁反映?她“得罪。的又是自己这个县委副书记。在一般人看来。没有将她开除公职。就算是手下留情了,还敢闹? 宋佳又再瞥了他一眼,同样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这个男人一把! 装模作样! 假惺惺! 宋佳本来要在心里加一句“大色狼”的,想想自己脱光了爬到人家床上,都没能“成功”大色狼这个称呼,确实不大安得上去。 “佳佳,这个事情是我考虑不周,我向你道歉”嗯,我问你,你是不是不想再在宾馆做下去了?” 柳俊决定要帮小姑娘一把,做点弥补。 不料此言一出。宋佳竟然惊慌失措。吓得站了起来,颤声道:“柳书记,你”你要开除我吗?” 柳俊不禁大是头痛。貌似自己的态度已经十分诚恳了,在宋佳心目中竟然是这么一个意思!看来小姑娘对他的信任感,已经降至最低了。 自己这个事情,确实做得不地道。人家不信他,正在情理之中。 估计在宋佳心里,柳书记比方朝阳还要坏得多! “谁说我要开除你?我是觉的。出了那个事,宾馆肯定有许多人在暗暗笑话你,你继续在宾馆也不好做。可以考虑换个单位。当然,你要是想继续留在宾馆工作,也可以。我会和刘经理说一下。叫他把你的工作调整一下。你本来就是客房部的服务员,还叫你回客房部去,工资也叫他们给你调整回原来的级别,好不?” 柳俊说道。语气不敢过分柔和,带了点命令的意味。 在一个官本位的国家,上级领导对别人太和气,反倒会引起对方的不安。 果然,柳俊语气稍稍严厉一点。宋佳反而松了口气,低垂下头,双手交织在一起搅动着,有些惴惴不安的道:“如果”如果我不在宾馆做了。去”去哪里呢?” 柳俊笑了笑,说道:“这没关系。由你自己挑好了。你是正式职工。有很多单位可以安排的。” “真的?” 宋佳就欢喜起来,第一次绽现出了笑容。 柳俊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很容易就会被人打动。这一刻,宋佳定然将自己“小笑面虎”的外号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当然是真的。” 柳俊笃定地点了点头。 “那”那我想去工商局行不?” 宋佳试探着提出了条件。 柳俊微笑道:“行啊,不过。你为什么想要去工商局呢?” “嗯,我看他们穿着制服,很威风的”柳俊乐了:“那公安局的制服不是更威风?” 宋佳就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哪是那块料啊!” 在她想来。公安局的人都走了不得的有本事。 柳俊哈哈大笑,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了,就是工商局。嗯,这个事情还得先和刘学洋说一下,叫他把你的处分撤销,然后才好调过去。不然你背着处分去了工商局,人家可不好给你安排岗位。” 宋佳又惊又喜,瞪大眼睛望着柳俊,兀自有些不敢相信。 “去吧,佳佳,去把刘学洋叫过来。我这就跟说清楚。” 柳俊挥了挥手。 “嗫”宋佳总算明白柳俊是当真的了。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一声。紧着往外跑,刚跑几步。又觉得不对,转过身朝柳俊鞠了个躬,这才跑了出去。 柳俊摇摇头,又点起一支烟。 到了县里之后,他的烟瘾有逐渐加大的倾向。 一支烟堪堪抽完,刘学洋就气喘吁吁的到了,后面跟着宋佳,倒是脸不红气不喘。 年轻就是好! “柳书记,您好!您有什么指示?” 刘学洋进门就点头哈腰。 宋佳来叫他的时候,说是柳书记找他,他还多少有些不大相信。 宋佳不就是柳书记说给换掉的吗?怎么又搅到了一起!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安排宋佳给柳书记去做按摩?简直乱弹琴! “刘经理,谁叫你们给宋佳处分的?” 柳俊板下脸来。很是不悦地问道。 “这个” 刘经理就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 “拾掇。宋佳。是刘学洋揣摩柳俊的心思所为。但人家柳书记确实并没有说过要处分宋佳。现在看样子还很不认同他的做法。他焉敢乱说话? “年轻人,谁没有犯糊涂的时候。批评教育就可以了嘛”不但给人家处分,还降工资,又调到这里来做临时工,简直胡闹!” 柳俊打起了官腔”一闭口“年轻人”老气横秋“是的是的,柳书记批评得对,都是我们的错!” 刘学洋不知道宋佳给柳书记灌了什么“**汤”莫非当初没成事。这会子柳书记又“后悔”了?当下也不敢顶撞,只是一连串的认错。 宋佳垂手站立一旁,看看到经理挨i,想笑又不敢笑,拼命忍着。 微微扭过头去 谢谢你对我们的支持,,请记住我们的全新域名.,生怕叫刘经理看见自己脸上的笑意。 “这样吧。你马上撤销对宋佳同志的处分,恢复她的原工资级别。 至于她的工作嘛,我看可以做个调整。去工商局吧” “啊?” 刘学洋这回是真的张大了嘴,大吃一惊。 不料宋佳还真将板书记“忽悠”住了。 “佳佳,等宾馆撤销你的处分。恢复了工资之后,你就去县人事局办调动手续,我会通知他们的。 柳俊不再理会刘学洋,扭头对宋佳说道。县人事局也是他的分管单位,像这种调动手续,该管的顶头上司了话,人事局自然跑得贼快。 “以,谢谢柳书记!” 宋佳感激不已。 “不必了。你们都回去工作吧。” 柳俊摆了摆手。 刘学洋两人忙又点头哈腰,往门外去。不过到了门口,宋佳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可还是按摩师。又站住了,说道:“柳书记,你还没做按摩呢,我先给你按摩吧”柳俊笑了笑,说道:“算了,还是换一个吧!” 他的心里,雅不愿与宋佳生太多的身体接触。倒不是说宋佳长得不漂亮,只是实在心里有些别扭。而且也不想一边做按摩一边听宋佳喋喋不休的讲“感激活。”没的起一身鸡皮疙瘩。 洗个桑拿,意外帮到了宋佳。解除了自己心里一个疙瘩,柳俊心情很是愉悦。 次日上班,柳俊先是与潘知仁说了自己答应给宋佳调动工作的事情。叫他跟进一下。原本柳俊可以直接给人事局长和工商局长打个招呼。考虑到宋佳的“敏感”身份。还是由潘知仁出面比较合适,省得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脑海里又“浮想联翩” 其实是柳俊亲自出面还是假手潘知仁,实际上区别不大,就是个“掩耳盗铃”的意思。要是换一个人。只怕不会去帮宋佳,说不定为了标榜自己的“清白。”还会鼓励宾馆方面“宜将剩勇追穷寇。”彻底整治宋佳。 不过柳俊行事,往往出人意表。 大方向,原则性的东西。他会十分的小心谨慎,不轻易越过雷池。 像这种可能会引起流言蜚语的事情,却并不如何放在心上。 他历来坚持,做官先就是做人。如果连自己的良心都没办法坚守了,这个官不做也罢。 对于柳俊和宋佳之间的“传闻”潘知仁十分清楚,但是听了柳俊的吩咐,只是点头应了声“是”就不再多问半个字。 这个沉稳的性子,很合柳俊的脾胃。 在秘书的使用上面,柳俊也深受老子柳晋有的影响,欣赏沉稳寡言的人,不大喜欢飞扬跳脱的性格。 大约十点钟左右,柳俊接到了邱援朝的电话。 “柳书记,我们回来了。” 邱援朝简简单单说了一句。 邱援朝此番赴京师公干,行动很顺利,那个“万利贸易公司”的老总谢万利嚣张得很,全然没做任何防范,被宁北县的公安干警逮了个正着。不管三七二十就押上了车,立即马不停蹄往回赶。出了都,邱援朝就给柳俊通了电话。 现在该当是回到了宁北县。 同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石重、宣传部长舒敬汉、政法委书记邱援朝和县委办主任陈磊,有什么事都会先向柳俊汇报,并不直接报告白杨。 柳俊也想过他们这种“行事风格”大约他们都清楚柳书记是白书记真正的心腹嫡系,是白柳系的二号人物,他们是围绕着白柳这个核心运转的,那么他们就对柳俊负责,由柳俊去向白杨负责,也算是分了个等级。不然每个人都争着往白杨面拼凑,只悄先就会得罪了柳俊,以为自己有要“争宠”的意思。 “人也带到了?” 柳俊问了一句。 “带到了!” “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吧。没灾没病的,能吃能睡!” 柳俊就笑了一下,看来这个谢万利真是有恃无恐啊! “好,辛苦了,你们先休息,明天再说吧。” 柳俊语调比较轻松。 自然,这个时候宁北县诸人都尚未意料得到,抓了谢万利,等于是捅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老花花公子 没有等到明天,甚至都没有等到下午。通了电话没多久,邱援朝就跑到了柳俊的办公室。柳俊笑呵呵地迎了上去。毒邱援朝紧紧握手。 连声道着“辛苦” 双方分宾主坐定,潘知仁奉上茶水,柳俊有问起谢万利的态度如何。 不料邱援朝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猴子。差点直蹦了起来,一连说了两个“嚣张”满脸愤然之色。 柳俊不由有些骇然。 盖因邱援朝是个很稳健的干部。在大宁市格湖区被人家排挤了多年。早养成了宠辱不惊的性格,但现在却是如此激愤,可见这位谢老板。确实让邱援朝长了见识。 “这老小子,我们逮他的时候。倒是挺老实的,甚至可以说是很配合。就在他公司门口不远堵住的。我们一亮明身份,老小子就笑着说不要动粗,我跟你们去宁北县……” 邱援朝喝了两口茶,开始汇报“抓捕”谢万利的过程。 柳俊就笑着递过一支烟,说道:“呵呵,看来你们是抓人的老手,这家伙却是被抓的老手,好汉不吃眼前亏!” 邱援朝很是诧异地瞧了柳俊一眼,点起香烟来,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柳书记一语中的。老小子也不知给人抓了多少回了。据他自己说。一开始的时候,他反抗来着。结果吃了些皮肉之苦,被人臭揍了一顿。后来就学乖了,只要是公家的人抓他,一律配合。不吵不闹,说去哪就去哪!” 柳俊闻言一怔,眉头蹙了起来。 邱援朝就点了点头,知道柳俊也猜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谢万利被抓了许多次,结果公司照开,骗子照做,绝对也是个有本事的。他这么配合“抓捕”的公安人员,可见心里头很有底气。 你们怎么抓的我,还得怎么放我! “老小子说的,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得把他放了。看在我们一路上对他还算客气,回去的差旅费就不用我们县里报销了,他自己掏!” 邱援朝说着,又气愤起来。 他也算是老政法了,如此嚣张的犯罪嫌疑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嗯“…他有没有漏一点什么口风?” 柳俊沉吟着,问道。 “没有!老小子嘴巴紧得很,一路上和我们天南海北的胡吹,就是不肯漏半点实底,不过瞧那个神态。是真的很有把握。” 邱援朝答道,不由又在心里想起了谢万利满不在乎的神色。双眉也微微蹙了起来。来自京城的人物,其背后的关系网不是他这种小地方的小干部可以揣测的。像他这个副处级,在宁北县就是个响当当的角色,万千人仰视的对象。 若是放在京城,搞不好会成为每日朝九晚五的自行车洪流里的一员。 “他提了什么要求没有?” 柳俊问道。 “嗯,就说要打电话。” 柳俊笑了,说道:“别让他碰电话。先关几天再说。再有关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邱援朝一拍大腿:“好,就是这么的,先让他在号子里尝尝蚊子和尿壶的滋味!” “注意了,搞出事来!” 柳俊吩咐道。 号子里的黑暗程度,远非外人可以想象,一旦“照顾不周”谢万利身上着了痕迹,可就给人抓住“刑讯逼供”的把柄了。 邱援朝笑道:“明白。” 眼见邱援朝双眼布满红丝,风尘仆仆的样子,柳俊关切地道:“本想中午请你们几位去煤都饭店聚一聚来着。看来还是要先休息。明天吧。明天再给你们接风洗尘。” 邱援朝笑了笑,点点头。 要说他“投靠”白柳,一开始是有点出于被迫。后来看到白杨和柳俊都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与彰少雄的关系也在尽量和缓,眼见得宁北县渐渐出现了齐心协力干工作的大好局面,邱援朝作为一个老于官场的基层干部,心里头也很是感佩。 在这样的班子里做事,无疑是很愉快的。 因而对柳俊。也就逐渐忘记了他的年龄,双方之间,越来越有默契了。 送走邱援朝,柳俊去了白杨办公室,向她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 白杨也是秀眉微蹙。她冰雪聪明,自也知道这谢万利有恃无恐。只怕不好对付,接下来就要面临来自京城的未知压力了。 “我要邱援朝先关他几天再说,挫一挫他的锐气!” 柳俊倒是比较轻松。 他现在就算是在办公室与白杨说话,也很少一本正经坐下来了。一般是在白杨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打着手势高谈阔论。不时踱到白杨身侧。靠在她的高背大班椅上,闻闻白杨秀里头散的幽香”随意的伸手抚摸一下。 “恐怕不能关太久。彭少雄可是很急了,市农行那边听说这事后,不愿意谈贷款的事情了。”白杨很是烦恼,说道:“如果谢万利能够把这钱吐出来,还好办一点。不然。恐怕贷款的事要泡汤。” 这个事情柳俊自然知道。他也曾打算要向小青的盛业基金谋求贷款。又觉得不妥。让盛业基金过多地参与宁北县的经济事务,不见得是好事。 “没事,只要媒炭能源公司继续在产生效益,总有银行愿意贷款的。他们银行,也情愿把款子贷给有偿还保障的企业吧?” 柳俊就给白杨宽屹“希望如此吧。这个事情,你和彭少雄通个,气。” 柳俊点点头。 估计邱援朝也会给彭少雅汇报的。毕竟蝶炭能源公司是归彭少雄直接管辖,礼数不能有亏。 彭少雄果然沉不住气。 这个钱追不回来,影响银行贷款和宁北县的后续展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的隐患更大。万一要是有人抓住此事做文章,却也很难抵挡。 三百万,足以追究领导责任了。 当然,白杨也是主要领导,而且是一把手,真要追究领导责任,却是很难追到她头上去。有一句歌词,叫做“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用在官场也很贴切,乃是“书记坐船头,县长在岸上走” 具体的经济问题,责任还在县长这个“纤夫”头上。 看似眼下他与白杨柳俊的关系都处得不错,那也只是一个表象罢了。就从他后头杵着的是关明杰,就代表着他不可能真正和柳俊成为一条战壕里的战友。现在这个“齐心协力”的局面,只是大家都有共同的利益诉求罢了。 有机会把他彰少雄搞走的时候。(手6机^阅读.net)只怕人家未必会手下容情。 就算白杨柳俊不干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又焉能保证别人也不干? 一个县长的位置,虽说是宁北县县长这样不犬富裕的个置,也还是有许多人垂涎的。 彭少雄不可不防。 故此柳俊说要先关谢万利几天,彰少雄便不同意,不过言辞说得比较委婉。 “柳书记啊,这个家伙确实很可恶,不要说关几天,照我的意思,要关他好几年,甚至关到死!可是,我们时间紧迫啊,这小子就是一个骗子,有的是时间和我们耗着。” 柳俊就笑了笑:“彰县长的意思是要马上去看看他?” “呵呵,马上倒没有那么急。怎么也要让援朝同志他们休息一晚嘛。明天吧,明天去看看,瞧瞧这老小子到底是个什么鸟变的!” “好。” 柳俊答应得很爽快。他与谢万利没有私仇,而且照理这事也不归他管。就没必要硬拗彰少雄的心意。平白无故生出意见来。 毫无疑问,谢万利是一只老鸟变的。 次日一早,彭少雄就打了电话过来。约柳俊一起去公安局“看望” 谢万利。 柳俊原本不打算去。他的意思是由得彭少雄去和谢万利交一下手再说。根据事情的进展再决定自己的行事方式。 但彰少雄显然不愿意一个人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千方百计要将白柳“拉下水”共进退。 柳俊想了一下,就答应下来。 见见也无妨。 而且柳俊心里,对这个“嚣张”的京痞子,亦有些好奇。京城的人物,他也见得不少,但大都是高门大户的显贵人物,像谢万利这样混迹于江湖骗子的家伙,还着实没见过。 当下彭少雄与柳俊一同驱车来到公安局。 车还是丰田皇冠和奥迫田,本来说好要“砸锅卖铁”搞建设,准备出售的政府公车单子也拉出来了。就出了个骗子事件,将卖车的事暂时搁置下来。 车子还在。迟几天卖早几天卖问题不大,这三百万有是重中之重。 邱援朝早早就在公安局等候两位领导大驾光临,见面也没过多寒暄。彭少雄握着邱援朝的手道了几声“辛苦”就相俏去审讯室见谢。 谢万利穿着浅色西装,坐在审讯椅里,神情有些萎靡不振。 彭少雄说好今天要来看他,邱援朝就知道计划哼有变,昨晚便没让他好好睡觉。安排了三批警察连夜突审,雪白的碘钨灯从头到尾照着,尽管没审出什么名堂来,却也折腾得谢万利够呛。 这人四十几岁模样,脸上皮肉松弛。腆着个大肚子,西装里头的羊毛衫和讨衣居然都是花花绿绿的,丝毫没有正经生意人模样,就是一个老花花公子。(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江湖老鸟 不过现在谢万利的形象可不怎么好,头老长,前半截侥人川黑油亮。估计是染的,根部分,因为几天没有打理了,就是黑白参半,也没有了光泽,焦枯焦枯的,很是难看,颌下胡须茬子约有一厘米长,也是黑白参半,用蓬头垢面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一路上尽管邱援朝没有折腾他。想要如同在京城一般锦衣玉食,却是难了,形容狼狈也在情理之中。 “谢万利。抬起头来!” 审讯室里的警察见三位县委领导相跟着进门,起身向领导们敬礼。彭少雄居中。柳俊在左,邱援朝在右,坐了下来。 主审的警察就拍着桌子喝道。 谢万利斜斜靠在椅背上养神。折腾了一个晚上,他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还真有些难以支撑。听了这声断喝,微微睁开眼睛。往彭少雄三人扫了一眼,虚浮的老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呵呵,来了领导啦,给介绍一下吧,都是些什么领导啊…” 邱援朝亲自带队去都逮的他,路上,邱援朝也没向他隐瞒自己的身份,现今见他居于右侧,谢万利是老鸟。从这个座次的安排上就能看出新来的两个人,地位在邱援朝之上。 邱援朝是县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那么新来的人,就是县委的主要领导了。 不过谢万利的目光在柳俊脸上多停留了一会,略略有些诧异。 这今年轻人,也就二十来岁,该不会也是邸援朝的上级吧?他久居京师,年轻的厅处级干部见多了。可也不曾见过柳俊这么年轻的县级主要领导。 “谢总,认识一下,我是宁北县县长彭少雄,这位是县委副书记柳俊同志,这一个政法委邱援朝书记。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彭少雄倒是语气平和,给他说明了自己几人的身份。 “哈哈,原来是彰县长和柳书记,幸会幸会。两位都是年轻有为的领导啊,特别是柳书记,刚从学校毕业吧?” 谢万利果然是个角色,毫不怯场。竟然还顺手拍起了马屁,只是多少带点调侃之意。 柳俊便朝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微微点头。 谢万利肿泡的金鱼眼就眯缝了一下,立即在心里头认定这位年轻的柳书记是个角色。这份气度就了不起。对自己的调侃恍若未闻,一声不吭。压力却是扑面而来。 谢总,明人不做暗事。我们请你来,就一件事。你欠我们县里能源公司的三百万货款,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归还啊?” 彭少雄还是不徐不疾。 “还。当然还了,为什么不还?欠债还钱天公地道嘛”只是我现在手头比较紧,周转不灵,耳不可以宽限我几个月?年底之前结清?” 谢万利一副“奉公守法”的模样。 “谢总,恐怕不行吧。咱们在合同上可是写得明明白白,货款一月一结,不可拖欠。” 谢万利双手摊开,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彭县长,我手头现在没钱,你杀了我也没用。” 彭少雄腮帮子鼓了一下,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说道:“谢总,我们是国家机关,不会随意杀人。但是那些被拖欠工资的普通工人,觉悟不高。要是知道你到了县里,说不定来找你理论,他们可不大好说话!” 柳俊又是微微一笑。 拿“人民群众”说事,彭少雄这一招还算过得去。 谢万利立即就露出窑怕的样子,说道:“好吧,你让我先打个电话,知会公司的财务人员,让他们准备一点钱。我离家也有好几天了。再不打电话回去,他们以为我出了什么事,说不定就会把我账上的钱拐跑了” 任谁都看得出,这老小子压根没把彭少雄的“威胁”放在心上。 昨晚上警察同志“招呼”了他一个晚上。用的也是“疲劳战术”没敢给他吃皮肉之苦。可见宁北县这些头头脑脑们,也畏惧自己的来头小手底下很有分寸。 只要你们忌惮我,这事就好办。 因此谢万利很是气定神闲。 彭少雄与柳俊对视一眼。柳俊点点头。 虽然明知他这个电话是打回去搬救兵的。可是不让他打,却肯定拿不到钱。 打就打吧,该来的总是要来。不把他的后台搞定了,这老花花公子是不会乖乖将钱吐出来的。 谢万利这个电话,是打给他的秘书。 这老花花公子当着几位县领导的面,(手机^阅读.net)在电话里与那个嗲声嗲气的秘书打情骂俏,还故意用的免提,好叫大家都听到,肉麻当有趣,听得彭少雄柳俊等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四十几岁的所谓“老总”说的话。足见此人平日里是何等的声色犬马,何等的操蛋! “谢总,说点正经事吧!” 眼见谢万利越说越下流,没完没了的,直将J县的几位领导视若无物,彰少雄强压怒火,在一旁敲了炮心J,提醒谢万利。 “哈哈小受啊,谢哥如今在宁北县……对,省大宁市的宁北县。咱们不是欠人家一点媒炭钱吗……不多不多,也就三百来万,”我跟他们说,哥现在手头紧,缓一缓。人家不乐意,这个可就难办啦,你帮我查查公司帐面上还有多少现余”什么,才不到五十万了,哎呀,这可不行啊,不给钱,人家不让走。留下来在这里做客呢,这里可没有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哈哈。是呀是呀,你想想办法,好的好的,等我回来,给你买那条珍珠项链咖…拜拜……” 谢万利打完电话,得意地冲彰少雄等人一笑,说道:“彰县长、柳书记、邱书记,今晚上我请客哈。你们县里没什么好酒店,去大宁市秋水大酒店吧。好好乐呵乐呵!” 彭少雄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照老小子这个说法,最多到今晚上,他就铁定会被放出去! 瞧他的样子,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经历一回两回了,简直就是轻车熟路,电话一打,他在京师的靠山就会话,区区一个县公安局,焉敢抗拒? 柳俊却笑了起来,看了看手腕上的老式上海表,说道:“从现在开始。到下午下班,还有七八个小时呢,谢总这个计划小做得有点早。邱书记。叫县局的同志,好好招呼谢总,让他在今后的日子里,永远记得咱们宁北县!” 谢万利顿时脸色大变,嚷嚷道:“柳书记,你”你什么意思?” 柳俊看他一眼,淡淡道:“谢总,请你记住,这里是宁北县,不是都!” “你”你会后悔的,你知道我背后的是什么人吗?” 一直以来,谢万利都很镇定。甚至面对彰少雄柳俊这一干县委领导。隐隐还又一股高高再上的意味。不是都人看其他地方人的所谓“优越感”而是实实在在,不将县里的领导放在眼里,一种手持“免死金牌”的样子。 但现在,柳俊摆明要阴他了。 谢万利是老江湖,对基层警察专政的手段自有耳闻,说不定还亲身体验过,叫他如何不胆战心惊?柳俊说得没错,这里是宁北县,不是都。他的靠山再强,要将他捞出去。也需要点时间。这段时间内,人家要泡制他,轻而易举。 只是一般的情况下,县里的人见了他如此“有恃无恐”的神态,知道他极有来头。不敢得罪他罢了。没想到这今年轻的县委副书记,却是个“愣头青”一点不在乎得不的罪他! 柳俊年纪轻轻就能担任县委副书记这样重要的职务,可见也是有大靠山的,估计是省里或者市里的什么衙内。这种人,亦是那种心高气傲。从未吃过亏的主。自己态度过于嚣张,把他惹恼了,不荐三七二十一,要给自己点教刮了。至于教i之后,如何收场,衙内纨绔们是从不考虑的。 要不怎么叫衙冉呢? 自己这个眼前亏却是吃定了的! “我管你后面的是阿猫还是阿狗,到了宁北县,就得按宁北县的规矩来。谢总。晚上见!” 柳俊哈哈笑着,拍了拍谢万利的肩膀,与彭少雄相俏而去,将老花花公子丢在那里浑身乱抖。 邱援朝就冲谢万利“狞笑”不已。 彭少雄对柳俊的“衙内作风”不是很认同。总觉得这样有失稳重,与县委主要领导身份不相符合。 但柳俊让邱援朝“好好招呼”谢万利。却极对彰少雄的胃口。若不是柳俊先开了口,说不定彭县长自己也会这么吩咐。 这个老花花公子,实在太嚣张跋扈了。 就算你后台再大,靠山再硬,最终不得不放你,那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苦头是一定要吃一些的。 因此当柳俊如此吩咐的时候。彭少雄也笑得很开心。不过笑过之后。却又浮现起深深的忧虑之色。看来谢万利是真有很强的背景,那三百万不一定要得回来。 眼见得自己振兴宁北经济的“勃勃雅心”就要毁在这个老小子手里。彭少雄恨得牙痒痒的,连杀了谢万利的心都有了。 可是彭县长也没有料到,麻烦只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队:求一下月票!诸个大大就要过年了,有月票的话打赏在下几张!还有订阅,馅饼现在每章改为四字了。结果每天的总订阅还和以前4四字时相当,这就是说,馅饼的收入会减少四分之一,郁闷中!其实总字数反倒比以前多了啊,订阅却变相降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请尚未冲v订阅的大大们上街买年货的时候,顺便冲一下v,给馅饼一个订阅吧,拜托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麻烦来了 池刚回到办公室,大宁市常务副市长吴波的电话就打了进。吴波是陶义欧的铁杆亲信,追随陶义欧时间很长。一贯在市里颇有权势。现在陶义欧正个市委书记,吴波的威风就更足了。 “彭县长,我是吴波啊!” 吴波沉浑的声音就是在电话里听来,也很有威严。 “您好您好,吴市长!市长有什么吩咐?” 彰少雄不敢怠慢,连声问好。 “彭县长,听说你们县里抓了一个都的老板,叫做谢牙利的,有这么一回事吗?” 吴波的声音益威严。 彭少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心说来得好快! 从谢万利打过电话到现在,应该还不到一个小时吧,那边就直接找到了吴波头上。估计吴波也不是上面第一个接触到的官员。吴波虽然在大宁市位高权重,在都那帮大爷眼里,也就是一个普通副厅级干部。只怕还上不得正经台面。 也不知道转了几次,才由吴波出面打这个电话。 在上面那些人想来,一个小小的宁北县公安局,出动到一个常务副市长亲自出面打招呼。也就足够了。难怪谢万利那么有把握,晚上可以去秋水大酒店乐呵乐呵。 “是的,吴市长,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个人骗了我们县里煤炭能源公司三百万货款,赖债不还。而且气焰十分嚣张”彭少雄很谨慎地介绍了情况。对谢万利的飞扬跋扈,特意做了详细的描述,甚至连“乐呵”的话也端了出来,翼图引起吴波的“敌忾”之s。 孰料吴波全不“上当”不以为然地道:“彭县长,这个也不叫做骗嘛,人家不是没跑吗?做生意的人,一时周转不灵也很正常,如果真是骗子,他还能住在都等你们上门去抓他?” 应该说,吴波这么说也不是全无道理。但用在谢万利身上就不对,人家要不是有那么大的靠山,早跑得影子不见了。 有后台的骗子和江湖骗子的手法。完全是两码事。 “吴市长,据我们了解,这个谢万利不止欠我们宁北县一家的钱,在全国各地,都有欠债。都是赖债不过…” 彭少雄却也不肯轻易服软,就差直斥其非了。 吴波有些不高兴了,说道:“全国各地都有欠债?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通过什么途径调查了解过?道听途说不足为凭叭,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你们县里的煤炭能源公司,刚刚有成立不久,就出动警力把有生意往来的客户抓了起来,这么搞,可有些不大对头啊!其他的客户,还不得都给吓跑了?” “那,吴市长的意思是……” 彭少雄试探着问道。 “彰县长,公安机关的主要职责是维护社会治安,打击犯罪。不是为什么公司讨债的打手!没有证据。怎么能够随便抓人呢?” 吴波很是不悦,又再加重了一点语气。 “嗯,吴市长,请谢万利来宁北县商讨还款的事宜,是我们县委领导的集体决定。这样吧,我向白书记请示一下,您看”见吴波有怒的征兆,彭少雄更是暗暗心惊,措辞愈加谨慎起来,也不说抓人了,变成了“请”谢万利来宁北县商谈,又将县委集体决定搬了出来抵挡。 吴波“产”了一声,说道:“彭县长,这样不合适的做法,居然是由你们县委领导集体做的决定。那我真是很怀疑你们县委班子的主要负责人。到底懂不懂法律?同志,不要知法犯法!” 说完,不待彭少雄有何言语,吴波径自挂了电话。 话筒里“嘟嘟”的忙音响了好一阵。彭少雄才慢慢放下电话。一股愤懑之气充斥胸脑。照说吴波这个电话,该当打给白杨,毕竟白杨才是县委一把手。吴波却偏偏向他施压,摆明是不想去惹人家背后杵着的政治局委员、中组部部长白建明嘛。 ***。老子就好欺负么? 彰少雄恨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可是拍桌子归拍桌子,官大一级压死人(手机^阅读.net)!彭少雄明显知道。这个事情不能由自己硬抗!靠在大班椅里了一阵呆。闷闷地抽了一支烟,这才下定决心,将电话给关明杰打过去。 彭少雄是关明杰的前任秘书,深知关明杰的工作习惯,这个时候,如果没有开会的话,应该是相对比较清闲的时段。 果然电话拨通不久,关明杰就接了起来。 “省长。我是少雄!” 彭少雄换上了极其恭谨的语气,恭谨中还透出一股说不出的亲近他本就对关明杰十分感恩戴德。 “少雄啊,什么事啊?” 听得出来,关明杰心情不错,语气很温和。 彭少雄很小心地选择着措辞,们卫请经过和吴波刚有的电话大致说了一遍。 “你糊涂了!” 关明杰顿时大为不悦。 “这样的事情,你做什么主呢?政法机关又不是由你主管的!” “呃。省长,我也是想尽快振兴宁北县的经芥啊”再说,当时也没料到这个谢万利有那么大的后台…” 在关明杰面前,彭少雄可是一点都不稳瞒自己的想法。 关明杰“哼”了一声,沉默了几秒钟。 彭少雄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这个事情,不该你做主嘛。政法委自有正管的人!” 关明杰抛下了这么一句话。 彭少雄放下电话后,就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他如何不知政法委自有正管的人,只是要讨关明杰这句话罢了。 看得出来,关明杰还是很维护他的。以后京城要是真有什么大人物怪罪下来,关明杰自会为他开脱。 得了关明杰的指示,彭少雄决定将“矛盾”上交。把电话给白杨打了过去。 彭少雄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阴暗” 白杨才到宁北县担任书记那会。彭少雄自然是很不服气。一个女流之辈,团干出身,素无治理地方的经验,凭什么轻轻巧巧将“大桃子” 摘了去?因而彭少雄那时候的态度很明朗,就是“不合作”导致白杨的书记做得甚是艰难。 后来严玉成和柳晋有以绝大的气魄,不顾官场忌讳,将柳俊直接派上“前线”力挺白杨。彭少雄又是一个很不服气。不料此人手段老到。来了不到几个月,就俨然搭起了白柳系的班子,轻易在县委常委里头占据了多数的优势。彭少雄眼见“斗争”全无出路,这才改变思想。开始尝试合作。 效果不错。 正当彰少雄想要好好干一场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又横空杀出一个“谢万利事件” 倒要看看你白杨到底有些什么本事! 总也不能老是靠“小白脸”给你撑着吧? 彭少雄在电话里,又再次说了谢万利嚣张跋扈的情形;至于吴波那个电话,却说的轻描淡写,只说吴市长了解一下情况,吩咐不能知法。 白杨的皿复很简单,就只八个字:“欠债还钱,天公地道!” 彭少雄微微一笑,白杨这个态度,在他意料之中。人家背后杵着一个手握大权的政治局委员,不是随便什么人打个电话就能吓得住的。 “是这样的,白书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担心能源公司人心浮动。会造成不好的影咖”我去能源公司看看,如果需要,再去下边的矿上走一走,给干部职工们打打气。” 彭少雄笑着说道。 白杨好看的柳叶眉微微蹙了起来。 这个彰少雄,当真操蛋,太没有担当。(手机^阅读.net)这是要玩“金蝉脱壳”的把戏了。可是言辞说得冠冕堂皇,也不好反驳。 白杨自不能跟他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屁话。 “嗯!” 白杨用一个字做了回答,以此表示心中的不满。 彭少雄老脸微红,也觉得自己是有些滑头。不过当此紧要关头,为自己的前途计,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先避一避吧!也只得将白杨的“讥讽”置之不理了。 白杨靠在椅子上,将钢笔在纤巧的手指间娴熟地拨来拨去,俏脸涨的通红。这个小动作,还是在省报做记者的时候“习练”的。 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和小顽童通气的。 但是白杨也有些犹豫,倒不是说她觉得向柳俊“讨计”丢脸。以她和柳俊的关系,全然不存在这个心理障碍。白杨的犹豫。源自对柳俊性格的了解。 别看这件事,柳俊自始至终都是请他们二位班长出头拿主意。那只是表示尊重,骨子里头,是很支持邱援朝实行“蛮办法”的。现在谢万利当真将京城的靠山搬了出来,遇到柳俊这种“敌强愈强”的性格,想要善罢甘休都难。 然则京城的水有多深有多浑,白杨多少也了解一些。“宰相家丁七品官”不知道谢万利的后台到底有多硬扎,冒冒然叫柳俊去硬碰硬。雅不是白杨姐姐愿意见到的状况。 在白杨心中,柳俊既然踏入了官场,就是栋梁之才,必定要鹏程万里的!现在尚是“幼苗期”万一因为此事处理不慎,经受过大的挫折。就不好了。 白杨沉吟良久,决定还是先与柳俊通个气,听听小顽童的意见再说。 凹:再求月票和订阅,诸位不要骂馅饼贪心不足啊,只是恳求而已。诸位肯打赏,感激不已,实在不给。馅饼也绝不怨恨! 第五百一十九章给我查查他的背景 讲万利失算了。他晚上未能去秋水大酒店请客吃饭,还见,J里呆着。而且从小号转到了大号。从早上柳俊离开。到晚上这七八个小时的时间,谢万利度日如年。 邸援朝对柳书记的指示略略做了些“修改”好好招呼谢总的人不是他手下的公安干警,而是号子里的牢头狱霸。 邱援朝官场混迹多年,也是个成了精的。 瞧谢万利笃定的神情,不像是拿大话唬人的样子,后头可能真有势力。出动警察对他“专政”有被秋后算账的可能,也容易授人以柄。 这个时候,号子里的牢头狱霸就能起作用了。 这些人的手段一点不比“专政手段”差,而且更加肆无忌除。平日里没事都要欺负人的,现在“奉命欺负”谢万利还能落个好? 当然,邱援朝也有交代,不能太过火,也不能留下伤痕和内伤,就是皮肉之苦,还得是阴的。 这也难不倒谁! 这不,谢总正在便池那边“拿大顶”呢! 全身上下。就一件裤衩子,一身虚浮的细皮“老”肉,都在打着号子外头,有两名看守所的警察全程监视,不能出差错。 晚上,邱援朝向柳俊汇报了情况。也有请示下一步怎么办的意思。应该说,整件事情里头,就数邱援朝现在心里压力最大。当初是他提议上前都“请谢万利回宁北县好好谈谈”的,那会子,邱援朝书记可不曾想到谢万利靠山这么硬。 常务副市长吴波给彭少雄打电话的事情,邱援朝也听说了刚一听说,心里就直打鼓。 这个姓谢的,还真没说“瞎话”上头果然有人罩着的,一时三刻。就能找到省会城市的常务副市长出面。不是一般的能耐可以做到的。这犹罢了,尤其让邱援朝心里没底的就是,县长彰少雄先“撤退” 了。在邱援朝看来,这就是一个信号。 彭少雄可不是二百五,精明着呢!背后还靠着常务副省长关明杰这样强硬的靠山。居然也是迅“撤退”可见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说不定在关副省长那里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 如果是这样,情形就更不对了。 说明谢万利背后的人,连关副省长都很忌惮,最起码是不愿意去惹。 这样的人,是他邱援朝惹得起的吗? 听了邱援朝的汇报,柳俊在电话里轻笑一声,很随意地说道:“没事。明天再叫他打一个电话。” 柳俊这个轻松的语气和态度,让邱援朝心里稍安。 在邱援朝心目中,彰少雄厉害,柳俊却更厉害。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县委副书记,愣是与书记县长鼎足而立。丝毫不落下风。这可不仅仅是有个好老子那么简单! 既然柳衙内认为问题不大,那么应该问题就不大。 第二天谢万利打电话的时候,用的还是免提。却不是要“显摆” 了。而是谢总在号子里拿了三个小时的大顶,一对胳膊都酸痛得厉害,手腕子都红肿了。根本拿不起电话机的话简。 谢万利这回不“肉麻当有趣”了。(手机^阅读.net)拉开长腔,在电话里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叫公司赶紧筹钱来“赎”他。老小子是真怕了,不敢在电话里提起自己受的煎熬,生怕宁北方面再给他吃更大的苦头。他以前也听说过号子里头黑,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 这回却是生受了! 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吧。 谢万利一打完电话,邱援朝马上又将情况向柳俊做了汇报。 柳俊就知道。事情可能要升级了。 盖因谢万利如果肯那么爽快地就还钱的话,根本用不着挨这么些苦楚。早就爽爽快快的还钱了。他这么说,只是隐晦地向京城方面传递一个信息,你们施加的力度不够。人家不尿你们! “他打给谁的?还是他的秘书?” 柳俊问道。 “这回好像不是,是个男人接的电话。谢万利叫他宝少。听声音比较年轻”而且,谢万利好像对这个,宝少怕得要死,说话的时候,声音都直打哆嗦!” 邱援朝强调了一下,希望能够引起柳副书记的重视。 柳俊就问道:“电话号码记住了没?” “嗯,记住!,“邱援朝随即报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好,我知道了。继续招呼他。该拿到的资料必须拿到手。” 柳俊吩咐道。 “好的”邱援朝答应得不是很爽快。 柳俊自然也听出来了。不过没有计较。任谁碰到这样的事情,心里头都会有些忐忑不安。 挂了邱援朝的电话,柳俊随手将他刚才报的电话号码在本子上记录下来,想了想,又抓起电话拨打起来,拨的是九字头的移动电话。 这种最初的模拟电话,去年就在南方市和江口市出现了,巧儿与何梦土于一个,小青更是在前年就配备了一台。 不能漫游,只能在市区范围内使用。 柳俊拨打的是何毒莹的电话。 何梦莹现在已经不大过问华兴置业集团的具体事务,她完全信任梁巧和梁巧任命的总经理范青翎。事实上,华兴置业如今已是南方市一等一的地产大鳄,整个d省都有名的,触角已经伸到了国内展最快的几个大型城市。光是在大宁市“黄金商业街”的投资就达到好几个亿。 何梦莹占有华兴置业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早已是亿万富婆。 不过何梦莹眼下的精力,主要都放在慈善基金会那头。很多时候不呆在南方市,而是呆在都。华兴置业也已涉足都的房地产业,何家在京城关系网密布,何梦莹呆在都和呆在南方市一样,如鱼得水。 况且,她在南方市和都,都搞了一个“大项目”以她个人的名义搞的,不与华兴搭界。她呆在都。除了照看这个“大项目”主要任务就是陪伴何老爷子,经常给老爷子“灌点迷汤”时不时在老爷子面前提一提柳俊这个,“忘年小友” 事实上,柳俊几乎隔一段时间就要去都一趟,陪老爷子说说话,聊今天。老爷子有时也会询问一下柳俊对国际国内大势的看法。柳俊的分析,每次都能引起何老爷子的重视。而事后来看,大方向上基本一致,很是精准。 何老爷子对柳俊就更看重了。 何梦莹在都和南方市用的不同的移动号码。 柳俊打的是都的那个号码,前不久何梦莹还和他通过电话呢。 “嘻嘻,小色魔…” 电话里传来何尖莹咯咯的笑声。 自打柳俊调任宁北县。小色魔”这个称呼就跟定了他,无论柳俊如何解释,何梦莹一概不听,认定柳副书记就是冲着白杨姐姐去的。 甚至当柳俊“恶狠狠”(手机^阅读.net)的折腾得她完全不能下床的时候,何大小姐依旧“不改初衷”有气无力的叫他“小色魔” 叫得时候轻咬下唇,媚眼如丝! 柳俊无奈,只好由得她去。 貌似何梦莹眼光真的很“毒”小色魔还就在打白杨姐姐的主意。 “小色魔,想我了没?” 何梦莹声音甜甜的。 柳衙内就深感头痛,何梦莹越来越古灵精怪了。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只想着你的白杨姐姐?” 何梦莹益肆无忌惮起来,假装生气!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电话挂了!” 柳俊只得使出杀手铜。 果然何梦莹立即就变得乖乖的了。她知道柳俊说得出做得到。 “好吧,你没想白杨姐姐。你想的都是我,这总可以了吧?” 何梦莹笑嘻嘻的。 “哎,有这么个事,我给你说说…” 柳俊现在没心思与她风花雪月。直接谈起了正事,在电话里说了个,大概。 何梦莹就慎重起来,嗔怪道:“小俊,你真是不知道深浅!” 柳俊淡淡道:“你知道这家伙的背景?” “不知道。但是我要告诉你,京师里头。这样身份特殊的公司多了去了。姓谢的敢这么弄,背后一定有极强的后台。赶紧把人放了吧,别惹麻烦。” 何梦莹真的有点急了。 柳俊双眉一扬,说道:“正主的面前没见到,就打白旗投降?” “哎呀。你真是的…真见了面,这仇就结下了!” “嘿嘿!” 何梦莹听了柳俊这声冷笑,就知道要“坏事”这人的犟脾气又上来了。貌似他的犟脾气一上来,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也跳了,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了?不就三百万吗?” 何梦莹还在努力,想要说服柳俊改变主意。 照说,区区三百万,当真是不会放在“小色魔”心里,梁巧做慈善都花了几千万。现在居然为三百万去趟京城的浑水。太不划算了! “不一样的!” 柳俊只是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那,好吧…我先给你去查查…你说那个家伙叫谢什么玩意来着?开的叫啥公司?” 柳俊就笑了。 “这还差不多!” 当下又复述了一遍谢万利的情况,包括那个电话号码也一并告诉了何梦莹。 “快点啊,我耐心不好!” 柳衙内大咧咧的,一副吃定了何大小姐的样子。 “唉……你个冤家!” 何大小姐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还附带轻轻跺一下脚,临了要挂电话,却先给了他一个香吻! 尽管隔着电话线,柳俊也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极其温馨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省检察院要插手 订大小姐那边尚未有消息。邱援朝先就顶不偻了。 省委政法委副书记,省检察院检察长王盛德亲自将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 “小邱,怎么回事啊?无缘无故抓了都的客商?” 王盛德的声音倒是很柔和,不带一丝火气。 邱援朝却是心惊肉跳。 龙铁军担任省委政法委书记的时候,王盛德是省检察院的副检察长。属于靠边站的一类,不过自始至终,一直在省检察院稳稳呆着,不肯挪窝,也可见他的坚韧。胡为民接替龙铁军担任政法委书记,王盛德立即就靠了过去。胡为民欣然接纳。亲自跑京城,几经运作。王盛德如愿以偿,正位检察长,堪称胡为民一系的心腹死党。 据说现在武秋寒接任省委政法委书记,对王盛德也礼让三分。 “王检,您好您好!” 邱援朝一边冲着电话点头哈腰,一边开始抹汗。 “小邱啊,那个都的客商,到底犯了什么事啊?” 王盛德依旧不温不火地问道。 他越是这样,邱援朝越是心里虚得厉害。 “呃,王检,这个谢万利涉嫌诈骗三百万,案情很重大叭” 邱援朝勉力镇定心神,说明了一下大概的情况。 “是这样啊,那么,有切实的证据吗?嫌疑人是否已经招供?” 邱援朝顿时语塞。 谢万利要是那么容易招供,早被毙掉好几回了。这人能被某些重要人物看中,总有几分本事的。 “见…王检,我们正在安排审讯!” 邱援朝还在抵挡。 王盛德就笑了:咒卜邱啊,你是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法律程序不需要我教你吧?没有证据,没有办理相关手续,这么做可不大好。会授人以柄的。” 王盛德的话听起来,是那么柔和。似乎全然是站在邸援朝的立场上考虑问题,生怕他犯什么错误。 “是的是的,多谢王检指点…邱援朝汗如雨下。 王盛德在全省政法系统都走出名的,乃走出名的“阴”!为人睚眦必报。当上了检察长之后。以前那些得罪过他的人,一个也不放过。 “呵呵,指点就谈不上了小邱啊,一切都要按照法律程序办事。好吧!” 王盛德笑着挂掉了电话。 邱援朝长吁一口气,瘫软在宽大的大班椅上,(手机^阅读.net)额头汗水泊泊而下,也顾不得擦拭一下。 宁北县这么干,确实有不符合法律程序的地方,有点“蛮气” 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谢万利人已经抓到了宁北县,对方都还是那么手眼通天,重量级人物一个接一个电话打过来,若真按程序走,在都起诉“万利贸易公司”这三百万算是打了水漂。 无数矿工辛辛苦苦挖出来的几万吨煤,就这样喂了狗! 邱援朝是真不甘心。 他虽然调任宁北县不到一年。谈不上对宁北有多少感情,但是做人的基本正义感还在。如果可能,他必定要拘住这个可恶之极的谢万利。绝不放过他!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真不放人,且不说会得罪王盛德这位高官,用不了多久,省检察院的督察人员就会进驻宁北县了,调查他们违规操作的所谓“问题”到那时候,人必须得放,只怕宁北县从上到下,都要搞得灰头土脸。 ***,这到底是怎么了! 骗子比公安局长还嚣张! 良久,邱援朝才振作精神,将电话给柳俊拨了过去。 柳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静静的听,从头至尾,没有插一句嘴。 “柳书记,现在怎么办?” “继续审讯!” 柳俊平静地说道。 “可是,省检察院那边” 邱援朝觉得有必要提醒这位衙内了,对方的势力不在省里,来自京城。而且很显然,是胡为民那一系的大佬。给彰少雄打电话的吴波和王盛德,都很明显的带着胡系色彩。胡为民现在是省委党群副书记。三把手,就算是严玉成,也未必能完全压得住他! 况且这么一件案子,在宁北县是大事情,在省委主要领导眼里,可能什么都不是。他们考虑问题的出点,和基层干部是完全不一样的。 硬顶下去的结果,很可能是钱拿不回来,反倒自家要吃大亏。 你柳俊是衙内,有个当省长的老子,而且并不分管政法口,到时候真的情况不对,很容易将自己摘出来,却将难题交给政法委和公安局顶缸。 那我邱援朝呢? 我可没有一个当省长的老子! 官场上,情况紧急的时候,对邱援朝的心思,柳俊心里明镜似的,也不点破。官场上站队,看似简单,表个态而已。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同时,每一个位置都有这个位置的责任和担当!仅仅只是跟着点个头,举个手。就想稳坐钓鱼台,安享“荣华富贵”焉有如此便宜的好事。 这个事情,对他柳俊是个考验,对邱援朝何尝不是考验? 关键时刻顶不顶得住,也正是考察一个人的“忠心”和能力的时候。 “继续审!省检察院的人来了再说吧!” 柳俊依旧平平淡淡地说道,然后挂了电话。 邱援朝脑袋乱成了一团麻,隐隐作痛,又呆了好一阵,这才猛地一甩头,眼里露出狰狞的神色,一拍桌子。自言自语地说道:“妈的。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邱援朝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决定跟着白杨柳俊走到底。 应该说,这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也是一个很无奈的选择。 严柳与胡为民不和,这在省官场不是什么秘密,柳晋有还在宝州市委书记任上的时候,因为对胡为民构成了威胁。双方就已经开始暗暗较劲了。现在柳晋才尽管调离了省。这个梁子却并未揭过去。邱援朝在宁北县站队,追随白杨柳俊。也就等于一只脚已经踏入了严柳系的大船。虽然柳俊年纪太轻。可能还不被严柳系的大员们认真当盘菜,但是“接班人”的地个却是确定无疑的。严柳系三个最有前途的小字辈。江友信和严明都放在宝州市的“温室”里培养,只有柳俊,因缘际会。被推上了宁北县这个,“风口浪尖”虽说是迫不得已,却也表明他的能力得到了严柳两位大佬的认可,同时。因为所处个置的敏感,不可避免的要得到严柳的更多关注与支持。追随柳俊,更容易进入严柳的“法眼” 这个时候,改弦易辙,向王盛德“屈服”毫无疑问会被视作对柳俊的背叛。那么就算他一时还能安坐在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这个个置上,也是每天都过得战战兢鼓,被调任闲职的日子随时可能到来。 当然,选择追随柳俊,眼前这关也很难过。 “抓捕”谢万利,在程序上是多少有点问题的。省检察院或者市里追究下来,也需要他这个当事人去承担,毕竟柳俊是党群副书记,完全不必出这个头。 至于白杨,更是不消说得。 上头两次电话,一次打给彭少雄(手机^阅读.net),一次打给他邱援朝,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人家不愿意去碰她。 来自京师的压力,也尚未大到让这些人不顾一切去开罪白建明的地步。 不要说胡为民,就是胡为民上头的大佬,也绝不愿意因为区区一个谢万利,因为区区三百万,去向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中组部部长“宣战”! 不过这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白杨一直不出面,不主动去“招惹” 省里市里的大佬。 如果白杨表现得异常强硬,情况自也会再起变化。 大家都在小心翼翼地“绕道而行” 邱援朝要冒的风险就在于。万一白柳两位衙内未能获得背后力量的强大支持,一意孤行的话,最终抵挡不住来自京城的压力,向对方妥协,那就不仅仅是释放谢万利的问题了,很可能拿他邱援朝做替罪羊。向对方“谢罪” 京城的大佬,也是要讲究个面子的! 眼下邱援朝只有一个指望,就是在省市大佬“震怒”之前,伞下谢万利。要么还钱,要么招供!这样才能取得一定的主动权。 于是邱援朝哪也不去,一天到晚杵在县公安局,亲自率领预审股的干警,死死揪住谢万利不放。 只不过,审讯谢万利是一个苦差事。 很多手段不能胡乱上,还得保证在他身体吃得消的状况下进行。 不然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就不是丢官不丢官的问题了。 这人早被酒色淘空了身子,年纪也不小了。身体本就不壮实。在大号里关了一天,差点晕死过去,不得已,又给他换回了小号,让他好好睡了一觉。 然则不上厉害的手段,谢万利却如何肯服输? 再过了一天,邱援朝又多多少少从谢万利嘴里掏出了一点东西,尽管还不足以定罪,总算是有所突破。邱援朝比较振奋,决定趁热打铁。再接再厉进行突破,大宁市检察院侦查监督科的检察官,就在一个副检察长的带领下,进驻了宁北县。(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宣战 冰的是市检察院的检察官,不是省检察院的,让邱援朝瓦城到有点意外,不过很快就释然了。检察机关是双重管理,一般来说,上级检察机关对下级检察机关的领导更加直接一些。地方政法委,只是负责协调工作。 因此大宁市检察院来人,本质上与省检察院来人没有什各太大的区别。 “袁检。你好你好!” 邱援朝心里暗暗叫苦,却不得不满脸堆笑,与直接闯进他办公室的市检察院袁副检察长握手寒暄。 “邱书记。你好!” 袁副检察长皮笑肉不笑地与邱援朝搭了一下手,一张脸就板了起来。 大宁市检察院也是高配副厅。与市公安局齐平。这位袁副检察长。级别是正处,压了邱援朝一头,又是手持“尚方宝刮”而来。谱就摆得有点大。 “袁检,诸位检察员,快请坐!” 加上袁副检察长在内,市检察院一共来了四位检察官,一个个都满脸寒霜,仿佛与邱援朝有深仇大恨一般。 “邱书记,坐就不必了。我们借到举报,说宁北县公安局擅自拘传都的公民,与相关法律程序相悖。省院王检察长亲自指示,要我们前来了解情况。邱书记,请带我们去见谢万利同志!” 袁副检察长板着一张马脸,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 “没问题,袁检。请几位略等一会,我先向县委白书记汇报一下!” 既然对方摆明了不留情面,邱援朝神色也就严肃起来,说道。 “邱书记,这是政法口内部事务,有必要请示白书记吗?” 袁副检察长有些不悦。 “凡是生在宁北县境内的事情,都应该请示白书记!这是组织纪律!” 邱援朝淡淡道,说完,也不待袁副检察长有甚言语,径直抓起了电话,给白杨拨了过去。 嘿嘿,就你们聪明? 你们不愿意惊动白杨,光朝我耍威风摆架子? 门都没有! “白书记,我是邱援朝”嗯,只这样的(手机^阅读.net),有个情况向你汇报市检察院的袁副检察长和三位检察员到了我们县里,要了解谢万利案件的情况…嗯,是的…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打完电话,邱援朝转过身来,说道:“请袁副检察长稍候,白书记和柳书记。马上就过来!” 袁副检察长的双眉蹙了起来,却没有说什么,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其他三位检察员也都坐了。邸援朝的秘书这才奉上茶水。 邱援朝在袁副检察长对面落座。掏出烟来,给大家敬了一轮。袁副检察长和两个抽烟的检察员倒是接过了烟,都是默默点了起来,不置一词。 办公室的气氛沉郁得厉害! 约莫十几分钟之后,门外响起高跟鞋敲打地板的声音,一阵香风暗涌。一身黑色女式西装的白杨和同样一身黑色西装的柳俊相俏进门。 柳俊不但西装是黑色的,里面的衬衣和领带也是黑色的,配上高大的身材,整个人都显得“锐利”无比。给人的威压十分明显。 邱援朝紧着起身,叫了声“白书记柳书记” 袁副检察长等几人也都站起来,向白柳二人微笑点头致意。 对宁北县这一正一副两个书记,大家都是慕名已久,今日得见,仍然大为惊诧。自是惊诧于白杨的美丽和柳俊的年轻了。 “袁检,欢迎莅临我县指导工作。” 白杨主动与袁副检察长握手。 “呵呵,白书记言重了,指导工行不敢当,就是来了解一下谢万利同志无故被拘的情况。” 袁副检察长笑了笑,说道。 应该说,面对白杨的时候。他的笑容还是比较真诚的。他不过是奉命行事,与谢万利八竿子都打不到,自然不会胡乱开罪白杨这位大小姐。 不过他的言语,还是引起了白杨的不快。 听听,什么叫“无故被拘”? 这姓谢的老小子不犯事。不骗钱。咱们吃饱了撑的,巴巴跑到都去抓他! 检察院此番前来。要检察的对象显然不是谢万利这个犯罪嫌疑人。而是宁北县公安局了! 柳俊与袁副检察长握手的时候。只是微笑着说了句“欢迎” 有白杨在。他很自觉地扮演起跟班的角色! 人前的时候,功劳归于领导,光环也要归于领导。 这是官场规矩,等闲不能破坏的。 “白书记,柳书记,一起去看看谢万利同志吧!” 寒瞪刚过,袁副检察长就马上提议道,却是将邱援朝这个正管的政法委书记晾到了一边。不过邱援朝一点都不计较。 他现在激动着呢。 紧要关头,白杨和柳俊都毫不犹豫站了出来,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白杨点了点头。 “我带路,诸位领导请跟我来。” 邱援朝当先引路。 白杨一行人到达审讯室的时候,谢万利依旧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靠在椅子上,对警察的问话不大搭理。 尽管不关大号了,没有牢头狱霸的“欺凌”公安局连续的审讯也令得他十分疲惫。衣服也脏兮兮的。胡子拉碴,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被逮住的时候,可没时间回家收拾几件衣服。里面的花衬衣领口已经黑了。 谢万利同志,你好!我们是大宁市检察院的检察员,我姓袁,是副检察长,特意来了解你的情知…” 袁副检察长径直走到谢万利面前。直截了当亮明身份,并且口口声声称呼“谢万利同志”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谢万利何等机灵小马上就知道是上头给他派过来的“援兵”顿时精神大振,站了起来,紧着上前与袁副检察长握手,老大不小的人了,厚厚的肿泡眼眨巴几下。泪水就如泉水般涌将出来。 “检察官同志,我冤枉叭…” 老小子张嘴就来,喊冤叫屈纯熟之极,若论演技,确实相当不错。 袁副检察长脸色就严峻起来。郑重地说道:“谢万利同志,我们党的政策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你有什么情况,都可以向我们反映!” “我,…我要告他们非法拘禁!” 谢万利指着邱援朝,叫嚷起来,颇有些气势汹汹! 恰在这个时候,柳俊冷冷的目光直扫过来,谢万利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缩脖子,垂下了眼睑。 老实说,谢总对亲手抓了他。又审讯了他几天的邱援朝毫不在意。单单对柳俊心怀畏惧。他总觉的这今年轻副书记不简单。貌似就是这个家伙,全然不在乎他的京城背景,公然叫人“收拾”他! 而邱援朝作为政法委书记,同是副处级干部,却对他奉命唯谨,也可从侧面证明柳俊的来头很大。 现在虽然市检察院的人来了。据分析应该是来帮他的,但这里毕竟是宁北县的地盘,万一“解救”无效,他老谢就惨了! 别的不说,再把他关回大号里头去(手机^阅读.net)。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谢万利同志,你不要激动。坐下来,慢慢说。如果你反映的情况属实,我相信法律会还你一个公道!” 袁副检察长说道。 一个随行的年轻检察员就打开卷宗。掏出钢笔,准备做记录。 这个时候,一直不曾说话的柳俊忽然开口了,淡淡问道:“谢总,你欠我们县里煤炭能源公司的三百万,打算什么时候归还啊?” 柳俊本不想在此时说话,但袁副检察长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 这人一进来,也不待邱援朝给谢万利介绍白杨的身份,径直就向谢万利问。现在更是马上就要进入办案流程,简直是将白杨这个县委书记视若无物。 也不知他是故意为之还是一时疏忽。 白杨是女同志,公众场合要注意保持风度,柳衙内可不管这么多。 你小子都不给白杨面子了,我还需要给你面子吗? 你再是市检察院的副检察长,也要讲究个“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规矩。 合着宁北县一正一副两位书记。给你袁副检察长当陪衬来了? “柳书记。只要我一回到都,马上还钱!” 谢万利对柳俊实在有些害怕,也不敢再提什么年底还款的话了,一门心思只想先脱身再说。出了宁北县,就海阔天空了。 “呵呵,谢总不是口口声声说贵公司周转不灵吗?怎么又能马上还钱了呢?既然如此,就请谢总通知贵公司的办事人员,马上将三百万划拨过来,谢总自然就自由了!不然的话,你还真的很麻烦!” 柳俊带着笑,缓缓说道。 “你你威胁我”谢万利马上转向袁副检察长,说道: “袁检,您都看到了……” 此时此刻,谢万利也顾不得害怕了。紧紧揪住袁副检察长这根救命稻草再说。 这个该死的宁北县,他实在是一天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杀人得命,欠债还钱!天公地道!谈不上威胁不威胁。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罢了。这三百万,是我们宁北县的煤矿工人在井下一分一分掏出来的,流了多少汗,流了多少血,你知道吗?你凭什么赖债不还!” 柳俊双目炯炯,盯着谢万利虚浮的脸,一字一句说道。 “我在这里,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关系,也不管你有什么后台,这三百万,你一天不还,宁北县你一天都走不出去!” 第五百二十二章白杨要上第一线 农副检察长和三位随行的检察妥俱皆脸色大变他们来之前,就知道这事不好弄。宁北县的三个主要领导人。没一个善茬。白杨和柳俊自不待言。整个俩衙内!尤其柳俊这人,出了名的“嚣张跋扈”是个翻脸不认人的狠角!跟他老子一个德行。谁招惹了他,就把人往死里整,不干趴下绝不放手。 彭少雄虽然不是衙内,背后也杵着个常务副省长。又岂是好惹的? 为了一个京城的混账商人,一家伙开罪这三个强势人物,太不戈算。这笔账,袁副检察长焉能算不清楚?奈何省检察院王检亲自点将,不来也得来。 老王那个人,更加不好得罪。 所以袁副检察长来宁北县之前。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自然,他也寄希望于此事是县公安局私自采取的行动,事先并未征求白杨等人的意见,只在事后有一个默认,那么就要好办一点。估计是存了侥幸心理。因此袁副检察长一来就直接找到邱援朝,没打算惊动白杨柳俊彰少雄这一班“狠角” 不料刚见了谢万利,说不上两三句话,柳俊就直接冒出来了,话还说得一点都不客气,直将他老袁视若无物。 “柳书记,这样说话不妥吧?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谢万利同志犯罪之前,他是自由的。任何人也没有权力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袁副检察长也冷着脸说道。 他也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在瞬间就理清了关系。柳俊虽然来头极大。但他老袁的后台却是王检察长,关键时刻,不能含糊。 “袁检,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可知道,他骗了我们县里多少钱?三百万!” 柳俊望着袁副检察长,脸色还是很平静,缓缓说道。 “三百万是个什么概念?是两万五千吨蝶炭!需要多少个煤矿工人辛苦多少今日日夜夜才能从井下掏出来?袁检没有亲自下过窑,可能不清楚。去年大年三十,为了保证大宁火电厂的电煤供应,白书记、彭县长和我,是在井下过的大年夜。亲眼见识过井下的艰苦场面…你说。他谢万利一个江湖骗子,何德何能,敢吞下这笔血汗钱?” 袁副检察长的脸色又是一变,沉着脸说道:“柳地方工作不好做。地方上的领导都很辛苦”但我是检察员,今天来是调查谢万利同志被拘留是否合法的问题。我们就事论事吧!” 这个时候,白杨说话了。 她轻轻捋了一下波浪般的秀,淡淡说道:“袁检,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尊重法律,这个我完全支持。但是。检察院的同志。是不是也应该关注一下,谢万利是否真的犯罪?如果说,宁北县公安局在拘传谢万利的过程中,存在一些法律程序上的问题。检察院予以纠正,无可厚非。不过。如果因此而造成犯罪嫌疑人脱逃,造成宁北县三百万的重大经济损失无法挽回,那么请问袁检,这个责任,应该由谁来承担?大宁市检察院,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这个实际的情况?” 白杨气度端庄优雅,多年的领导干部经历,令得她自然而然养成了一股从容的“官威”这种官威,往往能让人忘记她的性别和年龄。 “白书记,谢万利同志是否涉嫌诈骗,我们还没有了解情况,暂时没有言权。我们接到的举报。只是说有人被宁北县公安局无故狗押。所以,我们今天来,必须先了解这个情况。至于白书记说的涉嫌诈骗和放纵犯罪嫌疑人的责任问题。我无权做出回答。但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纵一个坏人。” 袁检选择着措辞,很谨慎地答道。 省检察院王检察长让他来宁北县了解谢万利的情况,找茬的意思非常明显。 袁副检察长心知肚明。如果可能,他当然还是想要完成王检察长的指示。“解救”谢万利。至于因此的罪白杨柳俊这一干人,也顾不得了。身为检察官,想要面面俱到,做一个不倒翁,原本就极难。但现在看来,宁北县主要领导的态度十分鲜明,要就此释放谢万利。恐怕难度不小。 柳俊微微皱起眉头。 这个袁副检察长,还真是个难缠的角色,不枉了上盛德点名要他来办理此事。二百五的家伙,王盛德想必也看不上眼。 白杨不耐烦和人磨嘴皮子,白哲纤巧的小手一挥,说道:“袁检。检察院的同志要了解情况。我们不反对。但是。谢万利必须归还欠款。不然,刚才柳书记也说过了,他不能离开宁北县!” 说完,白杨就冲袁副检察长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审讯室。 领导先”四开,柳俊自然也是要追随的。(手机^阅读.net)眼见邱援朝也想跟出来只:以咒使了个眼色,邱援朝心领袖会,又留在了审讯室。 “姐,你怎各看?” 柳俊紧走几步,与白杨并肩而行,轻声说道。 “由得他们闹。谢万利不还钱,哪也不用想去。” 白杨声音也不大,却是说得十分坚决。 柳俊点点头。 不管白杨以前是怎么想的,既然他当着袁副检察长和市检察院其他几位检察员的面说出了“狠话”白杨就等于被他“绑”上了战车,再没有犹豫迟疑的余地了。 “还有,这个事,你不用插手了。名义上。你不分管这事。” 白杨还是边走边说,很是随意的样子。 柳俊就站住了。问道:“什么意思?” 白杨也停住脚步,望着他。眼神十分柔和,轻轻说道:“你是男人。又年轻,前程无量,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柳俊一滞,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若不是张晓曼和潘知仁就在不远处不紧不慢地跟着。说不定就搂了上去,重重给白杨一个亲吻。 相信如果是两人独处,他要这么做,白杨不会反对! “小俊。这回听我的?好吗?” 白杨像是商量,又像是求恳,独独没有一点“命令”的意味。 柳俊抿着嘴,不吭声,显然不打算让白杨冲上第一线! 白杨笑了起来,说道:“他们要是闹得太不象话,说不得小我也要搞一回以权压人了!” 柳俊也笑了。 白杨从政以来,从未向白建明求过什么。这回如果真开口的话,白老爷子估计很难拒绝爱女的要求。 “去你办公室聊一聊吧。 柳俊说道。 白杨点点头。 其实去到办公室,基本上也没聊什么,柳俊就这么盯着白杨看,有一搭没一搭的胡说八道,白杨略略有些羞涩,避开他灼热的眼神,洁白的俏脸泛起两片嫣红。 就在柳衙内“兽血沸腾”跃跃欲试的想在办公室搞点事情出来的时候,该死的电话铃声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白杨朝柳俊嫣然一笑,抓起了电话。 “你好,我是白杨。” “白书记,你好。我是老袁。想当面跟你谈谈,白书记有时间吗?” 袁副检察长有点诧异,貌似白书记语气中没有生气的意思,还带了一点愉悦。却不知在这种时候,白书记何以能保持愉悦的心情。 “欢迎。” 白杨的声音马上回复到平淡客气。 袁副检察长来得很快。 事实上,宁北县公安局在拘传谢万利的过程中,程序上是有些不合法。这个情况很清楚。谢万利简单说了说情况,邱援朝也没否认。邱援朝只是强调了谢万利涉嫌诈骗的事实。 袁副检察长犯了难,却也并没有向邱援朝飙。他在见识了白杨和柳俊的态度之后,知道这个事情邱援朝说了不算,再向他飙只是白白得罪人。 一个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如非必要,也无须去得罪。 袁副检察长到的时候。柳俊不在,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接受白杨的建议,这事“不管了”彰少雄不早就下基层去了?那个时候的大宁市,尽管也有了大哥大,却还只是极少部分人在使用,不是做生意的大商巨贾,就是爱新奇的纨绔衙内,扛着个黑乎乎的大砖头哇哇乱叫,还专在人前显摆。官场上倒尚未开始流行。彭少雄往基层乡镇的山旮旯里一蹲。去享受基层干部的奉承接待,要找到他还真不容易。 “白书记,情况我们基本了解清楚了。根据相关的法律规定,宁北县对谢万利的拘押是不合法的。应该立即解除。” 虽然白杨已经表明了着度,袁副检察长还是再一次坚持。 该走的流程,一丝不芶,都走完。至于你宁北县坚持不肯放人,我老袁也不能强制你们,不过我自会向上级如实汇报。该如何处理,由上级定夺好了。 白杨微微一笑,说道:“辛苦了,袁检。这个事情,确实存在一些程序上的问题。但是,人不能放!相信你也知道。三百万对于宁北县这样一个贫困县来说,意味着什么。” 袁副检察长就点点头,说道:“好的,白书记,那我告辞了!” 他来,本就只是尽一个礼数。现在白杨将话说得如此明白,没有丝毫转围余地,再说什么都毫无意义了。 “恕不远送!” 第五百二十三章借刀杀人 袁副检察长回去之后,王盛德终于将电话打给了柳俊“呵呵,柳书记,你好啊,我省检察院王盛德王盛德笑呵呵的。 “你好你好,王检…” 柳俊嘴里打着哈哈,心里头却着实诧异。照说,白杨既然已经“接过”了此事,王盛德不该再来找他。可是这人偏偏就将电话打过来了。其中有些什么玄机,柳衙内需要考虑清楚。 “柳书记啊,怎么贵县公安机关会知法犯法,无故拘押都的客商呢?” 王盛德很客气,正厅级的大员。对柳俊这个二十几岁的后生晚辈,县妾副职,一口一个“柳书记”还不带半点“讥讽之意”道行甚高。 单是这份城府,就足以令柳俊提高警惕了。能成为胡系干将,料来绝不是泛泛之流。 “呵呵,王检,这个事情,不是我分管的。” 柳俊一时没有想透王盛德给他打电话的原因,也就不愿轻易接茬。 毕竟王盛德远非袁副检察长可比,和他说话要特别小心。 “虽然不是柳书记分管的,但柳书记应该有所了解吧?” 王盛德问道,语气依旧平和。 “呵呵,多少了解一点。据县政府那边反映的情况看,这个都的客商谢万利,似乎涉嫌诈骗,金额巨大。县委的意思,为了挽回重大的经济损失,请他到县里来好好谈一谈。” 柳俊很谨慎地答道,而且点明是县政府那边反映的情况。这件事情生后。常务副市长吴波刚一冒头。一个电话打将过来,彰少雄就脖子一缩,做了乌龟,柳衙内自然十分不满,得便时候,就将他拉出来挡在王盛德前头。 “呵呵,好好谈一谈当然是应该的,不过请客的手法有点不合规矩啊!柳书记,对于破坏经济建设的坏分子当然要严惩不贷。政法机关的职责就是为改革开放,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嘛,但是根据检察机关了解的情况来看,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经济纠纷,暂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谢万利同志犯了诈骗罪徽,我认为,既然是经济纠纷,还是应该按照经济纠纷的方式来处理。动用国家强力机关来介入经济纠纷。不太好啊,会造成很坏的影响,给我们全省的政法机构抹黑叭,王盛德话里话外,将“大帽子”抬了出来,上纲上线。 “好的,谢谢王检提醒。我会立即向白书记汇报,将王检的指示转达给她。” 柳俊答道。 “呵呵,柳书记,这么一件小事,不用开县委常委会讨论吧?” 王盛德的语气略略起了一点变化。 柳俊这个时候,已经基本猜到了王盛德打电话给他的意思。(手机^阅读.net)一句话。大家都想“绕开”白杨。但王盛德显然还有更深一层的“计谋” 谢万利在都的后台很硬,这是可以肯定的了。能够令得王盛德这个省检察院的检察长赤膊上阵,一般的人根本做不到。而且王盛德直接“上一线”估计也是得到了胡为民肯的。到了王盛德这个层级。又涉及到白杨柳俊,王盛德绝不会自作主张。 估计袁副检察长回去之后马上向王盛德汇报了白杨和柳俊的态度。 照常理分析,白杨这个县委一把手既然表了态,不管是谁,在宁北县的地头上想要将谢万利“捞出来”就必须征得白杨的同意。不然的话。宁北县应该还没有谁会公然与县委书记对着干,擅自释放谢万利。 就是他柳俊,也不能如此倍越。 王盛德却偏偏要跟他这个党群副书记来说,意图很明显。谢万利放不放已经是次要的了,他们想将“目标”锁定在柳俊身上,借谢万利后面的人物来打击柳俊! 领导,不是我们不肯帮忙,实在是柳俊这小子太“嚣张”人家是衙内,柳晋有的儿子,我们也不好办啊! 妻盛德这是要帮胡为民出口恶气。让柳晋有的小子吃个大亏! 果然好手段。 “呵呵,王检。这个事情,确实我不大清楚,政法口也不是我分管的。另外,涉及此事的兴盛煤炭能源公司,直属县政府管理。白书记和彭县长都明白指示,谢万利不还钱,就不能放人…我也不好说话啊。还请王检多多体谅”x小s说ち屋ちち我看不如这样吧。王检直接给白书记或者彭县长下一个指示,只要两位班长同意放人。我自然没有意见!” 柳俊打着哈哈,与王盛德提起了“迷藏”! 他既然想清楚了前因后果,焉肯上当? 你们不是不敢去碰白杨吗?那我还真就要撇清了! 呵呵,想借刀杀人,你以为普天下就你王盛德一个人聪明啊? 贼施恐不到柳俊异常机警,全然不肯上当,丝毫不“授人叭”小小小年纪,城府如此深沉,王盛德也很诧异,当下打了个哈哈,将电话挂了。 是不是需要给白书记“作指示”王检察长还真是要好好想清楚! 应该说,当初决定派遣警察进京去请谢万利来宁北县好好谈谈,县里的领导包括柳俊在内,没有谁会想到事情会搞得如此兴师动众。 挂了王盛德的电话,柳俊冷笑了一声,忽然觉得这事动静整得还不够大。他原本依了白杨的主意,想要“淡出来”不料他不去惹人家,人家反倒来惹他了。 好好好,你既然出下了题目,咱就接招吧! “援朝书记,那个谢万利是不是还不肯招供啊?” 柳俊在办公室抽着烟,来回踱步。足足一刻钟之后。下定了决心,将电话打给邱援朝。 “是啊,柳书记,这家伙真的挺硬邱援朝略略有点丧气。 “好好招呼他,不管什么手段都给用上去,不要去管他的死活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拿到口供……另外。让他打电话给京城的主子!” 柳俊语气有些阴冷。 “好的!” 邱援朝倒也没多话。 白杨和柳俊今天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再得了柳俊这个吩咐,邱援朝明白两位**真的生气了,准备好好闹一闹。 关键时刻领导没让他去扛雷,他也不能掉链子。 没什么好说的了,跟着干下去吧! 谢万利的噩梦就此降临! 但是谢万利当真硬气,无论邱援朝和宁北县的警察使出何种手段,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 邱援朝又气又恨,却也不能当真将他弄死了!正在彷徨无计的时候。大宁市检察院纠正办案程序的公函到了宁北县。 市检察院指出宁北县公安局在拘传谢万利的过程中,适用法律程序不当。要求宁北县公安局立即予以料正,释放谢万利。 邸援朝自然是以最快的度将这个公函交到了柳俊手里。 柳俊仔细看了一遍,又将公函交还给邱援朝,(手机^阅读.net)认真想了想,微笑着说道:“检察院的说法很有道理。该放人的时候,还是要放的…” 邱援朝就怔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柳俊就觉得邱援朝还真是个老实人。搞了那么多年政法,脑袋瓜子不大开窍,要是换了程新建,只怕早就明白他的心意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邱援朝,毕竟两人在一起工作的时间不长。柳俊和程新建,却是十几年的交情。其默契程度,焉是邱援朝能比的。 柳俊笑了笑,说道:“公安局是执法机关,知法犯法的事情,能够不做还是不做的好。谢万利既然那么硬气,关着他也没用。放了吧!” “真要放?” 邱援朝吃了一惊。 “当然,请回复市检察院,我们立即放人。不过,援朝书记,我听说这个谢万利不止欠我们宁北县一家的钱,还欠了其他很多单位的钱,对吧?” 柳俊的笑容益高深莫测。 邱援朝点了点头。 “那么好吧,我们放了他,可不代表着别人不去抓他,你说是吧?” “对叭” 邱援朝恍然大悟,随即朝柳俊竖起了大拇指! 对这位年轻书记,邱援朝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谢万利被释放了。 白杨得知消息,大吃一惊,第一次在电话里朝柳俊大声嚷嚷。 “你说什么?把他放了?” 听那意思,几乎是不敢置信。 “是啊,市检察院了公函过来。要我们纠正错误办案程序。人家是上级检察机关,正确的意见。我们还是应该充分予以尊重的。” 柳俊的语气很是轻松,微笑着说道。 “你……你简直胡闹!” 白杨哭笑不得。 柳衙内不高兴了,板着脸,很是“不悦”地道:“白书记,你这样批评是不对的,我不能接受。我们严格按照法律程序办事,犯了错误就要立即改正嘛,”为什么胡乱批评我?” 白杨正要说话,可恶的家伙已经挂了电话,几乎要将白杨姐姐气晕过去! “小顽童。就知道胡闹!” 白杨姐姐抓着“嘟都”作响的话筒。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的道。 才骂了不到几句,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推开了,小顽童贼腻兮兮,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一脸坏笑,还随手带上了房门。 第五百二十四章始作俑者要严惩 见柳俊进门,白杨立即扭转身子,正眼都不看他一下。…看得出来,白杨姐姐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这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释放谢万利这样的大事,竟然事先一个招呼都不打。将白书记这个县委一把手置于何地! 不过白杨姐姐也知道这样做不顶事,小顽童铁定会站到她面前的,哪怕她向后转。面对墙壁,小顽童健硕的身躯也会挤到她的眼睛与墙壁之间来。 果不其然,不过眨眼之间,柳副书记已经伏在白书记高大转椅的椅背之上,伸手抚弄着她柔软的秀,手指头还有意无意的在她光洁如玉、的脸颊上滑过,甚至还在她厚实的耳垂上停留了一下。轻轻捏了一捏。 “别闹!” 白杨姐姐气哼哼的,伸手想要去打开小顽童不规矩的手指。 “你把他放了,三百万找谁要去?还有市农行那边的贷款谈判,怎么办?” “找我要啊,三百万区区小事,也值得白大米记着急吗?” 白杨姐姐送上门来,小顽童焉肯放过大好机会,就势握住了那只纤纤小手,笑眯眯的说道。 白杨彻底无语,她现跟一个有钱人谈钱的事情,思维方式真的有点跟不上。 “你放心,谢万利不把三百万还来。他回不了都!” 柳舟笃定地道。 白杨顿时瞪大了眼睛,盯着柳俊。 “喂,你别胡来啊!” “哼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成?” 柳俊说对了。 宁北县公安局虽然释放了谢万利,谢万利却当真没有回到都一他失踪了! 三天之后,白杨接到市委书记陶义欧办公室的电话,陶义欧的秘书通知白杨,说陶书记清白杨同志来市里一趟,陶书记要和她谈话。 对陶义欧忽然接见,白杨虽说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多少还是有些意想不到。 陶义欧的身份,毕竟远非王盛德、吴波这些人可比。省委常委、大宁市委书记,在最高层那里都挂了号的,而且是宁北县的直管上司。 万不可轻忽。 判、俊,陶书记叫我去市里一趟。” 白杨动身前,照例给柳俊打了个电话。 柳俊微笑道:“也该他出面了。不过!我原以为会是胡为民找你的。” 柳俊会如此猜测,也不为无因。无论王盛德还是吴波,都是胡为民一系的铁杆。由此可见,谢万利的在京师的后台,应该也是胡为民所在大派系里头的重量级人物,当然,不一定是大佬本人,多半是他后生小辈中有分量的角色,很可能就是衙内。谢万利这样的,估计还上不得大佬的台盘。以他家里的两位大佬为例,谢万利这种不规矩的商人。焉能进得了严玉成或者柳晋有的法眼。料必京城的大佬,见识只会更加高人一筹。单凭衙内就能指挥得动胡为民,来头非同小可啊。 柳俊可不认为每一家的衙内,都能像他这个衙内如此特殊。 重生人士不会多如过江之鲫罢? 貌似就是他这个“伪青年”再子上也不能去指挥唐海天、容百川等严柳系大将。 而陶义欧,虽然被划归胡为民一系,实则他与胡为民之间,更多的是一种合作关系。如果出现重大利益分歧,这种合作关系随时可能因此柳俊分析,王盛德和吴波都未能将此事摆平,最后就会轮到胡为民出头了。 不料却是陶义欧。 或者胡为民也是考虑到陶义欧大宁市委书记的身份。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白杨多少有些忐忑。 她和严菲一样,是正牌大小姐,自幼生活在干部家庭,又是女孩子,真正与社会底层接触不多,对柳俊偶尔使将出来的,充满匪气的“江湖手段”心里不大托底。(手机^阅读柳俊笑着安慰道:“没事,放心吧。这个事,我跟我师父通过气的,肖剑他们直接插的手。” 白杨也就不再多问。 驱车赶到市委大院,上到五楼的书记办公室,陶义欧的秘书老早就在候着了,见到白杨,很客气地打招呼。笑眯眯的。 “白书记好,来得可真快。” “陶书记见召,焉敢迟疑!” 白杨也很客气。 陶义欧用的就是柳晋才原先的办公室。柳晋才从这里走上了一省之长的位置,可见这间办公室,风水很旺。 “白书记请稍候。” 秘书转身去推开了里间办公室的门,向陶义欧通报了一声。 “请她进来。” 陶义欧的语气平和中带着威严。 白杨走进陶义欧的办公室,朝巨大办公桌之后的陶义欧微微鞠了一躬,说道:“陶书记好。” 陶义欧站起身来,主动向白杨伸出了手。 据大宁市委市政府的“老人们”私下谈论,陶义欧当市长的时候,架子就比柳晋有要大。一般副手进入他的办公室,从不起身,只是点点头。至于能当得起他起身握手的,市里副职里头,唯有副书记刘岩和已经垮台的前纪委书记部清。 对白杨的破例,小半是因为白杨本身是一位美丽出众的年轻女子,多半还是看在白建明面上。 白杨上前两步,握住陶义欧的手,双方寒暄几句,陶义欧就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道:“小白,坐吧。” “谢谢陶书记。” 白杨落落大方地坐了,挺直了导子。 “小白啊,宁北县的工作开展得不错,有声有色叭”陶义欧夸奖道。 “陶书记过奖了。我们的工作还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小尤其是县里的经济展不够快,我很惭愧叭”白杨却并不“买账”一上来就拿经济建设说事。 陶义欧不易察觉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又微笑起来,说道: “经济建设不是朝夕之功,要沉住气。慢慢来,不要操之过急。宁北县是我们大宁市相对比较偏僻落后的地区。对于你们县里的经济展,市里也会提供一定的帮助的。” “是的。陶书记,感谢市里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陶义欧就点点头,继续问起县里的一些工作,白杨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 “小白啊,听说你们前不久出动警力去都拘押了一今生意人?” 陶义欧像是很随意地问道,盯着白杨的双目,却是炯炯有神。 白杨神色郑重起来,点头答道:“是的,陶书记,是有这么回事。这人叫做谢万利,与我们县里新成立的煤炭能源公司有很密切的商业往来。一共拖欠了能源公司近三百万的货款不归还,有诈骗的嫌疑。” “诈骗嫌疑?” 陶义醉略显惊诚“怎么我听到反映的情况,却说是一起普通的经济纠纷呢?如果是普通的经济纠纷,出动警察去抓人,还是有些不妥当的。” 白杨说道:“陶是什么人向您反映的情况。如果他真这么汇报的话。不是对案情不够了解就是故意误导。您了解宁北县的情况,人口多,底子薄,好不容易开始有了一点起色,就碰上这档子事,我们都很气愤。毕竟三百万对于新成立的煤炭能源公司来说,是个很大的数额。而且,尤其重要的是,能源公司是中外合资的企业。香港振中公司计划投资五个亿,目前已到位三个多亿。这件事造成了很坏的影响,振中公司的老总麦克先生。对此事很不满,认为我们宁北县的工作没有做好,会严重影响双方的合作,后续资金不一定能按时划拨到位。振中公司计划投资的五个亿,可还有一个多亿尚未损入进知陶义欧就略略滞了一下。料不到白杨温文尔雅,说起话来却是十分直接。 “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任何的方。都会有害群之马存在,就是在他们香港,也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是谦谦君子嘛”陶义欧摆了摆手,说道。 “小白啊,虽然谢万利有诈骗嫌疑,还是应该遵循正确的法律途径来解决,没有确凿证据,不可随意抓人,搞不好会很被动的。” “是的,陶书记。我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我们已经解除了对谢万利的羁押,正准备整理相关资料,起诉万利贸易公司。” 白杨回答得极快。 “嗯,这就对了。不过,小白,我怎么听说,谢万利并没有回到都,而是失踪了呢?” 陶义欧神色郑重起来。 “是吗?这就奇怪了,我们明明已经解除了对他的羁押。至于他是不是回到都,那我真的不清楚。” 白杨就装出很讶异的样子。 陶义欧盯着白杨看了一会,白杨毫无惧色,只是脸露微笑。 川小白,你以前做的机关工作。刚去地方工作不久,对地方上一些人胆大妄为的作法。可能缺乏一定的了解。我希望你不要受手下极个别人的蒙蔽,要学会自己判断事情的真相!” 陶义欧缓缓说道,语气有些严厉。 “是的,陶书记,谢谢您的教诲。” 白杨彬彬有礼地答道。 “请你回去,转告相关的人。这件事,如果另有隐情,一旦查出来。始作俑者必须承担党纪政纪的处分。甚至是法律的制裁。大宁市委对这类事情的态度很明确,决不姑息养奸!”(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章真正的大有来头 当大宁市委书记陶义欧“斩钉截铁”地说要对始作俑者旧圳小始息养奸”的时候,此事的“始作俑者”柳俊同志,正在驱车前往大宁县的开的还是那台破桑塔纳,潘知仁和王亚三个也没跟来。 只有徐文和与魏春山开着另一台破桑塔纳不远不近地在后头跟着。 白杨离开宁北县不久,柳衙内就在办公室接到了一个电话。 小色魔,我在大宇县” 何大小姐咯咯地笑着。心情很愉悦。每次和小色麾”见面,何大小姐的心情都很愉悦。 柳衙内放下电话,就摇了摇头。 他是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眼看就要经受“折磨”和“虐待” 的人,还能够笑得出来! 已经是四月底。孟春季节了,何大小姐却是戎装齐整,笔挺的军服上。中校肩章闪闪亮,饱满的双峰,令得军装前胸部位高高鼓起,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英姿飒爽。 何大小姐故意的。 她做过很多尝试,现了一个小秘密,那就是只要她穿着军装,小色魔”的眼神就明显不对头,露出“狼”一样的光芒,起冲击的时候,格外有劲。 这人身体当真强壮得一塌糊涂! 何梦莹就想,然后抿着嘴笑。尽管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却仍禁不住双颊有些烫。 老实说,何梦莹以前不是这么“色女”的,甚至对男女之事,多少还有些反感和厌恶,也就是柳俊这个可恶的小男人。竟然让她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感情的事情,真是奇妙。 何大小姐所料不差,柳俊一见到她,果然就双眼亮,不过略略让何梦莹有些失望的是,“小色魔”这回的“激动”好像不是冲着她本人来的。 “哇,又升官了,怎么弄的?” 柳俊叫嚷起来。 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何梦莹还是挂少校肩章的。怎么这人都不在部队了,只是保留一个军籍而已,竟然也能晋级的? 饶是柳衙内见多识广,一时之间也有些弄不明白。 何大小姐就很是不满,撅着嘴不高兴地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别忘了我老子是南方军区的司令员!” 柳俊不禁拍了拍脑袋,一迭声说道:“很是很是,差点忘了这茬” 何大小姐抿嘴一笑,娇俏无比。 不过可恶的家伙接下来一句话。又差点将何梦莹气得七窍生烟。 “哎,我说,我岳父老子给你升官,应该是昧着良心的吧?” 柳俊啧啧地说道。 “你“…不理你了” 何梦莹跺了跺脚,大小姐脾气作。小蛮腰一扭,“噔噔噔”的跑到沙上坐下来,双手抱胸气呼呼的。 柳衙内就施施然走过去。也往沙上一倒,脑袋毫不客气地枕在了何梦莹柔软的大腿上,望着她,一脸坏坏的笑意。 哼!连梦洁那小丫头,去年都升了中校,梁经纬都是上校了,我可是为部队拉了上千万的赞助,不该也升一级?” 何梦莹嘟着嘴,很委屈地说道。 柳俊就笑了。 一千万“买”个中校,何梦莹还真舍得下本钱。 这也没办法,你架不住人家钱多啊! “值!太值了!” 柳俊夸奖道。 “真聊” 何大小姐立即开心起来,双手也不抱着胸部了,一手托住了柳俊的脑袋,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耳垂。慢慢揉搓。 “当然是真的了,一千万买个开心,还不值得吗?” 柳俊说的是真心话。 他知道何梦莹要强,性格又比较叛逆,虽是亲姐妹,可也不想输给何梦洁。 何梦莹就咯咯地笑,小腹轻轻抖动起来,柳俊哪里受得了这个诱惑?扭过身子,将整张脸都埋进何梦莹温暖的小腹部,深深吸了口气,一只手摸索着,将何梦莹洁白的衬衣下摆从皮带的束缚下拉了出来,然后这只手就抓到了想抓的东西,两根手指头钳住小小的花蕾,使劲一夹! 何大小姐的娇躯整个都抖了一下,咬着嘴唇出轻轻的呻吟,随着柳俊力度的加大,何梦莹的呻吟也越来越响亮…” “你”你又想在客厅么沙…沙上” 何梦莹娇喘细细。腻声问道。 这个时候,何大小姐笔挺的军装早已七零八落。 貌似第一回,“小色魔”也是迫不及待的将她在客厅就地正法的! 柳俊不说话,却已经开始做战前准备! “听说经纬哥要去国防大学进修,是不是啊?” 风平浪静之后,柳俊枕着何梦莹洁白柔软的手臂,一只手还是放在凝脂般的高耸之上,轻轻爱抚着娇艳的花蕊。 “恐…” 何梦莹漫应道。 “多久?” “一年吧”“那不是又要升官了?嗯,明年他该是三十三还是三十四来着。这么年轻就副师了?” 柳俊啧啧赞叹。 梁经纬眼下是正团职干部,ap. 主力步兵团团长,据说他那个团,在最近的一次演习中,成功地顶住了一个主力装甲师的多次进攻,颇得上级长的赞赏。这次选入国防大学进修,无疑是为了提升做准备的。照这个度下去,梁经纬很可能成为他们的同年兵里面的第一位将军。 何梦莹就扁了扁嘴,说道:“那你呢?现在才多大一点,就副处快两年了吧?到你三十三三十四的时候,怕还不止副厅级吧?” 柳俊就笑。 十年之后的事情,现在可不好说。 如果一切顺利,不出大的意外,倒是有可能实现的。 “哎,怎么这几个月都不见梁巧了?” 何梦莹有些疑惑。 她虽然不大笑注华兴置业的具体事务了,可是与梁巧几个月不见面。却是很罕见的情况。 听何梦莹问起梁巧,柳俊脸上就露出极其温馨的神色。 巧儿现在躲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别墅里,安安心心养胎呢。去年年底。他和巧儿商量好要个孩子,也不知为什么,当时是很卖力地做了事情的,却不见动静。 柳衙内就做了深刻的“自我检讨”估计是自己太卖力,反倒“坏事” 巧儿却紧张得不得了,以为两人的身体有什么毛病,两个月之后又拉着他跑一乙凶优详详细细做了检查,医生宣布,这个世界上很难再找咒比。俩更健康的人来! 操作方法不对,有时也会误事的。 医生笑着打趣这一对金童玉女。 看上去,这两位再般配不过了。 于是柳衙内完全遵照医嘱,一丝不芶地又再操作了一回。其认真程度。绝对堪比时科医生做手术。 这回有了结果。 巧儿怀上了小宝宝,一下子变得异常小心谨慎起来,基本上躲在别墅里养胎,不是天塌下来的事情,惊动不了她。又将老母亲从枫树村接出来作伴。梁国成还留在枫树村。毕竟家里还有两个毫童之年的长者。夫妻俩都跑出去禾是个事。好在梁少兰仍然在定州市,第一家慈善医院正在宝州市破土动工,余国勋辞职过来就任第一任院长。与梁少兰很有希望成就好事。 见柳俊忽然不吭声了,何梦莹就起了一丝怀疑,往下缩了缩身子,与柳俊四目相对。 “怎么,瞒着我干下了好事?” 这话说得! 貌似柳俊瞒谁也不要瞒她! “你想到了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柳俊微笑着说道。 何梦莹怔愣了一下,忽然笑道:“也亏得是梁巧,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换了我,决不干这种傻事!” 柳衙内顿时大大郁闷了一把。 什么话这是? “那你跑来干嘛了?” 柳俊反问道。 何梦莹这一趟,绝对不是“会情人”那么简单。 何梦莹就轻轻打了他一下。 何大小姐有个特点,那就是见事情别明白,分得清轻重缓急。若果不是她懒懒散散。喜欢享受生活的性子。就算没有柳俊相帮开金手指。在商场上的成就也不可限量。 “这么说吧,你这回捅了个大马蜂窝!” 何梦莹脸色严肃起来。 “有多大?” 柳俊还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说大其实也不大,就一部长而已。” 何梦莹口说“不大”脸上却一点不见轻松。 柳俊“哼”了一声,索性将头埋入了她硕大丰满的双峰之间,鼻端暗香涌动,柳衙内的脑袋却高运转起来。 何梦莹就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倒要看看这个可恶的“小色魔”到底有些什么本事! “高部长?” 不待何梦莹有何进一步的动作。柳俊已经抬起头来,说道。 何梦莹这回是真的吃惊了,红艳艳的双唇撅了起来,变成一个惊叹的形状,性感无比。 “这么快就猜到了?” 对怀抱里这个小男人的厉害。何大小姐心知肚明,领教过很多次了。这家伙,连自家老爷子都赞不绝口,几个月不见就念叨。自然不是等们之辈,能猜到高部长乃是情理之中。 何梦莹吃惊的是,柳俊的答案来的如此迅捷。 柳俊就笑了笑。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揣测谢万利背后的靠山到底是哪一位。胡为民所在派系,在京城身居高位的几名大佬。早在柳俊脑袋里打过无数次转了。只是信息太少,有些拿不准。 现在何梦莹告诉他就是“一部长”自然立即就猜到了高部长身上。 问题在于,何梦莹居然说“其实也不大”! 简直是岂有此理。 高部长本身,或许不是十分的令人畏惧,毕竟柳俊的身边,也有好几个正部级高官。况且高部长所执掌的那全部门,也不是特别的强势机关,权力比较隐性化。 可是高家老爷子,却是一等一的顶级大佬。 尽管退下来多年,眼下在国家最高层的影响力仍然非同小可,正是胡为民所在派系的领袖人物,是国内最有影响力的几位元老之一。 单论资历,何老爷子都还要略逊一筹。 尤其重要的是,高老爷子身体还很健康,甚至比何老爷子武老爷子这样一直呆在军队里的元勋还要健康一些。 胡为民以一个省委常委的身份。在省屹立不倒,俨然形成了一派势力,与本派系领袖人物的身体健康有密切关系。老实说,现阶段国内的最高层政局,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这几位顶级大佬的身体状况。 说得难听点,派系的兴衰,甚至有一多半取决于几位元老谁活得更久一点。 省眼下的局势如此复杂,也与几大派系的角力有很大的关联。 自老省委书记皮治平升任中央,罗樟荣入主省,本来有“一统江湖”的意思,不料四只前风云突变,一场突如其来爆的大事件,令时任一号长去职,罗樟荣随即被调离闲置。在斗争中获胜的几大派系。纷纷插手省,将张光明调任省长。就此形成了省的三派势力。 尽管是廖庆开占据优势,却也未能最终完成“一统”以至于严玉成上位之后,省委书记做得很是艰难。 柳俊原也知道,能够以小字辈身份“指挥”胡为民的,必定是派系中极有势力的世家大族,却也没料到竟然就是高家的人。 谢万利这老小子,正宗就是“皇商”身份,难怪那么牛皮哄哄,嚣张跋扈至于极点。 “高家哪个小子,跟谢万利有关联?” 柳俊依旧不动声色地问道。 “高老二吧,高蒋宏。” 何梦莹答道。 嗯,这倒与谢万利招供的对的上号。这小子在电话里叫人家“蒋少”来着。 “这位荷少,什么德行?” “德行?应该是和你差不多吧,嚣张跋扈,贪花好色……怀,何梦莹咯咯地笑着,突然“啊”了一声,却原来已被柳俊拧住了花蕊。手上使了不小的劲。 “三天不打,上屋揭瓦!” 柳衙内“狞笑”道。 “嗫别只顾着欺负我,,这个事情已经闹得很大了,高老二火的不得了…” 何梦莹脸上浮现起一丝担忧之色。 “那又怎么样?” 柳俊斜也着她。反问道。 “你还真别不当回事,高老二这个家伙。心胸很狭窄,睚眦必报,惹上了他,很麻烦的!” 何梦莹认真起来。 柳俊冷冷一笑,说道:“再看吧。他惹上了我,也不轻松!” 第五百二十六章长城俱乐部 原本柳俊不打算送上门去,得高老二上门来求他。 不过何梦莹一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何大小姐说:“你不是好久没去看爷爷了?” 隔一段时间去陪何老爷子和周先生聊天说话,已经成为一个“定式”既然总是要去一趟,顺路与高老二将这事情解决了也好。 陶义欧与白杨谈过话之后。已经指令大宁市公安局就谢万利“失踪”事件展开调查。任谁都知道,谢万利绝不会无故失踪。 陶义欧给梁国强下了死命令,限期破案。半个月之内不能侦破此案。公安局的领导人要受处分。 要去都,柳副书记得给白书记请假。 “是老高家的人?” 白杨有些吃惊。 “嗯!” 柳俊点点头。 这回不是在县委书记办公室。是在天鹅宾馆一号套房。中饭过后。 白书记本是要小憩一会,不料柳副书记很不“懂事”就来打扰。 整个宁北县,敢于在白书记午睡的时候前来打扰的,除了柳衙内,再无第二人。 白杨就沉默下来。 她并不热衷官场,但是对于高家这样的庞然大物,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高老二也就二十几岁不到三十岁吧?却能够随意指使胡为民、陶义欧等省部级大员,其势力之大。可见一斑。陶义欧甚至赤膊上阵。对她这个政治局委员的女儿口出威胁之言。 柳俊轻轻握住白杨的小手,笑着说道:“没事,总是要解决的。” “要不,我去吧!” 白杨说道,反手握住了柳俊的手。仰头望着他,满是关注神色。 柳俊很是感动,忽然俯身下去,双唇在白杨额头上触碰了一下又极快的退了回来,手一挥,说道:“没那么严重,高荐宏未必就敢把这事摘到高老爷子面前去。真闹大了。高老二自己先就吃不了兜着走!” 白杨洁白的小脸一下子红透了。却并没有放开柳俊的手,依旧紧紧握住。 京师长城俱乐部,是今年年初建立的,京城最早的俱乐部。老板姓泰。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要在都搞这样顶级豪华的俱乐部小一般人也确实不行。 不过任谁都知道,泰老板只是台前的主持人,幕后有些什么人撑腰。却不是一般人能打听出来的。 柳俊不用打听。 这个俱乐部建起来之后,第一张贵宾卡就是给他的。 当时长城俱乐部的贵宾卡分为三个等级,钻石卡,黄金卡和白银卡。与后世流行的各式各样贵宾卡的规格很是一致。 每一种卡要缴纳的年费也不相同。 金卡和银卡,是可以用钱买到的。几个万砸下去,就是贵宾会员了。 在普通人眼里,光是这几个万的年费,就已经让人膛目结舌了。不过在大富之人看来,区区几个万,自然不在话下。爷要的就是这个体面。 钻石会员卡,光有钱不行,还的有面子。所谓面子,就是指持有人的身份和地位,必须高人一等。按照大老板何梦莹的话来说,得是“贵族” 这个长城俱乐部的幕后大老板,就是何大小姐。 何大小姐已经有了两个俱乐部。一个在南方市,另一个就是都的长城俱乐部。何梦莹独资经营,没有与梁巧合作。 她在华兴置业分到的红利,全砸在了这两个俱乐部里头。 还不够。 柳衙内从自家的“私房钱”里头给她划拨过来五千万美金,这才让何大小姐将场面支撑起来。 所以当何梦莹将长城俱乐部的一号贵宾卡亲手交给他的时候。柳衙内接了过来,深深叹了口气,很“肉疼”地说道:“五千万美金,买这么一张小卡片,也忒贵了些!” 何梦莹就大马金刀地坐到柳衙内双腿之上。媚眼如丝,吃吃地笑着问道:“那再加上我呢?还贵不贵?” 柳衙内哈哈一笑,说道:“那又太便宜了。无价之宝啊!” 何大小姐登时心花怒放,抱着“小色魔”就是一阵乱啃,差点没将柳俊脸上的肉给咬下一块来。 “哎,你要记住,一号卡到二十号卡ap. ,在俱乐部里所有消费都是不用掏钱的!别猛喳喳的再掏一次啊。到时我可不负责退钱!” 何大小姐特意叮嘱他。 倒不是怕柳俊消费不起,毕竟他现在体制之内,一个贫困县的县委副书记,在京城的顶级俱乐部花钱如流水,传出去怕是不大好。 拿着这张一号卡,只管签单,那就不扎眼了。 哼哼,我吃都吃穷你!” 柳俊还在“肉痛”那五千万美金! 何梦莹就咯咯地笑个不停。 尽管拥有最尊贵的一号贵宾卡。柳衙内却是第一次来长城俱乐部。 都这旮旯太远了,柳副书记公务繁忙,来一趟不容易。来了要先紧着陪何老爷子聊天,陪周先生和师母说话,还要拜访白建明,廖庆开到都养老,柳衙内又多了一个必须拜访的人。与这些大佬一路聊将下来。一两天的假期转瞬即过,晚上还的“折腾”何梦莹,柳衙内确实没时间跑去长城俱乐部瞎逛。 何大小姐倒是提醒过他。叫他没事就去溜达溜达,没准就能认识到许多“传说中”的人物。对于体制内的人,积累人脉是很重要的。 有时比实打实的政绩还重要。 柳俊笑着说道:“我是一号卡的拥有者,我才是‘传说中,最神秘的人物!” 何大小姐便猛翻白眼。 但你不得不承认,柳俊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至少这张一号贵宾卡的“神秘”涌现。在长城俱乐部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一号到二十号贵宾卡的持有者。在俱乐部消费全免,这个规矩,俱乐部的上下人等,都是知道的。到目前为止,总共有五张这样的卡签了出去。其余四张卡的主人都现过导了。 基本上,这几个大佬,在普通人心目中,就是何大小姐所说的“传说中”的人物。无一不是声名显赫的名流。 唯独这张一号卡,第一个签出去。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于是乎,猜测一号卡的拥有者是何方神圣,就成了俱乐部工作人员茶余饭后的一个热门话题。这个还真不大好猜。 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士。也知道这个俱乐部的幕后大老板,乃是何家的嫡孙女。就算是在龙盘虎踞的京师重地。老何家现今也绝对堪称威名显。不管太子衙内,都要给三分面子。 那么这张一号卡,估计应该是给了何家的某一个垂量级人物,说不定就是大老板的老爹何司令员。自然。何司令员等闲不会踏足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所。何大小姐只是用这个表示一番孝心罢了。这也就很好解释,为什么一号卡签出去那么久,却不见现身的原因。 何司令员如果亲身莅临,整个俱乐部还不得人仰马翻? 但是,这张卡忽然就出现了,而且是由柳俊这样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施施然掏了出来。 柳俊和武正轩、柳嫣以及何胜利一起来的。 武正轩和柳嫣是借五一假期。来都看望武老爷子。他俩商定在七一结婚,武正轩带着柳嫣回都征求爷爷的意见。 其实这也就是一个礼节问题。 武老爷子焉能理会这种“定日子”的小事?只不过做小辈的。总是要尽到礼数。 何胜利是何长征的弟弟。总参某部部长何东进的儿子,年纪与武正轩相当,也是二十五六的样子,两人是小。后来武秋寒转业至南方市,有分开的。结果当兵的时候。又分在同一全部队,算得是铁杆弟兄。何胜利比武正轩早一些调回内地的部队,现如今是京城内卫部队总部的少校参谋,在武正轩的大伯武黄河手下当兵。 柳俊这两年经常在何老爷子住的四合院里晃悠,与何胜利混得很熟。何胜利性子比较外向,不似武正轩那般沉默寡言,与柳俊也很谈得来。 何梦莹特意给柳俊安排这样两个“保镖”也算是很见功底。 高家老二性情跋扈,似柳俊这般外地衙内,可不放在高二少爷的眼里。不要到时候三言两语就说僵了,事情不好收场。 有武正轩与何胜利这俩正宗“太子党”在,高蒋宏多多少少要给个面子,不会太离谱。真要来硬的,何武两家可不怵老高家。 细论起来,何梦莹这么干有“出卖”的嫌疑,直接将事情揽在了何家武家身上。 为了柳俊,何大小姐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了。 一行数人到得长城俱乐部门口。身着红色制服的服务生彬彬有礼地拦住了去路。 “先生,请出示会员卡!” 何胜利就去掏卡。 他的是金卡,几个万的年费。 何胜利别看是内卫部队的现役军官。生意摊子也铺得挺大的,挂着好几家公司的“顾问”头衔。在这一点上,何胜利远比武正轩“灵泛”事实上,何家的家规也不如武家那么严厉。何东进更是何家二代人物里头比较开明的,对儿子管的很是宽松。何胜利靠着衙内的招牌。倒也很快迈入了“先富起来”的行列。不过这张金卡的年费。是何梦莹给他掏的。 何梦莹对几个堂弟堂妹,表弟表妹都很照顾,很有大姐姐的风范。 因此尽管在家里,是何梦洁更得何长征的喜爱,但是在小一辈中,何梦莹却最受欢迎。盖因何梦洁性格太像何长征了,大伙见到这个何中校。都有点“怕怕” 何胜利最佩服的也是大姐。 尤其是何梦莹搞起这个长城俱乐部之后,何胜利更是佩服得五体大手笔啊! 每每与一干太子衙内聊天喝酒。何参谋必定要将大姐何梦莹的招牌抬出来,向他们炫耀一番。而作为京城顶级会所的幕后大老板,何梦莹也确实当得起何胜利的炫耀。 柳俊笑着说道:“胜利。还是用我的吧。” 武正轩为人一本正经,又是柳嫣的对象。柳俊就口口声声叫他“正轩哥”何胜利尽管年纪与武正轩相当,比柳俊大两三岁,柳俊却从不叫他“胜利哥”而是直呼其名。ap. 何胜利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在他看来,柳俊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县委副书记,虽说有一个好老子罩着,也是好本事。不然自己老爷子。焉能如此看重他? “笑话,你和正轩到了都。能让你们花钱?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何胜利大为不满。 柳俊就笑道:“不用花钱的……” 何胜利就是一怔。没搞明白柳俊的意思。 柳俊已经将一号贵宾卡掏了出来,递给服务生。 服务生的神色忽然变得极其古怪,看了看卡又再看了看柳俊。说什么都不肯相信。这张神秘莫测的一号卡,竟然是从这么年轻的人手里掏了出来的? “哇……” 何胜利已经一声怪叫,神情比服务员还古怪,伸手指着柳俊,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 武正轩全然不明白生了何种“变故”十分奇怪地问道:“胜利?干嘛呢?抽疯啊!” 柳嫣见了何胜利这个神情,却是有些害怕,以为他要对柳俊不利。 “你,柳俊,你小子赶紧老实交代,这卡哪来的?” 何胜利怪叫道。 “我给他的,怎么啦?” 说这话的自然是何梦莹了。何梦莹今天没穿军装,而是一身火红的长裙,配上高挑的身材和艳丽的容颜,钻石项链熠熠生辉,从大堂里缓步而出,显得十分的雍容华贵。 “大姐,你,你偏心……” 何胜利不依。 当初何梦莹给他免了金卡的年费。他还着实得意了一眸子。不料这张至尊一号卡,竟然是给了柳俊,叫他心里如何平衡? “你懂什么?” 何梦莹就瞪了他一眼,更显得风情万种。 “这是送给柳省长的,爷爷吩咐的!” 柳俊不由在心里苦芜何梦莹也着实促狭,竟将老爷子的招牌都抬了出来,明知道再给何胜利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找何老爷子“对质”! 果然何胜利一听是老爷子交代给柳俊老子的,赶紧闭上嘴不吭声了。 他也隐隐听说老何家欠了老柳家的人情,却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老何家怎么就欠老柳家的人情了。貌似以前八竿子打不着啊!不过这话只能憋在心里,绝对不敢问出口来。 腿:诸位大大,过年好,今天还是三更,不过字数是一万一千。加上昨天的一万,总字数依旧是两天两万一千,倒没有偷工减料。那么更新就和日常的三更时间是一样的。把话交代清楚,可不是馅饼求了月票。马上就减更!呵呵,年三十的,祝各位合家团聚,快乐开心!(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高家二少爷 何梦莹本就“小资”向往的是“贵族”风范。以前做三五十万资产规模小公司老板的时候,都是满身名牌,如今手里头捏着好几个亿。又有柳俊私下“赞助”的五千万美金,她焉得不将这个俱乐部打造成国内一等第一的豪华所在? 当然,是豪华,是奢侈,而不是俗气。 何大小姐心中,还是很有些丘壑的。 世家子弟,眼界岂能太低? 这个会所,武正轩和柳嫣是第一次来。以前去到秋水大酒店,已经啧啧赞叹不已。现今见了长城俱乐部的金碧辉煌,更是目眩神驰,真不知道钱还可以这么花的。 “梦莹姐,这个”是你开的?” 一贯沉默寡言的武正轩也禁不住“多”了一句嘴。 何梦莹就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正轩,别嚷嚷,我可和你一样。是现役军官!” “啊,对不心…” 武正轩就红了脸。不过在心里,可着实对这个“现役军官”不大感冒。梦莹姐本事归本事,可是太也“不务正业”! 要是他老武家出了这么一位“现役军官”早被老爷子赶出了家门。 何武两家虽是世交,在这些方面是很不相同的。 何胜利就笑。 武正轩还真是规规矩矩的军人。难怪自家老爷子和武爷爷都最看重他。说何武两家的三代子弟之中,最有前途的就是梁经纬与武正轩。 梁经纬眼见得年后就是副师。跻身高级干部行列了。 武正轩年纪小着,眼下是与何胜利官阶相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其间的差别就会渐渐显现出来。而且会越拉越大。 不过何胜利也不“眼红”他就觉得自己眼下的日子过得挺滋润。 再说了,武正轩与他是“铁子”将来这小子有朝一日成了将军,自己不也跟着沾光? 何梦莹先领着他们来到一个包间,说道:“先在这休息一会,呆会高家老二过来。你们三个爷们和他说话。我和小嫣出去聊天。” 何胜利这才收起其他心思,转到正事上头来。 貌似他今天是有“任务”不是来这里消遣的。不过何胜利也没怎么将这事放在心里。区区三百万,区区一个高家外围的老“骗子” 当得什么大事? “哎,我说大姐,高老二也真操蛋,不就三百万吗?那小小子正经是生意人,不像我们是半吊子做着好玩的,三百万在他而言,屁都不算。 干嘛这么小家子气?去骗人家煤矿工人的血汗钱,寒碜不寒碜?呆会他来了,咱就跟他说,乖乖把钱付了,不什么事都没有了!” 何胜利大咧咧地道。 何梦莹很是不悦,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懂什么?高老二这人嚣张惯了的!他是咽不下这口气。呆会你别说话,省得将事情搞僵了。 何胜利怒道:“我呸!高老二要敢出么蛾子,瞧我不抽他!” 何梦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很郑重地对他说道:“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呢?这么轻松!得,你记住你今天的身份,就是一帮闲的,呆会一切都由小俊做主!你在旁边吆喝几声,帮个场子就走了!” 何胜利郁闷了一把。瞥一眼柳俊,见这小子正端着茶杯一口一口喝茶,气定神闲,却也有几分佩服。别看何胜利嘴里说得“凶狠”真要“抽”高操宏,也要仔细掂量掂量。他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痛罢了。 老高家真不是吃素的。认真计较起来。何胜利要让人家三分。 柳俊这小子,虽说老爸是省长。不大不小也算个衙内,那也只是在省J省这些地方而言的。与高老二相较。真还有点不够瞧的。高老二未必会拿正眼觑他一下。 可这家伙就是这么神情笃定。似乎毫不在意高家老二的背景。 一个边地小吏,巴巴的从省跑(电脑小说站^~net)到京城来和高老二“见真章”确实要点小胆量才行! 偏生柳俊还是如此好整以暇。 何胜利很不明白,柳俊何以能够如此笃定。当然,得罪了高老二倒不用担心人身安全的问题,京师重地,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下三滥的手段要使将出来,多少得有点顾忌。虽说高家二少爷很跋扈,行事总不能太不靠谱。但柳俊身在体制之内,得罪高家这样的世家,实在很不明智。对景时候,高家或者高家的追随者,身居高位的一些要人,只要轻轻一句话,就能让老柳家都闷好一眸子的。 因此上,何胜利尽管答应何梦莹。来给柳俊撑场子,对柳俊这样的做法,却是很不认同。 太缺乏官场经验了嘛。 这样的事情,在何胜利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妥协。当初抓谢万利。情有可原,毕竟三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又不知道谢万利是高家的“外围”高老二一个搂钱的耙子。但是现在知道了,据说省里市里的大头头都出面打过招呼,那就应该赶紧放人,找个机会跟高二少爷解释清楚误会。 这个就是惯常通用的做法,何胜利敢保证,换了其他的县委头头,十个有五双会这么做。 谁知这个柳俊,愣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玩起了“江湖手段”明着放了谢万利。暗中又叫人叫谢万利抓了回去。摆明是要跟高家死磕了! 不明智,真是不明智! 要是换了何胜利是高蒋宏,也一样会暴跳如雷。 这些想法和意见,在何梦莹要何胜利给柳俊做“保镖”的时候。何胜利就一五一十给何梦莹说了。他相信以大姐的聪明和眼光,应该看得十分清楚。 不料何梦莹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你不了解他”仿佛大姐十分理解这个小家伙似的! 何胜利是聪明人,虽然是嫡亲堂姐弟,觉得不该问的,也就不问。同时,何胜利又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答应了大姐给柳俊撑场子。就会尽心尽力。最起码今晚不会让高老二讨了好去。 至于今后高家柳家要如何龌龊,却不是他管得到的了。 “大姐,是你跟高老二约的是不?这小子说他什么时候来啊?可别摆臭架子爽约啊…” 等了一会,不见什么动静。何胜利就有些不耐烦。 “应该快到了……” 何梦莹抬起洁白的手腕,看了看那块黑色的满天星劳力士女“谁他妈背后说我坏话呢?找抽是吧!” 一个粗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哟,荐少来了,哈哈,欢迎欢迎啊” 何胜利一跃而起,打着哈哈。迎出门外,不一会,就和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勾肩搭背的走了进来,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地轻轻捣着,情形亲热无比。 “哟,何姐,您也在吧” 见到何梦莹,高荐宏眼神就是一亮。放开何胜利,冲着何梦莹去了。还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抱抱”的架势。 何梦莹笑着“呸”了一声。 “二子,找抽呢!” 高猛宏自然也不敢当真“抱抱”嘻笑着与何梦莹握了一下手。 “何姐,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是不是要去会如意郎君啊?” 高蒋宏大咧咧的说道。 柳俊和武正轩都稳稳坐着。没有起身,只是上下打量这位“声名显赫”的高家二少爷。 高荐宏身材中等,长得还算帅气,不过脸上那股浓浓的玩世不恭的神色,让人不自禁的对他生出一种厌恶的感觉。 打量完高苕宏,柳俊的目光又落在他随行的两个人身上,一个也很年轻。身材比高老二略高,浑身上下都是名牌,神着也与高荐宏相似,应该也是个二世祖之类的纨绔。 但是另外那个,却让柳俊眯缝了一下眼睛。此人身着黑衣黑裤,身材也不算高大,却是气势凌人。跟在高操宏身后,一进门就迅即无比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眼神在房里诸人身上一一扫过,如同冷电一般。 柳俊久经风浪,武正轩军中好汉。自是不惧他这种目光。柳嫣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情不自禁的往武正轩身上靠了一靠。 武正轩就赶紧伸手搂住了她的腰,点了点头,以示安慰。 无疑,此人是高家二少爷的随身保镖,一望可知是真正的好手! “我呸!二子,你何姐哪天不是这么漂亮的?” 何梦莹又笑着“呸”了高老二一下。 “有道理有道理,是我说错话。该罚。该罚!” 高森宏笑眯眯的说道,眼睛却只在何梦莹身上溜来溜去,色迷迷的好不令人讨厌。 好在何梦莹见多识广,各色人等,都见得多了,全当他是阿猫阿狗。也不放在心上。 “二子,来,姐给你介绍几个朋友”何梦莹不想与高蒋宏多纠缠。就引着他来到沙前头,指着柳俊几个说道。 “谁是柳俊?” 不待何梦莹介绍。高苕宏就嚷嚷起来,神色大是不善。 柳俊就冲他点了点头,脸色依旧很平和,屁股却是稳稳坐在沙上。半点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就是柳俊?我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厉害角色呢。原来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 高森宏果然跋扈,双手抱胸,一双眼睛斜斜也着柳俊,极度不爽地地说道。语气中说不出的轻蔑。这满京城里头,能叫高家二少爷看的上眼的小字辈。还真找不出几个。更不要说柳俊这种外地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衙内了。 柳俊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身子往后一靠。望着高荐宏,不吭声,脸上甚至还浮起一丝笑容,一副饶有兴趣地样子。 这种毫不在意,甚至是看人“耍宝”的神情,极大的刺激了高二少爷。 小辈,我跟你说,别在都耍大牌,没你好果子吃” 高二少爷的鼻子已经有点气歪了,脖子却直了起来。 “二子,怎么说话呢?” 柳俊是无所谓,何梦莹已经忍不住了,娇叱道,柳眉倒竖。 “何姐,我是看你面子有来的…,可是你看这小子,一副大咧咧的样子,以为他是谁啊?在京城里横什么横?以为这是省那种乡下地方高森宏炸了,怒气冲冲地朝何梦莹嚷嚷。 “二子,是你一进来就在这大呼小叫的,人家都还没说话呢!” 何梦莹很是不悦,双眉紧紧皱了起来。 “我就看他不顺眼了,怎么啦?” 高蒋宏的太子气焰,暴露无遗。 “二子,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要成心想惹事。今天就不该来!” 何胜利也看不下去了,阴着脸在一旁说道。 “这不是打我姐的脸吗?” 高蒋宏瞪着一双牛眼,不吭声。不过仍然是气呼呼的。 柳俊一直冷眼看着,一个字也不说。 高操宏的小手段,只好把去对付小孩子。 这人看上去气势汹汹,一上来就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言辞之间,却极是谨慎,并不涉及各方的家庭背景。只是口口声声说“都京城”可见此人也不是完全的无脑纨绔,还知道拿捏个分寸。何梦莹与何胜利相继表示不满之后,他也就不吭声了。 虽说下马威没给成,起码也探明了一个虚实,老何家可走向着这小子的。 “二子,你要是想解决问题,那就拿出点诚意来。好好坐下谈一谈。” 何梦莹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 “好,冲着你何姐的面子,我就听一听,看他有什么话说。” 高猛宏大马金刀坐了下来,(电脑小说站^~net)拍了拍旁边的沙,对随自己来的小年轻说道:“小叶,你坐这里。” 那个同来的小年轻就坐了下来。斜眼也着柳俊,也是满脸不爽的神情。柳俊却正眼都不瞧他一下,自顾端着茶杯喝茶,甚是悠哉游哉。 何梦莹脸上重新浮起笑容,按照礼节,一一给双方做了介绍。 却原来那个叫小叶的年轻人,是高荐宏的表弟,高部长妹妹的小孩,也走出身世家,其父乃是京城的副市长,暂时没进常委。 听何梦莹介绍武正轩是老武家的嫡孙,武秋寒的儿子,高操宏眼睛就眯缝了一下,笑着起身与武正轩握了一下手。 柳俊暗暗点头,别看高老二外表粗豪,心里头也还是有个尺码,并不随意得罪老武家的人。 “好了,你们几个爷们一起说说话。小嫣,我带你出去走一走。” 何梦莹给双方引介完毕。就拉起柳嫣的手出了包间,临出门的时候。留给柳俊一个鼓励的眼神。 第五百二十八章我们何家也不是吃素的 何梦莹与柳嫣一出去,高蒋宏就将纨绔嘴脸收了起来,换上了才进门时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掏出一包特供的“熊猫”出来,散给大家。 柳俊也不客气,接过点起,抽了两口。 “柳俊,我跟你说,这个事情,你们县里办得不地道!” 高森宏抽着烟,斜也着柳俊说道。 柳俊便望着他,还是很平静的脸色。 “这么说吧,谢万利是我的人。这些年,鞍前马后的,也我出了不少力气。你们这样对他,可不够意思。人家好歹是个老总,四十几岁的人了,这么折腾人家干嘛。要钱好说嘛!” 高筷宏倒也爽快,并不藏着掖着。 柳俊笑了笑,觉得这位高二少爷挺有意思的,满嘴江湖腔调。要不是何梦莹亲口介绍,柳俊还真不相信威名赫赫的老高家,能出这么一个鸟! “哎,二子,你早这么说,一天的大事都化了。早给了钱。人家还扣着老谢干嘛?” 何胜利见柳俊始终不说话,生怕又惹恼高二少爷,闹个满拧,就接过了话头。 谁知高二少爷还是生气了,很不满地“亨”了一声,说道:“柳俊。我跟你说话呢!” 柳俊就点了点头。又抽了口烟。缓缓说道:“蒋少,关于谢万利吧。我们宁北县局已经放了!” 高蒋宏一张脸就拉了下来,怒道:“柳俊,别给脸不要脸啊。明人不做暗事!你蒙谁呢?” 宁北县局先把人放了,半路上又将谢万利抓了回去,却是藏了起来。秘密审问,这样“瞒天过海”的小把戏,高荐宏焉能不清楚? 柳俊摇摇头,淡淡道:“我说放了,就是放了。不信你可以打他的电话问一下。” 高蔼宏不由一愣,见他说得笃定。也有些将信将疑,不过仍然很不悦地道:“那他为什么没回都?” 柳俊笑了一下,说道:“那我就不清楚了。脚生在他身上小爱去哪,谁也管不着。” 高森宏不由气结。 这次会面,其实安排得很微妙。也不能说是谁主动提出来要与对方会面,都是何梦莹在从中轮旋。她不愿意看到柳俊与高蒋宏真把关系彻底搞僵。而且,秘密抓捕谢万利。也只能瞒得一时,不是长久之计。柳俊又不能真的将人家关一辈子。 要关也是法院去关的。 这事情迟早要浮出水面,到那时候就会比较被动。 因此,就柳俊这一方来说,需要快刀斩乱麻,以免夜长梦多。 同时高操宏那边,也有这个诉求。 毕竟欠三百万货款是实,兼之谢万利扣在人家手头,这家伙知道的“内幕”还是不少的。宁北县的县委书记白杨,又是中组部长白建明的女儿,也未可小觑。 为了斗一口气,硬撑到底,也不是上佳之选。 于是乎。高蒋宏就拿捏着,半推半就的来赴约了。 不过高蒋宏来之前,可是憋着一肚子气,想要好好教i柳俊一顿,杀杀他的锐气一一叫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本来柳俊只是宁北县的副书记,高蒋宏要恨也很不到他头上。 人家不管这个事嘛。 但是谢万利几乎每次在电话里都要提到柳俊的名字,说这人如何硬气。如何不将老高家放在眼里,就让高荐宏惦记上了。 剿情幕后推手还是这位省长公子。 这却正合高二少爷的心意。 要找就要找正主! 犯不着与白杨一个女子斗气。 “柳俊,别绕弯子了,你拿出个章程来吧,看这事要怎么解决!” 高筏宏开始不耐烦了。 柳俊淡淡说道:“我的章程很简单,还钱!只要货款到了宁北县煤炭能源公司的账上,那么其他事情,我们可以不追究!” “什么?” 高蒋宏差点跳了起来,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还要蚁还要追究其他事情?简直是笑话。有什么其他事情。给你追究?” 柳俊不由皱起眉头,不理解高荐宏为何如此激动。 “夹镂还钱,天公地道!” “嘿嘿,柳俊,我跟你说,别太拿自己当回事,这个世界上,比你大的葱多的是,也没人和我高蒋宏这么叫过板的…” 高蒋宏真的快要给这个“乡巴佬”气晕了。 柳俊再次皱了皱眉头,问道:“那荐少的章程是什么?” 高蒋宏先就重重“哼”了一声,双眼盯着柳俊。 “我明白告诉你吧,要不是看在胜利和老武家的面子上,我真懒得跟你罗嗦。给你一个面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把谢万利放了,在这长城会所,好好摆一桌席面赔罪,这事就算了,我也不再计较你!” 柳俊的脸就沉了下去。 估计高二少爷还没搞清楚状况。 在高“i一一小看来,谢万利拖欠宁北县三百万货款,乃是天公地道飞,止然无的提起。为了这么点破事,高少爷出动了大宁市常务副市长小省检察院检察长,最后还惊动了省委常委、大宁市委书记,居然还是未能摆平,已经很恼火,很没面子了。 套用后世电影里头的一句经典台词就是一一蒋少很生气,后果很! 可笑柳俊居然还向他要钱,还敢威胁他!这在高荐宏看来,就是十足的不知死活! 看来,柳俊对这种真正纨绔子弟的心态,(电脑小说站^~net)了解得还是不够透彻。 柳俊虽是正宗衙内,却只是一个“伪纨绔”全然不知逝世界上还有如此颠倒黑白的逻辑存在。 在纨绔这里,正常的道理根本就是讲不通的。 他们的逻辑非常简单:我是纨绔。我有一个好老子,无论是谁,就的给我面子!至于是不是合理,是不是合法,跟咱没关系! 一念及此,柳俊又略略有些感慨。看来自己这一辈子,都做不成真正的纨绔了。 貌似这样混账的逻辑,自己无论如何都使用不来。 柳俊摇了摇头,抓起身边的一个档案袋,丢到高苕宏面前,然后往沙上一靠,抽烟去了。 高森宏莫名其妙地拿起档案袋。从里面抽出几张纸来,很是不屑地瞄了几眼,立即,脸色就变了,直着脖子叫道:“柳俊,什么意思?” 上前都之前,柳衙内做了两件事。一走向白杨请假,二是和梁国强。 和梁国强会面,是在秋水大酒店的包厢里进行的,就三个人,柳衙内,梁书记再加程副局长。 “师父,谢万利招了吧?” 柳俊端着酒杯,微笑问道。 梁国强点点头。 程新建笑道:“这老小子吓得屁滚尿流,敢不招?找死啊!” 宁北县公安局是放了谢万利,不过在半路上又被逮了回来。但是这一回逮他的人,并没有亮明身份。如同“绑票”一般,已经备受惊吓的谢总当真如同程新建所言,屁滚尿流! 人家亮明身份抓他,那没关系。 体制内的事情,高家二少爷可以给他搞定。 可是不亮明身份,谢总就危险了。他要是不招,真的很可能再也回不去了。谢万利是老江湖,马上就明白自己出于极度的危险之中,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再救他了。 该招的招,不该招的,也招! 和自己的老命比起来,没有什么是不该招的。 现在柳俊给高荐宏看的,就是谢万利供词的一部分,柳俊经过挑拣。没有将最有杀伤的材料放进去,但也已经足够高二少爷怒火攻心了。 “还钱!” 柳俊还是淡淡的两个,字。 “我要是不给呢?” 高蒋宏咬牙切齿地叫道。 柳俊站起身来,对何胜利与武正轩说道:“正轩哥,胜利,我们正眼都不瞧高苕宏一眼了。 “柳俊,你给我站住……” 高蒋宏大喊大叫,桌子拍得砰砰响,声音里头却明显没了底气。 “高荐宏,你回去想一想,想清楚了再约我。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我的时间很宝贵,后天就要回去了。从现在开始,你还有二十四小时的考虑时间。” 柳俊依旧头也不回,冷冷地撂下了这么一句话。 “单是这个事情,其实并不难解决。三百万对于高老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数目,他在意的只是个面子问题。” 晚上,何梦莹与柳俊缠绵在一起,轻轻说道。 这里离长城俱乐部不远,是何梦莹秘密置办下的“爱巢”她如今留在都的时间不比留在南方市的时间少,柳俊几乎每两三个月就要来一趟京城,老是“相敬如宾”管看不管吃,也不是个办法。 “他的一个面子就值三百万。这是两万多吨媒!你知道国家允许的万吨死亡率是多少吗?”柳俊语气有点冷:“这些煤炭,毫不夸张地说。是用人命换来的。他就想这么吞下去,须放着我柳俊不死!” 何梦莹就是一怔,诧异地望着他,慢慢的,眼神变得十分柔和。浓浓爱意中充满着尊敬之色。 她现,自己尽管与这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对他的认识还是不够全面。柳俊的骨子里头。流淌着正义和不屈的血液!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藏而不露的特性,才令得她如此刻骨铭心地爱上了这个男人吧! “不要担心。他高老二如果敢出么蛾子,我们何家也不是吃素的!” 比:联欢晚会开始了吧?馅饼在码字,没时间看!不过估计这个时候。也没有多少人在看馅饼的书了。呵呵,新年快乐! 第五百二十九章高家三代领军人物 迁是在长城俱乐部,一处清雅小院的仿古凉亭内,两个歹”而坐。旁边是一从茂密的修竹,脚下水塘里是不断穿梭往来的锦鲤。 院子里静悄悄的,清风徐来,吹得竹林莎莎作响。 对坐的一方是柳俊,一身黑色的休闲服装,领口处用明黄色的丝线绣着“严菲”的草书签名。自打菲菲当上“大牌设计师”柳俊休闲时节,就很少穿别人设计的衣服。 柳衙内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也是一身深色的路易威登休闲服。长相与高夜宏有几分相似,只是眉宇间丝毫没有纨绔之气,倒是隐隐透出上位者的威严,正脸带微笑望着柳俊煮茶。 除此之外,院子里再没有第三个,人。 长城俱乐部的服务员早得到了严令,未经召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这个院子。再说,靠近了也白搭,不定什么时候就从不起眼的角落里钻出一个彪悍的家伙,将你摁住了。 稍顷,红泥小火炉上搁着的紫砂壶里冒出丝丝热气,柳俊拿起紫砂壶,泡了一盅铁观音,用竹夹夹起洁白的细瓷茶杯,轻轻摆放在青年男子的面前,微笑着说道:“高处,请一” “谢谢!” 高处微笑着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好茶!想不到柳高手!” “岂敢自称高手,也就是一个爱好罢了。安溪铁观音是青茶上品,清香可口,清热降火,敌烟醒酒,经常喝几口,对身体有益。” 柳俊微笑着答道。 高处又品了一口茶,柳俊给他续满。高处曲指轻敲桌面,以示感谢。 “柳书记,柳省长身体康健吧?” 高处轻声问道,声音中略略带点磁性。 “有劳高处动问,家父身体安康。” 柳俊忙挺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答道。 “高老和高部长,贵体康泰?” “还好。爷爷的身体一直都挺硬朗,经常和我们小辈开玩笑说,人生七十古来稀,照我看,活一百岁也问题不大叭”高处轻轻笑着,露出一口整洁的牙齿,笑容很是灿烂。 “就是我弟弟,经常捣蛋,有时也会引起我爸爸不大高兴,不时上上火,呵叭”就像这次,闹得很不成话。给柳书记和宁北县的工作舔麻烦了,对不起啊!” 柳俊微微眯缝了一下眼睛,随即展颜一笑。 “高处太客气了!” 眼前这位,就是高蒋宏的哥哥,高家大少爷高长宏。高家第三代中最有出息的一个,年纪轻轻,就已经担任国家部委的正处级干部将近两年了,再升迁为副厅级高干,只是指顾之间的事情。 据何梦莹介绍,此人行事稳健,做人低调务实,对人态度十分温和,是真正的世家子,虽然年纪只比高蒋宏大了一岁,两人的修养素质。实在是天差地远。单凭气度来分析,让人实在难以相信,他和高蒋宏竟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昨晚上何梦莹听柳俊说了与高荐宏“谈判”的过程,就断定高大少爷会出面了。 谢万利交代的那些材料,已经对高老二构成了巨大的威胁。高老二这人纨绔草包,这些拆烂污的破事情,绝对不敢对高部长去说,唯一的解决之道就走向大哥问计。 据何梦莹了解的情况,高老二怕他这个哥哥,其实比怕高部长还厉害。只是高长宏对兄弟极为友爱,经常为高蒋宏出头处理一些棘手的麻烦事。 毫无疑问。高长宏是作为高家甚至整个派系第三代领军人物来培养的。 尽管年纪轻轻,态度温和,柳俊却无时无刻不感受到高大少爷身上隐隐透出的霸气。 “这个事情吧,确实是蒋宏做的不对,我代表他向柳歉。” 高长宏说着,微微朝柳俊欠身,神色甚是诚挚。 柳俊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好好教i高操宏一下的计划要落空了。像高长宏这样的角色。 任谁都不想招惹成死敌的。 “高处言重了,宁北县实在太穷有些事情,还要请高处理解。” 柳俊也很诚挚地说道。 “当然当然。基层工作难做,我深有体会。柳书记锐意展地方经济。改变宁北县贫穷落后面貌的心情我更是完全理解,而且也很认同。地方上的同志,都不容易。” 高长宏连连点头,很是感慨地说道。 “请柳书记放心,‘万利贸易公司,拖欠宁北县的三百万货款,我已经叫操宏今天上午就转账过去了。谢万利此人,自也会有一个处置。今后不会再生类似的事情了。” “多谢高处!” 柳俊也微微欠身,说道。 “不客气,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何谢之有?” 诤俊就笑了笑,又煮了一盅茶,双方对饮,错开了话题雪“这个长城俱乐部,搞得挺有规模的,何姐真是好本事!” 高长宏喝着茶水,像是很随意的提了一句。 柳俊又再笑了笑,点头道:“确实好本事。世家子弟,非比寻常。 高长宏就不再提起。 虽说他对柳俊与何家的关系很感兴趣,自也不能当面相询。 高长宏风度翩翩,知识面十分广博,与柳俊很聊得来,不时间起柳俊在宁北县施政的一些举措。柳俊也不隐瞒,抚要给他做了说明。 高长宏连连点头,微笑道:“想不到基层工作,克然如此复杂。” 柳俊笑道:“复杂是复杂,主要还是要用心去做。” “柳书记此言甚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 两人边品茶边聊天,俨然多年老友。一个小时左右的谈话。很是云淡风轻,不带丝毫火药味。 分别的时候,柳俊交给高长宏一个厚厚的档案袋,简单地做了说明。 “全是原件!” 高长宏接过去,点了点头,温和地笑道:“谢谢柳书记,以后来都,再一起泡茶。” “小俊,你真棒!” 天鹅宾馆一号套房里头,白杨很兴奋,一双妙目亮闪闪的。 “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柳俊此次京城之行,让一大堆人跌破眼镜。“万利贸易公司”当真将三百万如划拨到了宁北县煤炭能源公司的帐户上头。 其余人倒也罢了,彭少雄却极是震惊。盖因他已经从关明杰那里了解到了谢万利的后台是老高家。当时一听说就倒抽了c口凉气,冷汗浸湿了内衣。 体制内的人,谁不知道老高家的威名? 国内最有权势的几大顶级豪门。无论怎么数,高家都能排得上号。 想想自己当初蒙喳喳的同意邱援朝进京抓人,差点酿成大错。彰少雄就是好一阵心惊肉跳。幸好关键时刻。知道向老领导请教,得到了至关重要的“指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听说柳俊竟然远赴京城与老高家谈判,彭少雄简直就是目瞪口呆。然后就不住摇头。当真是初生牛技不怕虎,就这么硬邦邦的找老高家正面交锋去了! 彭少雄私下与李江谈论此事的时候,李江甚至说宁北县的党群副书记又要换人了。 不想竟然是如此结局。 宁北县的副书记还是柳俊,三百万一分不少到了账上。 彭少雄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小家伙”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至于吴波、王盛德和陶义欧这干省市大佬,心里头作何感想,彭少雄就更加不得而知了。想来也是极度的震惊罢? 柳晋才都养了个什么儿子啊! 不过面对白杨的夸奖,柳衙内神情却比较落莫。 “高长宏是个角已” 柳俊平淡地说道。 对高长宏,柳俊的印象很深刻。但却谈不上有多好,总觉得此人温文尔雅的外表下面,隐藏着太多的未知因素。 “高家老大是作为接班人来培养的。” 白杨点头认同柳俊的看法。 知道谢万利的后台是高家。白杨就谨慎起来,柳俊启程赴京之后,白杨与自家老爷子通了电话。也不隐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与白建明说了,连柳俊的“江湖手段”也未曾隐瞒。 白建明当时的评价就是四个字胆大妄为! 不过,白部长最后说了一句:“去了就去了吧,倒要看看这小子有何本事!” 白杨就略略放心一些。 老爸这话,不是无缘无故说的。 关于高家几个三代小辈的情况。也是白建明透露给他的。倒不是说白建明堂堂政治局委员,会去时时关注一帮子小家伙,但对国内最有权势的几大豪门,身为中组部长,焉能不了解清楚? 柳俊点了点头,说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身在体制之内,想要面面俱到,谁都不得罪,也确实很难办到。不管他了”白杨笑道:“说得是。我爸说要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这回有得他夸的了!” 柳俊就笑起来:“承蒙白部长、白书记贤父女看重,小子不胜荣幸!” “去,就知道油嘴滑舌!” 白杨给了他老大一个白眼。 “这回钱也回来了,得抓紧与银行谈判,眼看又过去小半年了,时间不等人叭…” 柳俊淡淡道:“咱们这位彭县长,也该干点实在的事情了!” 比:诸位读者大大,新年快乐,虎年大,万事如意!(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要做爸爸了 这段时间,柳俊跷班跷得比较频繁。其实县里的工作还是比较繁忙的。不过这也没办法,眼看着要当爹,柳俊不时就要跑到江口市去看一看梁巧。 华兴置业在江口市也有许多楼盘。因为进入的时间比较早,江口市的展度惊人,当初许多看似偏僻的地段。现今早成了繁华闹市,华兴置业的楼盘自也是水涨船高。 不过巧儿住的那栋别墅,虽处闹市,环境还是非常不错的。 怀导五个月,巧儿已经有点“显怀”往日优美绝伦的身体曲线。在腹部拐了个弯。只是穿着孕妇裙的巧儿。还是那么明媚秀美,风情万种。一只手挽着柳俊的胳膊。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略略凸起的肚子,脸上洋溢着极其甜美的笑容。 别墅很大,占地广阔,有一个大的花园,柳俊陪着巧儿在花园中“叭…” 巧儿忽然轻呼一声。 “怎么啦?” 柳俊就很紧张。急忙问道。 要说柳俊再世为人,上辈子也做过两回爹,现在仍然止不住忐忑之情。 “宝宝踢我毗” 巧儿轻轻笑着,满脸辛福神情。 “来,尖一会。” 柳俊扶着巧儿在路旁的一个石凳上坐下,然后俯身下去,耳朵贴在巧儿的肚皮上。 “我听听,看我儿子在说什么…” “你怎么肯定就是儿子?” 巧儿笑着问道。 上辈子,咱是两个儿子。 柳俊差点就将这句话说出口来。 重生之后。身体还是以前那个身体,只是更加强壮,想来生儿子的“特性”应该会保留下来罢?不过也难说,这辈子,许多事情都改变了。 “我就是知道” 柳衙内笑道。 不到五个月的胎儿,自然听不到太多的动静小宝宝也并没有打算给老爸面子。“踢”他一脚。巧儿会定期去医院检查。不过并未叫医生给她鉴定胎儿性别。 尽管只要她开口,医生绝不会拒绝。 “巧儿,我真是高兴。” 柳俊直起身子,轻轻揽着巧儿柔蒋的肩膀,说道。 “我也是。” 巧儿就将头靠在他的身上,低声答道。 “巧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柳俊问道。 “嗯!” 巧儿脑海里,自然浮现出第一次在向阳县人民医院与柳俊见面的情形。那个时候,巧儿十四岁。柳俊才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屁孩而已,却仗义执言,赶跑了想要将巧儿“卖”给老光棍的媒婆柱花嫂。 不过巧儿现在想起来,只感到温馨。毫无半分“凄楚”的感觉。 巧儿的性格,一直都是这么善良、乐观的,总是会记得别人的好,很容易原谅别人的“恶” “我现在想起来,那个挂花嫂真是没一点眼光…” 柳俊乐呵呵的。 巧儿就笑着问道:“为什么呢?” “这事情不是明摆着吗?你是我的老婆,她却想要去介绍给别人,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柳俊腆着脸,胡说八道。 巧儿就咯咯地笑个不停。 “你脸皮真厚,那时你才多大啊?九岁!就想着娶老婆?” “谁说九岁就不能娶老婆的,过去还有指腹为婚呢。再说,十岁的时候,我们不叭…” 柳俊哈哈笑了起来。 巧儿想起第一次与他“同床共枕”的往事,娇艳的脸上飞起两片红霞。心里头却是喜乐无限。也许真是上天注定吧,这个男人注定要成为她一生的伴侣。 “哎呀,巧儿,怎么坐在石凳上?小心着凉”梁家婶子从别墅里头出来。见巧儿坐在石凳上,就叫嚷起来。 “怀毛毛的时候。可不兴生病” 梁家婶子唠唠叨叨的。 巧儿连忙站起身来,微笑着解释道:“就坐了一会,没事的。” 柳俊就笑着叫了一声“妈” 一开始柳俊这么叫的时候,梁家婶子多少还有点不自然。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去屋里坐吧,外头风挺大的。” 梁家婶子说道。 江口市是海滨城市,白天不时有海风吹拂。 “嗫”柳俊答应一声,扶着巧儿往屋里去。 其实巧儿身体很健康,年纪也不大。怀着五个月身孕,身体还是蛮轻盈的,根本无须扶持。她只是很享受柳俊对她的宠爱。 一个怀孕的女人,能够被心爱的男人扶持着,慢慢向前走,确然是一种很大的享受。 才走了几步,门外一阵汽车刹车的声音响起。随即浑身黑衣。彪悍之气四溢的黑子当先进门,漂亮成熟的石秀丽随在后头,再往后,就是一个肉球也似的人物,却不是胖大海是谁? ‘一与这些老朋友也是多时未见了。 “俊少,巧心,黑子走到柳俊身边,笑着打招呼。人前的时候,他依足了规矩,叫梁巧董事长,私下聚会,偶尔也会使用当年在向阳县的称呼。 胖大海不过疾走了几步。就有些喘。 “大海,你该锻炼镀炼了,不然都快走不动步了。” 柳俊笑着调侃道。 瞧胖大海的架势,没有两百斤也该有一百九,这人又有个喜欢“床上运动”的爱好,真难以想象这么一座肉山,如何完成一系列的“高难度剧烈运动”! “锻炼锻炼,我一直都在锻炼的,”跑步权都跑坏三台了,一点效果都不欺…唉,就是喝口水都长肉啊” 胖大海就愁眉苦脸。 柳俊乐了,说道:“你那跑乒机哪买的,水货吧?” 胖大海顿时正色说道:“腾飞实业展总公司荣誉出品,绝对正宗。不是水货!” 腾飞公司走的“实业报国”的路子,主营业务还是挖掘机小推土机等重型器械和空调等高科技产品。不过跑步机之类健身器材;也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公司来生产。产品质量方面,柳兆玉一直抓得很紧。胖大海说是腾飞实业展总公司的产品,质量倒确实不容怀疑的。 看来归根结底,还是承受的负荷太重所致。 腾飞总公司去年基本完成了股份制改造柳家山全体村民,都成为腾飞实业展总公司的股东。依照分配方案,柳兆玉、柳兆时、阮伟德、方文剔等“元老”可以分得比一般村民更多的股份。当然,(电脑小说站^~net)也只是相对的多一些,都是通过村民会议公决同意的。 这些h为腾飞公司的高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多分一些股份也是理所应当。 完成股份制改造之后,七十岁高龄的老董事长柳晋文彻底隐退,将腾飞公司董事长和柳家山支部书记的职务都移交给柳兆玉,算得是功成身退,善始善终。 在腾飞公司的“班子换届”之中,成立了监事会。出人意料的是。柳俊的七伯柳晋平,也就是小青的父亲,出任了第一任监拳会主席。担负起监督腾飞公司良性运作的重任。 之所以选举柳晋平为监事会主席,关键还是小青在腾飞公司的投资数额巨大,加上在大宁市建立的腾飞工业园,小青目前持有腾飞实业展总公司将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个人持股的第一大股东。给予柳晋平这个荣誉,倒也应该。 对于七伯出任监事会主席,柳俊其实是不大赞同的。 七伯是个小老好人,又缺乏现代企业监理的专业知识,在这个位置上,只怕有点不能胜任。但这是腾飞公司的内部事务,既然五伯和兆玉哥都同意了,又是大家选举出来的,他也就不大好插手。 好在柳兆玉为人公私分明,颇能自律,腾飞实业总公司这艘总资产过七十亿的经济巨舰。交给他去掌舵,也还是能放心的。 既然黑子等人到了,柳俊就不急着进局,就在花园里的凉亭延客入座。梁家婶子便急急进屋,去拿了一个棉布垫子出来,给巧儿垫在石凳上。小保姆奉上飨客的瓜果糕点和沏茶用的茶具。 黑子呵呵笑着,亲自渤茶。 巧儿这段时间安心养胎,公司里的事情,大都交给黑子等人在打理。 黑子谨守规矩,每个星期至少亲自上门汇报一次,平时电话里也是一天一报,绝不含糊。 今天听说俊少到了,就约了胖大海一起登门,大家一起聚聚。 “俊少,要当爸爸了,感觉很爽吧?” 不芶言笑的黑子,也拿柳俊打趣起来。 “那是”就准你生了一个又一个,又是儿子又是女儿的。就不许我也生一个啊?” 柳俊心情极佳,笑着回应道。 黑子就望了石秀丽一眼,咧开嘴呵呵地笑了。 “哎,别看着我啊,就是两个。够了。还要生的话,你去找别人。” 石秀丽白了他一眼,故作生气。 大家都哈哈大笑。 黑子和石秀丽极其恩爱。从不在外头沾花惹草,远非胖大海这种“大色魔”可比,就是柳副书记。也是自愧不如。 “哎,大海,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老婆结婚成家了吧?不要到时候,想生儿子都生不出来了!” 柳俊又对胖大海说道。 胖大海就竖起肥肥的两根手指头。咧开一张大嘴笑道:“再玩两年,再玩两年就结婚!” 柳俊就直摇头。 知道这人如今进军影视业。电影和电视剧都拍了些,手底下漂亮女孩子多如过江之鲫,眼花缭乱的,确实是下不定决心来结婚了。(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拍卖会 广北县真的要卖车子! 这个是大新闻。 自打柳副书记莅任之后,宁北县就经常出新闻。官面上的,私底下的新闻,层出不穷。最开始是整顿小煤窑,以县委副书记之尊,在书记办公会上公然举报两个下属“性”贿胳,一时传为官场奇谈。一些老资格的区县委书记、区县长们听闻之后,先是不信,既然骇然失笑。 从来没听说上级领导以这种方法来“整”下属的。这不是要令所有下属都寒心吗?这位柳衙内。还真“敢为天下先” 不过这事,貌似并没有给柳俊的“官威”造成太大的损害,反倒大家在他面前都规矩起来,不要说送东西,话都不敢乱说。 柳俊也从不稀罕人家送他什么东西,不管是票子还是女子。他需要花费极大的毅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去胡乱花钱,不胡乱泡妞。哪用得着人家送? 这个是他与别的官员最大的区别之处,因此也就有了“敢为天下先”的勇气与胆魄。 接下来,小煤窑整顿一举凑功,大年夜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在井下与矿工一起度过,都是绝难想到的“新闻” 但这些加起来。也比不上柳俊孤身赴京,正面与高家少爷交锋。 完全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这样等同于“自杀”的行动,居然又赢了!愣是给他要回了三百万。附带着将谢万利教i得跟孙子似的。 据说回京之后大病一场,差点丢了老命。 现在,宁北县连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的座驾都要卖掉了,据说又是柳衙内出的“馊主意”老实说。彭少雄的熟人朋友都有点同情他。 这人点子不是一般的背,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爱折腾的衙内? 拍卖会就在县委县政府附近不远的广场上进行。 第一批拍卖的总共是十八台车子。其中最显眼的自然是县委书记白杨的座驾尼桑公爵王和县长彭少雄的座驾丰田皇冠,三位副书记的奥迪凶也比较抢眼。另外就是县委县府办和各县直单位以及几个区镇清查出来的多余的公务用车,各式车型都有,还都不是很久的车,最少也有五六成新。 原本白杨的意思,县委副书记、县人大主任周国忠那台奥迪四,要给他留下来。毕竟他年纪比较大,又是老资格的正处级干部,坐个好点的车,别人不会有什么意见。 彭少雄与柳俊也都赞同。 不过周国忠自己不同意,笑呵呵的说:“大家都一样嘛,我哪能搞特殊呢?” 周国忠这人,比较正直本分。性格方面多多少少有些懦弱,争强好胜之心不强。当初方朝阳排挤他。也不是因为他“捣蛋”而是“不配合”说得难听点,就是不肯同流合污。但是要他和方朝阳斗争,却还不够胆量。 经过几个月的观察。周国忠现在越来越认同白杨和柳俊这两个新来的“团干”这两人,立身甚正。一门心思为老百姓办实事,有见识有当。 宁北县摊上这样的领导。幸甚! 因此周国忠在卖车这件事上头,也是采取了全力支持的态度。 按照再国忠私下与最亲近的人聊天说的话就是:这两个娃娃书记是真心想要为宁北人做点事。大忙我帮不上,但最少保证不拖后腿。 拍卖会由县委办主任陈磊主持,县委书记白杨、县长彭少雄、副书记柳俊、李江、周国忠全都到场。拍卖公告上说的是上午九点钟开始竞拍,不到八点半,广场上就人山人海了。大多数都是闻讯前来看热闹的群众。 主席台下的竞拍席上,也66续续坐满了人。放眼望去,一部分是宁北县本地的“大老板”也有一部分是从大宁市赶过来的。 碰上这样的新鲜事,也有些大老板喜欢凑个热闹。 这个竞拍的资格,可也不是轻易能得到的,得先交五千块钱的订金。如果谁拍得了标的物,临时又反悔的话,这五千块就打了水漂了。 这是防止有人故意捣蛋。 虽说照常理分析,也不会有什么人敢于在县委书记县长的眼皮子底下捣蛋,也还要以防万一。这个拍卖会,不大不小是一则新闻,《大宁晚报》社和大宁市电视台。都拍了采编人员过来的,准备好好报道一下宁北县的新鲜事。若是搞砸了。就不是新闻而是笑话了。关系到宁北县委县政府的脸面,不可大意。 因此整个拍卖会的流程和操作细节。柳俊非常重视。亲自与县委办主任陈磊商议了两次。陈磊是个“老宁北”机关管理经验尽自有的。搞这个拍卖会却还是第一次。柳俊就不‘凶扒六烦,与他反复推敲细节,务求尽善尽美。 八点五十几分。会场上起了一阵骚动,却原来是县委领导们到了。 丰姿绰约的白杨一身合体的黑色女士西装(电脑小说站^~net),迈着稳健而不失风韵的步子,走在最前面,引来观众们一阵阵“哗”声。 白杨到任一年,很多宁北县的老百姓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艳名远播”的年轻女县委书记,一见之下,都觉名副其实,甚至见面胜于闻名。 至于年轻得不像话的柳副书记。虽然也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之一,与美貌的白书记比较起来,受关注的程度就等而下之了。 骚动好一阵才平息下来,县委领导们一一在主席台上就座,陈磊就向白杨望过去,白杨微笑着点了点头,陈泵便敲了敲面前的麦克风,咳嗽一声,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照最初拟定的流程,陈磊给县委三位主要领导都安排了简短致辞的时间。柳俊看到之后,先把自己的名字划拉掉了。他虽是排名第三的副书记,前面还压着一个正处级的周国忠,按规矩,既然他都要言,自也要给周国忠也留下言的时间。而两位副书记都言,单单将李江撇开,就更加不合适了。不过如果大家都说上几句,又不好严格限定言时间,只怕九点钟开始的拍卖会。要搞到十一点以后才能正式开拍了。索性副职一个都不讲话了。 谁知彭少雄见柳俊划拉掉了自己的名字,考虑了一下,也将自己的名字划拉掉了。最后送到白杨哪里定稿,白杨笑着说道:“大家都不说话,我也就免了吧!” 如此这般,这个隆重的拍卖会上。就没有一个县委主要领导即兴。 考虑到大宁市新闻机关的同志们也来了,必要的场面话还是要讲几句的,就由陈磊代表县委县政府,做了十五分钟左右的书面言。也好让新闻机关的同志们有点素材。 陈磊言之后,会场外响起一阵“劈劈啪啪”的鞭炮声。 柳俊就摇头苦笑。 他对什么仪式都要放一阵鞭炮这类安排很是不感冒,曾经想要删掉这一个环节,不料到了彰少雅那里,又给加了上去。 既然彭县长爱个红火热闹,柳副书记倒也不便固执己见。 鞭炮响过,陈磊就将主席位置让给了一今年轻的小伙子,这个小伙子姓刘,是兴盛煤炭能源公司港资方的职员之一,临时客串拍卖师。 搞拍卖这个东西,对于宁北县的绝大部分人都是个见所未见的新鲜事物,听说过的都没几个,却去哪里找专业“拍卖师”?就是大宁市,也接不到。 以前压根没有这样的事情嘛。 这位姓刘的小伙子,是麦克陈向陈磊推荐的,说是以前在香港的拍卖行实习过,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走路。主持这样一个非正规的拍卖会。应该还是可以应付得来的,总归比从未听说过“拍卖”二字的人要强的多了。 刘姓拍卖师倒也落落大方。毫不怯场,操作不大标准的普通话,宣布了几条简单的拍卖规则。 柳俊听着。先就捏了一把汗,也不知道刘姓小伙子这种混杂着香港腔调的“官话”别人能不能听得明白。 好在近些年港产电影和电视剧风靡大6,对于港式普通话,大家倒是听惯了的,倒叫柳副书记白白担心了一回。 按照拍卖的规则,先拍卖的是那些卖相不大好,档次也比较低的“杂车”由于宁北县方面拟定的拍卖底价比较合理,刘姓拍卖师的话音一落,竞拍者就十分踊跃的举牌报价。 一开始的时候,场面有些乱。毕竟大家是第一回参加这样的“拍卖会”有时就忘记举牌,直接张开嘴巴嚷嚷开了。 不过这样的“混乱”在领导们的意料之中,非但不觉得讨厌,反倒觉得十分有趣,自白杨以下,一个个脸带微笑。 小地方搞这个东西,不能冷场是先要保证的。 这个气氛就很好嘛,不但场内竞价激烈,场外的观众们也是反响热烈。不是爆出掌声,为出价高者鼓掌。 到得十一点钟左右,其余车子基本拍卖完毕,竟然全都“名花有主”没有一台车“流拍”成绩之好,出乎柳俊的意料。接下来,李江和周国忠的奥迫曲也先后拍出,价格还比较理想。紧跟着就是柳俊乘坐的那台奥迫凶了。不料在这台车拍卖的时候,竟然出现了戏剧性的场景,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神秘的竞拍人 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有人以过新车的价格去竞拍一部八成新的旧车的! 白杨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再一次望向柳俊。 县委县政府卖这个车子,筹钱只是一个方面,主要意义还是在于给全县的公家单位做个榜样,出“勤俭节约”的倡议。能够筹得更多的钱。当然是好事,但如果最终演变成一个闹剧,就过犹不及了。 极俊就点点头。 就在白书记柳书记以眼神交流的短时间内。报价又以上升到了二十七万两千。 麦克陈还是气定神闲,全然没有半点要退缩的意思。 柳俊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铁定是小青辗转吩咐到了麦克陈头上。叫他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柳俊的座驾拍了下来。 反正不用自己掏钱,车子拍回来也不是给自己乘坐,麦克陈领到的又是一个只管砸钱的差事。干起来自然是不慌不忙的了。 再看那边二十三号的中年人,开吃略略出现了犹豫的神情。 “二十七万两千一次”二十七万两千两次,,二十七万两千三,” 刘姓拍卖师按照拍卖的规矩,(电脑小说站^~net)不住重复麦克陈的报价,手中的小槌举了起来,就待一锤定音了! 咒”二十八万!感谢慷慨的二十三号先生,报价二十八万!还有过二十八万的吗?二十八万一次”刘姓拍卖师的嗓子因为太过用力。都有些嘶哑了,清秀的脸庞也变得红彤彤的,显然他也被这个场面刺激得不能自己了。 麦克陈刚准备再次举牌,柳俊忽然望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麦克陈就愣了一下。 很明显,柳书记是在阻止自己继续竞价。 对于柳书记到底与自己背后的大老板有什么关系,麦克陈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大老板却郑重其事吩咐过他,到了宁北县,对柳书记要保持绝对的尊敬。 其实吩咐他的大老板。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 现在柳书记明显出了与大老板相悖的指令,麦克陈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就在他犹豫不绝的时候。刘姓拍卖师手里的拍卖槌已经敲了下去。 “成交!恭喜二十三号的先生。拍得这自奥迫凶!” 顿时全场掌声雷动,许多人拍的手掌都红了。一些参与竞拍的人。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向二十三号的中年客商鼓掌致意。 连主席台上的县委领导们也纷纷鼓掌。 掌声经久不息,二十三号的中年客商不得不站起身来,满脸含笑,向全场鞠躬致意。掌声慢慢止歇,中年客商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去之前,再次向主席台上的柳俊望去,微微鞠了一躬。 柳俊不由暗暗蹙眉。 毫无疑问,这个中年客商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他在脑海中急搜索。却是半点印象也无。自己确实不曾与此人会过面。 他又因何要花二十八万的高价买下一台二手车向自己示好呢? 这中间,还真有些事情搞不明白。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中年客商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接下来,彭少雄的丰田皇冠与白杨的尼桑公爵王都以合理的价格拍了出去,拍卖会大获成功,一举筹措到了将近两百万的资金。 拍卖会结束的时候,陈磊代表县委县政府,邀请全体参加竞拍的客商一起去天鹅宾馆用餐,以表示宁北县委县政府对他们大力支持宁北县经济建设义举的感谢。 这个宴会,白杨彭少雄柳俊等县委领导自然是要出席的。 凹:诸个大大,新年好!今天四更,馅饼从不食言。强烈要求口袋里还有月票的大大,赏赐给馅饼!那个啥,反正你留着也是留着,给了吧,呵呵!后面追兵挺紧啊。春节期间,给人爆菊,味道当真太差!大大们给馅饼雄起!(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三章洪州事件余波未了 它饭的时候,场面很热闹。今天来参加拍卖会的人,凹三小”部分只是想要买个合意的车子使用。毕竟公家单位的车,手续什么的还是很齐全的,车况不是很好,但是物有所值,价格也比较合理啊。除了这一小部分人,其余大都是县里的“老板”来给县领导撑场子的。 总不能县里拍卖车子,大家都不来捧场吧? 说是拍卖会,其实还是有一定的“行政命令”成分在里头。 做县领导的,哪个不在县里有几个亲信?一个电话打过去,这些老板们还不得屁颠屁颠跑过来捧场? 今天拍卖会出价最高的二十三号中年客商,被安排在县领导的席面上。这是柳俊特意吩咐陈磊的。既然冲着他柳书记而来,那就还是搞清楚比较好。 中年客商很沉稳,自我介绍姓施,施展堂,香港人,想到宁北县来投资。 彭少雄就很兴奋,与施展堂交谈起来。 要说彰县长现今心情还是很愉快的。“万利贸易公司”的事情顺利解决。与市农行的贷款谈判也敲定了。市农行同意贷款两个亿。尽管与当初预计的贷款规模有些差距,也已经很让彭县长兴奋。有了两个亿在手头,还是能做很多事情的。 商贸城的建设已经开始启动。预计到年底。第一期工程就可以竣工投入使用。“创业扶持基金”也建立起来。一些颇有展潜力的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有望展壮大。 柳俊提议的修路,亦可提上议事议程了。 关键是农行这笔贷款,周期比较长,彰少雄不必急着归还,也就是说,兴盛煤炭能源公司的盈利,除了按合同规定归还“振中公司”的部分投资。还有一定的盈余。也可用于其他经济建设项目的投资。 彭少雄今年想要抓好三件大事:商贸城要开业,连接大宁市的主要公路干线要扩建通车,县城的第一家人民公园要对外开放。 这三样,都是为了改善宁北县的投资创业环境而为的,算是很认同柳俊提出的“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的招商引资策略。 手里头有了钱。什么事都好办。 彭县长终于不用为筹钱的事伤透脑筋了。 现在听说施展堂主动要来宁北县投资,彭少雄自然大喜过望。 施展堂礼貌周到,与彭少雄聊的很投机,但也不时与同桌的白杨和柳俊等其他县委领导说上几句,以免冷落。 柳俊就暗暗点头。 这人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在人前却不动声色,是个角色。 宴会快结束的时候,柳俊很随意地对施展堂说道:“施先生,欢迎你来宁北县投资。” 施展堂忙即笑着答道:“暂时只是考察。不过宁北县有白书记柳书记彭县长这么好的领导,我相信一定能找到合作的项目。” 这话说得得体,而且不经意间。将柳书记排在了彭县长之前。 他是商人,而且是香港客商,自也不会有人去在意这个柳俊却听出点名堂来,就点了点头。 “柳书记,下午您有时间吗?不知道放不方便去拜访您一下。” 施展堂试探着问道。 “欢迎!” 柳俊微笑着说道柳俊原以为施展堂会提出去他的住所聊一会,不料施展堂十分讲究规矩,并没有“打蛇随棍上”一直等到柳俊下午上班之后,有去办公室拜访。 可见此人不但讲规矩,而且行事十分稳健小心。 柳俊对施展堂很客气,礼让着他在待客欢上落座,潘知仁奉上茶水。 “柳书记真是年轻有为叭…” 施展堂开口就奉送马屁一句,脸上笑容很诚挚。 “施先生,有话直说吧。我看先生也是爽快人。” 柳俊微笑着。言语却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柳书记爽快!我这次来宁北县,就是来求柳书记一句话的!” 施展堂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自从这个施展堂在拍卖会上“(电脑小说站^~net)疯狂飙价”柳俊就已经在努力思索。到底与此人有何讲葛,只是却真的想不起来,听了施展堂这话,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当下不动声色地问道:“施先生此前在何处投资?” 施展堂眼神一亮,微笑道:“柳书记,我以前在洪州市投资,洪都广场,柳书记还有印象吗……” 柳俊哈哈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施豪是你的侄儿。” 却原来今年大年初十,柳俊携严菲去洪州市看望父母,在洪都广场与一个叫“豪哥”的伪港商生了一些不愉快。眼前这个施展堂先生。就是施豪的族叔,也是投资洪都广场的正牌港商。 “k巾大达个事情,在柳俊看来,早已如过眼云烟了。一个不着先港商。料必洪州市公安局那边,会狠狠收拾他,柳俊又焉能时时刻刻去记的这种小事? 不想事隔几个月,施展堂竟然找到宁北县来了。 施展堂就有些尴尬,说道:“柳书记,其实施豪这个家伙,也不是我的什么嫡亲侄儿,就是他爷爷,以前对我家长辈有些关照,所以不想他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柳书吧…” 柳俊摆了摆手,笑道:“施先生,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其实施展堂说得十分轻巧。柳俊却知道施豪与他的关系,定然不至如此疏远。施豪为了摆阔,能够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万元来,也不是施展堂公司里一个普通小职员能够有的“大款风范” 只是柳俊无意去计较这些小事。也就更不必计较施展堂与施豪的真实关系。 “柳书记大人大量,不跟施豪这种家伙一般见识,足见大家风范。展堂十分钦佩。只是施豪着实太混账了,惹柳书记生气,展堂心里非常不安。一直想当面向柳书记赔罪,就是未得其便啊” 施展堂不但口齿伶俐,而且讲话文绉绉的,也不知是确有学识还是附庸风雅。不过他是生意人,而且身价不菲,估计附庸风雅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只是柳俊自也不会去计较这些枝节问题。 “施先生太客气了。就是一些小小误会,赔罪如何敢当!” 施展堂就笑了笑,奇怪的是。笑容中夹着一点苦涩。 柳俊顿时警惕起来,问道:“施先生,远道而来,不仅仅是为了这么件小事吧?老实说。这个事情我早就忘了。你不提起。我还真记不起来。” 施展堂沉吟着,显然在考虑柳俊此语的真实性。 柳俊便有些不悦之色。 “柳书记大人大量,自然不会记得这些小事。但是洪州方面的一些领导。却不敢忘记叭”施展堂犹豫着,漏了半句口风。 柳俊一听,眉头顿时微微皱了起来。 他自然明白施展堂话里的意思。 柳俊与严菲在洪州玩了三天,就回到了大宁市。后来谢意祥打了电话过来,对这个事情的后续处理也提了几句,大致是派出所的小钟清理出公安队伍,另行安排工作。那个施豪,则是做了治安拘留和罚款处理,语气轻描淡写的,也不当大事。 得罪了省长的公子和邻省省委书记的千金,如此处置,已经算是非常轻松的了。 柳俊也就没有再在意此事。 不料现在听施展堂的意思,洪州市那边,似乎还做了些什么其他的动作,以至于施展堂抵挡不住,千山路远的跑到宁北县来赔罪了。 但洪州市如此做法,到底是为了给省长公子出气还是另有私心。暂时尚不得而知。 不过柳俊已经很生气了。 他不喜欢有人打着他的名义去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还瞒着他。 “施先生,请你稍候,我问一下。” 柳俊板着脸,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典话给谢意祥打了过去。 “谢哥,是我……嗯。有个事麻烦你给我问一下,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找洪都广场投资方施先生的麻烦“嗯嗯,如果真有这么回事,请你转告他们,我很生气,希望他们就此停手。不要再做了…”嗯,好的好的,麻烦谢哥了!” 柳俊起身去打电话的时候,施展堂也跟着站起身,待柳俊再走回来。又连连点头,表示感谢。 “谢谢柳书吧…” 柳俊摆了摆手。说道:“施先生,我刚才是给我爸的秘书打了电话。这个事情,我确实不清楚。如果真有人假借我的名义,给施先生在洪州的投资和经营管理制造障碍的话,我向你表示歉意。” “谢谢谢谢,谢谢柳书记!” 施展堂很是感慨,一迭声的称谢。 “柳书记如此胸怀广博,展堂无以为敬,今天我拍下柳书记的座驾。就再奉送给宁北县委县政府,就当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柳书记笑纳。” 柳俊笑了,说道:“施先生。好意心领了。这个事情,是洪州的个别同志做得不对,现在纠正过来也是应该的。我父亲在J省做省长,施先生投资洪州市,就是对我父亲的一种支持,柳俊在此表示感谢。 如果施先生有意在宁北县投资,我代表宁北县委县政府表示热忱的欢迎叭”施展堂就激动起来,连连点头。(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四章橄榄枝 “同志们,今天这个常委会。商量一下。关于县领导分片山凶事情。” 县委常委会上,白杨的声音依旧那么优雅悦耳。 在职县领导蹲点,联系区乡包干的事情,全国各地差不多每个县市都搞这么一套。应该说,一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作用的。但走到后来。也就流于形式了。面子上看上去轰轰烈烈,个别县市甚至还大张旗鼓的作为本届班子的一大举措在宣扬。实际效果却是有限得很。许多县领导,一个月甚至一个季度。能下到自己联系的乡镇去走也圈小看一看,就算很不错的了。 下去之后,多半也是喝喝酒。打打牌。条件许可的乡镇,再给领导整点其他刺激的娱乐活动。领导满嘴流油,两袖金风,乡镇干部得到表扬肯定。到也皆大欢喜。 所以常委们听白书记“旧话重提”便皆脸露微笑。 下乡下乡! 包干包干! 说实话,宁北县新班子组建到现在,一年左右,才算是基本稳定下来,白书记彭县长柳书记这几位大佬,合作意向比较明显。大家的心也就安定下来。 官场上有斗争很正常,但是如果真能一团和气,也不坏嘛,为什么要活得那么累呢。 吓得大伙以前连下乡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给对手抓住小辫子。 下乡是美差啊,有吃有拿,顺带还收获奉承话一箩筐,何等不美? 看来白书记坐稳了位置,也要“体察下情”给大家开一点方便之了。 于是常委们纷纷表态。对此事表示支持。 “既然大家对此事非常赞同,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具体的分工问题。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个分片包干。是有具体指标任务的,招商引资多少。工农业总产值增长多少,人均纯收入增长多少,都要在这里敲定,立下军令状,年底总评,未能完成任务的同志,可是要挨板子白杨笑眯眯的说道。 一干常委们顿时就愣住了,望向白杨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往日在大伙眼里端庄秀美,明艳无双的白杨书记,此刻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狐狸”! 奇怪,白书记以前不是这样的! 大伙的眼神就有意无意在彭少雄和柳俊脸上扫过。 下乡镇蹲点,搞分片包干明定任务,这事以前也有过,大都是走个过场。毕竟是县领导不是乡镇领导,设或联系的乡镇没有展上去,板子就要打在县领导屁股上。那还要乡镇党委书记和乡镇长这些基层领导干部做什么? 因为只是一个形式,搞了两年,后来也就不了了之,再没人提这但现在听白杨的语气,好像是要较真。 大伙就想从彭尖雄和柳俊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无奈这两位都是脸带微笑,不曾露出半点别的意思来。 且听白杨怎么说! “彭县长(电脑小说站^~net),请你先将今年县政府给各个乡镇定的展目标在这里给同志们再通报一下,加深点印象。然后再商量分片包干的具体落实问题。” 白杨侧头对彭少雄说道。 “好的。” 彭少雄微笑点头,笑得也想是条“狐狸” 常委们的心就莫名的“惊惧”起来。 这两位,敢情真要联合起来玩人啊? 彭少雄翻开面前的笔记本,清了清嗓子,毫不理会常委们惊诧的眼神。开始一一报出县政府给各个乡镇定的任务指标。 常委们一听,头都大了。 这个任务指标,大家以前倒也是听说过的。不过各管一行,经济建设是县政府主管的,也就不大在意。现在听起来,好像都和自己有了。 嘿嘿,招商引资,展乡镇企业,听起来花团锦簇,前景美妙。当真做起来的时候,那就难了。譬如七岭冲乡、锦里乡这些鸟不拉屎的地方。以前还挖个小媒窑,现在连小煤窑都封了,你说哪个外商会跑到那里去投资? 没有钱,经济怎么上去! 彭少雄一板一眼,念完这些经济指标,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 “同志们,我和彭县长商量过了。按阳历年算,现在已经是年中。如果分片包干一个区,好几个乡。难度是有点大,对同志们不大公平。大家毕竟还有许多分管的工作要忙嘛。将全部精力放到乡镇去。 也不大现实…” 白杨等彭少雄念完指标。又笑眯眯的开口了。 常委们就松了一口气。 如果只“承包”一个乡,二十几个村。问题就要好办得多。毕竟地方小,千辛万苦搞到点钱,不会撒胡板面,多少能起到一点作用的。 白杨的眼神就一一在与会常委们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柳副书记脸上。 一二把手都说完了,该轮到柳俊这位三把手开口啦,您老人家,也不能总在那里好整以暇的喝茶是不?再说这个点子本就是你提出来的,“始作俑者”现在该有个明确的态度了。 见白书记以眼神点自己的好了。柳俊就微微一笑,直起身子说道:“我完全支持白书记和彭县长的意见,我承包七岭冲乡!” 大家都是一愣。 这位说支持,还真不是空口白牙来的,一上来就将最偏僻落后的七岭冲乡揽到了自己名下。 白杨眼波流转。嫣然一笑,说道:“柳俊同志,别跟我抢生意亦…七岭冲乡由我来承包!” 大伙又再愣住了。 事情不大对啊,怎么这化岭冲乡。一下子成了香饽饽了,书记副书记争着要?莫非哪里挖到了金矿? 不要说别人,就是柳俊也有些不解。便朝白杨望了过去。白杨便扭过头不看他,嘴角浮现出一丝促狭的笑意。 柳俊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没去搔脑袋。 这啥意思? 原本他主动承包七岭冲乡这个最贫穷偏僻的乡镇,就是想要给大伙做个表率,叫一干常委没办法挑肥拣瘦,只能顺着他的思路去。这个意思,私下和白杨商量的时候,也早就说了的,当时白杨姐姐还很是“感动”来着。怎么转眼之间,就变了卦? 还笑得这般促狭! 一时之间。饶是柳衙内聪明盖世,也猜不透白杨姐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然白书记勇挑重担,为大家做表率,那我就不和白书记‘抢生意,了”柳俊眼望白杨姐姐雪白的脖颈,笑着说道:我承包锦里乡吧!” 锦里乡紧挨七岭冲乡,在宁北县的“贫困乡镇榜”上,与七岭冲乡并称一时瑜亮,排名难分轩轾。穷山恶水,资源贫乏。 白杨又再嫣然一笑。 白书记和柳副书记这一番做作,可难倒李江了。 彭少雄无所谓。他是县长,财政一支笔。管着县里的钱袋子,承包哪个乡,问题都不是太大,稍微偏一偏,多少能出些成绩。 但是李江不一样。 他是纪委书记,一耸不管经济上头的事情,如果让他“承包”七岭冲乡或者锦里乡这样的特困乡镇,可真要了他的老命了。根本玩不转嘛。 可人家白书记和柳书记,都挑了最穷的乡镇,他李江也位居副书记之职。似乎也该勇挑重担,给常委同志们做个表率。 虽说李江不怎么将白杨刚有说的所谓“年终总评打板子”的话放在心上,只是认真评比起来,他“承包”的乡镇倘若落后太多,对他的威信也是个打击。至少今后在经济建设上头,基本上就被刻夺了言权。 “我建议李江书记承包五里桥镇…” 柳俊忽然说道。 李江就是一怔。 五里桥镇是宁北县相对来说比较富裕的一个乡镇,五里桥区党委、区公所驻扎地,镇里的经济一贯比较活跃,柳俊建议李江去承包这个镇。要算个人情。 正当大家都愣怔的时候,柳俊又徐徐说道:“五里桥镇的经济是比较活跃,但是也存在一些问题,主要是某些干部的作风不过硬,李江书记经常去看看,提醒他们一下。对五里桥镇的经济健康展,加强干部队伍的建设,大有稗益。” 白杨便即点头赞同:“柳俊同志说得很有道理。我看李江书记的联系乡镇就定在五里桥镇吧。” “呵呵,既然白书记和柳书记都这么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李江嘴里说着勉为其难,望向柳俊的眼神中,还是露出了一丝笑意,脸上常年的阴鸷神色,也淡了几分。 看来白杨和小家伙确实是想在县里搞好班子的团结,好好下一番功夫,将宁北县的经济抓上去。李江不是笨人,而且与白杨柳俊都没有什么厉害的冲突,无非因为他是前任省纪委书记尹宝青线上的人,尹宝青又与张光明一系,因而他才与彭少雄抱团,做好了“斗争”的准备。现在人家摆出了“友好”的姿态,自己当然要接过“橄榄枝”何必无事生非? 眼见白杨彭少雄柳俊等主要领导都表了态,大家也就知道这个事情不好提什么“意见”了,跟着上吧。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比谁差多少啊! 原以为要经过一番“激烈”讨论的“承包”任务,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分配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五章无息贷款等于高利贷 一走进天鹅宾馆一号套房,柳俊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这话原本是“承包会议”一散会就想问白杨的,不料白杨约了下边的干部谈话,人家都已经在办公室等小半个钟头了,见到白杨点头哈腰的。柳副书记也就不好“插队”只的将疑团憋了回去。 待得中午在宾馆小餐厅吃工作餐,柳书记虽然与白书记坐在了一起。碍着旁边还有其他干部,又不好问。不得已,只好直接跟进了白杨姐姐的香闺。 “什么什么意思?” 白杨故作不解,纤纤小手摊了开来。神态极其诱人。 柳衙内差点就搂了上去。 小顽童自己也知道,他的忍耐力终有一天会到达“极限”迟早要“攻陷”白杨,只是在努力拖延“攻陷”的时间罢了。 貌似他现在要楼上去,白杨姐始“抵抗”的手段还真不多。 “哎,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我说七岭冲的事?早说好了的,你干嘛和我抢啊!还在常委会上强词夺理。‘仗势欺人”柳俊忍了又忍。大热天的将一双手硬生生插进了裤子口袋,才算是压抑住了“沸腾的兽血”盯着白杨,目光烁烁。 白杨“噗嗤”一声笑了。随即板起脸,“狠狠”盯了他一眼,扭过头去,冷冷说道:“别跟我提七岭冲乡,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柳俊不禁搔了搔头,很是不解。 “七岭冲乡怎么啦?有什么不妥吗?” “你自己心里明白,何必问我?龙艳丽可是在七岭冲,还没走呢!” 白杨继续冷冷地道。 “这都哪跟哪呀?” 柳副书记不由叫起撞天屈来! 白杨不理他,径直去倒茶水,洁白衬衫下,丰盈的脊背轻轻抖动着。料必是在偷偷笑。只不过抖动的幅度很小,柳衙内一时察觉不到。 “哎,我我跟你说,别人不相信我可以,连你都不相信我?我可是正人君子,圣人门徒…” 柳衙内说着说着,荐渐没了底气。盖因白杨向前走的时候小他情不自禁就跟了上去,一双手也从裤口袋里抽出来,跃跃欲试。 “别人都可以相信,唯独你不能相信!“白杨倒了一杯水,转过身来,依旧板着脸望着他。 “你这些天,为了给龙艳丽评那个先进支教个人。耳是花了不少力气吧?动用了不少老关系吧?还跟韩江书记打了电话,要将她塞进团中央的直属机关去,…” 柳俊顿时语塞,瞪着白杨看了好一阵。有点闹不明白白杨怎么也变成“克格勃”了。貌似只有何大小姐才有这个雅好! “怎么样,给人揭了老底,无话可说了吧?我就知道…” 白杨见小顽童膛目结舌,登时大为得意。 要难住这个“狡诈无比”小顽童,还真不容易。 “你知道什么?” 柳俊语塞一阵,嚷嚷了起来。 “我那是讲信用,答应了人家的事情就努力去做。况且龙艳丽在七岭冲乡确实干得不错嘛,你都亲口肯定了的这会子又来冤枉好人,”“你是好人么?” 白杨反诘道,满脸“鄙夷”之色。 “我“…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柳衙内又有些色厉内换。 “好吧,就算你是好人,也的注意影响…当初在水利学校,为的就是这个龙艳丽吧?现在她人还没离开,你就有事没事往七岭冲跑,了解你的,知道你是为了七岭冲的经济展,不了解你的人,会怎么想?吐沫星子有时也会淹死人的!” 白杨见逗弄得他也够了。就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柳衙内就扁了扁嘴,大为不服。 “亨,我还以为”“你以为什么?” 白杨气势汹汹地问道,隐约已经猜到了小顽童的“龌龊”心思。 “嘿嘿” 柳衙内及时打住,不再说下去。 “你就是个小坏人!” 白杨“恨恨”地道。 柳衙内又有些忍耐不得了,既然都已经背上了“坏人”的名声,何不索性真的坏上一坏,也不枉了一世“恶”名! “哎。我这次真的被你害惨了。摊上七岭冲这样一个大包袱,怎么办啦?” 眼见小顽童眼中“精光大盛”白杨预感到事情不妙,赶紧的转移了话题。她深知柳副书记的性格。唯有工作,才能将他从“色色” 的心态中拉将出来。 柳衙内不禁晕了一下。 幸好这是在天鹅宾馆,关起门来说话。 不然要是被其他常委听了去。白书记立即威信全无。这哪里是常委会上自信满满的县委书记,简直就一刚参加工作的小女孩嘛。 这也是白杨在柳俊的面前的“特色” 大凡柳俊在,白杨帆心开有挠头的难题都丢给他,自己悠哉游哉地坐在沙上咒”甚是清闲自在。 小顽童果然“中计”大手一挥,说道:“有什么好担心的。锦里乡、七岭冲都交给我好了,反正挨得近,我两边跑就走了!” “那不行!” 白杨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好歹我也要去看看,不过事情归你做!” 柳俊不禁由衷钦服。 什么叫领导? 这就叫领导! 毒情你做,功劳归我! 做领导的,焉能没有一点特权? “行,你怎么说就怎么好!反正你是吃定我了” 柳衙内高举白旗。 白杨就咯咯地笑,娇媚无比。 柳俊又看得有点呆,使劲晃了晃脑袋,说道:“我跟你说,招商引资,展什么项目之类的事情,书记大人就不要操心了。不过市里归你去跑!” “跟市里什么事?” 白杨诧道。 “咱们宁北县是大宁市最穷的县,市里怎么的也该扶助支持一点。你是书记,去要钱名正言顺。我这个党群副书记,凭什么去伸手要钱啊?” 柳俊振振有辞。 白杨一想,很是有理,便点头道:“好吧,为了县里的经济展,咱就做一回黄蓉!” “黄蓉?” “对啊,丐帮帮主啊!” “说得好!” 柳俊大笑不已。 咒”哎,小俊啊,我听说省里在跟小鬼子谈判,要搞一笔无息贷款。这些小鬼子不肯赔偿咱们,这个无息贷款,不要白不要。要不我去省里向他们要这个无息贷款去!” 白杨笑了一阵,思维就转到怎么“要钱”上头去了。 白杨平日里温文尔雅,尽管对小鬼子不感冒,一般也是称之为“日本人”不料每次与柳俊扯到这个话题,柳副书记都是恶狠狠的斥之为“小鬼子”要不就是“日本矮子”久而久之,白书记就受了影响。开口闭口也是“小鬼子”了。 “无息贷款?好啊,不要利息的当然好了,不对!” 柳俊本是随口答应。他虽然讨厌小鬼子,(电脑小说站^~net)但是对于用小鬼子的钱来搞国内的经济建设,倒是不反对。但他忽然大叫一声“不对”却吓了白杨一跳。 “怎么啦?” 白杨有些莫名其妙。 柳俊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在房间内走来走去,还不时握手成拳敲敲自己的脑袋,嘴里喃喃自语。 白杨的心,莫名就跟着悬了起来。 每当小顽童露出这般神态,就是遇到了很重大的问题。 可是一笔无息贷款而已,能要的到就要一点,实在要不到,那也没么。 “姐,你知道这笔无息贷款一共多大规模不?” 柳俊蹙眉问道。 “具体多大规模我不清楚,不过听说至少在二十个亿以上,日无,白杨答道。 她也是上次在市里开会,听其他区县委书记聊天的时候说起的,很多区县都在打这笔钱的主意。 “***,小鬼子果然够阴险!” 柳俊情不自禁地骂了一句脏话。 白杨不由秀眉微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小鬼子怎么阴险了?” “这些混蛋,放的就是印子钱,阎王债!什么狗屁无息贷款,就是欺负我们不懂国际金融走势” 柳俊骂骂咧咧的。 上辈子的记忆,在他脑海中已经越来越模糊了,白杨不提小鬼子的无息贷款,他还真会把这个事情忘记掉了。那就是日元即将面临新一轮的疯狂升值。 柳俊上辈子不是金融方面的长才,但是重生之前,也小小的炒过一段时间的股票,对国际股票的大走势和主要货币的大走势多多少少有所了解。日元在八五年的广场协议签订后,被迫升值,一直到八八年左右才稳定下来。但这不是顶点。去年年底,克林顿当选美国新总统,今年一月二十日宣布就职。克林顿上台之后,不久就会对日本采取极其强硬的举措,逼迫日元再一次升值,时间大约就是在九三年底九四年初。这个时候搞了日本的无息贷款。等到日元升值之后再归还,实际利息高得离谱,比“高利贷”还恐怖。 九十年代,因为刚才涉足国际金融社会,国内许多机构和个人,吃足了苦头。其中就有这今日元无息贷教的一份。具体亏了多少。柳俊不清楚。但单单省这么一个内6农业省,一次贷款总规模都过二十亿,放眼全国范围之内,岂不是更加严重? “不行,咱们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柳俊狠狠说道。 比:呵呵,四更奉上!不管怎么样,态度还是很端正的,等待月票奖赏!(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六章话不投机 一般情况下,柳俊会在周六赶回大宁市与严菲相聚。这久一,柳晋有还在省委常委院时养成的习惯,柳晋才调任J省,柳俊这个习惯依旧保留了下来。不过目的地从原先省委九号楼改到了一号楼。 廖庆开出任全国人大常委,举家迁往都定居。省委常委院一号楼空了出来。原本严玉成的意思。就不要搬家了。一号楼比三号楼也只是略微宽敞了一点,并无大的差别。 但是解英坚持要搬。 解英的想法很简单:这个不是住的舒服不舒服的问题,也不是麻不麻烦的问题,而是面子问题。做了省委书记,就该一号楼。 再说了,你严玉成“赖”在三号楼不肯搬,一号楼就得闲置起来。 谁敢去住? 这不是资源浪费吗? 在这样的事情上头,严玉成还是老灿巨,一概不插手,任由解英做主。 反正说搬家,也不需要省委书记动手不是? 柳俊原来在三号楼的宿舍,自然也搬到了一号楼。 因为心里牵挂小鬼子无息贷款的事情。柳俊觉得有必要马上向严玉小成汇报,下班之后。处理了几起急着要办理的公务,就驱车赶回了省委常委院。 车子驶近一号楼,雪白的灯光下,忽然从路旁钻出一个人,朝柳俊连打手势,叫他停车。这种情形,在省委常委院倒不多见。柳俊依稀认出这是严玉成的贴身卫士小黄,连忙条件反射地踩下了刹车。 好在他在常委院内车不快,却也不曾弄出太刺耳的声响。 “黄哥,什么事啊?” 柳俊探头出来,略略有些奇怪的问道。 小黄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乃是省委保卫部门的精英。中央警卫团派下来的。柳俊与他关系处得不错小黄见是柳俊,先就松了口气,然后脸露笑容,朝那边呶呶嘴。 柳俊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两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忙即凝神细看,认出其中一位正是严玉成。而另一个,则是省长张光明。 省的一二号人物,正站在一号楼前“窃窃私语” 柳俊的脸色就是微微一变。这个可非常少见。 通常情况下,省委书记和省长如果有事情需要沟通。一般都是在办公室,偶尔在省委小餐厅用餐的时候碰到。也会聊上几句。下班之后。倘若有话非要讲不可,绝大部分时候也是电话沟通。像现在这样站在省委书记家门口说话。确实很罕见。 到了严玉成和张光明这个层级。一举一动都要注意影响的。 搞清楚来人是柳俊之后,小黄就挥了挥手放行了。 柳俊虽然尚未与严菲正式结婚,小黄却也知道柳俊在一号楼有住处的。搁在普通人家,尽管住进了女方家里,只要没有正式结婚,或许事情就充满了变数,但在严玉成和柳晋才这样封疆大吏的家庭,柳俊和严菲“无处可逃”非得结婚不可。 不然的话,严家和柳家的脸面何存? 柳俊就悄悄启动车子,慢慢靠在路边停下,下车来走过去。 饶是柳衙内“嚣张跋扈”可也不敢用车灯直接朝严玉成和张光明照射过去。 “严伯伯好,张伯伯好!” 柳俊走到近前,规规矩矩向省委一二把手问好。 察觉有人靠近,严玉成和张光明早就停止了交谈,一齐望了过来。 严玉成点了点头。 张光明却微笑着说道:“柳俊啊,回来了?” “是的,张伯伯。” 柳俊恭谨地答道。 若是在办公室,柳衙内自然要规规矩矩称呼两位大佬的官衔。在自家门口。却是不必。 “严伯伯,张伯伯,你们两个聊,我进去了。” 柳俊不敢在这里打扰两位大佬,招呼一声,就进了别墅。 “解阵姚…” 客厅里,解英正在看电视,柳俊又跟她打了招呼。 解英就连连点头,说道:小俊回来了,菲菲在房间里面,”x小s说ち屋ちち“柳俊就舟严鼻的房间里去。 “咦小俊啊,今天好像不是星期六吧?” 解英忽然想了起来,觉得有点奇怪。 “嗯,不是。我回来有点事情要和严伯伯说。 “哦,是这样。” 解英就点点头。露出笑容。 每次柳俊和严玉成谈完话,严玉成就心情大好,解英对这个女婿,便格外喜欢。自然有时也不免奇怪,不知小俊这小家伙,因何有这般。 “柳俊推开严菲的卧室门走进去。 严菲正在鼓捣一件男式夹克衫。挂在架子上,东摸摸西扯扯,显然是买了人家的设计的衣服在做参考。见柳俊忽然进门,惊喜地叫了一柳俊张开双臂,小丫头纵体入怀。抱了个满满当当。 两人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严菲对他的依恋却是越来越甚,从来也不曾减弱过半分。两人四唇相接,热吻起来。 天气渐热,严菲在家里穿得很少。(电脑小说站^~net)就是一件薄薄的低领,恤和一条短裙,饱满的胸脯压迫着柳俊的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诱人以极。柳俊就有些口话燥,搂着严菲纤腰的手就不自禁的往严菲结实丰满的臀部慢慢移去。 严菲自然不会抗拒。 事实上,她对柳俊的任何要求都不会抗拒,只是柳俊一直在自己和自己作战罢了。柳俊下了决心,要将最美好的一刻留在新婚之夜。 后世的时候。所谓新婚之夜。就是一个形式了。很少有两口子结婚之前没有“违规操作”过的。 柳俊觉得,新婚之夜再相互融为一体,这也是一种无法复制的美妙。 柳俊的手往下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又硬生生忍住不动了,嘴却慢慢顺着严菲翘翘的下巴、洁白的脖颈移到了饱满酥胸的上方,严菲轻轻喘息着,往上挺了挺丰满的酥胸。甚至伸手将,恤领口的拉链拉低了一点。柳俊的下颌就触碰到了高耸的根部位置,在那里慢慢的左右摩挲。 严菲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却原来柳俊的胡茬子弄得她有些痒痒的了。 柳衙内本有些沸腾的“兽血”马上冷却下去,心里头郁闷了一把。 这丫头,还是那么娇憨啊,也不管什么时候,就来这么“破坏”一下情调。 柳俊放开了严菲,捧着她秀美绝伦的小脸左右看了一会,满意地一笑。赞道:“嗯,没有瘦,还是那么好看。” “那当然了。我一直鼻很好看的。” 严菲倒也不谦虚。 柳俊就拉着严菲的手,并肩坐到床上。 “今天怎么回来了?我还打算明天到你哪里去呢。” 严菲说道。 她也早就学会了开车,买了一台桑塔纳。本来女孩子开这种方头方脑的德国车型,一点不着调。而且严菲又是小富婆,柳俊想要给她选一台适合女孩子驾驶的高档车,不料严菲说桑塔纳挺好的,既然柳俊开的是幕塔纳,那么她自也是开桑塔纳。 而且,身为省委书记的女儿,也要注意影响呢,开太高档的车不好。 柳俊也就不妾说什么。 其实省委书记的儿子,固然有很多双眼睛盯着,省毒书记的女儿却未必。人家要盯严菲,也是想打她的主意,想要成为严家的东床娇客。却不会要在她身上做什么文章。 官场,永远是男人的天下。 柳俊笑道:“有点事,要和咱爸说。” 严菲就扁扁嘴,撒娇道:“你就不会哄哄我吗?” 柳俊笑了,拧拧她笔挺的小鼻梁。说道:“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开始。我就一直在哄你开心。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哄你开心一辈子!” 严菲便露出十分开心的笑容,将头靠在柳俊肩膀上,慢慢的,又伏进了他的怀里。 川小俊,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严菲忽然问道。 这个也是严菲和一般女孩子不同之处,通常女孩子会说“我们结婚吧”撒娇中带着点命令的味道。很有“自主意识”严菲却不会。她只是问什么时候结婚。 貌似结婚这样的大事,自然是要小俊做主的。 她就是“被结婚”而已。 这么多年来,严菲已经习惯柳俊给她安排好一切了。从考大学“作弊”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严菲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在她想来,有一个像柳俊这样强有力的男人可以托付终身,那就足够了。 一切都非常完美! 柳俊微笑着说道:“等我把县里的事情处理得大致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就结婚。应该是明年吧,明年。我也达到晚婚的年龄标准了。” “恐”严菲就在他怀里点头,很是满意。 两人又卿卿我我说了些情话,气氛甚是温馨,一时之间,柳俊都忘记自己杳夜赶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小俊,我该你设计了一款衣服,我们去看看” 缠绵一阵,严菲站起身来,拉着他的手往画架那边去,就听得外边客厅里想起严玉成的声音。是在问解英。 “那小子呢?” “在菲菲房里吧,小俊,你严伯伯回来了”柳俊便和严菲相视一笑,手拉手从房间里面出来。不过刚一出门。柳俊就赶紧放开了严菲的手,盖因严大米记神色阴沉,貌似大为不爽。 估计与张光明的谈话不是很投机。 第五百三十七章严玉成的难题 “你不在宁北县好好呆着,跑来跑去干嘛?” 严玉成盯着柳俊,“恶声恶气”的喝道,神情大是不善。 柳俊就搔搔头。 以前没察觉严玉成有这个“迁怒”的毛病哈。 不料严菲不干了。无缘无故骂小俊,就是自家老子也不行。小姑娘当即扁了扁嘴,不忿道:“爸。你怎么啦?” 严玉成就“哼。了一声,一言不。径直走进了书房。 柳俊就朝严菲笑了笑,跟在后边亦步亦趋。 严菲不放心,竟然也跟了进去。 解英就在后面说道:“菲菲,你爸和小俊谈公事,你去干嘛?” “我去看着,不许我爸无缘无故骂小俊!” 解英就笑着摇摇头。 都说女生外向。看来此言非虚。 书房内,严玉成坐在沙里抽烟。依旧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柳俊很狗腿地在泡茶水。 “小俊,你坐着,我来泡茶。” 严菲就走过来帮手,公然给男朋友“张目”! 严玉成又“哼”了一声。 这个省委书记做得不是很顺畅。有点“四面楚歌”的意思,现如今到了家里,连这个最乖巧的听话的女儿也要“造反”了,叫严大米记如何不恼? 对严办成的生气,柳俊心知肚明,雅不愿严菲此时进来“添乱”。只是菲菲已经跟着进来,要将她“轰”了出去。却更加不妥。 没的踩到严书记的痛脚,惹得他冲冲大怒。 当下苦无善法,索性也坐着做“老爷”由得严菲去忙活。 严菲给他翁婿二人泡好茶水,东张西望,不见有甚可吃之物,就笑着说道:“你们坐着,我去切西瓜。”也不待严玉成和柳俊有何言语。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出去。 也就是柳俊来了有这个待遇。 其他人等,就算是严玉成极其亲信心腹的干部,能够进得严书记的书房叙话,已然是极高的礼遇了,无不小心谨慎,又哪里会去想要什么水果吃食了? 给他摆到面前,也未必敢吃一口。 “严伯伯,有了这样可爱的女儿。您就知足吧,别板着个脸了!” 严菲一出去,柳俊就腆着脸。嬉笑着说道。 这人是个脸皮厚的,也不在意挨骂不挨骂。 “哼哼,还不是给你养大的?你小子,得了便宜尽卖乖!” 严玉成依旧很不爽。 这话在理! 柳衙内何德何能,坐享其成? 柳俊又搔了接头,笑道:“省里碰到不顺心的事情了?还专门与张省长私下沟通?” 在严玉成面前,柳俊其实是十分放松的,什么话都敢说,从不忌讳。 严玉成再次“哼”了一声,抽了口烟,脸上神色无疑是默认了柳俊的说法。 “我听说,瀚湖市委郭书记。这次要动一动了?” 柳俊试探着问道。 瀚湖市委郭其良书记,是团省委的前任书记,在韩江之前小接替老省委书记皮治平的秘书薛平山职务的。据说颇得新任的七巨头之一的某个大佬肯。该位大佬,在本届全国党代会上由高原自治区党委书记直接进入最高核心层,如果不出意外,按照柳俊上辈子的记忆。这位大佬将在十年后登顶,出任一号长。这位储备一号长,以前担任中央团校校长的时候,郭书记是他的学生。 不久之前,省里传出了风声,说是郭书记的位置有可能调整。 瀚湖市是省的老牌地级市之一,位当省北部要冲,无论经济总量还是城市建设,历来跻身于省十五个地州市的前列,在省内,要算得颇有实力。 郭书记的位置如果调整的话,自然是要更进一步。 只是省委省府年初才刚刚大规模换届调整,眼下副职领导都各施其职。郭书记要调整,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严舌成就瞥了柳俊一眼,不吭声。 他知道这小子一贯消息灵通,虽是偏僻之地的小吏。对省里甚至更高层的政治动态敏感得紧。是典型的“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柳俊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自也明白了严玉成不爽的原因。 储备一号长正是严玉成所在派系的脑之一,是本派系在台前的代言人,也就是严柳的大后台。这位大佬既然看重郭书记,严玉成自然要想法子“完成任务”。 如此,严玉成面临两个难题。 第一个难题是。如果郭其良书记不外调,就在省内进步,省委常委暂时是安排不了的,只能在省政府那一块打主意。如今的省政府,由张光明强力控制,焉能容忍严系人马凭空插了进来?哪怕只是一个排名垫底的副省长,张光明也不会很乐意。毕竟是会出不同的声音嘛。 至于升任到人大或者政郭其良尚只是四十几岁年纪。不能这样使用一今年富力强的中青年领导干部。与长的意见也是背道而驰。 所以,严玉成必须将郭其良放进省政府去,一则“完成任务”二则增加本系的实力。 虽说副省级干部的任用,权力在中央,但在省内,如果一二把手未能统一意见,强行安排进省政府去。对郭其良今后的工作开展,无疑是很不利的。那就不是重用,而是明升暗降了。 这个是严玉成挠头的第一个原因。 那么令严大米记郁闷不已的第二个原因,乃是郭其良一旦调任,瀚湖市委书记的归属问题。 瀚湖市也要算是廖系的“传统势力范围。(电脑小说站^~net)”廖庆开在任的时候,瀚湖市委书记郭其良与瀚湖市市长梅傲寒俱皆出自廖庆开门下。书记和市长都是廖系干将,瀚湖市的班子算得比较团结,齐心协力抓建设,瀚湖市这些年的展也非常不错,在省内所占分量亦是越来越重。 郭其良调任。严玉成自然是希望梅傲寒顺序接班,进步为市委书记。 当初薛平山卸任的时候,梅傲寒因为刚上市长没多久,资历不够,没赶上趟。廖庆开便即将本系另一大将郭其良派往瀚湖市坐镇小继续保持对瀚湖市的掌控。 现今梅傲寒当然不否存在资历不足的问题了。 正常情况下,由他接班最为顺理成章。 但是很显然,省内的其他两大派势力,不会那么好说话的。尤其是张光明。 怎么。郭其良硬挤进省政府还不算,梅傲寒又要顺序接班,好事都归了你老严家,汤都不给我们留一口? 严玉成倘若如此动议,不要说常委会上很难通过,便是书记办公会上,只怕就要搁浅。 “难!” 柳俊想了想,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用你说!” 严玉成更加不爽了。 原以为这小子会有“妙计。”不料也是一个“难”字。不过严大书记生气之后又有些好笑。貌似自己真不该怪他。自己这个省委书记都拿着棘手难办的事情,凭什么臭小子就一定要有“妙计”。 柳俊就笑了笑,说道:“既然没有必胜成算,不如看看再说吧。” “你说得轻巧。” 严玉成双眉又微微蹙了起来。 柳俊就端起茶杯喝茶,自失地笑了一下。 他说的这话,确实是轻巧了些。 长出下这个“题目”来,在长而言,可不仅仅只是将郭其良提一级那么简单。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考察一下严玉成对省的掌控能力。 假使这个事情拖得时间太长。无疑会令得严玉成在长面前丢分。 须知严玉成是作为本派系的第二代领军人物来培养的,如果一切顺利。将成长为长的得力助手。现如今身为省委书记,竟然不能掌控本省。这个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当然了,你可以说,现在省里局势比较复杂,事情不大好办。 那就彻底砸了! 正如严玉成刚当上省委书记时与柳俊聊天说的话:“你以为上级让我做这个省委书记,就是叫我坐享其成的?” 没有一点难度,谁都可以做这个省委书记了,何必非要你严玉成不可? 翁婿两个都皱起眉头不说话了。 “吃西瓜罗,” 严菲端着水果盘子进来,里面是半个切开了的冰镇西瓜。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去掉了皮,光留下西瓜狐,上头插了几条牙签,刚好一口一片,不至于吃得汁水淋漓,一副狼狈情状。 “爸,吃西瓜!” 严菲尽管“不忿”老子迁怒小俊。吃西瓜的时候,倒还没有忘了规矩。先就用牙签签了一片红红的西瓜瓤递给严玉成,笑吟吟的。 严玉成微笑着接了过来,放进了嘴里。 “小俊,你也吃。” 严菲又将一块同样红艳艳的西瓜瓤递给了柳俊。 柳俊就笑着接过牙签。却是送到了严菲的嘴边,严菲就娇笑着张嘴咬住,吃得甚是香甜。 不料声大米记又不爽了,“哼”了一声。说道:“就知道拍马屁,讨女孩子欢心!” 柳俊赶紧签了一块西瓜放进自己嘴里,吃得嘎吱作响,不敢接口。 “小子,急匆匆跑回来。有什么事?说吧!” 严玉成吃了两片西瓜,望着柳俊,“恶声恶气”地问道。 “呵呵。要说,我这也是大事。关于小鬼子的。” 柳俊笑道。 “小鬼子的事?跟你又扯上关系了?你想惹上外事麻烦?” 严小成不禁愕然。 第五百三十八章曲线救国 严玉成是确然没想到柳俊会和他谈“小鬼子”的事。原凡心仇者宁北县出了点小小麻烦,柳俊向他讨教来了。不料柳俊却说出这个话来。 “小鬼子又惹你了?” 严菲笑着问柳俊。她一贯不参与“政事”所谓“夫人干政。” 以后断然用不到她头上。不过柳俊说“小鬼子”多少引起了她的一点趣。 “小鬼子惹的不是我,惹的是咱们全国。” 柳俊答道。 严玉成皱起眉头,说道:“你现今是县委副书记了,不要整天和那些刚毕业的学生娃娃一样,空谈什么‘抵制日货”国家要强大,不是靠嘴巴说的。” 显然,严玉成将柳俊当成了后世的“愤青”。 这回轮到柳衙内愕然了。 貌似自己已经够沉稳了。不想在岳父老子眼里,竟然等同“愤青。” 是可忍孰不可忍! 柳衙内一句“老爸”冲口而出,自己倒是没什么,反正脸皮甚厚。严玉成也只是眼角微扬。严大米记的脸皮,似乎也不比柳副书记薄多少,只有严菲,瞬间俏脸红透。狠狠盯了柳俊一眼。说了一声: “这人真是的”就转身噔噔噔的跑出去了。 “说吧!小鬼子怎么惹你了!” 严玉成又吃了一片西瓜,随口问道。 “省里正在和小鬼子谈无息贷款的事情吧?” 柳俊问道。 “有这么回事。张省长亲自主持的,前些日子接待了日本银行业的一个代表团,那边提出要给些无息贷款支持省里的建设,省政府很重视这个事情,”怎么,有问题?。 严玉成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他是柳俊的知己。尽管不知道这个厚着脸皮叫“老爸”的女婿到底有多少隐形资产,不过倒回去几年前,自己还在宝州市委书记任上的时候,高新区有成立不久,当时柳俊不过是个在校大学生,拍着胸脯说给拉回来一亿美金的外资。后来还真办成了。 料必现在做了县委副书记,更是手眼通天,想来不是看上了小鬼子的那点无息贷款。 “问题很大,非常严重!” 柳俊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神情严肃起来。 严玉成顿时皱起眉头。 他可是知道,这样的话语从柳俊嘴里说出来,那就非同一般了。 这小子,面对再强的对手,也从来都不皱一下眉头的(电脑小说站^~net),据说前不久还直接与老高家的三代子弟过招来着,也是大获全胜。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连严玉成听说之后都惊讶不已,暗叹这小子胆大妄为! 现在一个无息贷款,柳俊竟然给出了如此评价! “说说你的理由。” 柳俊也不隐瞒,谈了自己的观点。 “你何以能如此肯定,日元会升值?” 严玉、成开始刨根究底。 面上看,严玉成性格大气磅礴。只抓主要矛盾,不理枝节问题。 这只是他的行事风格或者说一种管理和驾驭下属的方法策略。这种“只看大方向”绝不表明严玉成“性格粗疏”办事不细致。相反。严玉成的大气正是建立在对事情本质的了解之上。 只有在了解了事物本质的基础上。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知道何者为大何者为小,才能揪住大方向不放。不然的话,就不是大气磅礴了,而是瞎指挥! 这个问题,柳俊在回来的路上也反复思考过。 克林顿强迫日元升值,是上辈子他经历过的那个世界已经生了的事实。柳俊重生之后。这个世界大的历史走向,如果没有很大的外界力量影响,还是会按照既定的方向前进。柳俊不认为现在会有什么大的外界力量对克林顿的经济政策产生影响。 因此,不久之后,克林顿就会做出这个决定。 但是这个事情,却是不能直截了当对严玉成说的。 “嗯,这是基于对美国国内经济情势的分析。克林顿能击败海湾战争的‘英雄,布什总统上台。打的就是经济牌。他的竞选广告都是‘笨蛋,问题是经济”‘田e。旧叨,北甲d!柳俊拿出了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套说辞。 这个重生有时候也蛮别扭的。明明知道这个事情会生,却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去编造一番话语来让大家相信。要是小事情也就算了。信不信随它去。偏偏此事又至关重要。不管还不行。 “克林顿当选前,美国的经济处于低谷状态,他现在要挽救美国经济。对于日本这个最大的贸易顺差国,肯定不会放过。要改变双方贸易不对等的格局,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强迫日元升值,狠狠打击小鬼子的出口潜力。换了我是美国总统,其实克林顿任职的八年时间。后来被称为“黄金八年。”美国经济空前繁茶兴盛,华尔街股市迭创新高,主要还是得益于互联网科技的成熟和高展,互联网革命创造了一个带有巨大产值的新产业,连带创造了高薪的工作机会。带动了经济的运转。 但这些和柳俊今天要阐述的主题无关,所以也就不必提起。 对柳俊的“经济头脑”。严玉成还是比较有信心的,闻言眉头紧皱。说道:“这么说,我们现在贷了这个无息贷款,等于是搞了个高利贷?” “就这个意思!” 柳俊便即连连点头。 “嗯,”这个世界金融知识。倒真是有点意思” 严玉成像是自字自语地说了一句。 “听说,咱们省里准备搞二十亿日元的无息贷款?两三年之后,光是利息我们都要损失一大半。这今生意不划算,”严伯伯。我看得赶紧和张省长沟通一下,要是贷款协议一签,钱都到账了,就不好办了,,” 虽说贷了款,也可以立即给他还回去,一文不动,自然不吃亏。不过如此出尔反尔,明显会影响目前正在大力宣传的“睦邻友好”关系。到了严玉成和张光明这个层级。如果单纯从自身的个人利益出。金钱上的损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政治上的声誉。 刚贷了款就给还回去,你们省政府也太儿戏了吧? 张光明身为省长,岂肯如此授人以柄! 严玉成笑了笑,说道:“如果你的分析正确,那就不是咱们一个省的问题了,是全国范围内的问题。也不仅仅只是一个无息贷款或者低息贷款的问题,还有国内企业在日本的投资,在全球货币市场的投资,都会受影响。 柳俊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所以我也很着急,不知道该怎样去阻止!。 毕竟他的论断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预测,而且是一个很大胆的预测。 像严玉成这样熟知他“本事”的人。还比较容易被说服,换了那些对他不熟悉的人,只怕多半会当成一今年轻人自以为是的胡言乱语。 当时全国范围内都找不到几个真正意义上的外汇市场专家,人家凭什么要相信柳俊这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 眼见要损失数以亿计的金钱。却想不到有效阻止的办法,柳俊很是。 “不管怎么样,起码我们省是可以阻止的,您不是相信了吗”话未说完,柳俊就歉然一笑,知道这话有些“毛病”。 严玉成见他“自悟”也便不出言“苛责”只是笑了一下。 严玉成尽管认同他的观点,要怎么去说服张光明,还是个问题。 强制要求中止贷款谈判显然是不合适的。经济建设是张光明主管的,严玉成刚和他在郭其良与梅傲寒的问题上产生分歧,双方没谈拢,马上就去谈“无息贷款”的事情,只会令张光明更加反感。 怎么,干部使用没统一意见。你严大米记又想在经济建设上找我的茬? 连无息贷款这样的好事你都要说成是“毒药。”你严书记找茬的水平也太次了点吧! 省目前政局复杂,严玉成每一个大的举措均需小心谨慎。 日元升值,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其危害最少要在明年才逐渐显现出来。现在严玉成还真拿不出过硬的东西去说服人家张省长。 严玉成总不能说:我信得过柳俊,这小子说的一定有道理。 但柳俊相信以严玉成的正直。一旦相信了他的分析,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省里吃这个哑巴亏。估计他会找一个全适的机会,找张光明比较委婉地沟通这个事情。 “小子,给你提个醒,搞这个无息贷款的,不止我们省。这个小鬼子的银行业代表团,是从J省过来的” 严舌成见柳俊愁眉紧锁,便点了一句。 柳俊顿时眼神一亮。 严玉成的意思是,J省很可能也在搞这个无息贷款的事。柳晋才正是J省省长。倘若柳俊能够说服了自家老子,放弃这笔贷款,这个事情就有了一定的说服力。严玉成可以此为例,去做张光明的思想工作。 “另外,你不是著名的‘青年理论家,吗?也可以在报刊杂志上表一下你的看法嘛。说不定就能引起金融专家的重视呢?” 严玉成继续提醒他。 柳俊就笑了起来,说道:“严伯伯,我是党务工作者,写这样纯经济性的文章,合不合适?” “屁话!。 严玉成就不屑地“哼”了一声! 柳衙内只好搔搔头,不吭声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武书记提亲 一般情况下,每两个月他会去一趟洪州市,看看父母和;姐。时间不长,星期六下午飞过去,星期天或者最迟星期一会回到大宁市。 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牵伴。严菲都会作陪。 这一次,除了严菲,作陪的居然还有武秋寒与武正轩两父子。 眼见得就是七一了,距武正轩与柳嫣预定的婚期越来越近,武秋寒这还是第一次正式登门,向柳晋才求亲。 记得他当初可是亲口许下了“求亲诺言”的。 男子汉大丈夫,自当言而有信。 因此上,说是柳俊陪同未来的“亲家叔叔”去洪州市,也未尝不可。 武秋寒是省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副省部级大员,兼之老武家威名赫赫,此番洪州之行,虽是因私,J省方面,却也不敢怠慢。J省各政府办公厅前来接机的小车,直接开进了洪州机场停机坪,省政府办公厅一个副主任和柳晋有的秘书谢意祥亲自伫立迎候。 这个接机的安排,也是很有些讲究的。 当初有人提议由省委政法委出面接待,是个对等的意思。报到柳晋才那里,给否了。武秋寒是他的“亲家。”上门提亲来了,按照官场礼仪对等接待,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就派了谢意祥作为他的代表,前来接机。 至于省政府办公厅那位副主任来接机,也不算离谱。省政府办公厅。不就是柳省长的直属下级吗?也是谢意样的“组织”。 谢意祥兼着各政府办公厅秘书一处的处长呢。 武秋寒一下飞机,谢意祥和副主任立即迎上前来,笑容可掬地向武秋寒鞠躬问好。 武秋寒还是老样子,沉默寡言。气势凌人。不过此番是前来“提亲。”黑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对谢意祥和办公厅的同志都很客气。 轮到与柳俊握手的时候,谢意祥脸上礼节性的笑容才换上知心的微笑,握手时加了点力度。 尽管是省政府办公厅出面迎接的。省公安厅还是派了一台警车过来。算是尽到了礼数。有警车开道。一路车行甚,毫无阻碍就到了省委常委院。 J省的省委常委院也是依山傍水而建,与省的省委常委院相类绿衬环抱,草长莺飞,环境甚佳。得知武秋寒要亲自登门提亲,柳晋才甚是重视,与阮碧秀一起,亲自在别墅门口相迎。 两人在省的时候,也时常见面,要算是老熟人了。 武秋寒见了柳晋才,紧着趋前几步,握住柳晋有的手,连连摇柳俊一听。就差点笑出声来。 此人不善应酬,千里迢迢巴巴的跑来提亲,也只会说这么一句“客气话。! 柳晋才笑呵呵的说道:“武而来。有失远迎叭”当下武秋寒又与阮碧秀握手,寒暄了两句。 在门口热闹一阵,大家笑笑呵呵的进了门。 柳嫣忙着给大家端茶水上瓜果。谢意祥和省府办公厅那位副主任就一齐上前帮忙,闹闹哄哄的。又是一眸子才铺摆停当。 “柳省长,我今天来,正式向你提亲,”喝了几口茶水,武秋寒就迫不及待地说到了“正题”柳嫣不由大是娇羞。低下了头,其他人都是脸带微笑。只有柳俊,好不容易才忍住他觉得有时候武秋寒也真的是很有趣的一个人。 柳晋才呵呵笑着:“武书记太客气了。只要孩子们自己同意。我们做父母的,当然也没意见了。现在不是旧社会,不兴包办婚姻了,武秋寒也笑了起来。 严菲就笑嘻嘻的冲柳嫣说道:“三姐,恭喜你啊” 她和柳嫣小加闺蜜,关系最铁,眼见柳嫣与武正轩好事得谐,心下自然高兴。 柳俊更加娇羞,瞪了严菲一眼。脸红红的道:“菲菲,别乱说” 严菲就吐吐舌头,小模样可爱至极。 柳俊笑道:“正轩哥,三姐。你们确实该赶紧结婚了。你们不结。把我和菲菲拦住了,不厚道叭,” 这一回却是轮到严鼻大娇嗔,轻轻打了他一下,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谢意祥笑着凑趣道:“武书记今天亲自上门提亲,以后柳省长也该亲自去给严书记提亲了” 一番话说得大家又都笑了起来。 当下大家聊些闲话,绝口不提工作上的事情。 严玉成正因为郭其良与梅傲寒的事情与张光明“交涉”省政局甚是敏感。武秋寒身为张系大将,眼下却又与柳晋才结了亲家,间接与严玉成也搭上了一点亲戚关系,确实不大好谈论工作。 晚餐是在洪都大酒照柳晋有的意思。在家里吃更有气氛,不过最后还是定在了洪都大酒店。盖因省委书记钱建军夫妇也亲自前来道贺,钱建军所在派系。势力不是十分强大,但与严柳所在派系以及张武所在派系小关系都处得还不错。 省委书记亲临,再在家里吃饭。礼节上不大好说。 谢意祥赶紧去通知洪都大酒店做准备,酒店上上下下,顿时忙了个人仰马翻。尽管柳晋有一再吩咐要低调。不要张扬,酒店还是将省委书记和省长用餐包厢所在的二楼全部挂上了客满的牌子。钱建军和柳晋才的贴身警卫人员就杵在门外,就算不封闭。等闲人也不敢靠近。 席间,卓阿姨亲手送了柳嫣一个大红被面,算是新婚礼物。 到了这个层面的人物,相互之间的礼品主要就是表示个意思了。 这一顿饭。自是吃得皆大欢喜。 当晚武秋寒父子就下榻在省委小招待所。柳俊和严菲自然是要回省委常委院二号攫住宿的。 吃完饭,谢意祥觑着一个机会,将柳俊拉到一边,悄悄咬了几句耳朵。却原来施展堂上次宁北之行,将洪州市相关单位的一些人借着柳省长公子的招牌故意刁难他的事情转告给柳俊之后,柳俊比较生气,就在电话里与谢意祥通了个气。 谢意祥了解了一下,现还真有这么回事(电脑小说站^~net),自然要给相关人等一个警告,叫他们收敛一些。 现在谢意祥和柳俊说的就是这个事。 洪州市局的人听说柳衙内生气了,都是胆战心惊,想要找个机会给柳衙内道个歉。 谢意祥问柳俊晚上有没有时间。和他们见个面。 柳俊此番前来洪州,原本也有这个意思,要给施展堂揭过这个“梁子”。因为施展堂为人不错,又打算在宁北县搞一些投资的项目,柳俊也不想人家太为难他。 不过今天晚上,肯定是没有时间的,他有重要得多的事情需要和自家老子沟通。 “这样吧,谢哥,我打算明天下午回大宁。麻烦你约一下他们,就中午吧,我请大家吃个饭,把这事了了算了。” 柳俊吩咐谢意祥。 一回到家里,严菲就迫不及待地与柳嫣商量婚纱的事情。九三年那会。在内地结婚的仪式算得是新老混杂,有很传统的,新郎官和新娘子都穿着传统的民族服装,当然是大红大绿的那种,图个喜庆气氛。在一些较大的城市,却也渐渐兴起了西式的婚纱,通常是白色和粉红色比较常见。新郎官则是西装革履。严菲是服装设计师,接触外界的信息比较多,至少在服装这一块,她是很新潮的。自然支持柳嫣和武正轩举办西式的婚礼。 “三姐,你的婚纱就由我来负责,从设计到出品,我都包了!” 严菲拉着柳嫣,很够义气的样子。 柳俊就是微微一笑,知道严菲有这个实力。 他给严菲定下的“小众化。展策略,已经逐渐见到成效了,现在严菲的订单,不再仅仅来自凤凰广告公司。以前等于是柳俊变个法子,将自家极少一部分资产转到严菲名下,也算是有个合法的来源。严格计算起来,柳俊每转一分钱到严菲口袋里,就必须花费四分钱的代价。 原因在于给严菲谋取那些金牌、大奖之类的开支,不是一笔小数目。有了这些大奖垫底。凤凰广告公司支付严菲“高薪。才能名正言顺。这些“内幕”严菲自然是不知道的。 柳俊跟胖大海开玩笑说:自己选择了一个成本最高的“洗钱。方法。 不料胖大海却对他说道:“俊少。我倒觉得最便宜了。这才几个钱啊,就让菲菲这样开心了!。 柳俊不禁深以为然。 人家周幽王为引褒奴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拿天下做赌注,他柳大少可差得太远了。 胖大海肉球似的,却比英俊潇洒,卓尔不群的柳衙内还受女孩子欢迎,果然大有道理。 现如今严菲也经常能接到一些国外大客户的订单,就为严菲设计的服装“小众”反倒显出珍贵来。独一无二嘛。 有点意大利手工名车的意思了。 这样的订单,每设计和制作一件。都价格不菲。 严菲的身家,早已过了百万。估计不用多久,就能跻身千万富婆的行列了。给小姑姐设计个婚纱做礼品,只是小菜一碟罢啦。 见严菲和柳嫣商议得热火朝天。柳俊就和老子相视一笑。柳晋才背着手。慢慢进了书房。 腿:初四啦。诸位大大走亲戚回家了么?呵呵。这今年过得爽吧! 第五百四十章父子默契 诤晋才对儿子所言日元可能大幅升值的意见很重视“嗯,你的分析有一定道理”果真如此的话,我们会吃亏。” 柳晋有一手夹着香烟,沉吟道。 “爸,我看还是中止谈判吧。他们如果要来国内投资可以,贷款的事情就算了。 柳俊说道。 与柳晋才交谈后得知,J省与日本银行业的谈判已经进入了实质性的阶段,很快就会草签合同了,贷款金额也是二十亿日元。 估计用不了两年,按照可比价格计算。咱们就得归还小鬼子二十几亿乃至三十亿日元。 柳晋有点点头,说道:“得找个借口中止这个谈判,不能影响到正常的友好关系。” 他对自家儿子的信心,比严玉成更足,已径直接切入技术层面了。 柳俊知道自家老子肯定能找到合适的借口。在官场,别的本事可以不会,“规避”的本事却是一定要会的。 不然,没办法混! “不过如此一来,原定要开的革命圣地旅游景点的资金,又没有着落了。 柳晋才敲着桌子,缓缓说道。 J省西部与省接界处,是著名的红色圣地,国内革命的摇篮。在柳俊的记忆中,后世是一个著名的旅游城市。不过现在才是九三年,国内经济的展尚未到达一定的高度,就是双休日,似乎也还要等上一两年才能全国实施。这个时候开旅游城市。是不是很合适,柳俊也有些拿不住。 “爸,现在搞旅游业,是不是太早了点” 柳俊一念及此。就给柳晋才提了出来。 柳晋才想了想,说道:“以目前国内经济的活跃程度来看,短期内确实是比较难于掀起旅游热的。不过,打造一个旅游城市,就是你以前说过的‘城市名片”也非朝夕之功。就像琼海省,八八年辟为全国最大的经济特区,就是以旅游业立省的,经营到现在,五年时间。举全省之力,也还只是初具规模。 所以,现在开始做准备,也是必要的。不一定要在我的任期内出成绩,关键是要打下良好的基础!” 柳俊就竖起大拇指。 看来自家老子,当真就是那种“大公无私”的干部,将可持续展当作头等大事来抓,而不是一味关注“短平快。的项目。 “给自己老子,也来这一套?” 柳晋有见儿子“拍马屁。”就笑着调侃道。 柳俊搔搔头,说道:“是真心钦服,不是拍马屁”爸,要不,资金的事我来想办法?” 柳晋才就眯缝了一下眼睛,说道:“梁巧那边?” 柳俊就窘了一下,可是也只能点头了,毕竟小青那边,打死他也不敢跟柳晋才提起。 “我可以要她换一个名义,不要自己出面。 柳晋才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大妥当。现在投资旅游业。政府行为可以理解,毕竟有一个远景规划。纯商业行为,收回投资的周期太长,动机会被人质疑。过得几年,倒是可以考虑。” 柳俊就点了点头。觉得还是老子思虑周详。 “爸,我看叫兆玉哥把兴旺饲料集团的分公司开到这边来吧。汀省的现代化程度还不如省,农业是根本,养殖业和种植业都是值得推广的。” 柳俊又给老子支招。 目前腾飞实业总公司有三个支柱产业,重工业、空调和饲料。饲料这一块,柳兆玉牢牢记住当初柳俊给他说过的话。花了不少力气,现在也是风生水起,品牌知名度全国第一,覆盖了全国大部分乡村。 “这个主意不错柳晋才微微颌。表示认可。如果腾飞公司能将饲料分公司开到J省来,确实可以对促进J省的养殖业起到一定的作用。 “小俊啊,你严伯伯跟你说的。要你在全国性的权威杂志上表一篇文章来谈谈国际金融走势,我觉的是个不错的点子。如果能够引起高层的重视,对国家有好处。我们现在在国外的投资,有些盲目。 柳晋有的思路又回到“无息贷款”上头。 “好的,我回去就认真鼓捣一下。哎”爸,(电脑小说站^~net)江州市那边的防洪工作,你有没有去视察过?” 这个时候,屋外响起“淅沥沥”的雨声,柳俊忽然就想起了上辈子的时候,一九九八年江州市被总理怒斥为“豆腐渣工程”和“王八蛋工程”的防洪大堤来,就忍不住给柳晋才提了一嘴。 江州市在J省北部,临近大江。正是防洪的第一线。差不多年年都要搞抗洪抢险。 柳晋才喝了口茶,说道:“去看过,不容乐观。” “防洪抗洪是大事叭,” 柳俊隐晦地提醒道。 “嗯,问题是现在财政吃紧,到“‘八懵安花钱啊,防洪大堤的修建。就是个烧钱的斌” 柳晋才也有些无奈。 穷家难当! 柳晋才仿佛又回到了初任向阳县革委会主任的时候,当时的向阳县。就是一穷二白,全县经济濒临破产的边缘b可是柳晋才也未曾感到像现在这般无奈。 毕竟一个县的经济建设,远远不能和一个省相比。 “爸,我觉得在整个J省的建设上头,存在一个先南后北还是先北后南的问题”柳俊沉吟着,说道。 J省的经济现状,就是北方和中部,相对比较达,南部就很封闭。连铁路都未曾修通。而J省的许多已探明的矿产资源。都在南部地区。 “如果能把南部地区的矿产资源开出来,省里就有了一个巨大的财源。” 柳俊这个是源自宁北县煤炭能源公司的思路,觉得用在J省,或许也会比较合适。只要手里有足够的资本。那么撬动一个省的经济展。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柳晋才就露出赞许的神色,夸奖道:“你能想到这个,确实又有长进了。南部的矿产资源,如果要启动的话,就是个大工程,没有几个个,亿的投入,很难起步。光是修路。都不得了,” 几个个亿,在当时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 “但是值得干!” 柳俊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子,有了指挥千军万马的豪气。 “资金总是有办法的,一方面,可以申请国家支持,只要能够立项。中央财政应该会有拨款。我还是那个思路,政府的资金,主要用于基础建设。纯商业开,可以通过招商引资来解决。商人重利,只要有利可图,他们是不会拒绝的。” 柳晋才也被儿子的态度感染了,笑着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些痒痒的了。我明天就叫他们搞一个初步方案出来,再拿到省长办公会议上讨论一下。如果真的可行。倒是不妨一试。” 柳俊也笑起来。 父子俩分别日久,还是这么有默契。 “省长,我听说,J省那边,已经中止了与日本银行方面的谈判。 不打算搞那个无息贷款的事了。 这是在省委书记办公室,严玉成和张光明沟通了一些干部调整和经济建设方面的问题之后,严玉成像是很随意地对张光明提起了无息贷款的事情。 张光明微笑道:“我也听说了。” 严玉成就说道:“那么,省长有没有了解一下具体的原因呢?。 “呵呵,我倒是与晋才同志沟通过。晋才同志好像有点担心日元升值的问题。 张光明明知道严玉成一定早就和柳晋才通过电话,却还是按照规矩做了回答。他总不能说: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张光明轻松的态度让严玉成担心起来。 貌似省长同志对此事不以为然啊。 “省长对此事怎么看?” 张光明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道:“我种是认为不必担心。八五年广场协议之后,日元一直在升值,日本的经济形式也就一直都比较严峻。目前我看应该没有多少升值的空间了。再升上去,日本的经济怕是要更加倒退。” 要说张光明身为省长,对国际金融形势还是有一定的认识和研究,做出这个判断不算离谱。 严玉成略微滞窒了一下,说道:“还是小心一点好。虽然贷款规模不是很大,但是无息贷款的初衷是帮助我们搞建设,如果演变成变相的高利贷,就不大好了。” 严玉成的提醒很隐晦。 张光明微微一愣,缓缓点了点头。在调任省之前,张光明的仕途一直都是走得比较顺利的。当上省的省长之后,就起了一些变化,遇到了比他更加“牛市”的严玉成和柳晋才,处处缚手缚脚。尽管他现在省长做得十分强势,终归是没有进这一步。不免有些遗憾。 原本听了柳晋才对日元升值的判断。他也在犹豫之中。倒不是说二十亿日元升值之后的利息,省承担不起。而是万一真的升值,事实证明柳晋有的战略眼光在他之上,这个却是张光明很难接受的。 何况严玉成现在又这么郑重其事的提醒他,看来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官场上,很多事情都很微妙。往往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就能演变成很大的“推手”。而这个推手。往往能在关键时刻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防:求月票!诸位大大走亲戚的了许多红包利是,正兴奋中。一高兴就给馅饼投月票了,呵呵! 第五百四十一章金融论文见报了 “小色魔,你又翻高什么?” 电话里头传来何梦莹腻腻的声音。就一句“小色魔”也叫得人心里痒痒的。 柳俊躺在天鹅宾馆三号套房的长沙里头,将话筒搁在耳朵边,一双穿着抱鞋的大脚很不雅观地高高摞起。形象全无。 “是不是很久没挨揍,屁股又痒痒了?” 柳衙内很“下流”地说道。想起何梦莹玲珑别透的身材,自己心里先就痒痒起来。 何梦莹就咯咯地笑。 “哎,你在《经济日报》上表的那篇文章,到底啥意思啊?” 何梦莹问起了正事。 关于日元可能升值的事情,按照严玉成和柳晋有的安排,柳俊写了个文章,直接在了《经济日报》上头。而且是比较重要显眼的位置。 要说以柳俊文学硕士的文笔。写个文章登上《经济日报》也不是很离谱,但要上全国性大报重要的版面和显眼的位置,那就不简单。 好在周先生挂着中宣部副部长的衔头,给得意弟子开个“后门。”还是不难的。 柳俊用的是真名,不是笔名。 编者也明确标注此文的作者是省宁北县委副书记,党务干部。这个就很讲究,党务干部写这么专业性质的经济理论性文章。而且还是预测国际上最主要的两种货币的走势。无论如何。能够给人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 周先生的话说得很明白:“小俊,你人是下去了,思想不能下去。还是要站在全局的高度来看问题。不然三年五载下来,你就真的变成小官僚了。 这个话倒是与严玉成如出一辙,果然不愧是师徒,思想都是一脉相承,现在又开始影响小弟子。 周先生如此“假公济私。”自然还是想为小弟子造个势。他已经六十几岁了,干完这一届,基本上会退下来。不过像他这种智囊型的高级干部,就算退也只是台面上。从正式的体制内淡出之后。估计还是会担任一些半官方机构的席智囊,甚或仍然挂一个行政职务,成为顶级大佬们的重要幕僚。 周先生不大笑注金融上的事情,但是不反对小小弟子多了解世界经济题。 一个合格的领导干部,就得是个全有型的,这才符合高层眼下对中青年后备干部的要求。 “我那文章,有六七千字吧?就写一今日元,够清楚的了,你还看不明白?这个大老板怎么当的?” 柳俊就很是不爽。 何梦莹在一大帮三代“太子女”中,要算是比较有经济头脑的了,在南方市和都搞的两个俱乐部。生意好得一塌糊涂,何大小姐眼看就要成为十亿级的大富婆了。这还指的是可动用的现金。不包括两处会所和在华兴置业占的三成股份这些不动产。 如此“经济女强人”竟然问他这文章“啥意思”叫柳衙内如何不恼? 何梦莹被爱郎骂了一顿,也不着恼,笑嘻嘻的说道:“人家笨嘛。不如你聪明来着,看不明白就是看不明白”要不你上前都来,当面给我解说解说”却原来心高气傲的何大小姐心甘情愿在柳衙内面前自称“笨蛋。” 为的就是后面那句话。 “也不是小孩子了,还要我手把手的教,真是的” 柳衙内就在电话里嘀咕。 听了这个话,何大小姐就禁不住芳心荡漾,恨不得立马从电话线那头钻过来,一把将“小色魔”摁住。不过。每次当真见面之后,好像九成九都是何大小姐被摁住的! “哎,说正经的,你有空不?有空来都一趟,介绍几个金融界的朋友给你认识。” 何大小姐芳心荡漾一阵,总算是收回了心猿意马。谈起了正经事。 柳俊知道何大小姐的长城俱乐部里头,很有一些政界和商界的大人物出没,何大小姐是想给他拓展一下人脉。 “嗯,说说吧。都是些什么角色,够不够资格让我认识!” 柳衙内故意拖着官腔,拿捏了一把。 何梦莹又不禁恨得牙痒痒的,这人真是的! “有一些是商界的,还有几个是体制内的,邱猜川,听说过没有?” 何梦莹就点了一个名字。 柳衙内很是不悦,说道:“讲一个厉害的来听听,什么阿猫阿狗我都要听说的吗?” 何大小姐差点被当场击倒,气得银牙暗咬,“,多哼”着说道: “你就牛吧!这些界上就你一个牛人”“你敢说不是?” 柳衙内益拿捏。 何大小姐想了想,却觉得这人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别人怎么看“小色魔”她不清楚,只知道在她自己心目中,“小色魔”就是一等一“好吧,别吹了。你说说邱猜川的事吧,男,三十五岁,北方大学经济散‘丁管理工程专业研究生。以前在东方明珠体改委、国家体改委、中央银行银行司都呆过,现在是央行货币政策司的诽司长”怎么样,够资格让你认识了不?如果还不够资格的话。他老岳父是现任国务院副总理李德山。舅舅是军委的王万天,总够资格让你认识了吧!” 何梦莹很郑重地推介道。 柳衙内顿时就跳了起来。虽然隔着电话线,何梦莹也能听到那头手忙脚乱,还以为“小色魔”被邱猜川的偌大来头吓到了。不料这家伙接下来一句话,差点将何大小姐气得背过去。 “喂,这人就一标准小白脸啊,怎么的,你看上他了”给我等着。我马上就过去,还反了你了,”柳衙内很快就出现在了京师。 对于小顽童如此频繁地请假跷班,白杨姐姐原本大为不满,拉下脸来,摆出书记架子,准备给柳副书记好好的上一堂组织纪律课。 不料小顽童三言两语就将白书记堵了回去。 “咱得赶紧去见一下这个邱睛川。缟好了,能为国家挽回上百亿的经济损失!” “上百亿”这个数字一下子就将白书记击倒了! “那好吧,你也别请假了,因公出差吧,顺便给县里跑跑项目,弄点钱回来。 白杨姐姐本来甚是清高,不属于谈论“阿堵物”如今摊上这么贫困县的县委书记。四处伸手要钱,眼见得彰少雄左支右拙,应付维艰。清高如白书记,也不得不开口闭口谈钱了。 虽说“书记坐船头,县长在岸上走”是官场常态,白书记太清高了。也不免会被同志们在背后指指戳戳,味道不大好。 柳衙内当时就晕了一下,嚷嚷道:(电脑小说站^~net)“书记大人,咱县里可没什么项目够得上国家部委的资枷”再说了,邱晴川是央行的副司长,央行只管政策不管钱的!。 “那也行啊!你叫这个邱副司长给市里的商业银行打个招呼,多贷两个亿给我们,也挺好的嘛!” 白书记才不管那么多,小手一挥就就做了决定。 见柳副书记还在搔头,白:“这个事要办不好,你就不用去都了”哪都别想去,就乖乖在办公室给我呆着!” 柳副书记不由大是郁闷。 这种“痞赖”的手段,原是他柳衙内的专利,用在白杨身上,那是百试百灵,从无一回失手。熟料被白杨姐姐刻窃了去,依样葫芦用在他自家身上,居然也是应验如神。叫他无可抵挡。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虽说是因公出差,柳俊也没带秘书潘知仁去,就孤身前往。当然徐文和与魏春山是要跟看来的,同机抵达都。不过大家装作不认识了。 何大小姐亲自接的机。 见到接机口柳俊高大的身形,何梦莹深深吸了一口气,让原本就十分壮观的胸部更加高高鼓起。尽管明知道柳俊是开玩笑的,不过这人一听说“情敌”现集,就迫不及待赶了过来,也能很好的满足一下何大小姐小小的“虚荣心。” 何梦莹一身纯白裙装,只在胸口点缀了一串祖母绿项链,依旧是齐耳短,高雅中显出干练。 “那小子呢?在哪?我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柳俊一见何梦莹,就“怒气冲冲”地东张西望,四处寻找“情敌。” 何大小姐差点笑弯了腰,轻轻挽起他的胳膊,腻声说道:“别看了。没熟人。” 柳俊也笑了起来:“那可不见的。你现在是社会名流,你不认识人家,没准人家认识你!” 话虽如此,却也并没有将手臂从何梦莹的臂弯里抽出来,反倒伸手揉了操她的头。 “得了吧,我够低调的了,能是什么社会名流?” 何梦莹扁了扁嘴,说道。 “你在这里和南方市都搞起来那么大的场面。就差把你的玉照登到《时代周利》的封面上去了。这还叫低调?” 柳俊不禁愕然。 何梦莹笑道:“那个什么《时代周刊》的封面,谁稀罕去上谁就去上。反正我是不稀罕”柳俊就“狠狠打击”道。 “讨厌啦” 何梦莹打了他一下,两人说说笑笑,登上了何梦莹火红色的宝马车。绝尘而去。 第五百四十二章央行俊彦 长城俱乐部的射箭场,柳衙内几个人在玩一种类似“投戏。离桌子大约五六米处。摆放着一个小口花瓶,里头稀稀疏疏的插着几支羽箭,而零零散散落在壶周的羽箭数目。远比壶内的多得多。 围坐的几名男女,每个人手头都持这几支羽箭,瞄着小口花瓶投过去。投进了壶内,算是获胜。倘若未曾投中,则要罚酒一杯。 天气炎热,罚的自然是啤酒。 在古代,宴席上“投枚之戏”。要算一种比较高尚尖明的娱乐活动了。 柳俊他们原本是射箭的。玩过一阵,何梦莹说有点累了,大伙也就说说笑笑的,回到厅内休息,边喝酒边聊天,邱晴川就提议“投枚。” 搞活一下气氛。 根据何梦莹的介绍来看,邱晴川要算正宗红三代,自己家族和妻子的家族,都是红色世家。而邱晴川自己,年纪轻轻做到了副司长,仕途亦是一帆风顺。 此人身材颀长,长楼文秀,架一副黑框眼镜,神情儒雅,学者气息圆读最薪辈节,剜毗细肌毗咖北方大学,本来就是国内排名第一的学府,声望犹在都大学之上。能在北方大学读到研究生毕业,每一个都是颇有真才实学的。 但这只是他夕小表显露出来的信息。何梦莹说他是长城俱乐部的常客。会员金卡的持有者,由此可见,邱司长内里隐藏的峥嵘,远不是他儒雅的外表所能涵盖的。 这也很正常。 想柳俊同志,不过是内地一个贫困县的县委副书记而已,却是长城俱乐部一号钻石卡的持有者,又有几个人能意料得到?单论职务,怕是任何杰个身在体制内的会员,都不会比他低。而况且,在京城这个藏龙卧虎之地,一个副处级干部,实在和大街上的“单车一族”并无多大区别。 军委王副主席。也就是邱猜川的舅舅,乃是何老爷子多年的旧部。与何家来往甚密。每次邱晴川来到长城俱乐部。舟梦莹只要在,总是要去和他聊上几句的。 这段时间,何梦莹现邱晴川和客人们聊得最热烈的就是柳俊那篇预测日元走势的文章。自然,柳衙内也不是简单的做一回“神棍。 拍着桌子嚷嚷道:我说日元要涨就是要涨,你不信也得信。而是从深层次大范围之内对日元未来走势做了一个全面的分析,很是有理有据。 何梦莹就上了心。 盖因这个文章是柳俊撰写的啊! 柳俊有本事。有经济头脑,会赚钱,这些,何梦莹都是亲身领教过的。自从八七年何大小姐与柳衙内开始合作。短短数年之内,何梦莹的身家翻了数千倍之多,俨然大富婆了。最让何大小姐服气的是。整个增值的过程,她几乎都不用操什么心。就是等着收钱。 所以,每每听周围一些纨绔子弟吹嘘自己做生意如何厉害,赚了多少钱,何大小姐都是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和柳俊比起来,这些纨绔子弟所谓的大生意,只不过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但是撰写理论性的金融文章,而且在全国性的大报上头,这还是第一次。而且竟然引起了邱晴川这些专业金融官员的关注。就更让何梦莹意想不到了。 自然,安排这次会面。何梦莹的布置也很巧妙。 喂,我认识这个文章的作者,叫他来和你聊一聊怎么样? 如果何大小姐直接跑去跟邱猜川这么说,简直就是自找麻烦。邱副司长当然是无可无不可,只怕柳衙内却会当真打肿她的小屁屁。 怎么,邱公子身世显赫,就该着我做使唤的小厮?召唤一声我就屁颠屁颠的跑来京城觐见公子爷?邱公子怎不亲自到宁北县来拜访我柳衙内! 这样看低爱郎的傻事情,绝对不是何大小姐干的! 所以,邱晴川在射击馆玩射箭的时候。何大小姐与柳衙内就无巧不巧的和邱公子几个碰上了,大家都是熟人,自然要一起聊聊天说说话。 何梦莹一介绍柳衙内,邱睛川的眼神就亮了起来。 “柳俊?宁北县的柳书记?” 显然这段日子,邱副司长对柳俊这个名字是铭记在心了。 “是我。你好,邱司长!” 柳俊微笑着伸出手去。 “哎呀,久仰大名啊”只是。我当真没想到柳书记会是如此年轻。光看你的大作,行文老到,功底深厚,对国际金融形势见解精辟,我还以为是一位老成持重的中年干部吧,”。 邱晴川与柳俊热烈握手,大是感慨了一番。 “柳书记今年贵庚?” “哈哈,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叭(电脑小说站^~net)”邱晴川十分客气。 柳俊就逊谢了一番。 接下来,邱晴川又给柳俊引见了自己的同伴,却是他的妻弟,李德山副总理的次子李建安。目前职务是国家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期货监管部境外期货处的处长。李副总理是分管金融的,央行和证监会。都在他的直接领导之下。 李建安与邸猜川又自不同,身材中等,很是健壮,三十岁左右,神情比较坚毅。可见性格方面,也是属于较为自负的那种类型。 这个也很好理解,正宗红三代嘛。顶着个副总理的老子,自己也是专业技术官员,自负一些正在情理之中。 不过李建安对手柳俊的年轻和县委副书记职务,也表示了讶异。 若说副处级,京城随便一抓一大把。年轻的也不在少数。就是李建安自己,二十五岁上的副处,三年届满。二十八岁就到了正处。眼下是作为证监会的第三梯队来培养的。不过李建安也知道,地方上,特别是块块里的副处,与京城部委里面的副处完全不是一回事。要将这个实职县委副书记抢到手,可不简单。 这人能与何梦莹走在一起,估计也是衙内之流的。 只不过京城里头,却是没有什么声名响亮的柳姓大员。 李建安脑筋转得快,马上就想到了柳晋有身上,问道:“柳书记与J省的柳省长,呵叭”。 柳俊忙肃容答道:“正是家父!” 邱蜻川与李建安便即恍然,笑着说道:“柳书记家教渊源,果然是将门虎子。” 柳俊又逊谢了一番。 弄清楚了彼此的身份来历,关系马上就显得亲近了许多。邱睛川与李建安身为豪门之后,又久居京师。对于官场上的重大变化,自然了解得不少。何老爷子出人意料的亲自出面为柳晋有说话,曾经一度成为京师豪门议论猜测的话题,不知道何家与柳家,有些什么瓜葛。尽管没有猜出个所以然来,但何柳两家关系非同一般却是可以肯定的。 这就难怪心高气傲的何大小姐,会和柳俊一同出现在长城俱乐部了。 “柳书记。你的大作我拜读了。很受启啊”邸晴川喝下一杯啤酒,笑着说道。 四个人家暄过后,柳衙内与何大小姐也操起弓箭,陪着邱公子与李公子一起射了两轮。柳俊眼色可以。开始没掌握好技巧,第一轮成绩不理想。到第二轮的时候,自幼习武,双膀稳定,气息匀称的优势就显现出来,成绩很是不错。 只何大小姐虽是现役军官,开枪或许来得,射箭却着实不在行。 这玩意又是个力气活,据说冷兵器时代一个训练有素的弓箭手,连续开弓箭的次数也不能过二十次。长城俱乐部的弓箭,强度或许不如古代的远程打击兵器,箭靶也在二十米开外,太弱的弓够不着。因此何大小姐射了二十箭之后,浑身香汗淋漓,箭靶上却不过中了四五箭罢了。 所幸舟大小姐乃是窈窕淑女,射箭不大来得也很正常。 没奈何,且丢下弓箭,饮酒作乐去! 这个时候,邱晴川才和柳俊谈起那篇文章的事情,也可见他行事稳健。 “邱司,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谈谈这个事情,今天刚巧李处也在。那就太好了。” 柳俊却严肃起来,一点都不拐弯抹角。 这个严肃的态度倒是搞得邱猜川与李建安微微怔愣了一下,邱晴川就望了何梦莹一眼,何梦莹嫣然一笑。表示她也知道这回事。 因为军委王副主席与老何家的关系,邱晴川自然也与何家三代来往密切。何梦莹以前久居南方市,近年才在京城展,与邱猜川也是这些日子才逐渐熟悉起来的。不过何家嫡孙女的身份不假,既然她陪同柳俊出现,那就说明柳俊是可以放心交谈的对象。 “柳书记有话,但请直言无妨”,毕竟不是在办公室嘛。 柳俊就微微笑了笑。 京城红三代有作为的子弟,大都是这般成熟稳健的态度。前者高长宏如此,现下邱猜川亦复如此。柳俊对这种沉稳很有好感。 自然,嚣张跋扈如高家二少爷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过大都是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不想或者不适宜在体制内展的。体制内的红色子弟,就算要高调,也是在公事上高调。 看来邱猜川是个可以交流的对象。 第五百四十三章世家大族 “邱司,李处,我对自己这个分析,比较有信心。”柳俊倒也不谦虚。 邸睛川与李建安都微笑点头。 这个自然了。你都写出来了。六七千字。好长一撅,要是自己都没信心,干嘛胡说八道?身为衙内。县委副书记,又不靠这点稿酬过日子。 “我也觉得,柳书记的论点很新颖。眼光很是独到,对我们搞金融邱晴川笑着说道,依旧是那么客气。 柳俊眼睛就眯缝了一下。 邱晴川口口声声说是“一个启”那就还是一句客气话,在他心目中。也仅仅只是将柳俊这篇文章当作一篇普通的参考文章来看,未必就认同他的观点。 这个也很正常。 邱晴川毕竟是堂堂央行货币政策司的副司长,对于国际金融走势。货币汇率走势,央行必定也有自己的分析。一大拨金融专家。经济专家围绕着这个东西讨活呢。 邱猜川焉能仅仅因为一个内地县委副书记的一篇文章,就全然改变自己的观点? 李建安则直接拿起一支羽箭。瞄准那个小口花瓶扔了过去,“叮当”一声,羽箭碰到花瓶,掉落在地。 “哈哈,又没投中,罚酒一杯。” 李建安笑着。端起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 何梦莹的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 无疑,李建安这样做派是很不礼貌的,柳俊正在与他和邱晴川谈话。他却“投枚”去了,摆明对柳俊的话语不大感兴趣。 不感兴趣也没关系,毕竟李建安是证监会期货监管部境外期货处的处长,外人眼里,也是金融专家,了不得的风云人物,不将柳俊这个县委副书记的所谓“金融见解”放在眼里实属正常。但如此做派,显然比较失礼。 只是长城俱乐部本就是娱乐之所,大家面子上也是随意聊天,投枚作乐,李建安尽自无礼,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柳俊也便不再说话,端起啤酒喝了一口。 他不大嗜酒,好在“投枚。的准头不错,倒是无须舍命陪君子。 正当此时,又有几个男女走进了射箭馆,当先一人,三十余岁,西式头,天气虽然炎热,还是穿着衬衣打着领带,气度俨然的样子。 另有一个男子,身材略略有些福。四十岁左右,办和他一样的装扮,却是柳俊的素识一一腾飞实业展总公司总裁柳兆玉先生! 柳俊委实不曾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兆玉哥。 “嗨,邱司,李处,你们好啊!” 那个三十余岁的领带男子,老远就看到了邱瞪川与李建安,哈哈笑着,疾步过来打招呼。 邱晴川、李建安也是脸露笑容,起身与他叙话。 “呵呵,是徐公子,幸会幸会!” 几个人握手寒暄。 “这两个是” 徐公子见何梦莹柳俊与邱晴川李建安同桌(电脑小说站^~net),显见得也是大有身份来头的人物,便紧着动问。 这时候,柳俊已经起身与柳兆玉打招呼。 “兆玉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哈哈,小俊啊,你这话问得可不地道。只准你这个书记来这里。就不许我这个农民来这里啊?” 柳兆玉头上如今光环一大摞,全国人大代表。全国工商联理事,全国民营企业家协会副会长,省政协常务委员之类,不一而足,却口口声声自称“农民。”也要算当时国内的特色。 那会子,叫农村的民营企业家,就是“农民企业家”。这是国内一些媒体为了抓住读者的眼球而搞的“噱头”。 闹哄哄的搞了一阵,大伙才总算相互弄清楚了身份。 这个徐公子,大名徐哲弘,来头甚大,乃是香港徐家的直系子弟,眼下徐家老掌门的嫡孙。徐家是香港的名门望族,财雄势大,隐然有商界领袖的气度。徐二公子年岁轻轻。就已经是徐家在内地各项产业的主持人之一,头上光环也是一大堆。 这次就是应邀出席全国工商联召开的一个企业家座谈会,刚巧与柳兆玉坐在了一起。两人都是生意场上的翘楚,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人物,既然有机会结识,自也就好好攀谈了一番,交了朋友。 腾飞实业展总公司现今总资产六七十亿,对外公布的数据是百亿资产。自然。这是没有刨去负债,将正常的负债和小青盛业公司的股份都计算在总资产里头了。 以现在内地的情况来看,腾飞实业展总公司无疑已经成为国内名营企业的“一哥。”尽管较之香港徐家或许仍有所不及,单只比在内地的产业,却是比徐家要壮大得多,徐公子一点都不算折节下交。 不过柳俊看得出来,徐公子多多少少有些,“徐家是世家,在香港达甚早。徐公子的爷爷父亲叔叔辈小有好几位拥有“太平伸士”的头衔。徐哲弘也就以贵族自居,面对柳兆玉这样十来年前还是“足金农民”的内地民营企业家,家族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只不过掩饰得比较好,不是十分的盛气凌人。 但是很显然,他认为柳兆玉与他结交,要算是高攀了。 他也不想想,若仅仅凭他自己的本事,十数年时间内,焉能折腾出偌大一份家当? “呵呵,原来是柳书记。久仰大名!” 徐哲弘听了何梦莹对柳俊的介绍,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柳俊微笑道:“却不知徐公子从何处听到鄙人的大名?” 这位徐公子一听说自己的名字之后,明显怔愣了一下,很显然以前是听说过自己的,而且应该还不是什么“正面宣传”。 “呵呵,高家二少爷。高蒋宏,柳书记应该对他还有点印象吧?。 徐哲弘目光烁烁,盯着柳俊说道。 柳俊脸上笑容不减,眉毛都不扬起半点,说道:“高二少爷,我自然是记得的了,前不久还一起说话来着!徐公子与高二少爷是好朋友?” “一起打过几场球。” 徐哲弘见柳俊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也收起了逼视的眼神。 “徐公子与高家老二是好朋友,生意场上也有来往的。” 何梦莹淡淡说道。 柳俊便有些恍然。 何梦莹这个提醒,自然说的不是徐哲弘与高蒋宏之间小哥俩的那点屁钱,那点钱,在何梦莹眼里纯粹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何大小姐指的是整个徐家在内地的生意,估计是老高家罩着的。 眼下香港回归在即,对于徐家这样的世家豪门,中央也是刻意照顾的。可以稳定香港的民心。徐家在内地做生意,由老高家出面协调沟通。很是合理。 徐家和高家,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互相需要的联盟。徐家需要借助高家在内地的巨大潜力,顺利拓展家族在内地的生意,而高家则需要徐家稳定人心,也能算是一种政治上的资本。 两家的三代子弟,因而结交成为好友,乃是理所当然。 柳俊前不久搞得高老二灰头土脸。逼得高家大少爷亲自出马,才算是摆平了此事,不过还是乖乖将三百万给宁北县划J拨了过去。三百万不当大事,关键是面子要紧。 堂堂高家,竟然被一个偏地小吏逼到了墙角,不得不放低姿态谈和。简直是奇耻大辱。高老二在朋友聚会的时候,不住破口大骂柳俊。说是对景时候。一定要他好看。 徐哲弘自然将柳俊这个名字牢牢记在了心里。 不过在长城俱乐部。大家都要保持一定的风度。这个俱乐部是老何家的背景,京师尽管藏龙卧虎,敢于擅自向老何家起衅的人,也还找不出几个来。 况且柳俊能够和邱睛川、李建安、何梦莹这些正宗红三代同桌饮酒。本身也很说明问题。瞧这小子的架势,可不是在这里巴结这些太子爷,也是分庭抗礼不落下风的。 徐哲弘是生意人,眼色却是很好的。 “几位刚才谈什么呢?” 徐哲弘坐了下来,笑着转移了话题。 “呵呵,我们在探讨一下国际金融走势。” 李建安答道。 徐哲弘柳兆玉没来之前。李建安只顾“投枚”饮酒,全然不当回事。现下却争着回答是“探讨国际金融走势”显见得是要在徐哲弘面前显摆一下。 柳俊就暗暗摇头。 李建安和他的姐夫邱睛川比较起来,无论器宇、胸襟,都相差甚远。就算背靠着李副总理这株大衬。未来成就也不可乐观。 “是吗?柳书记对国际金融走势也有兴趣?” 徐哲弘就很奇怪地问道,语气中颇为不屑。 心说你一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来的小衙内,能够懂得什么国际金融走势了?也在这里附庸风雅。 柳俊笑了笑,说道:“也就是探讨一下。未来几年的国际金融走势,不会很平稳!。 “哦?是吗?不知道柳书记这么说,有什么依据没有呢?” 徐哲弘嘴角微微扬起,不屑的神态都出来了。 柳俊不答他这句话,却反问道:“那么请问徐公子,对未来国际金融毒势是怎么看待的呢?尤其是日元汇率的走势!” “日元?呵呵,没想到柳书记还对日元感兴趣。 照我看,未来几年,日元会继续企稳,可能会略微走低” 徐哲弘很肯定地答道。 第五百四十四章豪赌二十亿上 涂哲弘出口惊人。一下子就给出了与柳俊完全相反的论凶。 “何以见得?” 邱猜川紧着问了一句。 虽说徐家与高家关系密切,却并不妨碍邱猜川与徐家保持往来。 基本上,何家与高家也并不“龌龊”。 自然,何大小姐因为柳俊与高操宏的交恶,对高家不感冒,不过那是何梦莹个人的事情,对何家其他人没有多大影响,对邱晴川更是毫无影响。 徐哲弘是香港豪门望族的直系子弟。第三代佼佼者,统领徐家在内地的投资。他对国际金融走势的看法。自然更加受邱晴川的关注。 毕竟香港才是国际金融的大都会。股市期市和汇市交易成熟火爆。徐家更是有强大的智囊团,徐哲似的看法,在别人想来,更加靠谱一些。 徐哲弘瞥了一眼柳俊,面带微笑对邱晴川、李建安与何梦莹等人说道:“这个很好分析,七十年代到八十年底初期,日本经济高增长。一九八零年的时候,日本的g凹总额就快达到美国g凹总额的一半了。而且常年对美国保持贸易顺差,日本各大财团纷纷在美国大量投资。美国国内一片惊呼,说是日本经济侵略美国,掠夺了美国人的财富。为了对付日本的经济侵略,因此雷根总统联合了七国集团的其他五个大国,逼迫日本签署了广场协议,强迫日元升值,导致日本经济大衰退”说到这里,徐哲弘顿了一下,望了望在座的几个人。 邱晴川听得很专注,李建安保持着面子上的礼貌,不时端起酒杯喝两口啤酒,手里把玩着用以投枚的羽箭。似乎又忍不住手痒痒的,要投上一支玩玩。 徐哲弘讲的这些,在当时不过都是金融常识,李建安身为证监会境外期货处的处长,也要算是很专业的金融人士,焉能不知?徐哲弘还摆出一副侃侃而谈的样子,李建安自然不爽。只是看在徐哲弘乃是徐家嫡系子弟的面上,有没有做出无礼之举。 何梦莹则是面带微笑,很礼节性的。 徐哲弘给出了与柳俊完全相反的看法,无论他说什么,何梦莹都会当他胡说八道。柳俊赚钱的本事。这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赚个小钱还可以说是勤奋与运气,赚到柳俊如此庞大的金融帝国,绝对要依靠准确无比的市场判断力。既然柳俊说日元要继续升值,而且还在全国性的金融大报上公然表出来,日元它敢不升值! 柳兆玉则是有点迷迷糊糊的。 腾飞实业展总公司走的“实业报国”的路子,尽管已然展壮大到了令人恐怖的地步,身为集团总裁。柳兆玉对国际金融走势还是了解不多,听得很有兴趣。 至于柳俊,一直都脸带微笑,似乎在听小孩子向家长汇报家庭作业般。 见了柳俊这个神情,徐哲弘先是狠狠郁闷了一把,接下来又狠狠鄙视了一把,这人年纪不大,装蒜的本事不小,内地的官员,都有这个特长你小子就装吧,谅你也不懂! “眼下日元对美元,已经从广场协议之前的两百四十比一,抬升至目前的一百二十比一,整整升值一倍,日本的经济走出口外向型的,日元如此猛烈升值,对日本的经济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日本的经济,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些复苏的苗头;日元对美元的汇率,基本上也企稳了。如果再升值的话,日本的经济很可能会崩溃,因此,我认为。无论如何,日本政府也要守住这最后的防线。不然,日本就会很惨了!” “要是美国政府再次强迫日元升值呢?” 邱猜川问道。 柳俊便暗暗点头。 邱晴川果然非比寻常,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上。 当然,这个“点子”是他柳俊在报纸上公开说了的。 “不会,一个过度削弱的日本。对美国没有好处!” 徐哲弘很肯定地说道,颇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气度。 估计这个答案,就不是徐公子自己的推断了,(电脑小说站^~net)而是徐家高层和智囊团的整体看法。 柳俊笑了笑,说道:“克林顿是靠打经济牌上台的,目前美国国内的经济形势不见得很好,贸易赤字和财政赤字居高不下,整个美国政府都成了美元的奴隶。要拯救美国国内经济,克林顿和美国政府,就只能打其他国家的主意。日本就是一只大肥羊,美国人不会放过他们的。跟美国国内的形势比较起来。跟选民的选票比较起来,日本的战略盟友位置,就是一个摆设。克林顿一定会对日本再次下狠手的,掠夺其他国家的财富,是美国迅展的最便捷的途径!” 这番话一说出来,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徐哲似的眼神一下子就锐利起来。 料不到这个偏地小人,谈论起国家大势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柳兆玉忽然问道:“掠夺其他国家的财富?不打仗,怎么掠夺?” 看得出来,柳兆玉心中有许多疑问。但是与徐哲弘只是初交,所以不好动问。眼见柳俊也表了意见。柳兆玉就问了出来。 貌似向小俊请教,在柳总裁来说。早已是习惯成自然了。 “很简单啊,比如你,如果是美国公司,在日本汇市楼市和股市相对平稳的时候,按照一百二十比一的汇率,将美元兑换成日元,进入日本炒作股票和楼市,由于日本政府正在刺激经济增长,加上大量外资进入,日本的股市楼市都会有所上涨。然后坐等日元升值,再股市楼市里面抽身,连本带利全部又换回美元,不就全赚到了?日本辛辛苦苦积累起来的财富,就给你掠夺了嘛。 柳俊笑着解释道。 “现在我们国内有一些机构和企业,也是很盲目的进入日本,和日本公司合作,借他们银行的资金。什么低息贷款、无息贷款之类的,认为是占了大便宜,其实不是的,等日元一升值,我们搓手不及,要吃大亏。凭什么我们要帮日本鬼子去顶这个缸啊?” 此言一出,邱晴川、李建安与徐哲弘三人都是脸色一变。 “日本政府,也不会听凭美国宰割吧?” 李建安反诘道。 “嘿嘿,日本对美国依赖太深了。不仅仅是经济依赖,防务上也是全部依赖美国,美国真要抽他的血,他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 柳俊端起啤酒喝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何梦莹就暗暗笑。 觉得“小色魔”有时还真有点小孩心性,刚才他说话的时候,李建安投枚作再,现在他就来这么一下。半点也不肯吃亏。 “所以,我有个建议,请邱司慎重考虑。央行应该调整对外的金融政策,不要盲目相信日本经济会在近期内复苏,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柳俊很郑重地对邱睛川说道。 “呵呵,柳书记真是文武全才啊,身在内地县城,对国际金融局势如此了解。不过我仍然觉得柳书记这话有点危言耸听了。我认为一个相对稳定的日本,对美国还是有利的” 徐哲弘见柳俊全然反驳他的观点,很是不以为然。 而且,现在中央的大政方针是睦邻友好,柳书记这么说,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柳俊的双眉微微一扬。 徐哲弘前手段话,还可以理解为纯粹的“观点不同”后手段话就很是“居心叵测。了。难为他一个香港来的世家子,对内地官场上的手法也能这么了解。 “徐公子多虑了。这就是个纯经济问题,与中央的大政方针没有关系。况且国家外交的目的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甚至是谋取更大的利益。明明知道会吃亏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做?” 徐哲弘淡淡道:“柳书记太武断了。你怎么就能肯定日元一定会升值?” 柳俊笑了笑,说道:“徐公子对日元走势的分析,是不是能代表徐氏集团?” “那又怎样?” 徐哲弘已经有些不爽了。 说到官场手段,我徐家人或许不如你们这些镇日在官场里打滚的官僚。从你能“击败”高荐宏也可见一斑。但是在经济领域,你算个屁啊?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柳俊继续微笑着说道,甚是气定神闲。 “好啊,怎么赌都随你!” 徐公子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怎么,跟我比钱多啊? “兆玉哥,二十个亿,你能不能筹措出来?” 柳俊忽然对柳兆玉问。 柳兆玉不防事情一下子牵涉到自己身上,一时未曾回过神来,诧异道:“二十个亿?” “对,就是二十个亿!” 柳俊说檄良肯定。 “能!” 柳兆玉也不再犹豫。在这种情况下。可不能弱了老柳家的面子。 况且他精明得很,知道柳俊这么问,只是通过自己的嘴巴转一下罢了。 二十个亿,对于这位十二弟来说。真的只是小菜一碟。 这还是柳俊考虑到腾飞公司的资产总规模不足一百亿,二十亿流动资金已然是上限,不然他至少跟小徐赌五十亿,亏死他丫的! 邱睛川、李建安和徐哲弘则大吃一惊。 这人好大口气! “那么,徐公子。咱们就是这样,各出二十亿,你沽我楂。日元汇市。咱们对冲!两年为期,如何?” 柳俊微笑着望着徐哲弘。淡淡说道。 第五百四十五章豪赌二十亿下 他实在不曾料到,柳俊竟然如此“强悍”! 二十个亿丢出来,肩毛都不眨一下。仿佛在大街上买个烧饼。丢下两块钱那么轻松自在。 “柳总裁,你确定腾飞公司要冒这个险?” 徐哲弘脸红脸白的。 尽管他是徐家第三代嫡系子弟。在徐氏集团地位颇高,但是要在瞬息之间决定二十亿资金的使用,却也难以做主。 只得转向柳兆玉,希望柳兆玉不要与柳俊一道“疯。”庶几可以挽回一点颜面。 “冒险?” 柳兆玉笑着摇摇头。 “我从来不冒险。我也不觉得听从小俊的安排是冒险。他说日元要涨,那就一定会涨。百分之百赚钱的生意,为什么不做?怎么。徐公子害怕了?” 柳兆正小这话说得“毒辣。”直接将徐哲弘推到了墙上,下不来台了。 老实说,柳兆玉也很看徐哲弘不顺眼。别看徐哲弘表面温文尔雅,客客气气,似乎颇有教养,骨子里头那股傲气。却让人受不了。 你小子不过就是生在了好人家罢了。若论真实本事,算个屁呀!给你个制砖机。只怕也不知道如何摆弄。凭你也配与我十二弟叫板! 在柳兆玉心目中,最让他得意的竟然是当初为柳俊管理制砖厂。 那个制砖厂是柳家山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企业”柳兆玉的事业和整个柳家山的事业。都是从那个制砖厂开始腾飞的。 从一个小小的制砖厂开始十三四只时间,资产近百亿。 柳兆玉的实有瞧不起徐哲似的本钱。 徐公子一张小白脸黑成了锅底。 “哈哈,就是个探讨罢了。不用这么当真。 邱晴川见双方“意气用事。了,就出来做和事佬。一方是香港的豪门大族,在高层都颇有牵扯的。一方则是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国家大力支持和宣传的“标杆”邱睛川雅不愿他们搞得太僵。 柳俊又暗暗点头。 与一般的红三代比较起来,邱晴川颇有大局观。 不料何大小姐又跑出来凑热闹,笑眯眯的说道:“柳总裁,要不。我也给你凑一两个亿吧?你是大老板,多赚一点少赚一点无所谓,让我也分点好处。” 柳兆玉笑道:“何总说笑了。你才是大老板”其实也没关系啦,你加两个亿,也才二十二亿,这点钱在香港徐氏集团眼里算得了什么? 你说是不是,徐公子?。 这两人一唱一和,貌似是吃定了徐哲弘。 柳俊却摇了摇头,对何梦莹说道:“你就不要凑这个热闹了。你那两个亿,到时投进期汇里头去,赚回两个亿来,问题不大。兆玉哥与徐公子对冲的是现汇,赚头不大,也就是图个好玩。要是对冲期汇,风险太大,徐公子也不好做决定。 柳俊这说的是实话。 二十亿现汇对冲,日元就算升值百分之百,徐哲弘也只会亏本十个亿。要是对冲期汇,日元只要升值百分之二十。老徐家投入的这二十个亿,立即就打了水漂。 香港徐家再财雄势大,也不会允许一个三代子弟与人斗气,随随便便就拿二十个亿去丢在水里。 不料柳衙内这个实话实说。却彻底的激怒了徐哲弘。 “这么说,柳书记和柳总裁是稳赢不输了?” 徐哲弘死死盯着柳俊。冷冷地问道。 柳俊淡淡道:“我只是坚信自己的判断而已。徐公子要是对自己的判断没信心,谁也不会勉强你的。老实说,腾飞公司的二十个亿,过一段时间如果投入期汇市场,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再赚回一个腾飞实业展总公司!。 这个意思就是说,跟你对冲。就算我赢了,也还是亏的。 不过是要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罢了,不然。懒得你! 李建安就笑起来,不阴不阳的说道:“柳书记果然是做领导干部的。很有胆魄。我们境外期货处的专家学者,可没一个有你这么大的胆子。” 这话就是帮着徐哲弘了。 其实李建安与徐哲弘没啥交情。李家和高家,也没多少来往。大家同是京师豪门。相互认识而已。这个时候出头为徐哲弘说话,只是看不惯柳俊的“自以为是”! 他是证监会期货监管部境外期货处的处长,尽管只是负责监管,并不直接参与境外期货的实际交易,但身在这全部门。对境外期货的大致走势,还是会经常有一个分析。 而且也能经常拜读到金融达国家那些专家们的论断。虽然也有一些专家持的观点与柳俊相同,却并非主流。更没有谁会跟柳俊一样。为了验证自己理论的正确性。一次砸出二十亿来,硬要见个高低。 在他看来,柳俊此刻的表现就像一个赌徒,信心爆棚,却完全忽视了股市和期市无时不在的巨大风险。若只是年轻人斗斗气,拿个十万二十万玩一下也就算J,亦值一笑。如今却要将全国最大的民营全业拉下水,兴,“这个险。眼见得柳俊要是判断失误的话。腾飞公司必定要遭受“重创。”甚至就此崩溃都不一定。 柳俊笑了笑,说道:“富贵险中求,就是这个意思了。” 其实柳俊与徐哲弘斗气,只是面子上做出来给大家看的。主要是给邱猜川看。因为正经说服邱睛川接受他的观点很难,搞这么一出,看能不能打动他。 若果能因此扭转央行与证监会领导和金融专家们的观点(电脑小说站^~net),对于国家。有莫大的益处。在这个大前提下,得罪徐哲弘不过小菜一碟罢了。 “柳书记,我看算了吧,这么大的事情,徐公子也不好马上拿主意。还得回去与家长商量一下才行。” 何梦莹又笑眯眯的加了一句。 何大小姐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徐哲弘这小子。是高老二的朋友,何大小姐就看他不顺眼,一定要将他挤兑个够! 谁叫高老二得罪了她的“小色魔”? 见何大小姐一再掺和进来,力挺柳俊,邱猜川和李建安就不再说话。兴许老何家与老柳家确实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关系,胡乱说话不大好。 徐哲弘此时也是无路可退。就算他可以不在意自己的面子小却不能不在意老徐家的面子。况且他对整个徐家高层和智囊团做出来的判断,还是十分相信的。 “既然柳书记和柳总裁执意要玩一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哲弘冷冷说道。 “徐公子爽快,那么,兆玉哥,你可要抓紧点,尽快把资金到位,和徐公子签好这个对冲的协议。” 柳俊依旧微笑道。 “没问题,都交给我好了。 其实柳兆玉对于这个所谓的“现汇对冲”到底该如何操作,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不过这不要紧,先应承下来再说,到时柳俊自会做好安排。 打从去年在琼海省的房地产中大捞一笔,功成身退。柳兆玉个人资产突破五千万大笑,对这个十二弟就剩下无尽的“崇拜”了。 怪不得老头子总对自己说:遇到难题找小俊! 柳老董事长领与腾飞实业十几年。就总结了这么一条至关重要的心得! “小俊,你拿得准,一定能赢?” 回到俱乐部不远处的爱巢。何梦莹迫不及待地问道。 柳俊斜斜靠在沙里,向她张开双臂,示意“抱抱”。 何大小姐就白了他一眼,随即笑着偎进了他结实的怀抱。 这个也是柳俊的习惯了,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很少一本正经的好好说话,不是抱着就是楼着,要不直接“摞。起来,“坦诚相对”! “赢他徐哲弘,还不是小菜一碟?他老同高老二那种傻瓜混在一起。能聪明到哪里去?” 柳俊懒洋洋的道。 “喂,你别大意啊,徐哲弘或许是笨蛋,他后头的徐再集团,可不是吃素的,一大堆金融专家” 何梦莹有点不托底,在他怀里乱扭。 其实这话,也就是顺着柳俊说的。徐哲弘能够得到家族的重用,统领在内地的投资,又哪里是笨蛋了? “那又怎么样?金融专家多就管用啊?骗钱混饭吃的金融专家多了去了!真要跟我赌日元,把他老徐家所有人都撂一起,全部家当都压上来,也只是等闲之事,我保管输的他们连爹爹妈妈都不认得!。 柳俊大咧咧的道。 “哇,牛!” 何梦莹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精光闪烁”! “整个老徐家,那可得有几百个亿的资产,你能吞得下?” 柳俊就猛翻白眼,说道:“谁说我要吞老徐家?他家那几个钱,还真不放在我眼里。” “你就吹吧!” 何梦莹咯咯的笑了起来,丰满性感的身躯在柳俊怀里抖动。 “哎,你到底有多少钱?。 柳俊瞪起眼睛,说道:“咱爸。也就何司令员,没教过你吗?女人家要懂规矩,不该问的别问!。 何梦莹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想要好好修理一下这小子,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盖因“小色魔”的一只手。已经抢占重要部位,何大小姐一有“异动”不免“惨遭镇压”。 “那你还闷闷不乐的干什么?有钱赚不开心吗?。 “自己赚点钱算什么?关键是邱晴川的态度让人郁闷!” 柳俊不爽地道。 正说话间,何大小姐的“大砖头”响了起来。 何大小姐拿过来一看,就笑了。说道:“是邱暗川” 比:再求一下月票。馅饼也知道。如此频繁地求票,果然是很无耻。可走到了这个时候,不求也不行啊,不进则退啊!诸位大大,有票的话赏赐了吧! 第五百四十六章走后门 “邱司,央行就是有钱啊,瞧这办公室整得可阔气!”柳俊一走进邱睛川的办公室,就调侃道。 他对邱晴川的印象很不错。 这人沉稳踏实,不带一点红三代的张扬个性。而且主动约他在办公室见面,本身就代表了一种尊重和审慎的态度。 制定国内货币政策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在柳俊心目中,就该当是这样的人。 邸睛川的办公室装修却是比较豪华。红木地板光可鉴人,待客区铺着的描金紫绒地毯,更是颇有富贵之气。与邸晴川本人给人的印象颇有出入。 邱睛川就笑了,说道:“这是前任留下来的,也不好换。不然浪边说边亲自给柳俊递上茶水。 柳俊微微一笑。邱晴;无时无刻不在彰显他会“持家理睬”的强项。 “邱司,今天召我前来,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在邱睛川面前,柳俊坚持采用“开门见山”的战略。 他看得出来,邱晓川是那种极有主见的人,又一直在机关打滚,你要是和他“云山雾罩”的打机锋。就从今年讲到明年。也未必能听到一句真话。不如索性直来直去,这叫“真人面前不讲假话” 邱猜川轻轻笑了一下,说道:“柳书记果然是锐气过人!” 这话说得有意思。 既是表扬柳俊敢想敢闯。又略带一点“规劝”之意。官场之上,锋芒毕露未必是好事。尤其是京师重地,靠山硬扎的能人多了去了!该藏拙的时候,还是应该藏拙。 邱晴川这话,让柳俊对他的好感更甚。 这是个厚道人! 柳俊笑道:“邱司,实话说吧。我这次来都,就是专程来拜会你的“其实,你也知道,我本可以不必走一趟的。” 邱晴川的脸色就凝重起来。略略领。 柳俊的意思他明白一咱是以天下为己任,这有来的。不然的话,日元升不升值。国家吃不吃亏,关我什么事?与我小小宁北县委副书记有个屁关系! 这个柳副书记,尽管性格张扬了一点。胸襟、担当却不可小觑。 其实,邱晴川也很喜欢柳俊的坦诚。在机关工作时间太长了。又是在京城这个“深不可测”的大漩涡里,纵使邱晴川有极其耀眼的出身和极硬扎的后台。也是处处谨慎。步步小心,“逢人但说三分话”而已。久而久之,也确实憋闷难受。 毕竟他年纪也不大,三十四五岁,生生将自己整成个小老头,雅非本性所愿。 如今柳俊说话直自,两人之间有没有利益纠葛,邱晴川竟然觉得心情开朗不少。 “柳书记,就我个人而言,我比较倾向于你的分析。” 邱情川很肯定地说道。 柳俊含笑点头,知道他还有下文。 “但是,这个国际货币的政策。不归我们管,我很难有比较大的邱晴川也非常坦诚地说道。 “但是你的影响力,比我可大多了。”柳俊毫不客气地说道: “就算不能影响决策,那么影响局部也好。能够避免多一分的损失,都是好的,都是对国家的贡献。” 邱睛川一愣,望向柳俊。 柳俊的眼神里,有一种很执着的神情。 邱睛川顿时微微震动了一下。 “位卑未敢忘忧国”! 说的不就是柳俊现在这种情形吗? 人家认为有危险,先在报纸上表文章呼吁,这犹罢了,又亲自前来都找到自己,阐明观点,为的什么?不正是柳俊自己说的“能够避免多一分的损失,都是对国家的贡献”! 邱猜川忽然觉得,在这个远比自己年少的同僚身上,看到了一种自己所不具备或者说不够的素质。 “你当真对自己的判断如此肯定?” 邱晴川问了一句。 柳俊笑了笑,反问道:“你今天为什么约我来?” 邱猜川又是一愣。随即也笑了。轻轻敲了敲沙扶手,说道:“柳俊。你说话还真是一点不留余地啊,还好,你是县委副书记。不是机关的副处长…”柳俊哈哈地笑了起来。 邱晴川这是把他当朋友了。 “我尽力而为。就是你说的那话。不能影响决策,至少能够影响多少就算多少!” 邱晴川下定了决心。 柳俊点点头,说道:“至少我们还有一定的时间,可以造势。估计克林顿先要摆平国内的问题,出手对付小鬼子,也该是明后年的事情了。 只要在明年年底前,能够形成一定的声势,(电脑小说站^~net)估计就能够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损失!” “好,就是这么办!” 邱晴川望着柳俊,眼里忽然露出一点狡黠的神色。 “怎么啦?” 柳俊不解。 “你的老师,不是国务院政研室的周主任吗?他挂着中宣部副部长的头衔,可以请他出面,在全国有影响的金融报刊上组织一次比较大规模的探讨嘛。也不一定就单单指着日元,那也太小家子气了…“范围可以扩大到整个世界金融局势。叫专家们各抒己见,这样声势就起来了,…相关的金融专家,我可以去联系!” 邱睛川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就说了。 柳俊不由有点骇然。 原来短短时间之内,邱晴川就已经将他的来龙去脉查了个一清二楚,看在京中有能耐的红三代,还真的不可小觑。 邱晴川自是看出了柳俊的讶异。笑着说道:“别那么看着我。你以为你现在在京师的名气还小啊?敢让高家二小子碰一鼻子灰的人,可没几个!” 柳俊顿时自失地一笑。 他当初与高苕宏“过招”可全没想到要在京师“立威”只是实逼此处。不得不然罢了。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还真成就了“鼎鼎大名” 邱晴川摆了摆手,说道:“录高老二一层脸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高蒋宏自己不争气,尽胡闹,迟早闯大祸”其实,要不是高长宏明里暗里帮衬他,他早闯大祸了!” 柳俊很是感动。 邱晴川真把他耸朋友了。 “高长宏是个人物!” 柳俊说道。 邸晴川就点点头。 “邱司,中午请你吃饭。” 邱猜川就笑道:“你远来是客。该当我请你才对!” 柳俊还他一个狡黠的微笑,说道:“我可还有事情相求!” ““哈哈,原来是鸿门宴啊,那我可要小心了…” 邱晴川开起了玩笑。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你邱司而言,也就举手之劳二…” “哎哎哎,别先急着给我戴帽子。先说说看,什么事吧…” 邱猜川连忙伸手止住他,不肯“上当” “我来之前,咱们县委白书记可是交代了任务,请你给大宁市农行的领导打个电话,叫他们多贷一两个亿给我们县里展经和…怎么样,这个不算太为难吧?” 柳俊便即和盘托出。 “白杨?” 邱猜川问道。 葬俊就点点头。 人家连自己的底细都一清二楚了。焉能不知道中组部长爱女的情形? “她自己去和市农行的领导说说,怕是更管用吧?” 邱晴川笑道。 “嘿嘿,县官不如现管。办事还是要守规矩!” “好,支持地方上的经济建设。我义不容辞!” 柳俊每次来都,只要时间允许,何老、武老、周先生、白建明这几家。是一定要去拜访的。此番因公而来与邱猜川相谈甚欢,不但解决了一些实际的问题,也奠定了作为朋友的基础。可谓收获良多。而与韩江相约,也十分顺利,就更令柳衙内欣喜了。 弗江是他在团省委的老上级。对他很照顾。如今升任了团中央书记处的书记,进阶副部级领导干部。柳俊与他之间,也还保持了电话联系。不过亲自登门拜访,却是第一回。 因为何家的关系,韩江对柳俊颇为亲厚。听柳俊说来了都,想要拜访他,很是高兴,一口就应承下来。且不说何家,就是严五、成和柳晋才,现今也都是封疆大吏,通过柳俊。与严柳搞好关系,也是韩江很乐意见到的。 “呵呵,柳俊啊,怎么想到要来看看我啊?” 在团中央书记处的办公室,韩江见到柳俊,异常客气,甚至亲自起身与柳俊握手,将韩江的秘书吓了一大跳。 弗江不过四十四五岁年纪,在实职副部级大员里头,绝对堪称“少壮派”调任团中央后,也是甚有威严,与那些老资格的书记相较,丝毫不落下风。不料柳俊这今年轻小伙子,竟然能够得到韩书记如此之高的礼遇,自然令秘书甚感惊讶。 “韩书记,我来,是想求您帮忙,向您要一个团中央直属单位的编制名额!” 寒暄几句之后,柳俊直截了当切入了正题。 与这些精通官场规则的“老鸟”打交道,柳俊现,这个开门见山的方式其实蛮管用的。 “怎么,想要照顾亲朋好友啊?” 韩江故意板下脸来。 其实他也知道,柳俊若果真想照顾亲朋好友,一般不用找他也能解决。 “呵呵,领导英明。” 柳俊就竖起了大拇指。 “一个老同学,在这次支教活动中被评为先进个人,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以前何书记不是许下了五个团中央的编制名额嘛,就找您开后门来了!” 这个事情,柳俊原本可以请何梦莹出面,想想是为了龙艳丽,还是不要打翻何大小姐的“醋坛子”为妙,再说。叫何梦莹出面,也不免令韩江怀疑他与自己生疏了。 亲自登门拜访,既解决了问题,又增进了感情,还是很应该的。 身在官场,勤走动也是很要紧的法门。 柳俊清楚韩江一定会给他这个面子。韩江的升任,本就与省开展的支教活动有一定关联,支教活动又是柳俊的倡,如今功德圆满,论功行赏,给他一个指标完全应该。 果然,韩江微笑着点了头,也不问他到底要将名额给谁。既然要送人情,自然要送得干净利落,拖泥带水的。不免打了折扣,于人无益。于己有损。韩江精通为官之道,焉肯犯这种低级错误? “柳俊啊,这个事业单位编制名额的分配,是个大事,你要提请团省委池晓波书记,严格把关,要将名额给予那些真正的优秀支教学生,不要全给走了后门。” 刚给柳俊开了“后门”韩江却又吩咐道。 不过严格来说,这个“后门”不算离谱,龙艳丽在七岭冲乡眉山小学的支教活动还是很有成效的。尽管龙艳丽经常会有所动摇,也只是心里头有这个想法,并没有付诸实施。因此给她一个团中央事业单位的编制,很是说得过去。 听了弗江的吩咐,柳俊就连连点头。 “不过,韩。这个事情,怕是不能由团省委和晓波书记一个人做主,省教委、省财政厅和省人事厅那边,可都是虎视眈膛啊!” 柳俊笑着说道。 韩江知道柳俊说的是实情。当初支教活动,就是以团省委、省教委、财政厅和人事厅的名义,共同文的如今到了“摘桃子”的收获季节,省教委等三家实权部门。焉肯让所有桃子,都给团省委摘掉? 只怕分配到最后,反倒是团省委到手的“桃子”最少最小。 因而才有柳俊亲自找他“开后门”的事情生。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尽量公平公正ap.,不然下次再搞这样的活动,就不会有人响应了。” 韩江点了一下。 照说,韩江现在不是省团委的书记,柳俊也早已离开学校部,这样的事情。不该他俩操心。再说了。就算操心也未必操得上。只是韩江了解柳俊对严玉成的影响力,给他点一下也不算逾矩。 “做到公平公正,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柳俊略略了一点感慨。 弗江微笑道:“真要做,也不是很难,关键是先要做到公开。公开了,接受大家的监督,就算不能做到耳分之百的公平公正,起码情形不至于太失控。” 柳俊便深以为然。 只是……柳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围绕这两百零五个事业单位编制的分配问题。各方面早已经展开了争夺,但是省里的大佬们,尤其是严玉成,却恍若未觉。倒也出人意料。 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说道呢? 比:今天四章一万三千字!诸位爷。后边追兵那么紧,随时有被爆的可能啊!馅饼被爆了,诸个铁杆大大也脸上无光嘛。再给个月票支持支持! 第五百四十七章一不小心就会满头包 “小俊,听说你跟老徐家的三孙子卯上了?” 小青在电话里笑眯眯的问道。 呵呵,徐家三孙子! 这话说得有水平! “听谁说的?” 柳衙内在天鹅宾馆三号套房的大床上百无聊赖之际,就接到了这个电话。禁不住精神一振。别看柳衙内颇有几位红颜知己,其实很多时候。却是比较孤单的。 柳俊有时也在想,干嘛那么“虐待。自己,多收几个不好吗? 不过也就只是想想罢了,未敢付诸实施。 柳俊骨子里头,不是那种“滥情”的人,现有几个红颜,柳俊每每想起,都觉得很是亏欠。再多收的几个,还不得把自己愧疚死? “嘻嘻,你的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小青就在电话里顽皮。 柳俊情不自禁地搔了搔脑袋,怎么小青也与何梦莹一般,学得一手“克格勃”的本事了? 估计是柳兆玉和她联系的。 “嗯,兆玉哥说这个金融上的事情。他不大明白,就叫我去收拾那嚣张的徐三”嘻嘻,你打算怎么玩他?要不干脆玩大一点,把整个老徐家都拖进去?” 小青语调甚是轻松。 徐家在香港固然是豪门大族,小青可也不差,崛起度极快。人脉累计尽管不如徐氏集团,在金融界的号召力却不低。兼之“敌明我暗。小,真要阴老徐家一把,对方怕也难以抵挡。 “别胡闹啊,我其实就拿徐三做个幌子罢了。 柳俊赶紧阻止小青。 小青和其他几个红颜知己一样。爱他爱到了骨子里头,听柳兆玉说起此事,当时就了脾气,说要好好教刮徐哲弘,叫他不知天高地厚。 “真的就这么算了!” 小青的语气。很明显有些不大其心。 “算了,别闹大,老徐家毕竟也不是大坏蛋嘛”至于徐三,小小小教刮一下,控制在二十亿的范围之内,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走了。生意场上,还是要和气生财!” 柳俊吩咐道。 “哼”没劲!” 小青嘀咕道。 柳俊不由有些失笑。要是让盛业基金的股东和投资者们知道他们“奉若神明”的柳总裁露出这般小孩心性,只怕要吓得屁滚尿流,赶紧的往回抽资金。 “好了,别生气了,小赚他几个亿,当零花钱吧。 “哦,,” 小青撅起嘴巴。 “哎,小俊,你账户里头,我又给你存进去了一个亿,你查收一下。” 柳俊晕了一下,貌似小青给他“分红”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怎么,又在哪里掠夺了一笔横财?。 “嘻嘻,还不是老毛子那里?久加诺夫这家伙,就是个汉奸。啊,不对,是个俄奸,”说到赚钱小青就咯咯地笑个不停。 柳俊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说久加诺夫是“俄奸”。倒是恰如其分。一点不算污蔑他。 “另外啊,淡水河谷那边,也有进展了,如果顺利的话,今年年底可以拿到百分之五点六的股份。” 小青心情愉悦起来。 柳俊也很高兴,在电话里着实表扬了她一通,又提醒道:“真要插手矿石交易的话,也不要只盯住美州和澳洲,非州那边也可以留意一下。特别是西部非州的安非拉。矿产资源还是比较丰富的。不过那里有点乱,你自己不许亲自过去。派代表吧。” 那个战乱频仍的西非国度,ap.确实不是适宜旅游的好地方。但是只要肯砸钱,与当地政府建立起良好的关系甚至掌控一股力量,都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柳俊以前给小青划定的经营范围,主业是国际金融。随着盛业投资的迅壮大小青也在逐步往实业渗透,当然,主要是盯着国外,国内只是投资腾飞实业总公司,一则帮助腾飞公司持续展,二则也能有不菲的收获。对于小青涉足原料市场,柳俊是持肯定态度的。 “安非拉?你就算要我去,我也不会去的,太阳老毒了,别跑一趟回来变成黑人了!” 小青笑着说道。 “非洲太阳是毒点,还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的,特别是东非大草原。狮子、大象、斑马很多,”要是有空的话,我陪你去非州大草原看热带动物。” 柳俊随口说道。 “好啊好啊,你自己说的,不许耍赖…… 小青几乎要拍起手来。 “不赖!” 柳俊温柔无比地说道。 小青也只是兴奋了一下,随即也知道这个事情真要实施起来可不容易。 柳俊如今在体制之内,虽说只是一个副处级干部。出国也是有许多限制的。因公出国考察的话,私自绕道非洲更是不可能。而随着柳俊之气体制内的地位越来越高,出国的限制就只有越来越多。 不过小青没有在电话里再说这个,以免柳俊愧疚。 “小俊啊,你说日元一定会升值吗?那‘工,一代旧是不是又要囤积资金准备好好宰小鬼子一刀?” 小青略略失落了一下,就恢复了金融女大鳄的“贪婪”本性,准备磨刀霍霍向猪羊,”不对,是磨刀霍霍向日本了! 柳俊笑了起来:“这个自然了。小鬼子的钱,有多少捞多少。半点都不需要心慈手软!不过现在不急。再等一年半我吧,没那么快。你们可以先牛刀小试一下,练练手。间接的也推动一下,让克林顿早下决心。” 小青就连连点头,点了一阵,才现小俊是在千里之外,不由有些好笑。 “嗯,我知道了。” “到时啊,你跟巧儿和兆玉哥商量一下。将所有资金都调集起来,要宰就宰一刀狠的。不砍到骨头不收刀子!” “太棒了!” 小青禁不住两眼放光。 盛业基金再加上巧儿和柳兆玉那边调集的资金,绝对是二个恐怖的数字,到时候有小鬼子受的了。 两人又卿卿我我一阵,小青忽然问道:“卜俊,三姐是不是定在七月一号结婚?。 小青比柳嫣年纪大,原本是叫她小嫣的,不过后来与柳俊在一起的时候,就自动改口叫三姐。她俩是小,在柳家山多年的玩伴,柳嫣结婚。于情于理,小青都要参加。 以前大姐柳华和二姐柳叶结婚的时候。小青都参加了的,送了好重的贺齐山现今小青财雄一方,送给柳嫣的结婚贺礼,自然会更重,还让人无话可说。 香港大老板嘛,送的礼轻了还行?没面子嘛! “嗯” 柳俊心里头却打起鼓来。 盖因他忽然想起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武正轩与柳嫣的婚礼,定于七月一日进行。 婚宴的场所,自然是选在大宁市秋水天酒店。 柳晋才是比较低调务实的人,又身为省长,诸事缠身,原本并不同意大操大办。武秋寒更是军人出身。也没有操办的意向。 但是柳衙内不干! 他提出来,三姐的婚礼一定要好好热闹热闹,多请些亲朋好友参加。当然,是亲朋好友。不是故交旧部。倘若将请客的圈子扩大到武柳两家的旧部,再有三个秋水大酒店也容纳不下。 省委政法委书记娶儿媳妇。还娶的柳省长的女儿,要是不加点限制,那还了得。 柳晋才和柳俊父子两个,在这件事上破天荒地生了分歧。 本来两父子一贯是十分默契的。 柳晋才愣是没搞懂柳俊为何如此固执地坚持要为三姐的婚礼大操大办,问了几次原因,柳俊只是说要热闹一下,没别的意思。 柳晋才就很奇怪,貌似这个儿子。并不是那么喜欢热闹的。 真实的原因,柳俊可不敢跟别人提起,就是自家老子也不能提。 盖因这个婚礼,何大小姐、梁经纬夫妇都是要参加的。何家与武家何等交情?武老的嫡孙娶妻,不要说和何梦莹姐妹,就是何长征,也要出席的。 然后,柳青是柳家山眼下最有本事的两大能人之一,从小与柳嫣一块玩大的,也是非来不可。 至于严菲,不消说得,已经定下是伴娘了。 县委副书记柳俊同志,乃是伴郎。 好了,菲菲、何大小姐、小青碰头了! 巧儿虽然因为怀孕不能前来,梁经纬来了啊! 这就是柳衙内坚持要大操大办的原因。 只有人多,闹哄哄的,才能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不然的话。圈子太小,客人太少,何大小姐与小小青看着他的眼神,难保不被人家瞧出端倪来。 关键问题在于,这个端倪若是被人家瞧出来,柳衙内只能出国避难了! 不怕你小子牛! 几位大佬火荐上来,铁定收拾的你小子满头满脸都是老大的包包! 眼见得无法说服老子,柳衙内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样的事情,不该与柳省长商量,而应该找老妈。 知错就改! 柳衙内立即改变策略,向阮碧秀展开了攻势。 阮碧秀原本是个爱红火热闹的性子,一不小心嫁了省长,天天被关在省委常委院内,行动都不得自由,现在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机会,被儿子几句话就“盅惑”得晕晕乎乎的。又怕柳晋才不肯答应小有些犹豫。 “妈,这事你最好跟彭阿姨商量一下。” 柳衙内就紧着给老妈献计。 阮碧秀一听有理,便抓起电话与未来亲家母联系。 这个柳衙内也是早有准备,叫武援横拼命”盅惑”彭阿姨,两个亲家母一拍即合,武书记和柳省长均被排挤出“决策层”外,大操大办婚礼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柳衙内总算是松了口气。 比:无论如何,要保护好自己的菊花!诸位多关照啊!赏赐月票吧!(未完待续 五百四十八章老友重逢 讣管进行了强力的控制,七月一号那天。婚礼还走进行电メ的隆重火爆,足足来了六七十桌客人。大宁市秋水大酒店热闹非凡,地下停车场都摆不下车子了。 妥方女方的客人都来了不少。 武家那边来的客人很多都是军方人士。光肩章闪亮的将军就有七位之多,均是武秋寒以前在部队的至交好友。南方军区司令员何长征中将、内卫部队副司令员武黄河中将、南方军区某集团军新晋军长海向军少将等,悉数到场。 女方的宾客多数是宝州市和大宁市来的,虽说不清故交旧部,但大宁市长唐海天、宝州市委书记石荣轩、市长董建辉、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田文明、大宁市委副书记刘岩、容百川、政法委书记梁国强、常委副市长李勇等一干严柳系最重要的铁杆大将,却是如论如何推不掉的。 至于柳家山那边,五伯柳晋文、七伯柳晋平、堂兄柳兆玉、柳兆时、柳兆和、柳兆敏、表哥阮伟德这些人,也都是要来的。 就是柳嫣的外公外婆。不顾八十高龄,都双双赶到了省城,前来观礼,自然是被恭请在主宾席位就坐。白苍苍的两位老寿星,给婚礼增色不少。 而省的省委常委。由严玉成和张光明亲自带队,悉数参加。 严玉成是柳晋有的知交,也是亲家,柳晋才回到了省,他焉能不来?张光明则是武秋寒的知交加政治盟友。自然也是一定要参加的。 剩下胡系几名常委,在这样的喜庆大事上,谁会拿捏架子不来?平白无故得罪人的事情。任谁都不会做的。 黑子和大刚等人,生怕武军辉控制不好这样的大场面,也都赶了过来,坐镇指挥。 黑子是秋水大酒店连锁公司的副董事长兼执行总裁,除了他自己,还从江口市抽调过来十数名厨师和干练的服务员,提前两天赶到。布置省公安厅交警总队本向武秋寒提议。婚礼举行的当天,要封锁附近的街道,禁止车辆往来。他们的理由自然不是为了武。主要是为了省委主要领导和何司令员武司令员等高级将领的安全着想。 保卫部门的压力确实也是挺大的。 不过这个提议还是被武秋寒毫不犹豫地否了。 不能这么搞! 这要传出去,影响太不好了。 真于领导们的安全,完全可以用外松内紧的方式来妥善解决。 不要说省委保卫部门和省公安厅、武警总队的保卫力量足够,就是何司令员武司令员这些将军们的贴身警卫,岂是吃干饭的? 太平盛世。也不会有什么人专门针对领导干部搞破坏。 事实证明,柳衙内的“决策”还是挺正确的,婚礼大操大办,所有开支由他负责,只请客不收礼,既风光热闹,又成功地免除了柳衙内的尴尬。 何梦莹与小青虽然都来参加了婚礼,也“谨守规矩”没有露出难看的“吃相。”不曾露出马脚。只是七伯柳晋平见到武正轩柳嫣和柳俊严菲这两对璧人。暗自感叹,忍不住与小青嘀有了两句,问她何时结婚。 这个问题,却是小青最害怕的。 饶是柳总裁在香港金融界呼风唤雨。“不可一世”!被老子追问结婚生子的事情,还是期期艾艾的。不知如何答复。出席盛大典礼的优雅与从容,消失得一干二净。最后只得敷衍了事,说是不打算结婚了。到时领养一个小孩。 这番话却是将柳晋平听得膛目结舌,若不是碍着在婚礼上客人众多。害怕失礼,只怕就要与小青理论!管你大老板不大老板,说到天上去你也是我的女儿! 又不是嫁不到人生不出小孩,干嘛去领养人家的? 倒是同桌的柳兆玉隐约猜到一点。就出面为小青解围,说是如今香港的大老板流行这个。 七伯全然不信。但柳兆玉如今是柳家山的“老大”又是柳姓宗族的族长,他的面子却是要给的。也就不吭声了。 婚礼圆满结束,闹洞房却是免了。 盖因洞房是在省委常委院内,可不好涌进来太多的人。 要说住宅,现今武正轩名下可是有了两栋别墅,一栋是何梦莹送给武正轩的,另一栋却是小青送给柳嫣的。 两位大老板出手果然豪阔。 同为大老板的几个堂哥表哥柳兆玉、阮伟德等人,送的却既不是房子也不是车子,而是腾飞实业总公司的股份。都是从他们自己的股份里匀出来的。纯粹私人往来,没有占公家的便宜。 不过武正轩和柳嫣还是将洞房选在了省委常委院自己家里。 婚礼结束之后。何长征武黄河海向军这些将军,各自打道回府。 大宁市与京师、旧,市相距虽远,自也难不住他们。 只有严玉成、张光明两位主要省委领导。陪同柳晋才在武秋寒家里小坐了一会,聊了几句闲篇,也各自回家。 严玉成、柳晋才、唐海天这三位宝州市出来的挚友,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自然是要去严玉成家里坐一会的。 这个聚会,江友信与严明都不曾参加,严玉成独独点了柳俊的名,叫他跟着进了书房。 这原本也不奇怪,以往严柳议事的时候。小柳大都与会的。严王小成和柳晋才早就习惯了,只是这一回加上了唐海天。 柳俊猜测严玉成的意思,是因为他现今乃是唐海天的直接下属,叫唐海天了解一下柳俊在严柳系核心圈子里的地位,也很有必要。 以前柳俊主要是在严柳与唐海天之间充当一个沟通传话的角色,那么现在,柳俊却有可能成为唐海天的隐形“幕僚”。 盖因严玉成柳晋才都对他的能力很认可。充当唐海天的幕僚,或许对稳定唐海天大宁市的“强势市长。位置也会有好处。 进书房坐定,柳衙内照例是临时客串服务生的行当,给三位长辈泡好茶水,又敬上香烟,摆开了架势。 “严书记,郭其良和梅傲寒的问题,怎么解决?” 柳晋才直截了当就问了。 唐海天略略吃了一惊。 虽然他与严玉成和柳晋有的交情都不浅,但如此直白地谈论省内的重大人事问题,尤其是当着柳俊这个小辈的面,他还是有些不大习惯。 却不知道就是更重大的事情,严柳都是不瞒柳俊的。 事实上,严柳每一次升迁,最关键的几步棋,都有柳俊这个重生者的“幕后推手”。 严玉成淡淡摇头,说道:“不大好办!” 柳晋才尽管调任J省,碰到难以决断的大事,严柳之间,仍然是互通音讯。因此对于严玉成目前碰到的难题,柳晋有了如指掌。 听严玉成如此说法ap.,柳晋有的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 “严伯伯,中组部前不久派了干部考察组下来吧?” 柳俊随口冉道。 “嗯,”严玉成点点头。 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郭其良上副部的动议,已经很隐晦地开始在操作,既然中央领导人有意要培养郭其良,严玉成当然要全力配合。 难办的是放到一个什么样的个置才合适。 任命成省政府排名最后的副省长。目前来看是唯一的选择,很现实。也很无奈。 柳俊知道,如此安排,严玉成有些不大情愿。 本派系的脑人物看重郭其良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何尝不是想要帮助严玉成逐步扭转如今在省的“艰难”状况?一个干部的进退。不会是顶级大佬过分关注的问题。大佬更加关注的是严玉成对省的掌控力度。 省在全国政局的大棋盘里,或许还不是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却也绝不可轻忽。 “实在不行,副省长还是先上去吧。梅傲寒那里,再慢慢做工作。” 柳晋有说道。 严玉成抽着烟,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唐海天问道:“那么谁去瀚湖市担任书记?” 郭其良上副省长,所要做的让步就是瀚湖甫委书记,得换上张光明的人。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占便宜的交换。 “童萧山吧。 严玉成说道。 童萧山是省政府秘书长,张光明的嫡系心腹,从省财政厅副厅长的位置,提到省政府办公厅主任,再到省府秘书长,一步一步提起来的。 将这么一位重量级的人物放到瀚湖市去,可见张光明对掌控瀚湖市势在必得。资历不够的寻常之辈,就算放过去,也会轻易被梅傲寒架空。 毕竟瀚湖市是廖庆开着力经营多年的地盘。 大家便默默地吸烟喝茶,心情都不是很好。 “小子,你上回去都找过韩江了?” 严玉成忽然问柳俊。 “嗯”找弗书记要一个团中央事业单个的编制。准备给我那个同学。水利学校的龙艳丽。 柳俊倒是毫不隐瞒。他知道严玉成的性子,不会去管他们年轻人之间所谓的“感情牵扯。的,而且他与龙艳丽清清白白,也不用瞒着谁。 “手脚蛮快的嘛。” 严玉成“哼”了一声,貌似有些不悦。 柳俊笑了笑,说道:“还给他了。没要!” 严玉成望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赞赏。 防:老走向大家聒噪求票,大伙一定会问,馅饼这人,还要脸不? 的。要票,不要脸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新的较量开始了 元艳丽的“支教活动先进个人”竟然被卡了下来。愁儿心么也想不通,哭了一个晚上,终于忍不住跑到县委来找柳俊。 柳俊还不知道有这个事呢。 潘知仁见龙艳丽双眼红肿,妆也没化,就这么急匆匆的跑来说要见柳书记,不由皱起眉头。 他见过龙艳丽两次,知道这个性感女子是柳柳书记在水利学校与人“争风吃醋”。与关副省长搞得誓不两立。为的就是她! 现今龙艳丽如此模样找上门来,不知县委大院有多少人看到了。谁知道背后会说出多少风凉怪话? 不过潘知仁只是略略皱了一下眉头。就和颜悦色地接待了龙艳丽。 实在,潘知仁也不清楚柳俊与龙艳丽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嗯,龙老师,你略等一会,柳书记正和别人谈话。” 龙艳丽一听,眼泪又下来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潘知仁再次蹙了一下眉头,忍不住低声提醒道:“龙老师,这里是县委办公枷”这个意思就是说,如果你与柳俊有“关系”就应该维护他的形象。在这里哭哭啼啼,要授人以柄的。倘若你与柳俊没“关系”就更不应该在这里抹眼泪了,谁还欠了你不成?求领导办事,一上来便搞得领导很“腻歪”可不对头。 龙艳丽赶忙掏出纸巾,擦干净了眼泪,只是神情仍然很委屈的样子。 潘知仁看了一下手表,说道:“你坐一下。应该很快就会谈完了。” 他知道柳俊的风格,与部属谈话。时间不会很长,一般都是就事论事。谈完工作你就走人。只有做思想工作的时候,时间才会比较长。 不过这也往往代表着,被“做思想工作”的人,已经快失去领导的信任了。在官场,一般都是下级为上级排忧解难,想办法给领导逗乐子。什么时候轮到领导来让你“开心”了? 潘知仁所料不差,约莫两三分钟之后,柳俊办公室的房门打开,人事局的两位负责人微笑着走了出来,与潘知仁点头为权,眼光像是很随意地在龙艳丽身上扫过,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就离开了。 前来找领导的漂亮女子,还是不要老盯着看的好。 “柳书记,龙艳丽老师在外办”潘知仁走进办公室提了一嘴。 柳俊似乎心情不错,可能刚才与人事局负责人的谈话比较舒心,闻言笑道:“呵呵,请她进来。” “柳伽”潘知仁一出去带上房门,龙艳丽的泪水就禁不住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滑落下来,也不坐,就这么绞着双手站在办公室中央,低垂着头,十足委屈的样子。 柳俊不由吃了一惊。 应该说,他多多少少算走了解龙艳丽的性格,很活泼开朗的一个女孩子,或许在大学里头个人作风不是十分检点,那也是受时代大潮的影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不受时代潮流影响的能有几个?说起来,也不该过去苛责。 除此而外,龙艳丽要算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就是与荆良荆无畏父子“斗法”的时候,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也不曾在他面前如此痛哭。 “怎么柳俊忙即起身问道。 “受什备委屈了?” 龙艳丽抽泣着说道。 “呵呵,小事情嘛,”原来如此,柳俊松了口气。 “的”。 龙艳丽差点气晕过去。 原以为柳俊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子,没想到如此没心没肺七合着你有个好老子,年纪轻轻就做了县委副书记,拿我们平头百姓的事不当事! “我说小事情就是小事情!” 柳俊收起了笑容,淡淡说道。 龙艳丽顿时被这句底气十足的话“镇”住了,眼泪也收起来,抬头望了柳俊一眼。 其实柳俊说这话,倒与底气足不足关系不大。而是根据他的经验。女孩子给你掉眼泪的时候,你要么陪她一起掉眼泪,要么直接镇住她!若果想跟她温言软语做思想工作,两茶缸开水都不够润喉的! “坐下吧。好好说说,怎么回事?” 柳俊也不待龙艳丽有何反应。径直在待客沙上坐了,说道。 龙艳丽遭了“呵斥”立即变得无比之乖,低着头在沙上坐了。 天气炎热,龙艳丽穿了一件短袖碎花蓝衬衣。一坐下去,硕大无朋的胸部就显得格外壮观,衣缝处略略“绽裂”露出了里面白色的文胸和一道深深的乳沟。 柳衙内只得略略移开了目光。 他的思想可以抵挡得住这种诱惑。只怕年轻的身体未必听话。 “他们,”他们说我在水利学校读书的时候,表现不好,作小” 作风有问题,不符合先进个人的评选条件” 龙艳丽期期艾艾地说道,不住拿眼睛去膘柳俊的脸色。 “嘿嘿,他们是谁啊柳俊一点都不着恼。 “就是”就是教委的人叭”龙艳丽说道。 “县教委?” 柳俊问道。 “是叭,,是他们通知我的” 龙艳丽作为七岭冲支教的一个普通大学生,也只能接触到县教委这一级别。但柳俊知道问题肯定不出在宁北县教委。 不要说县教委,整个宁北县。怕也没人敢在这个问题上为难龙艳丽。 自找麻烦也不带这样玩的!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柳俊说着,起身去办公桌那边打电话。 听了柳俊的话,龙艳丽眼里又浮现起一丝希望的光芒。原以为柳俊早知道了这回事,丢下她不管了。却原来他并不知情。 柳俊再世为人,两辈子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记忆力很好。不过。也只能记得直接下属和几个副县级领导的家里和办公电话,其他非分管部门负责干部的电话号码,也难以每个都记得。 柳俊在电话号码薄里头翻到了县教委主任钱平的电话,打了过去。 “你好,哪位?” 钱平正在办公室。 “钱主任吗?我柳俊。” “柳”啊,是柳书记,您好您好”柳书记有何指示?” 钱平万没想到柳俊会亲自给他打电话过来。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当即站起身来。对着话筒点头哈腰。当然,很快就意识到不是与柳书记面对面,不过还是站着,未曾坐下去。 “团省委去年搞了一个支教活动,ap.钱主任知道吧?我们县七岭冲乡也分配到几个支教的大学生,其中有一个叫做龙艳丽的女学生,是我们县里这次评为支教活动先进个人的,这个情况,钱主任了解吗?” 柳俊问道,语气很是平和,不过听在钱主任耳朵里,却震得脑袋嗡嗡响。 这个事情,钱主任要是不知道不了解,岂非与白痴无异? “是的,柳书记,我,,我了解一些,”钱主任开始抹汗。 柳俊就不吭声,等着钱主任给他一个解释。 “是这样的,柳书记,龙艳丽同学评为先进个人的材料,我们早早就送到市教委去了”前几天市教委回复说,因为”呃”因为水利学校对,”对龙老师的鉴定不是”不是很有利,所以,,所以省教委钱平在电话里结结巴巴作解释。 “是荐教委?” 柳俊就问了一句。 “呃,市教委的人是这么说的”具体是省教委哪全部门否的,我,”我们县教委也不是很清楚” “嗯”柳俊不罨可否。 这一下钱主任压力大了,赶紧在电话里说道:“要不,柳书记,汇枷” 虽说是省教委卡下来的,钱主任依旧觉得自己有亏职守。最起码没有据理力争嘛,凭什么我们宁北县报一个先进。就给卡下来? 当然,这个龙老师是否与柳书记“关系密切”却是不能摆上台面的。 这样的事情,柳书记既然问了起来,钱主任就得竭尽全力去争取。上次为了截留七岭冲中学拨款的事情,县教委和自己这个主任已经在柳书记那里留下了不良印象,现在又出了这样一档子事,县教委简直就是故意要和柳书记捣蛋嘛! 钱主任可没那么大胆子。 “好吧,你去问一下也好。总得有个服众的理由叭”柳俊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钱主任,也不用太执着,问清楚原因就行了!” “是是,好的好的,我这就动身去市教委,请柳书记放心” 钱平一对之间不知道柳书记到底是“故作姿态”还是真的不大在意此事,先就表了决心再说。对领导关注的事情又一个良好的态度,总之不是坏事。 “艳丽啊,这个事情,应该有些误会在里头,你不用太担心”,其实。就算评不上这个先进,问题也不大,你是正规专科学校的毕业生。肯定会安排一个好工作的,进不了大宁市的机关,就进宝州市的机关叭”。 柳俊放下电话,走回待客沙,对龙艳丽说道。 龙艳丽顿时眼神就亮了。 她虽然不清楚柳俊对宝州市的影响力有多大,却知道柳俊的姐夫,就是现任向阳县委书记。要给她安排一个好单位,应该不成问题。 当下又和柳俊聊了几句,见柳俊没有留自己共进午餐的意思。就有些依依不舍地起身告别。 送走龙艳丽,柳俊坐回大班椅里。嘴角竟然浮现起一个笑容来。 腿:这今天杀的月票制度,让馅饼为了编织要票的借口绞尽脑汁啊!月票啊,不要行不?起点说,不要也行,你小子等着扑街吧! 第五百五十章疏忽不得 订走龙艳丽,柳俊并没有坐等钱平打探回来的消息。心叭女主任。就在宁北县也不能算是一个多有权势的职务,去到市里,又有谁会拿正眼瞧他?这个事情,确实也不能怪钱平,要靠钱平去改变省教委的决定,为龙艳丽将这个“先进个人”再争取回来,肯定不靠谱。钱平最多也就能打探到一点消息。 不过龙艳丽能否评上“先进个人”。柳俊并不在意。如同他安慰龙艳丽时所说的那样,龙艳丽是不是先进个人都不要紧,要给她在宝州市直属单位单排个事业编制,对于柳俊来说,当真就是一个电话的问题。柳副书记只是想搞清楚,又有谁冲着他来了。 刚想睡觉就有人递上枕头,这些伙计还真挺配合的。 希望是柳俊想要看到的人。 柳副书记叼起一支烟,慢慢抽了几口,给团省委学校部副部长杨佑华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柳俊调离学校部之后,团省委终于给学校部调派过来一位实职部长。杨估华毕竟资历太浅,刚从正科上到副处不久,人又老实本分,自然不可能和柳俊一样,以副部长的身份一直主持学校部的工作。 但是调任过来的部长对杨佑华很不错,自是看在白杨和柳俊的面子上。杨佑华要算得白柳两位的亲信,也就是说以前没有什么靠山后台的杨佑华,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不再是可以随便拿捏的老实疙瘩。 池晓波也很关照他。 学校部依旧挂着“团省委支教活动领导小组办公室”的牌子,杨佑华兼任副主任。关于支教活动先进个人的评比内幕,杨佑华该当比钱平要清楚多了。 “柳书记,你好!” 杨伤华不善言辞,但语气里的惊喜与亲热却让柳俊感到很温暖。 老实人就是这样子的,对人的尊敬与感激,不挂在嘴上。 “嗯,佑华啊,工作还顺利吧?” 杨仿华年纪比柳俊大许多,但柳俊和他私下沟通的时候,都是这么称呼他的名字。就算柳俊以前在杨结华手下做大学科的副科长,也是如此。 “顺利顺利,”听得出来,杨估华心情是比较愉悦。 上了副处,委里的领导看得起。顶头上司也不故意与自己为难,自然心情不错了。 “伤华,这次支教活动先进个人的评比,是怎么弄的?” 柳俊也不愣嗦,直奔主题。 杨结华不知道龙艳丽的事情,见柳俊问起,还以为柳俊是关心支教活动,终归是柳俊的倡嘛。现在到了收获的季节,关心关心自然应该。 “哦,这个事啊,省里四全部门联合起来,搞了一个评比领导小组,由池晓波书记担任组长,省教委、财政厅、人事厅的负责同志担任副组长。其他成员也是四全部门抽调的负责人规格蛮高的。 杨佑华答道。 柳俊倒是能够理解。 一次性涉及到两百零五个省市直属单位的事业编制,其中还有五个团中央直属机关的事业编制,搞一个高规格的领导小组来主持评比活动,很是必要。 这个事情是团省委起的,四部门行文的时候,也是将团省委排在第一个,团省委书记池晓波担任领导小组组长,乃是理所当集。不过实际上分蛋糕的时候。池晓波能够有多少话语权,却很难说。省教委、财政厅、人事厅,可都是比团省委实权大得多的职能部门。 “都是那些厅级领导在小组里头挂名啊?” 柳俊随口问道。 “嗯,四大部门的一把手都到齐了,省教委洪主任,财政厅古厅长。人事厅齐厅长都是领导小组的副组长。” 杨佑华答道柳俊就笑了。 省教委洪主任,是关明杰一手提拔起来的,财政厅古厅长,是现任人大主任尹宝青的心腹,人事厅齐厅长,却是胡为民的亲信,兼着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的职务。以前团省委副书记韦安邦没出事前,就是这个齐厅长亲自带队去团省委开展的民主评议。对韦安邦评价很高小结果老韦自己不大争气,拟任团省委书记的提名刚在省委组织部部务会议上通过,就被省纪委请去“喝茶”了。 柳俊与老齐见过一瓦不过那回齐副部长好像还没兼任人事厅长,是胡为民担任党群副书记之后,才给他授任这个实权职务的,这样能够更好地掣肘省委组织部部长杨宜安手头的权力,省得杨宜安与严玉成联手,一上一下将胡为民彻底架空。 四全部门的正职长,只有池晓波是勉强算得上省委书记严玉成的柳俊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谈论。与杨结华聊了几句闲话,就挂了电话。 杨伤华是个老实人,没必要将他牵扯进来。 柳俊又抽了一支烟,觉得有必要与池晓波谈谈了ap.。池晓波没有什么过硬的靠山和背景,四十几岁的女干部,本来上到副厅级,基本就到头了。因缘际会靠上了小柳,因为韦安邦不知死活地紧抱胡为民的粗腿。与柳俊作对,大败亏输,池晓波才给天生掉下的馅饼砸中,莫名其妙上了团省委书记,接下来,干完一届估计就要外放实权正厅了。 既然池晓波已经上到了正厅。一省之内。也算个不大不小棋子。上的严玉成的台盘了。时机适当的时候。严玉成不会吝惜给她一个含金量更高的位置。 但这有个前提,就是这几年内。池晓波在团省委书记的个置上不要犯太严重的错误。如果能够适时地表现出一点,‘战略眼光。效果“晓波书记,你好,我是柳俊!” 柳俊拨通了池晓波的电话。 “哈,柳俊啊,你好你好,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个电话啊?你可是大忙人啊!” 池晓波笑呵呵的说道。 “晓波书记取笑了,我哪能跟你比啊” 柳俊也和她打起了哈哈。 “晓波书记,下午有时间吗?我想回娘家看看叭”寒暄一阵,柳俊扯上了正题。 “下午?嗯,三点钟有个会。是关于支教活动先进个人评比的”“那好,我现在就动身,下午两点准时赶到。 柳俊也不客气,直接就给池晓波安排好了会面的时间,说起来,一个副处级干部给正厅级的老上级如此安排,是有点倍越。不过池晓波却觉得理所当然。如果柳俊说他一定要三点钟才有时间,池晓波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就将那个会议给“跷”了。 不去开会没关系,只是面子上的罪了一片人。不和柳俊见面,这个险,池晓波可冒不起。 下午两点,柳俊准时赶到团省委,踩着点来的,也没开自己那台破杂塔纳,而是王亚开着县委给新配的另一台破桑塔纳。卖掉高档车之后。宁北县十一名县委常委在配车上全都一般高了,一水的桑塔纳。还都是黑色的。因为没有购进新车,用的都是机关单位的旧车,结果五位正副书记的配车档次一下子掉了下来,比一般的县委常委配的桑塔纳还要破旧。 不过几位书记都没啥意见。至少面子上没啥意见。 这“馊主意”本就是你们在书记办公会上敲定的,现在屁股坐得不舒服,怨得了谁?貌似也怨不上柳俊,人家柳衙内坐的可是一台四只车龄的老爷车! 柳俊踩着点来。是不想惊动团省委的旧日同僚。 要与池晓波说的话,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池晓波对柳俊此番拜访很是重视,给予了柳俊这个昔日部属很高的礼遇,亲自在办公室门口迎接。搞的她的秘书还以为有什么重量级的省委领导要来指导工作。待得见了柳俊,诧异之余便会心一笑。 柳衙内不就是池书记的“领导”么? “柳俊啊,你还是那么充满锐气!” 双方一分宾主坐定,池晓波就“拍”了一记。 “呵呵,晓波书记过奖了,倒是你越来越年轻漂亮啦!” 柳俊笑呵呵的道。 池晓波身材本就比较丰腴,当上团省委书记之后,工作顺利,心情愉悦,自然就更加的心宽体胖。 “就你嘴巴称!” 池晓波笑着说道,将柳副书记的奉承话语“轻轻受落”。看来这女人无论到了哪个职位哪今年龄,就没有一个不喜欢听“年轻漂亮” 这个考语的。 “晓波书记,支教活动一年为期,已经算是结束了,效果怎么样?” 柳俊很是随意的谈到了正题。 “很不错亦说起支教活动,池晓波就兴奋起来。 “根据我们对支教地区的调查了解,绝大部分地区的领导和群众对这个支教活动都是持肯定态度的。还有许多学校给团省委甚至是省委省政府写了感谢信,对支教活动中表现优异的学生给予了很高的赞誉。” 省委省政府和团中央都予以充分的肯定。希望我们将这个支教活动继续进行下去!” 柳俊就笑了一下,说道:“能不能继续进行平去,关键要看这回对支教活动先进个人的评选是不是能做到公平公正了”晓波书记,这个,事情可疏忽不得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挺高明的手段 诤俊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语气很是郑重。 不过池晓波暂时还没听出柳俊说的有什么异常,当下笑着答道: “当然不能疏忽。 我们搞了一个先进个人评选领导小组,你听说了吧?” 柳俊点了点头。 他就是冲着这个评选领导小组来的。 “章程还是很严格的,呆会开会。就是讨论这个事情。现在评选为先进个人的初评材料都已经送上来了,咱们四全部门的负责人一起把关”池晓波说道。 柳俊又淡淡一笑:“不会是每一份材料。都要由你们几位一把手过目吧?” 总共五百一十六个支教的学生。竞争二百零五个编制,概率很大,初评的先进个人,最少也在四百名以上。每一份材料,四位“厅官。 一一过目。肯定不可能。估计也就是下边办事人员先刷选一下小定下个大纲,再交由四位一把手一一画押,就算通过。 这其中,有领导要照顾的人,自然只早就和办事人员打好了招呼,办事人员先把这些关系户安置好了,然后剩下的指标,就该轮到他们分配了。 财源滚滚! 自然,真正没有任何关系的支教学生,也是要安排几个应景的,不然的话,何以塞天下之口? 评选出先进个人,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分配到哪个单位去,就是新一轮争夺的焦点。特别是团中央直属单位的五个指标以及省直属单位的事业编制指标,都将成为热门的抢手货。 那时节,又要各展手段,大显神通了! 这中间的弯弯绕,柳俊如何不明白? 池晓波也笑了,知道这事情瞒不过柳俊,也没必要瞒他。 “一一过目,当然不可能了,大方向。总是要把关的。 柳俊就摇摇头,说道:“恐怕这个关不好把!标准很难拿捏嘛。 又不能真的派调查组去支教地点一一调查落实,主要还是看评选材料上怎么写了。” 柳俊说的也是实情,支教地点大都是十分偏僻落后的山区,像七岭冲乡眉山小学这样的,要算是非常好的条件了。五百一十六名支教学生散布各地,一一前去调查落实,就算派出五十个调查组,没有两三个月时间只怕也跑不下来。 而况且,谁又能保证派出去的调查组都能够大公无私? 这还真是个难题。 柳俊当初提出这个建议,主要目的还是在于支教活动顺利展开。至于后续带来如许麻烦。却是估计不足。 再说了,这个,麻烦跟支教荐动圆满成功比较起来,也不算什么。 至多就是分配不公。 “那你的意思,这个关要如何把法?。 池晓波反问道。 倒不是池晓波故意与柳俊置气,而是真的想问问柳俊有何妙策。 貌似此人在团省委工作的时候,就是机智百出,绝顶聪明。 柳俊笑道:“这个我可说不好。都是领导们的事嘛,焉敢偕越?呵呵”晓波书记,有一件事要向请教,这次先进个人评选,支教学生以前在学校的表现也被列为参考条件吗?” 池晓波心里一动,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么一个提议,但是没有列在正式的文件里头,真正评选的时候,根据实际情况去把握吧。” “谁的提议?” 柳俊紧盯不放。 “省教委洪主任,洪乐颂”怎么,你”。 池晓波征询地望着柳俊。 柳俊笑了笑,说道:“根据实际情况把握,洪乐颂主任这个提议果然很不错,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评谁不评谁。主动权就更大了。他又是省教委主任,全省大专院校都要看他的脸色,他要学校给人家档案里塞点好的或者不好的材料,倒是挺简单的。” 应该说,纯粹从技术层面来分析,洪乐颂这个手法确实是十分高明。回家领导之中,未必是他洪乐颂实权最大,但有了这个提议。在本次评选活动之中,却是洪乐颂占据了最大的主动权。 池晓波也笑了一下,说道:“所以没有列为正式的评选条件。只是作为参考。” 能够做到实权厅局级正职的人,岂是等闲之辈?池晓波、古厅长和齐厅长,肯定都“参透”了洪乐颂的玄机。只是洪乐颂这个提议。表面上看也有一定道理。虽说此番评选的主要是支教活动的先进个人,但这些人评上先进之后。便要进入党政机关供职,个人操守也是很重要的嘛,结合在学校的表现来评判,更能给出一个全面的客观公正的评价。因而池晓波他们也便同意作为参考条件。 柳俊就端起茶杯喝茶。 “柳俊,听说宁北县报上来的先进个人,其中一个,被否了?。 池晓波知道柳俊今天亲自上门,必定有“实在”的话要说,绝不是闲来无事找她聊天。想了想就明白了问题所在,索性直接提了起来。 她在柳俊面前,可不好拿架子,一定要等人家先开口“相求”。 “嗯,就是水利学校那个龙艳丽,荆家父子案件中的证人之一,我的小学同学。据说省教委说她在学校读书的时候,生活行风不检点。 柳俊也不藏着掖着,直承其事。 池晓波双眉就微微蹙了一下,完全明白了柳俊的来意。 荆家父子的案仆,去年闹得沸沸扬扬,现在虽然已经尘埃落定。该杀的杀。该判的判了,却也只是台面上的事,私地里,必定还有人惦记呢。 洪乐颂是关明杰一手提拔起来的。在这事上做点文章,乃是情理。 一时三刻,拿柳俊没有办法。总不能再叫这个龙艳丽讨得了好去! 法院怎么认定荆家父子的罪状是一回事,估计绝大部分不明白此案内情的人,都会认同“争风吃醋”这个理由,只是荆家父子立身不正。本身不过硬,给老柳家揪住了小辫子,这才翻不过身。 小柳这个纨绔与龙艳丽这个风流女学生之间,必定是不清不楚的! “柳俊,这个事情我会过问的。” 池晓波表了态。 她原本是打算要劝一劝柳俊ap.。龙艳丽没有评选上先进个人也就算了。你现今都已经是县委副书记,前程无量,没必要为了一个不清不楚的女子。硬往里掺和。就让人家关副省长占一回“上风。”又有什么关系? 这人身在体制之内,总不能只占便宜不吃亏! 要明进退! 该让步的时候,让一步何妨? 你真要照顾龙艳丽,有的是其他办法。关副省长和洪乐颂的手再长。也伸不进宝州市去。 这可是严柳系的后花园,现放着一个省委书记在,谁敢鹏匕插手宝州市的事情! 但是池晓波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打了一下转,就放弃了。 盖因她自认与柳俊的“交情”尚未到达那一步。这种类似长辈教导晚辈的“谆谆教诲”她还没资格说! 人家柳衙内今天上门,就是冲着这个先进个人来了。自己不帮忙,还来这么一通“劝说”柳衙内如果胸襟广阔,或许会承情,但也极可能误会自己不肯帮忙。 那事情就糟糕了! 进入机关做干部,在刚毕业的大学生以及他们的家长来说,当然是个很大的事情,但对池晓波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明明在你的掌控范围之内,却不愿意伸伸手,关键时刻,还能指望得上么? 倘若给柳俊留下了这样的印象。好不容易间接与严柳搭上的线,就这么生生给自己掐断了。 柳俊只是笑笑。 池晓波这一级的干部,只能说是省委领导手里的棋子,对省里最高层面的勾心斗角,最多能看到一点表象,内幕肯定是猜不透的。所以池晓波认定自己专程跑这一趟。就为了龙艳丽一个先进个人,也说得过去。 不管怎么样,柳俊对池晓波这个表态比较满意。 人家池书记态度很鲜明,站队很坚决,一点不含糊。 “晓波书记,龙艳丽的先进个人。否了就否了吧,省教委的领导同志如此决断,总也是有道理的,没必要为了这个事起什么冲突。” 柳俊笑着说道。 池晓波吃了一惊,看了柳俊一眼。 柳俊就点点头,那意思是说:我说的是真话。不是假清高小你别那么看着我。 池晓波不由有些感慨。 看来省长公子就是省长公子。果然与众不同,很是大气,对事务的本质看得很透彻,倒不必自己多操心了。 “晓波书记,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跟你说,在这一次先进个人评选当中,一定要谨慎。不要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情况”柳俊沉吟稍顷,终于说道。 池晓波惕然而惊,很认真地望着柳俊。只不过在瞬息之间,池晓波就肯定柳俊这话,不是随口说说的。搞不好就代表着他背后那一位的意思。 “当然,这是集体决定的事情,也不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但是最起码,评为先进的支教学生之中。不要有与你瓜葛很深的人。至于别人,他们爱怎么弄,反正管不着。就由得他们去吧!” 柳俊淡淡说道,语气却是极其肯定,几乎就是在“教导”池晓波。 池晓波却丝毫不觉的刺耳,当即很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完全明白了柳俊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二章夹心饼干难做 于北县教委主任钱平很郁闷。 得了柳书记的电话,钱主任火急火燎的跑到市教委,找到了市教委副主任华斌。华斌是他的老同学。以前一个锅里搅马勺的铁杆哥们,二十来年的交情了。 华斌的运气比他钱平略好一点,一直在市教委工作,前年升了副主任。成为副处级领导干部,按照垂直管理的序列,也要算是钱平的顶头上司。不过这个提升丝毫不影响他俩之间的感情。 现今钱平面临偌大的难题,自然第一个就想到向华斌求援。 也只有华斌可求了。 在当时来说,县教委尽管谈不上清水衙门,也决不是什么肥得流油的好衙门。钱平在上头没有什么大靠山,就是一个常务副县长石重。 以前石重未进县委常委的时候。在副县长中排名靠后,钱平及时靠了上去。算是成了石重的亲信。 这样的事情,却是不好求石重帮忙的。 石重也帮不上忙。 既然是省教委的意思,还得从教委内部系统想想办法。 华城虽然只是市教委的副主任,毕竟久在大宁市。与省教委来往比较频繁,或许能想到好办法。 这个事情,没有一个满意的结果是不行的,交不了差! 貌似现今在宁北县,他的“老大”石重,都要看人家柳书记的脸色事。 钱平赶到市教委的时候。正是饭口,急匆匆冲进华斌的办公室,二话不说,拉起华斌就走,将华斌搞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在两人交情深厚,华斌也不责怪于他。 平日里钱平来大宁市教委,如果不在华斌家里吃饭,就是哥俩去到市教委附近的一个小馆子,找一个清静的雅座,小酌几杯,吹吹牛聊聊天,倒也惬意。 这回还是老规矩。 酒菜尚未上来,华斌就关切地问道:“老钱,怎么啦?出了什么钱平只是摇头。 华城便有些不高兴,说道:“信不过我?” 钱平苦笑道:“信不过你我还能来找你?不过这个事,确实是难!” “你先说说嘛,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商量着办,再难的事,总能想到办法的。 华斌年岁比钱平略长。平日相交,扮演的也是兄长的角色。 钱平就叹了口气,正要说话。服务员却端了酒菜上来。只得又咽了回去。两个人所点酒菜不多,标准工作餐的规格,四菜一汤,酒也走向阳县五峰酒业公司出品的五峰大地。 如今的向阳县五峰酒业公司。早已成为省酒业的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规模在全省酒厂中稳稳占据第一位,在大宁市建立了公司的销售总部。 只生产基地还留在向阳县。 生产与销售录离,也是后世惯常用的一种手法。 钱平打开五峰大地,给华斌满上。然后端起杯子碰了一下,“吱。 一声将整杯**辣的五峰大地灌了下去。华斌只是抿了一口,静静望着钱平,等他说话。 “斌哥,我成了夹心饼干了” 钱平叹了口气,将自己面临的困境一五一十说了。 “这么说,小柳真和那女的有关系?。 不料华斌听说之后,竟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嘘,小声!” 钱平赶紧竖起食指放到嘴边,明明雅座里只有他们两个,却仍然心虚地左右张望了一下。 华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怕什么?这又不是宁北县,用得着这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啊?” “唉”你是不知道柳书记的厉害。在咱们宁北,不要说公开场合没有一个人敢说柳书记的坏话,就是私底下,又有几个人敢胡说八道?” 华城诧道:“呀”你们宁北县的干部,过得啥日子呀?” “嘿嘿,其实小柳厉害归厉害,还是蛮讲道理的,并不胡乱整人。 只要不惹他,乖乖听话,那就没事。最起码,他不贪,比较公平!” 眼见得密室独处,钱平也就“放肆”一把,一口一个“小柳”的叫。只是言语之间,依旧不敢有丝毫忤逆。 “既然如此,那不就结了?你回去跟他说,这是省教委洪乐颂主任亲口否的,你一个小小科级干部,能有什么办法?小柳想要关照他驯情人。自己找老洪见真章去,干嘛拿你撒气?也不管丹啊!” 华斌不是宁北县的干部,就来了个小“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的是胆肥!那你跟他说去!” 钱平不乐意了。 “合着人家是管不到你!” 华城哑然失笑,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地道。 钱平这是求援来了。说风凉话不管用,得掏点实在的。不过对方是省教委的一把手,跟他华斌隔得老远呢。华斌在教委系统j二十来年,与洪乐颂这个省教委主任说过的话,加起来咒…小十句,基本上就挨不着边。 华斌停下酒杯,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够不上!” 钱平的神色就黯淡下去。 华盛有些歉然地一笑:“老钱。不是我不肯帮你,你也知道,我跟你一样,能有什么门路?” “省教委。你就没一个能和洪主任说得上话的人?” 钱平依旧不死心。 华城叹道:“老钱,你不清醒啊”这事,说不定就是洪乐颂也做不了主!” “你,,,你说是关副省长的意思?” 钱平就脸红脸白的。 “很有可能。不然洪乐颂与小柳无怨无仇的,干嘛结这个梁子?别看是个小事,小柳这种纨绔衙内。可是很讲究面子的!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许了诺,却兑现不了,不定怎么恨老洪呢!老洪没事去招惹小柳干嘛?。 华城郑重地点点头,做了个说明。 “那,,”就没一点办法了?” 钱平比较绝望。 华斌又想了想。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个事情小柳自己要是肯出面,问题也不大。他以前不是在团省委上班吗,团省委的池晓波书记是这个评选小小组的组长呢!就算洪乐颂给否了,池晓波不还可以再提出来?毕竟她是组长。有最终决定权嘛”钱平顿时眼神一亮,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柳书记,对不起,都”都怪我没用”钱平站在柳俊面前,双手垂膝。脑袋低垂着,十分惭愧,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在向老师诚恳认错。 说起来这事当真不怪他。但是领导的心思,焉能以常理揣度?领导说你办事不力,何曾轮到你解释什么了?再说解释清楚了有用吗? 坏印象已经形成了,你还“强词夺理。”以后有你难受的时候! 柳俊就笑了。 其实钱平打电话说要向他当面汇报的时候ap.,柳俊是不打算见他的。 柳衙内或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从不胡乱迁怒于人。当时给钱平打电话,也就走了解一下情况,并无见责之意。不料就将钱平吓成这个! 看来自己在宁北干部心目中的形象还真是不怎么的啊! 都将自己当成老虎了。 不可否认,柳俊如今在宁北县威望甚高,但这种纯粹建立在权势之上的所谓威望,却未必就是柳俊想要的! 刚上任之初,情势格禁。需要雷霆手段来确立自己的权威。站稳了脚跟之后,还是必须以理服人,以德服人,这个才是王道。 所以柳俊就改变了主意,同意见一下钱平,以免将他吓坏了,以为自己不肯原谅呢。 领导都不想看见你了,你小子以后还想过好日子不? “钱主任,坐吧!” 柳俊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和颜悦色地说道。 “哎叭,” 钱平可也不敢坚持说要站着。挨着椅子边坐了半个屁股,依旧是一幅诚惶诚恐的模样。 “说说吧,市教委的人怎么说的!”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柳俊早已了然于胸,眼下只是给钱平一个“表白”的机会,惟其如此,才能真正解除钱平心里的惶恐。 钱平期期艾艾的说了经过,边说边看柳俊的神情。 柳俊自始至终,脸上都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波澜不惊。 钱平心里又不托底了! 领导对你微笑,并不代表着认同你的意见,只是人家领导城府深,喜怒不形于色罢了。 “柳书记,这个”。这个事情是团省委主导的,如果”如果池晓波书记肯出面的话,或者,”。 眼见柳俊不动声色,钱平慌了手脚,赶紧的将华斌私下“教导” 的言语都摆了出来,却忘记了“教领导做事。乃是大忌。待得回过神来,话已经说出了口,不禁张大了嘴,合不拢来,额头汗水滤滤而下,心里头懊悔不已。 “钱主任,这个事情,辛苦你了。” 搏俊微笑着说拜“我已经找过池晓波书记了。” “啊,”这就太好了。这就太好了” 钱平语无伦次。 “钱主任,此事就到此为止了。不管龙艳丽老师的先进个人能不能评选得上,你都不用操心了。我也不希望县里再有人谈论此事,明白吗?小柳俊盯着钱平,缓缓说道。 钱平只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自然是点头不迭。(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七岭冲茶场 施展堂想要在宁北县投资搞个项目,作为对柳俊“原谅,d回报。他老家是洪州市的,在洪州投资规模很大。洪都广场只是其中之一。却因为一个混账的本家侄子。莫名其妙开罪了柳省长的公子,受了几个月窝囊气,被洪州市一些政府部门的人明里暗里找了不少茬。现今柳俊大人大量,给他揭过了这个“梁子”施展堂心中感激,自然要有所表现。 彭少雄不知道柳俊与施展堂之间的关系“内幕”将施展堂当作,‘送货上门”的港商对待,很是客气,卖力的向他“兜售”宁北县的几个大项目,翼图能引起施展堂的兴趣。 施展堂只是与他虚与委蛇,嘴里客气,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他得等柳俊点头。 “施总,一起去七岭冲乡看看吧。” 柳俊向施展堂县了邀请。 七岭冲乡是白杨“承包”的。实际上白杨姐姐只在常委会上表了个“决心。”转手就将这个大包袱丢给了柳副书记。 反正小顽童能耐大,那你就帮忙给我搞定吧! 柳副书记无奈,只得勇批重担。又将毒意打到了施展堂身上。 一起去七岭冲乡考察,白杨也是要去的。虽说具体的工作,有柳俊照料,白书记这个“承包人。”总的露一下面,给下头的干部打打气也是好的。 去七岭冲的道路正在施工,打沥青路面。 七岭冲与相邻的锦里乡。是宁北县最偏僻落后的两个乡镇,乡政府所在地连接县城的公路,还有老长一截是黄土路面,一到阴雨天气,就是满地泥泞,车子跑在上头直打滑,很是考验司机的技术。而不下雨的天气,则是尘土飞扬,一样的难受。 改善七岭冲与锦里乡和县城之间的“主干线。”是年初的总体计划里头就规划好了的,银行贷款没谈下来,一直没办法动! 前不久柳俊去都,在邱睛川那里走了个“后门”邱猜川倒也言而有信。当真与大宁市工行打了个招呼,又给宁北县贷下一个亿来,加上市农行原先给贷的两个亿,彭少雄手里头就有了三个亿的可用资金。一下子“财大气粗”起来,腰杆也壮了,将几个基础建设的项目同时启动。 不过正在施工的路面给领导的行车造成了一定的困难。 白杨和柳俊只带了一个车,陈银花留在了县里,王亚开着柳俊的破桑塔纳,潘知仁坐在副驾驶位置。白杨、柳俊与张晓曼坐在后排。 其实也不是真要如此节省,刚巧陈银花有点事索性就给她放半天假。 施展堂却开的是柳俊以前那台奥迪四。 照施总的意见,是要将这台奥迪四再捐献给县里,柳俊婉拒了。 县委常委们一水的桑塔纳,掺这么一台奥迪进来,算怎么回事? 施展堂要表谢意,也不在这上头。 一开始,施展堂有些误会柳俊的意思,以为这位年轻的副书记大人想要点私下里的好处,就试探着塞给柳俊一个两万元的红包。 柳俊就笑了,笑着给他退回去,也不解释什么,只跟他说了一句自己不缺钱。 施展堂是个聪明人,试探无果。暂时摸不准柳俊心中所想,也就不敢再有什么动作。这个送礼也讲究个关系亲疏。关系没有到个,手里头票子再多,也很难送出去。 因此这回柳俊邀请他一道去七岭冲看看,施展堂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不过尚未到达七岭冲,见了这般路况和两旁破败的农舍。施展堂已然暗暗心惊。 却不知柳书记邀请他去七岭冲是何用意,实在看不出来这样的穷乡僻壤有什么投资的价值。 施展堂是做贸易为主的,对县里在建的商贸城比较有兴趣。但柳俊没有话,他也不好擅自掺和进去。且看柳书记引他来这个所在。 有什么好的提议。 好不容易,车子开进了七岭冲乡政府所在地,乡党委书记麻宏亮与乡长黄泽喜早已经得知消息,站在乡政府门口迎候县委领导。出乎白杨意外的是,隔壁锦里乡的刘书记也在。与麻宏亮并排而立。冲着里面驶来的桑塔纳点头哈腰。 “老刘也在?你叫他来的?” 白杨就问一旁的柳俊。 桑塔纳的后排座位不是很宽松。好在只柳俊身躯雄壮一些,白杨与张晓曼都是女子,身材标准,勉强坐得下。一路上车子颠簸。白杨姐姐温软的娇躯不时靠到小顽童身上,幽香扑鼻而来,却是好不享受! “嗯,路不好走。干脆叫到一起算了,省得呆会还要去锦里乡跑一趟。 柳俊点头答道。 锦里乡是他“承包”的,自也不能弃之不顾。 下了车,与乡里的干部们道过寒暄,麻宏亮帆甘了几位领导去乡政府会议室落座奉茶,柳俊摆了摆手”儿丸,“不了,宏亮啊。麻烦你们几位带路。我们去七岭冲茶场看看”。 “七岭冲茶场?” 麻宏亮就愣怔了一下。 “嗯!” 柳俊点点头。 “七岭冲茶场,车子上不去。只能开到山脚下”麻宏亮边说边瞥了一眼白杨。 天气比较热,白杨穿了一件短袖的白色真丝衬衣,一条笔挺的黑色西装裤,小皮鞋铮亮,漂亮迷人以极。只是这个妆扮,却不适合爬山。 “麻书记,你看我干什么?ap.以为我爬不了山吗?” 白杨笑着瞪了他一眼。 “嘿嘿,不敢不敢”。 麻宏亮赶紧将眼神萨开。连连点头。 县委书记固然漂亮妩媚,却不是他可以死盯着看的! “走吧” 柳俊也不多言。径直回到了车上。白杨与张晓曼也就一同上了车。 麻宏亮等人紧着往乡政府的破吉普车上爬,心里头一阵感慨。都说宁北县有两个县委书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柳副书记怎么说就怎么好,白书记什么意见都没有。 官场上正副职之间关系铁到这般程度的,确实是不多见。 七岭冲茶场还是六十年代建起来的,老国营茶场,规模不大,离乡政府大约有五六里地远近,车子开到山脚下就不得不找荫凉的地方停靠下来,再往上,就只有小路可走了。 太阳晒得厉害,张晓曼从车里拿出两把伞来,给白杨撑起。白杨接了过去,笑着说道:“我自己来,你也别晒黑了,到时易寒会有意见了。”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张晓曼原本就是七岭冲乡党委办公室的秘书,易寒也在七岭冲呆了许多年头,与麻宏亮、黄泽喜等人乃是素识,再次见面,倒也亲近。 潘知仁却不曾备得遮阳伞之类的,只带了两个草帽,紧着给了柳俊个。 柳俊笑道:“给施总吧,别晒坏了!。 施展堂赶忙笑着答道:”不用了不用了,香港的太阳可比这里厉害!” 这话却不是撒谎,香港地处北回归线以南。气温确实比宁北县要高一些。只是施展堂料必也不会经常盯着太阳在大街上散步。 鼻下麻宏亮带路,一行数人往山顶攀登。 柳俊紧紧挨在白杨身边,每逢山路陡啃的时候,就伸手拉一把。 这么多人,除了张晓曼,也就他敢与白杨“肌肤相亲”了,其他人。纵算有心要向县委书记献殷勤,却哪里敢胡乱伸手去拉白杨? 麻宏亮很有眼色,当先带路,不时回头看看,不敢太快,节奏控制得很好。 饶是如此,只不过爬了小半截路程,一行人除了柳俊与王亚就都气喘吁吁的了,其中尤以施展堂与黄泽喜喘息得厉害。 施展堂久居办公室,锦衣玉食惯了的,几曾吃过这般“苦楚”?兀自在咬牙硬撑着,已经是看在柳俊面子上了。 至于黄泽喜。年纪比较大了。身体又不大好,也是在“舍命陪君子。” 不过这里已经是茶场的范围。山坡上随处可见一陇一陇的茶田和碧绿的茶树,只是无人打理,有些乱糟糟的,杂草灌木丛生,“看相”不好。 柳俊就在路边的茶树上摘下几片嫩芽,放在嘴里咀嚼。 “宏亮,这个茶场是不是无人打理了?。 柳俊问道。 麻宏亮就开始抹汗,也不知道是热汗还是冷汗,或者兼而有之。 “呃”柳书记,这个”现在茶场自负盈亏,茶叶卖不起价钱,养不活职工了”。 麻宏亮期期艾艾地解释。偷眼去觑柳俊的脸色。 这个,年轻人,早不是他当初见到的团省委学校部副部长了,而是手里捏着他身家前程的县委副书记。“手段”了得,今天忽然“杀”到七岭冲来,出人意料的要来看什么茶场,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麻宏亮不自禁的一阵阵害怕。 岂止是他,黄泽喜与锦里乡的刘书记,也一样的心下惴惴不安。 “这么好的茶叶,卖不起价钱。可不对头啊。 柳俊料也并不疾言厉色,很平和地说道,又从茶树上摘下几片嫩芽递给施展堂。 “施总,你是品茶的行家,你尝尝。这茶叶怎么样?” 施展堂接过来,放在嘴里嚼了嚼,频频点头:“清香甘甜小回味悠长,是好茶!” 柳俊笑了起来。 “施总说是好茶,这事就有戏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执政为民 这位柳衙内还真是能折腾。话说你要施展堂投资七岭”心十生意。直截了当在办公室跟人家说了就是。开着空调,品着香茗,谈笑间几个上百万的投资就搞定了,何等潇洒惬意?非要巴巴的跑到这半山腰来晒太阳! 一个人折腾也就幕了,还得搭上娇怯怯的白杨书记,简直整人嘛! 其实这也怪不得柳俊,还是思维定势在作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维定势,表现出来就是所谓的“领导风格。与“办事习惯。” 柳俊口口声声以严玉成为“榜样”处理具体事务的时候,不可避免的要受亲生老子柳晋有的影响。凡事从细微处入手,亲临第一线,掌握第一手资料! 柳俊上辈子是学工的,干的技术活。更是要求脚踏实地,不能好高鹜远。 故此为了开七岭冲的茶叶。大热天的特地跑到七岭冲茶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也就理所当然了。柳俊也想通过这种方式,向基层干部们灌输一种认真细致的工作态度。 “柳书记的意思,是要开这里的茶叶?” 施展堂试探着问道。 “嗯,有这个意思。七岭冲远离现代工业文明,连公路都只通到乡政府,空气清新,没有污染,而且海拔比较高,日照充足,正是产好茶的地方。” 柳俊说道。 “施总刚才也品尝过了,茶是好茶。关键是要在包装和推销上下功夫。我想商业操作的手段,施总应该比我内行多了。” 柳俊又顺手给施展堂戴了个大帽子。 施展堂就略略有些矜持地笑了一下。论当官,自然是不如你小小柳。说到做生意,施某倒是当仁不让。以前尽管不曾做过茶叶生意,不过也难不倒谁。 “白书记,找个荫凉的地方休息一下,大家一起合计合计,好不好?” 柳俊对白杨说道。 白杨微微一笑,心道你这个“跋扈”的小顽童,现在总算记得我是“白书记”了!只是在众人面前。白杨姐姐自然是不会落柳副书记面子的,当即颌。 “那边有处林子,去那边坐吧!” 麻宏亮赶紧指着不远的一处小树林说道。 “嗯!” 白杨点头,向树林走了过去。 进了村林,毒辣的阳光被浓密的树叶遮挡住了,大家只觉得一股凉浸浸的寒意扑面而来,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极其舒服。 王亚和潘知仁就取出随身携带的水壶,请大家喝水。 那时节一次性的茶杯尚未普及。自是敬让两位领导与施先生先喝,其他人就没那么讲究了,一个个轮下去喝几口就是。 “施总,白书记和县里的意思;是要开七岭冲乡和临近锦里乡的茶叶”这位是锦里乡的刘书记。我请他一块过来商量的以搞一个公司,统一运作,就以七岭冲和锦里乡作为主要的生产基地,其他乡镇,有合适栽种茶叶的,也都可以吸纳进来。你觉得怎么样?。 谈到正经大事。柳俊言辞之间还是很讲究的,将白杨摆到了台前。 一说到具体的投资项目,施展堂就谨慎起来,想了想说道:“绿茶的销售,竞争很激烈,如果能引进青茶的制作技术,可能价格和销售上都能更上一层楼”柳俊眼神一亮,说道:“这个思路很对头。” 真正茶叶的消费大户,集中在南方沿海地区流行泡功夫茶的几个省份。泡茶和吃饭一样,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件大事。而泡功夫茶。则是以青茶与红茶为主的。施展堂这个提议,很有道理。 白杨坐在一块石头上,微笑着听柳俊与施展堂商议,并不随便开口“作指示”。 麻宏亮、黄泽喜与锦里乡刘书记。却是很感新奇。盖因以前的县委领导,基本上很少到七岭冲和锦里乡这些乡镇来踏过足。就算来一趟。也是走马观花,溜一圈就走。何曾像白杨与柳俊一般,将港商直接带到山上来,实地考察,搞“现场办公”? 冲着这一点,麻宏亮等乡镇领导。对白杨柳俊的观感就完全变了。 “宏亮,老刘。老黄,你们要赶紧行动起来,搞一个与施总合作的方案。乡里这一块,主要是保证茶叶的产量和质量,做好茶农的工作。当然,要多给他们支持,解决实际问题。ap.不要总是高高在上给人家什么指示,明白吗?” 柳俊扭头朝几个乡镇领导说道,语气并不严厉,但是“指点”的意味很明显。 麻宏亮等人就忙不迭点头。 与港商合作,对于麻宏亮这些乡官来说,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许多细节性的问题,他们根本就不懂的。具体的合作事项,柳俊自会与彭少雄商议,交给招商局等政府职能部门去处理。却“我本来是约了腾飞实业展总公司的柳兆玉总裁今天到七岭律来考察的,不巧柳总没时间,可能要晚几天有过来。与腾飞实业展总公司的合作,也必须很快提上议事议程。” 柳俊说道。 这番话却让大家都吓了一跳。 盖因腾飞实业展总公司在省乃至全国都是响当当的招牌,听柳书记的意思,腾飞公司的柳总裁。也会听他的招呼,说请过来就请过来,而不是宁北县的领导上门去拜访人家柳总裁。 七岭冲新中学落成典礼上,柳兆玉来过一次,那台铮亮的奔驰物,至今让麻宏亮与黄泽喜印象深刻。他们知道柳书记与柳总裁是柳家山一个宗族的,只是不曾料到柳书记有偌大威望。 施展堂试探着问道:“柳书记与腾飞的柳总群是”朋友?。 柳俊就笑了,说道:“本家兄弟。柳总裁是我堂哥。 施展堂就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怪不得自己送的红包人家不要,原来根子在这里。背靠着全国第一的民营企业大老板,哪里会将区区两万元放在眼里? “白书记,我是这么考虑的。七岭冲与锦里乡辖区面积比较大,人口也不少,两个乡加起来五十三个行政村,四万五千多人口,很大一个摊子啊”。 说到这里。柳俊轻轻叹了口气。 盖因七岭冲与锦里乡的群众。绝大部分都只是刚刚解决了温饱问题。比较起来,十分的贫困。堂堂省会城市的下属县,竟然还有这么老大一块“赤贫区。”柳俊觉得心里不大好受。 白杨就微微点头。 麻宏亮刘书记等人对视一眼,神情又惊又佩。柳俊随口将两个乡的情况说了出来,熟悉得很,可见对七岭冲和锦里乡,确实是十分关注。 “这么多人,单纯靠一个茶叶。要想家致富,难度比较大,是杯水幸薪了。县里应该加大扶持的力度。兴盛煤炭能源公司在这两个乡一共有三个煤矿,产生的利润应该拨出一部分用于支持七岭冲与锦里乡的经济展。具体来说,是作为与腾飞公司合作的支付担保!。 柳俊站了起来,双手抱胸,在树林里慢慢来回走动,边走边说。 “支付担保?” 潘知仁喃喃自语了一句。 自从到柳俊身边工作,潘知仁就一直都在学习柳俊的工作风格,揣摩柳俊的工作思路,希望能够在政治上迅成熟起来。 “对!” 柳俊朝他点点头,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计划在两个乡大力展养殖业,具体的思路是这样的,每家每户。只要有条件的,都要养几头猪。至少是两头以上。乡里要建一个比较有规模的养猪场和养鱼场。猪粪可以作为养鱼的饲料”听到这里,白杨秀美的双眉微微一扬,嘴角浮现起一个古怪的神情。应该是“恶心。的。白杨平日比较喜欢吃鱼,听了柳俊这个话,算砸了,往后都不敢吃鱼了。 这个可恶的小顽童! “柳书记。每家每户都养猪,这个” 麻宏亮禁不住插了一句嘴。 其实他也是听得入了神,不知不觉间顺着柳俊的思路在考虑问题。话一出口就觉不对,这不是和领导“唱反调”吗?领导正说话呢。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一张脸涨得通红,低下了头。 “宏亮,很好啊,在认真想问题了!。 谁知柳俊不但不责怪,反倒夸奖了一句。 “这个猪仔的钱,要群众自己想办法,特别贫困的,乡里可以适当支持一点。所有饲料的钱,可以暂时除欠,等生猪出栏之后,再归还!。 “啊?有这种好事?” 几个乡官都是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柳俊就笑道:“要不怎么会有支付担保这个说法呢。我和腾飞总公司下属的兴旺饲料集团谈好了。先欠着他们的饲料钱。到时归还不了的话,就从兴盛能源公司账上支付!不过,到那时候,宏亮,老刘,你们几个的屁股上就要挨板子了!” “柳书记放心,七岭冲的群众。绝不是赖债不还的人!” 麻宏亮赶紧说道。 “是啊是啊,先给饲料后付钱。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卖了猪之后。哪能赖债不还呢?。 刘书记也紧跟着表了态。 看得出来,这几位都很兴奋。 县里领导这是真给他们想办法来了! 施展堂就竖起了大拇指,赞道:“白书记、柳书记,执政为民,您两位足称楷模!” 第五百五十五章商调函 赶入下半年之后,宁北县的局面基本稳定下来,开始进比”展。主打的兴盛煤炭能源公司经历了“谢万利事件”这个插曲之后,又再加强了内部管理和外部客商的审核,主要与大宁火电厂、洪阳钢铁总厂等省内的大型国有企业进行业务往来,基本上避免了类似事件再次生,振中公司最后一笔投资款也全部到位。兴盛公司对全县煤炭资源的整合估计到年底就能全部完成。准备全运转。目前也已产生了很不错的效益。预计从十月份开始,就可以逐步返还振中公司的投资。 商贸城的建设十分顺利。进度甚至过了县政府总体经济方案的预期。一期工程年底前完全能够竣工投入使用,二期工程的建设就可以提前启动了。全县主干公路改造扩建的工程,也全面铺开。反正现在彭少雄手头有钱。步子迈得稍大一点,也在情理之中。 应该说,现在宁北县局势比较喜人。 但是省里和市里,却是风波暗涌。各种势力的争斗越来越激烈了z二加瞧酬更斩最快,谨度最快八月初,竟针对柳俊的工作。搞了一个调动的动议出来,很是突然。 这个动议,是省委宣传部提出来的,向大宁市委出了商调函,指名道姓要调宁北县委副书记柳俊同志担任省委宣传部理论研究处副处去之所以有这个动议,起因在于柳俊又在《经济日报》上表了一篇文章,是上次那篇文章的“续集”还是谈论国际金融局势的。不过结合了国内的情况,更加具体的提出了一些应对之策。呼吁大规模的国营资本进入国际金融市场要持谨慎态度,国家有关职能部门对此应该加强监控。在国内金融企业对国际金融市场还不是十分熟悉的情况下。不能贸然进入风险极高的期货与期汇市场,以免造成巨额亏损。 应该说,柳俊这个动议是非常正确的。 根据柳俊前世的记忆,这个时间段之内,有很多国营大企业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就冒冒然涉足国际金融市场,结果亏得一塌糊涂。 单是某大型钢铁企业,在伦敦期货市场就亏了七千多万美金,直接影响到了企业的正耸运转,差点就将一个大型国企生生整垮了! 这个事情后来怎么处理的,柳俊不是很清楚,不过估计就是“交了学费”这么一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便应对了过去吧! 央行政策货币司副司长邱特说话算数,真的在这家全国性的经济大报上起了一个讨论的专栏。国内金融界的知名人士纷纷撰文参与讨论。很是热火朝天。柳俊的两篇文章,先后引起了专家们的高度关注。当然,纯经济领域的理论性探讨文章,倒不会对柳俊体制内的身份造成多大负面影响。中央一再强调要大力提拔中青年干部小要储备全面性的后备人才,柳俊作为县委的党务副书记,在经济领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也不能被称之不务正业。 省委宣传部的商调函里面。用的就是这么个理由。 柳俊同志既然对理论研究颇有心的体会,结合他以前表在内参上的理论文章来看,这个干部的年轻虽轻。理论水平却是很高,应该人尽其有,调入省委宣传部理论研究处工作,更加合适。 基层党务工作。交给年纪较大,沉稳老练的干部去做,也更加合适。 本来这个事情吧,也并不会引起多大波澜。商调函一到大宁市委组织部。副书记兼组织部长刘岩一看,随手批了“再议。二字,就交由秘书存档。算是什么都没生。 不料没隔几天,市委书记陶义欧竟然亲自过问此事,将刘岩请进了他的办公室,郑重其事地提了出来。陶义欧认为省委宣传部的动议很有道理,柳俊理论水平很高,进入宣传部门工作ap.,更有利于挥他的潜嘛。 刘岩很是不以为然。 柳俊去宁北县工作九个毒月。取的的成绩有目共睹。 宁北县局势喜人。原先认为他年轻不稳重的担心纯属多余。现在宁北县班子稳定,这个时候全然没有必要调整主要领导干部。没的将来之不易的稳定局面毁于一旦。 当然,陶义欧是省委常委兼市委书记,一把手。刘岩不好硬顶他。话语说得颇为委婉,但意思却是明明白白一不同意! 刘岩是市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与柳俊在宁北县的地个相当。在干部使用上头有很大的话语权。他明确表态不同意,陶义欧也不好硬性命令。 其后,陶义欧又与唐海天做了一个沟通。 唐海天的态度就更明朗了,阴沉着脸,当着陶义欧的面,直接对省委宣传部的商调函做了三个字的评价一一乱弹琴! 将陶义欧憋得不轻! 要说唐海天性格温。讣不是这么不懂礼数的。尽管他的市长做得强势无比个八小以与陶义欧分庭抗礼,面子上,行事还是非常低调的。此番一反常态,十分高调,也是做一个姿态出来。 有我唐海天在大宁市,别打柳俊的主意! 对省委宣传部这个商调函的“内幕。唐海天心里明镜似的。 还是“谢万利有件”的余波。 当初柳俊亲赴京师与老高家嫡系子弟硬碰硬解决这个问题,最开始唐海天这些严柳系大员还不大清楚状况,后来自然就知道了。惊叹柳俊“初生牛犊。的同时,便都多长了一个心眼。老高家吃了这个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应该说,这个事情,高老爷子是肯定不知道的,谁敢拿高荐宏拆烂污的行径去聒噪老爷子?不是自找苦吃吗!就是高操宏的老子高部长。是不是知道都很难说。但是,就算高部长不清楚,也不能掉以轻心。高家的衙内,也是挺有能量的。 这不,省委宣传部的商调函就来了嘛。 省委宣传部长孔泽原,本就是胡为民一系的,高家在省的代言人找不到你柳衙内的茬,那也没啥。咱给你戴朵大红花,表扬总可以吧?再给你一个清贵的职务,让你安安心心做学问! 省委宣传部理论研究处副处长三年五载做下来,咱还给你升官,请你去省政府政研室或者党史办这些更加清贵的部门高就。悠悠闲闲的养老去吧! 唐海天就是要给他们一个巴掌。 大家相安无事就好。别玩阴的! 这个商调函就此归了挡案室保存。 陶义欧也没奈何。 上书记办公会讨论,五个正副书记,唐海天、刘岩、容耳川,占了三个,讨论什么呀! 直接上常委会,矛盾就公荆七了。 陶义欧可不愿意在此事上往死里去得罪严玉成与唐海天。他与胡为民的关系,没有到那个份上!搞不好事情没办成,还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凡此种种,柳俊自然了如指掌,却也没放在心上。 得罪了高老二,人家总是想要搞出点事情来的,情理之中,不必理会。 “小俊,听说这次支教活动先进个人的评选,已经确定下来了!” 白杨对柳俊说道。 在距离大宁市委大院不远的一家咖啡厅,白杨柳俊对每而坐,一边品着咖啡,听着舒缓的音乐,一边絮絮聊天。 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天白杨柳俊到市里参加市委组织部召开的干部队伍建设座谈会,邀请了所有区县委书记、分管副书记和组织部长参加。 虽说是座谈会,一把手也可以不参加。但一般情况下,区县委书记们都是会来的,又不是没车代步,无端端的得罪市委组织部干嘛? 座谈会结束得早,柳俊就提议。没必要匆匆忙忙赶回县里去,一起去咖啡厅坐坐,聊今天,放松一下也好。 对于小顽童这样的提议,白杨姐姐通常不会反对。 反正路程不远,来的时候。是柳俊开的车,司机和秘书都没带。 开会嘛,司机秘书一大串,在外边闲得无聊,没必要。 听了白杨的话,柳俊就笑了一下,说道:“是啊,定下来了。” “龙艳再没评上?” 白杨还是比较关注龙艳丽的事情。其实她一点都不怀疑柳俊与龙艳丽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在上次“水利学校事件”里头,龙艳丽的表现还是很得到白杨认可的。支教活动也干得不错,却没评上先进个人,白杨觉得不大公平。 柳俊淡淡道:“评不上就算了。省里可能对先进个人的评这要求比较高吧。” 白杨就白了他一眼。 这个家伙每每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就是心里头“有鬼”!有事情瞒着她呢。 柳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笑着说道:“一堆人走后门,把这个当成财的门路了。我看啊。这次评选的先进个人,大都是在条件比较好的地区支教的,甚至可能根本就不是支教的学生,冒名顶替的情况都会有。” “此言当真?。 白杨神色郑重起来。 支教活动是白杨在团省委学校部部长的任上一手操办的,可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出现。 柳俊微笑着说道:“不要去管他的真假了,自然有该管的人去管的!。 白杨见柳俊如此说法,心里一动。就不再追问,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眼睛无意间扫过咖啡厅的入口处,脸色忽然就变了,,防:第三更奉上,要票!(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六章咖啡厅的尴尬偶遇 柳俊见白杨忽然神色大变,心中奇怪,赶紧扭过头,鹏旧到目光看了过去,顿时也是脸色微变。这个时候,咖啡厅门口正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穿着洁白的衬衣,大热天的,还打着领带,头梳得油光水滑的。脚上皮鞋铮亮,倒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正是白杨的前夫彭飞。 彭飞身边的女孩子,约莫二十岁出头,穿着短迷你裙,一双洁白的大腿大部分裸露在外,戴着大大的金耳环,打扮得很是新潮,妆也化得很浓,正挽着彰飞的胳膊,头靠在彰飞肩膀上,神态极其亲密。 “他的爱人?” 柳俊不禁问了一句。话一出口就意识到错了。彭飞与白杨离婚不久的就再次结婚,也已经过去好些年头了,他的妻子不可能如此年轻。 何况听说彰飞后来的妻子是大宁市机关的干部,也不能是这么一副新潮之极的打扮。 白杨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捧起杯子喝咖啡,对柳俊的问话充耳不闻。 柳俊就搔搔头,说道:“我去买单” 白杨还是不吭声。 柳衙内只好也闷头喝咖啡。 看得出来,白杨不想和彭飞面对面。等他们找到座头之后,再起身离去不迟。 可是彭飞和那个女孩子却直冲他们而来,彭飞边走边笑着和那个女孩子低声说话,还伸手拧了她的脸颊一把,显见得两人关系绝非寻常。 估计彰飞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白杨和柳俊。 走到近前,白杨微微别过头。好死不死的。彭飞竟然就在对面的个置上坐了下来,举手招呼服务员,忽然之间,脸色也变得极其怪异,举起的手僵在半空,忘记放下来了。 柳俊就叹了口气,知道躲不过了。 自然。他是一点不在意彭飞。只是担心白杨心里不舒服。照现在的情形看,白杨的不舒服几乎是肯定的了。 尽管他们离婚已久,面子上彭飞再和什么女孩子勾勾搭搭,都与白杨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女人的心思有时十分古怪。就是在这里碰到彭飞与后来的妻子,白杨都要很尴尬。何况碰到的居然是彭飞的新欢。 就更加不爽了! 什么人啊这是! 感觉上,这是彭飞对白杨的再一次背叛。 “彭主任,你好!” 柳俊主动与彭飞打了个招呼。 小的时候,他是叫“彰飞大哥”的。自从彭飞与白杨的婚姻亮起红灯。柳俊就改口了,称呼彭飞的官衔。这么多年过去,彭飞也早不在省报工作,而是调去一家杂志社担任编辑部主任,职务也是正处。 “呵呵,小俊”啊和”柳书记。你好呃,白书记,你姚,”小彭飞的笑容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有点手足无措了。 白杨根本没打算接这个茬,自顾端着杯子喝咖啡,眉毛都不扬起半点,全然当彭飞是透明的。只是捧着杯子的双手,却在轻微地抖动着。显见得内心甚是愤怒。 “飞哥。谁啊?” 那伞女孩子问道,语气很是不爽。眼睛只在白杨身上膘来膘去。却将高大英俊的柳衙内当作了空气。这个大概也是女孩子的天性,单纯凭直觉。就能觉察彭飞与白杨之间关系不寻常。 彭飞努力装出镇定的神情,越是拼命掩饰,越是让人怀疑。 “同事?好像人家不大理你啊!” 女孩子望着白杨的眼神,就带上了一些桃衅之色。 “彭主任,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新朋友?” 柳俊可不容这个小女生继续挑衅白杨,没的惹得白杨冲冲大怒,将咖啡泼到她脸上。那样一来,白杨姐姐文雅端庄的形象就全毁了。 “呵呵,她叫小娟,是我的一个读者,” 彭飞干笑着说道。 “什么?飞哥,你有没有搞错。我只是你的一个读者!。 彭飞一句话尚未说完,小娟就炸了,跳将起来,嚷嚷道。引得咖啡厅人人侧目。好在这个时间段,咖啡厅里的人还不是很多。 彭飞慌了手脚,拉起小娟的手就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放开我!我为什么要走!” 小娟立即狠狠甩开了彭飞的手。恶狠狠地道,声音倒是压抑了些,不再那么大声。 彭飞额头上汗水就冒了出来。 “小娟,真的是以前的同事” 白杨慢慢将咖啡杯放到桌子上。对彭飞说道:“彭飞,你和王燕离婚了吗?” 王燕想来就是彭飞现在的妻子了。 “怀”况”没吧”彰飞期期艾艾的,说不出囫囵话语了。 白杨就点点头,不再理会彭飞。对柳俊说道:“小俊,买单吧!” “嗯。” 柳俊扬起手臂,忱于服务员过来买单。 “喂,你叫什么名字?和彭飞什么关系?” 小娟忽然冲着白杨嚷嚷。 白杨微微皱起眉头,不理会小娟。径直起身往外走。 “彰飞,你说,她是不是你的情人?你不是说早已经离婚了吗?还有。你不是说你的前妻叫白杨吗?离婚证上也是这个名字,怎么又成了王燕?王燕是谁?” 小娟怒气勃,不管不顾的朝彰飞嚷了起来。 柳俊顿时也皱起眉头。 彭飞早就与白杨离婚,照理不该再到处宣扬他和白杨以前的夫妻关系。而且,很显然,彭飞在骗这个叫小娟的女孩子,拿给她看的是以前与白杨办理的离婚证件。 要说彰飞泡妞的水平也真不怎么的,竟然用骗的! “彭主任,这就是你不对了。” 柳俊淡淡对彭飞说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呢?要骗女孩子,可以找个别的借口嘛,这样子真是的,”柳俊说着,摇了摇头。 若不是瞧在白杨面上,他说话可不会这么客气。 “你又是谁啊,关你什么事啊!” 小娟是真的急了眼,逮着谁就冲谁呲牙咧嘴。 柳俊就狠狠瞪了小娟一眼,冷冷道:“没你的事,消停一点!” 小娟原本气势汹汹的样子,被柳俊冷冰冰的眼神一扫,顿时缩了缩脖子。她尽管不知道柳俊的身份来头。但就冲人家这个身板,也明白最好是不要惹他怒,不然情况会非常糟糕。 “小俊!” 白杨在不远处稍稍停了一下脚步,叫道,声音很是不悦。 “来了来了!” 柳俊一迭声答应着,赶紧跟了上去。 白杨姐姐心情正是不爽,可别遭受池鱼之殃。 “白杨”,请,请等一等”。 彭飞愣了一阵。忽然回过神来,急急忙忙追了过来。 白杨压根就没打算再理他,脚步一刻不停。 彭飞急匆匆追到白杨身后,伸手想要去拉白杨的手臂ap.,柳俊抢上一步。拿住了他的手腕,顿时如同一道铁雅箍住了一般。 “,彭飞猝不及防,痛得叫了一声。 搀俊随即放开了手。 听得彰飞痛呼,白杨站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以为小顽童爱动手动脚的老毛病又犯了呢。 身为县委副书记,老走动手打人,也不是个事。 彭飞眼巴巴的望着白杨,可恰兮兮地道。 敢情他急急忙忙追了上来,是为了这个事。 白杨就笑了,很鄙视的一种笑容。 “彭飞,你很无聊!” 白杨望着彭飞,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彭飞就垂下头,满脸涨得通红。 一阵高跟鞋敲打地板的声音响起,小娟也急匆匆跟了上来,站在彭飞身边,死死盯着白杨,咬着牙说道:“你就是白杨是吧?他的前妻!” 白杨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小娟,我就是白杨,是他的前妻,不过我们离婚很多年了。他现在的妻子。叫做王燕。” 小娟又死死盯着彭飞。 “小娟,我”彭飞益的手足无措。 “彭飞,你这个臭流氓,我要去告你!” 忽然之间,只听得响声清脆。却是彭飞的脸上狠狠吃了一记,起了五个红彤彤的手指印小娟给了彭飞一巴掌之后,头也不回,径直跑出了咖啡厅。 彭飞被这个巴掌打得晕头转向。愣了一下才想起要去追小娟,刚一起步,不防柳俊就闪身拦住了去路,身上凌厉的煞气直逼而来。 “你,”你做什么?” 彭飞吓得退了一步,紧张无比的望着柳俊,声音有些抖。 一个咖啡厅的服务员见情形不对,想要上来劝解,见了柳俊如此气势凌人,也吓得在数步之外停住了身子,不敢靠近。 “彭飞,我警告你,往后再要骗女孩子,不许拿白杨说事!不然,我让你在大宁市没有立足之地!” 柳俊冷冰冰地对彭飞说道。 “,,” 彭飞顿时脸色铁青,蠕动着嘴唇,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前这今年轻人,早已不是当初的小屁孩,乃是全省都鼎鼎大名的柳衙内!真要拾掇他,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只是不让他在大宁市立足,估计是最轻的了。 “你好自为之吧!” 柳俊说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不远处的服务员。说声“不用找了”就与白杨相俏出门而去。 防:接下来会生什么事呢?诸位应该想到的了一一那就是,馅饼无耻地继续要月票!(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七章三分酒意 白杨坐在柔塔纳里头呆,柳俊陪她一起呆,对于白杨这一刻的心情,柳俊不是很了解,女孩子的心思本就比较难拿,与白杨交往这么多年,为了避免引起白杨尴尬,柳俊闭口不提彭飞这个名字,无巧不巧的在这个咖啡厅碰到,而且彭飞行事荒诞,白杨心情郁闷,倒也在情理之中,柳俊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白杨,索性闭口不言,只是一直接一支抽烟,“我要喝酒!” 白杨忽然说道,“好!” 柳俊二话不说,启动了车子,直接将她拉到了芙蓉酒店的千百度夜总会,往吧台前一坐,掏出一骡百元大钞,也不问多少,直接拍在吧台上,说道:“两杯蓝色*情人。只管调酒,不许多问!” 千百度夜总会调制的“蓝色*情人”鸡尾酒,以葡萄酒为基酒,佐以果计、牛奶等,甜甜的,酒精含量不是很高,色泽鲜艳,很适合女士柳俊以前喝过几次,对这个酒印象不错。 年轻的酒保见了这般豪客,吓了一跳,仔细打量了一下白杨柳俊,女的漂亮妩媚,男的高大英俊,都是气度不凡,一眼可知,非富即贵,只是白杨神色抑郁,估计是碰到了不顺心的事情,身边这个阔少陪她散心来了,当下唯唯诺诺应了,从一骡钞票中抽了三四张,其余的轻轻推到柳俊面前,柳俊便点了点头,对这个守规矩的酒保颇有好感,酒保将葡萄酒、果计、牛奶、可可一古脑丢进调酒壶,开始晃动手臂,上下摇晃,动作极其潇洒,柳俊就笑着对白杨说道:“姐,调酒师的手法蛮好看的吧白杨点了点头,酒保得了表扬,摇得更欢了,不一刻,“蓝色*情人”调制完成。酒保切开一个柠楼,挤了些持橡计放进酒内,拿出两个高脚酒杯,浅浅倒了两杯,加了些冰块,摆到两位客人面前,白杨伸手抓起酒杯,一仰脖子就灌了下去,喝得急了,咳嗽起来,忙伸手掩住了嘴。 柳俊就伸出粗大的手掌,轻轻抚摸拍打着她的背脊,微笑道:“不要喝得太急,酒管够!” 白杨就瞪了他一眼,忽然“恶狠狠”地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无耻的?” “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所有雄性都是喜新厌旧!” 柳衙内知道不免池鱼之殃,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倒是很爽快的承认了,还很“无耻”地笑了一下,白杨又是狠狠盯了他一眼,嘀咕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茶!” 柳衙内不禁掩了掩脑袋,白书记这是要上纲上线了! 正毒柳衙内掩头之时,白杨一伸手,又抓住了他面前的那杯“蓝色*情人”柳俊眼明手快,一把拿住她如玉的皓腕,嬉皮笑脸地道: “这杯,我的!” “小气鬼!他那里不多的是?” 白杨便猛翻白眼。 这个时候的白杨,如同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一般,哪里还有半点县委书记的影子,“你答应我,慢慢喝,我就放手” 柳俊郑重地道,白杨才不理会,伸出左手,拿起自己的空杯子在吧台上墩了一下,朝酒保嚷嚷道:“再来一杯!” 柳俊笑道:“你不答应我慢慢喝,再来十杯你也喝不上!” 白杨怒道,酒保就拿眼睛瞥向柳俊,一般这种男女组合出现在酒吧,酒保和服务员都会习惯性的将男方当成主事的,柳俊就点点头,酒保又给白杨倒了一杯酒,白杨端将起来,就到唇边,却不再是一饮而尽,而是慢慢的品着,柳俊笑了笑,端起杯子,和她轻轻一碰,也放到嘴边喝了一口,鸡尾酒这个东西,还是比较开胃的。柳俊不喜饮酒,如果非喝不可的话,比较起来,鸡尾酒最对他的口味,两个人就这么默默晏着鸡尾酒。 白杨虽然不再用“灌”的方式,喝得也不算太慢,不知不觉间,三四杯“蓝色*情人”下了肚。 “再来一杯!” 白杨又冲酒保嚷嚷道。 “婆了!” 柳俊断然否决,“喝个酒你也要管啊?” 白杨很是不满,又冲柳俊嚷嚷,秀美白暂的脸颊上早已染上两片胭脂般的红霞,似手轻轻一碰,就能掐出水来,明艳不可方物,白杨原本给人的印象是美丽端庄,大方典雅,可远规不可裴玩,此事在酒吧如梦似幻的灯光照射下,犹如换了一个人似的,端庄典雅中透出无尽的艳丽娇媚,令人一见之下,情不自禁的心跳加,便是柳下惠亲临,也要大呼“难耐”何况柳衙内乎?”顽童只英得浑身血液翻腾,ap.全都涌上了脑袋,“好,你喝!大不了喝醉了,我抱你回去!” 柳俊不再拦着她,“嘻嘻,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谁都靠不住,我,我不要你抱,我自己回去!” 白杨笑嘻嘻的说道,竟然已有三分酒意,要说白书记酒量虽然不大,身为县委一把手,有些应酬也是雅不掉的,三五杯鸡尾酒,原本不足以“撂到”白杨姐姐,只不过现今心绪不佳,又是在夜总会这种“姜靡”的环境,三分酒意也就很正常,柳俊不禁有点头痛起来,貌似两个人是一块到市里开会来着,结果白书记喝得酪面大醉回去,自己也是满身酒气,想要瞒住天鹅宾馆所有的服务员,恐怕不,易事。 天知道这些家伙私下里会怎么议论,要说以白杨柳俊的背景和现今在宁北县的威望,些许流言蜚语,全然不在话下。柳俊自己也并不很在乎,自古以来,所谓“好色”的名声,基本不会对男人的名誉造成太大的伤害,不是有句诗叫做“人不风流枉少年”么?至于在事业上,造成伤害的几率就更加微小,除非有人盯住你不放,而且才足够的实力,不然的话,以柳俊眼下的地位和财富,无人可以拿男女问题伤害到他,但是柳俊不愿意人家这么议论白杨,一点都不愿意,眼见白杨又伸手去端酒杯,柳俊就抢了过来,一仰脖子,喝得干干净净,咧嘴朝白杨一笑,白杨就撅起嘴巴,伸手来敲他的爆票,这个简直就是送货上门,柳俊手一抬,就将白杨的纤纤小手拿在了手里,紧紧握住,再不肯放,白杨挣了几下,未能挣脱,也就由得,偏偏这个时候,竟然有人很不识时务地上前来“打抱不平”语调阴阴的,估计是那种性格阴毒的男人,见白杨长得漂亮,想趁机占点便宜,不一样的一男一女上夜总会来喝酒,傻瓜也知道关系不一般,需要你来打什么“抱不平”? “滚开!” 这回口出恶言的却不是柳俊,竟然是一贯优雅端庄的白书记,一每话没说完,那人就张大了嘴巴,再无半点声息,满脸尴尬与恐惧之意,却原来柳俊瞬间回头,这人已经将柳俊认了出来,柳俊也认出了他,可不就是大宁市建委副主任朱真的儿子朱赛炎么!上回也是在千百度夜总会,朱赛炎与天马区书记邵英的儿子邵金华,与柳俊唐胜洲起了冲突,被程新建吓得落荒而逃,事后自然也是打听到了柳俊的身份,见白杨秀美无比,又有了几分酒意,就口花花的想要找个乐子,不料里面撞上了柳俊,也要算“冤家路窄”了,我这眼神,当真该死” 朱赛炎吓得语无伦次,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眼见柳俊目光还是冷冷的,浑身打颤,又再给了自己一耳光,打得“啪啪”作响,玩起了真的,“什么事啊,安哥?” 邵金华嚷嚷着赶了过来,这两个现绮一贯焦不离孟,朱赛炎既然在,再看见邵金华也就理所当然了,“毒” 朱赛炎赶紧扭头冲邵金华做了个哄声的手势,柳衙内正跟美女喝酒“谈心”无巧不巧的给自己“坏了好事”正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邵金华这个傻大炮再上来凑热闹,简直就是找死了,“小金,别说话!” 其实这个时候邵金华已然瞧见了柳俊,早已吓得两腿软,哪里还用得着朱赛炎吩咐? “快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柳俊不耐烦跟他们蘑菇,不悦地挥了挥手。 “哎哎,对不起对不庶”朱赛炎邵金华两人一迭声答应着,连连点头哈腰,抱头鼠窜而去,头也不敢回,这一下,却将酒保和两个服务员惊得目瞪口呆一盖因他们是认识邵金华与朱赛炎的,前任区委书记,现任副市长的公子,见了柳俊简直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吓得魂都快没了。 那这位,又该是何等来头! 一干人望向柳俊的目光里,就充满了敬畏,“没意思,回去吧!” 白杨懒洋洋站了起来,脚下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幸好柳俊手脚利索,一下子就搂住了妞柔软纤巧的腰肢,白杨身子一软,整个都依偎进了柳俊的怀抱”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八章且尽今夕之乐 “今晚上。不回去了吧?” 柳俊扶着白杨往外走,轻声问道。 自然,这个时候柳衙内表现还是比较规矩的,搀扶白杨的姿势也很规矩。不会让人有太多的误会。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注意个小“回去!” 白杨说道,又轻轻叹了口气。 “不回去行吗?” 看来白杨姐姐基本上已经清醒了。原本也没正经喝醉,只是有几分醉。 柳俊也就不再坚持。 白杨骨子里头。还是很规矩的一个人。不肯授人以柄。白杨也没误会柳俊的意思,柳俊不过是担心她这么“晕生双颊”的薄醉模样,被天鹅宾馆的服务员看到了一样的影响不好。 上了桑塔纳。柳俊缓缓启动。驱车赶赴宁北县。 一路上,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白杨将脑袋软软的靠在车窗上,似乎有些不大舒服。 “停车……” 白杨忽然说道。 柳俊轻轻一点刹车,桑塔纳缓缓在路边停了下来。 白杨打开车门,走下车去,站在路边。 柳俊跟了上来。关心地问道:“怎么啦?不舒服?” “嗯” 白杨懒洋洋的,不大想说话,似乎力气不济。 柳俊这才想起,晚上光顾在夜总会喝酒。却忘记吃饭了,这个时候。柳衙内的辘辘饥肠才咕咕叫唤起来。不过柳俊身体壮健,只是感到有点饿,估计白杨空腹饮酒,是有些抵挡不住了。 柳俊走到白杨身侧,抬手去她额头试探体温。 “没事,没感冒。” 白杨轻声说道。 这个时候,公路上十分空旷。也没有什么车辆往来,四周只有夏虫低吟和无尽的黑暗。一阵晚风吹来。白杨娇柔的身子禁不住轻轻打了个寒战,双手抱住了胸部。 柳俊心里头一阵爱怜油然而生,忽然上前一步,紧紧将白杨搂进了里。 这一刹那,白杨浑身都剧烈地抖动起来。双手下意思地推挡了一下,却是那么软弱无力。柳俊收回一只手,从白杨肋下穿了过去。再将另一只手也如法炮制,整个动作流畅无比。十分迅捷。白杨还来不及反应,丰腴的娇躯就被柳俊抱了个满怀。饱满的双峰直接压在小顽童的胸口,一双玉臂无处可去,自然而然就勾住了柳俊的脖子。 “不…” 白杨最后挣扎道。 小顽童炽热的双唇就吻将上来。将白杨姐姐后面的言辞囫图堵了回去。 方当夏日。两人都穿得极薄。与坦诚相对也没有多大分别,紧紧相拥。肌肤的热息迅透过薄薄的衬衫,交融在一起。 白杨的脑袋瞬间乱成了一锅微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自己一步一步放任小顽童,这人得寸进尺,必定会有今天这个“结局”! 只是骤然来临,白杨姐姐还是有些措手不及。本能地想要挣扎推拒。但纤巧的腰肢被柳俊牢牢搂住。娇艳的红唇也被他紧紧含在嘴里。 一条舌头还很不老实的总想叩关直入。白杨被他搅得心慌意乱,鬼使神差的,张开编贝般的牙齿,就咬了一口。不料小顽童十分“坚忍”挨了一下“狠的”却趁机将舌头伸了进去,胡搅蛮缠起来。 白杨被他这么搅得几下,情不自禁地和小顽童吻在了一起。 柳衙内随之益不老实,白杨衬衣的下摆被掀了起来。柳俊一只粗糙的手掌顺着白杨嫩滑的脊背向上摸索。 白杨又忍不住微微挣扎了一下。 柳俊揽住她纤腰的左手紧了一紧,白杨就软了下去,放弃了抵抗。 再往后,柳俊的手掌又移到了胸前。从紧紧束缚住双峰的文胸下头挤了一点进去,白杨移开嘴唇,将头伏在柳俊肩膀上。轻轻喘息着。在他耳朵边细细说了一句:“在前头…,” 只不过三个字,白杨说了出来,羞得脸红到了耳朵根子上,好在四周一片黑暗,也无人看到。然则羞涩过后。白杨忽然感到一阵无以名状的轻松。 全面沦陷了! 全面冷陷就全面沦陷吧,管他呢! 这些年。实在是太压抑了。 小顽童恍然,轻车熟路就找到了挂钩。 “好美!” 柳俊忽然说道。 白杨的高耸是完美的半球形,尽管看不见,一握在手里,就能感觉到那种完美的形状和惊人的滑腻饱满。 白杨轻轻扭动了一下,咬着柳俊的耳朵**道:“别说话。讨厌,柳衙内立即就乖乖的了,只顾乱捏乱摸,表现颇为急色。不料就在此时,远处却飘过来一束灯光。***,什么时候不好来,这时候来干嘛? 柳衙内不禁恨得牙痒痒的。只得赶紧放脱了白杨姐姐,手拉着手进了,“,万柳俊启动车子,就在公路上调头。 白杨俏脸嫣红,犹如要滴下血来,似乎想要说什么,咬了咬嘴唇,终于什么也没说,由得小顽童将车又开回了大宁市。 事实上,他们也才刚刚离开大宁市区,尚在大宁县的地界内,离宁北县还远着呢。开回大宁市自然比开回宁北县方便得多。 柳俊径直将车子开进了秋水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白杨吓了一跳。 这个时候,正是夜生活最活跃的时间段,不知有多少官员在秋水大酒店舰筹交错,熟人可是不少。 “没事,相信我!” 柳俊见白杨双颊晕红,“赖”在车里不肯出来,就笑着打开车门,将白杨“拉”下了车。 拉着白杨微微有些颤抖的小手。从总统套房的专用通道直上顶楼。 用智能卡打开了房门。 “哇,这个套房很豪华,你怎么” 白杨又略略表示了一点诧异。 自然不是诧异于套房的豪华。而是诧异柳俊因何会像是回到了家一样,如此熟悉。 其实柳俊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与白杨,在大宁市不大不小也要算两个名人,尤其是白杨,漂亮若此,叫人见了之后就难以忘记。 去了别的地方,没准他们不认识人家。人家却认出了他们。唯独这个总统套,由专用通道直接进来,却是无须担心碰到熟人。 身在体制之内,该小心的时候还得小心。 柳俊再笨也不会此事在白杨面前自承是秋水大酒店的幕后大老板,只得随口撒谎,说道:“你别忘了。我是曾经的大宁市第一衙内!” 白杨就扁了扁嘴,说道:“仗势横行,就是个纨绔衙内!” 柳俊转身抱住了她,嬉皮笑脸地道:“那我就纨绔一回再说!” 白杨的俏脸又红彤彤的,捶了他一下,却娇羞地别过了脸,小顽童炽热的双唇,已经贴到了她饱满高耸的胸前,一阵乱拱。 白杨姐姐“惊恐”地现。这个男人乃是“此道高手”不但一双手灵巧无比,就是用嘴,也能解开纽扣。也不知他怎么弄的,三下两平。白杨胸前便即“门户洞开” 不过,饶是小顽童的嘴再灵巧。也没法子解开文胸的挂钩。但这也难不倒谁,柳俊只需咬住那个文胸往上一抬。晶莹剔透的双峰就尽收“我……我们先洗澡…” 白杨有些“惊慌失措” “讨厌,不许说话,…” 小顽童“恶狠狠”的嚷道,将白杨姐姐刚在公路上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白杨被柳俊这一声“断喝”吓的再不敢“抗拒”而况且,双峰已然沦陷,一阵灼热的感觉由胸口迅即传遍全身,久违的欢愉瞬间涌将上来。又哪里还记得其他的东西? 柳俊直接将白杨姐姐抱了起来,一脚踢开了主卧的房门,两人和身倒在了巨大的宫廷大床之上。 “小顽童。你…“你太坏了…在小顽童烁烁的目光逼视之下。白杨姐姐羞涩地别过头去。 这一个“太坏”的评价,却甚是恰耸。 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人就是要趴在上头,不肯下来,还老是盯着她看个不了。目光贼腻兮兮的,似乎要看到人的骨子里头去。 这一番交合,对于两人来说。都是极尽欢愉,堪称完美。 一切都水到渠成。流畅之至。全身心沉浸在最原始的爆与漏*点之中,尘世间的所有,俱皆离两人远去。只剩下欢愉与畅快! 柳俊趴下来。贴着白杨温软的耳垂轻轻呢喃道:“姐” “嗯“…” “杨杨……” 白杨就笑了,轻轻打了他一下。 “又捣蛋!” 柳俊就忍不住再次含住白杨的耳垂吭吸起拜白杨的娇躯是如此的柔软。是一种感觉上的柔软,不是那种松松垮垮的绵软,事实上。白杨的娇躯。与青春少*妇无异。极度幕软的感觉。是心理上的。 这种柔软,极度地撩拨着柳俊的神经中枢,将他雄性征服的**再一次激起来。 “怎…怎么知,” 白杨惊讶过后。又咬住嘴唇吃吃地笑了起来。 “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柳衙内雄赳赳气昂昂地嚷嚷道。 白杨洁白丰腴的双臂,像两条玉带,绕住了身上这个男人粗壮结实的脖子。漆黑如水的双眸,深情地注视着小顽童棱角分明的脸庞。如同要将柳俊整个吞了进去。 柳俊不由大叫了一声,被这种极度深情的目光刺激得癫狂起来…” 第五百五十九章进亦难退亦难 广玉成的压力越来越大。 盖因中组部对郭其良的考察已经进行过了,却迟迟未能颁布任命文件。不是高层不肯任命,实在是迫不得已,省本身给郭其良的位置没有安排好。 关于郭其良如何进这一步,已经成为眼下省官场最受人关注的焦点。 大家都是拭目以待,看省里这几位强势的大佬,到底如何博弈,最终结果如何。 这一日,柳俊正在办公室与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诸志光谈话,潘知仁忽然不顾礼节敲门进来,脸上神色有些激动,又有些古怪。 柳俊就讶异地瞧了他一眼。 “呃,柳书记,严菲同志来了…” 潘知仁说道。 柳俊连忙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外间办公室里,严菲一身洁白的长裙,长长的秀还是如同幼时一般。在脸颊两侧各结了一条小辫子。显得非常的活泼可爱。 “菲菲,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柳俊拉住了严菲的手问道。 他在宁北县工作,严菲也经常会来看望他。但都是下班之后到天鹅宾馆三号套房,在上班时间直接到他的办公室,却还是第一次。 严菲嫣然一笑。不说话。 柳俊心里就“咯噔”一下,看的出来,:卜姑娘有很重的心事。可是严菲一贯是活泼开朗的啊,没心没肺的,能有什么事让她如此不开心? 谆志光已经走里间办公室里出来。 他没听说过严菲的名字,倒是想要看看这个能够令柳书记从办公室里迎出来的“严菲同志”是何方神圣! 一出来就给严菲绝美的容颜晃了个头晕眼花。 剥情这些界上。还真是有如此“妖孽”的尤物! “呵呵,设部长,给你介绍杰下。这是我的未婚妻。严菲。菲菲,这是县委组织部谆部长。” 柳俊乐呵呵地给谆志光引介。 谭志光又是一阵头晕。 传说中省委书记的女儿,这一回是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的眼拼了。 不过谆志光终究没敢壮起胆子上前与严菲握手,只是谦恭地笑着。 连连点头,说道:“柳书记。严”严菲同志,你们聊你们聊,我先回部里去了,…” 柳俊就笑了笑,冲谆志光说道:“好。下次再谈吧。” “哎哎…”谭志光急匆匆出门而去,悔佛严菲有什么魔法,令他半刻也不能在这里多呆。出门的时候。左脚拌了一下右脚,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严菲禁不住抿嘴一笑。 “菲菲,生什么事了?” 进得办公室,柳俊便急急问道。 严菲露出焦急的神色,说道:“我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反正这两天爸爸的神色很不对,一天到晚皱着眉头,老是在走廊上抽烟妈妈劝他一回。还给他瞪了回来”柳俊当真吃了一惊。 能够让严玉成如此焦虑,可不是简单问题。估计还是郭其良那事了。莫非又有了变数? “要不,你今晚回去一趟,和他说说话吧”你说的话,他能听,…以前柳叔叔在的时候,碰到烦心的事情,爸爸总会打电话给柳叔叔的…严菲对柳俊说道。 可惜天下没不散的筵席。 “好。我们这就走吧,等等,我给白书记请个假”说到白书记,柳俊微微别过了脸,生怕被严菲看出什么不对来。 小丫头尽自娇憨,作为女人。在这些事情方面的敏感度却是丝毫不亚于人。 电话里头,柳俊也没瞒着白杨。说家里有点事,要回去看看。 白杨自然是无有不准。 当即驱车赶回大宁市。到达省委常委院,正好赶上饭口。严玉成还是老规矩,没有应酬的话。会按时回家吃饭。 到了他这个层级,应酬反倒不如下头市级领导人那么多。 除非中央下来大员,他需要陪同之外,其他应酬。他要不想出席。也绝无人敢于强迫。做了省委书记。规矩更是很大,和在宝州市一样。别墅的门大敞开着。没得到他事先邀请,又有谁敢贸然上门拜访? 见柳俊忽然回来,严玉成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又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抽烟看报。 解英正忙着往桌面上摆布碗筷。见了柳俊和严菲,立即就笑了。 “小俊回来了,快,过来吃饭,” 自从柳晋才调任J省,这里已经成为柳俊的家。 柳俊微笑着应了,拉着严菲的手一起走近餐桌。 解英就给了严菲一个表扬的眼神。 这两天严玉成心绪不佳,解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是严柳两家都有一个铁打的规矩,决不许“夫人干政”解英对省里的政局,所了解到的也不比普通省委干部更多。严玉小仇;政事烦躁,她确实帮不上忙。不料严菲就去宁北县将哦一了回来。却是极其合乎她的心意。 晋才不在,小俊也能起到同样的作用。 原本严菲只需要打个电话给柳俊。不过小丫头想念男朋友了。要亲自上门去找,也在情理之中。 “老严,吃饭了毗” 解英盛了一碗饭,放在严玉成面前,招呼道。 严玉成就放下报纸,端起碗来吃饭。脸色平静,看不出有多烦躁。 这份养气功夫,倒也了得。 解英与严菲都有点食不下咽。唯独柳俊,也是没事人一般。端起碗。吃得贼快,等他四碗饭吃完,严玉成堪堪放下碗来,解英母女。却一碗饭都不曾吃完。 小子,饭量还是不错嘛。” 严大米记笑着调侃道。 柳俊赶紧掏出烟来给岳父老子敬上。又很狗腿的为严玉成点着了火。笑着说道:“能吃能睡是好事嘛”心底无私天地宽!” 严玉成就瞪了他一眼,“哼”道:“用得着你给我上课?” 柳俊腆着脸一笑,不吭声。 严菲放下小半碗饭。起身给自家老子和未婚夫各到了一杯茶水。 吃完饭,堪堪就到了《省新闻联播》的时间,解英打开电视机。 头一条新闻就是省委书记严玉成在全省各地州市纪委书记会议上表重要讲话。 电视上的严玉成,身穿深灰色西装,洁白的衬衫,系着深色条纹领带。器宇轩昂。精神抖擞。在纪委书记会议上强调了“反腐倡廉”的重要性。 川”严玉成同志指出:对于反腐倡廉工作要高度重吧…最近我们全省的干部队位,特别是少数领导干部之中,滋生了一些不正之风。以权谋私现象有所抬头,为了加强党风廉政建设,各地州市纪娄。应该加强反腐倡廉的工作。集中精力,查处一批大案要姚” 省电视台的女播音员字正腔圆地解说着严玉成在纪委书记会议上的讲话原文。 柳俊就望了严玉成一眼,严玉成眼光平淡,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柳俊却知道,一场大规模的博弈即将开始了,严玉成在纪委书记会议上的讲话,乃是为了即将展开的“反腐倡廉行动”造势。 翁婿两人就这么坐着看新闻联播。 严玉成坐在正对电视机的长沙上。柳俊则是打横相陪。整整一个小时的新闻联播时间,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只有严菲靠在柳俊的沙扶手上。不时摸摸他的头,捏捏他的耳垂。 中央台新闻联播一播完。严玉小成就站起身来,背着双手上楼去。 这回严菲却不撅嘴巴了,还搡了柳俊一把,示意他赶紧的跟上去。 “严伯伯,是不是长给你打了电话?” 一进。 严玉成眼里终于流露出一丝诧异。似乎惊讶于柳俊何以能够得知,貌似他与长通电话,身边没有任何人旁听,这个消息不可能是严菲透露给他的。 柳俊就微微一笑,说道:“猜的。不然你不会感到那么大的压力。” 严玉成就点了点头。意似有几分赞许,又有几分慨叹。 严大米记自诩“阅人甚准”柳俊这小子,心里头打的什么主意,十有**瞒不过他。不料他自己的性格,竟然也给这家伙琢磨得透透的。看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了。 见严玉成颌认可。柳俊的神情就严肃起来。 长与严玉成通电话,当然不会专门和他谈郭其良的事情。一个厅级干部或者副部级干部的提拔使用,长提过一次,也就够了。 只是严玉成迟迟没有动作,长心里未必就没有一点疙瘩。 事实上这个电话,肯定代表这长的态度。 “看来。要作战了!” 柳俊脱口而出,说道。 严玉成的眼睛就眯缝了一下。说道:“也该动手了。这段时间小省纪委和省委信访办都接到了不少的举报信。这次支教活动先进个人评选和事业编制名额的分配过程之中。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柳俊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事情,他早就料到了的。估计严玉成会拿这个做文章,所以早早给团省委书记池晓波打了招呼。池晓波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应该不会掺和进去。那么。严玉成此番动手,主要是针对省教委主任洪乐颂、财政厅古厅长和人事厅齐厅长去的了。 这三位,两个是张光明一系的。一个是胡为民系的,严玉成对他们出手。势必要引一场偌大的风波。很可能导致张系与胡系彻底联合,与严玉成抗衡。 果真走进亦难退亦难啊! 第五百六十章借势 天鹅宾馆一号套房内,凉爽宜人,不过白书记和楼副书见”尖都浮出了一点汗珠,盖因两个人贴在一起,贴得太紧了些。 当然,衣服还是穿得比较整齐的,只不过是柳俊坐在沙里,白杨整个人都依偎在他怀里,柳副书记一只手,却是放在白书记上衣里面的,不时活动一下手指头,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小动作。 与自己的女人一起说话的时候,从来不一本正经,这是柳俊的习惯,白杨一开始,不是很能接受,她承认,秋水大酒店总统套间那一个晚上,自己得到了人生最大的原始快感,对柳俊的感情也迅从“溺爱”(白杨姐姐语)转变为“爱”!但是白杨还在坚守底线,那就是平日相处,得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料小顽童毫不理会白杨姐姐的规矩,每次一进门,直截了当就楼了上来,一双手很不老实地四处游走,这人自幼习武,身躯雄壮,神完气足,力气大得惊人,白杨姐姐娇怯怯的,如何挣扎得脱?往往扭来扭去的,反倒把自己扭得软绵绵的了,牙划当了两三回,白杨就论陷了两三回,索性不抵挡了,由得这家伙去,白扬姐姐始终对小顽童满怀“溺爱”啊! 不过这一回,白杨是真的难以接受了,小顽童竟然以这种姿势与她谈论省里即将展开的具大“廉政风暴”简直太不庄重了,“小俊,这事很麻烦啊!” 白杨坐直了身子,望着柳俊说道,“是很麻烦,一看不慎,满盘皆输” 柳俊点了点头。 白杨不大同意,说道:“也没那么严重,只要事实俱在,证据确凿,谁也不能包庇他们” 柳俊就笑了一下,点起一支烟来,抽了几口,缓缓说道:“拿下这几个家伙,或许不是太难,但是今后的局面,会更复杂” 昨天晚上,柳俊与严玉成就此事商议了很久,虽然目前尚未尝握切实的证据,不知道此番先进个人评选和编制分配,到底有多大的“黑洞”但可以肯定的是,必定不是百分之百的干净,省纪委和省委信访办,收到的举报信为数可不少,用雷虞万钩的手段查下去”必然有所收获,拿下涉案的几个厅处级干部,问题不大,但严玉成要解决的,却不是这事。 查办这些蛀虫,必须达到严玉成自己的目的,若反惹得他们抱团对抚,最终拿下这几个干部,也是得不偿失,说得严重点,此事已经关系到严玉成的政治前途,毫无疑问,严玉成的政治前途与柳俊是息息相关的,十几年来,柳俊饺尽脑计,步步为营,将严柳两座“衙门”打造得高大结实,自己的小衙门也打造了起来,正是前程不可限量之时。假设严玉成此时出现问题,柳俊自然要大受影响。 于,柳俊缓缓讲述了目前省里局势的复杂性。 白杨冰雪聪明,马上就领悟到了,秀美的双眉紧紧毫了起来。事实上,白建明在电话里,也会很隐悔的给她提一提省复杂的局势,意思是叫她小心谨慎,保持中立,不要随便掺和进去,“那…”怎么办?进退维谷啊!” 柳俊忽然笑了一下,轻轻点了一下她笔挺的鼻梁,说道:“全靠你了!” 白杨大吃一惊,诧道:“全靠我?什么意思啊?” “你要升官了,如果白伯伯同意的话!” 柳俊笑着说道,“遣飞,喝茶!” 在白家宽大的客厅里,白建明亲自给周逗飞斟了一杯黄澄澄的茶水。现在,白建明也喜欢在家里泡个功夫茶了,他倒不是迷上了功夫茶的味道,而是迷上了这个泡制的过程,觉得颇有意境,白杨在一旁相陪。 她,昨天回到的京城,县委书记也才假期的嘛,太辛苦了就该休息休息,对于周先生的到访,白建明不是非常意外,毕竟他俩数十年的交情非比寻常,周先生如今地位益脱,不时成为一号长与“铁腕总理”的座上宾,又没有明显的派系色彩,两人之间偶尔通个来往也不算怎么犯忌讳,周先生已经满头白,看上去比白建明还要年长,白建明却还是满头青丝,当然是染剂染的了,两人所处地位不同,外在形象也就不一样,白建明身为副国级高官,中组部这样权威部门的掌舵人,自然要以“年富力强”的形象示人,而周先生虽也在体制之内,更多的却,表现出一个“智囊”与学者的形象,满头白,就尤其显得德高望重,“师兄泡茶的手艺,越来越高明了” 周先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微笑着说道,“嘿嘿,你别棒我,我心白建明也微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周先生愕然:“胡出此言?” “想你周逗飞,是何等的心高气傲?几时夸奖过别人来着?眼下对我做违心之言,正应了一句古话一一无事献殷勤,必才大图谋!” 白建明呵呵地笑着,目光却很是锐利,周先生就笑了一下,避了开去,说道:“敢情同门师兄弟数十年,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又骄傲又狡猾的小人?” 白建明笑了笑,说道:“小人是谈不上了,不过有时为了你的学生弟子之辈,有些不顾原则就走了!” 也在一旁相陪的白夫人就瞪了老头子一眼,嗔道:“老白,怎么说话呢?逗飞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要把人家往外撵怀…” “就是就是,爸,你要是不欢迎周叔叔上门,直说嘛,白扬就在一旁敲边鼓。 白建明望了白杨一眼,神色也不是多么严厉,却仿佛像针一般,直扎进白杨的心里去,白杨禁不住轻轻打了个寒战,如白建明这般手握大权的高官,那是何等的气势?就算集生女儿,也能感受到这股威压,“呵呵,杨杨啊,在宁北县与小俊搭班子,合作很愉快吧?” 周先生转换了话题,对白杨说道。 白杨俏脸没来由的悄悄一阵热,这个合作,岂“愉快”二字了得! “嗯,还好吧,小俊很能干的”白建明就“哼”了一声,说道:“能干得过头了!” 白杨就是一滞,起娇嗔:“爸,你今天怎么啦?周叔叔师徒,哪得罪你了?” 白建明又“多”了一声,端起茶杯喝茶,周先生神色便郑重起来,盯着白建明问道:“师兄,当真没有转固的余地?” 白建明端着茶杯在手里转动,沉吟稍顷,反问周先生道:“逗飞,你觉得,这个事情我合适插手吗?” 周逗飞英淡道:“药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白建明神情略略一变,不悦道:“这个话说得有点大了,省一隅之地,何以当之?” 周先生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道:“那一位,日后是要更进一步的,玉成的为人,你也清楚,无论能力还是个人操守,都是上上之选,这样的干部,日后入主机枢,难道不是国家之幸?你职掌吏部,关键时刻,不该为他保驾护航?” 周先生言辞尽管十分温和,不带丝毫锐利之意,却是字字千钧,白建明锋锐的眼神顿时收缩了一下,再次陷入了沉思,周先生也不催促,只是一口一口喝茶,白杨就端起红泥小火炉上的紫砂壶,再泡了一盅茶水,给三位长辈满上。 良久,白建明冉道:“打算怎么安排?” “省纪委第一监察室主任!” 周先生答道。 白建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玉成的为人和操守,我固然素知,对他的能力,我也十分看重,只不过”我是真的不想杨杨那么辛苦”逸飞,不瞒你说,我是想杨杨在基层再干个一年半载,就把她调回都来的,我们两个,都老了……” 白建明说着,眼望白杨,双目中透出浓浓的慈爱之意,白杨刹那间大为感动,低下头。轻轻说道:“那”我还是调回来吧” 白建明苦笑道:“杨杨,你啊,就别瞒我了,你爸爸老则老矣,眼睛还管点用”柳俊那小子,确实有点本事嘛” 白杨一颗芳心顿时仟抨乱跳,不知道老爷子此言有何所指,好在白建明马上接着说道:“你以往每次回家,都是郁郁寡欢,人也很懒散,没有年轻人应有的朝气和锐气,但是现在,自从柳俊调去宁北县,你的整个精神面貌都变了,变得朝气蓬勃,奋向上,我和你妈,看着也高兴…”现在把你调回都,那是害你!好吧,既然你自己都不畏艰险,那就放手一揍吧,爸爸支持你!” 不一样的白建明下定了决心,毫无预兆的,宁北县官场忽然又起了一场很大的震动,县委书记白杨突然被省委任命为省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级别调整为副厅级。 这个变化让宁北县上上下下都意料不到,一时之间,围绕着白杨忽然调离空出来的县委书记位置,流传出许多个版本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不过,这只是字宁北县一隅之地引的“震动”随着白杨调任,省里面即将展开一场更加激烈的交锋。 防:呵耳,终于被爆了,铭饼竭尽了全力,也未能守住阵地,惭愧,惭愧! 第五百六十一章代县长柳俊 可里面会生何等大事,宁北县的人不清楚,在他们看咒“小刁杨上这个副厅局级,实在太正常了,没看到人家有个好老子么?就算人家不到宁北县来钗这一年的金,直接从团省委学校部部长的位置上进步,也只是等闲之事,白杨的调离,让大宁市和宁北县都是措手不及。盖因事先没有一点征兆,省委常委、大宁市委书记陶义欧也是在省委常委会上才知道这回事的,此事甚至都没有经过省娄书记办公会讨论,省委组织部长杨宜安直接就在常委会上将这个动议提了出来,这个做法,很不符合常规,但严玉成就这么干了。 没有人提出异议,张光明没有,胡为民也没有,至于省纪委书记叶春林,自然更加不会反对,这个事情,只有他与杨宜安是提前得到严玉成打过招呼的,白杨是白建明的女儿,老严要拍人家白部长的“马屁”照顾他的女儿上这么一个台阶,也很正常,而且白杨无论资历还是威望,也都已经足够了,常委会上进行的是举手表决谁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不举手呢? 不一样的一个都不会有的,阻人进步,结下的梁子很难揭过去! 为了白杨的一个副厅级,选择直接得罪白建明,道理上说不过去,白杨的任命获得全票通过。 开完省委常委会,回到市里,陶义欧马上就召开了书记办公会,议题只有一个,白杨调离,宁北县的班子,该如何安排! 听到这个消息,老实说,包括唐海天在内,大家都很蒋异,严书记这也太“突然袭击”了吧?貌似以前严书记很少这备干过! 再说,给白杨官升一级是好事,干嘛要这么急匆匆的不顾官场规则? 不过人家是省委书记,偶尔搞一下忽然袭击,也只能由得他去。 “白杨同志能力出众,自律极严,担任省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正是人尽其有,省委有眼光啊,六唐海天赞叹道,尽管他不知道严玉成为何如此急匆匆的任命白杨为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料来必才深意,这个场面话,总是要说几句的,“是啊,不拘一格用人才,大力提拔德才兼备的中青年干部,正是中央一再强调的咖…” 陶义欧也皮笑肉不笑地附和了一句,到了这个层级,场面上大家都要对付过去的,“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议一议宁北县的班子该如何配备……嗯,眼下宁北县,局势很不错啊,各项建设都开展得如火如荼,白杨同志和彩少雄同志,功不可没!” 陶义欧说道,唐海天就微微一毫眉,盖因陶义欧只提到了白杨同志和彭少雅同志,却独独将柳俊同志抛到了一边,照说,市委书记只提县里的党政一把手,也很有道理,一个县处级副职,分量还不够市委书记经常挂在嘴巴上,然则,明白内情的人都清楚,宁北县如今的大好局面,抛开谁都可以,独独不能抛开柳俊,哪一个大动作后头,没有柳俊的身影和助力? 陶义欧这么说,是不是也代表着一种态度呢? 唐海天就用眼睛的余光迅与刘岩和容百川沟通了一下,每次开这个书记办公会,陶义欧都很闹心,原因无他,出席书记办公会的五位正副书记,唐海天一系有三个,另一个是有点退二线意思的市人大贺主任,一贯不说话,点头摇头而已,搞得他这个书记整个成了“孤家寡人” 当然,唐海天还是比较守规矩,一般的事情上头,并不胡乱与陶义欧对着干。基本上,是从有利于开展工作的思路上出的,既然上头任命陶义欧为大宁市委书记,唐海天就不能太离谱,该将的组织原则还得讲,强势不要紧。但事无巨细,时时刻刻显现出强势,就愚不可及了,到了副部级这个层面,不一定要事事出风头占优势的。 刘岩明白,现在该是他这个党群副书记兼组织部长说话的时候了。 “嗯,陶书记,唐市长,贺主任,容书记,我个人的看法啊,宁北县现在局势不错,县委班子配合度也很好,干部队伍基本稳定下来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因为白杨同志的调离而出现大的变动,这也不利于宁北县的稳定和展咖…我看,还是应该立足于在宁北县范围之内解决” 刘岩缓缓说道,脸带微笑,唐海天就微微点头,说道:“我赞同刘书记的意见,就在宁北县提拔干部,比较合适” 容百川和贺主任也都点了点头,陶义欧就明白了唐海天等人的想法,是想给柳俊的。只是,柳俊这小子也太年轻了吧?陶义欧记得也就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刚从学校毕业两年左右时间,这就要正处级了? 这几位都是柳晋才曾经的心腹干将,现在机会大好,就此将柳家的小子推上正处级,也在情理之中,谁不讲究个“同气连枝”? 其实撇开陶义欧与柳晋才曾经的龌龊不提,就事论事,陶义欧还是很看重柳俊的才华的,这小子硬是要得,尤其前不久竟然与老高家正面交锋,虽说不是大获全胜,也是凯旋而归,能力和手段都是上佳之选,设或这样的年轻干部,是他陶义欧的嫡系,不要说别人,先他陶义欧就要千方百计将之提拔重用,不一样的好帮手啊! 陶义集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茶,脸上波澜不惊,实则已经在脑海里打了无数个转了,好吧,既然你们都要向柳晋才卖这个好,我老陶也不做恶人!柳晋才是抢了自己一两年时间的市委书记,可这个书记的宝座,不还是落在自己头上了嘛?为了已经过去的所谓争斗,继续往死里去得罪柳晋才和严玉成,完全没有必要嘛,“嗯,我觉得海天同志和刘岩同志的意见,很有道理,那就让彭少雄同志暂时主持县委的工作陶义欧又喝子一口水,终于开口说道,唐海天几个,还是很讲规矩的,只是提出了在宁北县就地提拔干部的意见,具体提拔谁,没有说,将这个权力保留给了一把手。 陶义欧建议提拔彭少雄,在情理之中,照说,彭少雄要不是走错一步棋的话,一年前就该上这个县委书记了,假使这回还不让他上小不管是从市里空降还是提拔柳俊,宁北县的“大好局面”立即就会四分五裂,欺负人也不带这样镇! “我同意,最近彭少雄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宁北县的经济建设抓的也很紧,由他担任县委书记,宁北县的大好局势就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 唐海天明确表态支持,只是略略做了一点小“修正”陶义欧说的是“暂时主持县委工作”而唐海天直截了当就将接任县委书记的话说了出来,既然决定要用彭少雄,那就不要这么拖泥带水,省得人家心里不痛快。 陶义欧就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他倒不是要故意“恶心”彭少雄。只是这个,“暂时主持县委工作” 其实很有讲究,暗藏后手。陶义欧的意思,就是要彭少雄以县委副书记、县长的身份主持县委工作,先将党政一把手的位置都一肩挑了,过两天看看还有什么变化再说,能够找到比柳俊更合适的县长人选,陶义欧还真不想太便宜了这个刁、子,纯粹从利益角度上想通了是一回事,心里头总是有疙瘩,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前者代表着理智,后者代情着感情,不料唐海天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行,彭少雄要做书记,咱没意见。这个县长,他得让出来! “我同意陶书记和唐市长的意见,彭少雄同志担任宁北县委书记是很合适的,既然是在内部调整,我建议由柳俊同志代理县长职务柳俊同志在干部管理和经济建设方面,都是很有见地的” 容百川也明确表态了,陶义欧原本打算要提一提柳俊的年龄问题,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大势所趋,没必要自找麻烦了,纵算他提出这个问题,人家只要一句“中央精神就能将你结结实实堵了回去! “贺主任的意见呢?” 陶义欧按照规矩问了一声,老贺就哼哼哈啥的点了点头,说了三个字:“我同意” “那好,刘岩同志,干部考察的事情,就请组织部着手进行吧!” 陶义欧望着刘岩,面无表情地说道。 刘岩点了点头,至于柳俊代理县长之后,党群副书记一职,由谁担任,却暂时不必在书记办公会上提起,这个事情,按惯例,总得征求一下原任县委书记白杨和拟任县委书记彭少雄的意见,当然,也会问问代理县长柳俊同志的意见,毕竞他是现任党群副书记,提参考意见的权利还是有的,确定了党政一把手人选之后,其他位置也不是那么重要,缓几天没有关系,比:不知不觉间,柳俊同志又升了一级,当真主政一方了 第五百六十二章新的局势 “白书记,恭喜啊!” 彭少雄笑呵呵的说道,还朝白杨拱了拱手,这是县委书记办公室,彭少雄与柳俊联袄而来,有彭少雄这个“大灯泡”在,柳衙内倒是表现得一本正经,也朝白杨打着拱手,中规中距的道了一声“恭喜”! 白杨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淡淡的微笑,看不出才多少升官的惊喜,在彭少雄看来,白杨确实也不会非常在意这个副厅局级,人家后头有那么强势的一位老子井着,自身又是年轻的女干部,还有本科文凭,所有的条件都如此优异,升官是迟早的事,不一样的其实白杨不是故意矜持,她自己心里知道,即将走上的这个新岗位,会迎来何等艰难的挑战,实话说吧,严玉小成给她提这一级,目的就是让她去冲锋陷阵的,借白杨的纤纤小手,去挠动一下严丝合缝的省官场几大板块,打出一片新天地来。 任谁知道了这件事的内幕之后,只怕都不会为白杨“恭喜”的,所以唯一心知肚明的柳衙内那声“恭喜”就显得非常的言不由衷,“彭县长、柳书记,请坐” 白杨从办公桌后头转出来,与彭少雄柳俊握手,礼让着两人在待客沙上落座。眼下她已经不是县委书记了,与彩少雄柳俊就客气起来,把出了省内同僚“握手言欢”的客套架势,张晓曼赶紧给两位领导上茶水,其实白杨即将调任的消息一传来,张晓曼就一直在心里忐忑不安,只,白杨还没跟她谈话,她也就不好主动去提起话头,“彩县长、柳书记,我本来有些事想要和你们两个扯一扯既然你们过来了,那就再好不办” 张晓曼一出去,三人打了几句哈哈,白杨就主动提起了正题,彭少雄的脸色就凝重起来,柳俊却还是很平和,白杨调任,他就是“始作捅者”之一,许多后续的情况,都早在他的预计之中,“少雄同志,市委的意见,很可能是由你出任县委书记,柳俊同志担任代县长” 白杨缓缓说道,彭少雄脸上略略露出一点不自在的神情,瞥了柳俊一眼,却见这小子依旧,一脸淡然,心里头不由一阵感慨,嘿嘿,有个好老子就是牛! 二十四岁做了县长,好像是该着他的! 自己二十四岁的时候,好像才参加工作没多久,连机关的许多门道都拾不清,还在拼命为办公室的老同事打开水扫地图表现呢,这位就县长了! 至于自己即将出任县委书记的消息,彭少雄也是知道了的,这样的刺青,书记办公会上也无密可保。 对市委这个安排,彭少雄还是比较满意的。当初白杨调任的消息一传来,就数彭少雄最着急上火了!怎么弄的,现在干部调动都如此匆忙的了?事先没有一点征兆,省市组织部都不曾来谈过话,最基本的过场都省略掉,忽然就上了省委常委会,大佳们举一举手,县委书记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有了斗倒方朝阳却便宜了白杨的先例,彭少雄可不敢再像上回一样自信满满,认为县委书记的大帽子一定会落到自家头上。就算省里市里不空降,现放着身边就有一个强势以极的衙内,见识了柳俊的本事手段之后,彭少雄早不敢对柳俊有一丝一毫的小觑。 貌似柳俊如果一定要争这个县委书记,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市里面唐海天十分强势,省里严玉成那里,想必更不会与自己的女婿为难,好在陶义欧书记快刀折乱麻,极快的召开了市委书记办公会,将这事敲定了,倒省却彭少雄许多煎熬,那么自己上了书记,由柳俊代县长,彭少雄个人认为,非常合适。 柳俊这家伙,搞经济建设和玩官场手腕一样的高明,撇开关副省长和老柳家的龌龊不谈,纯粹从工作角度出,彭少雄英得摊上这么一个能干之极的搭档,不是坏事。 毕竟宁北县的经济搞上去了,头一份功劳还是会记在他这个一把手的头上,不出意外的话,干完这一届县委书记,彭少雄再上一个台阶绝无题,“你们两个的工作岗位确定之后。县委班子如何配置,市委领导希望我们也能够有一个参考的意见……” 白杨注视着这两位老搭档,缓缓说道,彭少雄就是一凛,所谓县委班子的配置,其实就是涉及到柳俊空缺出来的位置,专职副书记兼组织部长,分量可是蛮重的,“县委组织部长,我建议由谆志光同志担任!” 彭少雅楼角牵动了一下,毫无疑问,这是柳俊的主意,只是由白杨宣之于口罢了,可是白杨既然讲了出来,彭少雄却无可反对。谆志光也算得老资格的组织干部了,前次方朝阳倒台,若不是受**窝案的影响,禅志光就该进这一步。现今市委的意思,是要在宁北县内部调整,那么浮志光出任组织部长,也就顺理成章,而且,白杨如今身份地位更不相同了,身为省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挨照省纪委内部分工,就是检查监督省直单位和大宁市一干领导干部的,至少理论上是如此,堪称位高权重,大宁市委的领导冉,极难不给她这个面子,“嗯,我赞同白书记的意见,诸志光同志工作作风踏实稳重为人也比较正直,担任县委组织部长比较合适” 彭少雄略略有点艰涩地说道,照说,干部是归他这个拟任书记管的,组织部长的人选却要听别人的,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憋闷,不过彭少雅是个聪明人,明知道没法子阻拦,索性就卖个好,而且听白杨的意思,好像是要将柳俊空缺的这个个置一分为二,盖因谆志光眼下只是正科级干部,担任组织部长之后,当然是要进常委的,但是一跃而成为排名第三的专职副书记兼组织部长,未免有骇物听。 别人不说,单是李江,只怕就会气晕了过去。 “白书记的意思是,一分为二?” 彭少雄试探着问道,白杨望了柳俊一眼,点了点头,彭少雄就动开了心思,由谁来担任这个专职副书记,可也是大事,白杨调离,诸志光补充进县委常委,柳俊一系的常委票数,依旧如故,没有什么影响。还是稳稳拿到六票,不过如果增加一个专职副书记,宁北县的县委常委就成了十二人,理论上,常委人数应该是单数,以便表决,但特殊时期出现双数,也不是完全没有先例,也就是说,柳俊不能百分之百保证在常委会上的绝对优势了,有可能出现六比六的情况,那么彭少雄就可以利用党委书记的“最终决定权”拍板定夺! “专职副书记的人选推荐,少雄同志有什么建议?” 白杨和气地问道,彭少雄顿时有点作难了,这个情况比较“突如其来”彭少雄心里头没有什么准备,一时三刻,却去哪里找这个合适的人选? 李江肯定不行,丢下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的位置去任这个专职副书记,也并不落什么便宜,况且两大强力部门,政法委那一块牢牢把持在柳俊手里,纪委这一块再让出来,彭少雄也不大愿意,那么宁北县现有常委之间,就只有一个城关镇党委书记吕春来是他的心腹了,嗯,将吕春来提到这个专职副书记的位置上,倒也不错,不过彭少雄最终没有提出来,关键是吕春来一动,城关镇党委书记这个分量颇重的个置又空缺出来了,还得再选一个县委常委,万一选了比较靠近柳俊的人,彭少雄不免吃亏,虽说彭少雄并没有打算在今后的日子里与柳俊拧着干,合作对大家都有好处,但是作为一把手,自然还是希望对整个县里的局势有全盘掌控的权利,“那,每书记的意见呢?” 彭少雄反问白杨。 且看你们还有什么底牌! 白杨笑了笑,说道:“我暂时也没有好的人办”柳俊同志,你的看法怎么样?” 不一样的自始至终,柳俊一直没有怎么说话,既然现在市委决定由我来担任代县长了,那么组织人事上的安排,我就不随便插手了,还是你们两位书记去合计吧,这人倒是依足了安场规矩,“呵呵,我没有看法,两位书记商垂着办吧!” 柳俊笑着说道彭少雄就连连摆手,说道:“柳书记,现在市委的任命尚未宣布,可不兴这么叫的……” 虽说书记办公会上是通过了,毕竟正式的任命文件尚未下达,彭少雄现今的职务还是宁北县县长,就口无遮拦的“彩书记彩书记”叫起,影响可不好,万一出现个什么变故,县委书记又被人家抢了去,彭少雄一张脸往哪里桐? 白杨一挥手,说道:“少雅同志也不必如此小心谨慎,估计市委的任命马上就会下达了”既然县里暂时没有很好的人选,那么就请市委酌情考虑吧!” 彭少雅想了想,似乎也只有如此了,就笑着点了点头” 第五百六十三章岳父也会下套 两位衙内有“悄悄话”要说,就识趣的先告辞走了,办公室内,柳俊还不敢太过“放肆”只是拉起了白杨柔软的小小手,放在自己粗糙的掌心里慢慢揉搓着。 白杨俏脸微微一红,低声道:“办公室呢”正经点……” 尽管两人已然突破了最后一层障碍,但是大白天的在办公室,白杨仍然有几分羞涩,不过也只是轻轻提醒了一句,并没有将小手抽出来,“我运气不大好” 柳衙内摇头叹息,白杨抿嘴一笑,调你道:“你才多大一点,就当县长了,还要多好的运气?”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咱俩的事”这不刚刚有点如漆似胶么。又要分手了……” 柳御内就腆着脸道,“去……谁跟你……跟你……” 白杨顿时满脸通红,挣脱了他的手,别过头去,却是吃吃的笑,柳俊想了想,又开心起来,笑道:“这样也好,省得每次在一号套房毗都提心吊胆的……” “好啦,谈点正经事吧”嗯,晓曼我打算带过去,再历练一两年。” 白杨好不容易忍住了笑,说道。 张晓曼确实在经验方面还比较欠缺点,跟在白杨身边再历练一段时间也好,柳俊点点头,说道:“姐,这回的担子不好挑” 白杨就白了他一眼,样怒道:“主意是你出的,现在又来说风凉话?别给我泼冷水啊,开弓没有回头箭,得鼓劲!” “鼓劲鼓孙” 柳俊笑着说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多考虑一下县里的事情,不是一天到晚嚷嚷着要做县长吗?现在做了,那就好好把宁北县的经漆搞上去“六白杨说道,“这个不用担心,小事情…”柳俊大喇咧地一挥手,说道,“知道你有能耐,但是治大国如烹小鲜,凡事不可太大意” 白杨神色郑重起来,吩咐道,柳俊笑了笑,忽然极快的在她娇艳的红唇上亲了一口。白杨甜窜中就有些无奈,知道想要小顽童在她面前有个正形,只怕是难了,两人没有展到现今这一步的时候,小顽童都已经“肆无忌惮”得不得了,如今桶破了窗户纸,就更加没“指望”了,不过白杨姐姐也知道,小顽童胡闹归胡闹,正经事从来不含糊,宁北县摊上这么一位县长,应该说是比较运气的了,“姐,我看和陈磊主任商量一下,把银花也带过去算了” 柳俊说道,白杨想了想,说道:“也好,银花为人稳重务实,我也很喜欢她” 其实这只是一个方面,柳俊主要是考虑到白杨一旦接任省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马上就要面临一场极其艰巨的斗争,身边的人,还是用知根知底的比较好,省得还要在磨合上花太多的精力,市委的正式任命文件下达之前,白杨、彩少雄、柳俊先受到了市委书记陶义欧与市长唐海天的接见,接见白杨的时候,是陶义欧与唐海天一块出面,其后陶义欧又接见了彭少雅、唐海天则是接见了柳俊,,洼度最快与白杨见面,更多是礼节上的,省纪委与大宁市分属两个不同的系统,白杨等于不再是大宁市的干部了,背后井着白建明,因为“谢万利事件”陶义欧受胡为民所托,“威胁”过白杨,尽管不是直接冲着白杨去的,总归不大好,陶义欧做出这个姿态,就是想要与白杨“揭”过这个粱子。市委一二把手与白杨见个面,寒暄几句,说些勉励的话语,面子上就都过去了,至于对景时候,老白家是否会出点什么么蛾子,给陶书记难受一下,那是日后的事情了。 接见彭少雄与柳楼,谈的才是正经事,陶义欧与彭少雄谈话,当然也很是勉励了一番,并且亲口问起他对宁北县班子的配置,有何建议,彭少雄就比较激动,这可是领导上给的最大的支持啊!料不到陶书记如此有情有义,与白杨柳俊碰过头之后,关于县委专职副书记和组织部长的配备,彭少雄心里也有了点底,便向陶义欧谈了对诸志光的看法,认为这个同志可以进一步,担任县委组织部长,要说彭少雄心目中,对谆志光没什么好感,不是自己贴心的人嘛! 但又不得不推荐他。因为陶义欧与唐海天接见白杨在前,一定也会问到白杨对宁北县县委新班子配备的意见,都是三人商量好的,彭少雄不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可要把人往死里得罪,彭少雄好不容易当上这个县委书记,雅不愿立即就和柳俊形成尖锐的对立态势,相对来说,合作对大家的好处都要多一些,陶义欧就点点头,认可了彭少雄的雅荐,微笑说道:“看来这个掐志光还,很不错的嘛,白杨同志和你都对他印象很好” 彭少雄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白杨果然已经先一步推荐了谆志光,“白杨同志还有个建议,就是再为宁北县配备一个专职党群副书记,谆志光同志就专务组织工作好了,兼职太多,也不利于开展工柞” 陶义欢接着说道,“陶书记英明!” 彭少雄赶紧拍了一记。 “呵呵,客套话就不说了”关于这个专职副书记的人选,你有什么看法吗?” 陶义欧语气很是温和。 彭少雄早听说市长唐海天十分强势,陶书记日子不大好过,现在看来,传言非虚,以严厉著称的陶书记,对他这样拟任的县里一把手,也如此客气,自然也是想要争夺更多的话语权,除了市委常委会,陶义欧这个市委书记展示掌控能力的地方,就在于对各区县一把手和重量级市直部门一把手的掌控程度,“陶书记,我个人没有什么看法,报从组织安排” 彭少雄很谨慎地答道,陶义欧点了点头,对彭少雄的态度比较满意,与陶义欧办公室里严肃紧张的气氛比较起来,唐海天与柳俊之间的面谈,就显得轻松自如多了,类似于聊家常的意思,秘书奉上清茶刚一出门,柳俊就掏出烟来,给唐海天敬上一支,唐海天接过点上,笑着说道:“小俊啊,要当县长了,感觉怎么样?” 柳俊笑道:“唐伯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唐海天也很绝,笑道:“先说假话,假话好听一点!” 柳俊就圃了一把,料不到生性严禁的唐海天,也会和他开玩笑了,“嗯,感谢市委主要领导,也就是唐市长对我的信任,宁北县底子薄,基础差,人口众多,我年纪又轻,没什么经验,怕是会辜负组织上的期望了” 柳俊笑嘻嘻的说道,这个就是非常正式的“拟任宣言”不谦虚这一把,会被领导说成“轻他”不懂规矩! “好了,假话讲究了,讲真话吧!” 唐海天心情甚好,笑道,“真话嘛,就不大谦虚了,宁北县这个县长,早就该我来当了,我早一年当上这个县长,宁北县就早一年脱贫!” 柳俊大咧咧的道。 不料唐海天竟然皱起了眉头,意甚不满,“就这么一点志向?” 柳俊再次圃了一把,说道:“那唐伯伯的意思是” “你呀,都快成严家的女婿了,你岳父的大气,怎么一点都没学到?还,那么小家子气,眼睛就盯在‘脱贫,两个字上头,没出息!” 唐海天毫不客气地说道,撤俊便掩了掩头,这位做了省会城市的市长,果然豪迈无比! “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三年之内,宁北县的经济总量,在大宁市五区三县之中,至少要排到中上位置,不然的话,你就乖乖在宁北县呆着吧,哪也不用想去!” 唐海天一家伙就开出了“天价”! 柳俊顿时目瞪口呆! 这位也太狠了吧? “唐伯伯,这这也太黑了吧?” 柳俊大为不服,“嘿嘿,别怨我,这是你岳父老子的原话!他说啊,这小子本事是有的,就是有点藏私。你不好好压压他,他那宝贝就不肯全掏出来!” 唐海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眯眯的说道,鉴于柳俊的年轻,提拔柳俊当县长,唐海天必定要和严玉成与柳晋才通个气,不想严玉成就给唐海天出了这么个“狠招”! “站着说话不腰疼,人有多大胆,地才多大产”柳俊就小声嘀咕,对严玉成颇为不满。 “呵呵,这些话,是不是也需要我向严书记做个汇报?” 唐海天姜笑得像条狐狸了,柳衙内大吃一惊,吓得双手连摇:“唐伯伯,不带你这么吓唬人的”六其实严玉成与唐海天的意思,柳俊都明白,二十四岁的县长,在全国可能都是绝无仅有的了,不迅拿出点政绩来,何以服众? “好吧,中上就中上,谁还怕了不成?不过,唐伯伯,要是有人跟我揭蛋呢?” 唐海天笑道:“这个就更加不用问我了,以前跟你揭蛋的家伙也有不少吧?你以前怎么弄的,现在还怎么弄,不就行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省纪委专案组成立 省纪委催得很急,任命文件下达的第三天,白杨就去省儿可以任了,新任宁北县委专职党群副书记6香梅在大宁市委副书记刘岩的陪同下,赶到了宁北县。 6香梅被任命为宁北县委副书记,确实出乎许多人的意料之外,她原本,大宁市江东区的副区长,属于市级后备干部梯队中的一员,作为一今年仅三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干部,在没有过硬靠山的情况下,靠自己的努力济身于副县团级实职,可见这女子本领非同寻常,对于6香梅的到来,彭少雄心里暗暗感激陶义欧,原因无他,6香梅乃是省公安厅副厅长6海山的幼妹,6海山则是关明杰一手提拔起来的,无疑,6香梅在心里肯定走向着彭少雄的,陶义欧特意选拔6香梅到宁北县来给他彭少雄当副手,支持的力度不能说不大,与当初柳俊到宁北县给白杨当副手意义相当,如此一来,书记办公会上,彭少雄是占据了绝对优势,周国忠虽说心里比较认同柳俊,但以他谨小慎微的性格,想必不至于公开支持柳俊,一般情况下会保持中立。柳俊这个代县长,在书记办公会上,基本就是“孤家寡人”了,干部使用问题上,书记和专职副书记同气连枝,诸志光一个新晋的组织部长,掀不起什么大浪来,手里捏住了官帽子,彩少雄这个书记就当得比较有底气了,本来以6香梅的级别和“后台”不够这么大的脸面,出动到刘岩亲自陪同前来,只不过这次宁北县更换的是书记、县长两位一把手,刘岩是冲着这个来的,6香梅也就跟着享受一番“特殊待遇” 刘岩到达宁北县的时候,事实上白扬已经与彩少雄完成可交接,去了省纪委,是彭少雄率领县委班子的全体成员在宁北县与大宁县的交界处迎接的刘岩。 班子成员见到6香梅时,如同当初见到白杨一样,眼前一亮,尽管6香梅不如白杨那般漂亮迷人,也不如白杨端庄大气,但也算颇有姿色,一套合体的女式西装,浑身透出精明干练之气,6香梅随在刘岩后头,与前来迎接的县委领导一一握手。与柳俊握手的时候,6香梅明显多停留了一会,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认真打量了一下这位全省最年轻的县长。 6香梅两年前出任江东区副区长,当时也造成了一个小小的轰动,被认为是大力提拔年轻干部和女干部的楼表,不过与眼前这位柳衙内比较起来,就要逊色太多了。 听说柳县长实际上尚未年满二十四周岁,还差些日子呢,6香梅最先听到柳俊的大名,是从他哥哥嘴里“恶狠狠”地冒出来的,那一回,堂堂省厅副厅长,结结实实在团省委吃了一瘪,差点将6副厅长气出病来,从那时开始,柳俊这个“现绮衙内”的名字就深深焰在了6香梅的脑海之中。 “你好,柳县长!” 第一次见面,6香梅自然不会露出什么“厌恶”的神情,笑容可柏的,很像那么回事。 不一样的“你好,6书记,欢迎前来宁北县工作!” 柳俊的笑容就更加像那么回事了,气度沉稳,俨然一县之长丝毫看不出年轻人的轻浮之气,“初来乍到,还望柳县长多多指点” 6香梅客客气气地说道,“指点不敢当!相互学习吧!” 6香梅就点点头,与紧随其后的周国忠握手寒暄,到达宁北县委办公楼小会议室,刘岩宣布了大宁市委关于对彭少雄、柳俊、6香梅、谆志光等同志的任命文件。 大家便微笑鼓掌,请志光鼓得格外起劲,老谆同志有理由激动啊! 当初下定决心,紧跟白柳,就知道白柳不会亏待自己,只不曾料到,这个回报来得如此迅,一年不到,副县级的乌纱帽就掉了下来,端端正正戴在了自家头上,可见跟对人是何等的重要,刘岩宣读完任命文件,照例讲了一番官面上的言语,接下来就,新任县委书记彭少雄代表县委班子对6香梅的到任表示欢迎,6香梅与谭志光也分别讲了几句,都是客客气气的场面话,应对得体。轮到新任代县长柳俊同志讲话的时候,柳衙内都将官面上的话语全都抛开了。 “各位同志,我做这个代县长,压力很大啊!” 楼县长出语惊人,“为什么呢?唐市长让我立了军令状,三年之内,宁北县的经济不能在大宁市五区三县排到中等以上,就要跟我秋后算账”呵呵领导下了死命令,咱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宁北县基础差、底子蒋,这都是事实,但不能成为原地踏步的借口,“口记尽管调走了,当初咱们县委常委会上定下来的,承包日一,可没有作废哦……” 听说柳俊竟然在唐市长面前立下了这种“军令状”与会常委们都是暗吃一惊。嘿嘿,说是唐市长让立的“军令状”估计还是小柳年轻气盛,夸下的海口,没办法啊,那么年轻轻轻,就做了县长,总得拿点东西出来给大伙瞧瞧,证明市委没有“所托非人”嘛” 只,如此一来,大家心里也就有了底,小柳这是“背水一战” 大伙最好是配合他,不然的话,可能用不着唐市长给他秋后算账只怕小柳先就跟你当面算账了,貌似自柳衙内踏入官场,与他对着干的人,下场都非常糟糕,这位整人的时候,一点都不心慈手软! 该辈节战二品毗糊四制蝶布宁北县县委常委会进行的同时”省省委常委会也正在召开,与会楼省委常委们一个个神色严峻,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叶春林正在通报纪委和省委信访办近日收到许多举报信的情况,“同志们,根据举报信举报的情况来看,如果属实的话,问题非常严重……” 叶春林缓缓说道。 省纪委和省委信访办一段时间来,收到数百封举报信,反映的问题都是关于“支教活动”那两百零五个事业编制名额评选和分配中存在严重的狗私舞弊行为,许多支教活动中表现平平的大学生,都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分配进了机关单位,甚至还有几个完全就是冒名顶替的,根本没去支过教,直接顶了支教活动先进个人的名号,也拿到了一个事业编制。 而举报信涉及的干部,也为数不少,大部分都是在支教活动先进个人评选领导小组里挂名的四部门重要领导干部,省教委洪乐颂主任,财政厅古厅长,人事厅齐厅长这三位一把手,俱皆“捞上有名” “收到举报信的,不止省纪委和信访办,据我们了解,全省许多地州市的纪委都收到了类似内容的举报信,甚至中纪委与团中央也收到了举报信,前天中纪委侍书记还亲自与我通过电话,要求我们省纪委认真彻查此事” 叶春林说着,目光在与会常委们脸上一一扫过,常委们大都脸色严峻,也大都不动声色,看不出有何异样,只是张光明、胡为民这一干大佳,马上就明白了严玉成为何忽然任命白楼为省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的原因,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那么,很显然,白建明肯定也知道这回事了,而且是支持的态度,像这样重要的问题,严玉成不可能不事先与白建明沟通,这个等于是要拿白杨当“枪”使,事实上是要向白建明借力,倘若白建明不同意,严玉成绝不会任命白杨的,这样的忌讳,严玉成怎么会去犯呢! “春林同志,省纪委打算怎么处理此事呢?” 严玉成问道,语气倒还平和,“坚决调查,而且要一查到底,绝不手软!” 叶春林毫不犹豫,严玉成点点头,目光从叶春林身上移俊直视前方,似乎并没有落在某一个特定的人身上,但与会的每一个人,却又都觉得省委书记正望向自己,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威压,要养成这种眼神,可也并非朝夕之功,“那么,其他同志的意见呢?大家都谈谈吧!” 严玉成依旧语气平和,“我同意春林同志的意见,这件事必须坚决彻查,不能姑息” 张光明缓缓开了口,这次调查的三个正厅局干部,有两个是张系干将,可是形势格禁,张光明也断然不能公开反对纪委调查违纪案件,“既然要调查,那么现在分配下去的编制指标,就必须先冻结,一个都不许进,已经在上班的,也必须暂时停职,等问题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组织部长杨宜安说道。 严玉成微微领:“宜安同志的意见很好,我赞同” 类似这样的重大问题,任谁都不能跳出来唱反调,于是省委常委会一致通过,由省纪委牵头,组织精干人员,成立专案组,由省纪委书记叶春林亲自担任专案组长,省纪委一位副书记和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白杨担任副组长,立即着手进行调查,“春林同志,此事影响大,涉及面广,我希望省纪委能够谨慎对待,尽快查个水落石出!” 声玉成吩咐道,不一样的叶春林点头应诺,一场席卷省的官场风暴,就此拉开了序幕! 第五百六十五章事权专一 对则深冬,大雪过后,整个炎京城都披上了一层银装大。可容纳人口数百万。而掌控东域三郡的‘镇东王,秦德的府邸便是在这炎京城。 镇东王府邸占地极广,正门日间夜间都是大大敞开,府邸正门宽广无比,足够六七人并行入内。 而在大门两侧站着两名身高两米左右的**着上半身的勇猛大汉。这两名大汉犹如岩石雕刻一般。冷漠双眼扫视着过往人群。那宽厚的虎背之上正挂巨型血红色战刀。那血红色的战刀一眼看去足有一米深冬之时,雪花满地,温度低的吓人。河中都已经结冰了,可这两个大汉却**着上半身。 然而这并不是最骇人的,更加骇人的是在这两个大汉旁边竟然分别有一只凶猛的老虎。 老虎全身为火焰般赤红色。体长约有两米多,那犹如铁鞭一样的尾巴猛然一扫都让空气一阵振动。虎目之中出森冷的寒芒,这老虎正是所谓的‘烈虎” 忽然,镇东王的府邸之中走出另外两名大汉,这两名大汉同样**着上半身,分别牵引着一只凶猛的烈虎,他们是来换班的。 府邸之外,炎京城的豪族贵族亦或是平民游民都自觉地绕着镇东王的府邸走开。 镇东王府邸内一幽系统错误!一Q凶旦d凶一青衣中年人正坐在石凳之上,他的腿上坐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而在中年人身前正是站着十二人。这十二人成是老者,或是美妇。或是青年”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这十二人都是一身紫衣。 “父王,你让这么多老师都来干什么呢?。才刚刚六岁的秦羽坐在自己父亲的腿上,手中乱捏着一雪球,疑惑看着自己的父亲秦德。 秦德关爱地抚摸了秦羽的脑袋,而后抬头看向十二人,淡然道: “你们教与羽儿也有一段时间了。好了。别顾及什么,有什么判断就说出来吧。 这十二人彼此相视,而后一名白须飘飘的老者上前二步,恭敬地道:“禀报王爷,我们从各个方面观察,三殿下只是对奇门巧技略微有些兴趣,然而,对上位者御下之道等等。却是根本没有丝毫兴趣。根据我们的判断,三殿下不可能成为一个完美的上个者。 仅仅凭一段日子和男孩的接触。就下了如此断言,似乎略显武断。 然而秦德却是毫不怀疑。 秦德长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懵懂不知的秦羽,苦笑道:“我能够看出来。羽儿像他娘。对于俗世权势丝毫没有兴趣,可是他在修炼一途上却是,” 秦德说到这嘎然而止,而后挥了挥手,道:“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你们现在可以离开王府了。 “王爷,我等告辞!。 紫衣十二人鼻时躬身,而后依次出了小小幽静庄院。 此刻,庄院中只有秦德和儿子秦羽。秦德沉默不言一语,时而还看看腿上的秦羽,眼中的含义,至少六岁的秦羽还是无法明白的。 “父王他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呢?。秦羽心中暗想,但是秦羽却很是乖巧地没有打搅他父亲。从小没有母亲。在秦羽心中,最重要的就是父亲,还有另外两个哥哥。 许久许久,秦德一直坐着。秦羽就一直静静坐在自己爹的腿上。 忽然。一声鹤鸣响起。 只见空中一白色仙鹤飞来。在仙鹤之上正坐着一仙风道骨的俊雅中年人,片刻仙鹤便落到院落之中。 中年人,当即急切地站了起来询问道。 风玉子看到秦德如此,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好友秦德的事情,只能叹了一口气道:”王爷。我早就说过了,羽儿他在修炼一途中根本没有任何希望。他的丹田十分怪异。无法积蓄内力,自然无法修炼。如此丹田根本就是天生的,亿万人中根本无法找到一例,我风玉子也是无丝毫办法。” 听到这个结果,秦德徐徐坐下,沉思许久。 “父王?内力是什么啊,我的丹田无法积蓄内力又怎么了?刚才那些老师又说什么上个者,那是什么意思啊?系统错误!傲凹口口凶凹改了。六岁的秦羽睁大了眼睛,疑惑地询问道。 刚有的话他可是记得清楚呢。 秦德心中苦笑,嘴上却是安慰道:“羽儿,你别问那么多了。你不是不喜欢学这个学那个。喜欢去‘云雾山庄,吗?。 秦羽顿时眼睛亮了起来,仿佛夜空璀璨的星辰:“啊,我可以不用学那些枯燥的书么。云雾山庄。我喜欢那个温泉,还喜欢看星星。还喜欢看日出。 秦德笑道:”好,好,好。羽儿,你既然喜欢,我就把云雾山庄给你了,还有一千精兵以后也归你管了。你如果想要什么,直接和你连爷爷说。” “好啊,太好了,哇,云雾山庄是我的啦,我可以天天泡那个温泉了。太舒服了。秦羽兴奋的脸蛋红通通的。 秦德脸上笑容完全是装出来的。然而秦羽却是现不了的。 “你喜欢就行了,羽儿。你先回去睡觉。什么时候要去云雾山庄,就和你连爷爷说。秦德笑着拍了拍秦羽的脑袋。 “父王再见,风伯伯再见。秦羽挥了挥手。直接朝自己房间跑秦德笑看着秦羽进入了房间。而后秦德脸色陡然冷峻了起来。直接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院落中,而风玉子也是犹如飘絮跟了过去。 王府密室之中,此刻只有三人。秦德、风玉子以及一名手握折扇联黑衣书生。 “王爷,你真的决定了么?”黑衣。 秦德点头道:“羽儿他既成不了领人物,又成不了先天级别的高手,他还是不参合到其中为好。他那怪异的丹田。唉。我能够给他的。或许只有十几年快乐平静的日子,待到我们开始最终计划了,羽儿他也无法过上安稳日子了。 风玉子想了片刻。决定还是说出来。 “王爷,你计划真的要实行么,你应该知道,一旦实行那计划。将会导致什么结果?”风玉子再次询问道。 秦德脸色顿时冷了下去,眼中寒光闪闪:“不管是为了我秦家祖先。还是为了静怡。这个计划必须实行。静怡给我留下的三个儿子。 虽然羽儿丹田有问题。但是风儿和政儿却是一武一文,足以成大事。 徐元,第一看‘暗棋,开始施展了么?” 黑衣书生徐元扇了两下。合上折扇微笑道:“王爷放心,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好,很好。秦德眼中闪出惊人的镇东王秦德所在的世界为潜龙大6。潜龙大6面积之大,至今无人能够弄清楚。 主要是潜龙大枷勺极东是无边的洪荒。洪荒之内崇山峻岭,丛林遍布。其中有着无数的妖兽,越是往深处,妖兽就越是厉害,因为就是潜龙大6上的‘上仙,们,也无法探索整个无边洪荒。 无边洪毒的西边。就是三大国家。 楚王朝、明王朝、汉王朝。三大王朝人口加起来近乎百亿,土地面积更是大的骇人,三大王朝中楚王朝最是强大,而在楚王朝之中,有一十分了得的家族一一秦家。 秦家。占据楚王朝十二郡的东域三郡。东域三郡紧靠着无边洪荒。这秦家传承数百年。在东域三郡根基极为深厚,就是楚王朝的皇帝想要对付,都十分艰难。而且秦家有一特殊的兵种‘烈虎军” 烈虎,全身赤红。身形比较巨大,是老虎中的一个分枝。大规模养殖烈虎的方法。这是秦家的一项最重要的机密二秦家掌控六十万大军,其中有五万就是烈虎军,整个烈虎军每一个战士都是骑着‘烈虎”烈虎本身攻击力就骇人的很,再加上战士。那更是所向披靡。 单单五万只烈虎的‘虎吼”就能够让敌方士气大跌。五万只烈虎军可以轻易消灭过十万的普通骑兵大军。 潜龙大6武力至高,三大国家都有镇国的修仙者,每一个修仙者在凡人眼中都是神仙般的存在。飞剑一出******百里之外系统错误! d四贼仙手段? 云雾山庄,建于‘东岚止:,之上。东岚山高三千多米,也算上是一座高山。 两年之后。 此刻秦羽八岁了,个子也高了不少,眼中时而有着睿智的光芒闪烁。然而在他的眼睛深处却有着一丝淡淡的忧郁,此刻秦羽正独自一人走在山道之上。在其肩膀上有着一只黑色雏鹰。 “小黑,两年了,整整两年父王就只来看过我一次。”秦羽咬了咬嘴唇。对着肩上的雏鹰说道。 这只能鹰是秦羽一年前游览东岚山的时候现的,便将这雏鹰带在身边,有雏鹰相伴,秦羽也不会太过孤独。六岁以前经常有父亲相伴,六岁后整整两年,却只见过父亲一次。 黑鹰扇了扇翅膀,抚摸秦羽的稚嫩的脸庞。秦羽顿时笑了。 走了片刻,秦羽忽然看到前方有一孕妇却担着碎木材艰难的走着,当即对着黑鹰说道:“卜黑。我们去帮助这个阿姨好吗?。 黑鹰顿时扇了扇翅荐,在秦羽肩膀上晃动两下。秦羽顿时笑着飞朝孕妇跑去。 “阿姨,我来帮你背木材吧。秦羽看着孕妇说道。 孕妇听到声音,放下了身上的一捆木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看着明显还是孩童的秦羽。笑道:‘小娃。谢谢啊,阿姨自己能背的。还有一里路就到我们小村了。说着便要再次背起木材继续前进。 “小娃?我不小了,我今年都八岁了。这木材我肯定能够背的。”秦羽看着孕妇脸上的汗水。竟然一把抢过木材,猛然一把背在身上。 一捆木材对于普通人来说自然不重。可是对于八岁的孩童却是很重的。不过秦羽在云雾山庄那天然的温泉中经常泡,身体比一般八岁孩童要强壮的多,竟然硬是背了起来。 “阿姨,你看,我不是背起来了?哼,你还说我是小娃呢。”秦羽得意地说道,此刻他那稚嫩的小脸却是沾上了灰尘,脏兮兮的。 孕妇一呆,旋即笑道:“力气还真不小。不过一里路呢,娃儿你肯定坚持不了的。还是让阿姨来吧。 “谁说坚持不了的。 秦羽看到孕妇伸出手。慌忙便向前跑了开去,而后才回头道:“阿姨。这东岚山我也跑了许多次了。知道这里一里外有个小村庄,肯定是你们那。走。快走啊。你还没有我快呢!” 孕妇脸上笑开了花:“这娃,不知道是谁家孩子,有这样的孩子,他爹娘肯定很高兴。 秦羽背着这一捆木材,一开始不算困难。可是走了一段路后秦羽就感到自己两个腿开始软。毕竟是上山。而且还背着木材。秦羽即使身体强,也不过八岁而已。 过了片刻,秦羽双腿徒然一颤。 “娃”。孕妇一惊。 “没事,这事情简单的很。秦羽回头努力挤出笑容说道,那语气他仿佛是一个大力士一样。可是山路不平,秦羽脚下碰到一石子。不禁一晃。 “蓬!”秦羽整个人都不禁跌到下去。 孕妇顿时连忙上来,拿过了木材,扶起了秦羽。秦羽此刻脸上完全是灰尘,一张小脸都脏兮兮的。秦羽很是憋屈地看向孕妇道:“阿姨。其实”我还能背的,刚才被一石子磕了一下。” “好了,阿姨知道你能背。不过,村庄就在前面了,谢谢你啊。 孕妇背起木材,看秦羽没有受伤。后帮秦羽的脸擦干净了,便仔细叮咛嘱托一番,待得秦羽都点头答应后,这才回村庄。 秦羽看着就在眼前百米左右的村庄,皱着皱眉头道:“小黑。就差那么点就到了。旋即秦羽却是笑了,“不过阿姨现在却轻松多了。一下子就到村庄了。 秦羽笑的很是灿烂,那是自内心的笑容系统错误!傲四功dx凹敬瓦在暗处的三个人影彼此相视一眼,他们是暗中保护秦羽的高手。 秦羽可是镇东王的儿子。堂堂三殿下,怎么可能让他一人在大山里乱跑呢? “三殿下还是一个孩子啊。心却是如此善,王爷他怎么舍得将三殿下扔在云雾山庄,两年也就来看一次呢。每次看到;殿下深夜在山顶一坐就是一夜,那小小身体在山顶夜间寒风之中,我就心中难受。一人影低声叹息道。 另外一人影也点头道:“三殿下每次仰望夜空。那神情都让我心中酸。王爷他”唉!” “算了,王爷想要干什么,也不是我们所能知晓的。我们保护好三殿下就走了。 山道下一虎背熊腰,眼睛犹如铜铃般大小的黑大汉骑着一头凶猛扑常的赤红色老虎,极冲来,看到秦羽,远远高声道:“三殿下。大殿下和二殿下来了。” “大哥二哥来了!。秦羽兴奋的双眼亮,立即飞朝黑大汉跑去。爬上虎背,兴奋的脸蛋红了起来,急切催促道。“王叔,走。快走啊。回云雾山庄!” 那大汉抱好秦羽,而后驾驭烈虎。极朝止下跑去,留下一道灰尘。 第五百六十六章合作发展 “姐,案子调查得怎么样了。轻松不?” 柳俊看完新闻联播之后。在天鹅宾馆三号套房给白杨打电话。语气加意温柔。一开始,柳衙内依旧照惯例给一号套房拨了过去,孰料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这才惊觉。一号套房已经闲置了。柳衙内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难受。 刚与白杨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两人正是情浓之际,一纸调令,又变成“两地分居”了。 “难度很大……” 白杨的声音有些疲惫。 “嗯,万事开头难,只要找到了突破口。往后就容易了。” 柳俊安慰道。 省纪委专案组一成立,任谁都知道。省内最大的一场博弈就拉开了帷幕,最终结果如何,现在谁都无法预测。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参与博弈的几方势力,可能都很难承受失败的结局。因此小这个帷幕一旦拉开,就注定是一场艰难无比的战役。 案件涉及到的几个厅局级干部。都是省内官场的老鸟,背后杵着张光明、胡为民、尹宝青、关明杰等一干省委大佬。叶春林和白杨要想撕开口子,可不容易。 白杨笑了笑,说道:“没事,只要事实存在,总能找到证据!” 柳俊就苦笑着摇了摇头,白杨姐姐还是那么“天真”! 不过这个时候。柳衙内自然是不会再去给白杨泼冷水的,微笑着转换了话题:“想我了没?” 白杨就扁了扁嘴,不吭声,嘴角却浮起一丝温馨的笑容。 应该说,在柳衙内的几个红颜知己之中,白杨是最腼腆的一位。对柳俊的情感,也最复杂,亲情和爱情掺杂在一起,很难分得清楚。但是白杨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这件事的生。具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尽管她一直都在用”溺爱”来给自己分辨。事实上,她心里非常清楚。她对柳俊的感情。或者说柳俊对她的感情。早已经不是那么单纯的了。 彼此相互知心,相互关心。又日日相处。自自然然就水到渠成了。 白杨不吭声,柳俊却忽然亢奋起来。嚷嚷道:“我现在就去你那里。我好想你了……” 白杨的怀抱,是柳俊真正最感温暖平静的港湾。 “别闹了一会,还要和专案组的同志开碰头会呢…”白杨轻轻咬了一下嘴唇,语气里略略有点遗憾。 柳衙内就很是不爽,正要胡搅蛮缠一番,白杨那边却响起了敲门声。 “有人来了,先挂了啊!” 白杨放下了电话。 柳俊呆呆握着话筒,有些茫然若失。 不过柳衙内的茫然若失也没持续多久刚一放下话筒,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你好,哪个?” “柳县长,您好,我是张安然……” “哦,是张局长,你好!” 柳俊的精神就振作了一下。 张安然是县财政局局长。彭少雄的嫡系心腹。 “呃,县长,您现在有时间吗?” 张安然问道,言辞里头透着十二分小心。 柳俊淡淡一笑:“有。你过来吧!” “哎哎,好的,谢谢您。县长!” 不一刻,张安然就出现在了门口,带着谦卑的笑意。不住朝柳俊点头哈腰。估计这电话就是在宾馆总台打的,要不也不会来得这般迅。 张安然四十余岁,一脸的精明干练。这个点头哈腰的样子,多多少少透出点滑稽之意。 “张局长,请进!” 柳俊将张安然让进房里。 “请坐吧!” 柳俊的态度还算随和。 “好的,谢谢县长!” 张安然就在沙上挨着屁股坐了。 待得柳俊亲自给他到了一杯水过来。张安然又像是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一般,直跳了起来,双手接了过去,连声道谢。 柳俊在长沙上坐下,眼望张安然。 张安然连忙放下水杯,坐直了身子,想要说话,却又期期艾艾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柳俊微微一笑,淡淡道:“张局长壹夜来访,有话但讲无妨。” “哎哎,冒昧来访,打扰县长了”我,我想向县长汇报一下财政局这段时间的工作…” 张安然观察着柳俊的脸色小心说道。 柳俊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微笑着说道:“张局长请讲。” 尽管柳俊蹙眉的动作很淡,还是被张安然捕捉到了,当下心里就有些打鼓,很紧张地说道:“县长。我们财政局的工作比较难做啊。 穷家难当……” 柳俊就笑了,说道:“不是吧。张局长,以前可以这么说,现在再这么说。恐怕有些不妥了。你那账上。可是有一个多亿。” 张安然尴尬地一笑,比道:“县长,一个多亿是有一个多亿,不过这可是县长甩川凸金,没有您的批示,任何人都不敢乱动的其他方向的财政缺口,还是很大。比如说开区的建设,各机关单个的办公经费,尤其是公安局那块。办案经费很紧张啊,政法委邱书记今天冲我脾气了” “哦?为什么呢?” 柳俊问道。 “嘿嘿,还不是怪我拖欠他们公安局的办案经费吗?其实,我也是没法子,县财政确实很紧张。四处伸手要钱。只能撒胡弗面,方方面面都给一点……” 张安然苦笑着说道。 “邱书记说,要是再不给他们拨足办案经费,今后要我们财政局自己去抓犯罪分子!” 各单位找财政局”打官司”磨牙。伸手要钱的事情几乎每天都没断过顿,不过邱援朝这么快就”杀上门去”显见得还是因为柳俊做了县长的缘故。 谁不知道邱援朝是柳俊的铁杆大将? 以前彭少雄做县长,张尖然不尿他,没彭少雄话,你再是政法委书记。咱说不给就是不给,有本事你去彭县长那里告我去。现在情况不同了,财政一支笔归柳俊掌握,邸援朝顿时觉得底气足了不少。 “这么说,张局长今晚上是告状来了?” 柳俊微笑着说道。 张安然吓了一跳。 要说,他原本是想拿这个话试探一下柳俊,看看这位新任县长是个什么“花钱”的思路。尽管他是彭少雄的亲信,彭少雄现在又正位一把手,可是财政局是归属县政府直管的,柳县长要给他难受,彰少雄还真不好给他出头。况且,如果真惹恼了柳县长,只怕彭书记亲自出面也未必管用。 现今的宁北县,可不是方朝阳时代,书记掌控一切! 谁是真正的”一哥”还得走着瞧呢。 不料柳俊竟然直截了当将“告状”二字宣之于口了。 “不是不是。县长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公安局的办案经费。其他县直单位的正常办公经费。还是要想办法拨款过去才行,可是。财政上确实很紧张怀…” 柳俊不待他说完,柳俊就摆了摆手。说道:“这些方面,张局长可以自己做主。以前怎么做的,现在还这么做,暂时不变动。至于县长专项基金,必须坚持投放在县里的基础建设上面,不能挪作他用。这一点,请张局长一定要记住!” 张安然无奈,只得点头应诺。不过心里头多多少少有点诧异,在用钱的思路上,柳俊和他的前任彭少雄很是一致。照说这两人该有很大的区别才对。 当下张安然不敢再说这个话题,中规中距向柳俊汇报了财政局的工作开展情况。 柳俊手指头点着沙扶手,很有耐心听张庆标汇报,脸色平静小波澜不惊。 张安然却是越汇报越是心惊。不知道这位年轻县长,心里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彰书记说此人深不可测。果然不虚。 “辛苦了,张局长!” 临了,柳俊只是这么淡淡说了一句。 “柳县长,关于财政局老张的工作安排。我想给他动一动!” 次日一上班,柳俊就接到了彭少雄的电话,说是有些事情想和他合计合井。柳俊到了彭少雄办公室,寒暄过后,彰少雄直接切入了正题。 “这个同志在局委办工作的时间比较长,我想应该放到基层去锻炼一下了。刚好平安区区委书记老莫身体不大好,提出要回县城来工作。好好调养一下。我看就让他会县委办先做个副主任吧,级别还是正科不变,协助陈磊同志开展工作”柳县长意下如何?” 柳俊就微微一笑。 昨晚上张庆标刚找自己汇报了工作。彭少雄这就提出财政局长易人。看来张安然必定向彰少雄汇报了自己冷淡的态度。 应该说,彰少雄是一片好意。既然县长主管经济建设,那么财政局长这个至关重要的位置,理所当然要由柳俊来安排。彰少雄这走向他表明一个合作的态度,也算是对前段时间白杨柳俊给他的支持一个回馈,投桃报李吧! “嗯。张安然同志能力还是很强的,担任平安区区委书记,应该能够胜任。” 柳俊略一沉吟,就接过了彭少雄递过来的橄榄枝。 其实柳俊并没有打算一上任就搞“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做法,以免引起干部队伍人心浮动。不过既然彭少雄主动示好,倘若自己不接受。反倒会令得彭少雄狐疑。再说县财政局长调任平安区区委书记。 也不算贬谪。如此“等价交换”不至于引起其他中层干部的不安。 “那好,新任财政局局长的人选。就要劳柳县长费心去选拔一个了。” 第五百六十七章提前为分税制做准备 诤俊担任代理县长不久,宁北县的干部就现一个问题六绷是柳县长经常会“蒸”很难在办公室找到他的踪影。 以前柳衙内做党群副书记的时候。下基层的时候也比较多。不过那会子,他只是分管几全部门,不是主管全盘的领导,通常下基层也就是调研自己分管范围内的事情,或者去自己“承包”的锦里乡、七岭冲乡走一走。相对而言。在办公室的时间多过下乡的时间。如今做了县长。就全颠倒过来了。 不过这一回,柳衙内玩“蒸”却不是下基层,而是去了市里高新区的腾飞工业园。 眼下腾飞公司的总部虽然还设在柳家山,但总裁柳兆玉,大部分时间是呆在大宁市的。毕竟大宁市的地理个置和资讯达的程度,要远远过柳家山。腾飞公司要更加展壮大,总部外迁,是必然的趋势。况且柳家山也已经没有空余的地皮来给腾飞公司拓展了。 事实上,柳家山、麻塘湾一带。早已形成一个新的城镇,其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县城向阳镇。 柳兆玉也扛起了黑乎乎的砖头型“大哥大”柳总裁身躯高大雄壮。用这样的大砖头倒也甚是相宜,披上盔甲,就是一位手持新式狼牙棒的古代战好了! 有了这个玩意,柳俊要找他,那是一找一个准。 腾飞工业园的行政大楼是一栋高达十二层的雄伟建筑,比柳家山的总部大楼还要气势恢宏。柳兆玉是将这栋大楼作为未来的总部大楼来建设的。一切设施都配备得十分齐全。总裁办公室照例是在顶层,而且除了一个大会议室一个小会议室。整个十二楼,全部归柳总裁“霸占” 柳俊来到行政大楼,前台小姐彬彬有礼地动问:“先生,请问你们找哪个?” 柳县长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带着七八个跟班。其中有县招商局局长好几个区镇的区镇长和几位民营企业主。瞧样子,有点像招商引资的团队。 一大拨人忽然涌进腾飞公司的行政大楼,前台小姐略略有点紧张。 潘知仁随即上前一步,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宁北县的柳县长,和贵公司的柳总裁约好见面的。” 前台小姐吓了一大跳,禁不住打量了柳俊几眼。 这今年轻人,和邻家刚大学毕业的小年轻也没啥区别吧?怎么会是县长! 难道来了一伙骗子? 不过看柳俊的样子,在一大群人簇拥之下,气度俨然,前台小姐不敢怠慢。慌忙说道:“请几位稍候。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柳俊就点了点头。 前台小姐抓起电话给总裁办公室拨过去。 “你好,柳助理!我是前台。这里有一位柳县长,说是与总裁约好见面的…”前台小姐在电话里很是小心翼翼。貌似对那位柳助理很是敬畏。 “柳县长?啊,是十二叔,快。快请他们上和,不不,还是我自己下来迎接吧” 电话里是一个很优雅动听的女声,不过现下表现得有些惶急前台小姐又是一阵怔愣。 十二叔? 敢情这位柳县长还真是县长。而且还是柳家宗族辈份甚高的大人物。要不然总裁助理焉会如此紧张。自从她应聘来到腾飞公司上班,还从未见过有什么客人是需要柳助理亲自下来迎接的。 不一刻。电梯里走出一位身着米黄色职业套裙的漂亮女子,身材丰盈,款款轻摆,花枝摇曳一见柳俊。马上笑逐颜开。 “十二叔,您来了。” 这一声“十二叔”却是将柳俊的随行干部们都吓了一跳。瞧这位美貌少*妇的年龄,该当比柳县长还要大一两岁,竟然叫起了叔父。 柳俊就笑了。 “是柳芸啊,你现在调到大宁上班了。” 这位柳芸,是柳俊族房三哥柳兆宏的女儿,以前是腾飞公司老董事长柳晋文的助理,五伯退休,想来是继续为新董事长柳兆玉服务的了。 “十二叔您还记得我!” 柳芸笑得甚是开心。 柳俊笑道:“这么漂亮的一个侄女,我怎么能不记得。” “十二叔,您这都做了县长了。还拿我们晚辈开心啊?我小青姑姑才是真的漂亮。” 柳芸笑眯眯的。 提到小小青,柳俊就略略有点尴尬,连忙岔开话题。 “小芸啊,兆玉哥在不在?” “在呢在呢,一直在等你们几位。请跟我来吧” 柳芸就引领着大伙进了电梯。 “小芸,你结婚了?男方是哪一个?” 在电梯里,柳俊问道。 “嗯,前年结婚的,是大伯家的翔宇哥!” 柳俊便点了点头,有些感慨。 柳翔宇也是柳姓宗族的子弟。柳俊也曾听人提起过,是柳芸他们这辈中的佼佼者,目前在兴旺饲料集团公司担任副总的职务。年纪应该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柳兆玉正在打造腾飞公司的骨干班底。柳姓宗族、酗生宗族和周姓宗族子弟中出类拔萃的年轻后辈,自然是选。 不过柳俊感慨的不是这个,他感慨的是随着物质文明的极度达,柳家山村民们的观念也在迅改变,柳姓阮姓和周姓宗族子弟之间相互通婚的事情,柳俊记得上辈子是在两千年之后才逐渐被估计这也是一个”强强联合”的意思。毕竟,每一个柳家山的村民都是腾飞实业展总公司的股东。相岳之间通婚,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腾飞公司的股份不“外流” 如果真是这样,却又有些狭隘了。 只不过。任何观念的转变,都是需要时间的。柳俊也没指望一夕之间就世界大同。 来到十二楼,柳兆玉早已亲自在巨大的办公室门口迎候。 小俊,你好啊!” 柳兆玉笑呵呵地上前握手。柳俊就一一给柳兆玉介绍了自己的随行人员。在门口闹腾了好一阵才进入柳兆玉的总裁办公室落座。一走进这间足足过一百平方的“巨型”办公室,宁北县的干部们便都啧啧称奇。这也太豪华了些,不愧是国内民营企业的老大,果然盛名不虚。 柳兆玉脸有得色。 小俊,几天不见,你这就做县长了,呵呵,你看,这些天我也挺忙的,还没来得及去县里给你道贺。今天正好,没说的,秋水大酒店,我请客,大家一起去乐呵乐呵。” 一落座,柳兆玉就大声说道。 “行!反正你有钱,是大阔佬,不吃白不吃!” 柳俊笑着说道。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小芸。赶紧的,打电话去秋水大酒店订座。” 柳兆玉就吩咐正在端茶倒水的柳芸。 “那家伙,秋水大酒店生意简直好得不得了,要是晚一点打电话去。包厢就没了。” 柳兆玉又摇头慨叹。 他可是知道,这个秋水大酒店,是梁巧的产业,实则上,就是眼前这位柳县长“家里”的。自己这个腾飞实业公司总裁,在外人眼里。 是一等一的大阔佬,和十二弟一比,却不知道差了多远。当初柳俊从腾飞实业公司退股,柳兆玉还有点不理解。现在看来,自己目光还是不够长远。十二弟这是不属于从自家族人锅里捞肉吃啊。要赚就赚外边人的钱。 “兆玉哥,吃饭的事不忙,咱们先说说正事。” 柳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说道。 “你说你说…”“你别看我做了县长,风光体面。实际上,压力大得很。我要是不能把宁北县的经济搞上去。我岳父老子都不肯把女儿嫁给我柳俊笑道。 大家又都笑了起来,觉得严书记也够狠的,对自家女婿都这么”阴”! 柳兆玉一拍大腿,说道:“这没问题,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要兆玉哥做什么?” 柳俊就竖起大拇指,笑道:“兆玉哥爽快。这几位,我刚才都给你介绍过了,是我们县里的民营企业家。我有一个思路,想要他们成为腾飞公司的供应商”宁北县的人便都露出振奋的神色。 他们今天随柳县长来到腾飞公司。本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的。实在腾飞公司的招牌太大了。平日里绝对是要用仰慕的眼神来看待的。不料柳县长与柳总裁之间。不但是族房兄弟,而且看情形。哥俩的关系着实非同一般。 能够成为腾飞公司的供应商,那就意味着企业今后的展壮大。有了切实的保障。 腾飞不垮,他们就垮不了。 “好,没问题小芸,你负责联系这个事情。马上组织人员去宁北县考察,看看他们合适生产什么。无论资金还是技术上,我们都给予全力支持。” 柳兆玉眉毛都不眨一下。一口应承。 柳芸乖巧地答应了下来。 柳俊就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他原本就是起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具体的操作细节,不会去干涉。相信柳芸和这些个老板们,自己能办好。 根据柳俊前生的记忆,中央很快就会实行分税制,很多县乡财政马上便将面临极大的困境。柳俊计划在宁北县大力展乡镇企业小也就是为了培养新的税收来源。 不要到时候为了支付干部们的工资都焦头烂额,还谈什么展地方经济! 第五百六十八章案子查得很艰难 宽厚的肩膀上,只是喘息不已。 柳衙内狠咬一阵,自己先就抵挡不住,拦腰将白杨高挑丰满的身躯抱了起来,快步走进卧室。白杨姐姐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了一丝力气。 小顽童原本想要将白杨“扔到”床上去的。不料白杨姐姐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放,两个人就结结实实压在了双人床上。 “你呀,每次都这样凶巴巴的”白杨姐姐有些不满地嘀咕。 柳俊展颜一笑,随即“恶狠狠”地道:“别想反抗!这种事就得听我的!” 白杨又是甜蜜又有点生气地白了他一眼。由得他将自己最后的屏障彻底解除…小俊,你……你往后不要那么狠好不”折腾得人骨头架子都散了”无尽的呻吟终于慢慢平息之后。白杨叹息一声,幽幽地说道。 小顽童也真是能折腾,完事都有一段时间了,还是猫在她的怀抱里。含住一颗花蕊又吸又咬。一刻也不肯消停,弄得白杨心里总是痒痒的。感觉当真妙不可言。 柳俊闻言抬起头来,往上耸了耸身子,与她四目相对。 **过后的白杨,洁白的俏脸依旧泛起两片酡红,长长的胰毛一闪一闪的,漂亮的双眸之中,柔情似水,说不出的娇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看。 “真漂亮……” 小顽童由衷地赞道,脸上露出爱怜横溢的神情。 白杨就嫣然一笑,宛如春花绽放般艳丽无匹,伸出丰满白暂的手臂。绕住了他的脖子,忘情地要着面前的男人,咬着嘴唇说道:“真的呀?” 这一刻的白杨,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的青春妙龄,满心愉悦。 “当然是真的了,这都要迷死人不赔命了…” 柳俊情不自禁地又吻住了她红艳艳的双唇。一只手顺着白杨光洁的脊背,一点一点地移动下去,带着无尽的爱恋之意。 “嗯……先别闹”唔唔”好好说一会儿话……你,你实在太强壮了…”亲吻一阵,白杨赶紧移开了嘴唇。有点胆战心惊。 确实,可能因为小顽童自幼习武的缘故,身体之强壮,精力之充沛。简直令人“恐惧”白杨可是领教过的,这会子要不想法转移他的注意力,用不了多久,这人又会雄赳赳气昂昂的翻身爬上来了。 眼见白杨娇慵之中透出浓浓的倦意,柳衙内心头就有点痛,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 瞧这段日子把他的心异宝贝累得! 在宁北县的时候,柳俊焉肯让白杨这么辛苦! 柳俊的手从白杨光洁的背部移到了脸上。温柔地捋顺她乌黑的卷。轻轻捏弄着厚实的耳垂,很是心痛地说道:“这段时间,累坏了吧?” 白杨便撅起嘴巴,点了点头。貌似十分委屈。 “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叫我到这个鬼单位来,累死人了,” 柳俊就很是不好意思。 鼓捣白杨进省纪委,确然是柳俊的主意。若论能力之强,办案经验之丰富,全省纪委机关的处级干部。在白杨之上的为数不少。只是他们谁也没有白建明这样坚强无比的后盾。 严玉成要的。不仅仅是顺利查办此案。更重要的是必须将整个进程和善后处理的主动权都捏在自己手头。向白建明借力,就是必须要走的一步棋。 白杨可不是为了严玉成有去接这个苦差事的。她为的是柳俊日后的。 严玉成和柳晋才。无论哪一个失势,对柳俊的前程都是巨大的打击。尽管柳俊身后杵着的。不止严柳两位大佬,毕竟摆在台面上,还是这两位的支持来得最直接。 “姐,要不。我不做这个县长了。也调到省纪委来和你搭班子,还做你的副手,…” 小顽童搔搔头,说道。 白杨就轻轻一笑,点了点他的鼻子,爱怜地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还是好好把宁北县的经济抓上去吧,那个才是你的强项柳俊就自失地一笑,也知道自己的提议行不通。 事实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来查办这个案子,唯独柳俊不行。严玉成的女婿一旦掺和进去,性质就完全变了。 自找麻烦的事不能做。 见柳俊双眉紧锁,白杨也心痛起来,伸出手抹平他额头的字。轻笑道:“没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一定能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 第五百六十九章升级做爸爸 儿月中旬,柳衙内急匆匆赶到了南方市,在华南大学医哮…I一医院妇产科手术室外的走廊上走来走去,不住抽烟,丝毫无视那块“请勿吸烟”的告示牌。 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本也有一两个想要提醒他注意一下,见了柳衙内身边那个阵仗,终究没有开口。不要说柳衙内神色凝重,一点都没有要接受任何“批评”的意思。光是杵在那里的梁经纬与黑子两人身上透出的煞气,都足够将胆小的人吓一个趔趄了。 巧儿被推进手术室,已经有一个小时了。 巧儿是足月顺产。早在十天前就住进了附一医院的特护病房,做好了待产的一切准备。 柳县长有七天假期,但对外宣传是应振中公司总裁麦克陈先生的邀请。去香港访问振中公司,进行友好磋商,顺带再谈谈招商引资的工作。 事实上,柳县长压根就没在香港露过面。直接奔附一医院了。 经过细致无比的产前检查,确认胎儿育良好,胎位正常,孕妇身体十分健康,生育不会有太大的风险。但在生育方式上,巧儿与柳俊生了一点分歧。 柳俊的意思,是要做剖腹产。这样痛苦会减少许多。然则巧儿听说剖腹产诞下的婴儿,身体不如顺产的那么好,就竖持要自己生。 九个月来,这个未出生的宝宝,可是凝聚了巧儿全部的心血。 只要对宝宝有好处,再大的痛苦,巧儿也愿意承受。 “历朝历代,女人生孩子都是自己生的。没什么的”巧儿这么给柳俊做工作。 “生了孩子之后,身材会走样哦……” 柳俊就促狭,“吓唬”巧儿。 巧儿抿嘴一笑,才不理他。 最后自然是柳衙内“屈服”听从了巧儿的意见。 生产这一天,梁经纬夫妇早早来到了医院,黑子和石秀丽也到了,还有苏建中和厉淑颖两口子。范青翎与胖大海原本也要来的,被柳俊拦住了。 那么多人挤在医院,人家还以为黑社会火拼呢! 梁家婶子自然是一直陪着巧儿在医院的,梁少兰早两天也赶到了南方市,和老母亲一起陪伴巧儿聊天说话。梁少兰的男朋友余国勋教授。与她一并来的。 余教授尽管已经离开了附一医院。但在医院的人脉并没有丢弃,当初辞职,也是好合好散。因而他到医院之后,原本就小心翼翼“应对”巧儿的附一医院妇产科更是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虽然医院并不清楚巧儿的真实身份。但是院子里静悄悄停放的那台深黑色的劳斯莱斯,却足以镇住所有人了。 劳斯莱斯公司的规矩,深黑色的劳斯莱斯,非贵族不售,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前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也只能购买一台浅色的劳斯莱斯作为自己的座驾。 一九九三年在内地,能以深黑色劳斯莱斯做座驾的人,来头岂是等闲! “不是说胎位很正吗,怎么进去那么久没一点响动呢?” 先稳不住的就是梁家婶子。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冲梁少兰念叨了。梁少兰就有点好笑,巧儿才进去不到二十分钟,老妈便开始念叨。 “妈,应该没事的,国勋说了。给巧儿接生的是妇产科的主任。整个南方市都鼎鼎大名的教授呢。” 梁少兰安慰老妈。 “是啊,妈,卢教接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医生。经验非常丰富,您就不用担心了。” 余国勋接过话头说道。 余国勋与梁少兰的关系稳步展。已经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又一直住在宝州市,早已改口,随着梁少兰叫爸爸妈妈了。 梁家婶子见余国勋也这么说。多少放心一点。 对这个未来的女婿,老人家还是比较信服的。没一点能耐能做医院的院长? 梁经纬走过来。轻轻拉住母亲的手,说道:“妈,放心,不会有梁家婶子就连连点头。 还是自家这个儿子说话,最令人安心。梁经纬与何梦洁今天都穿着便装,不过那种俨然的气度并不因为着装而改变。 倒是柳俊这个准爸爸。不断在那里走来走去,却不曾有人去安慰他! 这人看上去,似乎也不是那种经常需要安慰的人。 对于柳俊与巧儿的关系,这里的人都心知肚明,就是余国勋,也已由梁少兰转告。既然马上就快要成为一家人了,也没必要瞒他。余国勋的个人操守,是很靠得住的。 眼见得柳俊刚丢了烟屁股,又掏出一支来叼在嘴上,黑子终于上前几步,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微笑。 柳俊就笑道:“我不是紧张,我是急,急看见我儿子……” 一番话就说得大家都笑了。 只是,没有任何人知道,柳俊紧张的真正原因。 盖因他前世的第一个儿子,也是在这个时候诞生的,时川h;相差只是几天而已。柳俊不清楚重生之后,上天会缈…h诈一个怎样的儿子。 对于这种未知的神秘力量,无往不利的柳衙内,心里头也充满着敬畏黑子就掏出火机,给他点上烟。 刚抽了两口,手术室内忽然传出一阵清脆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 梁少兰欢喜得大叫起来。 柳俊一下丢掉烟,三步并作两步就往手术宴里冲,结果被小护士毫不客气地赶了出来。 “这人真是的,产房也往里乱闯…”小护士很不爽地呵斥道。 柳俊就搔搔头,嘿嘿一笑,说道:“里面是我老婆和儿子…” “那也不行。好了,已经生了,呆会就能见着了!” “谢谢谢谢”柳衙内实在是欢喜得有些糊涂了。冲着小小护士就是一阵鞠躬。惹的小护士咯咯直笑。这人看上去年纪轻轻,不过气度沉稳,貌似是手握大权的角色,不料现在也一般的露出小孩模样。看来做爸爸的喜悦。能够让一个人生很大的变化。 又是一阵漫长无比的等待(其实只是一刻钟不到),手术室的门推开。一名护士小心翼翼地抱着婴儿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满脸笑容地冲柳俊等人道喜。 “恭喜啊,生了个千金。六斤八两”嗯,怎么是女儿? 柳俊刹那间愣怔了一下。 “怎么,生了女儿不高兴啊?瞧你年纪轻轻,怎么那么封建,重男轻女啊?” 护士马上就板下脸来“刮斥”柳县长。 “不是不是,女儿我也很喜欢!” 柳县长回过神来,自然不能跟别人解释自己愣怔的原因,赶紧往护士怀里的襁褓中望了过去,女儿正睁着一双乌黑清澈的大眼睛也瞪着他这个老爸猛看呢! “来,宝贝,爸爸抱枷…” 柳县长就伸出手去,想要搂过女儿。 “现在不行。要先带去育婴室处理一下,呆会给你们抱过来。” 护士笑着走了,将双手伸得老长的柳衙内抛到一边。 “妈,你在这等着巧儿我去看看。” 梁少兰和梁家婶子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的跟着护士去了,石秀丽也跟了上去。听说医院也生过换错婴儿的事件。梁少兰可不容这种事情生在巧儿头上。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巧儿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绝美的小脸有些苍白。头有点散乱,柳俊赶紧上去拉住她的手,爱怜地说道:“巧儿,辛苦了!” 巧儿摇了摇头,略略带着歉疚。轻轻说道:“对不起啊,小俊。想给你生个儿子的……” “巧儿,说什么傻话呢,儿子女儿不是一样的吗?我都喜欢得不得了!” 柳俊就佯作不高兴。 “母女平安就好。” “是啊,巧儿,平安就婶快别说话,费力气呢,好好休息” 梁家婶子忙在一边说道。 一行人簇拥着巧儿的小推车进入特护病房,柳俊亲手将巧儿抱上了床。看来这一个多小时,巧儿着实吃了不少苦头,全身都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巧儿,你真勇敢。” 何梦洁夸赞道。 她虽是巾烟豪杰,生儿子的时候,也是剖腹产的,不料娇怯怯的巧儿。却选择了顺产,“勇敢”二字,确然当得。 “谢谢你,嫂子……” 巧儿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宝宝呢,给我看看……” 刚恢复一点力气。巧儿就努力抬起头来,东张西望,想要看看小宝。 “去育婴室了,很快就会过来。少兰姐和秀丽跟去了,放心好了。” 柳俊忙即安慰道。 “宝宝好不好看?” 梁巧问道。 “好看”跟你一样,漂亮得不得了!” 柳俊就连连点头。 巧儿高兴地笑了。 不一会,梁少兰就抱着小宝宝进来了,后头跟着一堆医生护士。 亲自接生的妇产科主任卢教授换过衣服。也亲自过来了。 柳俊就紧着上前,与卢教授握手。向她连声道谢。 “没什么,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嗯。生产的过程很顺利,撕裂的程度也不厉害,应该会恢复得很快,不用担心” 卢教授微笑说道,有些好奇地打量柳俊。许是在猜测柳俊的身份,不知要何等人物,才配得上梁巧这样的极品佳人! 黑子就忙着掏出大红包来,一一给医生护士们分派。对这样的红包。医生护士倒从不拒绝。只是卢教授回去之后,被红包内支票上巨大的数额吓了一大跳。犹豫了许久才决定去取钱的。 第五百七十章你偏心 “嘻嘻,你看,宝宝的鼻子长得多像你这已经是第二天。巧儿抱着宝宝,与柳俊依偎在一起,指点着宝宝的眉眼。开心地说道。开始的时候。巧儿听说生了个女儿。多少有些沮丧。别看她现今是亿万巨富,骨子里头,依旧走向阳县枫树村的小女人,觉得该给心爱的男人生个儿子,这才是合格的妻子。可是见了宝宝之后,马上就将这点“沮丧”抛到九霄云外,喜欢得不得了。 小宝宝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就眨呀眨的,瞧瞧妈妈,又瞧瞧爸爸,小舌头不时在嘴巴里点一点,做一个吮吸的动作,可爱之极。 全身都被包裹在襁褓之中,小宝宝也就眼睛和嘴巴能动一动了。 刚出生的婴儿,小脸蛋红彤彤的。还有点皱皱的,其实不是很好看。但在父母眼里,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小宝宝了。 柳俊笑着说道:“咱俩的鼻梁都挺拔得很。小宝宝无论像谁,都好看得不得了。嗯,,不过,最好是像你,长大了铁定是天下无双的级大美女”巧儿便嫣然一笑,喜乐无限。 “哎小俊,给宝宝取个名字吧!” 巧儿腻声道,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应该说,在柳俊的几位红颜之中。巧儿的表现一直都是最中规中距的。最像一位贤惠到极致的妻子。不如小青的机敏,不如何大小姐的“调皮”也不是白杨的溺爱,如果没有严菲,柳俊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给巧儿一个名分。 与巧儿相处的时候,巧儿都是默默地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就算是欢好之时。巧儿也甚少撒娇。现在有了女儿。最乖巧本分的巧儿,也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忘记了自己比柳俊年龄大的事实,有了“小妻子”的心态。 柳俊就皱起眉头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还没想好。等一等吧让我好好想想,就叫宝宝也挺好的哈”巧儿就舌了一下他的脸,笑着嗔道:“大懒虫,给女儿取个名字也偷蜘,柳俊就抓起巧儿洁白的小手。放到嘴边亲吻了一下,竟然也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不由又想起昨天。为巧儿吮吸初乳的温馨场景来。 说巧儿“老派”还真是一点没错。坚持不剖腹产,还坚持给女儿母乳喂养。梁少兰准备好的一大堆进口奶粉,估计往后只能由巧儿自己喝掉了。 小宝宝真气不够,得让爸爸帮忙。先吸通了母乳,才能吃到甘甜的乳汁。不过柳俊深知初乳对女儿免瘦力的重要性。只浅浅尝了一点,就赶紧给女儿让出了个置。 小宝宝像个粉红色的小猪仔。叼住巧儿绝美浑圆的******,大口大口吞吃起来。 眼见小宝宝一副”贪吃”模样,柳俊就有些担心,“吓唬”巧儿道:“巧儿,宝宝天天叼着这里吃个不停到时候你的******就会耷拉下来了,不好看了…” 巧儿满怀怜爱地望着努力吃奶的女儿。头也不抬,笑眯眯地说道: “耷拉就耷拉,反正谁也逃不掉的…” 柳俊不由怔住。 此言果是至理! 再美丽的红颜,迟早有一天会耷拉,绝没有别的出路! “巧儿,你是个,哲学家!” 柳县长感叹地道。 巧儿就笑了,尽管头还是乱乱的。却依旧明媚绝伦。 小宝宝吃饱了乳汁,啜啜小嘴。满意地进入了梦乡。 柳俊拉起巧儿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贴着,很诚挚地道:“巧儿。谢谢你!” “傻小俊。谢什么?女儿是咱俩的,我也有份” 巧儿笑着说道,轻轻捋了捋柳俊的头,觉得这个无所不能的爱郎。其实有时候也蛮小孩子心性的。 “嗯小俊,你想说什么?说嘛”巧儿察觉柳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有些诧异。 “嗯,是这样的,不久之后。估计外汇市场会有比较大的波动,这个事情,我同黑子说过,他有没有向你汇报?” 巧儿刚刚生育。柳俊原本不打算说这些事情让她劳神费力。 “说过的…小青在电话里也和我沟通过!” 巧儿大大方方地说道。 柳俊就并了一把! 感情小青说的是实话,巧儿和她之间,真的经常联系。 见爱郎突然变得有些二二忽忽的样子。巧儿抿嘴一笑,说道:“其实小青和我一直都有联系,还有啊。梦莹姐也招供了”饶是柳县长久经历练,脸皮甚厚,遭此突袭,也不禁目瞪口呆,冷汗当即冒了出来。 “你…你们真的什么都说啊…” 眼见“嚣张跋扈”的柳县长低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被老师逮着的小学生。巧儿脸上笑意更浓。甚至露出了一丝顽皮的神色。 “‘一,不是说巧儿小青几个不吃醋,这个世界上,压根就没有山”己醋的女人。只是大家都对柳俊充满着“溺爱之情”又有一个”正房” 严菲摆在那里,都能克制而已。无论巧儿小青还是何大小姐,现如今都是一等一的商界女强人,商场上纵横挥阖,利害得失分析得十分清楚明白。既然无论如何都放不下这个男人,还不如“和平共处” 没的吃醋搞得自己郁闷无比,最终什么都一团糟。 巧儿就轻轻抚摸着柳俊的脸颊。说道:“什么都说!我们”都很爱侥…” 柳衙内惭愧无地。 “小俊,你也不要自责,其实。你对我们一直都很姚…非常非常的好……我们都知道的梦莹姐说得对,无论我们哪个出了事。你都会不顾一切来救我们的,对吗?” 巧儿温柔地说道。 柳俊只有拼命点头。 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现在总算知道是个啥意思了! “嗯。你说日元可能升值的事情吧,我看就全权交给小青去处理吧。国际金融市场,还是她了解的最清楚,我跟黑子说了,除了正常的开支之外,其他的盈利都积攒起来,到时候全部投入盛业基金。我们在上海和江口的股票。也可以处理一批。尽可能调集最大规模的资金。好好跟小鬼子干一仗!” 柳俊笑了起来。 如今连巧儿也是开口闭口小鬼子”了,这个潜移默化的效果,果然不容低估。 “巧儿,你越来越像个董事长了!” 柳俊慨叹道。 巧儿小鼻子皱了起来,笑得很是惬意。 “小俊,我跟你实话实说,以前呢,我是不大想做这个董事长的。只不过这自大一份家当,你不方便出面。只好我来做了。但是现在不同了“,” 巧儿望着睡在身边的小宝宝,满眼都是温馨和坚强。 女人虽弱,为母则强! 有了宝宝,巧儿的思想不知不觉间起了很大的变化,从今往后。她可能会更加认真地履行自己董事长的职务了。 柳俊站起来。轻轻将巧儿拥入怀中。 小俊,恭喜你啊!” 小青站在柳俊面前,脸上神情似笑非笑。甚是古怪! 是柳俊主动约的她。 在返回省之前,他必须要将狙击日元的大事情敲定下来。此事不但关联到盛业基金的规模是否能够进一步壮大,也关联着是否能最大限度减少国家今后几年在与日本的经济往来中可能产生的损失。 联合盛业投资、秋水大酒店连锁有限公司、腾飞实业展总公司以及何梦莹等“数方势力”共同作战,除了他之外,无人能够担任这个,居中指挥的总调度。 不料小小青得到消息也挺快的,马上就知道老柳家长别女诞生的事了。 柳俊二话不说,上前就摁住了她。直接摁在江口市秋水大酒店总统套房的真皮沙上。 小青也不说话。任由他摁着。依旧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柳县长顿时没了底气,很不老实的双手也消停下来,很沮丧地说道:“生气了?” 小青还是不说话。 柳衙内就搔了搔头,有些手足无措。 “你”你偏心…” 小青的眼泪,忽然就倘了下来。 柳衙内头皮一阵阵麻。忽然好生后悔在这个时候约见小青。 早就该知道她和巧儿之间这个,“闺蜜”是很靠不住的! 看来前世今生累加起来。数十年人生阅历,也不足以令他完全了解女人的心思啊! “你就是偏心。就是偏心”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小青扑到他怀里,捏着粉拳。好一阵捶打,泪水滑落在柳俊的脖颈之上,凉凉的。柳俊伸手揽住了小青申5柔软的腰肢,让她将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心,一言不。 想来小青不是生气巧儿有了孩子。而是生气柳俊“厚此薄彼”与巧儿生孩子。还瞒着她,做人也忒不厚道了。 在柳俊心目中小青也和巧儿一样,是他的妻子。给予巧儿多少。也该给予小青多少。 这事情确实做得不地道。 小青捶打他一阵,忽然咬住了柳俊的嘴,狠命亲吻。 柳俊便将她紧紧攫住,热烈地回应起来。 “我……我也要…现在就要毗” 小青含含糊糊地说道,边说边解他的衬衣纽扣。 柳俊就暗暗舒了口气。 这个要求。倒不难达到。 腿:这个这个…,难道又要再做一回爸爸? 第五百七十一章乐乐 柳俊没有直接回大中市,而是取道洪州井尖看望了必飞机到达洪州机场,谢意祥亲自来接的机。略略让柳俊有些诧异的是,来接机的竟然是一台警车,而且挂的是洪州市警车的一号牌照。 这个车,该当是洪州市公安局黎局长的座驾。 果然,与谢意祥一起迎上前来的。可不正是洪州市局的黎局长么?四十几岁,满脸精明的一个汉子。柳俊与他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在洪都广场派出所,第二次则是武秋寒上门提亲,柳俊约他们几个在洪都大酒店吃了个饭,给施展堂揭过“梁子。” “小俊,来了!” 谢意祥微笑着与柳俊握手,透着几分亲热。 “柳县长,你好你好!” 黎局长也紧着上前与柳俊握手。开口就叫出了他的新“官衔”料必是谢意祥告诉他的。瞧黎局长的神情,又是惊讶又是佩服。 二十四岁的正职县长,全国都是绝无仅有吧? 这可不仅仅是有个好老子的问题了,全国二十几个省长,与柳俊一般身份的衙内不在少数,却独独只出了这么一今年轻县长,看来最关键还是自身过硬啊。 “麻烦黎局亲自前来接机,何以克当!” 柳俊微笑着客气道。 “柳县长这么说,就见外了!这是不待见我老黎嘛” 黎局长眼睛一瞪,佯装生气。 “哪里哪里,岂敢岂敢!” 柳俊笑道。 “黎局既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呵呵” “就是嘛,这样才够意思!” 黎局长一副很“哥们”的样子,不过柳俊知道,黎局长绝不是程新建那样的性格。但人家刻意要巴结他,也没必要落人家的面子。 花花轿子人抬人,本就是官场的规矩。 “柳县长,请上车!” 黎局长亲自给柳俊打开了车门。 “这个可真是担当不起。” 柳俊就笑着抱拳为礼,却老实不客气地坐了进去。 谢意祥紧跟着坐进来,趁着黎局长绕过去驾驶室的当口,轻轻对柳俊说了一句:“莎莎打算调到洪州市局来” 柳俊不禁恍然大悟。 所谓“莎莎。”指的乃是谢意祥的爱人穆莎莎,目前在大宁市公安局上班,夫妻两地分居,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调到洪州市局正在情理原本谢意祥以省长秘书之尊,无须向柳衙内借力。穆莎莎调到洪州市局,也是名正言顺,料必也不会有人为难。但是谢意样很清楚地知道。省长秘书的职务只是暂时的,迟早有一天,他要离开柳省长身边外放。但柳衙内的衔头却是永久的。谢意祥这是借此向大家表明他与柳衙内的关系非同一般。只要有了这条线,日后无论职务怎么变动!他都始终会得到老柳家的信任。 这一点,对于体制内的人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柳俊与谢意祥处得很好,自然不介意帮他这个忙。事实上,他只要在黎局长面前装得与谢意祥很随便就够了。大家都是人精,焉能不明白? 回到省委常委院二号楼,柳晋才尚未下班,柳俊很惊讶地在花园里看到了玩要的明月。 “舅舅” 明月一见柳俊,就张开胖乎乎的双手跑了过来。 “哎,明月真乖!” 柳俊忙即一把抱起明月,进了别墅。 果然,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江友信与大姐柳华,正在陪阮碧秀天。 “江哥,大姐,你们怎么来了?” “就准你来看爸爸妈妈,不准我们来看啊” 柳华笑嘻嘻地说道。 乍然见到儿子“从天而降”阮碧秀也是大为惊喜,一迭声的招呼保妹上茶水。 自从柳嫣与武正轩成婚,柳嫣的工作又调回了大宁市。这是柳晋才决定的。老武家也只有一个儿子,既然不能夺人所爱,又不能叫小夫妻两地分居,就只有他们老两口“忍痛割爱”了。如此一来,柳晋才阮碧秀身边就没有了一个子女侍奉,不免寂寞。柳晋才这才同意雇了一个小保姆,给阮碧秀做伴。 “小俊,你也请假了?” 择华问道。 “呵呵,假公济私。我去香港跟人家谈招商引资的事情来着,绕道过来洪州看看老爸老妈。” 柳华闻言笑道:“你就这样做县长,宁北县的经济可难以搞上去!” “那可不一定。你兄弟我本事大。到处溜达,也能搞好经济建设。” 柳俊很不谦虚地道。 大家都笑了起来。 阮碧秀慈祥地望着这个二十四岁的县长儿子,说不出的喜爱。 儿子女婿一股脑儿到了,勤政如柳省长,也要按时回家吃个饭。 一家人围坐餐桌,其乐融融。阮碧秀其实根本就只吃了小半碗饭,到有一多半时间是在瞧着柳俊和明月乐的。 吃完饭,照例看完新闻联播。柳晋才却没有急着进书房,就在客厅里坐着,聊了一会天。”晋才这是体谅妻子江友信与柳俊如今都是主政一方的父母官,没有多少时间在洪州停留的,最多今天住一晚。明早就要急匆匆的赶回去了。就这么一点点小相聚的时间,那就在一起多说说话。 “爸,我听说洪州县县委书记的职务出缺了?” 聊了一阵家常,柳俊忽然问道。 这个信息,自然是谢意祥透露给他的。 洪州市与大宁市的辖区基本相当,是四区三县。 柳晋才就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柳俊却眼望江友信。 江友信又望回柳晋才。 柳晋才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 这父子翁婿三人以眼神打哑谜,阮碧秀与柳华自然不大明白。 “向阳县的底子比较好,容易出成绩。” 柳晋才喝了一口茶水,慢慢说道。 “那没关系,到哪里都是做工作。” 江友信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阮碧秀有点明白了,眼神一亮。问道:“你们是不是在说友信调动的事情?” 柳晋才微微领。 “那挺好的啊。” 阮碧秀急急说道,神情很是热切。 江友信说道:“爸,我还是调过来吧。你们两老身边,也该有个子女照顾。还是那句话,到哪里都是做工作,洪州县底子差一点,并不要紧。” “爸,调吧!” 柳俊沉吟一下,也表态支持。 柳晋才的意思很明白,向阳县不但底子好,容易出成绩,而且宝州市是严柳系最坚固的“堡垒。”江友信放在那里,稳稳当当进步是可以预期的,干完一届县委书记,铁定晋级副厅。 柳晋才还在沉吟。 在别人看来,柳晋才既然是省省长,江友信调过来,只有更加春风得意。却不知柳晋才孤身赴任,眼下正处于布局阶段,未必就能给江友信很多关照。相反,万一江友信略有疏忽,不免要成为别人借以攻击柳晋才的把柄。 “这样吧,如果江哥调任洪州县,一年之内,我负责给你引进五斤。 亿的外资。” 柳俊在一旁鼓劲。 巧儿和小青名下的资金,直接用到他柳衙内的名下,有许多忌讳,用到江友信的辖区,却是百无禁忌。 “大老板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江友信笑着开了句玩笑。 “那就太好了,还犹豫什么?一个小小的洪州县,一家伙砸进去五个亿,什么工件不好开展?。 阮碧秀大喜过望,赶忙趁热打铁。 “让我再考虑考虑…” 柳晋才沉吟道。 阮碧秀就脸露喜色,知道老头子如此说法,八成已经动心了。 “爸,有个事,想跟您说说” 聊完家常,柳晋才进了书房,继续批阅公文。柳俊就跟了进去,期期艾艾地说道。 柳晋才不禁有些奇怪。 貌似这个儿子,在他面前从来不曾有过这种神情。 “你说吧!” 柳卑才放下文件,望着柳俊,和蔼地说道。 “这几天我一直都呆在南方市” 巧儿产子这个事情,柳俊知道不能隐瞒自家老子,也早就备下了一套说辞,不料事到临头,却还是有些不知如何启齿。 柳晋才的神色就凝重起来。 “梁巧那边,生了什么事情吗?” “应该说,是喜事柳县长搔了搔头,老脸微红。 柳晋才神情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掏出烟来叼在嘴上,柳俊忙拿起火机给老子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支。 “男孩女孩?” 柳晋才抽了两口烟,问道。 “女孩,五天前生的,六斤八两,顺产。母女平安”嗯,巧儿的妈妈和梁经纬两口子都在场…” 柳衙内一古脑说了出来,长长舒了口气。 柳晋才又抽了几口烟,忽然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缓缓说道:“你说得对,是喜事!” 柳俊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 柳晋才轻轻舒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对人家梁巧有一个交代。 “山俊,梁巧那边,现在到底有多少资产?” 柳晋才问道。 “两三百个亿吧!” 饶是柳晋才身为一省之长,还是差点惊得将香烟掉落地上。 “好小子。真能折腾,” 柳晋才震惊良久,才自失地摇了摇头。 “这样,你还是叫她母女弄一个外籍吧,不要到时候搞得很被动。” 柳晋才吩咐道。 “哎柳俊连连点头。 “爸。宝宝还没取名字呢,您给赐个名吧,我希望她们母女,一辈子都平安喜乐。” 柳晋才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叫乐乐吧!” 第五百七十二章市长专权 御县长次日回到大中市,巳是晚间只就不回宁北县了甩;用委常委院。歇息一晚,好好陪菲菲说说话。 此番升级做爸爸,柳俊高兴归高兴,可也觉得挺对不起菲菲的。 看来像柳衙内这种心肠不够网硬,良心不够全黑的家伙,情债还真不能欠得太多,不然心里头总是不安。 回到一号楼,就在客厅见到两位客人,不用介绍,柳俊也知道来者何人。 门外停着两台车,一台牌照是省政府那边的小牌号,无疑乃是新任副省长郭其良到了。省政府原本有一正五副六位省长,郭其良新晋副省长,排在最末一名。 另外一台奥迪,则是挂着瀚湖市二号牌照,当然是瀚湖市甫长梅傲寒的座驾了。 通常下边地市的领导干部到省委常委院来拜访上级领导,谨慎一点的。会换大牌号的车,以免尴尬。须知省委常委院一二三号楼都紧紧挨在一起,你公然坐着一二号牌照的小车出入省委常委院,不是明明白白向其他的省委常委宣示,自己又来拜会严玉成了么? 尤其这种敏感时刻,更是要避讳。 郭其良与梅傲寒如此“大模大样”估计是摸透了严玉成的性子。 严大米记光明磊落,可瞧不上藏头露尾之辈。 郭其良、梅傲寒两位,本就是廖庆开的嫡系亲信,如今严玉成继承了廖庆开的“衣钵”郭、梅二人自然要转入严玉成门下。通省皆知。有什么好避讳的? 省委书记在家里召见亲信部属,乃是理所当然。 “严荆白,” 柳俊与严玉成打了声招呼。 严玉成点了点头,倒是和颜悦色。 “小子,过来,见过郭省长与梅市长!” 柳俊便笑眯眯的走过去,朝郭其良与梅傲寒鞠躬为礼。 “郭省长好,梅市长好” 尽管柳俊此前并未与郭其良、梅傲寒谋过面,却也不会认错人。 不要说郭梅二人外表迥异,就从两人在严玉成面前落座的位置,也能分辨得出来。 官场上的人,对这个排名座次最是看重,无论何时,都不会弄错的。 坐在严玉成左侧的当然是郭其良,右侧的则是梅傲寒。 郭其良团干出身,架一副金丝眼镜,外边斯文和气,逢人便露出三分安意,与他的继任者韩江颇有几分相似之处;梅傲寒虽也是读书人出身,却是满脸威严,棱角分明。 听了柳俊自我介绍,郭其良与梅傲寒都不敢托大,笑容满面地与柳俊握手寒暄,称赞柳县长年少有为,言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柳县长自然要谦逊一番。 解英就亲自奉上茶水,慌得柳俊赶忙起身,双手接过。 期间严菲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瞄了一眼,朝柳俊露出一个绝美的笑颜。又缩了回去小丫头很懂规矩。知道这个时候小俊得陪长辈们坐坐。 “小子,听说你这几天跑香港溜达去了?” 严玉成微笑着问道。 “是的,严伯伯,去逛了一圈。 柳俊规规矩矩答道。 虽然郭梅都是严系大将,毕竟是次谋面,柳衙内自然要表现得沉稳一些。 “司严玉成继续动问。 柳俊便略略有些奇怪。照说郭其良与梅傲寒在座,他不过就走过来尽个礼数,三言两语,严玉成便会将他轰走,叫他去和自家女儿腻歪。如今却正儿八经与他聊了起来,到将郭其良与梅傲寒当作了陪客。 “嗯,多多少少有一点吧。为县里的几个小项目找到了有投资意向的港商,不过,最主要的是,我想引进香港的管理人员,来管理我们县里的蝶炭能源公司目前煤炭能源公司的生产和销售,外表看上去都还不错,挺风光热闹的,其实内部管理还是有很多地方跟不上。特别是人力资源的配置,不是很合理,不能挥最大的效益,换一个管理模式。或许能收到不错的效果。 既然严玉成动问,且不管他是何种意思,柳县长自要打叠精神,好好应对一番。 “你们县里那个煤炭能源公司,不是今年年初才网网成立起来的吗?班子还在磨合吧,这么快就引进不同的管理模式,会不会引起混乱?” 严玉成很关注地问道。 郭其良与梅傲寒的神情也很专注。 倒不仅仅是省委书记在说话。他们必须十分关注。事实上小郭其良梅傲寒对于柳俊这今年轻得有点离谱的县长,亦很感兴趣,想要多了解一下,看他到底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与严玉成柳晋才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的干部大都知道严柳并非那种“口一心台共的领说大中市任命位县长。丹须经讨省恕,必,但严玉成既然没有提出反对,这个柳俊,总应该有两把刷子才对,否则严玉成柳晋才焉肯授人以柄? “会不会引起混乱,关键是要寻找合适的切入点,然后善加引导。 我觉得问题不是很大。” 柳俊很稳重地答道。 “把步子迈得这么大,看样子你们宁北县是想要跑步进入**了”严玉成半开玩笑地说道:“饭要一口一口吃,步子还是稳健一点好。” 柳县长就郁闷了一把。 明明是你严大米记给唐海天支的招,“逼迫”我立下军令状,事到如今,却又来说这等风凉话!简直岂有此理!不看在你是岳父老子的份上,都懒得理你! “嘿嘿,严伯伯,我到想稳一稳来着,可您跟唐伯伯串通一气,逼我立军令状,就给了我三年时间,不快点行吗!” 柳县长“故态复萌。”也不理会有否客人在座,直接就给了严大米记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这么说,倒是我的不走了?” 严玉小成便瞪起眼睛。 柳俊笑道:“岂敢岂敢,我只是害怕挨板子而已。这叫被逼无奈!” “柳县长,你给唐丰长立了什么军令状?” 梅傲寒忽然插话问道,饶有兴趣。 严玉成虽然有点吹胡子瞪眼睛的意思,郭其良与梅傲寒到都看得出来,不过是翁婿二人在逗个乐子罢了。也就不大去顾忌上官在座,下属不得随意插话的规矩。 柳俊笑着答道:“三年之内。宁北县的经济要排到大宁市各区县的中等以上。” 梅傲寒就暗暗心惊,心说这也太狠了点! 他是市长,主抓经济建设,可知道这中间的难度有多大。 不过看柳俊好整以暇,浑不在意的样子,也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成竹在胸。估计还是初生牛犊的可能性居多。 想柳俊能有多大年纪?网从学校毕业没两年,就主政一方。以为搞经济建设那么简单呢。 梅傲寒原本打算提醒柳俊几句,想了想终究没有开口。 省委书记的女婿,省长的公子,还是不要随便去指点为好。 “嗯,你和小彰书记的关系。处的怎么样?” 严玉成又问道,眼睛有意无意在梅傲寒脸上扫过。 柳俊心里顿时恍然。 郭其良上副省长之后,为了平衡。严玉成不得不同意省政府秘书长童萧山出任瀚湖市委书记。梅傲寒两次与书记之位失之交臂,心头的郁闷可想而瓶若想叫他好好与童萧山配合,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严玉成留下柳俊说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的。 郭其良与梅傲寒也都关注地望向柳俊。 宁北县委书记彭少雄是关明杰的前任秘书。可以说,眼下宁北县的政治布局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瀚湖市,甚至柳俊在宁北县的个置,还远不如梅傲寒在瀚湖市那么稳当。郭其良与梅傲寒都是廖庆开一手提拔起来的,在瀚湖市经营多年,所有班底都是郭梅系的人马,童萧山孤身而去,梅傲寒除了没有市委书记的名义,实际权力与一把手何异? 柳俊就不一样了,根底浅薄的多。 “还不错。彭书记是大班长。我们自然充分尊重他。再说了,一鼓作气将县里的经济建设搞上去。对每一个班子成员都有好处嘛” 柳俊微笑着答道,一直望着严玉成,目不斜视,连余光也没向梅傲寒漏过去一点。 严玉成缓缓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这样就对了,要充分尊重党的组织原则,坚持民主集中制度,尊重党委书记的权威,集中精力展经济建设。” 郭其良与柳俊都是连连点头,梅傲寒神色略略有点古怪。 童萧山到任以后,瀚湖市委市政府几乎成了梅傲寒的“一言堂。” 重大决策,没有梅傲寒点头,绝对没法子实施下去。自来市长做得如此强势的,仅此一人而已。 这个可未必见得是好事。尽管梅傲寒是严系大将,但既然省委任命了童萧山为市委书记,就必须要维护童萧山的权威,这是大是大非的原则性问题。不能开这个“市长专权”的先例,尤其不能在严玉成这个省委书记的“授意”之下开这样的先例! 严玉成就借和柳俊说话的机会,规劝梅傲寒几句,跟面对面的“思想工作”比较起来,多少给他留了些面子。 倘若逼得省委给瀚湖市委班子“动大手术”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第五百七十三章我听你的 柳俊测回到中北县上班一天晚上叉驱车击回?大宁旧不过这一次,却不是去会情人。而是面见池晓波。 柳俊去南方市的这几天,池晓波已经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相似。一天一个电话打到宁北县县长办公室去询问柳县长的归程。但是潘知仁给她的答复却是不大清楚,不知道柳县长具体哪一天会回来。 于是乎,堂堂团省委池书记,竟然大驾亲临大宁市文化馆,找严菲打探息。 昨晚上,严菲将这些事情都和柳俊说了。 “池书记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菲菲说道。 柳俊当然能理解池书记的着急。随着省纪委调专案组的深入调查。支教活动领导小组的四大家主要领导干部,就没一个能坐得住了。 尽管柳俊早就提前给池晓波打了预防针,毕竟池晓波是支教活动先进斤。 人评选领导小组的组长,如今评选活动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就算她本身再清白,又焉能不急? 省教委洪乐颂,财政厅老古。人事厅老齐,三个家伙早就活动开了。想要在这次“廉政风暴”中涉险过关,池晓,波也想活动。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柳俊偏偏跑到香港招什么商引什么资去了,可把池书记给急坏了,她唯一的“靠止。”就是柳俊啊! “不但池书记很着急,嗯,就是网才来的梅市长吧,也很着急的”。 严菲又给柳俊透露了一点消息。 柳俊的眉头顿时蹙了起来。 池晓波很着急,情理之中耳。梅傲寒不爽到是有的,着什么急? 见柳俊似乎有些不信,严菲便解释了几句:“是真的。我听梅市长跟我爸说,严书记,请您相信我,他们举报我的那些事情,绝对是子虚乌有的事“有人举报梅傲寒?” 柳俊讶道。 这可是意想不到。 不过再仔细一想,却又很正常。梅傲寒身为瀚湖市长,又如此强势。平日里得罪的人不在少数。此番郭其良调任副省长,梅傲寒出乎意料的未能正位为市委书记,瀚湖市一些人,可能就认定梅傲寒耍失势了,省里的大佬不再待见他,于是乎就想跳出来痛打落水狗。 省里严玉成、张光明、胡为民这些大佬们之间的博弈平衡之术,下边地市的普通干部,又哪里能够知晓?自然是凭着表象判断的了。 梅傲寒在瀚湖市做了多年领导干部,与郭其良又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没有多少顾忌,说不定真做下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别人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此番机会来临,借机兴风作浪一番,大有可能。 不过,,这个举报的时机,却是十分的耐人寻味。 省纪委专案组冲着张光明与胡为民嫡系的干部而去,人家转手就给梅傲寒来一个举报,也不是不可能的。能够扳倒梅傲寒当然最好,万一扳不倒,也能将水给搅浑了。 怎么,你严玉成想趁机打击我们的嫡系心腹,就不许我们反击的么? 无论张系还是胡系,都有向梅傲寒出手的理由。尤其是新任瀚湖市委书记童萧山,更有理由。估计童萧山摊上了这么一个强势无比的市长,这些日子,压根就没舒心过。 省政府秘书长,可也是个威风显赫的职务,童萧山号司令惯了的。焉能咽下这口鸟气! “咱爸怎存说的?” 柳俊问道。 严菲嘟着嘴摇了摇头,说道:“我也就是给他们上茶水的时候听了两句,我爸说,真金不怕火炼柳俊不由失笑。 情况不明,严大削已可不就是只有这么一句话吗? 估计再问严菲,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她能听进去这么几句,已经是破天荒的了。既然严玉成没有要和柳县长“深谈”的意思。柳俊却也不方便主动去询问。 网才严玉成态度很平静,想来问题不会很大,应该是在严大米记的掌控之中。于是柳俊就将“国家大事”抛到一边,安心安意与菲菲说话聊夭,好好腻歪了一番。 然后第二天一上班,就接到了池晓波的电话。 “柳俊,你总算回来了,” 池晓波一听到柳俊的声音,长长松了口气,脱口而出。 柳俊便有些好笑。 池晓波也四十好几的人了,正厅级干部,竟然也有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不过事关自己的身家前途,惊慌一点也情有可原。 “晓波书记,稍安勿躁。今晚吧。今晚咱们见个面。” 柳俊倒也爽快,并没有在电话里拿捏作态,等池晓波开口求他。 不是柳俊不懂得拿捏,而是他太懂得拿捏了。一个二十四岁的正处级代县长,在电话里向一个四十几岁的正厅级团省委书记摆架子,那不叫拿捏,那叫“嚣张”。 在自己人面前甚张,就叫愚蠢。”心认话说,池晓波再次长长舒了口与,由衷地连说丫嗫“谢谢” “那,你定酒店吧!” 池晓波说道。 “秋水大酒店伤号包厢。七点半。” 柳俊也不客气。 “嗯,好的,我一定准时赶到。” 事实上,柳俊比池晓波先到。站在包厢门口,迎候池晓波。这个也是必须的礼节,不管怎么样,池晓波是他曾经的顶头上司,对他也一直很关照。 礼不可废! 当池晓波在包厢门口见到肃立迎候的柳俊,刹那间鼻子竟然有些酸。 这今年轻人,做事当真非常漂亮。 不管人前人后,都给她留足了面子。 池晓波穿了一身黑色的大翻脸女式西装,里头是玫瑰紫的翻领真丝衬衣,在腰间稍稍收了一下,显得既大方又精神,整个人都好像年轻了几岁。 池晓波人比较胖,如此装扮,看七去很是精神,朝气蓬勃,倒是比较适合她青年团领导干部的身份。一个团省委书记,总不能太老气横秋。 “晓波书记,您好!” 见到池晓波,柳俊紧着上前两步,与池晓波握手。 “柳俊啊。你看上去比以前更精神抖擞了,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池晓波紧紧握住柳俊的手,不住拍打,很是感慨。 柳俊微微一笑,说道:“晓波书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请进吧!” 池晓波大为愉悦,礼让着进了包厢。 只有两个人,柳俊订的就是一个小包,不过对于两个人来说,还是太宽敞豪华了些。五星级大酒店的包厢,本就没有太小的。 “记得晓波书记比较爱吃清淡的菜肴,所以就点了些南方菜式。” 落座之后。柳俊就笑呵呵地说道。 “哎呀,不是说好我请客的吗?” 见了桌子上红艳艳的大闸蟹和龙虾。池晓波吃了一惊。 柳俊定下包厢之后,池晓波就紧着给秋水大酒店打了电话,点好了菜肴。大家以前都在团省委工作,一起吃饭的次数不少,池晓波记的柳俊是比较喜欢口味偏重的本地菜肴的,所以点的也都是本地菜式,与眼前丰盛的海鲜大餐,可不怎么搭界。 料必是柳俊后来又打了电话给酒店,叫他们给换了。 “晓波书记,谁请客都是一样的。” 柳俊笑了笑,说道。 池晓波就点了点头,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所纠缠。到了他们这个层级,请客吃个饭。还用得着争着去买单吗? 柳俊开了一瓶红再,凹年的拉菲。 本来秋水大酒店的每一个包厢。都有专职服务员,不过给柳俊打出去了。两个人吃饭,也不用专人伺候,方便说话。 “海鲜还是应该搭配红酒。” 柳俊笑着给池晓波倒了一点。又给自己也倒了一点。 尽管他不喜欢喝酒,也没有理由让人家池书记一个女流喝酒,自己却用饮料作陪。 两人安安静静地喝酒吃菜,谁也不先提起正事。这个季节的大闸集。骄满膏肥,吃起来口感相当不错。柳俊上辈子在沿海打工多年,诸多海鲜里头,就爱个螃蟹。只不过海蟹的味道,远不如大闸蟹好吃。 “晓波书记,是不是专案组已经找过你了?” 柳俊专心致志地干掉了两只大闸蟹,这才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很是随意地问道。 池晓波就点了点头。 也不知为什么。专案组找过她之后,她心里紧张得不得了,说得难听点,就是惶惶不可终日。现在柳俊往身边这么一坐,池晓波心里居然就平静了许多。料不到这今年轻人,竟有偌大魔力。 “这个也是必须的程序,没什么大不了的。” 柳俊还是淡淡的说道。 “晓波书记,在这次先进个人评选活动之中,团省委的干部,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吗?” 池晓波心里一凛。 柳俊这话,问得有技巧。直接将她撇开了,往好里想,这是人家柳俊相信她,不会有问题。早就跟你打过招呼了,你要还往里掺和,照顾亲戚朋友,那是你自己不争气。往坏里想,则是字提醒她。如果真有什么,最好现在说出来,还有得补救。 池晓波就连连摇头,说道:“我这里,你完全可以放心。至于说。委里其他的干部,可就不好打包票了” “不管是谁,如果有询私舞弊的行为,只要是你知道的,晓波书记。我建议你亲口向专案组反映,越快越好!” 柳俊望着她,目光炯炯有神。 池晓波就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我听你的!” 第五百七十四章还有私采的小煤窑 “县长,你好,我是易寒” 柳俊在办公室接到易寒的电话。 自从到兴盛蝶炭能源公司担任副经理以后,易寒也算是真正踏入了官场。以前还会偶尔脱口而出叫一声“柳俊”现在是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一口一个县长,一点都不觉得别扭。 “易寒,什么事?” 柳俊随口问道,语气十分随意,并没有刻意的温和,也不曾故作威严。只有在完全信任的下属面前。柳俊才是这么随意的。 “嗯,县检察院那边,来一个检察建议,说是在五里桥镇现有一个私采的小煤窑,矿主姓孙,叫孙元汉,无证开采,要求我们进行调查了解,” 易寒在电话里说道。 柳俊就微微皱起眉头,说道:“这个事情,好像不归你们蝶炭能源公司管吧?” “本来是不归我们管,检察院出的检察建议,也是给县安监局安全执法大队出的。安监局那边,给我们转过来了,说是请我们酌情处理。” “胡扯!田红军干什么吃的?这样的事情,正是他们该管的,怎么又推给你们?” 柳俊顿时很是不悦。 田红军就是县安监局的局长。柳俊对他印象一贯不佳,只是一直都在稳定干部队伍,关闭全县小烘窑之后,煤矿安全的情况大为好转,没出什么大事故,也就由得他呆在安监局长的位置上。不料现在脸该管的工作都推三阻四了。 易寒见柳俊火,就没了声息。 “再说了,就算安监局给你们转了过来,也该是钟迷糊给我汇报。怎么把你推出来了?” 柳俊很不客毛地说道。 越是自己人,柳俊说话就越不留什么情面。 易寒额头上开始冒汗,期期艾艾地说道:“老钟说,他”他怕你”。 柳俊不耸愕然。 这样的话,也就钟迷糊会说。还要易寒这样的傻蛋,才会给他“传”! “这个钟迷糊什么意思?我是老虎会吃人啊!” 柳县长哭笑不得。 下属公然说害怕自己,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县长,这个现私采小煤窑的检察官,是县检察院侦查监督科的。名字叫做易玉宏”呃,是我的本家呢” 易寒就转移话题,絮絮叨叨的介绍那个易玉宏。 “他也是在外出办案的路上现这个小蝶窑的,无证开采,安全措施几乎为零。不过,听易玉宏说,那个矿主孙元汉,听说与五里桥镇的书记梅文华有点亲戚关系,” 柳俊听着,眉头又皱了起来。 县委去年就下了禁止私采的红头文件,全县进行整顿,不想这个孙小元汉竟然敢顶风作案。对于这种行为,柳俊丝毫不打算姑息连就。也不仅仅走出自维护县委权威的需要。另一个方面,柳俊对漠视群众生命安全的私采小媒窑,深恶痛绝。 这个事情,已经出了柳俊的心理底线。 至于孙元汉与五里桥镇党委书记梅文华的什么亲戚关系,到全然不放在柳俊心上。他不会因此有所顾忌,亦不会因此影响对梅文华的看法。当然,前提是梅文华在此事的处理上要识进退。 他这个县长,毕竟与一般的县长是有所区别的,最起码没有那些蝇营狗芶的小算盘。这个也就是严玉成经常挂在嘴边的格局问题。 “嗯。我知道了。易寒,今后这样的事情,你知道就好,该谁做的,就让谁去做,不要什么事都揽在自己头上,明白了吗?” 柳俊吩咐道。 这也是在教导易寒一些官场规则。柳俊了解易寒的性格,自然不会怪罪于他,但是易寒不能养成如此习惯,毕竟日后在官场上,他不可能永远都碰到柳俊这样的上级。 易寒就唯唯诺诺地应了。 挂掉易寒的电话,柳俊吩咐潘知仁。通知安监局长田红军马上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 田红军得到潘知仁的通知,吓的差点打翻了茶杯。似乎每一个没怎么与柳俊打过交道的中层干部。听说柳县长召唤,都是这斤。德行。 前者县教委主任钱平如此,网才易寒更是明白无误地告知柳俊,钟长生害怕他,现下田红军亦复如此。件不是说柳俊整人的手段当真如此出神入化,实在是这位县长同志太“另类。”与大家印象中的县里领导区别太明显。 柳俊才调任宁北县的时候,大家都认定他是一位只会搞女人的纨绔衙内,花花公子。然则一年下来。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官场上盛行的“吹捧跑送”诸般手段,在他面前完全不起作用。壮着胆子第一批“吃螃蟹”的吕旺兴与陈宝贵,现下还在牢房里呆着,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重获自由。 柳县长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老大一幅中堂,上书六个苍劲有力的大家公生明廉生威! 送钱不行,送女人更不行,就剩下一个“吹捧”了。可是人家柳县长压根不吃这一套,无论大会小会。话是说得明明白白:想进步?出! 你若想靠吹捧来取得柳县长的青睐,趁早死了这份心。 何况田红军对自己工作做得如何,心知肚明。之所以还能坐在这个局长的宝座之上,皮因为柳县长一时半会没想起今想起来了,估计懈” 少”。 可是县长召唤,却是万万耽搁不得的。 没奈何,田红军只得壮着胆子,以百米冲刺的度赶赴县政府办公大楼。跑到县长办公室,当真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潘知仁见了这副模样,暗暗好笑。 虽说眼下流行气喘吁吁见领导。这位田局长也实在太过了些,都喘成风车了! 从停车场到县长办公室,不过数百米距离,至于的吗? “田局,我看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喘均匀了再进去吧!” 潘知仁好心提醒道。 “不不不”请”请潘科给通报一田红军咽着口水,结结巴巴地恳求道。 笑话! 喘均匀了再进去,那我跑斤,什么劲?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 “你这样子,就算进去,也没法子向县长汇报啊” 潘知仁提醒道。 “没”没关系,马上”马上就好了” 田红军就差给潘知仁下跪磕头了,心里头早已将老潘家所有女性一一问候到位。 叫你整人! 潘知仁就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向柳俊做了通报。 “请他进来!” 柳俊的声音很威严,不过用了一斤。“请”字,听在田红军耳朵里面,多少好受了一些。殊不知柳县长硕士研究生毕业,只是很讲究文明礼貌罢了,却不是对他田局长有多大好感。 “县,,县长好田红军进得办公室,先就深深给柳俊鞠了一躬,气喘吁吁地问好。 “田局长,你好!” 柳俊淡淡说道。 田红军就有些不知所措。盖因他以前晋见县里领导,还没有谁给他问好的。就算是和他关系处得不错的常务副县长石重,也不曾对他如此客气过。只是柳县长这个客气。却令得田局长心里头直打鼓。 不妙啊,哪有领导对下属这么客气的! “县长好!” 慌乱之中,田红军又再给柳俊鞠了一躬。 “田局长,听说检察院的同志在五里桥镇现有人私自开采小煤窑。矿主姓孙,叫孙元汉,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柳俊也不和他握手,更不让座,直截了当问道。 这倒是柳俊的一贯作风,在办公室召见一般部属,从来都是就事论事,很少东拉西扯的打哈哈。事情一谈完,立马请你离开,别在这逢迎拍马。 “呃,是的,县长,是有这么回事” 田红军暗暗叫苦。 其实这个情况他早就知道,孙元汉还是他家的座上嘉宾呢。接到检察院的检察建议,早在心里将易玉宏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够!原本他打算将皮球踢给钟迷糊,叫他去做恶人。谁知道钟长生大事上头一点都不迷糊,直接就摘到了柳县长这里。 真是大大失算! 更没想到,这样一件小事,柳县长居然也会亲自过问。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处理?县委的文件,是摆着好看的吗?” 柳俊的语气严厉起来,目光炯炯,盯着田红军。 “是是,县长,我们马上处理!” 田红军哪里还敢踢皮球,忙不迭地应诺下来,与孙元汉的所谓交情。这会子是半点都顾不上的了。火烧眉毛,且顾眼前再说。 “田红军同志,我觉得,你们安监局的工作方式,很成问题” 柳俊缓缓说道。 田红军身子就明显的晃动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 “这样的情况,照理你们应该主动去现。现一起,就处理一起。现在却要等人家检察院的同志来提醒。尤其离谱的是,检察院已经出了正式的检察建议,你们安监局竟然推给煤炭能源公司。很显然。这是读职行为!” “是的是的,县长,我们工作上很不到位,我”我完全接受县长的批评,向您做深刻检讨柳俊摆了摆手,说道:“这样的话,我不想听。你马上回去布置。在全县范围内再进行一次大清查,绝对不允许小煤窑死灰复燃,私自开采。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周之后,我要听取你们安监局的专题汇报。如果清查过后,还有私自开采的小煤窑,我会向县委建议,换一个人去主持安监局的工作!” 第五百七十五章暴力抗法 广北具安监局在五里桥镇杳封小烘窑的执法行动。遭种巾心一对抗。矿主煽动不明真相的部分群众。掀翻了安监局的执法车,扣押三名执法大队的干部。 为此,彰少雄紧急召开了县委耸委会。 会上,常务副县长石重通报了情况。 之所以由石重来通报情况,乃是因为安全监督这一块,是归石重分管的。事实上,田红军被柳俊一番话吓得屁滚尿流,从县长办公室一出去,就如丧考她地紧着去向石重讨计。 柳县长的话,说得实在太严厉了。半点情面前没留。 田红军相信,如果自己真没办好这事,柳县长会毫不犹豫将他撤了。 而且,就算自己办好了此事,说不定柳县长还是会找借口撤了他。 领导一旦对某个下属不满意了,坏印象很难再挽回来。 石重听了田红军的哭诉,既郁闷又无奈。 自然,石重这个郁闷和无奈,都不是冲着柳俊去的。 他也不敢! 他早就察觉到,柳俊在大会小会上说的“要进步出成绩”的话,不是应景之作,而是自内心。就说他们几个公认的柳系常委。谁都与柳俊没有私交,全是公谊。谭志光遇事向前不退缩,执行柳俊指示的力,柳俊就毫不犹豫给他争到了一顶副县级的乌纱帽。 因此石重也是声色俱厉地斥了田红军一顿,叫他立即执行柳县长的指示,绝不能有半点含糊折扣。不然,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他! 在宁北县,如果柳俊想要拿掉哪个中层干部的帽子,还真没人拦得住! 田红军不是不执行县长指示,实在也有难处。 孙元汉给的好处,他可没少收过。 不过石重的态度,令愕他放弃了最后一丝幻想,也最终下定了决心。连夜将以前收受孙元汉的诸般好处,全都退了回去。 孙元汉可不傻,哪罢肯收? 田红军无奈之下,只得给他摊牌。说是这些钱,他不收回去也不行,柳县长亲自过问了此事,小煤窑必须要关掉,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这个意思就是说,你绑住我没用了,我说了不算。七天之内,我田红军不把这个蝶窑关掉,柳县长会换一个人来干这活。到时候,大家都到霉。 任凭田红军说破了嘴皮子,孙元汉只是摇头。 孙元汉的想法也很简单:我给你“喂”了那么多,都不管用。那我还靠谁去?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谁也跑不了谁! 最后田红军急了,将钱和东西丢下,径直走人! 第二天,安监局执法大队的干部们就被派去查封孙元汉的小煤窑。结果便生了暴力抗法的恶**件。 这个事情,石重也一直都在关注的。因此情况了解得很清楚。 “同志们,事态很严重,目前安监局的;名干部,还被扣押在五里桥镇。大家都谈谈吧!” 彭少雄环视会场,目光最后落在柳俊身上。 柳俊端起杯子。一口一口喝茶,丝毫没有要言的打算。 彭少雄微微一蹙眉,马上就将目光落到李江脸上。 6香梅就任专职党群副书记,李江如愿以偿,排名向前进了一位,紧随柳俊之后,位列第三,6香梅排在他后头。既然柳县长无意讲话。就该轮到李江了。 五里骄镇,又是李江联系的“承包点。”生这样的事情,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保持缄默。 “没什么好说的,必须立即出动警力解救被困的执法干部。煽动群众闹事,与组织对抗,这样的事情,不能惯!会惯出毛病来的” 李江的态度倒是很鲜明。 “我同意李江书记的意见。” 6香梅捋了捋头,轻言细语地说道,和她秀美的外形很是般配。 6香梅年纪轻轻佻上到这个实权副处,也不是以“泼辣”著称的。与她一起工作过的同事们都说,她外表柔和,心机很深。 “不过,是否出动警力解救。需要慎重考虑。如果进一步激化矛盾。就不好办了。” 应该说,6香梅的说法也有一定道理。 “从石县长网才介绍的情况来看,这个小蝶窑的老板孙元汉,是当地的地痞土霸,有一股子社会势力,在当地群众之中有一定的盅惑能力。这种人,如果将他逼急了,很容易铤而走险!” 6香梅继续阐明了自己的观点,灵动的大眼睛不时在彰少雄与柳俊这两位党政一把手脸上来回晃动。 “问题是,如果不出动警力。又怎么解救被扣押的干部呢?” 石重忧心仲仲地说道。 其他的常委都默不作声。 这样的问题上,一动不如一静,还是尽量少开口为妙。毕竟与自己的关联不大。 “援朝同志,你的意见呢?”引广雄望向政法委书记邱援朝。 政法委本就是处理这种突事件的正管机构,这个时候,任何人都可以沉默,唯独你邱援朝不可以。 邱援朝咳嗽一声,开口之前,习惯性地望了柳俊一眼。柳俊此时已然放下茶杯,依旧脸无表情。 “嗯,暂时还不了解到底有多少不明真相的群众参与,冒然出动警力介入,确实有可能激矛盾”我建议,先由五里桥镇的党委和政府负责人出面处理此事。毕竟他们本乡本土的,对情况更加了解。” 邱援朝很小心地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我冉意援朝书记的意见,先由五里桥镇出面协调比较好。” 6香梅说道。 “其他同志还有什么建议?” 彭少雄再一次扫视会场。 无人吭声。 “县长,你有什么看法?” 彭少雄终于直接点名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是因为柳俊直接指令安监局查封小煤窑才生的,现在出事了,你县长大人焉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的悠闲神情? 最关键的问题是,在彭少雄内心,如此重大的问题,听不到柳俊的明确表态,总是不踏实。 念及此,彭少雄妹然而惊。 料不到在自己心里,也是将柳俊当作“老大”来看待的。 如何会这样,彭少雄自己都不清楚。 柳俊又喝了一口茶水,说道:“原则上,我赞同先由五里桥镇的同志出面协调此事。但是,有几个冉题。需要事先探讨一下。” “县长请讲。” 彭少雄异常客气。 貌似他以前做县长的时候,对白杨也不曾如此客气。 “第一,安监局局长田红军。我建议县委暂时停止他的职务。此人事前不作为,放任孙元汉私自开采小煤窑,玩忽职守在先。现在执法也畏缩不前,自己不亲临第一线。指派手下干部去执行任务,对此事的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认为。这个同志已经丧失了党员干部的基本立场,不适宜继续担任领导职务!” 常委们面面相觑,料不到柳俊此时会提出将田红军撤职。 “我同意县长的提议,撤销田红军的安监局长职务!” 谭志光第一个表态支持。 自从担任组织部长,在常委会上,但凡柳俊提出任何议案,谭志光都是先附议,柳系急先锋的角色,表现得十分到位。 “这个问题,是不是押后讨论?” 彭少雄试探着说道。 他是觉得眼下没必要节外生枝。 “既然事情已经生了,那么该处理的问题,就一并处理好了。 也要给其他人一个示范。” 柳俊淡淡说道。 敢情这位的意思,是要杀鸡做猴。 彭少雄点了点头:“那好,我同意县长的意见,撤掉田红军!” 县委一二把手都明确表态了。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 “那么,第二点,逮捕孙元汉!他不放人,县里要抓他,放人,也一样要抓他!” 柳俊此言一出,顿时将与会常委都震得一愣一愣的。 “道理很简单。孙元汉私自开采小煤窑,聚众暴力抗法,已经严重触犯了法律。不管他放不放人,都必须逮捕法办!但是,如果他配合五里桥镇的协调行动,主动释放扣押的执法干部,在处理时可以酌情考虑,适当减轻惩罚。假如顽固不化,那就要从严从重打击!凡是敢于聚众对抗政府的,一个都不放过!我认为,县委这个决定。应该通告五里桥镇的负责干部,请他们转告孙元汉,不要一错再错!与国家强力机构对抗,他孙元汉还不够资格!” 柳俊依旧不徐不疾地说道,一股无形的威压却是明白无误地表露了来彭少雄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柳衙内敌强愈强的“纨绔脾气”又作了,孙元汉这一回怕是在劫逃。 “第三,五里桥镇的梅文华同志,在此事上也负有不耳推卸的责任。县委去年就下达了禁止开采小煤窑的文件,梅文华难道不清楚吗? 孙元汉的小煤窑就开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居然不闻不问。现在又搞出这么一个闹剧,他每天都在干什么?光吃饭不管事的吗!平时不好好工作,出了问题就让县里领导出面。这样做干部,也未免太悠闲了!此事处理好了,将功折罪,处理不好,就地免职!” 第五百七十六章与君共勉 击番“杀与腾腾,话语说将集来,常委们神煮各,6香梅秀眉微蹙,似乎很是不满。 听说柳衙内是个纨绔,嚣张跋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定调子。 而且一上来不是撤职就是抓人。全无半点“怀柔”之策,硬邦邦的! 到底谁是县委书记啊? 李江也是双眉微蹙,轻轻拨弄着手头的钢笔,欲言又止。 周国忠双手抚摸着茶杯,脸上波澜不惊,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我完全同意县长的意见,对这些地方上的地痞流氓,就是不能心慈手软,必须坚决打击,才能料住这股歪风!不然的话,县委县政府还有何威信可言!” 说这话的又是谭志光。 柳俊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我也赞成县长的意见,坚决打击” 邱援朝也是豪不犹豫的表态支持。 从上次“谢万利事件”开始。邱援朝就下定决心,追随白杨柳俊。 事实证明,这两人有担当,有手段,关键时刻不玩丢车保帅那一套把戏,是值得追随的领导。 况且,柳俊这个处置的办法。对于政法系统来说,是很有好处的。往后处理类似事件,就有了“判例”。邱援朝身为政法委书记,可不愿意经常与暴力抗法的人“谈判”! 彭少雄沉吟不语。 老实说,对于柳俊今天的态度,他也不是很舒服。虽然说大家现在都有“合作”的意向,怎么的,你也该尊重我这个书记的权威。不过。彭少雄又不得不承认。柳俊每一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孙元汉一个地痞,原本就该由梅文华这斤小“地头蛇”去对付,是最行之有效的法。 彭少雄只是担心万一。 万一事态扩大,就不好向上面交差了。群众事件,历来是各级党委政府最头痛的问题,一看不慎,就会酿成很大的麻烦。到那时,不管这个主意是谁出的,身为县委书记,一把手,他彰少雄第一个跑不掉。 “我赞同县长的意见。” 石重也表态了。 彭少雄眉头皱了一下。 他现,自己并没有多大的选择余地了。 眼看着已经演变成“表决”的态势了。常委会上表决,周国忠和统战部长王朝,一般都是保持中立。柳系六个常委全部表态支持的话,柳俊的动议就会被通过。到时候传扬出去,就是彭书记掌控不了常委会! 彭少雄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吃这么一瘪! 原本他也没打算表决嘛! 彭少雄沉吟稍顷,缓缓点头。 “那好吧,就按柳俊同志的意见办理!” 既然进退两难,那就两害相权取其轻,同意照技俊的意见办理,万一事态扩大,要挨板子也是党政一把手一块挨。 不管毒么说,这个动议是柳俊提集来的嘛。 其实柳俊也不是故意要削彭少雄的面子,对于在宁北县一隅之地。做一个不是一把手的一把手,柳俊的兴趣并不大。就是将彰少雄压得气都喘不过来,那又如何? 那不是柳俊的做派。 他也不想在宁北县终老。 若是给上级造成自己喜欢“弄权”仗势欺压县委书记的坏印象。那就不好了。 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头,柳俊不能退让。 是他吩咐田红军去查封小煤窑的,结果人家一暴力抗法,县里就“熄了火。”巴巴的去和一个盗采的的痞流氓“谈判”那以后县政府和柳县长的威信何在?宁北县贫困落后,宗族势力很强大,这个谈判让步的先例一开,永无宁日。少数别有用心的人一旦尝到甜头,往后动不动就会聚众闹事。要挟组织。连正常的政令都不能畅通,还奢谈什么经济建设打翻身仗? 比较起来,偶尔削一次彭少雄的面子,也就不算什么大事了。 散会之后,6香梅凑巧与柳俊走在一起,微笑着说道:“县长果然是胆魄过人啊” 柳俊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说道:“6书记以前在市区,可能对宁北县基层的情况还不大了解,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的!” 6香梅稍稍一愣,随即便笑着点头。 事实证明,柳俊的决策是完全正确的。县委常委会的决议一传达给五里桥镇,党委书记梅文华就坐不住了,匆匆忙忙奔赴事的小煤窑。一番言语就说服了闹事的群众,释放了被扣押的安监局安全执法大队的三名干部小煤窑老板孙元汉随着梅文华一起,到县公安局投案自。 孙元汉收监,梅文华犹豫再三。决定去县长办公室面见柳俊,当面说明一下情况。 柳俊正在办公室审阅兴盛煤炭能源公司三季度的生产报表和进出帐目“‘长是严书记的“信徒”原本不干涉具体的事务性刊盛煤炭能源公司是宁北县最大的支柱产业,担负着县财政的半壁江山,柳俊的态度也就不同,对兴盛公司盯得很紧。 当然,他一般只审核报表和财务账目,掌握情况,只要一切正常,他也并不随便做什么指示,去干涉人家的内部管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兴盛煤炭能源公司的运作良好,明年有望为县财政提供更多的可用财力。商贸城的二三期工程与供水供电系统的改善。可以提上议程。 随着分税制的全面实施,柳俊这个县长,手里如果能多几头“现金奶牛”宁北县的财政状况,明年就能越好几个区县,提前完成他给唐海天订下的“军令状” “县长,五里桥镇的书记梅文华同志来了,” 潘知仁站在办公室门口小声说道。 柳俊微笑着说道:“请他进来!” 梅文华走进县长办公室,并没有低垂着脑袋,而是昂挺胸,脸上也不曾显现太明显的谄媚之意。柳俊经常下基层,以前又是担任管干部的党群副书记,对全县各区乡镇的主要负责干部的情况都很了解。知道这个梅文华是大学本科毕业,人又年轻,不过二十六七岁年纪。有本事,也傲气,与一般的乡镇干部很不一样。 “柳县长,您好!” 梅文华站在办公室中间,不亢不卑地说道。 “呵呵,文华同志,你好!” 柳俊站起身来,朝梅文华伸出手。 梅文华就趋前几步,握住了柳俊的手,摇晃几下,也还是很有分寸。既不倨傲,也不过分谄媚。 “请坐吧!” 柳俊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谢谢县长!” 梅文华坐了下来,腰杆挺得笔直。 “文华同志,这次暴力抗法事件,处理得不错。” 柳俊微笑着说道,掏出烟来,递给梅文华一支。 梅文华就是一愣。 老实说,他硬着头皮到柳俊这里来,是做好思想准备,给这位年轻气盛的县长“臭骂”一顿的。县委常委会的决议一传达到五里桥镇,梅文华心里头不是一般的憋气。 都说柳衙内“飞扬跋扈”厉害得紧,果然不虚。从来没有一个县长,处理群众事件是这种态度的。就是前任的县委书记方朝阳,如此强势,俨然宁北县的土皇帝,面对群众事件,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事态扩大。唯独这位柳衙内,硬邦邦的。没有丝毫转圈余地。 可是憋气归憋气,官大一级压死人。 梅文华再傲气,也不敢当真去试探柳县长的决心。这斤。事情若没有处理好,梅文华敢肯定柳俊百分之百会将他就地免职。 现在事情虽然圆满解决,梅文华以为柳俊还会在他面前端出上级领导的架子,好好“教育”他一通。不料柳俊竟然是如此态度。 这么一来,倒弄得梅文华有些不好意思了。 “县长,其实,我是来做检讨的”孙元汉这个小煤窑,我们早应该关掉的了,拖到今天,还差点高搞出大事来,” 柳俊摆了摆手,说道:“文华同志,检讨就不必了,我也知道,基层工作难做,要做到明察秋毫,是很难的。这个事情能够顺利解决,说明你在五里桥镇还是很有威信的。群众比较信服你。” 梅文华吃惊地望着柳俊,说不出话来。 以前没怎么和柳俊具体打过交道。只是听闻了许多关于柳俊“厉害”的传言,再也想不到柳俊竟然是如此通情达理的一个领导。 柳俊就笑了笑,点起烟来,又将火机推到梅文华面前。 梅文华如梦初醒,连忙道了声“谢谢”抓起火机点上了香烟。 “文华啊,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对你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你年轻。有能力,但是,在基层时间长了,不免会受到基层干部的一些影响。会萌生一种得过且过的惰性心理,这就不好了” 柳俊缓缓说道。 梅文华悚然而惊,望向柳俊的眼神里,就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你是本科大学生,受过高等教育,眼界开阔,虽然在基层工作,可是不能把自己与普通的基层干部等同起来,我的先生,就是国务院政研室周逸飞主任,他曾经对我说过,我人下去了,思想不能下去,必须站在全局的高度来看问题。这句话,我现在送给你!共勉吧!” 谢谢县长!当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梅文华放下烟,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给柳俊鞠了一躬。 第五百七十七章兔子急了也咬人 勾红军的安监局长。说没了就没局长众个郁闷啊穴一且要吐血了! 得知柳俊在县委常委会上提出将他就地免职,而且已经形成决议,田红军当即就软瘫在大班椅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紧接着,就破口大骂孙元汉。这鸟人做事忒不地道了! 你私自开采小媒窑,捞得不少了吧?送给我的东西,又全退给了你。咱老田没占你半分便宜,居然还搞出个“暴力抗法事件”来。 若没有这斤。“暴力抗法事件”。估计小柳就算不待见自己,也不至于马上就下这样的狠手! 骂了一阵孙元汉,田红军想想就是将孙元汉骂死,也不顶事了,得赶紧想办法挽回危局。这个做惯了领导的人,忽然之间,现头上的乌纱帽不在了,简直就是天塌地陷一般。 田红军马上给常务副县长石重打电话。 作为宁北县老资格的中层干部。田红军也明白,既然县委常委会上已经做出决议,要想挽回是不可能的,安监局长这个位置,铁定该着别人了。但宁北县的官位,不止安监局长一个嘛。做不成安监局长,可以换一个岗位。 不料人家石重压根就不和他说话。一听是他的声音。马上就将电话挂掉了。 田红军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石重这个态度,才是真正让他心里凉的。 田红军不甘心,索性从办公室出来,直奔县政府办公大楼办公室出来那会,局里那些人看着他的眼神,足以让田红军记得一辈子! 那是何等的幸灾乐祸! 田红军赶到石重办公室,直接被秘书挡了驾,说是石县长正在和人谈话,没时间见他。 眼见田红军哭丧着脸,满头大汗站在那里不肯走,石重的秘书既生气又有些可怜他。 这人点子也确实是比较背! “田局,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里人来人往的,叫人看见了更加不好,,石县长也会比较被动,” 秘。 田红军心中一凛,醒悟过来。 自己赖在这里不走,屁事不顶,只会让石重反感。若是一不小心时柳俊那行小“小笑面虎”看到了,那就大势去矣! “谢谢,谢谢” 田红军一迭声道着感谢,灰溜溜的走了。紧着赶回家,拿了存折。到银行取出五万元现金揣在怀里,眼巴巴地等着天黑。 好不容易天色黑了下来,田红军也没有半点食欲,晚饭也不曾吃得一口,就一溜烟跑进县委常委楼,拜访石重去了。 田局长运气不错,石县长正好在家。 宁北县的县委常委院,是八十年代末,方朝阳主政的时候修建起来的。三室两厅的大套间,一百七八十个平方,甚是宽敞,装修也很豪华。 方朝阳治理地方一塌糊涂,就是舍得在享受上花钱。给县委常委们建起这样奢华的常委院,所有装修和家具一应俱全,也是拉拢常委们的一种手法。方朝阳倒台,房子不能再拆,倒是便宜了后来者。 田红军进门的时候,石重正在看新闻联播,一见田红军,立马板下。 “老田,你怎么来了!” 石重语气十分严厉,不待见的意思非常明显。 田红军赶紧佝偻着腰,满脸堆笑。以小碎步的姿态,快的跑向。 “石县长,我”我向您检讨来了,都是我糊涂” 石重皱起眉头,很是不悦道:“老田,你用不着向我检讨,要检讨。你也该向彭书记去检讨!撤你的职,是县委常委会集体决定的!” 田红军就是一怔,试探着,期期艾艾地问道:“石县长,我,我怎么听说是柳县知” “乱说!” 石重一声断喝,打断了田红军的话语,很严厉地盯了他一眼。 “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是县委的集体决定!我们党是集体领导制,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你是县里的中层干部,不是哪一个人说撤就能撤掉的!” “是是是,石县长,是我说错话了,” 田红军就满头大汗淋漓,不住伸手抹汗。 石重是柳俊的铁杆亲信,在这样的事情上头,自然是要开口闭口“集体领导,集体决定”的了,这个怨恨,焉能全部归到柳俊头上。 石重虽然办事能力一般,官场规则倒是蛮精通的,知道应该怎么去维护上级领导的威信。 眼见得田红军可怜兮兮的模样。石重心里略略有些软和。不管怎么样,田红军也算得是一个比较懂事的人,官场上道道拎得满清的。在方朝阳时代,他是很走红的。不料方朝阳一倒台,换上来的三个县委主要领导,白杨、彰少雄和柳俊,竟然没有一个是贪钱的,顿时叫田红军们“英雄无用武之地”! 平日?,田红军助一重跟得比较今忽然乌纱帽落地,石重也有此可帐旧“姿吧!” 石重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 田红军心里一喜,便挨着点屁股。在石重一侧的沙上坐了,脸上露出十分渴盼的神色。 “老田,你这回的事情,确实办得太不靠谱了,柳县长叫你去查封小煤窑,你怎么敢躲在家里,叫别人去?” 石重满脸不悦。 “你是不是受了那个孙元汉什么好处,不敢去见他?” 田红军吓了一跳,神色很是尴尬,期期艾艾地道:“石县长,正常的人情往来,是有的”但是,我真的没收他的什么钱财,这一点,组织上可以调查“当真?” 石重紧着追问了一句。 “干真万确!” 田红军此时哪敢说“不是。?何况,他确实是退了钱嘛。 “石县长,我知道这回是我不对,我糊涂了,看在我也是多年党员干部的份上,县里这回是不是可以高抬贵手,再给我一个机会?。 田红军边说边观察石重的脸色。见石重并没有网开始那么严厉,便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轻轻放在茶几上,推到石重面前。 石重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怒道:“老田,你搞什么名堂?。 “石县长,这些年来,多蒙您对我关心爱护,这只是一点小意思,表表我的心意罢了田红军赶紧陪笑道。 “你”你真是混账!还不快收起来!” 石重又气又恨。 这个田红军,是傻了还是呆了。这个时候给自己送钱?也不看看是什么关口,柳俊了火,石重哪敢向田红军伸手? 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田红军还以为石重故作姿态;连忙说道:“石县长,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一点心意,感谢您以前对我的关心” “收起来!” 石重很严厉地喝道。 田红军大吃一惊,吓得浑身一哆嗦,赶忙又将信封收了起来,额头上网网平息下去的冷汗又呼呼的往外冒。 “老田,我明白告诉你,这一回,你的局长是撤定了!是不是能保住党籍和公职,都还要两说呢!” 石重也不跟田红军绕圈子了,直截了当说道。 “啊?” 田红军顿时呆住了。 他原本想要求石重给他疏通一下。另外调一全部门暂时闲置一段时间,等这个事情风头过去,柳县长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再活动活动。谋求东山再起。 不料石重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小柳也忒狠了点吧? 不就是因为自己没有亲自去查封小煤窑吗,何至于此啊! “石县长,没那么严重吧?” 震惊良久,田红军回过神来。奇怪的是,说话不结巴了,声音也不抖了。所谓“哀莫大于心死。”这人一旦面临绝境,反到会将诸般小心都收将起来,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柳县长上任以来,一直在狠抓干部队伍建设,大会小会上多次强调。建设一支过硬的干部队伍,比展地方经济更加重要。你这回,,算是撞在枪口上了,。 石重叹了口气,有些怜悯地说道。 “这么说,是要往死里整我了?” 田红军语气变得阴阴的。 “我在宁北县呆了四十来年。参加革命工作也有二十年了,就因为没有亲自去查封一个小煤窑,撤了我的职还不算,还要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党的组织纪律,不是为哪一个人服务的吧?总得讲点道理!” 石重眉毛一扬,淡淡说道:“老田,你什么意思啊?” “嘿嘿,石县长,我也没别的意思。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既然人家逼得我无路可走了,那大家就拼一拼” 田红军端出了无赖的嘴脸。 石重顿时气得不行。 田红军这话,貌似是针对他石重来了。平日里,石重与田红军等一干中层干部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偶尔也打个牌,每次都多多少少赢一点。听田红军的意思,是要把事情闹大,搞个鱼死网破。 其实县委常委会一开完,石重就找柳俊谈过,试探了一下,想要给田红军留今后路。无奈柳俊对田红军印象太差,压根就不接茬,石重也没办法。 “老田,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的宁北县!” 石重也冷冷的提醒了田红军一句! 第五百七十八章处分 日展开,“支教活动井讲个人评浅舞弊,案的调化”本看似平静的政局徒生波浪。“先进个人评选舞弊案”尚未取得较大的进展。关于瀚湖市长梅傲寒的举报就雪片般飞到了省纪委和中纪委。这一日严玉成冈一到办公室上班没多久,办公桌上那台红色的保密电话就骤然响了起来。 严玉成心里一凛。 这个时候直接将电话打到他办公室,而且是保密电话,可不见得“你好,我是严玉成!” 严玉成抓起电话,声音平和地说道。 “呵呵,严书记,你好啊!我是蒋宏博啊!” 严玉成双眼眯缝了一下,随即微笑说道:“蒋书记,你好!” 这位蒋宏博书记,却是好大来头。乃是中纪委副书记,正部级大员。张光明所在派系在京的重量级大佬之一。 “蒋书记有何指示?” 严玉成客气地问道。 他与蒋宏博,同是中央委员。也都是正部级大员,职务上谈不上谁高谁低。不过蒋宏博是中纪委的副书记,严玉小成照例要客气一句。 “呵呵,严书记客气了,指示哪里敢当,就是有个事想与严书记通个气。” 蒋宏博言语也很客气。 “蒋书记请讲。” 严玉成声音恢复了平和。 “嗯,是这样的,中纪委收到了一些举报信,是关于贵省瀚湖市市长梅傲寒同志的。举报信上反映梅傲寒同志与瀚湖市的一些民营企业过往甚密,而且,还反映了梅傲寒同志生活作风上的一些问题,情况比较复杂啊蒋宏博平缓地说道,语气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彩,就是在通报情况。 “蒋书记,这样的举报信,我们省委和省纪委也都收到了。” 严玉成淡淡说道。 蒋宏博就不吭声,等待严玉成继续说明。 “我已经和省纪委叶春林同志通过气,要求省纪委组成专案组,对这些举报进行核实。如果情况属实,一定要严肃处理!” “嗯,我完全赞成严书记和省纪委的态度,对于干部队伍里的不良现象,就是应该坚决斗争”严书记,我听说省纪委正在全力以赴调查支教活动先进个人评选的情况,那么人手方面,是不是会比较紧张?需不需要中纪委派人协助核实梅傲寒同志的情况?” 蒋宏博到也不藏着掖着。 严玉成的双眉就微微扬起! 上次田文明要调任大宁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的时候,也是无巧不巧的有人举报他的经济问题和作风问题,中纪委蒋宏博副书记亲笔做了批示,要求调查核实。结果不得不改成容百川出任大宁市委副书记之职。尽管后来田文明也上了正厅级的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毕竟是打乱了廖庆开与严玉成预先的布局。 现存严玉成一开始调查“先进个人评选舞弊案”马上就有人冒出来拿梅傲寒做文章。反击挺快的。 “呵呵,蒋书记,谢谢你对我纪委工作的关心和支持,春林同志暂时还摆布得开。实在人手不敷使用的时候,再向中纪委求援吧!” 严玉成毫不客气将蒋宏博顶了回去。 这个节骨眼上,谁也别来添乱。 严玉成如此态度,自然早在蒋宏博预料之中。早就听说严玉成性格网烈。蒋宏博打这个电话,只是给严玉成提个醒。梅傲寒的事情。 我蒋宏博已经知道了,如果你纪委不能有一个令人满意的调查结果,想要敷衍了事的话,那么对不起,中纪委会插手干预此事。 “呵呵,我当然信得过春林同志纪委的工作能力。那么就由省纪委先调查核实情况吧放下蒋宏博的电话,严玉成靠在大班椅里默默沉思了稍顷,揉了揉额头,抓起电话给叶春林拨了过去。 “春林啊,有个情况给你通报一下”。 严玉成在电话里头简单说明了情况。 “尽扯淡!” 时春林脾气火爆,一听就很生气。 以前廖庆开在任的时候,叶春林与严玉成虽然同属廖系,私下里没有太多的交情。随着廖庆开离开大宁市赴都养老,形势格禁,严玉成和叶春林的关系到是有不少的改善。也因此叶春林才会在电话里毫无顾忌地嚷嚷。 “春林,我看是有人急了”看来,专案组的调查已经快要触及到核心问题了,你抓紧一点,再加把劲!” 严玉成熟知叶春林的性格,一点不恼。 “好的!我看他们也是抵挡不了多久了,瀚湖市那边,专案组也派出去了,我同梅傲寒谈过,他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没问题就好。只要行得正坐得稳,就没用公好担心的嘛,关键走动作要快!” 严玉成又点了一句。 柳衙内在宁北县的日子还走过得不温不火,按部就班。经济建设已经逐渐上了轨道,只要内部环境和外部环境不出太大的变化,基本上就能按照惯性运行下去。当然了。也不是说就可以全然放手,听之任之。平时也还是要经常关注的,不时给予一些指点,令其始终在正确的轨道上前进。 柳俊现在的心思,确如石重所说的那样,更多的关注在打造一支作风硬朗的干部队伍上头。尽管根据分工,书记管帽子,干部队伍的建设。主要是彭少雄该操心的。但柳俊事实上从来没将自己当作“二把手”来看待。 既然他在宁北县做了县长,干部队伍的建设,他责无旁贷。 因此在对于田红军的处理上头。他抓得很紧。 没有全面整顿之前,宁北县的小蝶窑乱成那个样子,要说田红军没有问题,说破大天去。柳俊也不信。何况柳俊在查阅方朝阳一案卷宗的时候,摘录有四五十个官员商人向方朝阳等前县委领导行贿的供词,其中田红军的名字,出现频率是比较高的。不但向方朝阳行过贿,其他几位重量级常委,也都有田红军“进贡”的记录。 他一个安监局长,单纯靠工资收入,焉能如此“阔气”? 不过柳俊也在衡量,是不是需要再将田红军投入大牢。现在毕竟不是初到宁北县上任的时候了,那个时候为了整顿小煤窑,柳俊不得不借吕旺兴和陈宝贵的“头颅”立威。如今他在宁北县跺一脚地动山摇,说是“一言九鼎”毫不为过,无须再借田红军的身家前程立威。 何况别看田红军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安监局长,能量还是蛮大的,就在这段时间内,柳俊接到了许多求情的电话。其中不乏市里的大人物。甚至连李勇都给他打了电话来,委婉地说了此事。 若果是别的人,还则罢了,柳俊也不会怎么放在心上。但是李勇的电话,柳俊就不得不考虑了。李勇可是严柳系的得力干将之一,追随他老子柳晋才的脚步很紧的。眼下又是大宁市的常委副市长,唐海天一系的重要人物。 不看僧面看佛面! 却不知道田红军因何与李勇搭上了关系,估计是辗转托的门路。 倒也是好本事! 自然,李勇的话说得很客气。只走过问了一下大致的情况,丝毫没有“指点”之意。但是李勇能打这个电话,本身就很说明问题了。 如果不是关系到了位,李勇焉能过问? 不但柳俊碰到了这个问题,彭少雄也碰到了。 “县长,有时间吗?” 彭少雄的电话打到了柳俊办公室。言语很是客气。 “有。书记有何指示?” 柳俊微笑着说道。 “呵呵,又来了。” 彭少雄也是笑呵呵的。 “是这样,我有点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好的,我马上过去!” 柳俊倒也没有多少犹豫。 去到县委书记办公室,彭少雄笑着起身相迎,就在沙安上落座。 两人在一起搭班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见了面有事说事,也没有多少寒暄客套。 “县长,关于这个田红军的处理,我想征求一下你的看法。” 彭少雄这话说得很有技巧,随口就占据了主动。处理干部,是我县委书记的分内工作,必须以我为主。请你来,只是征求你的意见。 最终如何处理,还是要由我说了算。 “书记的意见呢?” 柳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着反问道。 彭少雄沉吟稍顷,微微叹息一声。说道:“照说这斤。田红军工作确实很不到位,将他一撤到底完全应该。但是”唉,毕竟也是个老干部了,我看,是不是再给他一个机会?” 柳俊还是不动声色,问道:“给个怎样的机会呢?” “嗯,我的意思是让他去文化局担任副局长,党组书记,级别嘛,保持不变!” 彭少雄缓缓说道。 柳俊淡淡一笑:“太轻了,这样起不到杀一做百的作用”我的意见。是让他去工会。给个副主席职务,至于党内职务,就暂时不予安排了。像他这样的行为,一定的党内处分,也还是必要的!就是严重警告处分吧!至于级别,我同意保留正科级,不做调整。” 彭少雄眉头就微微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开来,点了点头。 第五百七十九章富贵险中求 柳俊原以为对田红军如此“外胃”。凡然算是自只年下嘴”六不料人家压根就不这么想。文化局副局长兼党组书记,也就是二把手了。还是很有实权的一个位置。在别人眼里,文化局是个不怎么重要的职能部门,由安监局局长调去文化局当局长,都算是一种贬谪,更不用说是调去做副局长了,简直就是连降三级! 不过柳俊的观点有些不同。 在他看来,文化局也是挺重要的一全部门。经济上去之后,精神文明建设也不能疏忽。柳俊一直认为,一个地方要展,除了经济建设上的一些硬性指标之外,干部队伍建设和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面貌、社会风气都是非常重要的。 譬如宝州市向阳县,就十分重视精神文明的建设,整个社会风貌都呈现一种健康的,积极向上的态势。这是一种无形的资产,可以令得整个城市充满了活力。 将田红军这样一个很不负责任,而且手脚不大干净的干部放到文化局去担任主要领导,很显然是不合适的。 结果,田红军就背着一个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去了县工会,担任副主席。而且是排名第五的副主席。这简直就和“白身。无异。 田红军恨得牙痒痒的,一天到晚长吁短叹,也不知道在肚里杀了柳俊多少回。 只是他人还在宁北县,肚里再怎么恨,脸上也是不敢带出半点来的。直到以前的老朋友王总找到他。这个王总,就是以前在“百老汇。 夜总会将新任县委书记白杨当作在校女学生,与团省委学校部副部长柳俊同志起了一点小冲突的那位小媒窑老板。 田红军万没想到自己“落难至此”王总居然还会想起来找他,当时那个激动啊! “王总,你好你好” 田副主席紧紧握住王总胖乎乎的肥手,连连摇晃,脸上的笑容简直就要堆不下了。 “田局,想不到啊,” 王总摇着头,很是感慨的样子。 “唉,别提了倒霉,” 明红军就露出愤愤的神情。 王总就笑了笑,说道:“田局。祸福难料,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很难说的。你看是个坏事吧,没准就能变好事。 你看有些人风光得意的时候,没准下一秒钟他就要倒大霉了!” 田红军微微一愣,诧道:“王总,你什么意思?” “嘿嘿,就说我自己吧,今年年初县里搞什么小煤窑大整顿,一家伙把我的几个煤窑全给炸了。当时我那个急啊,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王总笑着说道。 田红军就连连点头。 这个心情他完全能够理解,当时和王总抱着同样心思的小媒窑老板。可不在少数。只是大家都碍于“人民民主专政”的巨大威力,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现下他田副主席,可不也是这种心思? “可是,急也没用啊,煤窑不都已经炸了?大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吧,” 王总笑呵呵的,神情甚是得意。他现在满身名牌,手指上戴着一斤小硕大的黄金戒指,手腕上帝舵金表闪着耀眼的光泽。挥舞着一个巨大的手机,无一不彰显出暴户的气派。貌似他以前做小煤窑老板的时候,还不曾如此阔气过。 田红军这才注意到王总的阔气。顿时眼里就露出艳羡的神情,说道:“王总,大财了?。 “呵呵,什么大财啊,就是一点毛毛雨” 王总也学着港台电视剧里面,说起了港式大宁话! “你都阔气成这样子了,还叫毛毛雨啊?。 田红军就故意惊呼出声。 要说田副主席以前做安监局长,一天到晚打交道的都是些阔气得不的了的蝶老板,见过大世面的,王总这副行头,在他眼里,也不算多么了不起。不过如今正是落宾之时。难得王总不忘旧情找上门来,不花钱的奉承话,自是毫不吝惜,多多奉上。 以前田副主席可也受过人家不少好处的! “呵呵,田局,这就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啊,不走出宁北县这个土窝子,哪里能见识到外边的大世界?这么跟你说吧,以前咱老王在宁北县也算是个有钱人,可是跟人家省里的大老板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一今天上一个地下,难这样的,跟人家提鞋子也不王总继续挥舞着手机,很夸张地说道。 这一回,田红军是真的吃了一惊。 这个王总,以前牛皮哄哄的样子,他没少见识过。一双眼睛整个就长在头顶上,以为普天下的有钱人,最多也不过与他老王在伯仲之间。 不料今日竟说出如此“谦逊”的话语来,却不知道他到底见识了何等阔气的人物。 时之间,田副主席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王总,你现在到底在何处财啊?。 谁知到了紧要关头,口若悬河的老王却卖起了关子,只是笑着说道:“呵呵。就是给人家大老板跑跑腿,打打杂” 田红军全然不信。 “王总,你这就不够意思了,给我漏*点口风,难道我还能抢了你的生意不成?咱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对对对,老朋友老朋友”走。田局,我请你好好撮一顿,芙蓉大酒店,” 王总请客,田红军到是从未推脱过。当下欣然应诺,坐上王总簇新的丰田皇冠,直赴省城。反正工会也没个正经上下班制度,却是连请假的手续都免了。再说田红军本就是“贬谪”至此,瘦死的骖驻比马大。他不去找人家工会主席的麻烦。就已经足够了,人家哪里会主动来他?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眼下田红军就是光脚的! 他要破罐子破摔,一时三剪,其他人还真的拿他没辙。 坐在簇新的皇冠车里,田红军不时拿话去套王总,想要了解一点秘密。倒要看看他到底攀上了什么高枝,赚得了如许的荣华富贵。 王总口风甚紧,话里话外,对他攀上的“贵人”赞不绝口,恨不得将普天下的赞美词都加到那人身上,然则一旦田红军问到具体的姓名,王总却是三缄其口,顾左右而言他。 田红军无奈,也就放弃了努力。 他要了解这斤小“贵人”原本只是好奇。毕竟他身在体制之内。 与王总这样纯粹的生意人,区别还是很大的。王总的“贵人”估计也是生意场上的能人,未必就对他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宁北县连接大宁县的公路主干线扩建工程基本完成,车行甚。 很快就到了省城芙蓉大酒店。王总果然豪爽,虽然只是两个人。却点了一桌子好菜,还都是海鲜为主的大菜,酒也上的是尖蓉大酒店的名年“勾兑”拉菲! 见了这个架势,田红军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说道:“王总,这样太破费了要搁在以前,王总是煤窑老板,他是安监局长,无论王总整得多奢华,田红军也是居之不疑。只是现今情形不一样了,人家王总是生意场上的大老板,他却是一个落魄的工会副主席,焉能重提旧日威风? 受之有愧啊! “嗫,,这算什么?咱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招待你,我老王要是小气了,那还行?田局,我跟你说,这个钱就是赚来花的,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当初要是小气一点,哪能攀上人家古厅长的高枝?富贵险中求,田局,这做人啊,还真不能胆子太小,” 王总一时兴起,终于漏出了口风。 “古厅长?” 田红军倒抽了一口冷气。 敢情老王的“贵人。”还真是体制内的人,而且是厅长! “古”这个姓,可不多见,而在古姓之后冠以厅长二字,田红军脑子转了几圈,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 “你是说,省财政厅的古厅长?” 田红军小心翼翼地问道。 “哈哈,田局果然聪明,脑筋转的够快的。既然你已经猜到了。 我也不瞒你了,就是古厅长。省财政厅古荣厅长。” 王总哈哈大笑起来,神情甚是得意。 古荣担任省财政厅长时间很长,是省委副书记尹宝青的铁杆亲信。据说与前任的财政厅副厅长。现任瀚湖市委书记童萧山也是关系极其密切,在张光明面前很吃得开。不料王总一个煤黑子,竟然有这等运气,与古荣搭上了线。 这就难怪他摇身一变,比以前更加阔气了。 有古荣罩着,什么生意不好做十五个地州市的头头,怕是都要给财政厅三分面子。只不知老王。到底是怎么跟上古荣的。 田红军惊叹之余,自不免大为艳羡。 “王总,好本事!” 田红军竖起了大拇指! “嘿嘿,这有什么,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爱好,只要你找对了路子,就不愁没有机会。” 正说话间,王总的手机响了起来,王总立即站起身来,按下了接听键。肥脸上堆满笑容,一双小眼睛根本就看不见了。 “您好您好,古厅长”哎哎。是的是的,他在”嗯嗯,芙蓉酒店碰号包厢,对对,好的好的”厅长再见,” 放下电话,王总笑眯眯地对田红军说道:“田局,天大的运气啊。古厅长一会就过来田红军顿时就整个晕了菜! 第五百八十章省纪委书记紧急召见 不知不货间。十二年又快讨尖了年以来,宁北具的形势一片大好,各处都是捷报频传。代县长柳俊同志正在召开县长办公会议,商讨召开年底总结表彰大会的相关事宜。虽然现在还只是十一月中旬,但是预为之所也是好的。 正开会间,县政府办侯主任忽然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脸上神情又是激动又是古怪,望向主席位置上柳俊的眼神,更是闪闪烁烁,似乎在可以躲避柳县长的目光。 “侯主任,生什么事?” 柳俊问道,很是和颜悦色。 正在召开县长办公会议时,侯主任这么闯进来,自然是极不合礼数的。不过,柳俊了解侯主任谨慎小心的性格,不是生了天大的事情。决不敢擅闯会议室。 “呃,柳县长,有一个紧急电话,需要你接听” 侯主任不待一口气喘均匀了。就急急忙忙说道。 柳俊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说道:“可不可以转接到会议室来?” “恐怕”恐怕不妥,你还是去办公室接听吧” 侯主任益闪烁其词。 与会的副县长们就一齐脸色凝重起来。 毫无疑问,生了大事,而且是与柳县长个人有关的,不然,侯主任不会如此忌讳。 柳俊就点了点头,对副县长们说道:“今天就议到这里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处理!” 大家又忙不迭的一齐点头。 柳俊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往会议室外头走去,大家便有意无意地落后了几步,只有侯主任紧紧跟了上来,凑到柳俊耳边说道:“是,是省纪委叶春林书记的电话” 柳俊略略吃了一惊。 叶春林亲自打电话给他,这个事情难实非同寻常。虽然叶春林与他老子以前都是属于廖系大将,私下里却没有什么往来,叶春林找他,必定是公事。只不过柳俊实在有些想象不到,叶春林这个省纪委书记与自己这个代县长之间,有什么公事需要沟通。 貌似两人的级别,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当下柳俊快步走进了侯主任的办公室,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估计叶春林原本是将电话直接打到他的办公室的,可巧他在开会,秘书潘知仁负责记录,办公室没人,叶春林这才将电话打到了政府办。 “您好,叶书记,我是柳俊!” 柳俊抓起电话,平稳地说道。 侯主任就轻轻在外边带上了房门,不过就这一句话,也已经足够让侯主任感叹一番了。衙内就是衙内,面对省委副书记兼省纪委书记这样权倾一方的方面大员,态度也是不亢不卑。若换一个人。纵算隔着电话线,只怕腰也已经弯成九十度了。 “柳俊啊,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叶春林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这人脾气本就不大平和,又等了老半天,也就是柳俊,换了别人,叶书记老早大雷霆了。 柳俊怔愣了一下,一时之间当真有点想不明白。叶春林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貌似他与省纪委之间,并没有直接的瓜葛。就算是他被人举报,照程序,也该是市纪委先打电话找他。现在居然是叶春林亲自打电话找他,而且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叶春林还不让人代传,非要等他亲自接电话才说。 到底生了何种大事? 柳俊并没有急着动身。沉思稍顷,拨打了白杨的电话号码。 白杨这段时间,很少有在办公室的时候,一般都在外边督查办案。 “先进个人评选活动舞弊案”已经进入了关键时期,听白杨的意思,即将取得突破性进展,已经查实了几名具体承办人员在案件中舞弊的情况,更高一层的“大鳄”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因为工作原因,为了方便及时联系沟通,省纪委给白杨等几个专案组的主要负责人配备了手机。 白杨声音很愉悦。 这段时间,大家都比较忙,两人在一起相聚的时候不是很多,但每一次都充满了漏*点,双方都能的到最大限度的欢愉。 白杨姐姐对小顽童,也是越来越依恋了。 “姐,案子进展顺利吧?” 柳俊气定神闲,问起了案子的事情。 “嗯,很不错,快要逮到大鱼了” 白杨有点兴幕“什么大鱼啊?” 柳俊笑着冉道。 “古荣!” 白杨一点都不隐瞒他。 事实上,很多卷宗柳俊都是陪着她一一翻阅的,给她提供一些参考意见。小顽童脑筋转得快,说不定就能从表象中现隐藏的线索。且不论别的,就是两个人手拉手肩并肩一起翻阅卷宗时那份甜蜜,也足以让这个枯燥无味的工作,变得美妙无比。 “古荣真的有柳俊微微吃了一惊。 “是啊,根据现在了解的情况来看,初步分析,古荣有很大的问题”这个家伙,跟你一样,是个大坏蛋” 白杨在电话那头咯咯直笑。 柳衙内顿时晕了一下! 怎么话锋一转,古荣就跟他柳县长划上了等号?而且被冠之以“大坏蛋”的定语!简直岂有此理! “我怎么坏了?” 柳县长大为不满,嚷嚷了起来。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给白杨打电话的目的。 “你还不坏?你,哼”这个古荣,利用权势,威胁利诱支教的女大学生白杨姐姐在电话那头撅起了红艳艳的嘴唇。 柳俊又晕了一下。 料不到古厅长与柳县长一样。寡人有疾! 当然,柳县长从未干过利用权势威胁利诱女大学生的勾当!这一点。与古厅长有着本质的区别。 不过在白杨姐姐心目中,也一般的是“大坏蛋”! 呵呵,大坏蛋! 白杨有时说话也跟小孩子差不多。 不过仅仅只限于在柳俊面前是这样,面对其他人的时候,白杨同志无疑是端庄秀美的省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年轻的副厅级高干,令人不敢逼视! “这么说,很快就能全面突破了?” 柳俊问道。 “那是!” 白杨语气中颇有几分得意。 “叫这些家伙给我顽抗到底!我就不信揪不住他们的狐狸尾巴”。 白格以前从未有过强力部门的工作经验,此番第一回出手,就赢了个满堂彩,也难怪难掩兴奋之情。 柳俊呵呵地笑了起来:“那好啊,恭喜白主任!” 白杨抿嘴一笑,问道:“哎小顽童,你在干什么?又不好好工作了,上班时间给我打电话聊天柳俊忽然醒悟过来,自己给白杨打电话的本意。看来这个“恋奸情热”硬是要不得,一不小心就会耽误正事。 “嗯,是这样的,省纪委叶春林书记网才打电话给我,要我立即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柳俊说道。 “那你还不快去,还跟我聊什么天?” 白杨大吃一惊,心道小顽童怎么这般不知轻重,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居然还好整以暇给自己打电话。这人真是的! “我就是搞不明白,他叫我去干什么!” 柳俊对白杨姐姐的“迟钝”很是不满。 白杨好看的秀眉顿时微微蹙了起来。 也是哈,这个当真有点奇怪! “我也想不到为什么,不会是有人举报了你吧?” 白杨以十分不肯定的语气说道。 “就算举报了我,也该是容百川找我啊,怎么是叶春林找我呢?” 电话那头好一阵没声音。 “嗯,我”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你还是快去吧,去了不就知道了”叶书记脾气不大好,你可别跟他顶嘴!” 白杨特意提醒了柳俊一句。 她深深了解小顽童的臭脾气,平日里温文尔雅,很好说话,一旦批了“逆鳞”才不管你是谁呢,天王老子也照顶不误。 “放心,领导要批评嘛,就由的他去批评好了,我就当他是耳边风,,就像你以前批评我一样!” 柳俊笑着说道,语气还是比较轻松。 “去去去,别闹了,快去吧!” 白杨有点急了。 如此怠慢领导,也就小顽童干得出来。 “好,那我去了!” 柳俊笑着挂了电话,转身出门,叫上王亚与潘知仁,开着那台破桑塔纳,直赴省城。 省纪委机关在省委大院之内,一栋独立的办公楼,掩藏在一大片苍翠的相树之中,偶尔露出黑白相间的一角,颇为神秘威严。 个小时之后,柳俊就出现在叶春林的办公室。 叶春林的秘书还是以前那位。姓陈。与柳俊尽管往幕不多,也是素识,见到柳俊,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讪笑着打招呼:“柳县长来了” 柳俊的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莫非真出了什备大事? 盖因省委领导的专职秘书,都是些八面玲珑的厉害角色,平日里若见着柳俊,老远就笑眯眯的了,叫的贼亲热,那笑容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何曾像现在这般,就是牵动一下嘴角的肌肉而已? “你好,陈处长!” 柳俊微笑着给他打格呼。 陈秘书年岁较轻,眼下还是正处级。不过估计再跟叶春林几年,迟早要上到副厅级。 “请柳县长稍候,我去给你通报一声。” 谢谢!” 柳俊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不知不货间。十二年又快讨尖了年以来,宁北具的形势一片大好,各处都是捷报频传。代县长柳俊同志正在召开县长办公会议,商讨召开年底总结表彰大会的相关事宜。虽然现在还只是十一月中旬,但是预为之所也是好的。 正开会间,县政府办侯主任忽然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脸上神情又是激动又是古怪,望向主席位置上柳俊的眼神,更是闪闪烁烁,似乎在可以躲避柳县长的目光。 “侯主任,生什么事?” 柳俊问道,很是和颜悦色。 正在召开县长办公会议时,侯主任这么闯进来,自然是极不合礼数的。不过,柳俊了解侯主任谨慎小心的性格,不是生了天大的事情。决不敢擅闯会议室。 “呃,柳县长,有一个紧急电话,需要你接听,” 侯主任不待一口气喘均匀了。就急急忙忙说道。 柳俊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说道:“可不可以转接到会议室来?” “恐怕,,恐怕不妥,你还是去办公室接听吧,” 侯主任益闪烁其词。 与会的副县长们就一齐脸色凝重起来。 毫无疑问,生了大事,而且是与柳县长个人有关的,不然,侯主任不会如此忌讳。 柳俊就点了点头,对副县长们说道:“今天就议到这里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处理!” 大家又忙不迭的一齐点头。 柳俊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往会议室外头走去,大家便有意无意地落后了几步,只有侯主任紧紧跟了上来,凑到柳俊耳边说道:“是,是省纪委叶春林书记的电话,” 柳俊略略吃了一惊。 叶春林亲自打电话给他,这个事情难实非同寻常。虽然叶春林与他老子以前都是属于廖系大将,私下里却没有什么往来,叶春林找他,必定是公事。只不过柳俊实在有些想象不到,叶春林这个省纪委书记与自己这个代县长之间,有什么公事需要沟通。 貌似两人的级别,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当下柳俊快步走进了侯主任的办公室,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估计叶春林原本是将电话直接打到他的办公室的,可巧他在开会,秘书潘知仁负责记录,办公室没人,叶春林这才将电话打到了政府办。 “您好,叶书记,我是柳俊!” 柳俊抓起电话,平稳地说道。 侯主任就轻轻在外边带上了房门,不过就这一句话,也已经足够让侯主任感叹一番了。衙内就是衙内,面对省委副书记兼省纪委书记这样权倾一方的方面大员,态度也是不亢不卑。若换一个人。纵算隔着电话线,只怕腰也已经弯成九十度了。 “柳俊啊,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叶春林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这人脾气本就不大平和,又等了老半天,也就是柳俊,换了别人,叶书记老早大雷霆了。 柳俊怔愣了一下,一时之间当真有点想不明白。叶春林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貌似他与省纪委之间,并没有直接的瓜葛。就算是他被人举报,照程序,也该是市纪委先打电话找他。现在居然是叶春林亲自打电话找他,而且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叶春林还不让人代传,非要等他亲自接电话才说。 到底生了何种大事? 柳俊并没有急着动身。沉思稍顷,拨打了白杨的电话号码。 白杨这段时间,很少有在办公室的时候,一般都在外边督查办案。 “先进个人评选活动舞弊案”已经进入了关键时期,听白杨的意思,即将取得突破性进展,已经查实了几名具体承办人员在案件中舞弊的情况,更高一层的“大鳄”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因为工作原因,为了方便及时联系沟通,省纪委给白杨等几个专案组的主要负责人配备了手机。 小俊!” 白杨声音很愉悦。 这段时间,大家都比较忙,两人在一起相聚的时候不是很多,但每一次都充满了漏*点,双方都能的到最大限度的欢愉。 白杨姐姐对小顽童,也是越来越依恋了。 “姐,案子进展顺利吧?” 柳俊气定神闲,问起了案子的事情。 “嗯,很不错,快要逮到大鱼了,” 白杨有点兴幕“什么大鱼啊?” 柳俊笑着冉道。 “古荣!” 白杨一点都不隐瞒他。 事实上,很多卷宗柳俊都是陪着她一一翻阅的,给她提供一些参考意见。小顽童脑筋转得快,说不定就能从表象中现隐藏的线索。且不论别的,就是两个人手拉手肩并肩一起翻阅卷宗时那份甜蜜,也足以让这个枯燥无味的工作,变得美妙无比。 “古荣真的有柳俊微微吃了一惊。 “是啊,根据现在了解的情况来看,初步分析,古荣有很大的问题”这个家伙,跟你一样,是个大坏蛋” 白杨在电话那头咯咯直笑。 柳衙内顿时晕了一下! 怎么话锋一转,古荣就跟他柳县长划上了等号?而且被冠之以“大坏蛋”的定语!简直岂有此理! “我怎么坏了?” 柳县长大为不满,嚷嚷了起来。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给白杨打电话的目的。 “你还不坏?你,哼”这个古荣,利用权势,威胁利诱支教的女大学生白杨姐姐在电话那头撅起了红艳艳的嘴唇。 柳俊又晕了一下。 料不到古厅长与柳县长一样。寡人有疾! 当然,柳县长从未干过利用权势威胁利诱女大学生的勾当!这一点。与古厅长有着本质的区别。 不过在白杨姐姐心目中,也一般的是“大坏蛋”! 呵呵,大坏蛋! 白杨有时说话也跟小孩子差不多。 不过仅仅只限于在柳俊面前是这样,面对其他人的时候,白杨同志无疑是端庄秀美的省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年轻的副厅级高干,令人不敢逼视! “这么说,很快就能全面突破了?” 柳俊问道。 “那是!” 白杨语气中颇有几分得意。 “叫这些家伙给我顽抗到底!我就不信揪不住他们的狐狸尾巴”。 白格以前从未有过强力部门的工作经验,此番第一回出手,就赢了个满堂彩,也难怪难掩兴奋之情。 柳俊呵呵地笑了起来:“那好啊,恭喜白主任!” 白杨抿嘴一笑,问道:“哎小顽童,你在干什么?又不好好工作了,上班时间给我打电话聊天柳俊忽然醒悟过来,自己给白杨打电话的本意。看来这个“恋奸情热”硬是要不得,一不小心就会耽误正事。 “嗯,是这样的,省纪委叶春林书记网才打电话给我,要我立即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柳俊说道。 “那你还不快去,还跟我聊什么天?” 白杨大吃一惊,心道小顽童怎么这般不知轻重,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居然还好整以暇给自己打电话。这人真是的! “我就是搞不明白,他叫我去干什么!” 柳俊对白杨姐姐的“迟钝”很是不满。 白杨好看的秀眉顿时微微蹙了起来。 也是哈,这个当真有点奇怪! “我也想不到为什么,不会是有人举报了你吧?” 白杨以十分不肯定的语气说道。 “就算举报了我,也该是容百川找我啊,怎么是叶春林找我呢?” 电话那头好一阵没声音。 “嗯,我”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你还是快去吧,去了不就知道了”叶书记脾气不大好,你可别跟他顶嘴!” 白杨特意提醒了柳俊一句。 她深深了解小顽童的臭脾气,平日里温文尔雅,很好说话,一旦批了“逆鳞”才不管你是谁呢,天王老子也照顶不误。 “放心,领导要批评嘛,就由的他去批评好了,我就当他是耳边风,,就像你以前批评我一样!” 柳俊笑着说道,语气还是比较轻松。 “去去去,别闹了,快去吧!” 白杨有点急了。 如此怠慢领导,也就小顽童干得出来。 “好,那我去了!” 柳俊笑着挂了电话,转身出门,叫上王亚与潘知仁,开着那台破桑塔纳,直赴省城。 省纪委机关在省委大院之内,一栋独立的办公楼,掩藏在一大片苍翠的相树之中,偶尔露出黑白相间的一角,颇为神秘威严。 个小时之后,柳俊就出现在叶春林的办公室。 叶春林的秘书还是以前那位。姓陈。与柳俊尽管往幕不多,也是素识,见到柳俊,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讪笑着打招呼:“柳县长来了” 柳俊的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莫非真出了什备大事? 盖因省委领导的专职秘书,都是些八面玲珑的厉害角色,平日里若见着柳俊,老远就笑眯眯的了,叫的贼亲热,那笑容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何曾像现在这般,就是牵动一下嘴角的肌肉而已? “你好,陈处长!” 柳俊微笑着给他打格呼。 陈秘书年岁较轻,眼下还是正处级。不过估计再跟叶春林几年,迟早要上到副厅级。 “请柳县长稍候,我去给你通报一声。” 谢谢!” 柳俊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第五百八十一章柳俊白杨被人举报了 公来每年春节照例要去拜会下省委大佬!外,柳俊平心,春林从未谋面。进得门去,规规矩矩给叶春林行了鞠躬礼。 “叶书记好!” 叶春林点了点头,脸上神色很是平静。 “坐吧!” 叶春林朝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了一下。 这个意思,就是要公事公办了。 柳俊很坦然地在叶春林对面坐了下来。 “柳俊,宁北县的工作,开展得怎么样了?” 叶春林开口问道,语气平和。 “多谢叶书记关心,还算顺利!” 柳俊谨慎地答道。 “嗯,宁北县的工作这一年来很有起色,白杨同志和你,功不可没啊!” 叶春林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表示了肯定。 “多谢叶书记夸奖。” 柳俊依旧中规中距地答道,心里头并没有因为叶春林这一丝微笑而有所放心。叶春林身为省委副书记兼省纪委书记,省委常委里排名第五。久居高位,绝不会巴巴的打个电话叫他过来聊天扯闲话。一般领导要“修理”你的时候,都会先予以肯定,然后再来个“但是” 柳俊就在等这个“但是“柳俊啊,和彭少雄同志的关系处得怎么样?” 叶春林依仍旧是聊天的语气。非常随意地问道。 “还好。彭书记对县政府的工作很支持,班子里的同志对彰书记也很尊重。 柳俊益小心谨慎起来,尽量避免用“我”来说事,开口闭口“政府班子” 叶春林又是微微一笑,眼神里略略流露出一丝赞赏的神情。大家都说柳晋才家这个小子是个人物,年纪轻轻,少年老成,厉害得紧,深的乃父与严玉成的真传。今日一见,果然名下无虚。 然则柳俊总觉得叶春林的笑容里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以前白杨同志在宁北县主持工作的时候,班子里的同志应该也是很团结的吧?你对白杨同志的观感怎么样?” 叶春林笑着问道。 柳俊微微一惊,莫非有人对白杨有什么不利的举动?叶春林如此相询。貌似就是要了解白杨的情况嘛。白杨出任省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成为叶春林最重要的部属之一,主要是严玉成出于“借势”的需要,未必就是叶春林本身所愿。也就是说,叶春林对白杨实际上了解不多。 不过,柳俊可不认为叶春林叫他来。仅仅只走了解一下白杨的情况那么简单。时机不对!如今“先进个人评选舞弊案”的调查正进入关键时期,没有生一点什么事情,叶春林照理不会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白杨书记在宁北县主持工作的时候,班子里的同志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团结的。当然。工作上的分歧总是存在的。这个也很正常” 柳俊说到这里,略略停顿了一下。 叶春林就微微颌。 “至于说我个人对白杨书记的观感。不瞒您说,非常之好。我研究生毕业之后,第一个工作就是在团省委学校部,当时白杨书记是学校部的部长,是我的直接上级,对我的工作给予了许多的关心和指点到宁北县与白杨书记搭班子的时候,也是一样,我个人认为,白杨书记是一个非常有能力,非常有亲和力的领导,大局观很强!” 柳俊说道。 无论何时小顽童对白杨姐姐自然都是满口赞誉之词。 白杨也确实当得起这个赞誉。 “这么说,你和白杨同志可以称得上是好朋友了?” 叶春林紧着问了一句。 柳俊也毫不避讳,点头答道:“是的,叶书记。我和白杨书记,是很要好的朋友!” 叶春林再次点了点头,慢慢靠回巨大的真皮转椅里,沉吟着不出声。似乎有什么言语。不知该如何考虑措辞。 柳俊便有些奇怪。 于公,叶春林比他的级别高上许多,于私,叶春林是长辈,若在省委常委院碰到,柳俊是要规规矩矩称呼他为“叶伯伯”的。照理叶春林在他面前,无须有任何禁忌,想到什么都可以直言不讳。 “柳俊同志,省纪委接到举报,说你与白杨同志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 叶春林沉吟稍顷,沉声说道。 柳俊的双眉顿时扬了起来。 “叶书记,我觉得,这很荒谬!” 柳俊的声音依旧很是沉稳,听不出有丝毫愤怒的意思,只是眼睛里放射出锐利的锋芒。这种锋芒,连叶春林见了,也在心里略略打了一斤。 突。 “柳俊同志,是不是荒谬,暂时还不能下结论,纪委办案,讲究的是证据!” 叶春林摆出了公事公办的神情。 柳俊笑了一笑。心刃蒋有些吃惊了。 他尽管担任省纪委书记的时间不长,但是久居高位,各式各样的下属见得多了,但凡被人举报的干部,在他面前,要么胆战心惊,要么愤愤不已,指天哉日,誓绝无此事,就是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如同柳俊这般镇定自若。 “叶,举报者提供了什么样的证据!” 柳俊直截了当地说道。 在此之前,他当真没有料到叶春林叫他来,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瞬息之间,柳俊的脑海里转过了无数的圈子,将此事的前前后后都梳理了一遍。 有一点可以肯定,叶春林接到这个举报之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向严玉成汇报。整个省委大院,任谁都知道他柳俊是严玉成未来的女婿,就在一两年间,会与严菲成婚。现在竟然有人举报柳俊与白杨有不正当的两性关系,于情于理,叶春林都不可能独自处理此事。 除了柳俊与严玉成的关系,白杨的身份就更加敏感,政治局委员、中组部长白建明的女儿,眼下又是调查“舞弊案”的实际组织者,此时冒出这样一个举报来,其“真实程度”本就值得怀疑,极有可能是来自对手的反击。 偏偏这个所谓作风问题,又是最说不清道不明的。 只要把这个事情一闹大,白杨是否还能继续呆下去,都很成问题。就更不要说还能继续坚持查办“先进个人评选舞弊案”了。 搞走了白杨,严玉成向白建明借势的努力便全盘付诸流水,说不定还会惹得白建明冲冲大怒,就此倒向严玉成的对立面。 我女儿在你严玉成的治下,被人如此欺负,你严玉成这个省委书记怎么当的! 果然是好手段! 估计举报者的举报信,绝对不仅仅是投递给了省纪委,中纪委和其他强力机关,只怕也都收到了。但也正因为如此,柳俊能够肯定,叶春林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在这场全面的博弈之中,严玉成不能输,叶春林也一样不能输。 重大利益面前,两人的立场是完全一致的! 因此柳俊就直截了当向叶春林要看证据。 人家想要靠“作风问题”把水搅浑,总不能空口说白话,多多少少要有些过硬的证据有行,不然无人会予以理睬。叶春林也不会找他柳俊来谈话了。 因为一封莫名其妙的匿名举报信。全然空穴来风的东西,就将一个省纪委书记拨弄得团团乱转,简直难以想象。 只是柳俊也想象不出,对方到底能有什么过硬的证据。 跟踪拍摄他和白杨秘密幽会? 全然不可能! 且不要说柳俊自身是武术能手。反应非常敏锐,就是他的贴身保镖徐文和与魏春山,也绝不是吃素的。如果有人跟踪的话,早被徐魏二人揪住了。 这事还真透出了蹊跷。 叶春林见柳俊神情如此镇定,顿时心情就大大好转起来。 老实说,叶春林接到这个举报,也极其郁闷。当初严玉成向白建明“借势”提议将白杨调任省纪委工作,与叶春林通气的时候,叶春林心里多少有些顾虑。 向白建明“借势”叶春林不顾虑。他也很认同严玉成的做法。 眼下,严系力量远不如廖庆开在任时那么强势,作为严系的二号左物。脾气火爆的叶春林也时时有很憋闷的感觉,貌似这个省委副书记做的。还不如当初的常务副省长那么舒坦。那时节,张光明处处考虑他的感受,多多少少要向他做些让步。现在却网好反转过来,轮到他叶春林处处看张光明的脸色了。 叶春林顾虑的是,白建明不是本派系的大佬,未必肯掺和进来。一旦向白建明借势的动议未能获得白建明的肯,消息泄露出去,只怕会令得严系的日子更加难过。 此外,他认为白杨过于年轻。从无纪检工作的经验,又是女同志,担当如此重任,只怕难以胜任。这个事情,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定要战而胜之。 叶春林对白杨的能力不看好。 孰料白杨一上任,居然干得有声有色,眼见得就要取得很大的突破。大大出乎叶春林的意料。正在欣慰之极,却又钻出这么一个举报信来,而且看上去证据确凿,又令叶春林极其恼火。 所幸柳俊的态度,让叶春林吃了一颗定心丸。 倘若确有其事,叶春林相信这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断然不能如此镇定! 但是,举报者提供的证据,看上去也确实很有力啊! 第五百八十二章假的真不了 严玉成的书房里,坐着三个人。 除了严玉成与柳俊之外,与严玉成并肩而坐的,乃是省省委副书记、省长柳晋才! 柳晋才是严玉成请来的客代得知柳俊被人举报与自杨关系不正当,严玉成思虑再三,给柳晋才打了个电话,请他抽空一趟。无论真假,此事必须要给柳晋才通个气。 从朋友之道上说,柳晋才将儿子留在,托付给了严玉成,严五成就要给看好罗。 严柳两个大佬,神色凝重,到是当事人柳俊同志,神态很是轻松,好整以暇地给两个老子泡好了茶水,又掏出香烟来,给两位敬上,自家叼了一颗,深深抽了一口,十分惬意的样子。 小子,你倒是蛮逍遥自在的!” 严玉成冷“哼”了一声。 瞧得出来,严大米记很生气。只是碍着柳晋才在座,不便作。 柳俊笑道:“正愁找不到下嘴的的方,人家自动送上门来,我当然高兴了!要我说,您两位歇着去吧,下下棋,聊聊天,干什么都成。 这事交给我了,不把他们掀个底朝天。我柳字到着写!” 严玉成与柳晋才不由面面相觑。 听这位的口气,到似是他揪住了人家的小辫子一般。 都说“做贼心虚”做了贼能够不心虚,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像柳俊这般,做贼做得如此“理直气壮”的,还真是不多见! “那你怎么解释这些照片?” 严玉成伸出手指,敲了敲茶几上的一摞照片。 照片一共有六张,全是柳俊与白杨亲密地搂在一起的镜头,很多很露骨。任谁一见之下,都要毫不怀疑照片里的人肯定有不正常的关系。 这些照片,柳俊早就见过了。 上午在叶春林办公室,叶春林拿出来给他看过。 正因为有如此“确凿”的证据。才令得叶春林十分恼火。他也认为。柳俊与白杨肯定有问题。而且最重要的是,中纪委必定也收到了这个举报信和照片。 虽然暂时还没有什么风声传来,估计很快就有的了。 “假的!” 柳俊瞥了那些照片一眼,不屑一顾地说道。 当时在叶春林的办公室,柳俊见到这些照片,马上就给出了这个“答案”而且,接下来竟然是欣喜莫名,足足让叶春林吃惊了一回。 要说,照片里的两个人,确实是白杨与柳俊无疑,但是这是通过技术处理的照片,将两人平日在公开场合表的照片凑在一起。 白杨和柳俊都是主政一方的父母官。公开场合表照片乃在情理之中,要弄到这些照片毫不为难。通过一定的技术加工,凑到一起成为“暧昧。的证据,也能办得到。虽然当时电脑技术远不如后世达,要制造出这样几张照片来,却并非难事。 “假的?” 严玉成与柳晋才又再吃了一惊,拿起照片来看。 老实说,严玉成一直没怎么仔细看这些照片。叶春林将照片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严玉成只瞄了一眼。心里头就十分不爽。 严大米记并非那种食古不化的老派人物,对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一贯不是特别关注。 但这回“风化事件”的主角不该是柳俊,算是批了严玉小成的“逆鳞。” 亏得这小子平日里口口声声对自家女儿溺爱无比,背地里却干出这等事情来。要说你做就做了,藏着掖着点不行吗?搞得天下皆知,行事也忒甚张跋扈了些。 自然,严玉成生气归生气,却并未丧失理智。以他如今所处的位置。自然知道何者为轻何者为重。他若是乱了分寸,先就追究柳俊,不就正中别人下怀? 如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是严玉成做的。 只不过瞬息之间,严玉成就有了决定。此事低调处理,内部解决。等把外边的事情摆平了,再腾出手来好好敲打敲打柳俊这混账小子不迟。 就是不知道别人肯不肯! 柳晋才听闻此事时,心里也很不舒服,暗暗责怪自家小子行事鲁莽。他也知道以柳俊今日的地位财富和个人条件,引得女孩子趋之若警乃在情理之中。可也不该去招惹白杨啊! 白杨的身份,实在太敏感了。 至于那些照片,柳晋才就更加不会当着严玉成的面去细看了。 不料柳俊却说这照片是假的。 严柳两位大佬耐着性子仔细观看了一阵,又都露出狐疑的神色。 小子,我怎么看不出来是假的?” 严玉成将信将疑。 “嘿嘿,要造假,总得有点专业水准嘛要是让您都一眼就看出来了,还告个什么状!” 柳俊笑着说道,神态轻松之至。 严玉成便板下脸来。 臭小子此言,当真”砒“公甚”!众是笑话严书记大没眼力价了,真假都分不清圃可是这照片还真的让人很难分辨真假,柳俊所言,未可深信。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在抵赖? “照你这么说,你搞这些玩意。是专业水准了?也没见你开过照严尖书记很是不爽。 柳俊双手一摊,说道:“我不用专业水准也能知道啊。这样的事情。我压根就没做过,肯定是假的了!我上午就和叶春林书记说过,请他立即把这些照片送去专业机构做鉴定。结果很快就会出来的了!” 柳衙内这话,说得颇有底气。 他与白杨之间,公众场合确实是清清白白的。这些照片上的背景。有些是在公园,有些是在室内,造假倒也造得很有水准,但柳俊从未与白杨去过那些地方,自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相信专业机构很快能鉴定出真伪。 柳俊现在所考虑的是,到底是谁搞出了这些假照片! 人家把出这般狠手,主要是为了把水搅浑,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也是要将他柳俊往死里整。一家伙将严家、白家这两大靠山,都给他撬走! “还是那句话,他们已经招架不住了!” 柳俊说道。 严玉成与柳晋才对视一眼,均是缓缓点头。假使真如柳俊所言,这些照片是合成的,那么就是柳俊说的那样,对方的老底,快被触及到了! 严玉成下定决心放出的胜负手,要见分晓啦。 而结果,现在看来,对他们比较有利。 当然,是不是合成的照片,还有待专业机构的鉴定结果。 正说话间,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严玉成走到书桌旁拿起电话。 “你好,我是严玉成!” “严书记,我叶春林啊向你汇报一个消息,那些照片,根据省公安厅技术总队的鉴定,是合成的照片,也就是说,是假的。人为制造出来的。” “嗯,我知道了!春林同志,这个事情,十分恶劣,举报者的手段非常卑鄙,省纪委要立即组织调查,绝不能姑息迁就!” 严玉成很严肃地说道。 “好的。不过。严书记,制造假证污蔑领导干部,此事已经涉嫌刑事犯罪,我建议由公安机关接手处理,嗯,柳俊同志是大宁市的干部。就交给大宁市公安局来负责吧。” 叶春林在电话里说道。 严玉成想了想,说道:“春林同志,你的建议很有道理,让我考“好的,严书记!” 严玉成放下电话,神色忽然就轻松起来,也不过来坐,就靠在:“照片是假的,省公安厅已经有了鉴定结果。”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柳晋才轻轻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脸上露出极其愤怒的神色。 柳晋才一贯涵养甚好,轻易不脾气。这一回。确实是把他惹火了。无论是谁,也不容别人如此算计自己的儿子! “叶春林的意思,是要由公安机关接手这个案件,全面调查。他点了大宁市公安局的名。” 严玉成望着柳晋才,征询他的意见。 柳晋才愤怒归愤怒,考虑问题依旧十分细致周详,说道:“我看,还是应该交给省厅处理比较妥当,毕竟白杨现在是省管干部,不在大宁市的序列了。” 严玉成就点点头。 叶春林建议由大宁市局接手此案,主要是考虑梁国强是柳晋才的嫡系心腹,办理此案一定会尽心尽责。全力以赴。而柳晋才却站在更高的角度考虑问题。 况且,武秋寒尽管是张光明一系的得力干将,同时亦是柳晋才的儿女亲家。省公安厅调查此案,料必也会秉公办案。 “严伯伯,我看此事,须得立即向白伯伯做一斤。解释。” 柳俊提醒道。 毫无疑问,白建明肯定会得知消息。说不定现在已经听说了,不知道心里头多愤怒呢! 柳晋才点点头,说道:“小俊说的有道理。” 严玉成瞥了柳俊一眼,露出一丝赞许的神情。 柳俊的意思,自然不仅仅是急着向白建明“撇清”而是要借机取的白建明更大的支持,同时也借此消除本派系高层不同的声音。 此番严玉成在省里断然出手。掀起轩然大波,本派系的高层大佬,” 观点的好由头。 支持严玉成的那位长,也有了说服其他大佬的理由。 第五百八十三章武秋寒的承诺 解英和阮碧秀在客厅说话聊天两位亲家母多时不曾会面,尽管经常电话联络,也相互寄点本地的特产给对方,毕竟没有面对面那么亲热体己。 不过这一明,气氛却多少显的有点尴尬。 这事整得! 大家心里都有了阴影。 严菲出于礼节,一直在一旁相陪,却是明显的坐立不安。 解英和阮碧秀也不知道该如何艾慰她。 小。丫头娇憨是娇憨,碰上这样的事情,多少总有些生气的。不过严菲生气之余,又很担心,不知道自家老子,要怎样教小俊。 不管怎么说,严菲都是非常喜欢小俊的啊! 终于等到书房的门打开,严玉成柳晋才相俏下楼,脸上竟然颇有喜色。而柳俊雄赳赳气昂昂跟在后头。一点也不曾有被“修理”的窘态。 却不知他有何等本事,居然将严玉成和柳晋才这两位大佬都“忽悠”住了。 引、俊严菲惊喜地叫了一声,紧着迎上前去,只不过走了两三步,忽然又像意识到了什么,当即止步,站在那里,双手垂在身前,十根青葱般的玉指绞在一起,指节有些白,红艳艳的小嘴嘟了起来,乌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下来。 柳俊顿时大为心痛,当下顾不得礼节。从两位大佬身边挤了过去,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严菲面前,轻轻拉起她洁白的小手。柔声安慰道: “傻丫头,哭什么,都是假的,人家诬告的网才省纪委叶书记已经打了电话过来,省公安厅鉴定过了。照片是假的,合成出来的东西!” “真的?” 严菲大为惊喜,一下子抬起头来,脸上兀自流淌着晶莹的泪水,却是绽现出如春花般娇艳的笑容。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柳俊就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又赶紧伸出手来,给她擦干净了满脸的泪水。 “爸” 严菲兀自不大放心,冲着严玉成叫了一声。 严玉成就笑着点了点头。满脸慈爱之色。 “虫…” 严菲这下彻底放心了,高兴的大叫一声,就搂住柳俊的脖子,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却将脸皮甚厚的柳衙内,也闹了个大红脸,在心里暗叫“惭愧”不已。 解英与阮碧秀都是长长舒了口气,被严菲这个充满稚气的动作惹得哈哈大笑起来。 “碧秀,来,喝茶!” 解英将茶水又往阮碧秀面前推了推,有些歉意地说道。 网才虽然两人都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个话题,毕竟阮碧秀多少有点小沁虚”而解英则多少有点见责之意。自家闺女那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小俊也太不象话了! 现下听说是被人诬告,解英就不好意思了。 错怪了人家嘛! “爸,柳叔叔。他们为什么要诬告小俊啊?不是欺负人吗?太坏了!” 严菲拉着柳俊的手,走到沙前。气鼓鼓的向严玉成和柳晋才告状。卜丫头早将自己网才的诸般委屈抛到了九赏云外,只顾为爱郎叫屈。 严玉成就很严肃地点了点头,说道:“他们确实是坏人。你放心。爸爸和柳叔叔不会放过他们的。” 严菲便满意地摇嘴一笑,扭头望向小俊,喜乐无限。 “碧秀,去八号楼坐一坐吧!” 柳晋才对妻子说道。 省委常委院八号楼是武秋寒的居所。在省委常委之中,武秋寒的排名在关明杰之后,位列第八。 柳晋才与严玉成是亲家,与武秋寒也是亲家,既然从省过来了,虽说是受严玉成之邀,礼数上也是要去武秋寒家里拜访一下的。顺便也看看柳嫣。 “婚” 阮碧秀点点头。 判、俊,菲菲,一块去吧!” 柳晋才又说道。 “嗫” 省部级大员之间的私下交往有许多讲究,尤其是柳晋才与武秋寒分属不同派系,更要注意影响。带上柳俊和严菲前去拜访,私人的性质非常明显,任何人都无话可说。 毕竟亲家之间,总不能学习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 虽然没有电话预约,武秋寒却一直在家,不曾出去。 柳晋才忽然由省来尽管是私人性质,却也不能“封锁消息”武秋寒情知柳晋才一定会登门拜访,自要在家迎候了。 “柳省长好。” 武秋寒还是老样子,一点不善应酬,黑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与柳晋才和阮碧秀一一握手,就算是尽到了礼数。 得知老爸老爸回了大宁,柳嫣自也和武正轩一起在家里等候。 与武正轩结婚之后,柳嫣的工作又调了回来,依旧在大宁市财政局。 “爸,妈” 柳嫣见到父母,十分开,拉着阮碧秀的手,眼泪不自禁的盯来。武正轩就有些手足无措其实小两口极其恩爱,武正轩疼柳嫣疼得不得了,柳嫣娇憨乖巧,与彭阿姨婆媳之间的关系也处得很好。柳嫣嫁入武家,自是半点也不会受什么委屈。只是与父母分别日久。柳嫣情不自禁的想要流眼泪。 “傻孩子,好好的,哭什么?” 阮碧秀拍打着女儿的手,连声安慰。 “来来来,柳省长,亲家母。小俊。菲菲,快请坐” 彭阿姨一迭声的打着招呼。 叫亲家“柳省长”叫阮碧秀“亲家母。”也是彭阿姨的明创造。结果阮碧秀也受她的影响,称呼武秋寒为“武书记”称呼彰阿姨为“亲家母” 闹腾了一阵,大家分宾主落座,武正轩与柳嫣充当服务员,忙着给大家上茶水。 严菲就东张西望,问道:“彰阿姨,暖缓呢?” 她与武妹娱是闰蜜,还合伙买了天马广场的几个门面出租“收数。”也要算得是合作伙伴了。 “哎呀,这个疯丫头,网网还在呢,怎么眼睛一晃,就不见踪影了?” 彭阿姨也是好生奇怪。 “妈,又在说我的坏话呢!” 武缓娱应声从自己房间里推门出来,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兴奋。 “菲菲,柳俊,你们来得正好。来。看看我这套新衣服怎么样?梦莹姐从南方市给我寄过来的” 武娱暖边说边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展露她的新装。 却原来她刚刚走进门换衣服去了。 买了新衣服,赶紧的穿出来给好朋友欣赏一番,倒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这个好朋友还是有名的大牌服装设计师,就更要征求一下专家的意见了。 柳俊和武媳娱开玩笑习惯了的。本待随口说几句“坏话”打击一下她的自信心,碍着长辈在座,就不好胡乱说话,只得连连点头,没口子的称赞了一番,直将武娱缓夸的晕头转向,很怀疑柳俊的嘴巴今天抹了蜜糖。 严菲则是以专家的眼光,给她提出了一些小意见。譬如应该搭配什么颜色的围巾,什么款式的手袋比较适宜,很是中肯。 有武娱暖这个开心果在,倒是很好的调节了气氛,大家都笑呵呵的。 “哎,暖暖,你跟李子衡怎么样了?” 柳俊笑着问道。 “什么怎么样了?还不是那样!” 武娱暖就猛翻白眼。 彭阿姨便深感头痛,嗔道:“这丫头,没大没小的,一辈子都长不大。谈个对象也是心不在焉的子衡那孩子,我瞅着挺不错的” “妈,我看李子衡是给你灌了迷汤吧,怎么一天到晚尽给他说好话?好像你女儿没人要了,嫁不出去似的!” 武暖暖不依道。 柳俊到是觉得有些好奇,敢情李子衡那小子,还真入了彭阿姨的“法眼”有望成为老武家的东床娇客。 这可是个新现。 “这丫头,尽说些疯话” 彭阿姨就哭笑不得。 “娱暖今年多大了?” 阮着秀问道。 “与小俊同年,小些月份,马上就快二十四了”你看看人家小俊。已经是一县之长了,管着百十万人呢,你再看看你,还是个小孩子似的,永远都长不大!” 彭阿姨就开始念叨。 “妈,你这话给别人说去。柳俊是大老爷们,该着拼命干事业;我是女孩子,就该享受生活,我和他之间,完全没有可比性!” 武暖暖振振有辞,一点都不示弱。 彭阿姨登时被憋得说不出高来。 “这话说得在理。我家菲菲。也是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孩子” 柳俊就爱怜地望了身边的严菲一眼,笑呵呵地说道。 “就是!” 武娱暖得了“支援”更加“趾高气扬。 武秋寒就咳嗽一声,盯了武暖援一眼,有点怪她闹得太不成话的意思。武暖缓便即偷偷吐了吐舌头,不吭声了。 “柳省长。那些照片,省厅技术总队已经确认了,是合成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武秋寒对柳晋才说道,也不避讳什么。 虽说省纪委有保密条例,但这样的事情,其实是很难保密的。尤其是如此敏感的时刻,省委常委间。就更加消息灵通。 柳晋才点了点头,脸色便有些凝重。 “这个案子,估计会由省厅来承办。你放心,我会亲自督促的。” 武秋寒话语不多,但历来说话算数。 柳晋才微微一笑,说道:“好的。” 他了解武秋寒的性格,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 第五百八十四章雷霆之怒 省长办公室内。张米明与武秋寒对面而坐,两个人都办茶抽烟,不吭声,脸色也都不大好看。尤其是张光明,一张脸甚至比武秋寒还黑了。 举报柳俊和白杨的案子,一下子将张光明搞得非常被动。 白建明听说此事之后,雷霆震怒,了大脾气。紧急约见了中纪委蒋宏博副书记,黑着脸对他说了自己的意见。 “一个省纪委的干部,连自身的安全都没有了保障,被人构陷诬告。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中纪委作纪委的直属上级机关,对此事。应该有一斤。明确的态度!” 白建明一点不隐瞒自己对女儿的爱护之情。 蒋宏博很是年闷。 这个事情,中纪委同样收到了举报信和伪造的照片。当初蒋宏博还暗暗高兴了一阵。结果没高兴多久。就被告知照片是伪造的。蒋宏博还不大相信,又将照片送到公安部技术中心做了鉴定,得出了么安厅技术总队同样的结论。 这一下,蒋宏博知道事情麻烦了。 直接对省纪委的干部出手,伪造证据,诬告陷害,是非常严重的问题。何况被诬告的双方,一个是中组部长白建明的女儿,另一个则是省省长柳晋才的儿子,问题就更严重了。不给一个明确的态度,是断然不行的。 而且,明眼人一下就可以看出来。这是因为受了“支教活动先进斤。 人评选舞弊案”的影响,是被调查的对象整出来的花样。 蒋宏博很清楚白建明在中央大佬里边的分量。中组部长这个职务,是所有书记处书记里头最难把握的,白建明能够被选中担任此职,本身便很能说明问题。 据蒋宏博的了解,白建明工作能力极强,颇受顶级大佬们的肯定。 与之相对应的就是白建明在高层的话语权也变得越来越大。 如果说,此前白建明对严玉成的支持,还比较隐晦的话,那么现在就已经公开化了。甚至因此导致白建明所在派系与严玉成所在派系联手出击的可能性都存在。 倘若当真造成这样的后果,是蒋宏博所在派系的大佬们绝不愿意看到的,两害相权取其轻,哪怕因此放也在所不惜。 蒋宏博还听说,国务院政研室周逸飞主任,已经将此事摘到了一号长面前。 据说这个案子的当事人之一柳俊是周逸飞的弟子,周逸飞无儿无女。对这今年幼的弟子宠爱异常,视之如同己出。 周逸飞在顶级大佬面前的分量,蒋宏博也多少有些了解。 另外,听说省省委书记钱建军与本派系高层通话时,也表示了对此事的关注。认为这是一种不正常的情况,应该引起高度重视。对敢于坚持正义的纪委干部,特别是白杨这样的年轻女干部,应该予以保护。假设不从严处理“坏分子。”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至于严玉成所在派系的大佬们,也因为此事基本统一了思想,决定全力支持严玉成,打好“这一仗”盖因对方率先违反了规则,使用了让大家都很痛恨的“下三滥”手段。 斗争是可以的,也无法完全避免。 但这种制造假证据,凭空诬陷的手段,却是禁忌。设或这种做派都能被容忍的话,整个规则就会被破坏得干干净净了。 迫于形势,蒋宏博从白建明那里回来之后,便立即的几位大员取得了联系,转告了此事上,本派系脑人物的态度。 不姑息,不迁就! “蠢才!” 张光明抽了几口烟,从嘴里狠狠透出这样两个字来。 现在还不清楚是谁搞了这个诬告信。设或知道了,不待严玉成他们出手,张省长先就捏碎了他! 不带这么玩的! 家伙将整个派系全都拖进了漩涡之丰。 恐怕在白建明这些大佬心目中。必定认定此事是经某位领导属意的吧?张光明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假使自己与白建明或者严玉成易地而处,只怕也会有这种想法。 武秋寒只是闷头抽烟。 “前天晚上,柳晋才去你家里了?” 张光明忽然问道。 武秋寒点了点头。 “他怎么说?” 张光明眼皮跳动了几下,脸上黑气更甚。 “他什么都没说。 就聊了些家常。” 武秋寒实高实说。 张光明轻轻“哼”了一声。 “这个事情,我们得采取主动。” 武秋寒说道。 “怎么说?” 张光明望着武秋寒。 武秋寒将手里的烟蒂摁熄了。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道:“在常委会上。我们主动提出来,成立专案组。马上展开调查。这是一!其二,我看要准备做一些让步了!继续硬顶下么,请况只会越来越被动!” 张光明咬着腮帮子,久久不吭声。 秋水大酒店旧号包厢,柳县长正在请客吃饭。 客人不多,就是梁国强、程新建、肖武肖剑王博这干人再加上一个邱援朝。自打上次“谢万利事件”之后,邱援朝通过了“考验。” 正式进入了梁国强这个圈子里面。当然,远不如“宝州帮”几个人那么亲近,不过也算是自己人了。 “来来来,喝酒喝酒,都板着个脸干啥?喝酒不就是图个开心热闹吗?来,大家搞一个!” 大帮子客人个个脸色凝重。柳衙内反倒觉得太压抑了,举起杯子给大家敬酒。 “小俊,这帮王八蛋也太嚣张了。敢玩阴的!” 程新建“吱”的一声,将满满一杯茅台干了下去,重重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嚷道。 王博便随声附和。 “对,是得好好收拾他们!” “现在连人都没找到,你收拾谁啊?。 梁国强冷冷说道。 王博就垂下头不吭声了。 对梁国强,他们这帮子师兄弟。可着实怕得厉害。 “县长,我听说省厅已经组成了专案组,正式开始调查这个案子了邱援朝试探着问拜柳俊笑着点点头。 “武秋寒书记在常委会上提出来的,由他亲自担任专案组长。” 邱援朝就有点头晕。 武秋寒何等人物排名第八的省委常委!亲自担任专案组长,规格与调查“支教活动舞弊案”的专案组就是一模一样了。由此可见省委对此案的重视程度。 看来衙内就是衙内,果然与众不同。 “嘿嘿,老实说,我可信不过省厅那帮家伙!” 程新建瞪着一双牛眼,大咧咧地说道,一点都不忌讳。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诬告案子与舞弊案被调查的那些家伙有关。除了他们,也没谁敢冒那么大的风险去招惹小俊和白杨嘛” 程新建分析得还条条是道。 干人便都纷纷点头。连梁国强都缓缓颌。 “梁书记,我看不要等省厅的家伙调查了,咱们币局可以先采取动。 不管怎么说小俊是宁北县的县长,属于咱们大宁市的干部,我们调查这个案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程新建望着梁国强,说道。 梁国强端着酒杯皱眉沉思不语。 他也有他的难处。 此案既然已经上了省委常委会,并且已经定下了调子,省厅亲自调查。大宁市局作为下属单位,可是不好轻易插手进去,太犯忌讳了。 然则程新建说的也很有道理,万一此案涉及到与张光明关系密切的高级干部,武秋寒与省公安厅,能不受影响吗? 大家都是公安系统打滚了多年的“老油条”清楚得很,这里头“偷梁换柱”的猫腻手法多了去了。梁国强也知道,此案已经不仅仅是涉及到白杨柳俊两个人的名誉了,还与省里这番“龙虎斗”的最终胜负直接相关。假设被人大事化小的“阴”一把,就太不耸了。 “查!” 梁国强沉思有顷,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咧!” 程新建与王博几个对视一眼,都是摩拳擦掌,满脸兴奋之意。 ***,谁跟俊少过不去,就要叫他好看! “师父,这个案子,市局可以查,但是不能明看来。” 柳俊赶紧提醒道。 梁国强就笑了。淡淡说道:“你师父还没那么糊涂!” 柳俊就放心了。 “县长,我看县局也可以查一查。” 邱援朝忽然说道。 “这就对了!你们县局。也不能光吃饭不管事!” 不待柳俊答复,程新建就一拍桌子,叫嚷起来。 邸援朝便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好在他与程新建打交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对这个粗人的脾性了如指掌。也不会去跟他计较。 柳俊微笑着望向他,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邱援朝双手抱胸,手指头不住在自己手臂上敲打着。这是他的习惯。每逢考虑重大问题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就会做出这个动作。 “县长,我认为,事情也许与我们县里的人有一定的关系” “哦?何以见得?” 柳俊和颜悦色地问道。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分析,举报信里不但有那些伪造的照片,还有文字内容,好像对县长与白书记的行踪有一定的了解,应该是对你们两位领导比较熟悉的人所为。” 邱援朝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第五百八十五章隐雷霆于九天之上 “姐,你还好吧?” 柳俊给白杨打了个电话。 举报信出现之后,白杨受到的压力自然非常之大。盖因举报信里的照片尽管是伪造的,她与柳俊的关系却当真存在。 白杨骨子里头是个老实人,对此事耿耿于怀,总觉得对严菲有些亏欠。 因此白杨的反应远不如人们料想的那么激烈。 叶春林找柳俊谈话之后,也找白杨谈了话。不过语气就要温和多了。那个时候,柳俊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叶春林,照片是伪造的。所以叶春林找白杨谈话,更多的是带着一种安抚的性质,告诉她省纪委的领导对她是绝对信任的,叫她不要背什么思想包袱。 身正不怕影子斜! 不要理会这些子虚乌有的举报,灯好做好手里的工作就行了! 原以为白杨会情绪激动,甚至十分愤怒,不料白杨却异常平静,静静听叶春林说完,自始至终没有表态,只有在离开叶春林办公室之前,说了几句“感谢组织关心”之类的客套话,对整个举报不予置评。狠狠让叶春林吃惊了一把。 这个**就是**。果然与众不同,修养与气度都是上佳之选。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就又哭又闹了,厉害一点的,还一定要组织立即就给一个说法。 此事生之后,柳俊很自觉。没有再去白杨的宿舍,只是在电话里保持联络。 非常时期,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还好!” 白杨在电话里答道,语气有些落寞。 柳俊心里头就隐隐作疼。只是当此之际,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去安慰白杨。看来只有等此事尘埃落定,慢慢淡去之后,再徐图后计了。 “案子有进展没?” “快了,古荣的证据,基本上收集齐全了,就在这一两天,要与他正面交锋。” 谈到案子,白杨就是精神一振。 或许此时此刻,工作才是她的支柱。 柳俊便心中一喜,只要拿下了古荣,最起码标志着这一场“战役。”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案情的展,一如白杨所料。在专案组掌握的大量证据面前,古荣尽管狡猾多智,最终也没能守住防线,被一点一点撕开了口子。 古荣供认,在此番“支教活动先进个人评选和单位分配”过程中,他利用手中的职权,威胁利诱三名女大学生与他生不正当两性关系,然后将她们安排进了省直部门工作。其中一名女大学生,甚至根本就没有参加支教活动。古荣就指使下属,弄虚作假,让这名女大学生冒名顶替,直接招入了省财政厅,然后与她长期保持不正当的关系,也就是作为情人养了起来。 在省委下达了暂时“冻结”的文件之后,古荣顶风作案,对省委文件置之不理,继续让这名女大学生在财政厅上班。直到专案组的调查开始之后,古荣才被迫让女大学生暂停上班,但是名额继续保留,工资也照领不误。 古荐随即被省纪委专案组宣布双规。 这一双规,更多的问题便全被翻出来了。财政厅内部一些平日与古荣不和的同事,纷纷举报他的问题。古荣在任财政厅长期间,利用职权,为社会上的所谓企业家提供了大量便利条件,大肆侵吞国有资产,是典型的官*商*勾*结。 面对蜂拥而至的检举和大量的证据,已经被双规的古荣,索性破罐子破摔,66续续交代了许多违法犯罪的事实。尤其让专案组震惊的是。古荣交代的许多问题,竟然涉及到现任省委副书记、省人大主任专案组随即将这些情况汇报给了叶春林。 叶春林不敢怠慢,马上又向严五、成做了汇报。 严玉成指示道:“专案组的同志干得不错,辛苦了。春林啊,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啊!要乘胜追击!不过,要注意控制好范围和方向!” 叶春林心领袖会,回去布置去了。 专案组继续深挖问题,竟然又将“诬告案”的线索带了出来,随即与省公安厅专案组取得了联系,顺藤摸瓜,找到了王总和田红军头上。 却原来这个诬告信,就是王总和田红军在古荣授意之下搞出来的。 这两人自然也立即落入了法网。 据田红军交代,当初古荣指使他搞这个诬告信的时候,他非常害怕。不敢答应。后来王总就威胁他,如果不肯合作,就要将他以前收受好处的事情全都抖落出来。 田红军顿时就软工古荐又及时许给他好处,声称只要整垮了白杨和柳俊,就将他调入省财政厅担任副处长。在古荣和王总的威胁利诱之下,田红军不得不答应合作。 应该说,古荣这个算盘打得还是满精的,能够整垮白杨柳俊,将水彻底搅浑,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万一失手,也可以全部推给田红军。人网被柳俊外理讨。有“怀恨报复”的动机,推到他卧易蒙混过关。 唯一让古荣意料不到的是,田红军尚未“暴露”他自己先就倒台了! 这就叫做“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成功拿下古荣,财政厅涉案的数名干部也就全部都被牵连出来,一一落入法网。 专案组秉承省委书记严玉成的指示,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省教委、省人事厅的许多干部和团省委个别干部,都因涉嫌以权谋私,被揪了出来。 到得年底,这个轰动一时的“大案”基本上进入了收官阶段。 “玉成啊,你可是有一段时间没来看过我这个老头子了!” 京城一座古朴的四合院里,周先生和严玉成对面而坐,师徒俩竟然泡开了功夫茶。周先生一招一式。都是有板有眼的。 “老师,你什么时候好上了这个?” 严玉成很是好奇地问道,随手将周先生的“见责”轻轻撇开,颇见功力。 每次进京开会,严玉成不管多忙。都要挤出一点时间去拜会老师。 这是个好习惯。 “呵呵,都是跟建明学的。他现在可是迷上了泡功夫茶,说是颇能修身养性!” 周先生微笑着答道。 严玉成就笑着点头,端起一盅茶水,慢慢抿了一口。 “玉成,听说此番交锋,你已经稳操胜券?” 周先生还是很随意地问道,眼神却凌厉起来。 “嗯,应该是大局已定了。” 在老师面前,严玉成也并不隐藏自己的锋芒,颇有几分矜持。 “此番出手,时机把握得不错。” 周先生点头认可。 “不过,如何善后,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严玉成就微微一欠身,恭敬地道:“请老师指点!” “这一回交锋,动静闹得挺大的。许多长都在关周先生缓缓说道。 严玉成就是一凛。 料不珊省一隅之地的交锋,竟然引起了许多长的关注。周先生口中的长,那可是真正了不得的大人物。 “你知道他们在关注什么吗?他们不是关注此事的胜败,他们关注的是你!” 周先生望着严玉成,一字一句地说道。 严玉成顿时慢然而惊。 “你败了,当然什么都不消提起。但是你现在胜了,也不见得就万事大吉了。你给人的印象,就走过于锋锐。玉成啊,上位者要懂得如何折冲樽俎,如何掌控全局,如何隐雷霆于九天之上,忍而不” 不能一味求胜,你明白吗?” 严玉成站起身来,鞠躬道:“多谢老师指点!” 沸沸扬扬闹了小半年的“支教活动舞弊案”终于落下帷幕。 批涉案干部被依法查处,其中包括省财政厅古厅长等正厅局级高级干部。目前省纪委已经将此案移交给司法机关处理。 受这个案子的影响高层和部分省直部门以及相关地市的领导班子,也起了一些变化。 最引人瞩日的变化是,省麦副书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尹宝青因为身体健康原因提前退休,不再担任党内职务和人大领导职务。省委书记严玉成在年初举行的人代会上被选举为省人大主任! 副省长郭其良被增选为省委常委、协助省长张光明开展工作,在省政府的排名紧随常务副省长关明杰之后。 如此一来,严玉成一系就在省委常委中稳稳占据了五席,加上省军区司令员。严玉成手里握了六票,接近半数了。而随着尹宝青退休。 省委只剩下一正三副四名书记,书记办公会上,严玉成加上叶春林,也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省财政厅班子大换血,原瀚湖市市长梅傲寒调任省财政厅厅长,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田文明调任瀚湖市市委副书记、代术长。 大宁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容百川则出任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 宝州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刘和谦接替容百”出任大宁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行政级别调整为正厅级。 在“舞弊案”中犯有一定错误的省教委主任洪乐颂、人事厅齐厅长。也受到相应的党纪政纪处分。总算是保住了现有的位置。 而在调查本案过程中表现优异的省纪委干部白杨等同志,获得省委通报表彰,省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荣立集体二等功! 省委决定由郭其良副省长亲自主持,重新开展支教活动先进个人的评选工作和分配工作。郭其良是前任团省委书记,担任这个工作很是合适。 第五百八十六章撤区并乡 御俊在书记办公会卜正式提出了,“撤区并乡”的动议旧这个动议一提出来,其他几位书记都是面面相觑,觉得这位“小” 县长的奇思妙想真是层出不穷。眼下全县有区公所九个,共辖乡镇七十五个。照柳俊的提议。所有区公所全部撤销,规模较小的乡镇合并。多建镇,少留乡,可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不要说是否会引“社会动荡”单是撤区并乡后,多出来的干部如何安排,如何分流,就是个头痛的大问题。 目前七十五个乡镇的党政一把手和人大主席,可都是副科级干部,部分资格较老的乡镇党委书记,还是高配的正科级。至于九个区公所的党政一把手,毫无疑问都是正科级待遇,城关镇党委书记吕春来,还是县委常委。九个区公所一齐撤掉。那么多正科、副科干部,一时之间放到哪里去安置?七十五个乡镇合并成二十来斤小,起码有数百副科级干部闲置,如何安置也是个大问题。 更不要说大批的乡镇办卓人员了。 “县长,这个,不大妥当吧?” 迟疑稍顷,彭少雄说道。 听彰少雄的语气,当然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大动干戈”不过提醒的语气很委婉。大家也都能理解彰书记的委婉。 眼前这位少年县长,实在是太“强悍。了些。 个所谓“作风事件”非但未曾对他造成丝毫损害,还引得高层震怒,省里大洗牌,严玉成系大获全胜。 在今年一月份举行的人代会上。柳俊几乎是全票当选县长俊做政府工作报告的时候,短短一个半小时的讲话,竟然赢得了九次雷鸣般的掌声。 公道自在人心,“娃娃”县长获得了全县上下一致的认同。 人家干出了成绩啊! 全县公路通了,宽了;商贸城开业了,公园竣工了,数十家乡镇企业轰隆隆作响了,私营企业遍地开花了。宁北县的历史上,曾几何时这么繁荣昌盛过? 照柳县长的话说,这还才是网网,起步! 三年之内,要让宁北县的人民真正过上省城人的新生活! 要让“宁北人”这三个字变成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这话听得,可真是提气! 如此一个强势县长提出来的任何建议,大家都必须慎重对待。 “是啊,县长,撤区并乡,省里和市里暂时都没有这个动议,我们有必要先走一步吗?干部分流安置是个大问题啊,搞不好就要出乱子的”。 6香梅也接着委婉地提出了反对意见。 作为一位女同志,6香梅“求稳”的意向很明显。平日里。这些区乡干部为了一个副科级待遇都有可能争得头破血流,这一家伙来个一锅端,全部挪窝,叫这些干了几个年基层工作的干部们如何心服?既然省里市里都还没有这样的动议,柳俊又何苦标新立异,出这个风头呢? 在6香梅看来,柳俊此举确实很不明智。 你柳俊网满二十四岁,便已经是正职县长,就算你柳俊靠山再大,后台再硬,短时间内再升一级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干部提拔的两年红线。总得要讲吧?柳俊这次担任代理县长,也是堪堪压着线的,仔细算起来,他享受副处级待遇尚还不够足足两年呢!马上就升县长。也忒快了些,只是情况特殊,将就也能说得过去。 这段时间内,柳俊最好是能安分守已,埋头苦干,搞好县里的经济建设,扎扎实实集政绩。政绩有了。时间一到,姿历也就有了,官升一级是稳稳当当的。何苦要在这个时候“大动干戈。”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万一闹出个大规模的“群众事件”来,影响多不好? 柳俊手里拨弄着钢笔,缓缓说道:“我们全县七十五斤。乡镇,平均每个乡镇人口不足一万五千人。面积不足三十平方公里,这种状况是在计划经济体制的条件下形成的。应该说,在历史上曾对农村经济展和社会稳定起过一定的积极作用。管辖的地盘小,人口不多,计利就比较好做嘛,不过现在随着农村改革的深入和经济的展,广大农村的情况生了很大的变化。特别是农村市场经济的展,要求乡镇政府提供多方面的服务。但现行的体制已经越来越不适应形势的展了,弊端十分突出。其一是乡镇政权职能不全,责权利不统一,责大权小,无法对本区域内的政治经济社会展全面负责。说得难听点,在乡里开个饭店,乡党委书记都做不了决定。这样的政权结构,我们一味要求他们全面负责,是不公平的。其二是一部分乡镇规模偏小,人力物力财力分散,办不了大事。这种状况影响到基层政权的巩固,严重制约独们市场经济的镇领导手里无权无钱,就算想振兴,川一经济。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柳俊一番话娓娓道来,彰少雄等人顿时都陷入了沉思。 彭少雄来自省府大机关,李江一贯干纪检工作,对基层乡镇工作的认识都不足,6香梅在此之前担任江东区副区长,江东区属于大宁市区。主要做的是城市工作,也没有多少农村基层工作经验。五位正副书记,唯独县人大主任周国忠是土生土长的宁北人,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干上来的,对柳俊这番话十分认同。 “我认为,柳县长所言很有道理,目前这斤。乡镇的政权架构,确实不大合理。” 周国忠出言支蒋柳俊。 柳俊就朝周国忠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其实,现在搞撤区并乡,也是形势所迫。 柳俊又再缓缓说道。 6香梅好看的眉毛就微微蹙了一下。她对柳俊总有些怪怪的感觉。倒不是因为她大哥6海山曾在柳俊手下吃过瘪。官场上,得罪了柳俊这样的“衙内”只是言语上吃个瘪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6香梅总觉得这位小县长过于“咄咄逼人”了,每次他提出的议案,都是“非常紧迫”的,是“十分必须”的,不容人有反对质疑的余地。 歇然如此,何必要召开什么书记办公会来讨论,直接在常委会上提出来付诸表决就行了。 想到柳俊在常委会上的号召力,6香梅就很是气沮。可以说,书记办公会是彭少雄真正可以“抵挡”柳俊攻势的所在,一旦上了常委会。决议通过几乎就是必然的。 柳俊肯在书记办公会上提出动议。征求大家的意见,已经算是很讲规矩的了。 “县长,什么形势所迫啊?” 彭少雄微笑着问道。 经过在宁北县两年多时间的“磨练”彰少雄也越来越老到了,养气功夫益了得。尽管心里十二分的不爽,面上还是非常客气。 “分税制!” 柳俊淡淡说道,对彭少雄略略有些不满。 去年年中,分税制就已经提上了议程,机构方面,原宁北县税务局已经一分为二,分别成立了国家税务局和地方税务局。对税源税种都做了划分。效益比较好,规模比较大的国有大企业和部属企业,都戈归国税管辖。那个时候,你彭少雄可还是县长。 中央文件规定,自九四只年初,正式实行分税制。 如此一来,宁北县的地方财政收入就要大幅度减少,如果不早做应对准备,不要说展地方经济。就是每个月干部的工资福利放,就足够县长柳俊同志头痛的了。柳俊可是知道,后世一些县长市长,此,是为一斤。“**工资”就愁白了头的。许多县级财政靠贷款过日子。至于乡级财政,则基本就被“淹没”没有税收来源,要养活一大班子所谓的干部与合同制工人。无法可想,只有拼命加重辖区内农民的负担,又促使三农问题越来越尖锐。 这些都是摆在眼前的难题,彭少雄做了书记,居然给他来个“不明所以。!不是太健忘,就是故意装傻! “今年元月份,已经实行分税制!县财政收入急剧减少。区乡财政更是普遍亮起了红灯,如果我们再不想办法,光是人员工资这一块,也要把县财政拖垮了。” 柳俊神情严肃起来。 彭少雄就多少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毛“那县长的意思,是要精简人员?” 6香梅试探着问道。 她是主管党群组织的副书记。一旦精简人员,她的压力就会骤增! “精简人员可以放在下一步考虑。撤区并乡先行一步,多余的人员暂时挂起来,再想办法一步一步去消化。建立政权机构,设置办事人员的目的,是更好的为人民服务,更好的促进经济展,不能本末倒置。让这个政权机构和庞大的人员。成为我们宁北县展的包袱” 柳俊语气依旧平和,说出来的话却是硬邦邦的,没有多少转圈余地。 彭少雄就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知道这位年轻的搭档决心已定了。 不话说回来,只要宁北县的经济搞上去了,对他彰少雄也有好处。 “既然县长坚持要搞,那么请县政府拿出一斤小方案来,咱们上常委会征求一下全体成员的意见吧!” 第五百八十七章扯着虎皮做大旗 习,小俊,你给我说说。泣个事情,到底怎么想的唐海天指着面前的一份报告,问道。 不过地点不是在大宁市市长办公室,而是在唐海天家里头。除了严玉成家,柳俊也是唐海天家里的常客。 但是一般情况下。柳俊一到,唐胜洲就会找借口开溜。 盖因唐胜州不开溜的话,便会被老子逮住,叫他坐在一旁接受再教育,多多学习治理地方的经验。 唐胜洲的长项是交际应酬,主政一方却不大来得。唐胜洲自己,虽然有时也想去到下边区县,弄个书记县长做做,威风一把,不过那只是一时冲动罢了。真正要下到地方去,唐胜洲肯定不胜其烦。还是现在这个工作好,每天吃吃喝喝,公款消费,美气! 唐海天面前摆放的是宁北县政府报送上来的关于“撤区并乡”的请示报告。 这个撤区并乡的事情,柳俊早就在筹刮了。在他前世的记忆中,貌似也就是在九四只前后进行的。应该说,一开始筹戈小此事的时候,柳俊并没有想得十分周全,只是觉的既然上级做了这个动作,那么总是有些道理的。 不过一旦决定进行,柳俊就考虑的比较深入细致了。 书记办公会上,彭少雄、6香梅和李江都不大支持,只是碍于柳俊的强势,彭少雄才同意上常委会讨论。其实上了常委会之后的情况,彭少雄等人都能预料得到。 柳俊做了充足的准备,在常委会七详细地阐述了关于“撤区并乡” 的重要意义。一些原本抱有怀疑态度的常委,基本上被柳俊说服了,常委会一致通过了这个动议。彭少雄授权县政府专门搞了个请示报告。报送市委市政府。 如此看来,其实彭少雄还是不赞成搞撤区并乡的。书记办公会上不表态,常委会通过之后,依旧是以县政府的名义,而不是以县委的名义上报市里。只是碍于柳俊的强势。不好明确反对罢了。 柳俊不理这个。 他与彭少雄合作,也是基于一个原则:有利于工作开展。 假使要他牺牲原则去迁就彭少雄来换取所谓的“合作”柳俊不会同意。 报告送呈市府之后,引起了唐海天的重视。大宁市五区三县,三斤县下面前设了区公所,乡镇的辖区和人口规模都比较小,力量也比较弱。一直以来,三县的经济都远远落后于五区。宁北县这个“撤区并乡”的思路,或许是一剂良药。 “唐伯伯,其实我的思路很简单,就是要管理扁平化,减少中间环节。我们现有的县区一乡村的四级制组织架构,实在太臃肿了,人员也太庞杂了。结果不是人越多力量越大,而是人越多事情越难办。大家相互扯皮,很多事情都耽搁了。我认为,应该简化机构。精简人员,集中人力才、财力、物力,加快水、电、路、市场、通讯等基础设施的建设。这其中,最主要的是扩大和完善小城镇的整体功能,优化生产力配置,加区域经济的展” 柳俊说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嗯,,继续,接着说,” 唐海天听得有点入神。 “特别是关于那个小城镇的功能!” 唐海天的作风比柳晋才还要平易近人,私下会晤的时候,从来不在柳俊面前摆架子。柳俊倒也习惯了的。 “以我们宁北县为例,一千八百平方公里的辖区面积,将近一百万人口。真正的中心城镇,也就是城关镇、五里桥镇等三四个镇罢了。 而且都还集中在南部靠近大宁县方向的地区,整个北部,基本上就没有一个像样的中心城镇,这对整个县域经济的展,极其不利。撤区并乡的主要目的,在于着重建设几个中心城镇,成为北部地区新的经济增长点!带动整个北部地区的经济快增长,以现有乡镇的规模,是没办法支撑得起来的。” 唐海天点了点头。 “嗯,这个思路比较对头。搞好了,可以作为其他两个县撤区并乡的样板” 柳俊便有些振奋,唐海天这等于是同意他的做法了。 “那么,你打算合并成多少个乡镇呢?” “二十个左右吧,加上城关镇不动,一共二十一个乡镇。” 柳俊很肯定地说道。 这也是受了柳晋才的影响,凡事把工作做到实处,不搞模棱两可唐海天满意地微微点头。 柳俊掏出烟来,敬给唐海天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支。 “你打算用多久的时间将此事落实车去?” 唐海天问拜“半年!” “半年?” 唐海天吃了一惊,抽了一口烟。在脑海里飞计算可行性。 “时间有点紧啊,要做的工作太多了!” “是有点紧。”柳俊也承认:“不过我 ,吧示起,您别忘了,我可是给你立过军令状的。 唐海天就笑起来,说道:“你小子别给唐伯伯下套啊,不管你怎么折腾,三年之内,宁北县的经济必须上来,这斤。没得什么条件可讲的。” 柳俊就搔搔头,嘿嘿一笑。 “撤区并乡,思路是正确的。但是也会遇到很多问题。先就是区域的划分。二十个乡镇,平均每个乡镇九十平方公里左右,管辖人口四五万,基本合理,” 唐海天说道。 柳俊说道:“乡镇行政区划确定的原则,我的想法是要着重考虑有利于经济展这一因素,如原有乡镇的经济展水平、经济流向、产业结构、资源分布状况,以及交通、水利、邮电通讯等基础设施状况等。尽可能做到每个新设乡镇都有一、二项主导产业和一个有展前景的集镇,使行政区划与经济区划尽可能一致。同时,也要考虑山系、水系的完整和行政区划的历史演变、群众风俗习惯等因素,以便于管理、方便群众,使区划设置与群众历史习惯、感情、心理需求相吻合。另外,乡镇区划调整,应成建制撤并,没有特殊原因,不拆散分割。” 唐海天点头表示认可,说道:“看来你的准备工作做得比较充分了。那么机构设置,你打算怎么弄呢?” “放权!” 柳俊笃定地道。 “怎么放法?” 唐海天紧盯不放。 “撤区并乡。也应该是一种体制改革。以前的乡镇因为规模太小。很多部门不健全,或者说,根本就养不起那么多部门和人员。 现在合并乡镇,县直有关部门要从大局出,把该放给乡镇一级的权力全部放下去。根据中尖精神,我想宁北县县直部门延伸到乡镇的机构可以分为三种情况来对待” 柳俊胸有成竹地说道。 “第一,是人、财、物、事四权全部下放给乡镇,例如财政、教育、民政、国土、交通管理、文化、广播、卫生、司法和农口各站、所、中心等,应该由县直部门进行业务指导和依法监督。第二点,人、财、物、事以上级部门管理为主,乡镇参与工作指挥和干部管理。 像公安、法庭、国税、地税、工商、邮电、农电、银行等单位的党团关系均由乡镇管理。第三点,供销社、粮站、食品站、信用社、商业保险等单位,可以作企业对待,党团、户口关系进行属地管理,只在政策上、法律上接受乡镇监督与领导。至于乡镇党委政府的内设机构,以四至五个为宜,规模较小的乡镇,内设机构也可以相应减少,最重要的是。乡镇政府应有财政权力,建立一级财政并且设立金库。撤区并乡后,每个乡镇都设立乡镇财政所、地方税务所。经济达的大乡大镇。财政所、地方税务所机构分设。一般的乡镇,就合署办公,两块牌子,一套人马,。 柳俊信口道来,毫无滞窒,唐海天便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今年轻人,果然颇有乃父之风。 “基本上,你的设想比较完整了。人员分流,你应该也已经胸有成竹了吧?” 唐海天目光炯明地盯着柳俊。问道。 前面说的,都只是大框架的构思,人员分流才能真正考验一个领导或者一个班子的掌控能力。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敏感了。 “人员分流,我想先就是要稳定,不能急。合并时,区、乡、镇原有干部职工一律由新的乡镇党委统一接纳下来,然后逐步做好分流工作。除了乡镇机关留用的外,去向方面也可以有多种选择,譬如安排到新设的乡镇部门机构,县、乡部门在乡镇新设机构所缺的工作人员。先从现有乡镇干部中选用,可以鼓励干部们领办、承办乡镇企业。允许乡镇党政干部在企业兼职。还可以转移到乡镇举办的各种服务机构、经济实体中去。允许留职停薪办实业。另外,我考虑选派一批优秀中、青年干部下村任支部书记。加强对村一级的管理。如果属于农村临时聘用人员的,一律给予一次性补贴辞退回村,先把大局稳定下来,个人的思想工作可以慢慢做!” 柳俊没有丝毫犹豫,说道。 唐海天脸上笑意更浓,轻松地舒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没我什么事了,” “那可不是,唐伯伯,您别想推脱责任!” 柳俊狡黠地一笑,说道。 “我怎么推脱责佃” 唐海天愕热“您还得做一件事,那就是耍把这个试点县的大帽子给我要下来,有了这个招牌。我才好说话” “我明白了,你这叫做扯着虎皮做大旗!” 唐海天哈哈大笑。 第五百八十八章猪头小队长 仲俊网老出唐海天家不久,坐讲桑塔纳尚未启动车子。…响了起来。 这个手机,却是在梁巧、何梦莹等红颜的一再要求下,不得不配备的。盖因柳俊当了县长之后,经常玩“失踪”红颜们老也找不到他,心下不爽。 爱郎千好万好,就有一桩不能让人放心太也好色! 于是何梦莹提议,一定要给他配个大哥大,经常监督一下这家伙的行踪。不要一不小心,又钻出新的竞争对手出来。 何梦莹这斤,提议,得到巧儿与小青的一致赞同,轮番“轰炸” 柳县长无奈,只得“屈服”成为宁北县班子里第一个手持“大哥大” 的牛人! 这也没办法,架不住人家有钱。听说柳县长手里的股票、邮票,如今值好几千万呢! 自然,与唐海天说话的时候。手机是关掉的。这个是基本的礼节。 柳俊便按下了接听键。 “嗨,跟老爷子谈话完了没?” 电话里传来唐胜洲的声音。 柳俊就微微一笑,说道:“没见我接了电话吗?” 唐胜洲哈哈笑了:“快点,芙蓉酒店,我们几个在吧台等你喝酒!” “你们几个是哪几个?” 唐胜洲笑呵呵的道:“你姐夫,或者说你舅子也行,还有你哥川柳俊就晕了一下,料不到严明也来了。 “哎,你这样整可不厚道啊!” 唐胜洲知道柳俊的意思,笑着说道:“那有什么,反正你历来是只玩素的,不开荤,也不用怕严明去告状!再说柳总裁也在,咱们就是喝个酒,没别的意思,,快点吧!” 这个聚会,柳俊是肯定要去的。 当初向阳县的众衙内,如今也就剩下严明、唐胜洲和他柳县长还经常在一起聚聚了。既然柳兆玉也在。不去断然不行。 柳俊就叹了口气,只得放弃了去白杨那里的打算,动车子直赴芙蓉酒店。 赶到千百度夜总会,老远就看见了柳兆玉壮硕的身躯。柳兆玉是越来越富了,照这样展下去,会向胖大海看齐。 “呵呵”俊来了。” 柳兆玉乐呵呵的迎了上来。 柳总裁一改西装革履的正经装扮。一身阿玛尼休闲服,到是显得年轻好几岁。 严明已经和唐胜洲在那里一杯一杯的干上了,见到柳俊,咧嘴一笑,将一杯“蓝色*情人”推了过来,说道:“迟到,罚酒:杯!” 柳俊才不会接受这斤。“敲诈”笑道:“你来省里,也不跟我打个电话,到底是谁该罚?” “都该罚都该罚!” 唐胜州便起哄道。 严明柳俊就一齐瞪着他。 唐胜洲缩了缩脖子,说道:“的的得,我说错话了”你们郎舅一条心,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 “既然说错话,自罚三杯吧!” 柳俊笑道。 唐胜洲便苦了脸,果真一口气罚了三杯酒。其实他酒量甚宏,才不在意这区区的三杯鸡尾酒,就是搞活一下气氛罢了。 有柳俊和严明这对郎舅在。叫女孩子来陪酒肯定是不行的,搞活气氛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唐胜洲头上。 当下哥几个在吧台左近找了个台子坐下来,叫了些小吃之类,边喝“哎,柳俊,听说你要在宁北县搞撤区并乡?” 严明问道。 “嗯。” 柳俊点了点头。 严明现在是青安县的县委副书记。关心这些施政措施也在情理之中。要说柳俊担任代县长,严明心里头既高兴又不爽。 柳俊是他的舅子,眼看就要成为妹夫。升官升得快,是好事。但是反过来说,严明自然也有不尖的理由,凭什么这小子老是比他抢先一步? 不过严明如今早已不是当初向阳县的“小纨绔”多年官场历练下来,明白一个道理,官场上,光羡慕或者光嫉妒,都是不顶用的。因此他更加关注柳俊施政的动作,或许这些,才是柳俊快升迁的关键所在。 柳俊明白严明心中所想,就打算好好跟他说说撤区并乡的构想。 “哎哎哎,这是在酒店,好好喝酒。只谈风月,莫论国事!” 不料唐胜洲不爽了,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们郎舅间的“探讨” 严明和柳俊便相视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位,是真的不耐烦听“国家大事”难怪宝州市那边有意要提他做办事处主任,却几次都在唐海天那里卡了壳。 唐海天总觉得这个儿子,不够成熟。不是做一把手的料。哪怕是一个纯接待单位的一把手也不行。搞的唐胜州很是郁闷了一阵。 “小俊,那今日元的事情怎么弄的?我的资金可都是准备好了。” 不谈国事,柳兆玉就谈起了赚钱的事。 这个唐胜州到是不反对。事实上,他也跟大部分身在 一四曰的衙内样。生意场卜都有涉趁着老头子在位儿捞几个,等到退了,说话不灵光了,再想捞也捞不着啦! 择俊笑道:“不急,先憋着吧。等时机一到小青会通知你总之包赚不赔就走了!” 这里没有外人,柳俊说话也便没什么顾忌。 “什么生意这么稳赚的?介绍给我也点小财!” 唐胜洲笑眯眯地凑了上来。 柳俊瞥了他一眼,笑道:“行啊,你弄个五千万,交给兆玉哥,到时候还你八千万!” “去,拿我开什么心啊!我要有五千万。还呆在办事处那个破单位?早跑到外国逍遥去了。” 唐胜洲就很是不爽。 柳俊笑了笑,不吭声。 这斤小生意太大,还是不要叫唐胜洲掺和进去为好,三五几个万丢里面去,响动都没一个。 这时候,旁边的台子起了一阵喧闹,却原来是一桌客人喝酒喝得正热闹。柳俊的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盖因里头掺杂着几个小鬼子,正在“哟西哟西”的大叫东瀛偻话。 近来大宁市经济展十分迅,夕资企业进驻不少,其中也有不少日资企业小鬼子经常在大宁市的各个娱乐场所出没,并不罕见。 照说人家是“国际友人。”前来为大宁市的经济建设添砖加瓦,柳俊不该对他们有什么反感,还应该表示欢迎才对。奈何柳县长就是不爽小鬼子。听到那种犹如“狼嚎”似的东瀛鬼话心里头就腻歪。 “什么妖魔鬼怪?” 严明也蹙起眉头,朝那边瞥了一眼。 “一群没社会公德心的小鬼子!” 柳俊不屑地道。 据说小鬼子在国内或者在欧美国家,表现得很是彬彬有礼,那腰就像装了遥控一般,见谁都鞠躬。如今在大宁市,却大喊大叫的,一点小都不见什么伸士风度。 “别理他们,咱们喝咱们的。这种人,酒店里见多了!” 唐胜州是芙蓉酒店的常客,却是见怪不怪。 柳俊“哼”了一声,说道:“鬼哭狼嚎的,吵得人心烦。得,早点喝完这杯,散了吧!跟这群家伙在一起喝酒,没的倒了胃口!” 唐胜洲就微微一怔,料不到柳俊对日本人如此反感。 “行,依你的。喝完这杯,大家去蒸一下,做斤。按摩,放松放松!” 柳俊点点头。 这个时候,那桌的一斤。年轻女孩子尖叫了一声。 “山田先生,你干什么?” 那桌上的一今年轻男子愤怒地责问道。 柳俊他们几个就望了过有那个山田先生,很显然是一干小鬼子的脑,五短身材,满脸横肉。若果在上唇蓄一抹仁丹胡,就是后世电视剧里头典型的“猪头小队长”形象。 此刻猪头小队长已然喝得有几分醉意,敞开着上衣,腆着一个肥硕臃肿的大肚子,胖脸上一双小眼睛被酒精烧得通红,大咧咧地道:“张君,跟你没关系,你不要多管闲事!” 砌生命轻男子约莫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戴一副金丝眼镜,文绉绉的,此刻也是满脸通红,指着猪头小队长,怒道:“山田先生,请你自重!这是在我们的国家!” “那又怎么样?你和林小姐。还不是在我们的公司干活?” 猪头小队长很是骄横地道。瞧不出这猪头一样的家伙,国语说得还满流利的,并没有带着惯常的怪腔怪调! 这时候,同桌的另一个男子,年岁较长,便出头做和事佬,劝解道:小张,算了,山田先生喝多了,再说,林小姐是山田先生的助理,你掺和什么呀?” 小张一阵脸红脸白。 “张君,你的,坐下!好好喝酒!” 猪头小队长气哼哼地道。 “小张,快坐下!” 做和事佬的年长男子忙拉着小张的手,硬拉他坐了下来。 猪头小队长就得意地笑了。举起酒杯朝林小姐说道:“来,林小姐。再干一杯!只要你干了这一杯。明天我就给你加薪!” 林卜姐约莫二十二三岁,身材高挑,长得很是文静秀气。只不过现在是满脸惊恐之色,连连摇手,说道:“对不起,山田先生,我不会喝酒的,,我已经喝得太多了,” “违抗上级的命令,你难道不清楚公司的规则吗?” 猪头小队长小眼睛一翻,盛气凌人地说道。 “不不,山田先生,我不能再喝了林小姐吓得站了起来,手足无措。 “八嘎!” 猪头小队长勃然大怒,一下子就杯子里的酒浆全都泼在林小姐秀美的脸上。 第五百八十九章教训小鬼子 “你……你耍流” 林小姐“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山田,你太过分了!” 小张拍案而起,戟指猪头小队长。怒喝道。 “八嘎牙鲁!” 猪头小队长站起身来,一巴掌扇了过去小张文文静静的,不防他忽然动粗,一个闪避不及,被扇了个正着,“哎呀”一声,金丝眼镜飞出老远,整个人都被扇得踉踉跄跄的摔跌出去好几步。 “山田先生,,山田先生那个和事佬手忙脚乱的拦在猪叉小队长面前,双手乱摇,似乎想要阻拦猪头小队长。猪头又嚎叫了一声“八嘎”一个巴掌就扇到和事佬的面上,将他也抽得摔出去几步。 这个小鬼子,手上倒有几分蛮劲。 猪头小队长凶性大,又伸手去搂吓呆了的林小姐。不防一个啤酒瓶横空飞了过来,“啪”的一声脆响。正中山田的满脸横肉的猪头,顿时开了个染坊,暗红的污血涌了出来。 “八嘎!” 这一回却是几个小鬼子一齐嚎所起来,怒气冲冲地向着啤酒瓶砸来的方向张望。 柳俊拍了拍手,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抱胸,冷冷瞅着猪头小队长伙。 唐胜洲和严明都呆了一下。料不到这位身为县长,说动手就动手了。没有丝毫的顾忌犹豫。只有柳兆玉不惊讶,他可是陪小俊打过架的,知道他外柔内网的性格。 小鬼子如此嚣张,柳俊要不出手才奇怪了! 柳兆玉顺手操起一瓶啤酒。站在了小俊身边。虽然如今的柳俊,早不是当年向阳县老街修理电视机的小小孩童,长成了一条标准的大汉,毕竟对方有四五个小小鬼子,平日里生鱼片和寿司吃得不少,看上去一斤。 个粗壮有力,却不可以掉以轻心。 徐文和与魏春山早已一左一右靠了上来。 “八嘎,你的,什么人?” 猪头小队长一手捂着额头。冲着柳俊嚎叫。 “滚!” 柳俊冷冷喝道。 “八嘎!” 猪头小队长反身对一干小鬼子嚎叫了几句,几个小鬼子便操着啤酒瓶冲了上来。徐文和与魏春山随即出手,几斤。卜鬼子虽然粗壮,却如何是徐魏二人的对手?一时间大厅里头砰啪乱响”鬼子一个个摔了出去,哼哼唧唧的躺了一地。 徐文和与魏春山上前扭住了猪头小队长。 “把他扔出去!” 柳俊喝道。 “哎哎,先生先生,不行啊,不能扔” 那个挨了一巴掌的和事佬又赶紧凑了上来,惶急地叫道。 “山田先生”山田先生是大老板的侄子,扔不得” “啪”的一声脆响,和事佬脸上又吃了一记狠的,打得晕头转向,一时找不着北。 “扔出去!” 柳俊又再喝了一声。 只听得惊呼声起,猪头小队长粗壮的身子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从大厅里飞到了门外,撞在地上,滚了几滚,直摔得狼狈不堪。 不过徐文和与魏春山手下很有分寸。尽管扔得很远,却不至于受伤。 “把这些小鬼子,通通赶出去!” 柳俊又对徐魏二人说道。 不一刻,几个小鬼子就被两人拳打脚踢。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小张和林小姐看着这一幕,宛如做梦似的,膛目结舌。 唐胜洲苦笑道:“柳俊,闯祸了!殴打日本友人,要引起国际纠纷的!” 柳俊淡淡道:“他们是友人吗?他们就是一群王八蛋!” 严明倒是比较镇定,说道:“打了就打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是他们先动的手哎。那个小张是吧,你过来一下!” 这话却是对那行。日资公司的雇员小张说的。 “啊?哦哦,” 小张这才回过神,赶紧走过来。 “你叭…” 尽管是严明叫的他小张却过来给柳俊鞠了一躬。 “你好。” 择俊点点头,坐了下来。 徐文和与魏春山,又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小张,坐吧!” 严明对小张说道。 “你们是什么公司的职员?” “嗯,山田贸易株式会社大宁市分公司的职员” 小张瞧出来,这几位年纪虽轻。一个个气度不凡,显见也走了不得的人物,说话就加了几分小心。 柳俊问道:“这个山田贸易株式会社,在大宁市投资了些什么项目?” “好几个项目,有贸易也有实业,在高新技术开区有两家工厂”公司本部是在黄金商业街天马大楼座” 小张谨慎地答道。 黄金商业街天马大楼是华兴置业开的办公楼盘,规模很大,有好几个家公司进驻。 “这个山田,是你们分公司的老总吗?” “嗯,也算是吧,他是分公司老总的侄子,实际职务是经理。不过老总不在的时候,公司罢的事 刀旧。是由他主持的” 小张说道。 这个时候,林小姐也慢慢靠近过来。站在一旁,娇怯怯的,浑身还有点小微微的颤抖。 柳俊笑着点了点头,再问道:“其他几个小鬼子呢?都是公司的职员吗?” 小张听柳俊口口声声“小鬼子”就咧开嘴笑了一下,不过随即就意识到不妥,马上将笑容收了起来,点头答道:“嗯,都是分公司的管理人员。” “那你呢,你是什么职务?” “我是翻诊…” 柳俊又笑了一下,却是想起了后世电视剧里头那种典型的汉奸翻泽。好在小张文文弱弱的,却颇有热血,是条汉子。 “先生,请问你是什么人啊?” 柳俊笑了笑,说道:“我叫柳俊,在宁北县工作。” “你们还是快走吧,山田公司是外商公司,在市政府都挂了号的,很快警察就会来了。” 小张有点着急地说道。 柳俊笑道:“我们走了,你怎么办?警察还不要把你抓了去吗?” “咳,事情是我引的,要抓就抓好了。” 小张倒是很够义气。 “这小子,挺讲义气啊!” 严明在一旁笑着说道。 “小张,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学校毕业的?” 柳俊对山张来了兴趣。 “我叫张煜,东北大学外国语学院日语系毕业的。” 见这几人将日本人揍得屁滚尿流,兀自好整以暇在这里和他闲话聊天拉家常,张煜就更加料定他们来头不小,语气益恭谨起来。 “小林,你呢?” 柳俊又问惊魂未定的林小姐。 啊”我”我叫林秀君,也是学日语的” 林秀君慌里慌张地答道。 “她是山田的助理。” 张煜补充解释了一句。 柳俊点点头。 正说话间,夜总会的经理郑馨莲带着几个保安急匆匆过来,见到柳俊和唐胜州就吃了一惊。她听到汇报。说是有人在酒吧打架闹事,忙即赶过来,不料竟然是柳俊。” 郑馨莲赶紧上前打招呼。 “郑经理,你好!” “柳先生,唐主任,要不,你们先离开吧,呆会警察同志马上就过来了,这里交给我来应付吧” 上回邵金华与朱鑫炎两名纨绔衙内与柳俊等人龌龊,吓得落荒而逃。事后天马区区委歉,这些内幕,芙蓉酒店郑老板和郑馨莲也都了解得十分清楚。自然要卖力打听。倒是搞清了唐胜洲的身份,唐海天市长的公子,当时就将郑老板吓得够呛。至于柳俊的身份,却始终未能打听明白,不过料必来头更大。因为柳晋才已经调,所以郑老板等人才没有往他身上想,不然的话,就凭唐胜洲对柳俊的态度,他们也该猜到了。 郑馨莲冰雪聪明,知道唐胜洲是唐市长的公子,尽管不怕警察,但毕竟是体制内的人,打的是日本人。惹上了外事麻烦,终归不大妥当。这才劝柳俊等人离开。 “没事,是那几个日本人不像话,警察来了,我们有证人。” 柳俊不是很在意。 惹了麻烦就跑,不是他的性格。若真是就这么一走了之!日后却不免留下笑柄。再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警察同志迟早要找到他头上的。 “对对对,是他们先动的手。我们都可以作证!” 张煜忙即说道。 “郑经理,打烂了多少东西。请你统计一个数字,到时候都要着落在那几个小鬼子身上赔偿的。” 柳俊笑着说道。 郑馨莲就有些晕! 敢悄这位,还真的没将这个事放在心上。 警察同志大约在半个小时之后赶到,带队的警官正是上回那个治安中队长张涛。不过现在已经是副大队长了。这家伙因祸得福,抱上了程新建的粗腿! 得到报案,说是几名日本友人在芙蓉酒店被揍得七零八落,张大队吓了一大跳,不敢怠慢,马上就带了十几个人以最快的度赶了过来。 “谁打了日本友人?” 张涛径直走到柳俊面前,嚷嚷道。 上回在芙蓉酒店,张涛给程新建教吊的时候,柳俊和唐胜州一直在里间,张涛没怎么看清楚,对这两位衙内却是不认识,大咧咧的,很不气。 “是我!” 柳俊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 张涛上下打量拖俊。 郑馨莲吃了一惊,张大队这个态度可不行,要闯祸的,连忙走上前去。在张涛耳朵边说了几句,张涛顿时脸色大变,随即满脸堆笑,朝几位衙内连连点头哈叭” 第五百九十章总领馆严重抗议 人马区公安分局罗局长正在与几名牌友大战,结果被张叫到了局里。张涛原本也知道罗局长这个“雅好。”一般情况下,不会如此不识相,去打扰局长大人。只不过眼下的状况确实出了他的掌控范围,这个电话不得不打了。 小小公安分局内一字排开了三位衙内,外加一位全国人大代表,省政协常委,张涛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胡乱审问,甚至连话都不敢乱说。 这几个爷内惹得起的人可还真不多。 罗局长接到电话那会。很是生气,盖因罗局长前段时间手气不佳。输得不少,这眸子刚刚转过手风。张涛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这个张涛,也太不像话了。 “局长,有几个日本人,在芙蓉酒店被人揍了一顿!” 张涛汇报道。 罗局脸色就很不好看。怒道:“什么人这么不开眼啊,揍日本人? 先穆起来再说!” “局长,不行啊,揍人的是宁北县的柳县知” 罗局长吃了一惊,尽管他未曾与柳俊谋过面,却是听说过柳衙内的鼎鼎大名! 二十四岁的县长,仅此一人而已! “另外,省委严书记的公子和市里面唐市长的公子都在局里呢,还有腾飞公司的柳总裁,您”您还是快点过来吧!” 张涛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罗局长倒抽一口凉气,手忙脚乱就往外跑,一路上带翻了两把椅子。却是半点都顾不得了! 等罗局长急匆匆赶到局里的时候,几个衙内与柳总裁正在办公室喝茶聊天,张涛在一旁陪着小心伺候。罗局长赶紧上前,与衙内们“柳县长,这个事情” 寒暄过后。罗局长请几个衙内和柳兆玉进局长办公室叙话,试探着问道。 那几个小鬼子,可都还鼻青脸肿地在局里等结果呢。涉及到“国际友人。”罗局长也不大好办,想要到几位衙内处讨个实底。 柳俊笑了笑,说道:“罗局。你刚到,先别急着问我们。说实在的,我们几个,基本上都是证人的身份,揍人的另有其人。你先去了解一下大致的情况,然后再谈好不?。 “哎哎,行行,” 听了这话。罗局长先就放了一大半的心,只要衙内们没有直接参与其中,事情就好办多了。当下连声答应,又亲自再给几位衙内续上茶水。这才一迭声道歉,退了出去。 罗局长刚一出去,程新建与肖剑就急匆匆的到了。 揍了几个小鬼子,在九四只那会,还得当今事情来对待,不能太掉以轻心,毕竟当时一直在大谈“睦邻友好。小鬼子又一贯骄横,小心谨慎一点没坏处。 “小俊,今天又手痒痒了,揍小鬼子来着?” 程新建一进门就大咧咧地嚷道。又给肖剑使了个眼色。 肖剑会意,朝柳俊几个点了点头,反身去了外边办公室。整个事情的情况,必须要先了解清楚了,才好有应对之策。虽说天马区分局刁敢起什么么蛾子,终归还是自家人知根知底些。 “呵呵,也没怎么动手。我就甩了个啤酒瓶,吆喝了几声,具体的活计,都被人家抢了。我没轮上柳俊笑着说道。 “啧啧,那多可惜?要不现在过去。再揍一轮过过瘾?” 程新建就摇头叹息。 严明唐胜洲和柳兆玉就有点目瞪口呆的意思。 这位,当真是公安局副局长? 好像黑社会的大哥也不带这么狠的! 其实程新建这话,当然是开玩笑。不过也表明一件事,那就是程局长百分之百信得过柳衙内,一般情况下,不站在道理上,柳俊从不胡乱动手。既然动了手,必定有应对的后手。 当下程新建也坐了下来,唐胜洲亲自给他泡了一杯茶水,大家说说笑笑,聊天般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这几个小鬼子也太嚣张了,简直就是欠揍” 程新建愤愤地拜大家便都笑了起来。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罗局长又急匆匆地进来,脸色很不好看,见了程新建,忙着打了个招呼:“程局,您也来了” “怎么,老罗,事情有麻烦?” 程新建就瞪起了眼睛。 “,省政府外事办的瑞主任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日本驻南方市总领馆的领事渡边先生亲自给张省长打了电话,提出严重抗议。 罗局长抹着额头的冷汗,期期艾艾地说道。 他只是一个公安分局的局长。现下此事已经惊动了张光明这个一省之长,也难怪他要冷汗直冒了。 “抗议他姥姥!” 程新建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雷霆。 “小鬼子在大宁市非礼我国的年轻女性,还动手打人,倒是他有理了?当现在是三七年啊?去,把这几个混账王八蛋都给我铐起来,先治安拘留几天再说!” “这个这个,,程局,我看还是稳妥一点罗局长汗出如浆。 “外事办瑞主任说了。他马上就过来!还要求我们扣住打人凶手” “我呸!瑞国平是不是想做汉奸啊?” 程新建怒火更勘罗局长顿时目瞪口呆。 早知道程新建是个“傻大炮”还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啊。瑞国平好歹是省政府外事办主任,正厅级高干,这位却愣是将人家说成“汉奸”! “程哥,稍安勿躁!估计一会。师父也会过来了。” 柳俊笑着劝阻火爆霹雳的程新建。 既然总领馆过问了此事,连张光一明都惊动了。估计梁国强肯定得面。 这些小鬼子。有事没事就拿“外交事件”说事。不问青红皂白。 先就给你来个严重抗议啥的。这也是拿准了我们一些地方政府怕沾上”外事纠纷”的麻烦,一味让步。才敢这么蹬鼻子上脸。 果然不出柳俊所料,很快省政府夕一事办主任瑞国平与粱国强都先后赶到,天马区分局格外热闹起来。 瑞国平来得很急,在电话里只吩咐了罗局长要扣住打人凶手。也没多听罗局长解释什么,就挂了电话,火急火燎的过来了。 瑞国平四十几岁年纪,锋利拉瘦,与孙有道堪称兄弟,架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睛。刀条似的脸紧紧板着,犹如要滴下水来。一进门,并不问事情经过,先就急着去看望了几个日本人。铁青的脸颊上又换上“亲切”的笑容,与几位“日本友人”寒暄招呼过后,这才转过身来向罗局长飙。 这个时候,亲切的笑容自然是半点都看不到的了,刀条脸依旧板了来“罗局长,怎么搞的嘛?日本友人在我省投资,怎么连人身安全都没保障了?” 罗局长继续抹汗。 打从他回到局里。了解清楚情况之后,汗水就一直没断过。 “呃,瑞主任。情况有点复杂…” “有什么复杂嘛?打人凶手呢。都扣起来了吧?” 瑞国平很是不悦。 “双方当事人都还在局里,瑞主任。请借一步说话!” 当着几个日本人的面,罗局长自然不好透漏几个衙内的身份要说瑞国平亦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见了罗局长这个模样,也猜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听罗局长的措辞就清楚了一一双方当事人! 公安局可没敢认定是“打人凶手”! 罗局长径直将瑞国平引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给他介绍了一干衙内和柳兆玉的身份。 罗局长这个手法。倒是非常合乎规矩。事情虽然是生在天马区分局的辖区,可是当事双方。都不是好惹的主,咱还是在一旁跑腿打杂吧。你们大佬之间去商量好了。 瑞国平明显意料不到,所谓“打人凶手”竟然将这几个牵扯在内。马上又换上了”亲切的笑容”与严明柳俊等人一一握手见礼。 脑子里却飞运转起来,不知该如何处置此事才是上佳之策。 外事办尽管是接受双重领导,毕竟瑞国平是身的,为了几叮)不着调的日本人去得罪这几个衙内,貌似很不算。 “呃,柳县长,严书记,日本南方市总领馆那边,打了电话给张省长。张省长叫我过来看看瞬息之间,瑞国平就想好了应对之策。装作十分诚恳地说道。一副”自己人”的模样。 “瑞主任,实际情况就是这几个日本人在酒店喝酒闹事,先动手殴打我国公民,徐文和与魏春山这两位退伍军人看不顺眼,这才仗义出手的!我认为,按照我国先行法待规定来看。徐魏二人的行为属于制止犯罪。应该予以表扬“至于那几个日本人嘛,我建议公安机关给予治安拘留!” 柳俊也不客气。直截了当说了自己的看法。 瑞国平就暗暗抽了口冷气。 早听说柳衙内“嚣张跋扈”果不其然。貌似一点都不将“外事纠纷”放在心里。开口闭口“法律规定”是想要将这几个小鬼子彻底收拾一回。 呵呵,柳县长。大宁市政法委梁国强书记。马上就会过来了。既然是治安纠纷,就交由公安机关处置吧!” 瑞国平行事老辣,转手就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推给了梁国强。 瑞主任打定主意,不管大宁市方面如何处置,他都不表意见。一切如实向张省长汇报就走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治安拘留 ,很好嘛一一个具长,一个县垂副书记,跑利酒店松川旧,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啊!喝酒喝得无聊了,再找几个日本人来揍一顿,练练手,非常好啊” 严玉成板着脸,冷冰冰地说道。 这是在省委常委院一号楼内,也没去书房,严玉成就在客厅里“刮斥”开了。 宁北县县长柳俊、青安县县委副书记严明两个同志,腰身挺得笔直。坐在严大米记对面挨! 解英、柳叶、严菲三位,则在一旁“陪绑” 好在小严浩早睡下了,不然严玉成这个“予斥”还真没办法搞成。卜家伙才不去理会你省委书记的威风,爬到爷爷膝盖上一阵捣乱。严大米记再有多少怒气,也是一概作不得的了。 严明和柳俊的意思,是定要在公安分局看着几个小鬼子被拘留,这才甘心。不料严玉成忽然将电话打到了天马区分局。 当时是张涛接的电话,电话里严玉成一自报家门,差点就将张涛吓趴下了。 这真是传说中的省委书记啊! 好在张涛尽管吓得屁滚尿流,严玉成的吩咐倒都还记得,跌跌撞撞的跑去叫严柳两位衙内立即回省委常委院去! 这个时候,梁国强网赶到分局,严明与柳俊只来得及与他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跑回去了。 “张光明忒没出息,就知道打小报告!” 坐在桑塔纳里面,严明浑身都有点抖。 打小,严明就对自家老子怕的厉害。此番桶了这么大的“漏子。”也难怪严副书记胆战心惊。 “不会是张光明,是瑞国平。” 柳俊倒是很镇定自若,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很轻松地说道。 事实上,也确实不是张光明打的小报告”堂堂一省之长,总得自重身份。是瑞国平眼见事情牵涉到严玉成的儿子女婿,知道问题复杂。马上给张光明打电话汇报了情况。 张光明只是略一沉吟,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瑞国平仔细一想,明白了张光明的意思,便将电话打给了严玉小成。不过瑞国平在电话里头也没有加油添醋,就是如实汇报了自己了解的情况和日本总领事渡边先生的态度。 严玉成一听,立马就将两个“混账小子”叫了回去。 严玉成一贯大气,不拘小节,对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也不大笑注,或者说,就算知道了,也是一笑置之,不去理会。譬如在严菲很小的时候。就开玩笑说要招柳俊做女婿。此后两人年岁渐长,情愫暗生,十四五岁那会就有了点意思,严玉成也是不闻不问。 不过这一回,严大米记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盖因严明柳俊闹得太离谱。一起去喝个酒也就算了,年轻人嘛,总是有自己的圈子,也不能整天关在家里。却不该动手打人,还揍了几个小日本,惹上了外事纠纷。 经过去年“支教活动舞弊案”一役。严玉成初步扭转劣势,开始全面掌的局势,可以说是一个成功。对于严玉成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举重若轻的“收尾”手法,中央长也表示了赞赏之意。 正因为如此,严玉成就更加小心谨慎。 张光明吃了这一瘪,岂肯善罢甘休? 外事办主任瑞国平打这个电话。严亚、成焉能不知张光明的心意?人家那是在等着看你严大米记如何处置。一个处置不当,就会被人抓住了把柄。 以严玉成的身份地位,日本总领事渡边的一个啥“严重抗议。”原本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这种外交辞令,只好去吓唬外行和小孩子。 他恼火的是柳俊与严明与此事有关。 特别是柳俊,最年轻的县长。名声在外。如今却在酒吧里喝醉了酒。与日本人打架,传扬出去,成何体统? 若说衙内,全国范围内也不知有多少。比严柳官职高得多的大佬家里,亦难保不出混账小子,本不当大事。关键在于,既然柳俊这家伙是个小“纨绔。”烂泥巴扶不上墙。你严玉成和柳晋才就不该硬生生将他塞进体制内去,还委以重任。 县之长,就是这么个德行的吗? 任人唯亲,也不该如此搞法! 严明腰身虽然挺得笔直,脑袋却是低垂着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自打他从部队转业,一改过去的坏毛病,沉稳上进,严玉成也就高看他一眼,很少再对他过什么脾气。尤其是结婚生子之后,严玉成更是益的和颜悦色。 数年以来,这是严玉成第一次对他真正意义上的火。 柳衙内却并不十分在意,甚至脸上还带着三分笑意,说道:“严伯伯息怒,总要听我们解释一下原因吧?” 严玉成冷冷的望了他一眼:“好。你说!” 柳俊便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不徐不疾的将酒吧内生的情况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不要说渡边一个总领事,就是日本天皇来抗议,我也告诉他,照揍不误柳俊淡淡说道。 “打得好!” 严菲忍不住又跳出来相帮小脸红彤彤的,神色甚是气愤。 “这几咋。日本鬼子,也太嚣张了,这可是在我们自己的国土上!” 严玉成神色缓和了不少。 网才瑞国平给他打电话汇报的时候,尽管没有加油添醋,毕竟瑞国平没有在事现场,对经过了解得不是很清楚。现在听了柳俊的描述。才知道事出有因。 “如耸是这样,打了也就打了!” 严玉成端起茶杯喝水,沉吟稍顷。说道。 此言一出。解英、严明、柳叶都长长舒了口气。尤其是柳叶,见老公公怒,一颗心早提到了嗓子眼上,却又不敢插嘴说话。 “你们俩,现在回公安分局去,把事情经过如实向公安局的同志说清楚。” 严玉成吩咐道。 天马区分局,并未因为几位衙内离去而变得消停一些,反倒更加热闹。 山田那个猪头小队长,人如其名,一张脸被揍得像猪头,正在那里大叫大嚷,说是要向大使馆求助,反映自己在大宁术受到“殴打虐待” 的情况,要揭露大宁市的投资环境恶告,市民素质十分低劣,投资商人身安全得不到丝毫保障! 这还是他不清楚柳俊等人的身份。若是知道了他们是“官员。”只怕会有更难听的话讲将出来。 政府官员公然在酒吧殴打投资商,情况可不是一般的严重,性质完全变了。 “你给老子闭嘴!” 程新建怒喝道,气冲冲的走到山田面前,看样子山田要是再大放厥词的话,程局长真的会老大耳刮子扇了过去。 “你们这几个混蛋,在我们的国家非礼女性,动手殴打我国公民。还在这里胡说八道,颠倒黑白!信不信老子把你们都关起来!” 瑞国平就皱起眉头,眼望梁国强。神色很是不悦。 几名衙内“嚣张跋扈”还则罢了。现在程新建身为市局副局长,竟然对当事人口出威胁之言,实在太过分了些。 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瑞国平也知道,基层的公安干警们素质良莠不齐,对当事人态度欠佳的情况并不少见。程新建一看就是那种“傻大炮”似的人物,平日里咋咋呼呼惯了的。可你也要分清楚场合与对象嘛。 人家可是“国际友人。”正经八百的投资商。 瑞国平作为省政府外事办的主任,自然希望此事能够“和平解决。” “新建!” 梁国强就黑着脸喝了一声。 程新建恨恨的盯了猪头小队长一眼,转身走回梁国强身边。 猪头被眼前这位凶狠的气势吓坏了,一声都不敢吭。 小鬼子就是这么个德行,你要是谦和老实,他就觉得你好欺负,蹬鼻子上脸,变着法子给你找难受。一旦你表现的比他更加强横,马上就乖得跟三孙子似的。 当初杜鲁门总统下令给他们丢了两个原子弹尝尝,这些混账到现在都害怕美国佬! 原因无他,人家敢玩真的! 你不老实,就打到你老实为止! “梁书记,此事还是要尽快处理!” 瑞国平催促道。 他尊重梁国强这位市政法委书记。并不提如何处理,只是要求他尽快! “嗯,瑞主任放心,我们会依法处理的!瑞主任,请你先去办公室休息一下,我们找双方当事人了解核实一下情况,呆会再向你汇报处理的结果。” 瑞国平是正厅级干部,论级别。更在粱国强之上,又是代表省长前来“督战。”梁国强就对他比较客气。 “呵呵,梁书记太客气了,汇报不敢当!” 瑞国平微笑着说道,果真起身去了办公室。 不一刻,柳衙内与严衙内又再赶回公安分局,梁国强从市局带来的几个帮手亲自给他们做了笔录,柳俊最初甩出去的那个啤酒瓶子,也变成徐文和甩的了,柳衙内就是看不顺眼,在一旁吆喝了几声。说起来。是个证人的身份。 至于徐文和与魏春山两名退伍军人。乃是通达物流公司的职员,网巧也在芙蓉酒店喝酒,遇到小鬼子欺压我们的同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柳俊严明着胜洲柳兆玉张煜林秀君等人,都一齐作证。 “瑞主任,经过我们调查核实。是山田等几个日本人非礼年轻女性。又动手打人引的事端,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的规定,市局决定对他们几个拘留七天,并承担芙蓉酒店损失的百分之五十!另外百分之五十的损失,由另一方当事人承担!” 梁国强很沉稳地向瑞国平通报了市局的处理决定。 瑞主任顿时瞪大了眼睛。 第五百九十二章有人要做文章 入宁市公安局决定对山田俊彦等五名日本籍男子治安拘盾外理决定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治安拘留的次日,山田贸易株式会社大宁市分公司总裁,山田俊彦的叔叔山田次郎立即自日本赶到大宁市,正式向市委书记陶义欧提出严重抗议。声称大宁市局的处罚决定是不公正的。明显有失偏颇,是故意针对日本人而来的,希望大宁市方面,能够立即纠正这个“错误”否则。山田株式会社会考虑撤回投资。 考虑到山田株式会社尽管不是什么一流的大公司,在大宁市投资的总体金额也不是太大,咎竟是外商。山田次郎这个威胁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 关键是怕引起“连锁反应”严重影响大宁市对外招商引资的大环境。 这个事情,因为涉及到唐海天的儿子唐胜州,唐海天须得避嫌,陶义欧倒是责无旁贷,接手了过来。客客气气打走山田次郎之后,马上就召见了梁国强。 “国强同志,这个事情,如此处理,有些不大妥当啊,引起了一部分外商的恐慌!” 在市委书记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陶义欧面对梁国强,神情略略有些不悦,语气还算温和。 “陶书记,市局如此处理,是根据事实来确定的。山田俊彦等五今日本人,确实很不像话。在酒吧非礼年轻女子,又将上前劝阻的本公司职员打倒在地,气焰十分嚣张。治安拘留七天,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梁国强丝毫不为所动。 他就是这样的人,在做决定前再三思考,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决定。 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陶义欧皱起眉头,说道:“国强同志,我相信你说的都是事实,适用的法律条文也不会错。但是这个案件,毕竟有他的特殊性嘛,应该灵活处理!若因此引外商撤资。甚至是引更严重的外交事件,那就的不偿失了。” 梁国强挺直了腰板,说道:“陶书记,作为一名政法工作者,我觉的坚持原则,坚持依法办事,才是最重要的。” 陶义欧更加不悦起来,甚至轻轻敲了敲点子:“国强同志,我今天不是和你辩论依法办事的。政法系统的一大功能,就是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你身为政法委书记,市委班子里的一员,应该从全甫一盘棋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而不是为招商引资人为的设置障碍!” 这话就已经说得很严重了。 也就是梁国强,陶义欧知道他“又臭又硬”的脾气,这才耐下性子和他讲道理,若果换了另一个市委常委,陶义欧绝不是这个态度,老早就斥开了。 梁国强很严肃地答道:“陶书记,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是打击坏分子,保护守法的企业和人民,而不是姑息养奸,纵容坏分子。假设今天被治安拘留的不是山田俊彦等日本人,而是我们大宁市的流氓混子,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人抗议的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管他是本国人还是外国人,触犯了我国的法律,就该依法惩治!” 陶义欧差点被气得背过去。 貌似自己才是市委书记! 竟然指挥不动公安局长了! 那你怎么不把柳俊严明唐胜洲这一帮人拘留起来?倒在这里跟我讲大道理! 陶义欧气愤愤的想道。 当然,也只是在心里,绝不会当众说出来。 “粱国强同志,我希望你能站在全局的高度看问题,不要局限在小圈子小范围之内,这是很不对的。作为一个党员干部,要遵守组织纪律……请你好好考虑清楚!” 陶头欧强压怒火,对梁国强说道。 梁国强不吭声。 陶义欧与梁国强闹了个不欢而散,最终也没能说服梁国强改变处罚决定。但这还没完,两天之后,日本驻我国大使馆正式向外交部递交了抗议照会,指责大宁市公安局处理事情不公平,违反了法律,是故意挑起两国之间的矛盾。 大使馆递交抗议照会的当日。日本国驻南方市总领事馆总领事渡边雄一,亲自赶到大宁市,紧急约见省政府外事办主任瑞国平,当面提出了严重抗议。 瑞国平马上向省长张光明做了汇报。 张黑明还是老规矩,静静听完之后,一声不吭,挂了电话。 瑞国平想了老半天,又再给严玉成打电话汇报。不料这一回,严玉成也和张光明一样,静静听他说完。说了声“知道了”就再没一句多余的话。 瑞国平怔愣良久,亲自跑到张光明那里做了汇报。 毕竟,外事办是省政府管辖的,向省长汇报当着瑞国平的面,张光明就不好再保持沉默了,不过话语还是不多。只是吩咐道:“事情生在大宁市,治安处罚决定是大宁市公安局做出来的,还是应该由市里出面去做协调工作嘛” 瑞国羊就有点明自了。 涉及到严玉成的儿子女婿和唐海天的儿子,张光明也不好表态。 搞不好就要让人产生什么误会了。张光明尽自与严玉成不和,总也不能公然出手去对付人家的小字辈。 再说,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大宁市公安局做出的处理决定,基本上合乎法律的规定。岂难道因为闹事的是日本人,就可以区别对待。由得他们在咱们的国土上横行霸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 既然现在外事上有麻烦,面临一定的压力,还是交给大宁市自己处置比较妥当。 至于陶义欧与梁国强之间的“龌龊”张光明也有所耳闻,就更不愿意随便表态了。唐海天粱国强都是严系的大将,陶义欧则与胡为民走得比较近,张光明怎么表态都不合适。可不能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再卷入到是非中去。 去耸“支教活动舞弊案”水落石出,张光明被迫对严玉成做重大让步。对他省长的威信,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张光明现在韬光养晦。轻易不会起衅。 瑞国平就和陶义欧沟通了一番。 “呵呵,瑞主任,这个事情我已经跟粱国强同志谈过一次了,我尊重公安机关秉公执法的独立性,就由梁国强同志和市局的同志去处瑞国平就暗暗慨叹。 到了省委常委这个层次,又有谁是省油的灯? 谁也不愿意率先出头。 结果,猪头小队长山田俊彦与他的几名同伙,就足足被拘留了七天。一个小时都不曾少,在拘留所里好好“享受”了一番。 “好好教他们一把,看这些小鬼子还敢不敢嚣张!” 这是柳县长的原话。 好不容易熬了七天,一获得自由之后,山田俊彦和几个同伙,全部飞回了日本。不久之后,日本的一份杂志上就刊登了对山田俊彦的专访。 山田俊彦这个猪头小队长,颠到黑白,大肆污蔑大宁市的领导与执法机关,说是“铁幕”黑暗无比,有严重的反日情绪。 山田俊彦在专访中还专门提到了柳俊、产明和唐胜洲等三人的名字。并且对他们现任的职务以及省委书记严玉成和大宁求市长唐海天的关系都清清楚楚,一一点明。 光听山田等人的说法,就是他们在酒吧喝酒,大宁市高官的子弟调戏非礼山田公司的当地女雇员,山田俊彦倒成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的英雄好汉。只不过这个英雄好汉点子有点背,被高官子弟殴打在先。遭遇“黑狱”于后,整个就是五咋小“窦娥”! 这篇专访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也是很坏的影响。 时之间,日本国内多家报利杂志竞相转载这篇专访,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惊动了国内的高层大佬。据说长亲自打电话给严玉成,询问详细的情况。 长与严玉成谈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俊,你这回算是门缝里吹吠呐,名声在外了” 大宁市江东区那套温馨雅致的三居室之内小青一身柔软洁白的睡袍,腻在柳俊怀里,笑眯眯的说道。 柳俊手里拿着一份杂志,是香港某家杂志社转载的那篇文章。 “嘿嘿,有人还是不甘心,想要做点文章啊!” 柳俊一手拿着杂志浏览,一手放在小青的睡袍内做小动作。 “有人故意捣蛋?” 小青警惧起来,扬起头问道。 柳俊就笑了一下。 在事件的处理过程中,山田俊彦等人一直不知道他和严明唐胜洲的身份,回国接受专访的时候,却将他们的职务、出身说得一字不差,可见是有人特意透露了消息。想借山田的嘴,搞出点事情来。 照眼下的情形看,这个目的算是达到了。 当然,人家不是冲他柳县长和严副书记来的。柳俊尽管并不妄自菲薄,却也知道,自己和严明,一个正处一个副处,还没有那么大的面。 柳俊丢下杂志,双手圈在小青饱满的胸前,随口将情况说了说,语气很是轻松。 小青不干了,俏脸涨得通红。 “哼!既然他们想玩,那就好好玩一把!谁怕谁啊!” 第五百九十三章天伦之乐 南方市的别野里头,柳俊正在逗弄着小女儿乐乐乐乐半岁了,越来越漂亮,活脱脱就是巧儿的翻版,脸型、眼睛、鼻子、嘴巴,无一处不酷肖妈妈。粉妆玉琢的洋娃娃一般,好看到极点。可爱也到极点。 柳俊一抱到手里头,就舍不得放开。 半岁的小丫头还不知道认生,和爸爸玩得甚是开心,被柳俊逗得咯咯笑个不停。梁家婶子已经回向阳县去了,毕竟家里头还有两个老人。光靠梁国成一个人也照顾不来。虽然家里请了保姆,总是不如自家人那么贴心贴肺,梁家婶子也放心不下。 巧儿董事长兴致大好,亲自下厨去做饭菜款待爱郎。 柳县长仰面朝天躺在沙里。乐乐趴在他胸口,不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来抓爸爸的鼻子。许是将这个东西当成了好玩的玩具,一心想要揪下来瞅瞅。 每次乐乐的小手一到,柳俊就晃悠着脑袋左躲右闪小宝宝便咯咯地笑,笑声也是奶声奶气的,格外惹人喜欢。 声悠扬的清脆传来,巧儿笑眯眯地端着油津津的回锅肉上了桌子。 柳俊不理,只顾和女儿嬉闹。 巧儿便走过来,一把抱起乐乐,佯作生气,撅起嘴巴说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喜新厌旧,有了女儿。连老婆都不要了” “巧儿,这个成语可用得不妥当” 柳俊笑嘻嘻的说道。 乐乐许是饿了,一到妈妈怀里。卜脑袋就直往巧儿丰满的胸前乱钻。伸出小手去掀妈妈的衣服。 柳俊站起身来,端详着巧儿,笑着说道:“巧儿,看来是我错了,你生完宝宝,益漂亮了,比以前还好看!” “你嘴巴越来越甜了,是不是每看见一个漂亮女孩子,都这么说?” 巧儿“横”了他一眼,戏诡地道。心里自然甚是欢喜受用。 “唉,在你面前,还会有漂亮女孩子吗?” 柳衙内就假模假式的叹了口气。 巧儿抿嘴一笑,抱着宝宝坐到饭桌前,掀起上衣,露出雪白壮硕的******,给小乐乐喂奶。 “对不起啦,老爷,辛苦你自己盛饭!” 打从生了宝宝之后,巧儿也是越来越调皮了。 柳衙内就笑着摇摇头,起身盛了一碗饭,摆到巧儿面前,然后自己再盛了一大碗,狼吞虎咽般吃将起来。 见爱郎胃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巧儿心里便极感喜乐。伸出筷子。夹了一片肥肥的回锅肉,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巧儿,你怎么柳县长却像见到怪兽似的,大吃了一惊。貌似以前巧儿是从来都不沾这样油腻的食物的。 巧儿笑吟吟地说道:“宝宝现在胃口越来越好了,和你一样,特别贪吃,我不补充点营养,快要不够奶水喂她了” 柳俊便即恍然,劝道:“半岁大的孩子,可以喂些其他的食物了。” 巧儿笑道:“再等一两个月,我奶水旺” 这个倒是事实,巧儿身体一贯很健康,奶水也很旺盛,宝宝很小的时候,还吃不过来。 柳俊以前还帮过忙来着。 乐乐吃饱了奶,依偎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香甜的睡着了。柳俊就赶紧吃完饭,伸手抱过了女儿,好让巧儿安安心心吃饭。 小俊,下午我们逛崭去,给宝宝买点东西。” 巧儿吃完饭,笑着提议。 其实宝宝什么东西都不缺,家里的婴儿用品,多到用不完。真要买东西,也用不到梁董事长亲自出马,列个单子,保姆自然会预办得妥妥帖帖。 巧儿只是想要享受一下推着婴儿车,由爱郎陪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逛街的乐趣。 柳县长自然无有不允。 当下厉淑颖将婴儿车推出来,很小心地将乐乐放进去,盖好被子,小丫头双手握拳,举在脑袋旁边,睡姿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因为苏建中是巧儿的专职司机。因此他和厉淑颖也是与巧儿住在一起的。这一日因为柳俊到来,厉淑颖就没有去华兴置业上班,留在家里,兼任保镖之职。 自然,巧儿另件还有两个专职保镖,加上徐文和与魏春山,这个逛街的阵仗确实过于庞大了些。不过徐魏二人和巧儿的两个保镖,都不曾与他们并排而行,不远不近地跟着。只有苏建中夫妇相陪。这两口子都是属木头的,基本上不怎么开口,倒也不至于影响巧儿逛街的兴致。 出去逛街,不曾开那台过于夸张的深黑色劳斯莱斯。实在这台车子。在整个南方市都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开到市面上太招摇了些。 一般巧儿只有在出席十分重要而正式的场会有会出动到劳斯莱斯,平日里还是开的白色工丁。虽然也已经很招摇,毕竟不是独一无二。 苏建中泊好车,巧儿推着婴儿车,与柳俊走进了解放大道。 南方市的经济展十分迅捷。解放大道比昔日更加繁华,在解放大道的一头,建了一个大型的购物广场一解放广场。规模尽管并不比天马广场更夫,商品却更加齐全,已经出现了市的经营模式。 “这介。拜放广场,是华兴建的。” 巧儿对柳俊说道。 柳俊便点点头。基本上,他早已不过问秋水大酒店连锁有限公司和华兴置业公司的具体业务。华兴眼下已成为国内一流的地产大鳄,投资建一个广场,也在情理之中。南方市的经济毕竟比大宁市和洪州市这些内6省会城市更加达,整个城市规模更大,不能只有一个广场。比较起来,解放广场并不是南方市最大的购物广场。 不过以前柳俊在南方市读书的时候。经常与巧儿逛解放大道,也算是习惯成自然吧。故地重游,倍感亲切。 “巧儿,入加伞大籍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柳俊问道。 柳晋才得知长孙女诞生,就给儿子支了这么个招,柳俊深以为然。与巧儿商议。巧儿自然不反对。这对乐乐日后的成长,也有好处。 入籍的问题,巧儿与柳俊有过探讨。一开始,巧儿的意思是想要入香港籍或者美国籍。柳俊却比较中意加拿大。比较而言,加拿大给人的感觉更加宜居!而且在接纳外国移民方面,政策也比美国更为宽松。至于香港,回归在即,柳俊并不打算叫梁巧去凑这个热闹。有小青在那里就够了。而且小青上回也跟他聊起过,打算加入南太平洋某岛国的国籍。 对于这一点,柳俊完全支持。 随着盛业投资的不断壮大,就算在富豪林立的香港小青也越来越显眼了。迟早会成为统战对象,柳俊自己在体制内,不希望小青也掺和进来,没什么好处。 “嗯,办得差不多了吧!很快就有结果了” 巧儿说道。 入外籍对于巧儿这样的“国内第一富婆”来说,真的不是大问题。 柳俊点了点头,不再谈论这介。话题。 “哎小俊,我听小青说,有今日本人在找你的麻烦?” 梁巧关心地问道。 对于她们几咋小“闺蜜”之间互通有无,柳县长也渐渐的见怪不怪了。诚如巧儿说的:她们都爱他! 撇开感情不谈,她们和柳俊在利益上也是一个密不可分的共同体。柳俊在体制内越是位高权重,她们的事业就越是如鱼得水。 “呵呵小鬼子不开眼,以为还是旧社会呢!” 柳俊微笑着说道,从巧儿手里接过了婴儿车,边推边和巧儿聊天。 巧儿便皱起眉头,怒道:“这个猪头小队长也太混账了,要不我叫人去收拾他?” 巧儿这话却不是说着玩的,以她现在的身家与势力,山田俊彦尽自躲在日本,巧儿真要叫人去收拾他。也只是等闲之事。办这样的事情,黑子和胖大海都是好手,门路多的是。 柳俊笑着说道:“没必要了。今日本的小瘪三而已,犯不着我的巧儿亲自出手,那也太抬举他了!” 巧儿便嫣然一笑。见柳俊如此笃定,知道他心里有底! 估计以小青的脾气,既然已经知道了这回事,只怕早已出手了,猪队长倒霉在即! 汉代名将陈汤西击匈奴汗国郭支单于,声称:凡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小青或许不清楚这个典故,心态却与两千年前的陈都护一般无二。 进入解放广场之后,人山人海。热闹得紧,吵吵嚷嚷的小乐乐却睡得甚是安稳香甜,巧儿不时掀起婴儿车的盖帘瞅上几眼,眉宇间满是爱。 家三口在广场里到处闲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买了不少,巧儿笑颜如花,绝美的小脸上流光溢彩,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 应该说,梁董事长实在有太久的时间未曾逛过街了。而逛街却是女人的至爱,不管是贵为“第一富婆”还是整日为柴米油盐操劳的主妇,概莫能外。 只是以往未得柳俊相陪,梁董事长没有逛街的兴趣罢了。 “咦小俊,前头干什么啊?那么热闹” 从广场区转了出来,巧儿忽然说道。 柳俊顺着她的纤纤玉指望过去。只见前头围了一大拨人。似乎在看什么稀罕,知道巧儿小孩心性作了,便微笑道:“一起去瞧瞧” 第五百九十四章幕后大老板 “咦,是舒心!” 走到近前一看,却原来是在拍电视。一堆人围观看热闹。巧儿一眼就将那个女演员认了出来。当时国内电影和电视剧都不是产量很大。不像后世,一年可以出到数千集上万集电视剧之多,演员要出名艰难无比。九四只那会,就是在电视剧里演一个二流配角,拿到外头,也叫做当红电视明星。 不过这个舒心,却正宗是大牌明星。 柳俊穿越之后,对电影和电视剧全然没有任何兴趣,不过偶尔也会陪严菲或者白杨看看,权当散心。对这个叫做舒心的女演员。倒也有几分印象。 但在柳俊的记忆中,上辈子这个时间段,貌似是没有这么一位当红明星的。看来也是重生的蝴蝶效应所致,随着他和巧儿小青的财富积累越来越多,蝴蝶效应也是越来越明显。估计日后他的地位上升得更高的时候,还会产生更多的蝴蝶效应。 老实说,论漂亮程度,舒心可比不上巧儿,只是很有风韵。 然则听巧儿的语气,对于能在这里见到舒心,似乎颇有几分惊喜。 巧儿怀孕和哺乳期间,呆在别墅的时间多,很多时候处置公务也是在别墅里,未曾弃办公室。闲暇无眸之时,便陪着梁家婶子,母女两个一起看电视,对舒心很熟悉。 柳俊便摇了摇头,觉得巧儿骨子里头,其实还是个居家小女人,一样有“追星”的爱好,见到喜爱的演员,不自禁的有几分惊喜。 柳俊往里瞄了瞄,好像是在拍一个恋爱的场景。 个穿着花衬衣,雪白西装的中年男子,坐在那里指手画脚,不时叫嚷一番,想必就是导演了。见了这个架势,柳俊就摇了摇头。看来他不看电视剧的决定十分之正确。这样“新潮”的导演拍出来的东西,大约也只合适真正的年轻人欣赏。像他这样的“伪青年”却是难以柳俊叫了巧儿一声,意思是没啥好看的,还是走吧。 不料巧儿竟然很有兴趣,看的津津有味。说道:“蛮有意思的,我再看一会。” 柳俊便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梁董事长当街“迷恋”电视剧的拍摄,这要传出去,怕是会令凤凰影视悄媒有限公司的所有高管都大吃一惊。 胖大海进军娱乐界之后,凤凰广告公司更名为“凤凰影视传媒有限公司”营业范围大大扩张,知名度也是越来越响。与国内几家大的电影制片厂都有过合作。当时民间资本涉足影视传媒业才网网开始。在国内占据大牌地位的,还是几家大的国有电影制片厂,衙门之气很浓厚。凤凰影视公司能够与大型电影制片厂合作,在那时候被视为了不起的创举。凤凰公司林总的大名。在业内堪称如雷贯耳。 柳俊倒也比较支持胖大海在传媒行业展,和他谈了谈,叫他多关注电脑网络方面的进展情况,可以考虑占据先机,展国内最早的网络传媒业。 具体的操作,柳俊历来是不插手的。只叫他多与小青联系。终归香港能够接触更多的网络资讯。 凤凰影视传媒公司的普通职员,一般都不大清楚公司的控股情况,认为风头甚健的林海仁总裁自然是公司的大老板。只有少数高管才知道。真正的大老板另有其人。据说是一位十分年轻的级大美女,也是目前国内最大的酒店连锁公司的幕后大老板。然而亲眼见过这位级大老板的人却是不多。一般情况下,巧儿也很少去凤凰公司视察。 柳俊叮嘱过,传媒山良复杂。里头混的都是些人精,拆烂污的龌龊事情多得紧。虽然梁巧身为大老板,未必就有人敢打她的主意,但是作为一个级大美女,还是少接触这个圈子为妙。 这也是为什么梁巧见到自己公司旗下的一咋。艺人,反到有“振奋” 的感觉。其实只要巧儿愿意,随时可以叫舒心到她家里来专门给她演一场戏。只不过如此一来,就兴味索然了。 作为一个身家数百亿的大老板,巧儿的生活与普通民众相隔越来越遥远,但是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太与世隔绝了,也就意味着乐趣越来越少。 既然巧儿喜欢,柳俊自要陪同她在这里看个够。 这场恋爱戏拍得不是很顺,与舒心配戏的那个男演员和另一个女配角。明显很紧张,不能入戏,拍了两次,都被导演“花衬衣”叫停,将男演员和女配角叫过来,好一顿斥。舒心也很不高兴,坐在一边,几个工作人员便围了上去,又是递饮水,又是扇扇子,又是给毛巾,忙的不亦乐乎。瞧得出来,若不是碍着这么多围观的观众,舒心只怕会大脾气。 大牌明星的时间都很宝贵,拍这么一个场景,来来回回折腾好几次。也难怪舒心一点不舒心了。 “看的人太多了,导演,实在”实在太紧张” 男演员被“花衬衣”骂得晕头转向,满头满脸都是大汗,情急之下。小心翼翼地辩解了几句。 花衬衣便瞪了他一眼,怒道:“废物!蠢才!亏得你还是表演系毕业的,!”嘿素质都没有,拍什么电视趁早回家抱娃娃尖!旧巧儿便朝柳俊吐了吐舌头,低声说道:“看来做个演员也挺难的,要挨骂!导演又那么凶” 柳俊笑道:“做哪一行都不容易。我倒是觉得导演没骂错,这个男演员的心理素质确实是低了一点,演员嘛,不就是给人家看的嘛?” 巧儿抿嘴一笑,说道:“我看主要还不是怕观众,是怕舒心。和大牌明星配戏,是挺紧张的。” “我和你配戏,倒不紧张。” 柳俊就调侃道。 巧儿便轻轻打了他一下,巧笑嫣然。 “潘导,快点吧!都折腾多少回了?照这个度下去,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拍完这一集!” 舒心喝了几口水,很是不爽地向花衬衣抗议。 花衬衣似乎对舒心很忌惮,当下连声应诺,吩咐身边的工作人员道:“哎,疏散一下围观的观众” 导演吩咐,手下人当然不敢怠慢,几个场务就吆喝着开始“驱赶” 围观的人群。当时拍电影电视剧的,可走了不得的大人物,也没怎么将围观的群众放在眼里,说赶就赶。 貌似那时的群众也没什么“民权”概念!自觉将剧组的人看得高人一等,将自己放在“闲汉”的个置上,场务一驱赶,就纷纷往四周散开。唯独柳俊和巧儿站在那里没挪步。他们本是站在人群的“外围。”这一下却变成是最里层的了。倒占据了一个“好位置。” “哎哎,你们两个,退开一点,不要妨碍我们” 个场务便朝柳俊两人吆喝。 柳俊自然不会和他置气,微笑着说道:“这里已经离得比较远了。应该没有什么妨碍。我们看看就走的” “你这个人真是的,配合一点嘛,没看到我们正在拍戏吗?可耽误不起” 场务大为不悦。 柳俊就笑了笑,拉着巧儿的手退开了两步。 身为大老板,确实应该为下属职员创造良好的条件,剧组越耽搁,受损失的还是凤凰公司,说到底,亏的是他柳大少的钱。 南方市热得早,虽然只是初春季节。当街站久了,也有点流汗。 苏建中厉淑颖不爱看热闹,早推着婴儿车去到荫凉的所在休息去了。 巧儿见柳俊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便掏出纸巾来给他抹拭。 “我也享受一回乐乐的待遇!” 柳俊笑眯眯的。 巧儿便扁了扁嘴,说道:“嘴脸!” 轻颦薄笑,美艳至于极点。 不防却将花衬衣潘导看得呆了。 要说潘导身为导演,在演艺界混得时日也不算短了,各式美女见得太多,都麻木了。现放着眼前的舒心,也是一个顶漂亮的青春玉女。 但是与巧儿的绝代风华一比,顿时就黯然失色了。 “嗫”那个”卜姐贵姓?” 潘导从折叠躺椅上一跃而起。急匆匆赶了过来,冲巧儿嚷嚷道。 巧儿微笑道:“我姓梁。导演你好!” “呃,请问梁小姐在何处高就?” 潘导上下打量梁巧,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伯乐现千里马的欣喜。如同梁巧这般的绝色佳人。正式演艺界梦寐以求的女主角人选。哪怕演技差点,也铁定一炮走红的。 “导演有什么事吗?” 巧儿不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 “嗯,我手头有一个剧本,正缺少一个女主角,不知道梁小姐有没有兴趣?” 巧线就笑了,望了柳俊一眼。 “哎。潘导,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那部戏是我演的吗?” 这下舒心不干了,怒气冲冲地上前来,厉声责问道。 “呵呵,你要演主角,大把的剧本由着你挑,又何必计较?” 潘导笑眯眯地说道。 舒心便扁了一下嘴巴,皮笑肉不笑地道:“潘导,不带你这样子的。” “嘿嘿,我这不也是想掘一下新人“潘导,谢谢你的好意。舒心小姐,你也不要担心,我不会演戏的”小俊,走吧!” 见起了无谓的争执。雅不是巧儿所愿,冲潘导和舒心点点头,拉起柳俊的手款款而去。 “哎哎,梁小姐潘导还不死心。 “潘导,别追了,她”她好像是大老板”我以前在林总身边看到过一次,林总对她可狗腿了舒心望着巧儿的背影,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一张俏脸上满是吃惊的神情。 “谁”什么大老板?” 潘导兀自未曾回过神来。 “哎呀,当然是我们凤凰影视的大老板了,难道你没听说过,我们的幕后大老板是一位级大美女吗,八成就是她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游戏规则不同吓跑外商 御俊面前摆着一份内参,亡面有一篇消息很是碍眼戏规则不同,吓跑外商》。 这份《经济动态》是大宁市政府整理的,《吓跑外商》的作者名叫周凡,是一名留美学生,老家是大宁市人。这位周凡是个有心人,颇有造福桑樟的意愿。留美期间,四处为大宁市做宣传,颇有成效。他的导师被他的精神感动,对大宁市产生了兴趣,就拉了一帮子人兴致勃勃前来大宁市参观考察。 周凡的导师名叫约翰逊,自己虽然是做学问的教授,妻子却是商界女强人,在西雅图市商界很有一些名气。约翰逊先生听了周凡的鼓动。就与妻子商量,又说服了好几个商界朋友,一起飞赴大宁市。当然。考察只是一个方面,此行另一个目的乃是旅游。 周凡见自己的努力见了成效。十分激动,预先与大宁市政府招商局取得了联系。招商局的领导很重视约翰逊先生一行,向市委书记陶义欧和市长唐海天都做了汇报。陶义欧指示要热情接待。于是招商局局长亲自去机场接机。 约翰逊先生一行到达大宁市的当日,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吴波就代表市委市政府宴请约翰逊等人,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约翰逊等人见了整洁干净,环境优美的市容,很是振奋。表示会对大宁市的投资环境进行认真考察,如果有可能,会进行投资。 作为约翰逊的学生,周凡被招商局骋请为专职翻译,全程陪同约翰逊一行人的考察行动。周凡很兴奋。表示愿意无偿提供翻泽服务。 但是事情在次日就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约翰逊先生就在下榻的酒店召见了周凡,很严肃地对他表明,此行的目的改为纯粹的旅游。 不再进行投资考察。 周凡大吃一惊,不知道变故因何而起,急急追问原因。 约翰逊沉着脸,将一份日文杂志摆到了他面前。周凡忙接过来一看。就是山田俊彦的那篇专访,里面叙述说自己作为投资商,被大宁市政府官员无故殴打,又被警察局无故关押七天的“遭遇” 专访有名有姓,直指宁北县县长柳俊先生和青安县县委副书记严明先生。 “周,我知道你很热爱你的家乡。大宁市也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城市。但是游戏规则不同,投资商在这里连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我们没办法适应这样的规则,所以,请你原谅!” 约翰逊老夫子很客气但是也很坚决地说道。 周凡知道老夫子的脾气,说一不二的性格。既然这么讲了,那么做再多的解释也是枉然,老夫子不会听的。想起自己多年的心血,一旦化为流水,周凡十分愤慨。当即就找到市招商局局长,向他质问此事的前因后果。 招商局长只是微笑,却讳莫如深,不做正面回答,顾左右而言他。 周凡更加愤慨,就认定是市政府的人官官相护。 要说周凡这人,非常的正直,对家乡充满感情,照很官方的语言来形容,就是“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因此虽然他是大宁市人,对国内的官场也有一定的了解,却深受美国文化影响,有话直说,又气愤愤的去找了常务副市长吴波。 吴波的态度与招商局长如出一辙,也是避开话题,不做正面答复,只是微笑着肯定周凡为振兴家乡经济不遗余力的行为,非常值得赞赏,说了一堆官场套话。 周凡气得没法,一怒之下,就写了这么一篇文章,表在国内的某家期刊之上。当然,文中具体的人名和公司名称都做了处理。没有直接点明。但走了解此事内幕的人。却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文章是指向何人的。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这篇文章就上了大宁市《经济动态夏的内参。 《经济动态》是由市政府政研室主编的,经委、招商局等市直部门协办。文章又做了进一步的处理。尽可能避开“殴打日本友人事件” 只是一笔带过,加了编者按,声明重点是放在如何进一步改善招商引资环境的探讨方面的。 这份《经济动态》,大宁市所属区县的党政一把手和经济管理部门都能收到。 潘知仁一见之下,就吃了一惊,沉思稍顷,默默的将《经济动态》 放在了需要处理的文件最上方,给柳俊送了进去,一声不吭。 柳俊看完之后,眉头皱了起来。 不一刻,潘知仁又进来给他泡茶水。 “知仁,坐一会!” 柳俊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道。 对潘知仁和司机王亚,柳俊都很满意。特别是潘知仁,很对柳俊的脾胃,柳俊经常会和他探讨一些问题。一方面是“栽培”潘知仁,另一上位者的思路与秘书的思路有时是不相同的,柳俊也想通过与潘知仁的探讨,来修正自己对某些事务的见解。 潘知仁就在柳俊对面坐了下来。 “你怎么看?” 柳俊指着那份《经济动态》,说道。 “我觉得有人故意拿此事做文章。就像那今日本人山田俊彦那篇专访一样” 潘知仁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上了解得很清楚。他是柳俊坚定的支持者,也了解柳俊的为人和行事风格,如果不是那几个小鬼子当真很操蛋,柳县长绝不会胡乱出手的。 他也相信,柳俊只是坐镇指挥,不会亲自动手。 毕竟一县之长要有一县之长的风度,在酒吧里与人动手打架,成何体统? 照说这件事情,直接涉及到了省委书记的儿子和未来女楼,邻省省长的公子,又是外事纠纷,无论政府还是大宁市政府,都应该采取“捂盖子”的方式,不令事态扩大。但事实上却是有人偷偷给山田俊彦透漏了柳俊等人的身份职务,很显然是别有用心。如今大宁市政府主编的《经济动态》,又将此事“捅”了出来,就是在进一步的试探。 “有人在探风声潘知仁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柳俊就微笑点头,赞许道:“不错,想问题越来越全面越来越深入了” 潘知仁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同时对柳县长的敬佩,又深了一层。 这人可真沉得住气。 不过潘知仁有一点想不明白。唐海天是大宁市长,市政府政研室那班家伙,就敢把这样的文章到《经济动态》上头。胆子不小。 估计是有人撑腰的。 再者,唐海天为人正直,此事多多少少也涉及到他的儿子唐胜洲,以唐海天的性格,也可能不会刻意去压制政研室的人。 “这个周凡,倒真是个有趣的人。蛮正直的。” 柳俊笑道。 “县长,会不会是潘知仁点了半句。 他的意思是说,周凡会不会也是受人指使写的这篇文章? “不会。” 柳俊摇了摇头。 周凡如果真是受人指使的话。措辞不会如此激烈。他受人指使,总是为了要谋求一点好处,柳俊看不出来,他得罪省委书记的公子和女婿,能得到什么好处。如果他以后真想回大宁市展的话,如此作为就是愚不可及了。 “嗯,周凡是学经济管理的,是个人才。 这个人,如果能挖到宁北县来,倒是个好参谋。” 柳俊又拿起那份《经济动态》瞄了一眼。 潘知仁吃了一惊,随即苦笑着摇摇头。实在没想到柳县长会说出这番话来,看来自己不管怎么用心学习,格局上的差距还是无法弥补。 “县长,要不要我约一下他?” 潘知仁不愧是个好秘书,吃惊过后。马上就想到自己的职责。不管柳县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领导说了“挖墙脚”的话,自己就要想办法完成任务。 知道在什么位置上该办什么事! 这一点,也正是柳俊所欣赏的。 “可能已经回美国去了吧?” 柳俊笑着说道。 “我先约约看吧。真去了美国。也可以电话联系的。把事情真相跟他说说清楚,免得他总是误会。” 潘知仁说道。 假设能让他再写一篇文章,挽回影响,那就更好了。 这是潘知仁心里的想法,却没有说出来。不知道能不能办成的事情。在没有结果之前,还是先不要胡乱嚷嚷的好。 柳俊便点点头。 潘知仁出去之后,柳俊想了想,给严明挂了个电话,将此事和他通了个气。 “他***!” 严明在电话里骂道。 要说这位身为县委副书记,一县的三把手,又经过了多年的历练,性格很是沉稳,不至于如此沉不住气。也就是当着柳俊的面。不愿意戴着面具罢了。 “没事,就是和你说一声。”柳俊语气还是很轻松:“总有人不肯消停,由得他们闹去。” “柳俊,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严明就问道。 他俩也是多年的交情了,又互为郎舅,严明对柳俊的性格很了解,知道他这么说话,必定还有后手。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先由得他们去闹。真要闹大了,到时候总有人要头痛的。” 柳俊微笑着说道。 第五百九十六章打秋风 刚挂了严明的电话。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柳俊!” “柳俊,那篇文章看到了?” 电话里传来唐海天沉浑的声音,略略有点苍老,显得更有威严。 “是的,唐伯伯,我刚看到。” 没有外人的场合,柳俊一般都不会称呼唐海天的职务。 “他们这个文章的时候,事先请示过我,我同意的。” 唐海天缓缓说道。 柳俊微笑道:“我明白。” 唐海天就轻轻笑了一声,随即说道:“明白就好。不要背什么思想包袱,工作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唐伯伯放心,我没什么包袱。” 柳俊语气很自若。 唐海天就放心了,撇开了这个话题,说道:“撤区并乡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宁北县请求撤区并乡的报告。经过大宁市政府市长办公会议讨论,原则上予以通过,又上了市委常委会讨论,然后上报省政府。张光明批示道:可以进行尝试,但要切实注意保持安定团结,不可冒进。 有了省长明白批示,这个事情就算定了下来。大宁市政府正式文。明确在宁北县进行“撤区并乡”的试点工作。要求在一年时间内,基本上在全县完成“撤区并乡”的工作。并总结经验,上报市政府与省政府,以作为在全省范围内实行这项工作的参考。 为此,宁北县成立了“撤区并乡”领导小组,由县委书记彭少雄担任组长,县长柳俊担任常务副组长,6香梅、李江、周国忠等副书记担任副组长。领导小组成员包括县委班子全体成员和县委直属权关、县政府直属局委办的许多一把手在内。 彭少雄尽管担任领导小组组长。只是面子上需要。毕竟这是一项涉及到全县上上下下、方方面的巨大工程,一把手理所当然要亲自挂帅。具体的工作,都是柳俊在负责。这个动议,本就是柳俊提出来的。难不成你出个难题给人家顶缸? 既然你柳县长喜欢标新立异。那就让你去出风头出个够。万一到时候搞出事情来,难以压住了,我彭少雄再出面来收拾摊子,好叫大家都看清楚,宁北县到底谁才是“一哥” 身为书记一把手,就是有这个进退自如的优势。 “动员会已经开过了,统一了思想,具体的工作,第一步先就是再次界定现有各个乡镇的管辖区域和范围,把这个弄准确了,才好进行下一步的工作。今年年底之前全部完成撤区并乡没问题,不过” 柳俊及时打住了话题。 “呵呵,又想趁机要挟我啊?有什么条件,说吧!” 唐海天语气轻松,看不出有何异样。 “嘿嘿,唐伯伯英明睿智,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 柳俊顺手拍了一记。 “别给我戴高帽子,你那个高帽子我可戴不起。先说说看,要是我承受得了,自然会支持你的。” 唐海天笑着说道。 “那好,唐伯的,别的我不要,就两个字要钱!” 柳俊露出一副财迷嘴脸。 “干嘛老要钱?你们不是在银行贷了好几个亿?比我还阔气呢!” 听说要钱,唐海天就很是不爽。他身为市长,财政当家人,最烦的就是下头的区县负责人向他要钱!大宁市这两三年经济是有长足的进步,可是开工建设的项目也多。加上分税制今年开始正式实行,市里财政骤显紧张,唐海天也是时时玄刻捂紧钱袋子。生怕人家打主意。 这个柳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唐伯伯,您别糊弄我,那是银行的钱,要产生经济效益才行的。 撤区并乡,要裁撤许多临时工,都要一笔钱打,还有一些干部自愿一次买断的,也得给钱,县财政可没有这笔预算” 柳俊嬉笑着说道。 “既然没有预算,你还提出来搞?既然你敢提出来,就要立足于自己解决。” 唐海天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解释” 唐市长这是牢牢记住了严书记的“指示“柳俊这小子特别喜欢藏私。不压压他,好宝贝就是不肯掏出来。 柳俊顿时苦了脸,说道:“唐伯伯,不带这样的”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我跟您说,我也不要很多钱,整个撤区并乡,市里给我补助三千万,再给我八个建制镇的指标就行了”怎么样,唐伯伯,我这个要求很低了吧?” “好家伙,就这要求还低?你狮子大开口啊!八个建制镇的指标是没问题。但是钱不能给那么多,两千万顶天了!” 唐海天讨价还价。 “两千五百万!我这已经是最低的限度了,再少,就要卖掉县政府办公大楼了!”小犬可油的灯,故作惊人之语。 “呵呵,你那县政府办公大楼卖了,谁敢去住啊”好吧,两千五百万就两千五百万,我支持你,但是事情要办漂亮了!” 唐海天咬咬牙,应承下来。 以市财政的紧张程度,唐海天这就算对柳俊格外支持了。不管怎么样,撤区并乡在全国范围内都是大势所趋,这小子目光敏锐,很善于抓住时机。这个事情搞好了,也是一项政绩嘛,唐海天自然要尽可能给他多一点关照。 “谢谢唐伯伯” 柳县长凭空得了一注“横财”心情大好。 “彰书记,汇报个好消息。” 柳俊将电话给彭少雄打了过去。 “呵呵,县长有什么好消息,快说给我高兴高兴!” 彭少雄笑得很爽朗。 面子上,宁北县的党政一把手合作很愉快,彭少雄人前人后,对柳俊都保持着一种“高调”的客气。自然,柳俊也就“报之以李”譬如刚在唐海天那里打到一咋小“秋风”马上就给彭少雄做汇报,就是具体的表现。 柳俊就将两千五百万专款和八个建制镇指标的事情说了一下。 “好事啊,县长!唐市长对我们县里的工作真是很支持啊!” 彭少雄很开心地说道。 “是啊是啊,有了市委市政府的支持,我们的工作才好开展嘛。” 柳俊就不动声色地“纠正”了过来。彭少雄说的是“唐市长很支持。”貌似带有一种私人性质。“市委市政府的支持。”才是冠冕堂皇的说法。 般情况下,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可不要引起什么误会。 彭少雄微微一滞,心里慨叹柳俊的谨慎,随即微笑着说道:“县长。《经济动态》上那个。 “我看到了,没事。事情的经过。我也早向书记汇报过了,人家要误会,也没办法嘛。 柳俊淡淡说道。 “嗯”县长,你看是不是与市委宣传部联系一下,请他们以适当的方式,公布一下事情的真相,澄清误会嘛” 彭少雄关心地说道。 “这一回是美国人产生了误会。要是往后再有其他的外商产生误会。就不好了。” 应该说,彰少雄这个话,是一种关心。事实证明,只要与柳俊好好合作,这人还是很守规矩的。担任县长以来,一门心思扑在经济建设的展上,对于干部调动调整的问题,并不胡乱伸手。除了几个重量级的县直部门一把手的调整表了意见之外,基本上都是赞同彭少雄与6香梅的提议。而且,彭少雄也察觉,柳俊尽管年轻,抓经济确实是一把好手,很多项目,在柳俊手里的进度就要明显的比在他手上的时候要快得多。 特别是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的展,已经全面启动,很快就能形成一定的规模效益,开辟了新的税源,县财政可以预期,会越来越充足。 而相比之下,其他的两个县。甚至大宁市比较偏的江东区,因为分税制的实施,财政已经开始出现紧张的局面。彰少雄去市里开会的时候。与那些个县委书记区委书记聊天,他们言谈之间,就显露出一定的担忧。 如果能够平平稳稳合作展下去,彭少雄也是很乐于见到的。 现在这个事情,尽管省里市里的大佬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大佬们永远都不开口。小柳肯定承受着一定的压力。彭少雄这走向柳俊表明自己的态度。 “呵呵,我看没必要了。西方国家一贯批评我们的新闻缺乏真实性。宣传部出面来澄清,恐怕效果会适得其反。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柳俊淡淡说道。 “嗯,那也好。公道自在人心。他们也不能永远颠到黑白。” 彭少雄关心的意思表达到就行了。并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况且他也明白柳俊说的有道理。自家做的宣传,在海外未必能管“县长,周凡还在大宁市,没有回美国!” 潘知仁推开门进来汇报。 柳俊就微微一笑,难为潘知仁办事如此迅,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他可能要下个月才去美国。在家里多陪陪父母。” 潘知仁说道。 柳俊点点头。 潘知仁脸露难色。 “说嘛!” 柳俊县毫不以为意。 “他不愿意到宁北县来,说是”说是如果有人想见他,可以去他家里找他” 潘知仁照实说道。 “呵呵,知识分子蛮清高的!” 柳俊笑了笑,不置可否。 第五百九十七章大列手炮局 大宁市江东区老街的一个大杂院里头,院子里支开了一张桌子,两个人对坐弈棋,三五个人围观。除了对坐的一方是个戴眼镜斯斯文文的年轻人之外,其他人都上了点年纪,最年轻的也四十好几。 这种下棋的娱乐活动,以前比较常见,现在渐渐的少了。盖因可娱乐的东西越来越多,除了有一定年纪和阅历的中老年人,耐得住性子,年轻人可是很是有人喜欢这种纯粹的“脑力娱乐”。他们更喜欢霹雳舞、迪斯科之类的劲爆活动。 而那个下棋的年轻人,戴着眼镜,很有智慧的样子,一看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 事实上,这个人就是周凡。 与他对坐弈棋的是院子里的叔辈。 周凡自小聪颖好学,谦虚守礼,很得院子里长辈们的喜爱,后来考上了大学,再考上了公费留学,就更加了不得了,成了江东区周家巷这一带方圆数里的名人。举凡只要提起周家巷的周凡,听到的人都要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 九十年代初期,在南方市、江口市这些沿海富裕城市工作,都要被人十分仰慕,认定是进了金山银山,如同周凡这般在美国留学的,那还了得? 听说在美国洗盘子,都能赚.好几万一个月呢。当然是人民的币,不是美金! 那也已经十足了不起了。 此番周凡陪同导师约翰逊一行.回大宁市投资考察,事有不谐,约翰逊等人折返美国,周凡没有随同回去,在家里多呆些日子。他的留学生涯,也快毕业了,趁此机会多陪陪父母家人,也省个来回的机票钱。 柳俊就是这个时候登门拜访.的。周家巷巷子窄,车子能开进来,但不能掉头。柳俊就叫王亚将车停在巷子外头,自己带了潘知仁,步行进入大杂院。 刚进门,还没找人打听,就听到那头棋盘边有人在.叫“周凡”的名字。 “周凡,该你下了!” 呵呵,看来这一趟来得还蛮赶巧的。 柳俊和潘知仁便走过去,也在一旁观战。 眼见得这一局才刚刚开始不久,双方尚在布局阶.段,若遇到棋风老辣的,一局棋下一两个小时也只是等闲。潘知仁便打算给周凡通报一下,柳俊就以眼色制止了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观起棋来。 柳俊上辈子学工,以逻辑见长,棋力不俗。做了县.委领导之后,时间上比较紧张,倒很久不曾下过棋了。在这个清净的所在,看看棋也是一种享受呢。 周凡就抬头看.了柳俊和潘知仁一眼,见这两位比较面生,便微笑点头致意。 柳俊微笑点头还礼。 应该说,周凡以及和他对弈的老人,棋力都未臻上乘,较之严书记柳省长,也不见得稍胜一筹。在柳县长眼里,确实不咋的。 不过柳俊恪守“观棋不语真君子”的信条,只是默默观棋,并不开口说话。 眼见得周凡大举进逼,对手手忙脚乱,败局已成,关键时刻,周凡却贪吃对手一马,放弃了杀招,又再纠缠了十来分钟,这才再次逼宫。 柳俊便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老人输了棋,也不恼,笑呵呵地说道:“果然不愧是留学美国的大知识分子,下棋越来越厉害了……呵呵,我老了,下不过你了,你们谁有兴趣和凡伢子再杀一盘?” 观棋的几个人便都连连摇头摆手,说道:“力伯都输了,我们还是不要献丑了吧!” “年轻人,看你也是个好棋之人,要不你来一盘?” 力伯忽然望着柳俊说道。 柳俊笑道:“好啊,正好向周凡先生领教。” 周凡再次望了柳俊一眼,略略有些诧异地道:“这位先生贵姓?你认识我?” 柳俊微笑道:“鄙姓柳。周凡先生是周家巷的名人,认识你的人可不少。” 当下力伯让出位置,柳俊告声“得罪”,在周凡对面坐了。潘知仁自然而然站到柳俊身边,将柳俊的保温杯放到他就手的位置。 周凡是个观察细致的人,见了这个自然而然的小动作,眼睛眯缝了一下,猜测眼前这位年轻人可能颇有来头。潘知仁气度沉稳,还只是个秘书之类的角色。 力伯一方是红子。 周凡礼让道:“柳先生,您是客人,先请!” 柳俊也不客气,当先挂了中炮,行话叫作“大列手”炮局。这个开局方式,在象棋中被视为不大礼貌的行为,而且是杀死棋的走法。走出“大列手”来,若不是新手,就是自恃棋力比对方高明。盖因对付“大列手”炮局,必须来硬的,稍微软一点都不行。 周凡棋力不是甚高,见了这个“大列手”炮局,先就吃了一惊。 “柳先生好刚硬的棋风!” 柳俊微微一笑,不吭声。 周凡便应对了一手屏风马,脸上也露出傲然的神色。至少这个时候,他并不认为柳俊的棋力会有多高,多半是个新手。 柳俊着子甚快,几乎都不怎么考虑,但是几手棋走下来,周凡傲然的神色便全然不见了,左右支撑,疲于应付。半个小时不到,柳俊就车马炮并进,构成了绝杀。整个过程,宛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至极,周凡一直都在被动应对,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柳先生高明,厉害!” 周凡心悦诚服,双手抱拳,朝柳俊拱了一拱。 “弈棋只是小道,着了痕迹,倒叫周先生见笑了。我是柳俊,今天专一来拜访周凡先生的。” 柳俊也不再藏着掖着,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周凡吃了一惊。这段时间,通过山田俊彦那篇专访,周凡也了解到宁北县县长柳俊是一位年轻衙内,只是没想到年轻至斯。一局棋下下来,周凡也感觉到柳俊锋锐的朝气。 “啊,原来是柳县长。亲自登门拜访,可不敢当。” 周凡客客气气地说道。 这一下轮到周围观棋的几个中年人和老人吃惊了。 怎么,这年轻人竟然是县长? 没搞错吧? 不过周凡都叫了人家柳县长,想来不会错的。 “柳县长,请到寒舍喝茶。” 周凡起身延客。 尽管周凡很不待见柳俊这样“嚣张跋扈”的纨绔衙内,但远来是客,人家客客气气的上门来拜访,焉能摆架子拒之门外? “天气不错,就在这里说说话聊聊天如何?也没有要紧的事,就是想和周先生说一会话。” 柳俊却不肯挪步。 “也好,柳县长请稍候,我去拿点瓜子花生过来……” 周凡微一沉吟,便认可了柳俊的提议,倒未曾忘记飨客的规矩。 “你们坐,你们坐,我去拿瓜子点心!” 力伯一迭声说道,心里头就在感慨,周凡是真的出息了,连县长都亲自上门来拜访。尽管这县长也忒年轻了些。 “是啊是啊,你们坐着……” 其他几个院子里的人也纷纷附和,自动自觉去到各自家里,拿出一些瓜子糖果之类的小吃,摆了满满一桌子。 “柳县长,你是为我那篇文章来的吧?” 周凡主动提起了话头。 柳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着说道:“也是,也不是。” 周凡眉毛一扬,淡淡道:“柳县长此言何解?” 柳俊沉吟了一下,说道:“周凡先生,你我年纪相当,你可能略长几岁,基本上属于同一个时代的人,思想上和沟通上,应该不会有代沟……” “柳县长有话,请直言无妨。” 周凡不动声色。 “周先生为家乡建设,殚精竭虑,这一点,我很钦佩。你写那篇文章,出点也是很好的,但是,事实的真相,可能不是周先生所了解到的那么简单。” 柳俊考虑着措辞,缓缓说道。 周凡一愣,说道:“那么事实的真相是怎样的呢?” 柳俊便微笑着将当晚在芙蓉酒店的情况说了一遍,周凡听着,眉头皱了起来,神色很是不悦。 “竟然是这样,这个山田俊彦也太不像话了!” 尽管尚未求证,但柳俊语气诚恳,不似作伪,周凡不知不觉间就相信了柳俊的话。况且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留学生,柳俊全然没有必要专程登门来给他做什么解释。料必以柳俊的靠山和自身的地位,自己写那么一篇文章,也未必能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 “不去说他了,一个小丑而已……” 柳俊摆了摆手。 “我今天来,其实是想探听一下,周凡先生今后的展意向。毕业之后,是继续留在美国展,还是回国内来展呢?” 周凡就笑了一笑,反问道:“柳县长是想要挖墙脚吗?” 柳俊笑道:“周先生眼下尚未毕业,还没有为谁服务,我这个可不能称之为挖墙脚吧?最多是向周先生出善意的邀请罢了。我们宁北县,基础比较差,民营企业和私营企业都刚刚开始起步,我很希望有一批经济管理的专业人士,给他们的经营管理出谋划策。” 周凡脸上便露出钦佩的神情,肃容道:“柳县长,我暂时不能答复你。但是,如果贵县的企业家需要一些最新的资讯或者需要经营管理上的建议,我倒是很愿意尽一份力气。这样吧,我把在美国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告诉你,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第五百九十八章人头税 柳俊主政宁北县之后,县里的经济展形势不错,柳县长就比以前更加频繁的下基层搞调研。虽说一个县所辖区域不大,也有近两千平方公里,近百万人口,不仅仅是引进了一些外资,财政上投入几个亿的资金,就能立竿见影出效果的。还需要因地制宜,引导群众在正确的道路上展。 仅仅只是增加了税收来源,充盈政府财政收入,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农民们没有同步富裕起来,繁荣就是虚假的,只有一个表象。 柳俊不愿意要这样的繁荣。 记得他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导师姜老先生曾经给他临别赠言:不管在什么地方,在什么岗位上,都要集中精力做好每一件事情!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是对人民群众有利的,尽力去做。不要贪大求全,而应该静下心去,一件一件去做好,所谓水到渠成。等到每一件事情都做好了,大局自然也就因之改观。 这段话,柳俊一直牢牢记在心里。 姜老先生学术上成就甚丰,德高望重。这段话,虽然是做学问的法子,用在地方治理上,也一样的十分合适。 柳俊眼下就在五里桥镇考察。 五里桥镇离县城城关镇大约二十几公里路程,是宁北县中部的重要集镇,隐然是中部的中心城镇,市面上很是热闹繁荣。 但柳俊今天到这里来,不是.考察商贸工作的,主要是看看他们那个“果园”。 “县长,这边请!” 五里桥镇党委书记梅文华引领.柳俊走向一片小山包。山包上,已经栽种了一排排的果树。 自从“孙元汉小煤窑暴力抗法.事件”之后,梅文华不但没有对柳俊心存成见,反倒心悦诚服地拜倒在柳俊旗下,觉得这位年轻的县长是个干大事的角色。 而柳俊对梅文华的能力也很认可。 “文华,你们这个果园,打算搞多大规模啊?” 柳俊行走在山间小路上,兴致勃勃地问道。 去年年底的时候,亿昌置业公司董事长金富昌在.香港动了一个港商代表团,邀请了许多香港商界人士,一道到宁北县来进行投资考察。 其中有一个叫作“南华饮料集团”的老板王先生,有.意在宁北县的高新技术开区搞一个饮料加工基地,五里桥镇被选中作为“果园”培育基地。 “根据南华公司的预算,需要一万亩果园,主要是.栽种青苹果、山梨等适合加工生产饮料的水果。目前才刚刚起步,先搞了一千亩左右,都是栽种的青苹果。” 梅文华答道。 柳俊笑道:“一万亩,很大的规模啊!” “是啊是啊,南华.公司做的是三年计划,如果市场销售顺利的话,一万亩果园都能建起来,每亩纯利润能达到六七千元……” 梅文华很是兴奋。 一个乡镇,一个项目就能让农民增收六七千万的话,这个党委书记就很好当了。 “就是……” 梅文华欲言又止。 柳俊笑了笑,说道:“就是你五里桥镇山地不够是不是啊?一万亩,实打实都有六七平方公里的面积,五里桥镇,统共只有三十来平方公里吧?” “三十二点七平方公里。” 梅文华有点骇然。 这位的反应,也太敏锐了吧? “所以说,撤区并乡势在必行啊。合并之后,五里桥镇的地盘就要扩大两倍以上,山地就足够了!” 柳俊笑着说道。 梅文华就连连点头。不过这位心里头也还是直打鼓,撤区并乡之后,山地是够了,可那时的五里桥镇,是不是还由他梅文华说了算,就得走着瞧了。 眼下五里桥镇只是五里桥区下属的一个镇,副科级架子。梅文华这个镇党委书记,别看在镇里头威风八面,因为年轻,也就是个副科级干部。一旦合并临近两三个乡,成立一个正科级架构的新五里桥镇,县里肯定要任命新的书记镇长。 根据撤区并乡的规划,全县九个区公所,全部都要撤掉。也就是说,这九个区公所的区书记、区长这些正科级干部,需要重新安排,至于副科级干部,更是一大把。七十五个乡镇合并成二十个,明显的僧多粥少。人家多年的正科级肯定要优先安排。估计到时候,能给他梅文华安排一个位置比较靠前的副书记,就算是很不错的了。 柳俊知道他心中所想。 这段时间,私下里找彭少雄、6香梅和他柳俊打探口风,托关系走门路来求情的人可不在少数。撤区并乡尚未正式开始,市里面已经有重量级的领导在打招呼了。自然,这些招呼主要是冲着彭少雄6香梅去的,找他柳俊的人不多。 这人不贪钱,又不好色,貌似是油盐不进。 人家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腐蚀”他! “文华,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你踏踏实实做好分内的工作就好,别的事情,不要考虑得太多,明白吗?” 柳俊边往山上走边和梅文华说道。 梅文华心里一动,点了点头。 好像柳县长自前年上任以来,就一直在强调一件事情:想要进步,出成绩! 最开始的时候,只有柳俊一个人这么说,现在却已经成为整个县委班子一致的口径。彭少雄这个县委书记,大会小会上,也都是这么说的。且不管其他的人心里头到底是不是如此想法,最起码“凭实绩进步”已经成为一个宣传的口号。 倘若真能够这么办理,那么宁北县的官场风气,无疑会生巨大的转变,将方朝阳留下来的不良习气,一扫而空。 真凭成绩升官的话,梅文华倒是信心十足。 他的能力,一直都是乡镇一把手中比较出类拔萃的。 小山包不高,柳俊身体强壮,一口气登上山顶,面不红气不喘,反观一大帮随行人员,却是一个个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放眼望去,满山都是新栽的果树,杂草灌木,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了,很是整齐划一,只少了些绿莹莹的苍翠之意。就观赏性来说,反倒不如以前了。 不过也难怪,这个经济林原本就不是用来观赏的。 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下,搭了一个小小的棚子,貌似是有人在这里看守果园。其实这个时候,果树尚未挂果,照说用不着看守的。不过在果树的间隙里,还套种了一些药材,估计是看守这些个。 柳俊便向着那个小小的草棚走过去。 梅文华、潘知仁等人便都跟在后头。 走到近前,棚子里的人听到响动,便掀起布帘子探头出来察看动静,却是一个白苍苍的老人,柳俊便微微怔愣了一下。 “老人家,你好啊!” 柳俊笑着打招呼。 “哎哎,你好你好……你们是镇上的干部吧?” 老人家估摸着也该七十好几了,眼神倒还好使,一眼就看出这一大帮子人气度不凡,衣着打扮都显出干部的模样。 “是啊,老人家,我是县上来的,我姓柳,柳树的柳。老人家贵姓啊?” 柳俊和蔼地说道。 “柳干部,你好,我免贵姓梅……快请里面坐吧!” 梅老人家热情相邀。 梅文华等随行人员就相视苦笑。 这个窝棚又矮又小,不要说柳俊这般高大魁梧的身材,就是普通成年人,也要弯腰低头才能进去。乡民好客,就是一句客气话罢了。 “不了,梅老,我们就在外边站一会吧。” 柳俊微笑着说道。 “哎哎……那你请坐!” 梅老转身进去,拿了一张小板凳出来,递给柳俊,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窝棚里还有一位七十来岁的老太太,应该是梅老的老伴,提了茶壶,拿着一个瓷碗,颤巍巍地出来给大家倒茶水。 茶水清澈甘冽,柳俊喝了一大碗,很是舒畅。 “梅老,今年高寿啊?” 柳俊坐下来与梅老聊天。 “呵呵,七十三了。” 梅老不但眼神不错,耳朵也管用,头脑十分清醒。 “人生七十古来稀啊……梅老,怎么不在家里享清福,老两口住到山上来了?” “唉,没办法,要来守着药材啊。家里头没人了……” 梅老就叹了口气,说道。 却原来梅老有两子一女,孙子孙女也大都成年了。眼下梅老老两口是和大儿子住在一起,儿子儿媳要照看家里的责任田,就轮到他们两位老人家上山来搭窝棚了。 “柳干部,你是县上坐办公的,不了解基层的情况,我们农民负担重啊……” 梅老叹息着说道。 梅文华和镇上的干部们就跟尴尬。这个老头,可是不知道他正和谁说话呢。直指县长不了解基层的情况,汗一个先! 柳俊的神情就严肃起来。 “镇里,村里,都要钱,什么提留、统筹、人头费,名目太多,我年纪大了,记不了那么多……柳干部,你是县上来的大干部吧……” 梅老见柳俊虽然年轻,却是坦然就座,其他人都自觉地站在他的身后和两旁,垂手而立,神色恭谨小心,就料定他是“大干部”。 柳俊点点头。 “我老头子就想问你一件事,历朝历代,可有要七十岁的老人交人头税的?” 第五百九十九章良策安在 历朝历代,可有要七十岁的老人交人头税的? 这句话,字字千钧,如同一柄千钧重锤,狠狠砸在柳俊的心口。 这句话,柳俊不是第一次听到。严格来说,不是第一次看到。 记得重生之前,在那个世界,九十年代中期,曾有邻省的一位乡党委书记,为了三农问题,愤然向总理上书。后来那位乡党委书记又专门写了一本书,来讲述三农问题。里面就写到过这句话。也是他治下的一位老人,质问他这个乡党委书记,为什么七十岁的老人,还要缴纳人头税! 那本书是如此表述三农问题的:农村真穷,农民真苦,农业真危险! 柳俊记得自己读过那本书之后,流了眼泪。但那个时候,他不过是个工厂的打工仔,愤懑一阵之后,又渐渐将此事淡忘了。却不曾想到,会在这里,被一个老人出同样的质问。 他现在,可不是打工仔,是宁.北县县长,宁北县一百万老百姓的父母官! 这个问题,却是回避不了的。 农民负担重,柳俊很了解。而且这.个情况在全国范围内都有愈演愈烈之势。每个乡镇,都要养许多编制外的人员,吃皇粮的多了,财政又不全额拨款,就只有打治下农民的主意。 事实上,建国之后,由于工业基.础薄弱,底子差,国家为了扶持工业展,长期以来,采取了“工农业剪刀差”的政策,以农业生产给工业补贴,输血。这个政策,一定程度上支持了国内工业的展,也留下了许多的后遗症。毕竟我国是一个农业大国,正处于展之中。过度牺牲农业的利益,必定要造成许多隐患。 而现在,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 听了梅老的话,柳俊尚未开口,梅文华就急了,赶紧.上前一步,对梅老说道:“老人家,你们村里的问题,可以向村长、支书反映,村里不解决,可以向镇上反映,我是镇委书记梅文华,你有什么问题,明后天到镇里来找我,我给你解决,好不好?” 梅文华心里那个生气啊! 这个老头,也真是不知轻重! 当着柳县长的面质问,这不是打他们镇里的脸吗?.一个“暴力抗法事件”,县里没有追究,已经是很看重他梅文华的了,现在又闹这么一出! 可是有柳俊在,梅文华也不敢火。 其他随行的干部,一个个神色古怪。 “啊,你就是镇里的梅书记!” 梅老吓了一跳。 梅文华在五里桥镇,威望还是很高的。 “那……你是……” 梅老又望着柳俊,疑惑地问道。 镇委书记都是跟班,这个年轻人又是何种来头呢? “梅老,我叫柳俊,是县长。” 柳俊直言道。 “县……县长?” 梅老一下子就晕了。 “哎呀,你个死老头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呀!” 梅老的老伴也吓坏了,就一迭声地埋怨老倌。 梅老是真的意料不到。他哪想得到会在山上碰.到一县之长啊?况且柳俊又那么年轻,梅老还以为就是县上机关的普通干部,到乡里来考察果园的。这段时间,也经常有城里人来看这些果树。 现在等于当面.向县长告了镇里、村里的干部一状,难怪梅老的老伴要狠狠埋怨他了。 “梅老,你这个问题问得好!要七十岁的老人交人头税,确实是不应该啊!” 柳俊摆摆手,止住了梅老的老伴和气急败坏的梅文华,很诚恳地对梅老说道,语气沉重。 “这个情况,我以前不了解,是我官僚了。我向你保证,从现在开始,全县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都不用再交人头税了!” 这个事情,原本就不是县里的政策,而是乡村干部自行确定的。柳俊予以废除,也不用预先和彭少雄商量,事后通个气就可以了。 柳俊本想说要给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一定的福利,考虑到宁北县的经济,根本就达不到那个水平,也就不敢胡乱承诺。 “当真?” 梅老再次大吃一惊。 “当真!” 柳俊点了点头。 “如果再有镇里村里的干部向你征收人头税,你可以直接来县里找我,我处分他们!” 柳俊说得十分笃定! 梅老顿时就很激动,说了好些感谢的话。 柳俊笑了笑,又和梅老拉了些家常。梅老知道他确实是县长之后,就有了许多顾忌,不敢随便说话,柳俊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而且多数问题都是语焉不详。 柳俊也没有办法。人家不是怕他这个县长,是怕了他身后那些镇干部。有你柳县长在,镇上的干部自然不敢造次,但柳县长一走,可就难说了。 梅老老两口七十几岁了,也不怕什么,关键是他的儿孙们都在五里桥镇治下。镇上的干部不屑与你老头子老太太计较,与你的儿孙们计较一下,却是可以的。 这些乡镇干部,器量宏大,温文尔雅的不多! “县长……我……我向你检讨……” 离开山上不久,梅文华就忍不住了,垂着头对柳俊说道。 其他镇上的干部,包括潘知仁在内,都识趣地拉远了与他俩的距离。眼睁睁看着梅书记挨训,面上须不好看! 柳俊摆摆手,轻轻说道:“不怪你!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五里桥镇一个镇的问题。这是一个全局性的问题。县里乡里的经济不展,不搞上去,就总是会缺钱花,就不可避免的会打农民的主意!” 梅文华便连连点头。 柳县长讲道理,不胡乱火,果然是个好领导。 柳俊掏出烟来,递给梅文华一支,自己也叼了一支在嘴上。梅文华赶紧掏出火机,给柳俊点上。柳俊抽了两口烟,站在山路上,极目远眺,久久不吭声。 “文华,问你一个问题……” 柳俊忽然说道,眼睛还是望着远方。 “县长请问!” “编制的膨胀,人员的膨胀,真的不可抑制吗?” 柳俊缓缓说道。 梅文华暗吃一惊。 农民负担重,经济不达是一个原因,各个乡镇各类聘用人员大大出编制,也是一个重要原因。梅文华身在基层,担任党委书记,对这些情况只有比柳俊了解得更为深刻,更为透彻。 只是柳俊这个问题,却着实不好答复。 各个乡镇人员不断膨胀,一个方面,确实是人手不够。乡镇的工作看似简单,其实十分琐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上面布置的任务必须要完成,光靠正规编制内的一些干部和工作人员,是很难做到的。因此就招聘了许多临时工。 另一个方面,却是很多的关系户,趁机涌了进来,争抢着端铁饭碗,吃皇粮,旱涝保收。 这一部分人,有后台,有靠山,轻易得罪不起。 “县长,解决的办法还是有的……” 梅文华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地答道。 柳俊不是那种爱听奉承话的老官油子,几顶高帽奉送过去,轻轻受落,然后你好我好大家好!他是真正想要做点成绩出来。 人家不缺钱,只想干点实事。 正因为如此,梅文华不敢说没办法。这话一出口,就全砸了。人家柳县长凭什么还要看你看得上眼。可是梅文华也不敢胡乱拍胸脯,大包大揽。 这个是要见真章的! “说说看!” 柳俊还是目视远方,随口问道。 “这次撤区并乡,就是一个契机。精兵简政,此其时也!原来三到四个乡镇合并成一个,许多重叠的机构和人员都可以趁机合并,消肿。应该可以清退一大批闲杂人员。机构精简了,人员减少了,包袱自然就轻了。” 梅文华说道。 “那么这次精简之后呢?往后各个乡镇又66续续往里补充人员,机构增加,队伍扩大,不就成为一个恶性循环了吗?” 柳俊从远处收回目光,望着梅文华,平和地说道。 梅文华就是一滞。 柳俊不但说到了点子上,而且还揭出了一个更深层的问题。这次撤区并乡,对于清退的临时工,会给予一定的补贴。补贴到了手,不用多久,那些关系户依旧还会再托门子安排进来,继续吃皇粮。而这笔补贴的一部分,自然会落入乡镇负责干部的腰包里头。 也就是说,精简只是一个由头,政府白白多花了一笔补贴,人员只会越来越臃肿。 “县长,请恕我直言……” 梅文华咬了咬牙,说道。 柳俊望着他,很平静地等待着。 “您留在宁北县的这段时间里,这个问题不会很严重。县委县政府的文件,会得到有效的贯彻执行。但是,您终究有一天会离开宁北县的,那时候鲲鹏展翅,鹏程万里,继任者是不是还会和您一样,坚持原则,那就很难说了。” 梅文华这话说得明白。 你柳俊是衙内,可以做到不贪不搂,也可以不在意周边干部对你的看法。但是继任的县长或者书记,还能有你这样的底气吗?就算他也不贪不搂,方方面面的关系网,能不顾忌? 柳俊点了点头,轻轻舒出一口气,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制度再周全,规矩再严厉,缺乏监督,总是没用的。看来,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尽快将宁北县的经济搞上去。尽可能的减轻农民的负担!” 第六百章死了张屠户不吃拔毛猪 “县长,南华公司变卦了!” 柳俊考察了五里桥镇的千亩果园之后不久,梅文华忽然气喘吁吁的跑到县政府办公大楼向他告急。梅文华与普通的乡镇干部不同,受过高等教育,很是有那么一点“心高气傲”。在柳俊面前,尽管也有狗腿的时候,那是心里头对柳俊服气。但在平时,还是很在意领导风度的,轻易不露出张皇失措的模样。 不过这一回,梅文华是真的急眼了,冲进柳俊的办公室直嚷嚷,额头汗出如浆,不住伸手抹拭。 “南华公司变卦?” 柳俊略略吃了一惊。 “对对对,他们,他们要撤资,不再建设那个饮料厂了……” 梅文华大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柳俊皱起眉头。 “文华,别急,先坐吧!” 柳俊的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道。 “哎哎……” 梅文华坐了下来,不停地抹汗。 见了这个架势,原本端了一杯热茶过来的潘知仁又给换成了凉白开。 “知仁,你也坐下,一块听一听。” 柳俊缓缓说道。 “好的。” 潘知仁还是先给柳俊的茶杯里续上茶水,这才在梅文华一侧落座。 “南华公司为什么要撤资,说了理由吗?” 梅文华脸上忽然露出很是尴尬的神情,欲言又止。 柳俊便有些明白了,淡淡一.笑,说道:“又是日本人那个事?” “嗯……” 梅文华低低应了一声。 他刚才急着将这个坏消息告知.柳县长,便将日本人事件淡忘了,现在才察觉,这个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位柳县长! 衙内脾气作,连投资商也照揍不误。 柳俊的眼睛就眯缝了一下。 “他们怎么说的?” “他们说……他们说……游戏规则不一样,没有安全保障……” 梅文华期期艾艾地说道。 潘知仁就“哼”了一声,这是看到《.经济动态》上头周凡写的那篇文章了。这个周凡,事先不了解清楚,看了小鬼子胡说八道的一篇专访,就人云亦云,结果搞得如此被动。亏得柳县长丝毫不计较,还亲自上门去拜访他。 柳俊望了潘知仁一眼,温和地笑了一笑。 潘知仁顿时醒悟。 自己的思维又跟不上柳县长了。这个事情,不能怎.么去怪周凡的。关键还在于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不对……” 一念及此,潘知仁脑海里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叫道。 梅文华就愕然望着潘知仁,柳俊则是鼓励的点了.点头。 “这个事情,南华不应该是今天才知道的吧,小鬼.子山田俊彦的那篇专访,沸沸扬扬的,也闹了不少时候了,我们宁北县,几乎说是尽人皆知,南华以前不提出来,现在提出来,是什么意思?”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梅文华一拍大腿。 办公室里三个.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一个硕士,两个学士。谁的智商都不低。只是梅文华一门心思牵挂着新栽的千亩果园没了着落,一时半会没往这上头去想。 “南华公司派在我们县里的代表姓郭吧?” 柳俊问道。 “对,叫郭有为,是饮料厂项目的经理。” 梅文华答道。 “约他一下,我见见他!” 柳俊吩咐道。 “好的!” 潘知仁与梅文华一齐答应。 …… “小俊?” 电话里头传来小青娇柔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盖因柳俊很少在上班时间主动打电话给她。一般两人通话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想我了没?” 小青腻声问道。 “你说呢?不想你会打电话?” 柳俊笑嘻嘻的。 小青就咯咯的笑,在电话里给了他一个亲吻。 “小俊,那个山田俊彦的事情,快有眉目了。” 小青主动提起了话头。 “嘿嘿,要加快点进度了。这小鬼子现在搞得我比较被动!” 柳俊笑道。 小青就警惕起来,问道:“又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嗯,香港有个南华饮料集团,你给打听一下,是个什么背景?他们在我们县里搞了一个饮料项目……” 柳俊就在电话里将事情原委简单给小青描述了一番。 “有这种事?不是坑人吗!人家村民把果树都栽下去了,花了多少财力人力物力?这个青苹果只能做饮料的,没人吃!” 小青不禁有些愤愤然。 “没有签合同的吗?” “合同当然签了。他们违约,要赔偿一笔钱。不过跟我们县里农民的损失比起来,就是九牛一毛了。” 柳俊声音里也不免露出一丝愤懑。 别的事情,他不会这么生气,但是给农民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就出了他的底线。他前不久才和彭少雄沟通过,以县委的名义正式文,禁止全县乡镇向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征收人头税,所有提留统筹之类,均不得向老人摊派,为的也是给农民减轻负担。 南华公司出这么一招,也忒不地道了。 “好的,我马上叫人去查,很快就给你电话……” …… “柳县长,您好!” 南华公司驻宁北县的郭有为经理如期而至,一进办公室的门,双手就伸得老长。郭有为四十来岁,略略秃顶,脑袋就显得有点圆圆的,身材却并不是很胖。作为投资商,郭有为见过柳俊两次,对这位年轻的县长很有些印象。 柳俊站起身来,与郭有为握手,很是热情。 对待外商,自然不能用官场上接待同僚下属的那一套规矩。 “郭经理,请坐!” 柳俊将郭有为让进了待客沙,两人对面落座。 “柳县长,不好意思啊……” 潘知仁一退出去,郭有为就主动挑起了话头,圆脸上带着几分歉疚之意。 一谈到公事,柳俊的脸色就凝重起来,笑容也隐藏不见。 “郭经理,贵公司此番违约,很不应该啊!” 柳俊的语气依旧平和,眼神却咄咄逼人,盯着郭有为。 郭有为就有些尴尬,嘿嘿地笑着,说道:“柳县长,真是不好意思,这个事情嘛,是公司总部的指令,我也是没办法……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是很喜欢宁北县的,也很希望能和宁北县的先生们合作……” “郭经理此言当真?” 柳俊问道。 “当然当然……” 郭有为一迭声说道,笑容看上去很是真诚。 “呵呵,郭经理是负责技术的吧?从事这个行业很多年了……” 柳俊转换了话题,脸上重又露出了笑容。 “是的是的,我是搞技术出身的,也算是南华公司的老员工了!” 一谈起这个,郭有为便略略露出矜持之色。 郭有为是那种很普通的香港平民,没有什么背景和后台,靠自己的技术和能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确也有值得骄傲的地方。 柳俊上辈子也是搞技术的,对这种凭本事吃饭的人,自然而然高看一眼。 “是吗?郭经理为南华服务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吧?三五年而已。” 柳俊笑着“揭”了他的老底。 根据小青提供的情报,郭有为并非南华的元老。以前是在一家规模比较小的饮料公司负责生产,因为技术上很有一手,被南华公司看中,撬了墙角。在南华,也只是属于中层干部,尚没有资格进入决策层。 郭有为暗暗吃了一惊。 料不到柳俊身为内地的官员,对他的情况也很了解。 “嘿嘿,柳县长果然是明察秋毫啊……其实在香港,跳槽是常有的事情,人往高处走嘛……” 郭有为解释道。 “人往高处走,当然很应该了。郭经理如此选择,非常正确。” 柳俊微笑着说道。 “谢谢柳县长!” 郭有为就轻轻松了一口气。 郭有为尽管是香港人,对于柳俊,也还是比较忌惮。这人是衙内啊,连日本投资商都是说揍就揍,自己这回大大“忽悠”了宁北县一把,谁知道柳衙内会不会“故态复萌”啊? “郭经理,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请教不敢当,柳县长有何指教,只管吩咐!” 郭有为忙说道。 “撇开南华公司不谈,假设这个饮料厂是郭经理自己的,郭经理愿不愿意继续与宁北县合作呢?” 柳俊缓缓问道。 “当然愿意了。目前在内地,还没有一个很响亮的果汁饮料品牌,市场上存在巨大的真空地带,一旦投入生产,这里的人工成本和原料成本,远比香港低,竞争优势是很明显的……” 郭有为想都没想,马上答道。言辞之间,对于公司总部以这种“莫须有”的理由忽然中止合作,很是遗憾。站在纯粹的技术角度考虑,他认为公司的决策,绝对是个重大失误。 “技术上,会不会有难题?” 柳俊继续问道。 “肯定不会了。制作果汁饮料的技术,都在我的脑子里面!” 说到这里,郭有为又显出矜持之色,指了指自己毛稀疏的脑袋,神情比较滑稽。 “那好,我相信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柳俊微笑着说道。 郭有为便有些不解地望着柳俊,迟疑地道:“柳县长,公司总部的意见比较坚决,违约金都给我划拨过来了……” 言下之意就是说,人家宁愿赔钱,也不干了。这个合作的机会,怕是很难再有了。 柳俊笑了笑,淡淡道:“这个世界上,也不止南华公司一家生产饮料,也不止一个徐氏集团有钱。咱们国家有句很古老的俗话,郭经理应该听说过,叫作死了张屠户,不吃拔毛猪!” 第六百零一章国务院外事办调查组 潘知仁的预感是对的,南华公司忽然违约,有更加深层的原因。根据小青反馈过来的消息看,南华集团与徐氏集团有很密切的关系,资金上,很仰仗徐氏集团的大力支持。 选择在一千亩果树已然栽种下去之后,忽然以“游戏规则”说事,中止合作,不仅仅是要给宁北县添堵,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为“衙内殴打投资商”的事件继续推波助澜。 诸位看看吧,柳俊这几个衙内的所作所为,到底造成了何等恶劣的影响,吓跑了多少投资商?上回约翰逊等美国人,尚未开始投资就撤退,虽然影响不好,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损失。这一回呢,人家可是真怕了,心甘情愿赔偿违约金,就是不干了! 这样的人,何德何能,窃据县长之位? 对待国际友人尚且如此,焉能善待治下良民! 上回在长城俱乐部,何大小姐与柳总裁一唱一和,配合着柳衙内将徐老三哲弘先生推到了墙上下不来,迫不得已应战,掏出二十个亿,与腾飞公司在汇市对冲日元,目前基本处于胶着状态,徐氏集团略亏一点,不当大事。 关键是徐三公子觉得被人硬生生掐住脖子“对赌”,而且是当着邱晴川李建安这两位“太子”的面,实在颜面大失。徐三又与高二少爷是好朋友,因此就借这个机会打算“阴”柳俊一把。 徐三鼓动南华公司搞出点.动静来,高二就要在京师散播点消息了。 “这些家伙,还真没完没了了!” 柳衙内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在电话里对小青说道。 小青轻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 “小色魔,你再这样子,我要生气了……” 何大小姐腻在柳俊强壮结实的.怀抱里,“气若游丝”地哼哼道。 柳俊自胸腹以下,与何大小姐.光洁的脊背和丰盈的翘臀紧紧贴在一起,双手抱在何梦莹胸前,握住两团饱满的高耸,毫不在意何梦莹的“威胁”。 “那你刚才又叫得比谁都大声?” 柳俊坏坏地笑着说道。 “不是啦……” 何梦莹大羞,不依地扭动起来。 “……每次都是来看爷爷和你的周老师,我就完全变成‘.顺路’的了……” “喂,说话要凭良心啊……我每次都是来看你的,爷爷和.周老师才是‘顺路’!” 柳俊便很是不爽。 何梦莹咯咯地笑:“好啊,看我不告诉爷爷……” 柳俊就笑了,手上加了点劲,重重拧了一把,贴在.她耳边说道:“那你赶紧去啊,一个胆子够不够使?不够的话,我借你一个?” 何梦莹感觉有.些痒痒的,便拼命的缩了缩脖子。实在她全身都在小色魔强有力的掌控之中,也就能缩缩脖子了。 “哎,好像有人在搞你的名堂啊……” 两人腻歪一阵,何大小姐谈起了“正事”。 “高老二吧,这小子还记着仇呢。” 柳俊微笑着说道。 “他能不记着吗?他可是一直都跟人家说,这一辈子,就在你那里吃了回哑巴亏!这个场子,他一天不找回来,一天就连觉都睡不安稳。” “我看难度有点大!” 柳俊满不在乎地说道。 “高老二那点智商,玩不出什么花样,高长宏还差不多。” 何梦莹郑重起来,拼命扭转身子,与柳俊面对面,看着柳俊的眼睛说道:“你还别小看他,这人上不得台盘,耍小手腕还是有两下子的。你那个事,现在京城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何梦莹所说的“京城圈子里”,自然是指高葆宏他们那个高门衙内的圈子。高葆宏自己不敢去与高部长说,更不敢去聒噪高老爷子,但是他的那班狐朋狗友,却不一定不跟自家的老爷子漏*点口风,传来传去的,没准高部长他们这些大佬也能听到一些。 “传吧,让他们传!” 柳俊笑着说道。 “你什么意思啊?” 何梦莹不解,不过提起的心又安安稳稳放了回去。貌似只要小顽童摆出这般笃定的神态,问题就不大。 “嘿嘿,跳得越狠,挨巴掌的时候才会越痛!” …… 一群衙内“殴打日本投资商”事件闹来闹去的,国务院外事办终于派下来一个调查组,了解事情的真实情况。 这个调查组,规格不是很高,由一位厅局级的部门副主任段立文带队,一行也只有三个人,很是低调。与省政府外事办沟通的时候,也只是说了解核实情况,语气很是谦和。 调查组第一站了解的就是处理此事的大宁市公安局。 梁国强亲自出面接待的调查组。 段主任很客气,与梁国强摆出一副促膝谈心的架势。不过梁国强一点不含糊,规规矩矩调来了当天的调查笔录,当事人的供述和证人的证词,供段立文等人过目。从调查笔录来看,很明显山田俊彦后来做的所谓“专访”是在撒谎。因为他在天马区公安分局所做的笔录,亲口承认了自己试图调戏本公司女职员林秀君,山田株式会社大宁市分公司另一名职员张煜阻止他非礼林秀君的时候,山田俊彦动手殴打张煜和另一名国内职员。退伍军人徐文和与魏春山看不过眼,这才出手打抱不平。 不但笔录上有山田俊彦和另外几个日本职员的签名画押,为了慎重起见,大宁市公安局干警在询问笔录时还做了录音。 段立文仔细查阅过卷宗,听了讯问录音,没有表任何意见,只是将这些证据都做了复件带走。 调查组一行人第二站是拜访山田株式会社大宁市分公司。这家公司的日本职员都已经换了新人,对调查组人员的询问一问三不知,只说公司正在收缩业务,准备结束在大宁市的投资,撤回日本。 段立文的神色就有点冷。 也不知是对日本人的做法生气还是别的原因。 调查组随即访问了张煜、林秀君等两个当事人。张煜林秀君都已经不在山田公司上班,改为在华兴置业集团大宁市分公司供职。这两人提起那晚的事情,兀自十分愤慨,对山田俊彦这个“小鬼子”切齿痛恨不已。 调查组在大宁市的最后一站,才是与柳衙内见面。 就在宁北县政府县长办公室会晤的。 柳县长对段立文十分客气,亲自给段立文等三人泡上茶水,又掏出烟来。 段立文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谢谢柳县长,我不会吸烟。柳县长如果要吸,请自便!” 柳县长自然不能这么没礼貌,当即将香烟收了起来。 “柳县长,我们来,就是想了解一下芙蓉酒店与几个日本人生冲突的情况……” 段立文依旧面带笑意。 “感谢国务院外事办的领导对此事的关注……情况是这样的……” 柳县长微笑着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与公安局的提供的笔录自然是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这么说来,是山田俊彦在胡闹了?” 段立文问道,不动声色地望着柳俊。 事实上,段立文对大宁市公安局的笔录和录音,以及几个证人的证词,也并不是十分相信。他了解内地公安办案的手段,真要做出几份笔录来,并非难事。 “事实上就是如此,这个山田俊彦,是个很无耻的家伙,在日本国内,也有酒醉闹事,调戏公司女同事的前科!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了,那篇专访是胡说八道的!” 柳俊淡淡说道。 “哦?柳县长此言有何依据?” 段立文诧道。 柳俊便走到办公桌边,拿起一叠厚厚的报刊杂志走过来,交到段立文手头,说道:“这是日本国内几家有影响的报刊近两天内刊登的文章,里面对山田俊彦那篇专访的不实性揭露得很详细了。另外这几份报刊,是香港的媒体转载的。请段主任过目!” 段立文在国务院外事办供职,精通日文,自然不需要看香港报刊转载的文章,直接阅读日本国内报刊的内容。果然如同柳俊所言,山田俊彦在日本国内有经常酒醉和调戏女性年轻同事的前科,还多次受到本国警局的处理。 报刊里还刊登了另一篇对山田俊彦的专访。在这篇专访中,山田俊彦承认自己在大宁市的所作所为确实违犯了当地的法律,是自己喝醉了酒,试图调戏女同事引的争端,也承认自己先动手打人。至于他上一篇专访里头说的被无故殴打和无故拘留,乃是一时“气愤”,故意捏造的,为此,特表示公开道歉。 报刊上刊登了山田俊彦的大幅照片。为了慎重起见,段立文又从公文包里取出大宁市公安局提供的照片仔细核对,确是同一个人无疑。 那种猪头小队长的古怪模样,也很难有人假冒得来。 段立文与两名同事面面相觑,原来搞了半天,大家都被这个“猪头小队长”忽悠了,还正儿八经当回事来办。 “柳县长,真是意想不到啊!” 段立文站起身来,再次与柳俊握手。 “这个山田俊彦太可恶了,还因此影响到大宁市和宁北县的招商引资工作……”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一个跳梁小丑,也影响不到多大的范围!” 柳俊笑了笑,说道。 ps:诸位大大,一个很伤心的消息,馅饼的起点账号不幸被盗了,里面的15ooo起点币也不翼而飞了,伤心流泪中。晚上找到了起点的编辑,漂亮得不像话的海星妹妹。伟大的海星妹妹不辞劳苦,下班时间为我联系技术部,重新注册了一个新账号,昵称还是不信天上掉馅饼!可是等级是新手!伤心ing!你们是不是应该安慰我一下,可怜我在起点混了半年,好不容易才到了幼儿园5级,以为就此要进入九年制义务教育阶段了,不想天杀的盗号者,让馅饼半年心血毁于一旦!气愤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第六百零二章妻子的职责 章节目录第六百零二章妻子的职责重生之衙内-再读读广菲又跑到中北县来了,百接卜的县长办公是叫、册的。 带了一个皮卡车,车厢里拉着几盆铁树和君子兰之类的植物,指手画脚的要随车来的工人给搬到柳俊的办公室里,按照她的指点,一一摆放到位。 柳俊就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 “你这个办公室,没有一点绿色植物,太单调了。空气也不清新。” 严菲笑着解释自己的行为。 “你是大牌设计师,你说的当然有道理了。” 柳俊微笑着说道。 他也没弄明白菲菲为什么忽然想起要给自己美化办公室,估计是想要履行妻子的职责了。眼见得两人年纪越来越大,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菲菲这时候来尽妻子的职责,也不算离谱。 再有,不要说菲菲只是在他办公室摆放几盆植物,就是要全部推到重新装修过,柳俊也会由着她去。菲菲这是受了解英的影响,政界大事不插手,住什么房子,吃什么菜,用什么家具,都由我这个女主人说。 柳俊愿意惯着她。 在柳县长看来,严大小姐还太乖巧了,一点不胡闹。要再胡闹一些就更好了。娇惯严菲。于柳俊来说,也是一种绝大的享受。 只有和菲菲在一起的时候,柳俊才是完全平安喜乐的,既不要考虑官场的勾心斗角,也不用考虑商场的风波诡异,彻底放松。 潘知仁也在外边笑眯眯的看着。 正忙乱间,谭志光和石重联袂而至。他们是来与柳俊商讨撤区并乡的相关事宜的。 这个撤区并乡,明显是宁北县基层权力重新调配的一次盛宴,县委班子一干人,谁不想在这场盛宴中分一杯羹?谭志光掌管组织部,石重是常务副县长,这个想法尤其热切。 潘知仁连忙摆手阻止两位领导。 谭志光与石重往里一瞄,就看到了明眸皓齿的严菲正在那里“指挥若定”柳县长笑吟吟地在一旁瞧着。这两位,都是见过严菲一次的。再也不会忘记省委书记这位天仙般的女儿,相视一笑,知道来得不巧,便悄悄往外走。 不防柳县长已经瞧见了他俩,就微笑着打了个手势,算是招呼。 很显然,柳县长现在也没心思与他们谈什么工作。 谭志光石重忙即点头妍叭严菲也注意到了,便笑着说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工作了?很快就好的柳俊就微笑摇头。 谭志光与石重却不好马上就走了,又笑着冲严菲点了点头,却谁都没有开口。 不好称呼嘛。 叫严菲肯定不妥,直呼其名很不礼貌,在严菲后头加上“同志。二字,正规是正规了,总显得生分。若是叫小严吧,就更加托大了,还是闷声大财的好。 “县长,您先忙着,我们先走了,” 石重笑着打了个招呼,与谭志光逃也似的溜了。 “你看,你杀伤力真大!” 柳俊笑着调侃严菲。 “嘻嘻,我又没凶他们!” 严菲笑颜如花。 柳俊微笑摇头,极品美女加上省委书记的老爹,就是有这种“杀伤力”的。 “小俊,下班之后一起回去吧。我哥和二姐都来了。” 摆布好铁树和君子兰,严菲从好看的椅包里掏出钱来,付给工人。将他们打走了,笑着对柳俊说道。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潘知仁在外头听到严菲叫柳县长小俊。”不禁骇然。在他看来,严菲就是一个小姑娘,邻家小妹妹那种。而柳俊一到宁北县,就是他潘知仁的直接领导,在潘知仁心里,早忘记了柳俊的年龄。直将柳县长当成了长者。而柳俊的手段和能耐,也一点都没法让人时时刻刻去记得他的年龄。 潘知仁作为柳俊的秘书,实实在在地了解,如今柳俊在宁北县的威望有多高。 不料小姑娘般清丽绝俗的严菲竟然管“老奸巨猾”的柳县长叫“、俊。”一时之间令得潘知仁脑子短路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好!要不,我早退吧!咱们早点回去!” 柳俊笑着说道。 “不好吧?” 严菲就就露出不大赞成的神色。 其实小姑娘在大宁市文化馆自由得不得了,很多时候,压根就没去过文化馆上班。倒不仅仅是省委书记千金的衔头在“作怪。关键她为文化馆挣到多少管理费啊?因为有了严菲这斤。大牌设计师,大宁市文化馆估计是所有地级市文化馆之中最阔气的了。 文化馆的人,从上到下,谁不把她当宝贝般供着? 不过那是在文化馆这种清闲的单位。严菲又是普通干部,怎么跷班都无所谓。柳俊自然很是不同,一县之长,要为全县干部做表率嘛。 柳俊正要说“没事章节目录第六百零二章妻子的职责重生之衙内-再读读,诱文华拉着郭有为跑进来了。 “呵呵,看来就算想早退都不行了。” 柳俊摇头叹息。 “县长,好消息” 梅文华人还没进来,先就大声嚷嚷。 要说梅文华现在,对柳县长当真是敬佩得五体投地。南华公司中途毁约,支付了上百万违约赔偿金。梅文华想起自己镇上那千亩果园,却急得跳脚。百万违约金,与千亩果园废弃的损失比较起来,九有一毛啊!当初是他挨家挨户去动农民栽种青苹果的,现在倒好,人家不玩了。他梅文华还不得给乡亲们的吐沫星子淹死啊? 不料柳县长毫不在意,谈笑之间。就化解了这个危机,说服振中公司的老板麦克陈,全面接手了这个饮料项目,又将郭有为硬生生挖了过来,担任饮料厂的厂长,继续将这个项目搞了下去。 如此手段,梅文华焉得不服气? “文华,什么事那么高兴啊?” 柳俊笑呵呵的。 “我们梅文华一冲进办公室,才说了两个字,顿时便呆在那里,再无声息。 很多人第一次见到严菲,都是这个样子,一瞬间有头晕目眩的感觉。 “文华,郭经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妻严菲,” 这样的情形,柳县长倒是见怪不怪了,微笑着给大家做了介绍,严菲便冲梅文华与郭有为点头为礼。这两位自然是忙不迭的答礼。 郭有为还好点,毕竟他只是惊异于严菲的美貌。梅文华却是知道。这位就是省委书记的女儿,当下变得十分拘谨,站在那里,话都不敢说了。 “文华,郭经理,什么好消息?” “啊?哦哦”是这样的,我们的第一种饮料,试制成功了我给您来报喜的梅文华结结巴巴地说道。 柳俊早就看到郭有为手里拿着一个实验室用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一种蓝绿色的液体,想必就是他们调配的饮料了。 小意思啦,这个饮料肯定能成功的,我都说了不用打扰柳县长郭有为有些不好意思。 试制成功一种新口味的饮料。对于他来说,当真就是小菜一碟,全然没有必要大惊小怪。只是架不住梅文华生拉硬拽,给拉到县政府。 郭有为现在对于柳俊的敬畏。与梅文华相仿佛。 真料不到这位年轻县长,对振中公司的影响力那么大,只不过一斤小电话,就把接手饮料项目的事情定了下来。尤其难得的是,柳俊出手非常夫方,很有豪气,一家伙就将南华公司赔偿的上百万违约金全部都转到了他的账上,作为请他继续主持饮料项目的“猎头费用”振中公司也开出了比南华公司更高的待遇。郭有为真是意想不到,这趟大6之行,竟然有如此“奇遇”事业和收入都更上层楼。 柳俊就笑了,将郭有为和梅文华都让到沙里落座。 “好事好事,值得庆贺。” 梅文华落座之后,“惊走”的魂魄才收了回来,眼睛左右一张,就察觉到了办公室的不同之处,诧道:“县长,你的办公室变样了?” “是啊,你觉得怎么样?” 柳俊一直保持着微笑,心情甚好。 “好啊,以前太单调了,虽然威风。少了些活力!” 梅文华不愧是大学本科毕业。对比的能力很是不错。 柳俊便笑着说道:“这可都是菲菲的功劳。大牌设计师,果然非同一般。” 见自己的举措获得大家一致的夸奖。严菲便抿嘴一笑,甚感喜乐。 听说是产菲的摆布,梅文华不敢就这个话题多说,东张西望的。 “干嘛呢?” 柳俊笑问。 “嗯”找个杯子,请你尝尝我们最新配方的饮料” 柳俊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你的去找知仁,他管着这事,我看这个饮料一定很不错,光看颜色就很能勾起别人的食欲了。” 绿色食品就有这个特效。 说话间,潘知仁已经拿了几个杯子进来,望着郭有为手里的玻璃瓶。眼里露出好奇的神色。要说那会子,尽管饮料不如后世那么满大街都是,毕竟也不是特别的稀罕。但是宁北县自己生产的饮料,意义自然大不相同。 当下梅文华给每个人都到了小半杯饮料,柳俊尝试了一下,酸甜可口,口感很是不错。 “很好啊,郭经理,辛苦了,我觉得这个饮料很不错。希望你们抓紧建设厂房,引进设备,尽快投产,明年吧,赶在明年夏天之前上市!” 郭有为与梅文华自然忙不迭地点头。(拳完待续 第六百零三章爷爷娇生惯养 章节目录第六百零三章爷爷娇生惯养重生之衙内-再读读仲县长坏是早婆了,在电话里跟解英说了要回尖吃晚饭全:打了个电话给彭少雄知会一声。这个也是柳俊上辈子上沿海工厂打工时养成的良好习惯。 通常县长要去哪里,除非走出远门,一般是不会向书记请示汇报的。 柳俊这么做,倒是从一个侧面维护了彭少雄做一把手的权威。 在这些为人处世的细节方面,彭少雄有时也很感叹,柳俊这今年轻人甚至比他还要想得周全,基无可挑剔。 回到省委常委院,网好赶上饭口。 严玉成这会没板着脸,严浩腻在他怀里,不断去抓他叼在嘴里的香烟。严玉成笑容满面的,左躲右闪。笑逐颜开,哪里还有半点省委书记的威严? 严明则和柳叶一起,在给解英做帮手,往桌面上端菜。 因为严菲尚未嫁出去,严玉成家里便没有鹿请保姆。严玉成的生活远比柳晋才规律。起居上很好“伺候”解英完全照料得过来。 “哇,有腊味?” 柳俊闻到了干野兔肉的香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严明笑道:“孙有道托我带过来的,说是送给你的。” 柳俊便瞥了严玉成一眼,微微一笑。 孙有道这个家伙,拍马屁的水平日渐长进了。他也不敢说是带给严玉成的啊!只好说是带给柳俊。严格来说,宁北县天鹅宾馆三号套房。只能算是柳县长的临时宿舍。他的家,是在省委常委院一号楼。 严明将腊味带到之后,能在严玉成面前提一回他孙有道的名字,就太划xち了。 点干货,就能让省委书记记起你一回,对于孙有道这样的向阳籍“老干部”意义非同一般。 而柳俊的户籍,说起来很有意思,一直都是留在南方市的。 当初进入华南大,户口迁了过去,毕业后就没有迁回来。 这倒不是柳俊“疏忽”乃是有意为之。 中央不久之后就要出台干部交流任职的规定,简单来说就是领导干部“异地为官”。柳俊的户籍在南方市,法,他就是省人,无论何地任职,都不算违反规定。 “这个孙有道,现在做什么工作?” 儿孙毕至,严玉成心情甚佳,竟然主动问起了孙,有道的近况。对十多年前他提拔起来的这个向阳县供销社主任,严大米记居然还有点印来孙猴子若是得知,怕是要感动得涕泪横流了。 “在宝州市招商局做局长,听说很得董求长的器重。” 严明就顺嘴说了一句好听的。 孙有道八面玲珑,平日里对严衙内逢迎得也很到位,对景时候,给人家说句好话,完全应该。 柳俊笑道:“孙猴子搞招商引资确实是把好手,其实搞经济管理也蛮不错的。” 严玉成就点了点头,说道:“当初在向阳县,提拔他做供销社主任。还是你家老头子的意见呢”也算是个人才吧!” “两位领导慧眼识珠,不愧伯乐!” 柳县长就顺手拍起了马屁,适时中止了对孙有道的夸奖。类似这样的事情,要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好听的话说多了,必定会引起严五、成的反感。 严玉成便瞪了他一眼,“哼”道:“就会溜须拍马!” “溜岳父老子的须拍自家老子的马,不算过分吧?” 柳俊笑嘻嘻的,丝毫不以为“耻”。 严玉成再次“哼”了一声,端起碗来吃饭。 国务院外事办的调查组回京之后。再也不曾有人提起“殴打日本友人”的事情,严明心头一块石头落地,破例多吃了一碗饭。 见儿子吃得香甜,解英便笑眯眯的。不住往他碗里夹菜。 严玉成见了,又“哼”了一声,嘀咕道:“娇生惯养!” 桌人不禁愕然! 严明就很是尴尬,料不到三十来岁的人了,堂堂县委副书记,竟然还得到老子如此“考语”! “爸,吃菜吧!” 严菲笑着夹了一块干兔子肉放进严玉成碗里。 严玉成便微微一笑,吃了起来。 “爷爷要姑姑夹菜,爷爷也是娇生惯养!” 不防小严浩出面为老子“打抱不平。”嚷嚷了起来。 全家人顿时哄堂大笑,连严玉成也笑得涨红了脸。 “就是嘛,爷爷就是娇生惯养,” 小严浩益得意,冲着严玉成继续嚷嚷。 柳叶怕严玉成的老脸“挂”不住。赶紧抱过儿子,笑着说道:“浩浩乖啊,不许没礼貌,快点吃饭,吃完饭看动画片!” 这一招大为奏效,严浩一听有动画片可看,果然安静下来。大口吃饭,不再理会爷爷是否“娇生惯养”了。 严玉成笑了一阵,冲着严浩骂道:“这个小兔崽子,还敢造反了!” “业章节目录第六百零三章爷爷娇生惯养重生之衙内-再读读严菲笑道:“爸,你消停一点吧,不要惹毛了他,又对付不了,岂不是自找苦吃?” 严玉成顿时恍然。 严大米记是“策略”好手,精通“算计。”觉得严菲此语甚为有理。再次“起衅”殊无半分胜算。立即虚心接受,不敢再去“招惹” “小子,干得漂亮!” 看完《新闻联播》,严玉成招呼严明和柳俊去到书房,坐定之后,对柳俊说道。 “殴打日本友人”事件,搞得沸沸扬扬的,严玉成尽管一直不动声色。心里头也很是窝火。他倒不是窝火山田俊彦胡说八道。也不仅仅是窝火有人趁机那这个事做文章,最窝火的是,明明知道别人胡说八道。还偏偏不能反击! 找不到对手嘛! 猪头小队长远在东瀛偻国,严大米记鞭长莫及。 这口气可真憋得难受。 不料些回路转,国务院外事办调查组一派下来,东瀛风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猪头小队长老实招供,一天的乌云都消散了。 给了那些躲在暗处想要看热闹的家伙一记响亮的耳光。 柳俊就笑了笑,掏出烟来敬给岳父老子和大舅哥。 “当初周伯伯在电话里头跟我说。耍鼓捣外事办的人下来调查,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没底,” 柳县长“谦虚”地道。 严玉小成微微一笑。 严明却吃了一惊,诧道:“国务院外事办的调查组是周伯伯鼓捣下来的?” 柳俊点点头,说道:“是啊!” 严明脸上就露出迷惘的神色。 严玉成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自家儿子,终究是不如老柳家的小子啊! 柳俊微笑着解释道:“这个事情,其实事实很清楚。难受的是没人找我们讲理。山田俊彦远在日本。他胡说八道,又不能找他对质”。 正因为如此,“误会”就会越来越深,到得后幕,大家都会自然而然认定,是严玉成的儿子女婿仗势欺人,连“外国投资商”都一样的欺负。尽管永远都不会有人公然拿这个事情去责难严玉成,心里头只怕已经形成了严玉成纵容子女,管教不严的印象。 自然,对严明和柳俊两位衙内就更加不利。 对景时候,譬如进步的关键时刻,就不能避免人家拿这个说事。 所以,柳俊便通过周先生,鼓捣出一个外事办调查组。这也就是为什么调查组一到,山田俊彦就马上转口风了。 小青早已经把事情办妥帖了,只等这个机会捅出来。 只要有人找你说理就好办,你有什么“理”都只管往外掏。事实俱在,证据确凿,调查组自然要给出一个公正的调查结论,这就代表着组织了。 有了这个“组织结论”再也没人敢拿此事说道了。若再有人揪住不放,那就是自找麻烦。 柳俊解释了几句,严明马上也明白了,连连点头,望向柳俊的眼神。略略有点异样。人家是事先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时机一到,就断然出手。自己还蒙喳喳的,以为调查组下来,是要“找茬”呢。 “你怎么办到的?” 严玉成忽然问道,目光炯炯盯着柳俊。 显然,严书记是在问山田俊彦的事情。 据严玉成所知小鬼子不是一般的顽固,绝非肯轻易服输的软蛋。 对于柳俊能搞定这个远在东瀛的小鬼子。严书记也有些兴趣。 “我在香港有些朋友,与日本的一些公司也有业务往来。他们找了一个比较厉害的私家侦探,查到了山田俊唐的老底,山田被捏住了痛脚。只好投降了。” 柳俊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早料到严玉成会有此一问。也便早备下了说辞。真正的内幕,自然不会如此简单,小青为此花费的金钱不在少数。不过。反正很快就能从小鬼子身上捞回来,却也不必吝啬。 严玉成就笑了一笑,不再追问。 对于这个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女婿,睿智如严大米记,也有许多事情看不明白。好在是自家人,倒不至于晚上睡不着觉。 “你们现在搞的那个撤区并乡的事情,我觉得是个很不错的尝试,要打点起精神,好好去做。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经验出来。如果可行。明年在全省推广。” 严玉成吩咐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建议全省要多搞两个试点,一个县的经验,恐怕没有百分之百的代表性。” 柳俊沉吟道。 严玉成就瞥了严明一眼。 严明会意,说道:“我回去跟范书记王县长商量一下。” 严玉成便点点头。 第六百零四章高新区发廊密布 章节目录第六百零四章高新区廊密布重生之衙内-再读读让月的天与。:多梅雨。称为黄梅季北县也是阴雨划在宁北县处于海拔较高的地区,境内没有大江大河,防洪抢险的任务到是不重。 饶是天气潮湿多雨,柳县长亦未曾闲着,跑到高新技术开区视察去了。 近端时间,除了撤区并乡的工作正在紧锣密鼓进行当中,柳俊比较关注的就是高新区的建设。他未曾上任之前,宁北县的高新区,基本就是个空架子。地是征了,全荒着。既没有建工厂,也不曾种庄稼。方朝阳为了粉饰太平,在高新区建了个小型的集贸市场,将县汽车站迁了过去,又建了些商品房,档次都不高,算是营造出了一斤小小集镇的。 因为高新区紧邻城关镇,属于原先城关镇的郊区地带,本就有些居民和菜农,建了集贸市场和汽车站之后,确实也是热闹了几分。但令人尴尬的是,竟然在汽车站附近冒出了许多的廊。廊,其实很多操持的是“皮肉生意”久而久之。竟隐隐有“红灯区”的趋势了。白天看不到多少人,一到晚间,却煞是热闹。 柳俊接任县长之后,对此事大为不满。 这样的高新区,未免过于搞笑。 当即吩咐邱援朝,重拳出击,狠狠治理了几回,关闭了一些廊,也处理了一批涉案的老板和“工作人员”情形有了很大的好转。只是高新区未曾真正挥高新区的作用,周围居民无所生计,这个廊业就很难从根本上禁绝。 柳俊也认为,唯有真正将高新区建设好了,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 因此与腾飞实业展总公司合作的几个加工厂,柳俊全部集中建在了高新区。便于统一管理,与腾飞公司的来往也能更加密切,彼此之值可以互通有无。 眼下这些工厂都已经良性运转,展势头不错,都不同程度的产生了效益。不过柳俊并不满足于做产业链的最底层环节。他坚持认为。 代加工只是原始资本的积累,完成这个积累的过程之后,宁北县的工业企业,一定要形成自己的品牌与规模,走自己的路,才是强县兴邦之本。 打下了这么好的基础,纵算有一天自己调离宁北县,也能留下一个雄厚的底子。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不仅仅只是一句宣传的口号而已。 段时间内,因为柳俊经常到高新区转悠,组织企业老板们座谈,出谋划策,以至于在宁北县干部的小范围之内流传出一个“黑色幽默”。 “县长呢?” “不在!” “去哪儿了?” “高新区!” 答的人一脸暧昧之意,问的人则“心知肚明”。 潘知仁听到之后,很是生气,本不待将这样乱七八糟的言语告知柳俊。有一回没留神,还是说了。说过之后就挺后悔的。 向领导传话,也是一门艺术。 像这样不正经的流言蜚语,何必告诉柳俊? 这样的传言,又不能追究来源。白白叫县长生气罢了。 谁知柳俊听说之后,只是微微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事! 有人在背后议论是好事!” 潘知仁便连连点头,在心里细细品味柳县长这句话,越想越是佩服。这个“笑话”固然不是褒义的,起码也证明,柳俊已经完全溶入了宁北县的干部圈子里,大家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县长的动态呢。 若是柳俊这个县长,压根就无人理会,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柳俊这一日走进了饮料厂正在兴建的厂房。 饮料厂已经正式更名为“大宁市欣乐饮料有娘公司”由香港振中公司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宁北县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收回投资之后,股份对半,依旧由振中公司负责运作。 振中公司派驻欣乐饮料有限公司的全权代表,自然就是郭有为,头衔是执行总裁。 此前南华公司没有毁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兴建,目前已经接近竣工。行政办公楼和一栋宿舍楼已经投入使用,郭有为和部分技术人员、施工人员就在厂区生活办公。 整套的生产设备,自然尚未安装,不过实验室早已准备就绪,郭有为除了监管工程的进度之外,就和几个技术人员不断的摸索新的饮料配方。争取明年上市之后,一炮走红。 柳俊的破桑塔纳开近欣乐公司的行政办公楼,保安早就认出这是县长的座驾,赶紧通过内线电话通知了郭有为。 柳俊来惯了的,径直向总裁办公室走去,原以为郭有为会从实验室急匆匆跑过来迎接他,不料却失算了,郭有为是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妙龄少*妇,一身黑色的长裙章节目录第六百零四章高新区廊密布重生之衙内-再读读,顺看一个精致的宫装髻,高耸的胸前,钻石项崩闪闪吃。双铮亮的黑色皮鞋敲打着地板,出悦耳的声音。 这个女子一望可知,是那种颇有身份的人,长相虽然秀美,神情却是十分坚毅,显见得是经常决断大事的。而且从气质上看,应该走出身于大城市的。 这么一个时髦女性,忽然出现在郭有为的办公室,倒令柳俊略略有些吃惊。 郭有为老远就伸出手来,圆脸上堆满笑容。 “哎呀,柳县长,欢迎欢迎尽管柳俊来过不少次数,但每一次郭有为的态度都是异常亲热,柳俊对他颇有好感。觉得此人懂权,数,守规矩。 柳俊喜欢守规矩的人。 “郭总,又来打扰你了!” 柳俊微笑着与郭有为握手。 “哪里哪里,柳县长大驾光临,指贞工作,是我们的荣幸。” 郭有为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他现在是振中公司的雇员,振中公司的老总麦克陈,都对柳县长毕恭毕敬,郭有为是个有心人,焉能不明白其中的道道? “来来来,柳县长,给您介绍一位客人”这位是李太太,南华公司的总裁夫人李太太,这位就是我经常向您提起的柳县长,最年轻的县长!” 郭有为热情洋溢地给柳俊介绍了那位艳妇。 上次来宁北县考察的南华王老板,其实只是一位经理,南华公司真正的老板姓李。 柳俊微笑着向李太太伸出手。说道:“李太,你好!” “柳县长,我叫李徐丽珍,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啊。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李太太微笑说道,声音并不清脆。略略带了一点沙哑,却富有磁性。白嫩的小手放在柳俊粗大的手掌里头,更显得柔若无骨。 “李太太如此赞誉,愧不敢当!” 柳俊照着礼数谦虚了一句。 对这位李徐丽珍,柳俊却也有所知闻。是南华公司现任总裁的妻子。老董事长的长房儿媳。这犹罢了,南华公司在香港,也并非什么了不起的大公司,并不太放在柳衙内眼里。不过李徐丽珍的娘家身份。柳俊却比较感冒,乃是香港徐氏集团的旁支。当然,血缘隔得有点远了,不然也不会下嫁给南华的少东。 这些情报,上次南华毁约的时候卜青就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了。 至于李徐丽珍因何突如其来的出现在欣乐饮料公司,柳俊心里也夫致比较清楚。不过眼下却不忙说起。 “柳县长,潘科长,请入办公室喝茶。” 郭有为礼让着柳俊等人进入办公室,对李徐丽珍这位昔日的东家。郭有为依旧十分客气,还透着几分恭敬,也从一个侧面证明郭有为是个厚道人,不忘本。 办公室的红木茶几上,已经摆开了功夫茶的架势,可见李徐丽珍来了有一段时间。 郭有为又重新换了茶叶,泡了一盅新茶,给柳俊和潘知仁奉上。 “好茶!这是今年的青茶,安溪铁观音,上品!” 柳俊一品,徐徐点头。 李徐丽珍眼神里略略闪过一丝诧异,微笑道:“柳县长果然也是茶道行来” 郭有为笑道:“柳县长年少有为,知识渊博得很”柳县长,这茶是李太专程从香港带过来的,呆会您带点回去品尝?” “呵呵,这个可不敢夺人之爱。还是郭总自己留下品尝吧,我不时来打个秋风就走了。” 柳俊微笑说拜“柳县长,这个茶,本来就是为您带的,经常听郭总说起柳县长精通茶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柳县长笑纳。” 李徐丽珍脸上带着迷人的笑意,轻轻将两盒装帧精美的铁观音放到了茶几上。 柳俊脸上也始终带着客气的微笑。说道:“有劳李太费心。这斤。 茶。价格不菲吧?” “呵呵,也不算什么贵重物事。再说朋友之间,相互赠送一点小礼品,乃是正常的礼尚往来,应该不会让柳县长为难吧?” 李徐丽珍的笑容微微得了一下。 柳俊笑道:“李太所言,诚然有理。只不比香港,而且我是政府官员,有纪律约束,过于贵重的礼品,不能随便收受,请李太见谅。” 李徐丽珍眼波流转,轻笑道:“都说柳县长严于律己,是最清廉正直的好官,果然名不虚传。” 柳俊便摆了摆手。 “李太今天大驾光临宁北县,不知有何贵干?” 第六百零五章教训南华公司 章节目录第六百零五章教训南华公司重生之衙内-再读读诈有为自然知道李徐丽珍今天降尊纤贵跑来宁北具的真心心旧,李徐丽珍又是他的老东家,积威犹在。尽在郭有为便微笑着说道:“柳县长,我实验室还有个配方正在调制,搞了一半了,您先在这稍坐一会,我去去就和,” “呵呵,我也没啥夫事,你忙你的!” 柳俊点了点头。 郭有为忙即起身,冲李徐丽珍点头为礼,避了开去。 潘知仁端坐不动。 李徐丽珍是个什么来头,他才不管。 柳俊微一沉吟,就望了潘知仁一眼。潘知伫立即起身,一言不出了办公室,习惯性的在外边带上了房门,然后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距离办耸室大门五米左右的位置。 这个距离,基本上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了,却又可以阻止其他人冒冒失失闯进去。 不管怎么样,柳县长是年轻男子,李徐丽珍是一斤。漂亮性感的妙龄少*妇,叫人忽然闯进去,不管看见什么,都不大好。 办公室内,李徐丽珍亲自泡了茶水,给柳俊满上。动作非常轻柔。表露出十分良好的修养。 “柳县长,请喝茶!” 柳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望了李徐丽珍一眼,神色温和。 李徐丽珍沉吟着,似乎在考虑措辞。 “柳县长,对于南华公司毁约的事情,我深表歉意,今天,就是特意来向柳县长道歉的,” 李徐丽珍沉吟稍顷,缓缓说道,边说边观察柳俊的神情。 柳俊笑了一下,不吭声。 网才郭有为与潘知仁都在,他就要装出十足客气的样子,如今密室相对,只有他与李徐丽珍两人,大家都是精明过人,却无须愕愕作态了。 小青处理此事的手法,可不那么平和,仅仅只是要振中公司接受饮料项目就作罢了。很明显,南华公司没有多少合作的诚意,只是借这个合作的幌子,“阴”宁北县一把。一千亩果树栽种下去了,栽的还都是只能做饮料不合适食用的青苹果。饮料项目一旦中止,果树就全成了柴火。到时候果农们闹将起来,有得柳俊头痛的了。 再联系“殴打日本投资商事件”一想,所有的责任都归到了柳俊的头上。 这个衙内,根本就是个纨绔子弟,哪里有什么资格担任一县之长? 好端端的投资项目,全都给他搅黄了! 就算最后不能将柳俊怎么样。起码也要大大的剥他一回面皮,往后的升迁之路,怕是不会那么顺畅了吧? 这个事情小青了解过,不是南华小李的意思,全都是眼前这位李太太徐丽珍的主意。她是徐家旁系子弟,在南华公司隐然有“太上皇”的意味,不要说她那个李家大少丈夫,就是老公公李董事长,多数时候也要看她的脸色行事。然则李徐丽珍搞这么一个“圈套。”却是为了讨好徐哲弘这个族房兄弟。 事实上,南华公司主要也是靠着徐氏集团这棵参天大树在展的。最开始的时候,李徐丽珍并不清楚徐家三少爷与柳俊之间的龌龊。不要说她,任何人都意想不到。 照说,这两个人完全不搭界嘛。 个是香港世家大族的嫡系子弟,少年俊彦,掌管着徐氏集团在大6的全部投资项目,纯粹的商场精英。而柳俊则的衙内,又蜗居宁北县。这两个人。碰在一起的几率都是微乎其微,又怎能结下梁子呢? 所以起初南华公司受金富昌的邀请。到宁北县投资考察,还走出自纯粹的商业行为,对宁北县提供的优惠政策和官员们的热情接待比较意。 但在一次家庭聚会上,李徐丽珍偶尔听徐哲弘聊起了此事。 般来说,李徐丽珍这样已经嫁出去的旁系女子,基本上完全不放在徐三少爷的眼里。李徐丽珍有幸坐到徐哲弘身边和他说话,算得运气非常之好了。结果徐三少爷一说,李徐丽珍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引起徐哲弘重视的捷径,于是马上就提出了这么个“忽悠”的建议。 徐哲弘自然非常赞同。 能够阴柳俊一把,区区百万违约金算得什么,徐三少爷眉毛都不会扬起半点的。 南华公司的李总裁听了妻子的计划。大为惊讶,很是沉吟犹豫了一阵。毕竟这样做,很不符合商场的规则,太不地道了,对南华公司的声誉是个不小的打击。 做生意,还是要靠诚信为本的。 不过在李徐丽珍看来,这个所谓的“诚信”与接近徐哲弘比较起来。全然不值一提。这事办好了,徐三少爷一高兴,说不定会给南华更多的关照,就此搭上徐氏集团的核心层都有可能。 李徐丽珍便拍板决定:坚决毁约! 结果连人章节目录第六百零五章教训南华公司重生之衙内-再读读乖叮求毛都没擦掉根。柳俊谈笑间便化解了她的小招小小南华公司忽然遭到打压,公司股票价格疯狂下跌,销售的饮料也被顾客频繁投诉,一时之间,遭遇到空前的危机。 李氏父子和李徐再珍惊慌失拌,不知道祸事从何而来! 紧急出台应对办法,毫无效果。慌乱了好一阵,才隐约打听到,香港好几个重量级的投机基金,不知为何忽然对小小的南华公司产生了兴趣,联压,仅仅几天时间,南华的市值就蒸掉三分之一还多,频繁的投诉也令得南华公司信誉大跌。疲于应付。 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李徐丽珍紧急向徐哲弘求援。 徐哲弘也是大为讶异,貌似南华根本就不够资格引起那几条“金融大鳄”的关注嘛。就算将南华公司连皮带骨全吞下去,还不够人家塞牙。 如此“怪异”的情况,徐哲弘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看在本家姐弟的关系上,也向徐氏集团的决策层提出了挽救南华的建议。结果遭到否决。 情况不明,徐氏集团焉肯贸然介入,与“金融大鳄”对决?徐氏集团的主营业务是实业,金融市场非其所长!为了区区一个旁系子弟的南华公司,举整个徐氏犯险,智者不为。 徐哲弘本身,主管在大6的投资。香港的业务,不是他管的,只能表示对南华公司的困境爱莫能助。那个时候,谁也没想到根子出在柳俊身上。 最后还是李总裁在金富昌那里得到了一点口风。 金富昌自然不会说得太清楚,只是告诉他,撕毁与宁北县的合作协议。是最大的败笔!简而言之,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如此,李家父子和李徐丽珍才隐约明白了一点,敢情宁北县的柳县长。当真如此手眼通天,居然导香港顶层的金融强人有联系。 再仔细一查,盛业投资的总裁柳青。竟然是柳俊的族房姐姐。 李徐丽珍顿时到抽了一口凉气。 盛业基金与南华公司,实在相差太远,完全不在一个级刷上。面对这样一个操控着上千亿港币的金融怪兽,耍吞掉南华公司,简直太轻而易举了。便是徐氏集团,也未必敢在金融市场正面与其交锋。 于是李家父子夫妇紧急商议。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挽救南华的危局,必须求得柳俊的谅解。自然。李徐丽珍听了不少的抱怨,这是她嫁入李家之后,第一次被公公和丈夫抱怨。 不过这时候,李徐丽珍顾不得计较这些了,身家要紧啊。 原本打算要李总裁亲赴宁北县向柳俊赔罪的,毕竟当初考察饮料项目时,是李总裁来的宁北县,与柳俊有数面之缘。但是李老董事长听说了柳俊的情况之后,却要求李徐丽珍跑这一趟。 盖因李徐丽珍是今年轻貌美的少*妇。颇有风韵,照常理分析,应该更好与柳俊沟通。 老李头人老成精,对男人的那点心思,把握得还是比较准确的。 “柳县长,当真对不起啊,请您高抬贵手,放南华一马!” 李徐丽珍站起身来,深深朝柳俊鞠了一躬。 她穿的是低领的裙装,如此鞠躬。丰满的大半都映入了柳县长的眼帘。这是个精明的女人,知道怎样在男人面前展示自己最优美的。 柳俊面不改色,也没有玄意移开眼光,自然,亦不至于刻意去关注什么东西。 “李太,言重了。” 柳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说道。 李徐丽珍知道这样的嫌隙,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化解的。 当下再次将那两盒茶叶往柳俊面前推了一堆,说道:“柳县长天纵奇才。前程不可限量,睿智如您,想必也不会和我们这种小公司计较,这点茶叶,权当是表示我们的一点歉意,请柳县长务必笑纳”这茶叶。是我亲手包装好的!” 最后一句,自然是提醒柳俊,内有玄机。 柳俊就笑了,正眼都不曾向那两盒茶叶望一下。 “李太既然今天来了,想必对我也有点了解。我是政府干部,有稳定的工资收入,还有一定的待遇”我不缺钱!” “那李徐丽珍卡壳了。 政府干部什么的,自然只是一个托词。不过人家有那么一位富甲一方的族房姐姐,还愿意为他出手教南华公司,想必区区:五十万之数。确然是不放在柳俊眼里的。 “柳县长,今天天气真闷啊,” 李徐丽珍略一迟疑,忽然柔柔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第六百零六章柳俊的为人 章节目录第六百零六章柳俊的为人重生之衙内-再读读仲俊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尽在潘知仁微微怔愣了一倒不是柳县长的神情有何异样。依旧如平日般平静坦然。 潘知仁奇怪的是,柳县长因何出来得这般快。貌似李徐丽珍应该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要与柳县长沟通,不至于三言两语就完事了吧。 潘知仁自然不知道,柳县长这是不得不走了。 李徐丽珍说完那句“今天天气真闷”的话,青葱般的玉指就摸了摸自家精致漂亮的脸颊,然后顺着脸颊而下,停留在了脖颈下方,丰满高耸的上头,低领裙装里,雪白的乳沟清晰可见。而李徐丽珍一双勾魂的媚眼,斜也着年轻的柳县长,眼神里包含的意思,任何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都能看得明明白白。 李徐丽珍这一手,的确有些出乎柳俊的意料。 倒不是说李徐丽珍这样身份地位的豪门少奶就一定会温婉贞淑,韬规守矩。香港是一个很开放的社会,实行的是与大6完全不同的制度。李徐丽珍这样的女子,更是受过西式教育的熏陶,不至于将男女之事看得很重。见到心仪的男子。心生爱慕之意,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柳县长自讨尚未达到人见人爱的地步。 料必李徐丽珍绝不是因为爱慕柳俊的人品,而一见钟情,迫不及待的想要成就好事。 不过李徐丽珍毫不犹豫使出这般招数来,到让柳衙内明白了一个事实:xち卜青只怕当真将南华公司整得很惨! 应该说,这并非柳俊的本意。 当初听说南华公司毁约,柳俊着实比较生气。他是一县之长,眼见治下百姓要面临重大的损失,不生气不着急那是哄人的。因而当机立断。召见郭有为,另起炉灶,继续建设饮料项目。跟小青打听南华公司的内幕,也只是想搞清楚真实的原因,并未授意小青“修理”人家。 只不过小青断然不能容忍别人出阴招整自己心爱的男人。 传奇金融大鳄红颜震怒,南华公司自然招架不住。 “李太,你网从香港赶来,很辛苦了,今天先谈到这吧,你休息一晚。明夭如果有时间,我们再见个面吧!” 柳俊不待李徐丽珍有进一步的动作,便站起身来,坦然说道,径直出了办公室。 李徐丽珍愣愣地望着柳俊高大的背影,一时之间,僵在那里,又羞又恨,脑子里一片空白。 虽说柳俊是衙内,青春年少。在李徐丽珍眼里,也不过是个内地的“土包子”她李徐丽珍以香港豪门少身份,又自诩性感娇媚,如今降尊行贵,亲赴内地偏僻小县,自荐枕席,竟然遭到“无情” 的拒绝,这个打击,实在是有点大。 尤其让李徐丽珍羞愤难耐的是:柳俊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半点权会都不给。 这今年轻官员的坚忍果决,也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李知…” 直到郭有为叫了一声,李徐丽珍才从心神恍惚的境界中清醒过来,看到郭有为不知何时又来到了身边,慌忙转过头去。 “李太,柳县长走了吗?” 郭有为问道。 “嗯李徐丽珍点了点头。 郭有为便有些诧异。他知道李徐丽珍此番的来意。因为李徐丽珍对宁北县情势不熟悉,又没见过柳俊,为了稳妥起见,先找的郭有为,向他问计。 郭有为尽管已经跳槽去了振中公司。但这斤。人为人比较厚道,不是落井下石的小人,个人操守是信的过的。对于南华公司目前面临的困境。李徐丽珍也没有过多的隐瞒。 既然求人家帮忙引见,自也要开诚布公,才能取得信任。 郭有为没料到这么快,柳俊就走了。 问题解决得如此迅么? 而且,李徐丽珍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大对头。 郭有为也是久经世情的中年男子,女人情绪上这么大的变化,他焉能看得出来。可是,若说李徐丽珍当真与柳县长生了点什么,好像也不大对。 时间不够嘛! 这就令得郭有为奇怪了,不知道李徐丽珍与柳县长之间,到底是怎么谈的。 当然了,人家李太不开口,郭有为也不好主动去打听。 “嗯”柳县长说,今天他还有点事,先走一步,明天再和我见面详谈李徐丽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缓缓说道。 毕竟是香港豪门大族的旁系子弟,又是南华公司的“太上皇”李徐丽珍“恢复”得还是挺快的,神色很快就非常自然了。 郭有为吁了口气,敢情还没生什么呢! “这样啊,也好,我送你去县里的宾馆,李太先休息一下,明天再谈。” 李徐丽珍点了点头。 “郭总,以你看,柳县长到底是斤。 章节目录第六百零六章柳俊的为人重生之衙内-再读读坐在郭有为的奥迪扯上,李徐丽珍问道。 “这个我可说不好,” 郭有为笑着摇头。 “我和他打交道也不是很多。” “没关系,有什么说什么嘛,权当是朋友之间随便聊聊天。 李徐丽珍恢复了老板娘的镇定,轻笑道。 郭有为就认真思考起来。 作为南华公司的前经理,南华公司对郭有为不薄。郭有为也很想帮南华公司这个忙,揭过这段“梁子”。日后回到香港,也好见面。 “嗯,我这都是道听途说啊。随便聊聊,当不得真的”。 郭有为来了个很谨慎的“开场白”。 李徐丽珍微笑点头。 “我听说,柳县长十分的勤政爱民,普通老百姓,对他的评价很高。他到宁北县工作的时间不是很长。一年半左右吧,为县里办了许多事实,大家都说他是个好官!” “那,官员们对他的评价呢?他的那些下属又是怎么说的?” 李徐丽珍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所在。 她尽管不是十分了解内地体制的管理序列,却也知道,老百姓的话有时做不得准的。毕竟这个层面的人。也不能真正接触到一县之长,对柳俊的评价,道听途说,人云亦云的可能性居多。 而真正能够经常接触到县长的那个层级,自然还是县里的卡部,这些人对柳俊的评价,才能更直观更真实地反映柳俊的性格。李徐丽珍对于柳俊是否是斤。“好官”毫无兴趣。她只要解决南华公司眼下面临的危机! “嗯,这个嘛,听五里桥镇梅文华书记说,县里的官员,我就跟梅打得多点”梅文华说。柳县长是干大事的人,目光远大,不属于蛇头小利。他父亲是省长,未来岳父是省委书记,他要的不是什么物质上的好处,要的是宁北县迅展的政绩!” 郭有为说着,瞥了李徐丽珍紧紧抱在怀里的两盒“铁观音”。 照说以李徐丽珍的身家,虽然南华公司现在面临困境,再怎么的,也不至于对两盒茶叶如此重视。既然李徐丽珍言明是送给柳县长的礼物。又如此小心翼翼,可见“内有玄机。 郭有为这话,是在点醒李徐丽珍。 李徐丽珍是个聪明女人,马上就明白了郭有为的意思,眼神一亮,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柳县长很在意县里招商引资的成绩?” “那当然了,现在内地从上到下,都在大谈展经济,报纸和电视新闻里也经常能看到某某地方引进外资多少,利用外资多少的新闻。 柳县长身为宁北县的县长,自然也在意这个成绩嘛,” 李徐丽珍就缓缓点头:“那。你觉得我们南华重新再投资宁北县怎么样?。 郭有为一怔,有些不大确定的说道:“这样啊,这个我可也说不好,,不过饮料项目,不好再搞了吧?” 眼下欣乐饮料有限公司已由振中公司全面接手,南华要“重作冯妇。”只怕振中公司与宁北县都不会同意的。如果投资别的行业,南华公司又“业务不熟”! 李徐丽珍又点点头,双眼凝视着并方,不再说话,只是眼神里却露出了希翼的光芒。 宁北县的宾馆酒店,这两年也有了三些展,不过依旧是以天鹅宾馆的郝格和档次最高。郭有为的意思,是要送李徐丽珍去大宁市的豪华酒店下榻。不过李徐丽珍听说柳俊也住在天鹅宾馆,就毫不犹豫地选择在夭鹅宾馆住下来。 倒不是李徐丽珍有什么别的想法。未得柳俊“肯”她不至于当真夜半溜进柳俊的房间里去“送货上门”。李徐丽珍这是表明一种低调的姿态。自己此番是上门求情来的。还要摆出一副香港大老板阔太太的架势,未免太不识进退。 让李徐丽珍意想不到的是,晚饭时分,柳县长的秘书潘先生和宁北县招商局的局长亲自登门来拜访了她。邀请她共进晚餐。说道柳县长公务繁忙,不能前来,特指派他们两位作为代表,为李太接风洗尘。 晚餐也是在天鹅宾馆用的,虽然谈不上十分奢华,也颇为丰盛,显见得宁北县还是很有诚意的。吃完饭后,潘知仁与招商局局长又到李徐丽珍下榻的豪华套间小坐了片刻,与李徐丽珍聊了些闲话,这才告辞而去。 临别的时候,潘知仁对李徐丽珍说道:“柳县长让我请问李太,明天上午八点半钟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请潘先生转告柳县长,明天上午我准时去拜访他!” 李徐丽珍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这一个晚上,李徐丽珍倒是睡的比较安稳。 第六百零七章实地考察 章节目录第六百零七章实地考察重生之衙内-再读读种俊又再给了李徐丽珍一个意外。 上午八点三十分,李徐丽珍准时出现在柳俊的办公室。这是个很好的习惯,既不迟到,也不早到。早到了,人家心里也有负担,让人等待。怪不好意思的。 结果在柳俊的办公室坐了不到三分钟,柳俊便提议,请李徐丽珍一起去乡间走走,体验一下宁北县的风土民情。 李徐丽珍很是诧异,却并未拒绝。 她此番前来,本就是求柳俊一句话的,连“送货上门”的计划都做好了,差点付诸实施。 自然是柳俊怎么说就怎么好。只要能最后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行。 王亚早已准备好了车子。 身英伦风味装扮的李徐丽珍见到柳俊的破桑塔纳,便微笑起来。 柳俊也报以一个微笑。 潘知仁便解释了一句:“李太。我们县上的领导,配车都是这个水平。倒不是故意要怠慢李太。” 李徐丽珍娇笑一声,说道:“潘先生过虑了。早听说宁北县的领导。特别是柳县长,廉洁奉公,勤政爱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潘知仁就笑着点点头,为李徐丽珍拉开了车门。 这个香港来的贵妇人,果然是八面玲珑,奉承话张口就来,还不让人生厌。 “去五里桥镇!” 柳俊吩咐王亚。 王亚不多话,点点头,平稳地启动了车子。 “柳县长,贵县的路况很不错啊!” 车子十分平稳地行驶在拍油路面上,李徐丽珍赞叹道。 “我到过内地的一些地方,县级公路整修得这么宽敞平坦的,很少柳俊笑了笑,说道:“道路畅通是经济展的基本保障。” “正是如此。我到过的那些地方,凡是道路修得比较好的,经济都比较达。” 李徐丽珍这话,到不算随口奉承。乃是事实。 “要想富先修路”这六个字。是柳俊上辈子带过来的经验,被无数事实验证过的,无论用在宝州市还是用在宁北县,效果都是立竿见影。 二十来公里路程,很快就到了。梅文华早得到电话通知,开了镇政府的桑塔纳,在路口迎候。柳俊不想去镇政府浪费时间。 见了柳俊的二号车,梅文华当先引路,直驶千亩果园。 到了山包之下,天气晴朗,太阳也不是很烈,倒是适安郊游的好天气。 梅文华见了从柳俊车上走下来的李徐再珍,微微怔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潘知仁电话里可没说。 只不过李徐丽珍艳光照人,又是一种与本地美女完全不同的异域风情,瞧看到也赏心悦目。梅文华就暗自感叹,柳县长身边,怎么尽是。 柳俊瞧了瞧李徐丽珍的英伦装扮,微微一笑。 李徐丽珍冰雪聪明,马上就理会了柳俊的意思,笑着说道:“没问题。” “那好!” 柳俊就点点头,率先往山上走去。 苹果树也不一定要栽种在山上。平原地带更合适栽种苹果。当初搞这个千亩果园的时候,五里桥镇有一种意见,是要占用一定的平原耕地。甚至有个别人很激进地提出,耍林四粮六。也就是说,每十亩地,四亩栽种经济林,六亩种粮食。被梅文华坚决否了。认为果园要尽可能利用荒芜的山地和旮旯地,不能占用粮田,更不能占用水田。 梅文华的理由是,宁北县作为一个传统的农业大县,种植水稻等粮食作物,才是根本。这个饮料项目。也就是说经济林,尚未经过市场的验证,不能盲目占用耕地。一旦出现问题。要哈哈民造成难以弥补的重大损失。 这一点,博得了柳俊的赞赏。 梅文华不愧是本科大学生,头脑异常清醒。后世有许多盲目上马经济林。甚至使用行政命令硬性压下去的,结果销售渠道不畅,价格大跌,水果大量积压,腐烂,损失惨重。领导者一拍脑袋,说是考虑欠周,而庞大的“学费”自然是由农民来支付的了。农民怨气无处泄,导致政府威信大失,干群矛盾尖锐。 梅文华能清醒地认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果然是不错的人才。 山包不高,考虑到李徐丽珍毕竟是香港来的阔太太,柳俊上山的度控制得很好,不时停下来,与身边的人说几句话,指点一下,实则是给李徐丽珍一点休息的时间。 柳俊的细致和体贴,让李徐丽珍心里增加了一丝好感。 别看她做了“送货上门”的准备,对柳俊这个纨绔衙内,那可是恨之入骨的。就是这个家伙的族房姐姐。让她短时间内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资产。 李徐丽珍甚至想过,若果柳俊真是个色魔,笑纳了她的“货物” 两人欢好之时,她是不是能忍住杀人的冲动! 章节目录第六百零七章实地考察重生之衙内-再读读“李太,这满山遍野的果树。都是为了饮料厂栽种的。” 在山腰位置,柳俊指着一片片苍翠的果树说道。 李徐丽珍就尴尬地笑了一下,心里头有点明白柳俊为什么要带她来这穷乡僻壤了。 到达山顶,那个卜小的草棚还在。 柳俊径直走过去,在外边叫了一声“梅老”。 “哎,,谁啊,” 依旧是那个苍老的声音。 “是我啊,县政府的柳俊。” 柳俊笑呵呵地说道。 “哎呀,是柳县长布帘掀起,梅老应声而出,瞧着柳俊咧开嘴只是个笑,满脸皱纹挤在一起。 这个老人的记忆很不错,见过柳俊一面,就记住了。 “柳县长,梅书记,快快请坐!” 梅老乐呵一阵,转身进窝棚里拿出一张板凳。 “李太,坐下歇息一会吧!” 柳俊笑着给李徐丽珍谦让。 李徐丽珍哪里肯坐?而且这张小木凳看上去脏兮兮的,她也不敢“柳县长您坐吧!” 李徐丽珍也笑着谦让。 柳俊便点点头,也不去坐,大家都这么站着。 “梅老,梅大妈呢?” 柳俊问道。 “她啊,一早扯猪草去了。” “哦,家里喂了几口猪?。 柳俊饶有兴趣地问道。 “四五头吧。县里政策好,饲料可以先除欠着,家家户户都养了不少猜,这山上都快没猪草扯了梅老汉很是满意地说道。 兴旺饲料集团公司原先只是与七岭冲和锦里乡两个乡签订了除销饲料的协议,后来一些乡镇有样学样,纷纷缠着县里要这个“优惠”!柳俊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叫他们自己去和兴旺饲料集团公司谈判。五里桥镇梅书记文化水平高。比较能“忽悠”竟也给他谈下来了。 听说有这种好事,群众那是家家户户争着养猪,眼下全县生猪存栏量激增。好在柳俊早有准备,已经与大宁市屠宰场联系好了销售渠道。 这也是柳俊办事的一贯作风,凡事做在前头。不然的话,生猪在栏里长得走不动了,却卖不出去,麻烦就来了。 治理一个百十万人口的农业县,远远比治理一个数万人的大企业要困难得多。很多事都需要预先考虑周详,谋定而后动。因为九十年代初期,广大农村也才网网解决温饱问题而已,绝大部分农民家庭,基本没有什么积蓄,经不起折腾。县里政策一个不周全,就会让无数的农民家庭眨眼间陷入困境,可能数年时间都缓不过气来。 这一点,是柳俊施政时,先考虑的头等大事。 施政不当,挨批评甚至挨处分。只是等闲,被老百姓戳脊梁骨,也只是等闲,关键在于,柳俊必须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当初放弃悠哉游哉的富家翁生涯,选择从政,柳俊的目的只有一个为民办事! 多年前,父子密谈时,柳晋才说过,眼看着治下群众的收入越来越高,生活越来越好,那种成就感和自豪感,是无可比拟的! “柳县长,谢谢你啊,为我们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免除了人头税。我们大家,都夸你呢!” 梅老汉笑呵呵地说道。 只不过做了份内之事,便被人如此夸奖,而且是被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夸奖,柳俊无论如再是不敢当的,赶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应该做的,梅老,不谈这个了”果树的长势好吧?” “好,好啊,县农科站的技术员经常来指点,明年就能全面挂果了。” 梅老汉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满山的果树,很是欢喜。 柳俊便望了梅文华一眼,梅文华点点头。这个果园,是五里桥镇今明两年展经济的重点,梅文华时时刻刻盯着的。他神情笃定,就说明没问题。 “梅老,你家里一共承包了多少亩果园啊?。 柳俊问道。 “二十几亩吧!全部家当都压上去了,还借了上万元的外债,柳县长,我听说县里那个饮料厂不办了。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啊?这可不行啊。会要了我的老命啊” 梅老汉年纪大了,信息“不畅”。很为为这个事担心,尽管家里人也告诉他,县里的饮料厂只是换了老板,还在办着,梅老汉心里总是不踏实,碰巧柳俊来了,就赶紧动问。 他对这今年轻县长,可是满怀信任。 人头税说免就免,一点不含糊。这样的县长,值得信任! “你放心,不会的!” 柳俊笃定地说道,瞥了李徐丽珍一眼。 李徐丽珍白暂的俏脸就微微红了一下。 第六百零八章本是同根生 章节目录第六百零八章本是同根生重生之衙内尸午饭就是在梅老汉家里吃的。尽在 梅老汉说柳县长为他们免除了人头税,老两口一年加起来,要少交上千元的各种费用,无论如何,要请柳俊和镇上的领导去家里吃个便饭。 柳俊便微笑着答应了。 老人家一片心意,不好推辞的。况且,柳俊今天请李徐丽珍“郊游”亦有请她深农民家庭实地考察的意思。让她清楚,为什么他们南华公司毁约,柳县长如此生气! 盖因受损失的不是他柳俊个人,而是数百户农民。 请李徐丽珍瞧瞧,这些农民家庭,是否能承担这样的损失。 也就是柳俊在宁北县做县长。能够迅即让振中公司接手这个烂摊子。换一个县长,饮料项目一关闭,缓急之间,束手无策,这些愤怒的农民,能把县政府围了! 徐三公子不爽,要扳手腕子。可以。冲着我柳俊个人来!无论胜败。都能坦然接受。拉着这么多老实巴交的农民陪绑,不行! 梅老汉的家,就在山包下不远处的村子。 说不远,也因人而异,十来里的是有的。对梅老汉这样一辈子在山间田野操持的农村老人和自幼习武,身体强壮的柳县长来说,十来里地。不远,转眼就到。对李徐丽珍这样养尊处优,出入以车代步的阔太太来说,走得两条腿都软了。 “很辛苦吧,李太?” 柳俊放慢步子。微笑着问道。 李徐丽珍苦笑一声,说道三“我一个月走的路,加起来也不如今天多。” 这话诚然有些夸张,不过李徐丽珍从未如此辛苦过,到是事实。 “不好意思,让李太吃苦了。” 柳俊依旧挂着微笑。 “呵呵,柳县长,我知道为什么贵县要选这么年轻的县长了” 李徐丽珍尽管很是辛苦,与柳俊半天交道打下来,对这位年轻县长的陌生感却是消除了许多,和他开起了玩笑。 柳俊就爽朗地笑了。 选一今年轻的县长,精力充沛。能够经常上山下乡跑基层了解情况。貌似也是条不错的理由呢。 梅老汉的家,是那种老式的农村建筑,有一个很大的堂屋,两边各四间房子。在农村,这就算是很大的住宅了,可见梅老汉大儿子的家境。还是不错的,能建这么大的瓦屋。 梅老汉的大儿子不在家,只有儿媳在,一个四十七八岁的中年妇女。身体健壮,手脚麻利。见公公领了一大帮子人回家。还一个个气度俨然,就吃了一惊,一边忙着招呼客人一边悄悄打问客人的来历。 梅老汉就说是县上和镇上的干部,来看果园的。 路上的时候,梅文华私底里与梅老汉打了招呼,不要泄露柳俊的县长身份。不然一大帮村民围了上来,连个饭都吃不好了,那也太对不起人家柳县长啦。何况还有那么漂亮的一位“李太”在,围着人家上下打量,看怪物似的,成何体统? 这段时间,县里镇里来看果园的干部倒是不少。 梅老汉的儿媳也不怀疑,只是看柳俊等人的气度,与一般干部还是不同,就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梅老汉的儿媳和闻讯匆匆赶回家里的老伴,就手忙脚乱的去准备伙食。梅老汉坐在堂屋里作陪,与柳俊等人聊天闲扯。不一刻,村支书和村民委员会主任闻讯赶到,却是将梅文华认了出来,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县镇干部,不料竟然是镇委书记大驾光临,慌得支书村长紧着上前握手问好。 当时电视尚未普及到农村,柳俊不像后世的县长一般,经常出镜,支书和村长却不识得他。待得梅文华介绍说竟然是柳县长,支书村长当时就晕了菜,整个人都有点抖抖的。 虽说不要惊动大家。支书和村长还是不能瞒着的,不然以后人家终于弄明白了,就要说柳县长摆架子。 柳俊起身笑着和他们握了手,招呼大家一起坐,扯点闲话。 “梅老,现在村民们的负担,重不重啊?” 柳俊问道。 梅老汉尚未回答,梅文华与支书村长就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也略略有些诧异。农民负担重不重,莫非你县长大人当真不清楚?什么提留统筹。任务可都是县政府派下来的。 不知柳县长如此动问,是何用意! “还好还好!” 梅老汉年纪虽然大些,可不糊涂。才不会当着镇干部和村干部的面告状,就含含糊糊地说道。 柳俊丝毫不在意镇村干部在场,温和地问道:“去年一年的各种提留和统筹,加在一起,每家每户平均有多少?” “六七百块吧!” 梅老汉脱口而出,说完就很后悔,连忙加了一句解释。 “是全年的。” 柳俊双眉微微一皱,问道:“那么去年每户的平均年收入是多少?” 梅老汉就膛目结舌,答不上来。 他不是村?干部,却是不清楚章节目录第六百零八章本是同根生重生之衙内”佩听言的“每户平均年收入” 梅文华叹了口气,说道:“平均现金收入一千九百多。” 李徐丽珍的眼睛就眯缝了一下。露出诧异的神情。 “提留和统筹没有那么多吧?农业税是固定的!” 柳俊蹙眉问拜见柳县长蹙了眉头,梅文华就谨慎起来,想了想,说道:“农业税是固定的,但是去年,县里把秋季的税收和夏季税收并在一起征收,加大了夏粮征购的比例,如此一来,夏收一季的粮食,全部交了公粮和各项税费都还不够了,还有不少村因为统筹和提留不好征收,也就全部都加在夏粮征收之中” 梅文华点到即止,不再往下说。 去年是白杨做书记,彭少雄当县长,梅文华如此说法,有点小“揭”两位领导过失的意思。这两位,可没走多远,一个在省纪委呆着。另一位直接就是宁北县的“一哥”梅文华也不敢多说。 所谓统筹和提留,名目繁多。譬如什么电费、浇地的水费、土地开基金、消费税、水利补偿基金、卫生基金、教育附加费、计生育费、电影费、民政优抚费、民兵刮练费、建校集资款、耸路集资款、电力整改费、土地占用费、民办教师工资、乡村干部工资,不一而足。柳俊这个县长,有时都记不齐全。一总加起来。就变成每家每户六七百块了。而全年的现金收入,户均也才不到两千元。 柳俊默默点头,这中间,很多费用是不必要由农民来负担的,应该由财政拨款。而很多费用,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柳俊也知道,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巾央会逐步取消这些乱七八糟的税费,减轻农民负担。但那最少是七八年以后的事情了。柳俊觉得。 宁北县的老百姓,不能等那么久! 如果要等到那个时候,才能将负担降下来,他柳俊就是一个不合格的县长! “文华,要展,要加展,精简人员,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这费那费,想办法取消掉!让宁北县的老百姓,真正富裕起来!” 柳俊感慨地对梅文华说道。 梅文华也是默默点头。 他在柳俊的言语中,感受到了一种真诚,一种迫切的真诚! “李太,眼下宁北县普通农村的情况,你都有所了解了?” 吃完饭,柳俊和李徐丽珍同车返回县里。 中午饭,梅老汉家算是“倾其所有”了,摆上了鸡鸭鱼肉各样荤腥。农村的菜肴,鸡鸭等肉菜,都切成很大的块子,也没什么讲究,就是满满堆尖一碗送上桌来,铺着红红的辣枚。在柳俊等本地人眼里。很是刺激开胃,李徐丽珍则是“花容失色”不敢下筷。基本上。整个中饭她就是吃了几口蔬菜,还是抢在大家都没动筷子之前,先夹到了自己碗里。 车进县城,柳俊就找了一家干净的西餐厅,请她再吃了个南方口味的便饭,吃完了就在西餐厅内坐着聊了一会。 李徐丽珍点了点头,很是感慨的叹息了一声。 “柳县长,我”我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柳俊便望着她,等待她的进一步说明。 “嗯,本来,我是想跟您探讨一下,欣乐饮料公司,是否仍然由南华公司与贵县合作,现在看来不可能了。那么,我打算捐赠一套设备给欣乐公司,算是对我们违约的一个补偿吧” 李徐丽珍说道,望向柳俊的眼神比较热切。 很显然,柳俊的答复,即将决定她此行的成败。 郭有为的分析是对的,柳俊是个好官员,他关心的是他治下的百姓。而不是一己之私。 “李太,实话说吧,我并不赞成盛业基金对南华公司的打压,大家同种同根,没必要内耗。好在南华这些天来损失的只是虚拟市值,尚未遭受太严重的实质性损失我今天请你去农村实,也没有别的意思,还是那句话,同种同根。不要内耗。尤其这些淳朴的农民,不要去坑害他们” 柳俊缓缓说道。 李徐丽珍便连连点头。 “李太愿意捐献一套设备给欣乐公司,我代表欣乐幕示感谢!宁北县欢迎李太和南华公司再来投资!” 比:昨天小封推,结果被连续两次爆菊,馅饼真不知道是喜是忧。 看来大声吆喝要月票,已经成了的习惯了!这几天,馅饼不曾聒噪诸位大大,月票基本上就如同柳衙内小时候练武扎马步一般小纹丝不动了!可是我不动,人家拼了命的往上窜,于是爆菊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而且瞧瞧身后虎视眈耽的几位大神,貌似对馅饼的菊花特别有兴趣啊!小封推期间,还是多少保留点脸面吧,请诸个大大支持一下。有月票的投一张吧!拜谢! 第六百零九章敏感时期 章节目录第六百零九章敏感时期重生之衙内斗委小会议室内。k正在举行县委常萎会只辛要议题是关只慨区并乡”的讨论。这已经是宁北县撤区并乡的第六次常委会议了。除了县委班子成员全部出席之外,县政府办公室侯主任、县编制委员会罗主任,县人民武装部要部长、县政协主席和县人大的两名资深副主任,都列席了会议。 “同志们,撤区并乡的前期准备工作,基本上都完成了。本次常委会。就是再敲定一下关于二十一个乡镇的建制和辖区问题” 县委书记、宁北县撤区并乡领导小组组长彭少雄平缓地说道。 在此之前,县政府拟定的全县由七十五个乡镇合并成二十一个乡镇的草案,也就是征求意见稿,已经放给在座的各位领导干部和区乡镇的党政一把手。 这份草案,基本上兼顾了方方面面。原则是成建制并转,原有的乡镇。没有非常特殊的情况,不拆散。整个乡镇合并到新的乡镇里面去。 争取每一个新成立的乡镇,都有一两个支柱产业,以利后续的经济展。 另外,也充分考虑了原有乡镇的地域文化、历史沿革、风俗习惯、山系水系人文和地理因素,可以说是比较完备的。 草案下去之后,竟然没有收到任何对的意见。 既然撤区并乡已然明定为全省的试点县,乃是大势所趋,如何并转乡镇,就不是这些干部们关心的了,他们真正关心的是,乡镇合并之后。人员的流向。尤其是那些现任的区乡镇一把手,平日里“大权独揽”惯了的,眼见得面临仕途上的重大变革,焉得不关心乎? “大家对草案有什备意见,在这里提出来吧!” 彭少雄说着,目光扫视一轮,落在了李江身上。 这个草案,本就是柳俊搞出来的,却是不必再征求他的意见了,难道自打嘴巴不成? “我赞成!这个草案,基本上十分完备了!” 李江很客气的说道。 大家现,近来的李江书记,越来越好说话了,常委会上,也不怎么言,无论是彭少雄还是柳俊提出的动议,只要两个班长没有产生分歧。李江都是投的赞成票。一旦彭少雄与柳俊意见不统一,李江多数时候保持沉默。 这个变化有点大,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盖因李江乃是尹宝青任省纪委书记时的老班底,省纪委第三纪检监察室主任方忠平的老部下。今年年初,尹宝青受“支教活动舞弊案” 影响,彻底退休,李江最大的靠山没了。底气不足啊。以前是紧跟彰少雄。还有点盟友的意思,可以与彰少雄“平起平坐”如今不行了。 而且,貌似与彭少雄的关系,反而不如从前那么紧密,逐渐开始保持“中立状态。了。 他惹不起柳俊了嘛! 接下来,6香梅、周国忠、石重等常委们纷纷表示赞同,原以为要好好议一议的,结果不到半个小时,草案就全票通过。 “那好,既然大家都认同这个合并的方案,那么,就按这个方案上报市里和省里!” 彭少雄说道,眼睛瞥向柳俊。 柳俊笑着点了点头。 议完草案,又再讨论了几个经济建设方面的议案,都是柳俊提出来的。纯经济建设的问题,自彭少雄以下,大家一般都不随便言,只有常务副县长石重偶尔会补充几句。事实证明。柳俊抓经济很有一手。别人又何必胡乱操心? 当然,如果涉及到具体的项目建设,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大家都会踊跃言,尤其在确定主持项目建设的人这时,更不随便“讲客气”。 这中间,涉及到一定的利益纠葛了。 虽说因为宁北县现任的两位一把手,在经济问题上都比较过硬,也就很好的抑制了下面干部胡乱伸手。不过大的好处不敢乱捞卜小小意思总是有的。 彭少雄与柳俊再廉洁自律,也不挂把人家的财路彻底掐断。 “援朝书记,向你反映一个情况啊,” 议完经济建设的议题之后,柳俊微笑着向邱援朝说道。 “县长请讲。” 邱援朝不大笑注经济建设方面的事情,看似人在会场,心思已经神游物外了,忽然被柳俊点名,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现在农村的偷盗现象比较严重啊。据说很多群众养的鸡兽都被人偷走了,” 柳俊说道。 这个却是在梅老汉家吃饭的时候,得到的“情报”。 据说他们那一带,经常丢失家禽。很多家户喂的鸡鸭,几乎一夜之间就被偷个精光。梅文华怀疑有一个专门的盗窃团伙在“统一行动。” 不然“效率”不至于这么高。 章节目录第六百零九章敏感时期重生之衙内“好,我马上组织人马进行调查!” 原来是这个,邱援朝松了口气,连忙表了态。 散会之后,彰少雄与柳俊先行离开,随后是李江、6香梅、周国忠等副书记,再后是其他常委。别看这是件小事,也蛮有讲究的。 “县长,去我那里坐坐吧!” 彭少雄提议道。 柳俊便点点头。 合并草案拟定,就该商讨一下干部的调配了,尤其是二十一个乡镇党政正职的人员配备,须得马上敲定下来,不然撤区并乡的下一步动作。没办法实行。 这些日子,彭少雄、6香梅、谭志光等手握干部调配大权的县委领导,家里的门槛都被挤破了。其他班子成员。甚至非常委副县长家里,也是宾客盈门。 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再说。 唯独天鹅宾馆三号套房,鲜有踏足者。 没人敢去啊! 这位县长,可是有将送礼者丢进监狱里去的“雅好”! 别的常委,特别是彰少雄,尽管也不怎么贪钱,起码不这么“凶狠”再说了,彭少雄忌讳大把大把的钞票,一些小礼物,烟酒之类的。也不是完全拒收。这就让人看到了一线希望。 照常理分析,柳俊这么干,很不得“民心”至少是不得“官心”你清正廉明。行。咱惹不起躲得起!这不是将干部们都往彭少雄那边推吗? 这样的道理,柳县长应该不会不明白吧! 柳县长明白,但人家不在乎。 人家是衙内,有好老子和好岳父双双罩着,不把你们这些乡里的小鱼小虾放在眼里。得罪了你们又怎的?咬我啊! 当然,这只是一般干部的想法。一些特别精明的,却也看出了一些道道。 柳县长近来下基层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召见干部的频率也是越来越高。而且他所召见的干部,都是那些公认的,抓经济很有一手的“能耐卡部”!譬如五里桥镇的党委书记梅文华,基本上就是柳县长的铁杆心腹,没事就跑到柳县长办公室去嘀嘀咕咕。 有人甚至已经很肯定的说,新五里桥镇的党委书记,非梅文华莫了。 别看柳县长不分管干部,这一次的“权力再分配”方案,没有柳县长点头,彭书记都没辙!这样的大事,是铁定要上常委会的。柳系常委,可是足足占据了常委会的半数之多。 估计这新建的二十一个乡镇。除了城关镇之外。其余二十个乡镇的党政一把手的官帽子,会在彭少雄与柳俊之间形成一个合理的分配。 一般情况下,书记会拿得多一些。与县长“三七分账”吧!很强势的书记,比如前任的方朝阳,那就是二八开,甚至独吞都有可能。 但这个规律,在柳俊这里铁定行不通! 五五开! 这是宁北县官员们的一致看法。 因此,尽管没几个人敢涉足天鹅宾馆三号套房,却几乎趟平了潘知仁和易寒家的门槛。 大家都看得出来,整斤小宁北县,除了柳系的几个常委,真正能在柳俊面前说得上话的,还就只有潘知仁和易寒比较靠谱。尤其是易寒,本身虽然只是个副科级的媒炭公司副经理,架不住人家与柳县长是同学啊。张晓曼又紧紧跟着白杨这个前任县委书记。 以白杨和柳俊那么铁的关系,假设能给柳俊打个招呼,基本上,你想上哪个位置就是哪个位置了。只不过,要说动潘知仁与易寒,可也不是易事。 特别是易寒,简直就跟柳俊一个德行,刀枪不入,哪怕一条烟一瓶酒的礼品,都毫不客气给退掉,任何人一提干部调配的话头,立即就被他虎着脸堵了回去。 去到彰少雄办公室,彭少雄的秘书赶紧给两位领导的水杯里续上开水。 “县长,这段时间辛苦了!” 彭少雄客气地说道。 柳俊就笑了笑,说道:“也不是很辛苦,按部就班吧。” “太谦虚了太谦虚了,如果你这都叫按部就班,那我们岂不是在消极怠工?” 彭少雄开起了玩笑。 柳俊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彭少雄掏出烟来,递给柳俊一支。柳俊笑着拿出中华烟,说道: “抽我的吧!” “你是阔佬嘛,又不自觉一点。非要我提醒!” 彭少雄打着哈哈道,气氛很是融洽。 不过柳俊知道,接下来的话题。可未必见得轻松。 在重大的人事问题上,彭少雄肯定要坚守作为书记的底线。 第六百一十章人事十安排 章节目录第六百一十章人事安排重生之衙内,县长,大框架是定下来了,具体的人事安排咱们步心吧。” 彭少雄语气依旧很是轻松,并没有十分凝重。 柳俊笑了笑,说道:“二十个乡镇党政一把手,工程量很大啊”。 彭少雄也笑了起来。 要说柳俊这个态度,在他意料之中。宁北县的情况,异于他县。 书记管帽子的惯例,在宁北县不大行得通。柳俊没有和他假愕惺的讲客气。摆出一副开诚布公的态度,到是让彭少雄心里舒坦。 彭少雄是靠“斗争”起家的。斗到方朝阳却吃了瘪,可见斗争也不见得是好事,费力不讨好。能够和平解决问题,当然最好。他一点小都不打算和柳俊去斗争! 凶险太过啊! “有几个位置,我看是不必动的。平安区的张安然,大塘区的老周”。 既然柳俊开诚布公,彭少雄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说开了,点了几个区镇现任一把手的名字。这几个区,合并之后,新的治所依旧在原先的区公所。张安然由县财政局长调任平安区区委书记,大塘区的老周和其他几个区的区委书记和区长,也都是老资格的正科级干部,撤区并乡之后,依旧担任新乡镇的党委一把手和行政一把手,是个合理的安排。 硬要去挪动,反到给工作造成不利的影响。 彭少雄先将这几个人抛出来。也是有原因了。他估摸着,这几个人留任,柳俊都不会太反对。这样就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局,不然一上来两人就搞个满拧,后面的谈话便没法子进行了。 彭少雄这个策略算得比较有效,基本上他说的几个人,柳俊都还比较认可,唯独大塘区的老周,柳俊有不同意见。 “大塘镇是北部唯一的中心集镇,老周年纪比较大了,经验当然很丰富,进取之心不足啊。” 柳俊坦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大摇区原辖四个乡镇,此次撤区并乡,大塘区是唯一一个没有变动的区,原有四个乡镇一齐撤销。整体合并成新的大塘镇。老周担任大塘区区委书记的时间过了八年,照说留任也是顺理成章。但诚如柳俊所言,老周这个人,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在此次撤区并乡方案里,柳俊原本就有意将大塘镇作为北部经济中心来打造,老周担不起这个担子。 “大塘镇,必须配备两位精通经济管理的年轻干部去主持工作。” 柳俊很肯定地说道。 彭少雄微微蹙眉,问道:“县长的意思,是派谁去呢?” “梅文华!” 柳俊毫不迟疑地答道。 彭少雄略略有点吃惊,说道:“那,五里桥镇呢?” 在他心目中,可能早已经认定梅文华是新五里桥镇的一把手了。 梅文华跟柳俊跟得很紧,又年轻有文凭,正是与柳俊相类的干部,提拔重用正在情理之中。 “五里桥镇让易寒去吧!” 柳俊淡淡道。 “蝶炭能源公司,基本上已经走上正轨,财务公开化透明化的制度比较健全了,又是合资双方监督,可以放手了。这么大的公司,主要还是要靠制度的,人治只是一个过程。” 这个话彭少雄不大爱听。 他不是不认同“法治”的观点,但这同样需要一个过程。彰少雄认为,至少以眼下宁北县的局面已经基层干部群众的素质,人治的效果要远远大于法治。 但是就煤炭能源公司而言,确实是具备了“法治。的条件。去年年底,县政府与振中公司达成协议,扩大振中公司在媒炭能源公司的管理参与程度,从香港引进了数名专业管理人员,担任煤炭能源公司的高层管理职务。不但财务公开化透明化了,重大的管理决策也尽可能做到了公开化透明化。接受公司全体职工和县委县政府的监督。今年前六个月的产值和利税,已经过了去年全年的总和,真真正正担负起了县财政的半壁江山。其效率之高,效益之好,全然出了彰少雄的想来“易寒?这个同志没有治理地方的经验啊” 彭少雄沉吟道。 他原本想说易寒太年轻,看看眼前这个更年轻的县长,彭书记又生生将这话咽了回去。 “再说了,易寒同志性格太直。也未必能协调好新乡镇复杂的人际关系。” 彭少雄的担忧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易寒整个就是一犟头小脾气跟驴一样。撤区并乡之后,头一要面临的大问题就是合并乡镇多出来一大堆吃皇粮的干部。 许多副科级干部没有位置安排,不可避免的要在新乡镇里头增加许多副职。现在一个子镇的党政副职配备,一般是三到五斤”估“凹章节目录第六百一十章人事安排重生之衙内”帆医并乡之后。要搞出斤小“第十几”副乡长来易寒那种硬邦邦不会拐弯的性格,能行吗? “呵呵,所以要把易寒放到五里桥,而不能放到大塘镇去!” 柳俊笑着说道。 彭少雄瞥了他一眼:“愿闻其详!” 倒要看你小柳同志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大塘镇底子比较差,又偏远。地方关系复杂。梅文华过去是合适的,他经验要丰富一些。五里桥镇比较富裕,个别干部手脚不干净。梅文华在反腐倡廉方面,差了点火候。易寒网好合适。把他放过去。可以很好的镇一镇那些手脚长的家伙。 柳俊端起茶杯喝了一其,平静地说道。 彭少雄沉吟稍顷,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县长很看重他,那就试试吧。” 彭少雄这话留有一定的余地。万一不行,易寒还得撤回来。与柳俊的合作,也是有底线的,那就是身为县委书记,不能无原则迁就! “至于老周那里,年纪也确实是偏大了一点,调他回县直机关吧。好好调养一下。” 柳俊颌认可,又喝了一口茶。说道:“书记,我觉得这次干部的调配,主要还是应该遵循两个原则。第一,是要选拔懂经济建设的干部担任各乡镇的主要领导,新时期内。我党的主要任务就是展经济嘛。第二个,就是精简人员。农村招聘的临时工,一律清理回去,不能再用了。这里面可能会产生一个问题,” 彭少雄就很关注地望着柳俊。 “就是这些临时工放补贴清理回去之后,说不定以后又会以各种借口再重新召回来。这个事情必须严格把关。原则上,绝不再聘用。十分特殊的情况下,至少需要我们两个其中之一签字才能进。当然。是以你书记为主的!你觉得呢?” “嗯,,我赞同。” 当平两人又再商议了其他几个主要乡镇的干部配置问题。有一两个干部情况让柳俊略略有些吃惊。照他平日的了解,彭少雄应该不是很喜欢这些干部,往来也不是很密切。现在却提出来委以重任,估计还是要照顾一些关系户,说不定是省里市里的某些大人物打了招呼的。 这个情况到也难以避免。 不过柳俊还是留了后手,就像网网彭少雄说的那样先试试看吧。 彭少雄与柳俊商议的,都是新建乡镇的党政正职安排。至于副职。暂时还上不得台盘。再说了,其他几个班子成员,特别是管党务的6香梅和常务副县长石重,也要给他们多少留几个个置安排。 柳俊记愕上辈子看过一本有关官场描述的小说,里面说干部安排不走过年分大白菜,你分一颗我也要分一颗。 其实真正细说起来,所谓妥协平衡。和分白菜也差相仿佛。 身在体制之内,强悍如柳衙内,也得遵守基本的规则。 最大的白菜自然归彭少雄这个书记和他柳衙内这个县长搬回家了,中小白菜,怎么的也要给人家留下几颗。 吃独食会肚子痛的! 总的来说,两个人这番商议。都还比较满意,双方意图基本上都实了。 这就很好,合作愉快! 柳俊一个人住在宁北县,吃饭有时就很不准时。工作连轴转的时候。就在机关小食堂随便对付一下。吃饱就行。略微清闲一点,就回到天鹅宾馆去吃,叫服务员送进三号套间里面。吃完看新闻,处理公务,和几个红颜知己通通话,在电话里逗弄一下乐乐,听小宝宝咱咖呀呀的“吊”嗓子,其乐融融。 商议人事安排,很费脑筋也很费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过了下班时间。窗外天色都快黑下来了。彭少雄表,忙即笑着说道:“啊呀。这么晚了,难怪肚子饿的咕咕叫了。怎么样,县长,上我家吃饭去。尝尝嫂子的手艺!” “嘿嘿,我还是不去做电灯泡!” 柳俊微笑说道。 “瞧你说的,都老夫老妻了,什么电灯泡啊” “算了算了,不打扰你享受天伦之乐,我还是回宾馆去吃吧。” “行!宾馆山珍海味都有,反正你有钱,吃不穷你!” 彭少雄玩笑起来。 两人握手道别之后,柳俊回到天鹅宾馆,拿出钥匙开门,却现房门是虚掩的,想必是服务员在收拾房间吧。柳俊也不在意,推门进去。却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防:瞧在馅饼的更新如同钟摆一样准时的份上,大家投个月票鼓励一下!再次拜谢! 第六百一十一章有人一骂你 章节目录第六百一十一章有人骂你重生之衙内柳俊很讶异地说道。 天鹅宾馆三号套房里那个身材丰满火辣,双腿修长的美丽女孩子,不正是宋佳吗?以前三号套房的服务员。现在是县商局的职工了。 柳俊实在没有想到还会在三号套房看到宋佳。 “你怎么来了?” 柳俊惊异了一下,也就恢复了平静,放下包,往沙靠,随口问道。 “呃,柳县长好宋佳咋见柳俊,有一点惊慌,先就规规矩矩鞠了个躬小脸蛋红扑扑的。 柳俊便望着她,着望能有个解释。 他对宋佳不反感,但是,三号套房等于是他的家,不是什么人说进来就可以跑进来的吧?那还不得乱套了? “呃”是这样,我”我过来玩的,龚大姐说,有点事要回家。我,我就帮她的手给你收拾一下房子”还,还洗了衣服。洗衣机洗的不干净宋佳期期艾艾地说道,双手绞在小腹前,低垂着头,不时抬眼看看柳俊,一接触到柳俊的目光,又赶卑垂下眼睑。 龚大姐就是接替宋佳的三号套房专职服务员,也是以前宋佳的同事。 柳俊就笑了,淡淡说道:“佳佳。你连撒谎都不会啊!” “我” 宋佳顿时就慌了手脚,暗暗叫苦。心道这人怎么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看出来自己是在撒谎。 “我……我这就赵…” 宋佳对柳俊,着实怕得厉害! “别忙,既然来了,坐一会吧。啊,对了,帮我叫个套餐,我饿了!” 柳俊到并不在意宋佳是否立即离开。如今早不是当初网到宁北县那会了,怕别人拿什么作风问题说事。他不去找人家的麻烦,都得烧高香了。 听柳俊叫她做事,宋佳马上就活跃起来,这才是她的本行嘛。 熟练地拨打了餐饮部的电话,也不用柳俊吩咐,径直点了以前柳俊经常吃的几个菜。 这个电话却是引得餐饮部那边好一阵诧异。 怎么,宋佳又调回了吗? “柳县长,我,我给你倒杯水吧” 打完电话,宋佳又赶忙跑过来垂手站好,一眼瞥见柳俊面前空空如也,马上又想起了柳俊爱喝浓茶的习惯,颠颠的跑去给柳俊泡了一杯茶过来柳俊端起茶喝了一口,微笑着说道:“坐吧。” “哦” 宋佳就在一侧的沙上坐下。短裙下修长的大腿紧紧并在一起,双手抚膝,目不斜视。 柳俊又笑起来。 “那么紧张做什么?我会吃了你啊!” “不是不是” 宋佳抬起一只白哲的小手连连摇晃。小脸上露出惊惧的神色。 柳俊便皱了皱眉头。 这个小动作,立即就让宋佳“坦白”了,不过坦白之前,还是小心翼翼地跟柳俊“讨价还价”了一番:“柳县长,我,我说了,…你可不要骂我” 柳俊淡淡道:“说不说在你,骂不骂在我!” 宋佳就暗暗撇了撇嘴,在心里头骂了一声:忒没劲的男人! 她自然不知道,无论作为县长也好,还是作为男人也好,柳俊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拿捏。当然,也有迫不得已被拿捏的时候,但宋佳不是那个人。 “嗯”柳县长,其实,我是来告诉你的,有”有人在骂你宋佳扭扭捏捏的说道。 马我?” 柳俊不由失笑。 身为县长,不被人骂是不可能的。宋佳却巴巴的跑来告诉他。不过转念一想,柳俊也有点感念宋佳的重情重义。自己帮了她一把,在小姑娘眼里,大概就是个大好人了!听到有人骂,心里头不舒服啦。 “是啊你,你别笑嘛”你一笑,我,我就害怕!” 宋佳撅起了嘴巴。 柳俊晕了一下。 笑就让人害怕,这个逻辑果真奇妙。不想自诩饱读圣贤之书的柳硕士,竟然真真正正成了人家眼里的“笑面虎”却是好不冤枉! “是。是这样的,田红军,你知道的是吧?” 宋佳结结巴巴的说道。 柳俊点点头。 田红军他要是不知道才有鬼了。这家伙因为伪造证据,诬陷柳俊白杨,银锁入狱。随即所有贪赃枉法的事情都被抖落出来,前不久被判处无期徒刑! 因了这个田红军,柳俊与白杨这段时间,见面的次数都不大多。 依着柳俊的脾气,该当把这家伙毙了!好在柳俊这个衙内,还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混账纨绔! “他判刑以后,家里人可惨了,” 宋佳漂亮的丹凤眼就一瞥一瞥的,观察着柳俊的神情。 柳俊顿时再次皱起眉头,正要动问原因,餐饮部的人已经将套餐送了过来。整今天鹅宾馆的服务员。从上到下,都知道柳县长食量惊人,因此打了满满一小木桶章节目录第六百一十一章有人骂你重生之衙内个叭,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香气诱人。 送餐的小伙子见宋佳也在,明显愣怔了一下,赶紧放下饭菜,就退了出去。 关于柳县长与宋佳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传言,大家心里头都很忌讳。这样的事情,能够不沾边就尽量不沾边,搞不好就会批了柳县长的“逆鳞”! 想想田红军吕旺兴等人的凄惨下场吧! 不待柳俊吩咐,宋佳就手脚麻利的为柳俊盛好了米饭,又将筷子递到他手头。这种伺候人的活计,宋佳可是驾轻就熟。都不用过脑子了。 柳俊也确实饿了,端起碗就吃。 “你说,田红军他家里人怎么啦?” 柳俊边吃边问。 “田红军的老婆梁姐,梁”梁妙香,本来是在我们工商局上班的。以前安排在局里坐办公,田红军出了事,因为有一部分赃款是经过她的手,所以,她”法院说她是同案犯,虽然没有判刑,局里把她开除了,家里面的东西也都被拖走了,现在她和儿子女儿,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柳俊一吃饭,宋佳到是放松了些。许是她觉得正在吃饭的柳俊才是比较接近正常人的吧!县长也和普通人一样,得吃饭。 柳俊一本正经坐在那里的时候,不管是皱眉还是微笑,宋佳都怕得不得了。 同案犯开除公职,又因为田红军贪污受贿而被没收财产,这些都在情理之中。柳俊都能理解,不过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柳俊倒是觉得有“怎么回事呢?” “以前田红军是住在安监局的宿舍楼嘛,判了刑,就不让住了,把家属赶了出去,” 宋佳脸上露出一丝恻然。 柳俊点点头,又往嘴里扒了一口饭,不吭声了。 宋佳不由又紧张起来,不知道柳俊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整个宁北县的干部,都说柳俊厉害,宋佳也觉的确然如此,只要一到他身边,就情不自禁的害怕。可是可是隔一段时间不看到他,宋佳心里就怪想的,哪怕只是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一下也是好的。 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魔力。 宋佳有时也会想,自己是不是爱上了柳县长。不过每次一有这斤小念头,马上就甩甩头,强迫自己去想些别的东西。 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最好不要胡乱去想。 柳俊很快扒完一碗饭,随手将碗递给宋佳,宋佳赶紧又给他盛了一碗。 “他们不是买的房改房吗?” 柳俊问道。 房改政策实施之后,柳俊在宁北县大力推动房改房和纯商品房的建设。这是第一步,柳俊计划在三年内,全部启动住房制度改革,长远目标是建设大量的廉租房和平价房。宁北县的经济不达,但不代表着今后永远都落后。一旦经济进入高展阶段,随之而来的高价房和天价房问题,照样会在宁北县出现。柳俊必须预为之所,尽量打好这个基础。这是个惠及子孙的大工程。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听梁姐说,是买的房改房,不过安监局的人说,买房的钱也是贪污受贿得来的,也要没收” 宋佳语气里,明显有了一丝愤懑。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柳俊继续吃饭,不再说话。一口气将满满一小木桶米饭都吃得精光。四菜一汤也所剩无几,这才舒服的叹了口气,放下了碗筷。 宋佳简直就是目瞪口呆。 虽然早知道柳俊食肠宽大,但这么多饭食,足够她两天吃的量,一扫而光,也还是让宋佳不自禁的“心惊肉跳”不免很八卦的想,这斤。 男人当真强壮得一塌糊涂。 柳俊就点起烟来,瞥了她一眼。 宋佳如梦方醒,紧着收拾碗筷。 “这些情况,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待得宋佳收拾完桌面,柳俊这才问道。 “嗯,粱妙香以前跟我一个办公室的嘛”天天到局里来吵,说是要工作,要吃饭,还”还老是骂你骂得可难听了” 宋佳偷眼打量柳俊的神情。 “这个梁妙香,平时是不是很泼辣,得罪了许多人啊?” 柳俊问道。 人家那么下狠手“收拾”梁妙香。肯定也有原因,不单单是“执行政策”吧! “她啊,个性是强一点,不过。也没有乱得罪人啊,至少我是不大清楚,我看她挺可怜的,就”想看来找你,我知道,你是好人,” 说到这里,宋佳的俏脸悄悄泛起了两片红霞,只可惜柳俊似乎并没有留意。 柳俊又皱了一下眉头,正要说话。电话铃骤然响了起来。 口:再求一下月票,看能不能上三百票。呵呵,差了三十票的样子。凑个整数吧!谢谢诸位大大支持! 第六百一十三章拦车三告状 章节目录第六百一十三章拦车告状重生之衙内问国忠毋到柳俊与邱援朝,神情一变六料不到泣两位”心:二“他还要先到。說閱讀盡在在看看正跪在柳俊面前的秦凤的父亲,脸色又再起了一些变化。 “老秦,快起来,你要相信政府。一定会集公执法的!” 柳俊伸手去拉老秦。 “县长,县长你一定要答应我,把那些杀千刀的混混都抓起来枪毙,,你一定要为民做主啊” 秦凤的父亲尚未拉起来,她母亲又扑到了柳俊的脚下,大叫起来。 这一位更加直接,甚至抱住了柳俊的小腿,不肯松手。 “你们放心,政法部门一定会秉公执法的!” 柳俊也顾不得周国忠就在旁边,哥次重申道。 此时的周国忠,自然早就恢复了平静,脸上波澜不惊。而他的妻子李大姐,却是神情略变,望向柳俊的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敌意。 “县长,我听说那些杀千刀的混混,是县里领导的子弟,你们可不能官官相护啊秦凤的母亲兀自在哭喊。 “喂,你们都起来,这样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现在要先救人!” 秦鸣及时挺身而出,呵斥道。 他个子比较高,又身着警服。很是威风,果然就将秦家两口子镇住了,柳俊一拉,顺势就站了起来,只是在那里抹眼泪。 “老秦,秦嫂,人民医院的马院长在这里,他网才已经派遣了最好的医生给你们家秦凤动手术,应该没有问题,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等待手术的消息吧。” 柳俊很耐心地给秦家人说道。 “哎嗫老秦就连连点头。 柳俊这才走过去,与周国忠和李大姐握手。 “县长,谢谢!” 周国忠紧紧握住柳俊的手,摇晃了几下。 他自然看得出,柳俊急匆匆赶到医院来,要求医院全力抢救秦凤。是为了将此案的恶劣影响尽量减到最少,间接的也是帮助李国庆减轻罪名。 李大姐却不如周国忠那么有见识,网巧又碰到秦家父母给柳俊下跪。就以为柳俊是来作秀的,要拿她家侄子开刀,博取“青天”名声。因此与柳俊握手的时候,脸色就很不好看。 周国忠便狠狠瞪了她一眼。 要说老婆娘家的侄子,周国忠当然不会有太多的感情。况且李国庆很不争气,给他脸上抹了不少黑,若不是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再加上妻弟李怀卿经常来家里走动,周国忠才懒得管李国庆的死活。 不过,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周国忠不管肯定不行。不仅仅是妻子一族对他的观感,也涉及到一个脸面问题。 见老婆莫名其妙的对柳俊敌视,周国忠心里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 李大姐被周国忠瞪了一眼,也明白了过来,就有些讪讪的低下头去。 “周主任,这里已经做了布置,就没必要呆在这里,先请回吧。” 柳俊客气地说道。 “嗯!” 周国忠点了点头。 “柳县长,你好!” 随在李大姐身边的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衣冠楚楚的,朝柳俊伸过手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我是李怀卿!” “你好!” 柳俊随口应了一声,口气冷淡。只是随便和他搭了一下手,就扭过头。正眼都不瞧他一下。这人教子无方,犯下如此大罪柳俊很不待李怀卿也就讪讪的,很不好意思。 “周主任,李大姐,请吧!” 柳俊客气地礼让周国忠先行。两人级别相当。周国忠年纪远比他大。这个礼数倒是要讲究一下的。 周国忠也很客气的礼让柳俊先走。 邸援朝跟了上来,却留下了两个公安干警在现场等待消息,也起咋。 维持秩序的作用。 经过抢救,秦凤的生命保住了,但是极其虚弱,依旧在人民医院住院治疗。李国庆和几个同伴,暂时被拘押在看守所,尚未做正式的处理。 这个案子,邱援朝拿着也不好办。 柳俊自然不会胡乱去插手。 这一日网网回到天鹅宾馆,一条黑影忽然从路边窜出来,直扑桑塔纳。王亚反应敏捷,一脚急刹,车子总算是及时刹住了,没有撞到人。 “你找死啊!” 王亚摇下玻璃,冲着那人大声喝道。 “怎么皿事?” 柳俊问道。 “县长,有一个神经病拦车!” “我不是神经病,我是来告状的!” 那人大叫,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柳俊便推开车门走下来。 “柳县长,你是柳县长吧?” 那女子冲柳俊喊道。 天色已晚,又是背光,柳俊一时看不清楚那人的相貌,听声音应该不年轻了,而且嗓音沙哑,似乎是感冒或者说话过多引起的。 “我是柳俊,你是哪位?” 章节目录第六百一十三章拦车告状重生之衙内柳俊就微微蹙眉。 这两天他比较忙,还没来得及去询问梁妙香的情况,不料这人就找上门来了。 “有什么事,进去说吧。” 柳俊举步向宾馆里面走去。 “不行,就在这里说!不把话说清楚了,你哪也不能去!” 梁妙香似乎是豁出去了,双手张开。拦住了柳俊的去路。 柳俊停住脚步,仔细打量了她一下。 这女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五官端正,只是十分憔悴,头也乱糟糟的,嘴巴上起了许多血泡,脸上露出非常倔强的神情,狠狠盯着柳俊。似乎随时可能扑过来咬他一口。整个精神状态,都处于一种极度的不稳定和危险的状态。 “梁妙香,如果要是想解决问题,就进去说,有理论理,我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处理结果。如果你要闹事。宾馆有保安人员,你闹不起来的。而且,你要为你的两个小孩想一想!” 柳俊淡淡说道,声音很平静。 梁妙香就是一怔。 “还不让开?” 王亚站到柳俊身边,逼视着梁妙香,大声喝道! “就你这么告状,刊才要是撞死了,就是白死,你知不知道!” 王亚本不是多话的人,只是网才情形太过惊险,若不是车子就要到达宾馆门厅,他早早减了,这么紧急的情况,还真刹不住车,没准就出事故了。因此王亚也是十分恼火。 “死就死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梁妙香叫道。 “你死了,两个小孩怎么办?” 柳俊又问道。 柳俊继续举步向前,绕过她张开的双手,走向宾馆。 “跟我来吧!” 梁妙香这时没了脾气,只得乖乖跟在柳俊身后,走进了宾馆大门。 通常情况下,王亚送柳俊到宾馆,就会自行开车回去。 次日一早再来接他。晚上柳俊一般不用车,如果有事外出,也是自己开车去。 不过现在王亚却跟了进来。 他只是话不多,人极聪慧,知道梁妙香情绪很不稳定,这种情形下。不能让柳县长单独面对她,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连个证人都没有。 “坐吧!王亚。给粱大姐倒杯水来。” “好的。” 柳俊当中在沙上落座,梁妙香却不坐,就这么站在柳俊面前,依旧狠狠地盯着他。 柳俊蹙了蹙眉头,说道:“梁妙香。我跟你说过了,你要是想解决问题,就好好说。这个态度,对你没什么好处。” 梁妙香就默不作声在一侧的沙上坐了。 “你说!” 柳俊望着梁妙香说道。 “我就问你,为什么开除我的公职?田红军犯了罪,为什么牵连我?” 梁妙香嘶哑着嗓子问道。 “第一,你有没有犯罪,不是我说了算,是法院说了算。第二,开除你的公职,也不是我做的决定。是县工商局的领导做的决定!” 柳俊淡淡说道。 “哼!你推得倒干净。他们还不都是为了拍你的马屁?法院说我是从犯,我不过就帮着田红军收了两回东西,我也不知道里面是钱啊”两口子,我给他收点东西有什么错?” 梁妙香怒气冲冲地说道。 柳俊冷冷道;“你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法院就是这么判的,判决书就是法律依据。你如果有什么困难,需要我解决。就说出来,我酌情考虑。如果是要撒泼,对不起,宁北县是有法律管制的,你这样是自讨苦吃!有事说事吧!” 梁妙香脸上神色又变得很尖利。狠狠盯着柳俊,柳俊毫不在意,也不给她盯回去,就是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喝茶,眉毛都不曾扬起半点。 看得出来,梁妙香很是激动,好几次想要站起身来,终于还是忍住了。 “那好吧,就说房子的事对恃良久,梁妙香气势终于萎了,低声说道。 “单位那套房改房,是当初我们掏了钱买下来的,是我和田红军的正常工资收入买的,为什么也要没收?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嘛!” 柳俊沉思了一下,说道:“房子。可以不没收!” “真的?” 柳俊点点头。 “那,那我现存没有工作,两个小孩要上学,负担不起啊” 不知不觉间,梁妙香的语气柔和了很多,还带着点求恳的意味了。 “你的公职,是肯定不能恢复的了。不过,我可以给商局打介小招呼,让你在单位先做着临时工。毕竟你以前也是在那里上班的,工作比较熟悉。” 柳俊说道。 梁妙香怔愣了一阵,忽然站起身来,朝柳俊鞠了一躬。 第六百一十四章娼十女 章节目录第六百一十四章娼女重生之衙内评俊在办公室接到了宋佳的电知道泣个小丫头“言到县长办公电话的不过她以前在宾馆工作,应该有这个关系。 “柳县长,你是个好人”他们说的” 宋佳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像遇到惊吓的兔子一般,赶紧挂掉了电话。 柳俊愣了一下,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宋佳也真是小孩子脾气,因为他处理了梁妙香的事情,就巴巴的打个电话来“表扬”他。临了还加上一句他们说的! 其实柳俊当然意想不到,宋佳为了打这个电话,经过了多么激烈的思想斗争,打电话的时候,又是何等的心慌意乱。 对于梁妙香的事情,柳俊也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给她“帮忙”了事。 梁妙香拦车告状之后的次日,柳俊就打了电话去工商局和安监局了解情况。基本上,梁妙香说的都是事实。 安监局新任的黄局长,在电话里头“义愤填膺”。 “柳县长,田红军这个大**分子,死有余辜!我们这么对待他的家属,完全是合理合法的!” 黄局长以前是国土局的副局长。田红军出事之后,石重举荐他接任安监局长的,算得是石重的亲信,也就是柳县长线上的干部。 至于黄局长如此“痛恨”田红军,与田红军是不是大**分子没有多少牵扯,田红军就不该举报柳俊和白杨,这个才是黄局长“痛恨”他的原因。 黄局长其实一直在等柳俊这个电话。 他总不能自己跑到县长办公室去“表功”吧? 县长,田红军这小子狗胆包天。竟敢“暗算”县长,瞧我怎么收拾他的妻儿老小! 柳县长亲自打了电话过来动问。黄局长当然要表现出对田红军的切齿痛恨了。这样的机会,不是每次都能碰到的。 柳俊倒也没有火,只是轻言细语地对黄局长说道:“黄局,刑不上大夫,罪不及妻儿。田红军固然是坏分子,已经判了无期嘛。他的老婆孩子,总得活下去是吧?” 黄局就不敢随便开口了,只能顺着柳县长的语气连声说道:“是的是的,县知,” “法院虽然判决田红军的财产没收上缴国库,房子还是要给他的老婆孩子住的。田红军与梁妙香参加工作都有二十来年了,正当的工资收入还是有的,不能算是赃款。” 柳俊依旧不徐不疾地说道。 “县长,那被他们挥霍的公款呢?总得要还吧” 这句话在黄局长脑子里打了好几个转,才终于决定说出来。狠狠打击田红军的家人亲属,是黄局向柳俊表示忠诚的“方式”怎么也要好好表现一下! “呵呵柳俊就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要让人家过日子。就这样吧!” 柳俊挂了电话之后,黄局长思虑再三,心里不托底,又给石重打了个电话,将柳县长的“指示。汇报了一遍。 石重的智慧,在黄局长之上。闻言笑道:“当然是按照柳县长的指示办理,这个没什么好怀疑的”老黄,干得不错,柳县长会记得你的!” 黄局长顿时如同吃了人参果一般。浑身上下三千个毛孔,无一处不舒服。 不久之后,工商局长也将同样的电话打到了石重那里,自然也是接到了柳县长“罪不及妻儿。的指示。石重便依样葫芦,吩咐了他一句。 柳俊这么做,只走出于做人的基本良知,并没有沽名钓誉的意思。 不料就得了宋佳的“表扬”。柳县长心情还是蛮愉快的。 不过,柳县长愉悦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外间办公室。忽然响起一片吵闹的声音。 “县知,我要见县知” 个嘶哑的声音在门外大喊。 柳俊眉头微微一蹙。他记得这个声音,是秦凤的爸爸。 “县长正在处理公务,你有什么事,先跟我说,我是他的秘书”。 潘知仁在外头阻拦,声音里有一丝惶急。 “知仁,什么事?” 柳俊叹了口气。没打算躲,推开门走了出来。 “对对,你就是县长”县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小,老秦认出了柳俊,一下子就跪到了柳俊面前老大不小的男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嚎啕大哭,那种男子汉悲呤的哭声,听得人心里一阵阵碜。 “老秦,你先起来!” 柳俊说道。 “县长”他们,他们没天理啊,说”说我家小凤是‘鸡婆”是婊子啊老天啊,我家小凤才十七岁啊,黄花大闺女啊” 老秦哪里就肯起身了,一边喊叫。一边拼命朝柳俊磕头。 “县长,大家都说你是好人。是青天大老爷”你”你一定要为我家小凤做主啊,,章节目录第六百一十四章娼女重生之衙内柳俊就晕了一下。 曾几何时,这介小“青天大老爷”的高帽子,也加到自己头上了? 只是当此之时,自也不能去思虑这些。 “老秦,你先起来,把情况给我说清楚!你放心,我给你做主!” 柳俊沉声说道。 “真的?” 老秦蓦地抬起头,睁着一双泪眼望向柳俊! “真的!” 柳俊肯安地点头。 “快起来吧!” 潘知仁就上前搀扶丰秦。 这一番吵闹,将整个县政府办公大楼都惊动了,各个办公室都有人涌了出来,只是大家都不敢靠近。只有常务副县长石重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连声动问。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了保卫科的人呢?干什么去了!” 他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是有人找柳俊“鸣冤告状”石重在县里工作的时间远比柳俊要久,这种情况司空见惯,第一反应就是找保卫科的过来处理。 马上就有人给保卫科打电话。 “不必了,我跟老秦谈谈柳俊摆了摆手,说道。 “县长…” 石重就叫了一声,朝柳俊摇摇头。 石重的意思,柳俊明白。这个先例不能开,不然传扬出去之后,民间那些“上访专业户”没事就冲到县长办公室来鸣冤叫屈,柳俊还要不要办公了,县政府正常的办公秩序,还要不要维持了? 柳俊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石重的意思。不过还是让老秦进了他的办公室。 将跪在自己面前的弱者毫不留情地赶出去,柳俊自问还做不到! “老秦,坐吧!” 柳俊指看待客沙,说道。 进了这个窗明几尽,似乎点尘不染的所在,老秦紧张得直打哆嗦,不住点头,就是不敢往豪华的真皮沙里坐,卑微地站在柳俊面前,腰佝偻着,手足无措。 “县长让你坐。你就坐…” 潘知仁按规矩给老秦倒了杯茶水,语气却很是不悦。 这个老秦忽然冲进办公室,让潘知仁足足吓了一跳。而且。潘知仁其实是在心里认同石重的处置意见的。 这个先例不能开! 要反映问题,还得是循着正当的途径。 老秦受了“呵斥”这才挨着沙边坐了,摆好了随时起身的架势。 “知仁,请石县长一起进来听一听!” 柳俊忽然吩件潘知仁。 潘知仁就转身出去叫石重。 常务副县长办公室就在县长办公室隔壁,倒是挺安便的。 很快,石重就走了进来,在柳俊身旁落座。 “知仁,你记录一下!” 柳俊再吩咐道。 “好的!” 潘知仁奉命唯谨,心里却是很不理解。去人民医院那晚,是王亚陪同柳俊去的,潘知仁并未在场,所以他不认识老秦,也不知道老秦要说什么事。直到老秦说起秦凤的事情,潘知仁才恍然大悟。 因为事情涉及到周国忠的外侄,柳俊才如此慎重,既叫石重旁听,又叫他做记录,这是不肯让人误会。不然以后这个事情处理了下去,周国忠必定会认为是柳俊针对他的。 “老秦,说说吧,怎么回事?” 柳俊和颜悦色地问道。 提起女儿,老秦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石重便皱起眉头,很不悦地道:“你这个人,也真是的。有事说事嘛,老是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四五十岁的大男人了!好好说!”” 老秦赶紧抬起衣袖,擦了一把眼泪。 “老秦,秦凤的伤势,怎么样?脱离生命危险了吧?” 见老秦期期艾艾的,不知该如何措辞,柳俊就主动问道。 老秦的眼泪又忍不住夺眶而出,说道:“命是保住了,医生说” 医生说,再也不能生小孩了,” 柳俊的脸色顿时就凝重起来。 料不到结果竟然如此严重。 “那你网才说什么鸡婆、婊子,又是怎么回事?” 柳俊继续引导老秦“县长”他们,他们不是人啊。冤枉我家小凤啊”说,说什么她是廊妹,就是鸡婆,就是婊子。是。是自愿和那几个流氓搞的、” 老秦又呜咽起来。 “县长”真是天地良心啊,我家小凤,才十七岁,一个月前才从家里出门,去那个廊,在家里。最老实不过的了,和人说话都脸红,怎么,怎么可能是鸡婆呢?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人民政府要为老百姓做主啊,她,她才十七岁啊,以后一辈子怎么活啊柳俊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第六百一十五章办成嫖娼案也是可成以的 章节目录第六百一十五章办成嫖娼案也是可以的重生之衙内“援朝书记,泣个案子,彭书记怎么说的天鹅宾馆三号套房里,柳俊与邱援朝对面而坐 邱援朝听得柳俊召唤,就知道是为了秦凤的案子。一进到柳俊房里,就长牛短叹。 “嘿嘿,他啊,什么都没说。只要求政法机关秉公执法。” 邱援朝“哼”了一声。 柳俊倒没有怎么生气,彰少雄这个态度,正在意料之中耳。彭少雄又何尝想去招惹周国忠?再说了,办案子本就是政法机关的事情,彭少雄也没有做错。 总不能要县委书记亲自办奉吧? 柳俊掏出烟来,递给邱援朝一支。邱援朝默默给他点上火。然后自己也点上,闷头狠抽。 “今天秦凤的父亲来我办公室找过我。” 柳俊淡淡道。 “恐邱援朝点点叉。 这样的大事,他当然会知道。老秦尸还没从县长办公室出去,整个县委县政府办公楼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道消息里头,竟然还出现了柳俊与秦凤有染的奇谈怪论。 这些传言,柳俊暂时听不到。 王亚却是听到了的。作为柳俊的司机,王亚处于一个很是奇特的位置。不如潘知仁那么亲近,但又不疏远。在县里领导眼里,他上不得台盘,在普通人眼里,就是县长身边的人。好在王亚年轻,又不乱说话。人缘关系还是处愕不错的。县委小车班很有几个司机与他关系密切。 干司机们凑在一起,什么话都说,也没多少顾忌。 不像领导的秘书们,就是碰到了,怎么打招呼,说什么话,都事先要在脑子里过一遍,没想清楚决不胡乱开口。 王亚听到这个传言,先是觉得十分好笑。这些人的想象力简直也太丰富了,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柳县长与秦凤有染? 莫名其妙! 以柳县长的家世人才,只要他露出点真思,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需要与一个廊妹有染! 但是听得多了,王亚便有些气愤起来,冲着那些传话的人冷着脸吼了一嗓子。 “胡说八道!” 就没人敢在王亚面前提这个茬了! 王亚考虑了很久,没敢和柳俊去说,只和潘知仁咬了咬耳朵。潘知仁听了之后。脸色阴沉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淡淡地吩咐他道: “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嗫潘知仁与王亚一起为柳俊服务,合作很默契。潘知仁是本科大学生。年纪也比王亚大了好几岁,在两人中扮演兄长的角色。王亚很信任他,觉得潘哥许多时候很有柳县长的神韵。 “这个案子,真实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 柳俊问道,语气还是很沉稳。只是望向邱援朝的眼神,比较严肃。 “**!” 邱援朝就说了两个字。 在柳俊面前,自然无须隐瞒真实的情况,邱援朝也不敢。无论是秉公办案还是曲为开脱,都要等柳俊一句话。邱援朝知道此案自己不能胡乱做主! 周国忠是县委副书记,尽管实权不如其他三位副书记,也不可小觑。他是老宁北,在地方上自也有一股势力,县里面公检法都有周国忠的同僚旧部。而且,周国忠是县人大常委会主任,眼下“撤区并乡”许多新乡镇的行政负责干部,需要选举产生,至少是要经过这个选举的程序,在这个特殊时期,周国忠这个县人大主任的职位就显得比以往更加重要起来。 秉公处理,重判李国庆,无疑就要得罪周国忠。邱援朝是柳系最嫡系的干部,这笔账,无论怎么算,人家周国忠都要记在柳俊头上。 自然,公开撕破脸是不会的,周国忠没有这么傻,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但是明里暗里,到向彭少雄阵营,却是可以预料得到的。 彭少雄与柳俊的合作,也不是那么牢不可破的,对景时刻,周国忠的支持就显得很重要。 柳俊的脸色又黑了几分,闷闷地抽了两口烟。 “秦凤呢,到底干不干净?” 柳俊又问道。 高新区那边的廊,早已经名声在外,事实上,也就没有一家是十分十分正规干净的。当然,也不能认定在廊里做的廊妹,就全都是“鸡” 柳俊现在必须要弄清楚全部的情况,才好应对。 应该说,秦凤是不是干净的,对本案法律上并无影响。哪怕秦凤当真是暗娼,只要是违背了她的意愿。李国庆等人的**罪名依旧成立。 但是,这只是就纯粹的法律而言的。 涉及到关系网和权势,哪里能有那么纯粹的问题? 至少在柳俊和邱援朝等一干领导眼里,李国庆他们就不至于那么可了。 “这章节目录第六百一十五章办成嫖娼案也是可以的重生之衙内,据那个廊的老板娘和另外几个廊妹说,是干净的晓凡几廊里打个下手,烧烧开水,给客人按个摩,刮刮胡子之类的。这小姑娘一个月前才到廊学手艺的”不管怎么样,如果人家正经来理个,总也要有人会理才行吧邱援朝对情况调查得倒是很清楚。 堪堪一支烟抽完,柳俊又掏出一支。接着了烟**,双眉卑锁。 邱援朝也不开口,闷在那里只是抽烟。 “正常情况下,不从重也不从轻,这样的情形,会怎么判?” 柳俊吐出一口烟,缓缓问道。 他对《刑法》条文,也很熟悉。 但还是要邱援朝这个行家比较靠谱。 “主犯死刑或者无期,从犯十五年到七年不等” 邱援朝答道。 “这么说,李国庆现在是要保命了?” 柳俊说道。 邱援朝身子略略震动了一下,望向柳俊,问道:“你决定了?” 柳俊略略有点诧异,说道:“这个事情,难道需要我决定吗?依照法律规定,就该是这样的嘛!” 邱援朝就苦笑一声,没有接话。也不知道这位年轻县长,到底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装傻。 “援朝书记,有话直说!” “这个案子,真要处理成嫖娼。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邱援朝想了想,还是说了半句。试探一下柳俊的态度。这个很重要。如果柳俊是真的不明白公安机关办案的“手法”邱援朝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句。万一柳俊理解错了,就不好了。 虽说现在柳俊已经很强势,将周国忠拉入阵营,再强势一点也未尝不可嘛。 柳俊的眉毛扬了起来,说道:“你觉得,这么做合适吗?” 邱援朝心里就有了底。 柳俊不是不明白,是不愿意妥协。 事实上,在此之前,彭少雄和柳俊态度不明朗,邱援朝就已经做了两手准备。第一手准备是把案件的真相调查清楚。本身也并不复杂,很容易搞清楚。李国庆等人十分嚣张,压根就没怎么避人,廊里其他的从业人员都是现成的证人,案的点就是在廊的阁楼上。而在调查清楚案情的同时,公安局内部又放出风来,说秦凤是“鸡婆”也就是在为“曲线救国”做准备。 应该说,邱援朝这个安排算得比较周全的,左右逢源嘛。 县里领导统一思想了,说严办,咱就严办!说低调处理,咱也有很多低调处理的办法! “我知道了!” 邱援朝说道。 县委常委楼,周国忠家的客厅里,烟雾缭绕。 周国忠默默坐在沙里抽烟,李怀卿陪着他抽烟,两人都是神情严肃。李大姐和李怀卿的爱人,则在那里抹眼泪。 姐夫,我听说…” 李怀卿瞅着周国忠的脸色,嗫嚅着说道。 周国忠瞥了他一眼。 尽管周国忠对李国庆不感冒。对李怀卿还是比较欣赏的。这个小舅子有些本事,脑瓜子活泛,生意做得很大,生意上头,并没有怎么打他周国忠的招牌。为人又很仗义,逢年过节的,从来不缺了半分礼数。 见姐夫并没有见责之意,李怀卿就壮着胆子说道:“我听说,柳县长和那个廊妹有点瓜葛周国忠顿时扬起眉毛。 “听谁说的?” “嗯,县委县政府两个院子里都在传呢,要不,他怎么连夜就跑到人民医院去看那个秦凤去了?比邱书记还快?还有啊,秦凤她爹一介小郊区菜农,怎么就能直接跑到县长办公室去告状?” 李怀卿说道。 李大姐和李怀卿的爱人也一起瞪大了眼睛。 李大姐就说道:“怪不得呢,只“你听说的,还是你传出去的?” 周国忠先就瞪了李大姐一眼,将自家老婆镇住了。这个女人一点小不聪明,还尽喜欢瞎掺和,周国忠很烦她。只是数十年夫妻,恩义尚在。然后才目光烁烁地盯住李怀卿,缓缓说道。 李怀卿就吃了一惊,心说这个姐夫不愧是县委的头头,竟然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小动作。 “嗯”这咋”我听说了之后。也跟几介。相熟的朋友说了说” 李怀卿躲躲闪闪的,终究不敢承认自己就是这个谣言的始作俑者。 周国忠人老成精,何等眼光,心里自然明镜似的,一张脸变得铁青。冷冷说道:“如果这次国庆被枪毙了,就是你自己害死的!” 句话顿时令得在座三人都脸色大变。